摆被一大堆丫鬟shi女簇拥而出,金陵的夜市,在冬至这一夜显得特别的热闹,其中尤以醉红楼堪称,也许是为了贺即将到来的新年,醉红楼今天可谓是降价大酬宾了,叫姑娘那是有优惠的,不过这到底不过是一个讲头,能进金陵头号楚馆的,何时在乎过些许银钱,听起来舒服而已。
步非烟是醉红楼现在的第一红牌,作为第一花魁,才艺甚么的倒是其次,首先便要长得美,谁叫男人看女人总那么坦白纯粹,脸蛋、屁股蛋、大xiong脯等等,所以能在烟花江南诸多同行间混个第一花魁步非烟堪称难得。
在这个以丰满为美的大唐,步非烟不同于寻常美人的雍容丰硕,而以清影纤弱取胜,随风飘浮,是一个惹人怜爱、让人心痛的瘦美人,步非烟,如烟柳丝。来到醉红楼不及三月,步非烟的名头就在金陵烟花巷中声名鹊起,一时间金陵风流界的翘楚莫不以能一入内蔚为荣。可就在前日,这位金陵青楼中第一花魁立了这么一个颇为雅致的要求,第一次挂牌拒绝银钱,那是要各凭本事,让她欣赏者才能成为步非烟第一次恩客。
不准砸银子,也算是这个天下第一烟花地的第一花魁颇为独具一格的特sè之处了,不过最令人惊讶的是醉红楼的老妈妈居然同意了,时至今日,人们看到醉红楼比以往更红火,人流如梭时,才不由感叹一句,激ān商啊,难怪会同意。
步非烟能名满秦淮,自然不止是一个烟花红尘女子,她虽生长于小户人家,可生xg娴雅温柔多情之余,更是如同所有历史上诸多名噪一时的红妓一般,爱舞文弄墨,大爱文青气质的才子,特别是在音律一道,这个娘们最善“渐离之道”,也就是筑,步非烟一入江南凭借着击筑之技,立马成为金陵一绝,不少欢场上的公子哥,不惜舟马劳顿,骗自家的长辈拿了不菲的钱财来金陵“做生意”,便是想做一回美人“恩客”,及至到了这里,听到如此令人又叹又无奈的规矩才颓然下去,倒是一些自认小有才学的才子,于冬至这一夜,摩拳擦掌起来,带着自己早已坐好的新诗,就待在今夜美人献计之时,独占鳌首,抱得美人归。
几度花开花落,谁人能解美人心?
醉红楼专属于步非烟的“清吟别院”中,这个金陵寻欢客梦寐以求的象征着面子的女人此刻正在对镜贴花黄,不过美人眼神平静到近乎淡漠,实在看不出有半点欢喜抑或痛苦,像根凡胎的木头一般,叫人好不可惜。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寻常人无法想象却真实存在的暗恋的,谁也不知道在步非烟心中,其实已经有一个人了,只不过这样的人对她来说太过遥远,遥远的她对自己的疯狂举动也感到愚蠢。
“小姐,今夜过后,再过两日就该吃腊八粥了,你最长便只能拖到那个时节,小姐要等的人怎么可能会来,他虽然身在金陵,可身份如此贵不可言,小姐你……”帮步非烟梳理一头青丝的丫鬟芊芊望着小姐略显憔悴的脸sè,既无奈又替她家小姐感到不甘。
“本来就是苦命人,上天能让我逃出来已经是我的福气了,能碰到那人固然是我的福气,碰不到也……碰不到就是命了吧。”步非烟贴好花黄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玉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脸蛋,那张脸有着不健康的苍白,哪怕涂了胭脂也掩不住,竟是红里透白。
“要不,我去和妈妈说,取消今晚的献艺,大不了被妈妈罚一顿便是。”丫鬟芊芊脸sè微白,咬着牙很是决绝的望着铜镜里的步非烟,也不能怪她不够镇定自若,青楼楚馆历来是男人的天堂,可换做是良家女儿,这里比地狱还要让他们心hun沮丧,当然前提是,好算清白的女儿家。那些欢场上纵横往来的女郎们,yu望和快乐让他们遗忘了痛苦后本该收获的成长,一个个看似老练,实则头脑比以前更简单,被俊俏的郎君骗财骗sè那是常有的事。
“本来就是万般无可奈何中碰运气,你是好人家的女儿,等过些时日,我让妈妈烧了你的卖身契,找个厚道的人家嫁了便是。”步非烟柳眉轻展,轻笑道的o上了放在自己肩头小姐妹的手。
“小姐,要不我们逃吧?”
“甚么意思?”步非烟神情紧张起来。
“小姐,芊芊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怕你被一群恶少强抢过去,芊芊一个弱女子又打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你被好多个肠肥猪脑的恶少激ān商们凌辱。”芊芊说着说着,脸便红了,可眼睛却有点湿润润的。
步非烟赫然一呆,凌辱就算了,还好多个人一起凌辱,美人气恼的站起来,揪住芊芊的小巧的鼻子笑道:“你个小浪蹄子,口味这么重,说,是不是做春梦了,不许瞒姐姐。”
“哪有?”芊芊脸sè一红,吱吱唔唔起来。
步非烟倏然捂上自己嘴巴,吃惊地看向芊芊,好像不认识和自己一起长大,也一起被卖进醉红楼的婢女芊芊一样。
“小姐你坏死了,芊芊不跟你玩了。”小丫头气急,便跟个小妹妹一般扑进了步非烟怀里,使劲的剁着脚,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步非烟好死不死的老是在脑海里想那个词,凌辱,几个人,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推开芊芊,无奈的苦笑道:“这下是真的被你吓住了。”
“那怎么办?”芊芊问道,一脸担忧。
“你刚才不说逃嘛。”步非烟似忧非忧的笑道。
“芊芊只是说说,逃不出去的。”芊芊低着头,指了指外面,揉搓着自己的衣角,摇摇头又叹叹气,小模样虽比不上步非烟,却胜在可爱,很萝莉。
“一切看天意,只是委屈你了,被我连累。”步非烟轻笑道。
“我现在把那个赵象恨死了,小姐你和他si奔那是顶了多大的压力,下了多大的决心,他居然把我们都卖了,芊芊以后再也不喜欢他了。”小丫头泪眼朦胧的,甚是伤心。
反倒是当事人步非烟神sè淡淡,哀莫大于心死的拍了拍小shi女芊芊不说话。
“还好小姐聪明,答应拜堂后才能给他,没有贴了身子进去,幸亏幸亏,要不然死了都不干净。可到底还是给他占了一些便宜,一想到这,小婢就火火火,生气中……”芊芊好像想起甚么,吓得直拍鼓鼓的xiong,一脸后惊,然后便嘟起嘴,环抱着手臂气的磨牙磨得吱吱响。
“对了,小姐,你饿了吗,要不先吃点东西吧,待会上台献艺才有力气了,把那些臭男人眼珠子都看掉下来。”小丫鬟思维天马行空,立马岔道,不过步非烟与芊芊自小一起长大,习惯成自然了,应对也自然而然。
美人轻轻的点点头。
芊芊高兴的转过身,蹦蹦跳跳的给步非烟端来了金陵有名的鸭油su、牛肉锅贴,还有一些烧饼,出身洛阳的步非烟,每日还是离不开些许面食的,步非烟接过后便坐在桌旁,一心一意的吃着,不时的还用透着兰花香的淡紫sè手绢轻轻擦拭嘴角的芝麻粒,姿态坐的极正,缓缓的吞咽,一看便是家教超级好的华丽存在。
小丫鬟一个人到了小姐的梳妆台,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本诗集,青梅竹马的闺i,一点也不觉得唐突,看着手上的诗集,小丫鬟气愤愤道:“都是你害的,真想把你这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的坏东西扔掉,然后……埋起来,坏东西,永远不见天日才最大快人心。”
步非烟的体质不是太好,其实如她这般的人是最不需要化妆的女人,典型的天生丽质难自弃,素面朝天显得更惊艳,化了妆之后美固然美,只是少了那一份“纯”,不过这种见识也只有纵意花丛的人才能看出来品出来叹出来,那些毛刚刚长齐的牲口,那是只要bo大tun肥腰如柳脸蛋再够水灵就是极品的存在,推到才是王道。
“诗集没错,错的只是我而已。”步非烟吃着鸭油su烧饼,声音轻轻又缓缓的在屋内响起,这样的女人其实是像极了上官青衣,只不过两人的区别在于,前者外刚内柔,后者心里刚强者呢,不少时候李治都别上官青衣那呢子气的干瞪眼,后者却自在的继续读书弹琴,根本不吊李大帝的。
“若不是因为它,小姐也不会对好做诗的人那么喜爱,也不会被赵象那个坏人骗了,我们也就不必在这里了。都是它的错。”芊芊的恼羞成怒一下子把手里的诗集扔在地上。
步非烟将最后一口烧饼吃完,站起来走到芊芊的面前,转作没看见小丫鬟的嗔怒,捡起地上的烧饼,拍了拍上面看不见的灰尘,呵呵笑道:“听说他在金陵,以他风流满天下的传闻,要是这几日听闻非烟之名,一定会来的,到时就看你家小姐如何施展浑身解数拿下他吧,到时也让你做个通房丫环。”
芊芊嘟着嘴,一脸不加掩饰的不屑,犹豫了一下,有点担忧道:“小姐,真的会来吗?”
“谁知道呢,一切看天意吧。”步非烟茫然回道,便在此时,清吟小院外响起了龟公的咳嗽声。
“谁,快出去,小姐在献艺之前,妈妈说谁都不能来打扰的。”丫鬟芊芊狐假虎威的装腔叫道,其实心里也tg虚的。
“姑娘容秉,刚才来了两位大人物,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总之妈妈吩咐,小姐甭管其他,必须赶快去接待这两位大人物,今晚献艺的事放在其次。”龟公站在庭院外面,弓着腰,小心翼翼叫道,这个清吟院可不是甚么人都能进来的,回头定给那些狐朋狗友乐道乐道。
“真的是妈妈说的?要是骗人的,会很惨的哦。”美人将信将疑,有点意味深长的吓唬起来。
“小人万死也是不敢骗姑娘的。就在刚才,一辆好漂亮的宝车到了楼前,很奇怪的是,从车里出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个瘸子,走路一颠一颠的,另一个头发散乱着,浑身衣衫都快成一条条的了,还流着血,倒像是被官家追杀的江洋大盗。那个瘸了脚的也真有趣,进了门不是叫姑娘,第一句竟是……竟是……”
“竟是甚么啊,你倒是说全了,急死人了。”芊芊冲到门前不满的叫了起来,吓得门外的龟公赶忙说了出来,“那位公子说:姑娘小姐妹子们,都给老子从爷们身上身下滚下来,带上你们的金创药银创药的,老子都快成残废了,真残废了,老子怎么光顾你们生意啊,老子可是豪客,银子大大的有。”
龟公在门外说完,芊芊一阵愣怔,步非烟则是脸sè扯了下来,冷冷淡淡的道:“俗人一个。”
门外的龟公听见了,呵呵一笑,步非烟是醉红楼的花魁,高高在上,傲着呢,卖艺可不卖身,醉红楼哪个胯下长三条tui的牲口不对这哥细皮nèn肉的小娘子爱得紧,不过按照他的工钱,哪怕步非烟挂牌后,要想与她一宿鸳鸯,估o着要攒上十辈子不可。要是想让她和其他房里的张一张小嘴,估o着等干到改朝换代才行。不过龟公是真觉的刚才下车的那两位爷是狼狈了点,可人是真气派,坐在那里,那叫一个睥睨,就跟皇帝老子一样。其中那个披散头发的说话轻轻柔柔的,很斯文,笑起来模样也好,一身气度,不过自己还是喜欢听那个话比较多笑声也大的恩客说乐子,这不,楼上那些姑娘甭管有没有恩客,都眼睛往那个瘸子撇呢,说的话也听的爽快,粗是粗了点,可惹姑娘喜欢啊。
“你退下吧,我换了衣服便来。”女人的声音传进耳朵,龟公暗叫可惜,不过也只好退下去。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芊芊皱紧了略显清淡的眉毛问道。
步非烟深吸口气,点点头:“帮我换衣吧。”
芊无奈答应一声。
步非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诗集,一阵恍惚,发自内心的苦苦一笑,把诗集一下子扔到了桌上,被人卖了,不长大一点,反倒比原来越加痴心妄想起来,步非烟啊,快醒醒吧。
女人木木的站着让芊芊给自己穿着衣服,也许,此刻她心里是真的对吸引那人过来而绝望了吧。
而被步非烟丢弃在圆桌上躺着的诗集封面上,用古篆体大大方方苍劲写就着两个字。
《天下》。ro。
第九十一章 逛青楼,此生只此一回(下)
步非烟和丫鬟芊芊被领进了特地为贵客准备的雅厅,两人只一眼,便注意到了人群〖中〗央一静一动的两人。
满眼的红nèn艳绿,不得不说,青楼楚馆实在是个好场所,一分钱一分货,这醉红楼哪怕桌上摆置的点心都比寻常作坊来的精致,更别提一个个云纱薄衣往你怀里挤的溧亮娘们,李治偷眼看看一旁正襟危坐的三哥,李恪正很有气度的用淡淡的声音和周围的艳女们随意交谈着,这幅斯文样多少有些无趣,不过倒也引得一些颇好儒雅男子的女人围在淡定温和的李恪身边,不过细细数来还是李治这边人要多点,不过步非烟注意到一个让她颇为让他惊讶的细节,两人居然都没有毛手毛脚。
第一时间,步非烟也感受到眼前衣衫褴褛男人的不凡了。
李恪就不必多说了,清冷疏淡的性子很能折磨人,让偶尔上前来搭讪攀谈的风尘女子也有点无奈,不过就在她们略略跋躇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李恪便又出一丝很温柔的淡笑勾勾她们,很沉默的注视着身边女子的眼睛,这份气质在沉默中,尽显无遗,立时间,让不少欢场上你来我往的红粉们失态了,个个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恨不得在男人朱chun上咬一口,然后吃掉他的舌头。
至于李治没有动手动脚便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了,不过这厮明显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是为了推到妹子而来的,他竟煞有其事的和这些聊着如何去勾引男人,如何提高自身的魅力,根本不像一个嫖客。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这两个不缺女人的男人,也算是平生真正第一次逛青楼,说到底,他们也是雏啊。
“啊,姑娘来了。”有女人发现站在门外静静看着里面的步非烟”便是一声惊叫。
闻言众人当然偏头看去,步非烟就那么华丽的站在门外,柳眉微颦,神情中带着几分忧郁,和她精致小巧的模样契合在一起,堪称纤秀。女人缓缓走进huā厅,不经意的一个抬眸,光华耀眼至极,带着如影如幻如huā似雾的芳华绝代,女人缓步到了李治和李恪面前,作了一个揖”清淡道:“奴家步非烟,见过两位公子。”
李治和李恪两两对望,相视一笑,李治微微抬了抬手,女人应声直起了身子。
不过真正让步非烟难堪的是,李治叫她起来,偏又根本不搭理步非烟,依然兴致勃勃的和周围其他女子谈笑风生,对步非烟的美貌视若无睹”至于李恪,很是清雅的朝步非烟淡淡的点点头后,便没了下文,生生的把步非烟晾在一旁。
场面一时间颇为诡异,旁观这一切的醉红楼姑娘们是既惊又喜,惊的是这两位必然大有来头的公子在金陵第一huā魁面前竟能如此淡定,近乎无视了”喜的自然是看到风光无限的步非烟吃瘪,一时间不知是想要在主仆两人面前示威,还是着实感ji李治的“酷”周围女人更加热情的往李治怀里挤,李治很悠闲的坐在哪里,既不拒绝却也不搂抱,任由快把自己淹没的红粉们用她们的浪ru肥tun折磨自己,生活就是如此潇洒。
步非烟的脸sè也越加僵硬难看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面前这两位公子,从未遇上如此难堪局面的她,进退失据”愣怔的站在那里,求救的扫视着周围,可惜”尽是看好戏的。
“咳咳,九弟………李恪打破沉寂”叫了李治一声。
季治这才装着好像才发现步非烟的不同,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凳子,简洁干脆道:“坐。”
若放在平时,步非烟早就拂袖而去,可被李治刚才冷落一番,此刻有个台阶下,便依言乖乖坐在李治身边,来时高傲沉默的样子,也不觉间收了三分,李恪悄悄的朝李治竖了一个大拇指,李治目光威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兄弟俩都把“一堆一拉”的手段玩的倍熟,贼有男人味了。
“你叫甚么名字?”
“奴家步非烟。”女人又重复一遍。
“?”李治恍然大悟的问道,不过看他神情似乎这个问题你步非烟不需要回答,我懂的。
步非烟被李治这一问呛住了,呼吸都岔了道,脸羞的涨红,可最终女人还是低眉顺眼,看不清表情的说了一句话。
“奴家卖艺不卖身,公子请自重。”
场面一时因为这句话静了下来,步非烟来醉红楼不过三月,哪比得上这huā厅里其他人,尽管她们没有步非烟高人数筹的模样,没有她名动江南的才艺,可那一双眼珠子久经币练,毒辣的一塌糊涂,男人三六九等,一眼便能瞅出化分,干这行本就低贱,来这都是客,少有真的得罪客人,乃至穿的平庸了点便怠慢,那只是一些暗娼si寨,醉红楼这种大坊可不如此,真要有敢老虎屁股上o一把的流氓无赖到醉红楼惹事,第二天大街上躺的便是他,顶叫他这辈子也碰不得女人。
这两人坐在这里那气派,也让在场其他女人知道,绝不是有点小钱的小户人家,特别看妈妈那么恭敬的接待两人,甚至不惜把步非烟也抬了出来,就知道,即使是手眼通天的世族子弟怕也就如此了。
那个儒雅斯文话的,身上有一股“距离”明明在眼前偏偏有种拒人千里之外,不远不近的,有股天生的威严:至于那个言笑恹恹的,看似好亲近,可神sè自始至终都平静的近乎一潭死水,他来者不拒,可也都拒了,基本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男人出现bo澜,直到步非烟出现才有点点涟漪。
李治皱皱眉毛,偏过头问李恪。
“三哥,她刚才说甚么?”
“卖艺不卖身。”李恪这个时候也凑趣起来,十分正经的重复了一遍,大凡男人都有点恶趣味的,看女人嚎啕大哭自然不舒服,可有时能把女人惹得泫然若泣也是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哦,爷还以为今天耳朵也被你咬坏了呢。”李治庆幸的o了o自己很有夫福气的耳垂,极度冷力的话,说的握紧了手绢的步非烟猛然间捏紧了拳头。
“你过来。”李治朝步非烟勾了勾手指头。
步非烟没动”直直的坐在位子上。这时一个在门口向里观望的老婆子跑进来在步非烟耳朵便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步非烟神sè一下子颤抖了一下,随即强自恢复平静,走了过去,那个老婆子堆着笑退了出去。
“这钱不丰训练手下有点手段。”李治把玩着手上的玉佩,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恪。后者耸耸肩道:“没有点手段,候弦高也不会找他结盟,不是吗?”
步非烟低着头来到李治面前,一下子被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李治拉到了怀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治将手伸入步非烟的衣领,在她xiong口一阵捣鼓着,步非烟泪哗的一下便流了下来,可却没哭出声,反而被李治o得有点“huā枝乱颤”周围其他女人见怪不怪,于是转而去勾搭李恪。
“这才像老子梦寐以求的嫖娼嘛,爷又不是来跟你谈情说爱的,还卖艺不卖身,你不卖身你到青楼打杂来了。三哥,你是不知道”哥最烦的就是那些打着卖艺不卖身玩的男人团团转的女人,你不说就算了,说了爷今天还必须玩一下,看看你是如何卖艺不卖身的。不过在这之前,得看看你有没有病。”李治说出这番话很嬉笑的,所以周围人一阵好笑,只有怀里被李治“玷污”的步非烟本来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珠子”沉底坠落了下来。
一旁的李恪熟视无睹,他这一刻完全体现了一个古人应有的品质,男尊女卑,在李恪心里,别说是身为至尊的皇帝”就是寻常百姓,区区羞辱一个卖笑的,就是魏征在这里,以他的古板性子,也实在懒得耳闻的,小的实在不能入这样的朝廷大员眼角。
李治似乎玩腻了步非烟那对让金陵无数风流客垂涎的xiong脯”不过收回手还是深深的嗅一口,李治今天似乎特别聊赖,言谈也无忌的很,习惯性够默契一抹微笑,勾起步非烟尖nèn的下巴”笑道:“都说江南女儿是水做的,这不还没有真的压你,就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来来来,宝贝儿,让爷看看,谁欺负你了。”
步非烟外刚内柔,真的面对她抵御不了的强权,虚弱无力,如果此刻坐在李治怀里的是上官青衣,估o着先是把李治用一串子曰诗云骂个通透,然后一个惊鸿的跳下楼,留一段不畏强权的烈女传奇,读书读多了的女人脑袋可不能去逗,敏感的很。
颇为无趣的李治把步非烟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堆,耸耸肩道:“失望了,还以为妓院里的妹子都很狂野呢,怎么比我家媳fu还清高。三哥,要分别了,一点不尽兴啊。”
李恪一下子干完了一杯三勒浆,笑了笑,没说话。
“你们谁霸占了步非烟小姐,给我们滚出来,要不然,看我们不把你另外两条tui打的跟第三条一样短,老子就跟你姓。”屋外恰到好处的响起了一阵喧哗,气氛颇为ji烈,群情涌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又要造反呢。
季治疑huo的看向旁边正被自己强要着奉酒的步非烟,女人低头没说话,不过脸上突然闪现骄傲得意的神sè,倒是旁人解了李治的疑huo。
“今天是我们醉红楼huā魁献艺之夜,为期三天,以此决定谁第一个成为步非烟的恩客。不少公子豪客都在外面等待多时了,所以…………”一个十三四岁的女人如此道,不过话没说完,一个老婆子便风风火火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威胁步非烟的。
“两位公子慢待了,奴婢这就去把那些人赶走,要是他们在不够,奴婢便报官,赶走这些闹事的货胎。”老鸠一脸惊忧,让周围不明李治两人的女人们个个眼神古怪,看李治和李恪这两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公子更是一脸“惊艳”权力历来都是男人最华丽的外衣,诚如斯。
“九弟,你等的不就是这个吗?”李恪责淡的调笑道。
李治腾的一下站起来,把正在奉茶的步非烟吓了一跳,前者不在意的挥挥手,“三哥这么说,感觉我像挑事的。老蔼听着,甚么狗屁的看才学才能成为恩客,都给我改了,谁出的钱多,嘿嘿……”
“哦哦哦,奴婢懂了。”老鸠也不在乎李治当面称呼她老鸠,连忙应是,一旁的步非烟脸sè彻底苍白了,连胭脂也掩饰不住,不想李治话只说了一半。
李治瞪大眼睛笑骂道:“你知道个屁,这个女人爷今晚包了,谁出的钱多,到时钱照收,其他的甚么晚上掉个包就是,具体操作爷不指示,自己谋划去吧。”
不想话刚说完,老鸠反而惊喜了,连连叫道:“不需要不需要,这种掉包我们干的多了,不需要谋划。”
话刚说完,李治和李恪便一阵古怪,神情那叫一个小白,良久李恪望了望李治,苦笑道:“九弟,我们外行了。”
“我擦,都他娘的激ān商。以后爷再也不相信老鸽了。”
嘀咕了一阵,李治望了望不知何时tg起了腰背的女人道:“今晚想好了如何伺候爷吗,玉人何处教吹箫啊?”
步非烟低低的声音道:“爷能让非烟献艺完再说吗?”
“这个可以有,爷就喜欢看别人浮生若梦一场空。”李治得意的低头猛地在女人嘴上狠狠的香了一口,颇为粗鲁。
待步非烟带着丫鬟芊芊被领下去后,李治不满的看三孚道:“三哥,你都不枉野。”
“为甚么要狂野,这样不是tg好的吗,平淡就好。”李恪一倒酒壶,酒不知何时全被自己喝干净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小九只是想这顿宴席能吃的更放肆,更难忘一些而已。”。
第九十二章 孤独而快乐的妖刀
第九十二章孤独而快乐的妖刀
眉挑高,入鬓角,眼线勾画的较之初见时要浓上几分,阔别了清淡,步非烟多了几丝让人跃跃yu试的妖艳,一路走下楼来,眉宇间顾盼神飞,横bo流动,满是无边风情,决然不同于和李治、李恪两人初见那般冷峻高傲。
因为男人,女人历来是一种说不完故事的动物,但大抵不离虚荣二字,世上少有虚荣的女人,但多能有满足她虚荣的男人和办法,譬如在李治这里受了气的步大头魁,一旦步出房门,面对底下黑压压等着自己“临幸”的男人么,便又本能的恢复金陵欢场第一新贵女的矜持,等妆扮过后,女人又昂起头来,这个时候的步非烟,那份高高在上实在youhuo人,youhuo有人去击碎那份高高在上,把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狠狠踩在地下。
“三哥,有甚么想法没有?”和所有人一样,李治和李恪也“乖乖”的走出别怨,等在花厅中,仰视着醉红楼二楼上缓缓走下楼梯的女人,李治头也不回的感慨道。李恪低头轻笑了一声,没有回话,他知道小九又有甚么让他蛋疼的见解了,于是只配合的顺口诧异道你有想法?李治古怪的向李恪靠了靠,低头望李恪胯部si处扫了扫,眼神极度幽怨。感受到如此虐人目光的李恪明显有点恼羞,微偏过了身子又气又笑道小九,离我远一点,别让人误会三哥认识你。李治听了李恪的话,不仅不生气,反而颇为高兴,小时候自己没少和三哥如此胡侃,那时李恪最感兴趣的便是李治嘴里不断“跑”出来的现代词汇,每每都要李治绞尽脑汁的一阵忽悠才算过去。
李治同情的看了看李恪,耸了耸肩用嘴努了努渐渐下楼的步非烟道眼神外秀内媚,一看便是个dàng货,从那水润晶晶亮的眼睛里我便已经深深洞视她yu藏还的那份欠调教,看见她调教过后那让男人yu仙yu死的瘙痒样,甚至九弟我已经感受到她灵hun正在不断变换liáo人的姿势,向我发出一阵阵超越时间和距离的呐喊。面对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禽兽,三哥你竟然一点没有反应?实在不能不让九弟我震惊。
此时此刻,正是我等有志之士站出来玷污佳人践踏美女一展惊人手段的良机,三哥竟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跃跃yu试’这个成语三哥没听过?莫非真如小九所想,三哥那里不举?当然,要是真有此事,作为亲兄弟,一般人小九绝不说。李恪闭上眼深深吸口气,再睁开眼看着满是唏嘘的李治,已经无语可对了,“有你的,稚奴,从来没有忘记打击你三哥为乐。”
“把别人的痛苦当作养成俺快乐的肥料,一贯是我的作风,三哥第一天认识我不成。况且如三哥这般的谦谦君子的便宜最好占了,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自古假英雄,真无赖,诚不欺我啊。”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你已经顿悟了天道,贫道已经看见你头上出现一个白白的光环,光环上面还有四个字以为凭证?”
“哦,哪四个?”
“立地成圣。”李治坚定的道。
闻言,李恪叹了口气,朝李治拱拱手,佩服道,“李稚奴大师,你是施主我大爷,施主向大师您求饶了。”
“阿弥陀佛,这个可以有。”爽快的应道,“不过总要留下一些代价吧。头跟菊花?施主,给出您的选择吧,贫僧‘劫sè’静候。”
李恪思索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哼哼瞪向李治,“老子留头不留菊花。”
“成交,施主果然痛快,有大智慧有大毅力大决心,老衲是一脸的佩服啊。老衲这就让人给施主找五十个壮汉,个个头圆的跟发亮的月亮一样,轮番下来,一定能满足施主变态又畸形的yu望,让施主菊花绽放的更久些,让施主在被射中,痛快淋漓的飞升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果然慈悲,果然悲天悯人呐,老衲也慈悲,也悲天……”
李治话还没说完,李恪便满目狰狞的扑向李治
“今天这醉红楼的生意可正好啊,好的连两个乞丐没人管了,败兴。”旁边一个珠圆玉润满脸麻子的“半吨级”胖子鼓着细细的丹凤眼,嘴里不y不阳的冷冷的道了这么一句,却看也不看李治李恪两人。
李恪玩笑的神sè悄然散去,他的冷傲是本xg,也只有对这个九弟才会出人生积攒不多的凑趣和妄为,其他人,哼哼。
“呵呵,这位爷贵姓啊?”李治讨好的上前笑问道。
微微不快的仰着身子斜撇了前者一眼,满脸麻子的胖员外冷冷的笑道:“想讨口饭吃?”
“这个,呵呵……”李治局促的搓着手。
子得意的道。
“原来是李员外,国姓爷啊,员外该不会是皇亲国戚吧。”李治一副被惊讶道的样子,小心试探。
“这个又岂是你问的。”李员外脸sè有点难看,旁边的李恪退后一步,摆了一个漂亮的站姿,好好看戏。
“这个是俺唐突了,那个员外这次准备抱得美人归?”李治迅速转移话题,谈到女人的事上。
“那当然,老子有的就是钱。”一说到“抱步非烟”,李胖子立马目光睥睨了起来,淡淡的扫了一眼比他高比他壮没他长得恐怖的所有人,不屑的哼了哼:“这醉红楼的冯妈妈年轻的时候就被我爹玩过,玩烂了就仍进了醉红楼卖两个打赏钱,前些年我也使了些手段‘压’了那么一回,滋味嘛,还可以。她的深浅我能不知道?甚么卖艺不卖身,狗屁,说的好听,步姑娘的头夜只给她自己相中的才智之士,怎么到了挥刀时候,又改主意了,这番手段,啧啧,如何能瞒得了鄙人。这步非烟,老子是准备娶回家好好玩上一年半载的。”
“然后也卖掉,废物再利用?”李治小心翼翼的问了如此一句,只不过话语尾音已经逐渐冷了下来。
“怎么可能?”李员外傲然一笑,指点江山的对李治道:“我八岁就知道压女人,细数这些年来也得了一个绰号。”
“千斤压?”李治“自作聪明”的替他说了。
“胡说八道,是顶,千斤顶。”李麻子tg直了看不见的脖子,嗷嗷的叫起来,周围听见的一阵笑声,笑声中李麻子也陪着笑收敛了下来,转过头来就要喊龟公把引自己出丑的李治乱棍扫出。
“你知道我在欢场上绰号吗?”李治站的笔直,浅浅的笑问。
“甚么时候天下承平到乞丐也配玩女人。不过,你且说说我听听。”李员外收回脖子倨傲又忍不住好奇,遂只能如此道。
李治笑了笑,凑近李员外耳朵旁一字一顿道。
“十…万…吨…重…击。”
说完,李治倏然转身,抛给李恪一个媚眼,飘然的走了过去。
“你叫甚么名字?”胖子瞪圆了眼睛怒问了一句,十万吨重击?甚么意思,吨,没听说过有这个计量单位啊,不过有个十万,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李员外是绝不承认自己不知道甚么是“吨”的,吨嘛,这有甚么不知道的。
“陈冠希。”
“陈盥洗?粗人果然是粗人,你不如叫拉稀得了,哪有我的名字来的霸气,李国姓,李就是国姓,国姓就是我,我就是李国姓。哼哼。”
李恪笑了笑,偏了偏身子道:“玩够了?”
李治摇摇头:“刚开始呢,那个胖子,我会让他知道‘吨’和‘斤’到底有甚么区别的。”
而此时步非烟已经走下了二楼,缓步来到大厅舞台正中的大鼓上,女人弯腰褪下了金缕鞋,静静拉下罗袜,手拎金缕鞋,步步生莲般优雅的登上大鼓,透着深深的贵族式的洒脱浪漫,这让台下的李治不由得一愣,他想到那个历史上还没有出生的小周后,她才是真正的“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不想今日倒提前见着了。
步非烟赤着足,站在大鼓上,漠然地扫视全场,舞台上只有她一人,尽管大鼓不大,可在这片天地,所有人的微笑赞叹都只为了自己,在步非烟眼里,她是看不清嫖客们的脸的,因为所有人都只是一张脸,猜疑、兴奋、玩味以及贪婪。
突然,她心一动,目光下意识的扫了扫台下,扫了数眼后才定格在远方,那里有两个穿着破烂的年轻人,一个优雅的站着,优雅的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另一个抱着手臂,站的笔直,眼睛笑眯眯的,女人不可思议的第六感却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恐怕在想怎样玩自己和玩想要占有自己的那些嫖客。
一想到这,步非烟的chun角浮起一抹嘲笑。
她望着大鼓前面俨然高座的众嫖客,惜字如金道:“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步非烟。”女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