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把生活当娱乐的纨绔中的,一时间,李治已经完全找到了昔年纵横大长安的风马蚤感觉。
蒙家小姐今年才十五岁,出身武家,金陵地头黑势力团体老大是她家牢头,青春好动,自小暴力,闻言就准备开打。
李治退后一步,笑眯眯的指着脚下道:“小妹妹,这里是金陵刺史府哦,打人是要负责的哦,等出了刺史府,就不要负责了,到时候,任你抽锸。”
蒙家小姐可爱的嘟着嘴,既然打不成架,照道上的规矩是要放狠话的,遂吓唬道:“到时你可别跑,我不抽锸死你我就给你?”说完,俏臀一扭,很淑女的款款转身离去,一时间,气氛诡异。
李治呆了,所有听到的人跟着也呆了,没听到的人彼此询问后,也跟着集体呆,带着敬仰,目送着小姑娘胜利的孔雀一样从面前婀娜走过。
无知者无畏,说的便是这种一根神经的可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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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帘子一晃,一个挺拨修长的身影就走了进来,男子长身而立,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泼墨流水月白长衫,修眉星目,英俊挺拨,像极了李义府,朗朗的站在门口,乍然见这满屋子花团锦簇,也一时微愣。
“大哥,你来了!”李清河见了大哥李津连忙笑吟吟的走上前来,说道:“父亲说你近日准备北上去考大唐皇家军校,行装可打点好了?”
李津眼神快在远处花丛中,正跟小虹扯淡的李治身上滴溜溜一转,见李治看都不看这边,立马明白心意,不去打扰他。
“已经全好了,哥未来可是要沙场秋点兵当大将军的哦,对了,娘亲叫你到后院去,换上她给你做的衣服。”
“那我走了。”李清河突然笑了,原来一见到李津,那位蒙小姐便忍不住笑眯眯的上前,颔施了一礼,笑道:“笑笑也能叫李家哥哥你李家哥哥吗?”
少女脸蛋潮红,娇憨可爱,李津脸色一变,这话说的,听起来都费神。微微退后一步,淡淡道:“蒙小姐随意好了。”
蒙笑笑顿时一愣,微微有些委屈,嘟着嘴不知所猎。李津正要说话,欺负蒙笑笑一通的李治却跳出来,说道:“李兄,我看这位蒙小姐也挺有意思的嘛,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哦。”
可惜,这次李津会错了意,他也听到了刚才的动静,只当李治又博爱了,赶忙谦虚了两句后,便转身退了出去,徒留下一屋子眼瞪小眼,久久回不过神来,眼前之人何方神圣,那李津可是实打实的刺史公子啊!
李治没跟小虹聊天了姑娘那恭敬样,估摸着再聊也没有以前的味道了,留分不错的回忆吧。郑重的使劲点头。拎着一壶酒,李治灌了深深一大口,就这么晃着脚步往外走,神秘、背景强大、无聊,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惹不起的纨绔的基本属性,于是众宾客包括蒙笑笑的父亲都让开了一条道。
此刻另眼相看,不少细心的人才现,这个气度迥异一般公子哥的李治,眉眼间带着天然的俯视,此人必是真正的大家出身无疑。
李治醉了,摇摇晃晃中走到后院,倒在花房里的凉竹榻上,他今天高兴,鱼玄机居然因祸得福。
关键时刻,从管家白熊身上搜到了解药,不仅解毒了,而且被毒那么一刺激,诡异的居然涨了起码三个,我擦,神一样的毒药,副作用居然是他娘的丰胸。
那候弦高真他娘毒到家了,要是中镖的是自己,不解毒九死,解毒后现自己“胸肌惊人”,李治估摸着下半辈子自己再也不会出去见人了。
换了衣服的李清河怕他会冷,打听了一下,急忙跑上来像个妻子一样为他盖了一条毯子,但闻鼻息酒气极重,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的。
李清河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还没有碰过自己的皇帝丈夫,一时间竟然有些花痴,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过李治,就算在平时见了也是扭过头,偶尔抬起头来也是偷偷的看一眼便懒得再看了。
长得像太监!
这应该是除鱼玄机外第二个如此想的女人了!
李清河眨巴着大眼睛,心下使劲的感叹,难怪那些眼高于顶的五姓女,嫁之前一肚子气,嫁之后受整日巴巴的粘着他。
不同于其他世家少爷,也不同于候弦高,他身上没有那股氏族豪门的奢靡气,也不像是那些整日吟诗作对的脂粉公子,如果不说话,更谈不上是粗鄙的武夫,没有文士的经纶谈吐,没有武夫的凌厉清冷,看似易与接近,可总觉得隔着一股距离,李清河年纪不小了,能分得请甚么是气质。
有的人,你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才能对他敬畏仰望,而有那么一些人,他蹲在哪里也是要人低头去仰视的。
李清河看着看着,困意袭来,竟然就趴在桌边睡着了,傍晚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响动,她睡觉历来浅的很,顿时起身。却见李治还躺在那里,眼睛都没睁开,连连打着哈欠,一副没睡好的因顿样。
李清河有些愣,习惯性的扭过头,脸蛋不为人知的绯红一片,那一瞬间,李清河突然觉得,相对于谈吐优雅喋喋不休冷冰冰的候弦高,他似乎更可爱一点。
却听李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糊糊的说:“寒暄,我渴了。”
是……
李清河连忙答应一声,跑去倒了杯茶,李治喝下之后似乎清醒了不少,可闭上眼又睡过去了,李清河傻乎乎的站在门口,突然有些愣,他刚刚叫她什么,她有些没听清,想必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吧。
“是叫寒暄?”李清河有点恍然,“那个女人应该很美吧。”
“时辰到了,寿诞开始了,你先走吧。”本来应该睡着的李治闭着眼睛突然说道。
李清河点头离开了。
“桃花,出来吧。”李治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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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三更一起奉上。第一更。
……第五十二章桃花女王来了
第五十三章 《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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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花房内间出来,而在孟桃花出现的那一刻,一个身高目测起码将近两米的魁梧家伙,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憨厚神色,带着天生具备的威严和压迫感,按刀推门而入――归海一刀。本书来自Вoor
望见归海一刀,孟桃花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深深的看着归海一刀,忌惮的偏了偏身子,微微退了半步,没有说话。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位便是归海大统领了,多年不见,归海统领给人的压迫力也让人刮目相看。”
归海一刀眯了眯眼,这个时候的归海一刀出奇的沉稳。转身低头对李治凛然拱手道:“陛下,臣留不住她。”
“哦,是吗?”李治诧异道。
“但三刀之内,用臣的一只手,能换她一辈子连把菜刀也握不住。
“你不妨试试。”孟桃花冷笑。
“朕可舍不得,”李治挥挥手:“一刀,不要胡闹,下去。”
“喏!”归海一刀拱手回应,警告的瞪了一眼孟桃花,眼神凌厉的像把未出鞘的绝世狂刀,看的孟桃花瞳孔不由的缩了缩。
大门重新被关上,孟桃花转过身来,讥讽道:“难怪你天塌下来都不怕,搜拢一个绝代武夫在身边,即便我对上她,不出十招,也是我死他重伤的结局。”
李治缓缓站起身来,缓步上前,走到女人面前,离得那般近,微微颔,望着女人锋锐的秀眉,摇头哼笑:“不管你信与不信,朕都当他是亲人,谈不上拉拢。好了,说吧,你来干嘛?”
孟桃花道:“无人叫我来,再说,谁敢叫我来。”
“武顺在你手里。”
“在,也不再。”
李治缓缓皱起眉来,低声说道:“桃花,你明不明白你在做甚么?你又明不明白你面前的是甚么人。”
孟桃花睁大眼有恃无恐的答道:“当然明白。‘
“你要和朕作对?”
“大唐皇帝,你言重了,小女子哪敢。”
李治目光阴沉如海,有丝丝怒气和冷意从他身上散出来,许久许久。
“桃花,朕不是说笑。下江南,朕可不是风花雪月,是杀人来了,很多人。再说一次,朕可以容许你胡闹,但关键时候,真的,乖一点,行吗?”李治凑近女人的耳边近乎顿的道。
“凭甚么要乖一点!”
孟桃花倔强的抬起头来,可眼神漂移不定,根本不敢和此时此刻的李治对视,她是一个女王,可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货真价实君临天下的大一统皇朝名正言顺的帝王,一个统领一百七十万处于巅峰状态的唐军的人。
太多的人,往往在他开朗的笑声中,忘记了这是个可以轻易让生灵涂炭百业俱毁的危险人物。
李治闻言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很轻,以只有附近的人才能听清的声音不屑的说道:“桃花,你平心而论,你族七十万僚人,可够朕杀得?”
霎时间,好似一倒霹雳猛的砸在头顶,孟桃花整个人愣在当场,她愣愣的张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治,她想说什么,却感觉嗓子似乎被人堵住了,想说说不出,屋里落针可闻。许久,只听砰地一声,李治重新坐下,只是这次,孟桃花再没有先前的气焰了,眼眶通红,像是要哭了。
一起一落间,翻云覆雨,如此面目的李治,怕是武大姐见了也会大气都不敢出,瞠目结舌吧。
孟桃花语调低沉,沙哑的沉声问道:“我若反,你当真如此。”
“桃花,”李治轻声说道:“朕是全天下的皇帝,可朕从没有忘记,是谁让朕有如此地位的,这个叫李治的男人如果他是一艘船的话,那载起我的便是每一个寒舍里十年苦读的普通汉家士子,是田里汗滴禾下土最寻常的农夫,是来来往往为生计奔波的百工,是南来北往周旋买东卖西的漂泊商旅,是指望着能带给他们胜利果实封侯万里的每一个大唐兵士,不是突厥人,不是人,更不是你们僚人,所以朕先得学好如何做一个汉人皇帝,然后才是天下,明白吗,你的举措已经快接触到朕的底线了。”
“我早该懂的。”孟桃花向对面看去,李治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无一毫波动,在他身上,很难再看见小时候的相貌,这本不奇怪,就不许男大十八变?可此时此刻,孟桃花却觉得很滑稽,好一句我先是汉人的皇帝,然后才是天下的,全然忘了当初是谁在父亲的刀下救了他的生命。
孟桃花渐渐绝望了,她望着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皇帝,望着这个牵挂了十二年的少年顿沉声的说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个谁也不服的女王强硬的回应了李治,绷紧了脸,红着眼睛倔强站在那里。
终于,一声低叹缓缓传来,她浑身颤抖,李治冷冽的声音稍稍缓和。
“桃花。”
李治轻声唤她,可是她却装听不了,她陡然现屋子竟是这样冷,冷的让人心脉巨寒,冷得让人如坠冰渊。
李治伸出手,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收了回来,屋子又沉寂下来,烛影悠长,窗子上却看不到任何影子。
她知道,李治在望着自己,如果她不出声,他一直都会如此,他就是这样固执的人,小的时候第一次跟她学刀法,那么繁杂的功夫,他却硬是半个月内学会了,通宵的练,手脚都磨得起了水泡,却不停歇,他的心里一直装了太多沉重的世人不懂的东西,是甚么呢,没人知道。
眼神渐渐冷寂下来,她突然下转过身径直扑进了那个坚硬冰凉的怀抱中。
感受到她体温的那一刻,李治突然就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可是感觉到那双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他才顿时反映过来,随即更用力的回抱住她。
“桃花,”李治低声的叹:“朕知道,伤你心了。”
女人伏在李治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李治,却并没有说话,下一刻一把推开了李治,似乎已经汲取到了让她能撑下去的一丝温暖,李治有点尴尬的保持那个张开手臂的动作,滑稽的收回来,低声说道:“桃花,朕并非猜忌你,也更不怕你反叛,只是你的身份让朕不得不慎重对待,要叫你明白一个朕很小的时候就懂的道理。”
“甚么?”
李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们活着,可我们都是为别人活着的。”
孟桃花面色很冷,皱紧眉头。
“三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朕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李治的问题让孟桃花彻底疑惑,世人皆知的“运气”,值得再问吗?
“你一个蛮夷头人的位子便要流血一地,这天可汗天下至尊继承人的宝座,你当靠点运气就成?”李治摇头,哑然失笑,“等来日王方翼裴行俭请来我三哥,朕让他告诉你,朕登上你眼中这狗皇帝宝座,到底付出了甚么。桃花,朕真不是一个坏人,也一直都在努力学做一个好皇帝。知道你不信,要不给你说点好玩的故事。”
“你说。”孟桃花道,李治,最后一次机会,可莫要再欺我了?
李治自己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然后端正坐好,在孟桃花的眼里,气质大变,真有点宝相庄严的恭谨。
“故事的名字很温馨――《父与子》
有那么一个孩子,侥天之幸出生在皇室,本来应该是充满喜剧人生的,可老天爷在他出生时开了一个不算大却绝对谈不上小的玩笑,并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生而能言。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黄帝内经》开篇便是这一句。”孟桃花清淡的念道。
“不过,多年不见有长进啊,知道吗,对面有个叫东瀛的岛国有个叫圣德太子的,《日本书纪》称他‘生而能言,及壮有圣智’,所有这种神迹,朕似乎也不缺同伴的。”李治颇为好笑的摇头,连孟桃花也有种想笑的冲动,都啥子人嘛。
“后来呢。”
“后来啊,他所有的兄弟、朝中所有的王卿臣公、宫中所有的嫔妃太监,见到孩子的时候,嘴上夸得似乎下一刻就头上顶个光环立地成圣了。”
“人心叵测,每个人心里都各有一个想法。是吧。”孟桃花喃喃道,不自觉把自己带入了情景。
“嗯,于是那个小孩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惶恐,他能清楚感受到周围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那么大有深意,包括他的父亲,以及偶尔晃着摇篮皱起眉头轻声叹气的母亲。你也许不相信,也许那个小孩真的是个妖孽,他似乎生下来就有意识,能感受认清周围的一切。
你能想象吗,当你在摇篮里安睡正香的时候,突然,一个陌生的太监或者宫女的黑影惊醒梦中的你,他们悄悄的摸到你的床前,伸出一双手,可那双手却不是要抱你,一只手捂住了你的嘴,另一只手,却捏紧了你的鼻子。而你,脆弱的连哭泣也变得无能无力。桃花,你能想象那种在摇篮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肮脏的谋杀掉的滋味吗,刺激的一塌糊涂,简直他娘的挑战你的神经承受的极限。
可这种事,孩子经历四十四次,每一次每一个过程孩子都记的清清楚楚,过程那叫一个波澜壮阔,而且回想一下,这数字忒他娘的吉利。知道朕为甚么如此宠爱小桂子吗,甚至心里真的把这个以前看不起,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当作亲人吗?”
“为甚么?”孟桃花汗毛都炸了开来,四十四次,孟桃花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了,他是如何挺过来的,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疯的。
“有一次,孩子的四哥来看孩子,结果中途孩子的母亲有事出去了,孩子的四哥就唱着自以为动听的摇篮曲,抱着孩子到兴庆宫的台阶上,抱起孩子在空中转风车,然后腿一滑,便一个‘失手’把孩子扔到半空中了,甚至在空中往下坠落的时候,孩子还能看见他的四哥在古怪的笑,是那个被吩咐伺候孩子的小太监,当时才十三岁的小桂子,大叫着拼死冲上前,磕掉了自己一颗大门牙,接住了孩子,两人滚了七十个台阶才停下来,可惜不是个美少女,要不场面肯定香艳。孩子当时真的以为这次铁定翘辫子,还得找阎王爷办理一次投胎手续,所幸孩子人品报蹦,皮都没蹭破,就连小桂子也跟着气运暴涨,大门牙都能二次育,重新长上来。
还有那四十四次,知道朕是如何逃过来的吗?”
“一定很难吧。”孟桃花道。
“一点不难,孩子妖孽啊,认准了除了老娘,就是那个叫小桂子自己还是孩子的小太监,其他人谁也不要到奶妈就哭的震天响,要是敢把丢嘴里立马开咬,喝奶咱只要自家老娘的,就是味道不太好。”
“怎么会不太好,不都一样吗?”说道哺|乳|,孟桃花眼神有点异样。
李治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才吭吭哧哧的道:“嗯,就是有点酒味。”
孟桃花目瞪口呆,随即恍然大悟,也跟着神色古怪了起来,好半天,才微微脸热的问:“后来呢。”
“后来就简单了,孩子成了大明宫唯一一个喝足了皇后奶水长大的皇子,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加一块还没有孩子喝的边角料多,气死他们,值得一提的是,孩子喝了整整两年。”
“好厉害。”孟桃花惊叹道。
“是挺厉害的,不过这不是迫不得已嘛。”李治脸红尴尬的回道。
“我是说孩子他娘厉害。两年的奶水啊。”孟桃花鄙夷的冷哼了声。
这下李治就更害羞尴尬了,低声道:“事实上,孩子后来是抢了他妹妹的那份儿,才差不多填饱肚子的。”
“……。”
孟桃花暗地里轻叹,实在不想再说甚么了。
“好了,阴云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孩子终于长大了,并且走上了一条一骑绝尘国士无双的大道,他觉得世间天上地下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拦得住他,那么多次暗杀都逢凶化吉了,这气运,啧啧啧,知道这意味着甚么吗?”
“甚么?”孟桃花如他所愿的接口。
“这意味着孩子很有可能是老天爷的继父,哪怕他不喜欢他他娘的份上,也要让孩子牛哄哄才行。”李治夸口大笑。
“你就没有变得阴森森,换了其他人,一次次怕是早疯了。”孟桃花不可思议。
“因为他此时血管里流的是钢铁,”李治正色道,孟桃花一愣,咀嚼着这句好冷的比喻,对面的李治瞬间崩溃,笑道:“戏言,开个小玩笑。”
“再之后就人所共知了,那个孩子成了大明宫一霸,整日里不务正业,坑蒙拐骗,整个大明宫鸡飞狗跳的厉害,无形中,宫中哪个宫女太监见到孩子不是远远绕道走,人人都觉得这个孩子顽劣不堪,日后必定废物一个,三四岁就知道偷摸到宫女姐姐们床下,然后半夜里溜进她们的被窝,再然后被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到父亲李世民那里主动觉得翘臀,领罚,一套流程下来,最后几乎一看到孩子,他父亲李世民便会笑问,稚奴,今天又睡了哪个宫女?”
“不错的父亲。”孟桃花公正的给了一句评价。
“是挺不错的,就是严了点。”李治靠在躺椅上,唏嘘的不得了。
“你不说是《父与子》吗?”孟桃花突然想起来皱眉哼道。
“这不是铺垫一下,先煽下情嘛,艺术表现手法,要不然男主角就不传奇了。”李治鄙夷的看了争锋相对冷眼看自己的女人,随后,摇晃着躺椅,悠闲释怀的笑道:“桃花女王,坐好,且听朕娓娓道来――《父与子》。”
下意识的,孟桃花直了直身子。
……第五十三章《父与子》
第五十四章 昔年的黑幕,杀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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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空寂的含元殿坐落在数不清的青石台阶之上,以楠木筑成临风的暖阁,远处是湖水青青,天水交际间,天空澄碧,湘妃竹帘半开半卷,远远望去,风过帘摇,空旷的让人心安。
大明宫气魄,太极殿、紫宸殿年久,日前正在整修重建,李世民就将处理政事的地方搬到了含元殿上,下了早朝之后,他撩开帘子缓步走出来,就见到又闯了祸的李治,爬上了御阶,坐在地上,靠在御阶上那金光璀璨的龙椅腿脚――睡着了。
下巴上拖着长长的一道口水痕迹,口水黏性颇好,刮的长长的,所幸没有鼾声,看甜睡的程度,显然已经睡了很久。想起今日侯君集上奏要求惩办肆意妄为的九皇子晋王李治的情景,李世民的眉心便不由得锁紧了,大太监来喜见了连忙小心的碎步上前推了推李治的肩膀,小心的叫道:“小稚奴小稚奴,醒醒,陛下来了。”
年少的李治模模糊糊的醒来,皱着眉正要火,忽见来喜站在身前,收敛了怒色,央求道:“好来喜,不要吵嘛,昨夜没睡好,现在都快崩溃了。”
来喜指了指后面的李世民,苦笑的担忧的看着李治,这个小心肝,一天都不消停。
随着来喜的手指,李治不需要看,就知道啥喵情况了,扭捏的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跑下御阶,跪下道:“父皇。”
大殿上的人已经识相的退下去了,除了李世民、李治和来喜,再没有第四个人,不知从甚么时候起,这成了含元殿所有当值宫人禁卫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唯有李治的近身太监小桂子,跪爬在含元殿门槛处,头贴在地面。
李世民有一双很合乎他身份经历的鹰眉,鹰眉下目光湛湛,少了和平时大臣们相处的温和,很犀利,可说出的话语调平和,有着一股莫名的张力,他缓缓道:“父皇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可以在朝堂上睡觉。”
李治低着头撇着嘴,和所有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小孩子别无二致,喃喃道:“说过,父皇说这不合规矩。”
“那为什么还再犯?”
李治低着头承认错误:“父皇,我错了。”
李世民鹰眉锁紧,齐齐向上拱起:“父皇没告诉过你如何称呼自己吗?”
“哦?”李治一愣,嘴撇的更厉害了,有点不服气的扭过头去,硬是扛在哪里不吭声。
李世民的眉头挑的更高了。
一旁的来喜见了,大感头疼,知道两人的倔脾气犯了,父子两又对上眼了。
来喜连忙向前,趴在李治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李治头低的更低了,可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父皇,我、哦不,是儿臣错了,儿臣知道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回去把《越绝书》《盐铁论》《邓析子》各抄一遍,《韩非子》的君主七术和《阴符经》重新写一篇感想,要和以前立意相反。七天之后,自己到含元殿来默背《吴越春秋》前七篇,现在就去抄,就跟外面那个小桂子一样,跪趴在地上,不抄完不许吃饭。”
“啊?”
李治的脸顿时垮下来,彻底崩溃了,无辜的眼神看向自家狠心的老头,李世民看也不看,转身就走出去,一边走还不忘冷声吓唬道:“来喜,你敢跑到观音婢那儿报信,就跟着稚奴一起跪吧。”等历史走到门前时,看到恭恭敬敬的小桂子,出奇的露出了丝笑意,一闪而逝。
“小稚奴,你让来喜怎么说才好,你大哥四哥还有吴王殿下,这几日都受到了陛下嘉奖,怎么就你,整天被罚。”来喜着急道,在所有皇子中,他最中意这个小九了,可隔三差五的被陛下如此伐,来喜真怕小九有一天会失宠被赶出长安,回到并州封地上去。
“哦,知道了。”
李治嘀咕道,摊开小桂子送来的笔墨纸砚,趴在地上大书特书起来,那小模样,倍凄凉。
来喜和小桂子都走了,这是李世民规定的,大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李治,外面阳光很好,温柔的风熏人欲醉,带着股大明宫御花园的花香和草地泥土的香气,拂在湘妃竹帘上,扫过帘下金色的风铃,叮铃铃的声响流淌出来。
大好的时光,我们可怜的小李同学呦,正在为他的闯祸买单呢。
李世民明黄铯的衮服抚过厚重的石地板,上面金丝?着五爪金龙,金线光闪,针脚细密,无处不在彰显着大唐皇室的尊贵威严和高高在上,他瞧瞧的走到含元殿前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满头大汗趴在地上,执着杆紫毫,端正写字的李治,李治一笔一划写就的,不是行书更不是草书,而全是方方正正的正楷,这同样是李世民规定的。
含元殿内只能听见紫毫摩擦纸面的声音,再就是不时停下来扭动手臂的李治唉声叹气,含元殿外,落针可闻,只有一个静静看着自己儿子的父亲,面带微笑,转身走远,含元殿外再次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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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萧禹、程咬金、尉迟恭六位国公爷已经在宫外静候多时了,”见李世民到了未央宫,等在宫前的来喜连忙小跑上来为他披了一件软披风,如今已十月,就算大唐气候温和,陛子骨硬朗,早晚也得注意着。
“陛下,要不,先让六位国公爷们先回去?”
李世民摇了摇头,语焉不详,轻声道:“招他们进宫,朕有要事和他们相商。”
“喏!”来喜连忙答应,又问:‘陛下是在未央宫见各位国公爷吗还是在……”
来喜欲言又止,李世民顺着他的话,下意识的转身回望那一片宫殿群中,耸立的主殿,似乎能看见漆黑的地板上,一个一身红色鱼龙王服的李治满头大汗的奋斗着,不时的还古怪的唉声叹气,甚么可怜生在帝王家,甚么娘啊,你的心肝宝贝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人也快饿死了。
孤零零的,耷拉着脑袋挥斥方遒的抄书,紫金冠上明闪闪的珠子剔透,越映衬出他神的凄凉,像是一个有娘疼没父亲理睬的孩子。
可是,此时的李治的难过和伤心,终究只会是因为要抄书,而且要抄那么多。
不会因为四十万融入中原的突厥人如何安置,不会因为东北高句丽泉盖苏文的挑衅和百济王义慈的愚蠢,不是黄河之北千里无人烟需要大规模迁边移民,不是朝堂上的纷争,昔日君臣的隔阂,更不是全国人口仅三百万,不仅隋朝十之一二的巨大压力这些而烦心。
他只要抄好了自己的文章,就会放下心来,好好吃饭睡觉斗蛐蛐继续祸害太监仕女,无忧无虑,开心度日,哪怕自己已经决定让他未来决定着的是一个庞大帝国的路。
李世民说不出悲喜,小孩子本该如此,承乾腿残了,大唐的皇帝不能是个残废开历史之先河;
老三恪是不错,可惜他虽是李世民的儿子,可也是杨广的孙子,未来,谁也说不准,不敢说;
老四,本来最属意他的,不过现在有了更好的人选,不是吗?
生而能言。
好似一场茫茫的大雪飘于心间,年少从军,驰骋沙场,挥手间风云突变,破阵急如烈火,无可披靡,不过李世民知道这歌舞升平下,繁华锦绣掩盖太多自己无法看见的阴谋黑暗,不过这都不要紧,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继承自己百战余生一手打造的帝国,让它继续冉冉升起。
“去神龙殿吧。”
傍晚时分,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萧禹、程咬金、尉迟恭六位国公爷离开了神龙殿也离开了皇宫,这次密谈没有泄露出去半分,一切一如往常。
唯一不同的是,六位国公爷除了萧禹、程咬金、尉迟恭旗帜鲜明的站在李治一方,其他三位面对太子和其他王爷的拉拢都态度暖昧起来了,玩起了中立,打起了太极,私下里却让自家的子嗣和李治走的更近了一些。
来喜带着太监侍从们端上来早就准备好了的饭菜,李世民胃口一贯很好,吃了一只板鸭,两个大馍,半斤剑南春……
忽听门外有脚步声急促传来,来人似乎在跑,一边气喘着一边大叫,道:“陛下不好啦,出事了!”
李世民眉梢一挑,就看见小桂子满脸泪痕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道:“陛下,不好了!殿下刚刚爬上含元殿的房顶玩耍,无故掉下来了!”
斜阳的余晖将大明宫染上了一层血色,皇宫之内禁卫森严,到处都是巡逻和卡哨,九处宫门全被上锁,校尉来回巡逻,非圣上亲临,一律不许人往来进出。
沿途各宫的太监宫女黑压压的跪了满地,那些低垂的头颅在李世民进来的时候陆续抬起,目光很惊讶,不了思议极了,和殿外的夕阳糅杂在一处,敬畏、惧怕、猜忌、疑惑,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匆匆一瞥中泄露而出,倏忽而逝,再一次垂下头来,皇宫自古就是权力胶着的巅峰地带,哪里真的能和谐阳光到底的。
李世民一袭缎衫,一步一步的走在去含元殿的路上,“小九如何了?”李世民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有甚么崩溃的波动,似乎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孙思邈缓声道:“运气,屁股先着地。”
霎时间,悬了一路的心骤然下落,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仅此而已。
路过行礼的仕女捧出来染血的布带,刺痛了李世民的眼晴,他紧抿着唇角,穿过重重布幔,李治就躺在宽大的龙床上,那里本是自己睡觉的地方,现在看起来,他睡起来也挺合适的,李治瞪大着眼睛,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不时的叫两句,我要吃鸡腿,大鸡腿,要御膳房王师傅秘制的那种,度的。
家伙平躺在那,眼窝乌青,头上是殷红的血,可依旧无所谓,好一个男子汉。
李世民眼眶突然有些热,轻声的咳嗽了两声:“稚奴?”
李治听到声音,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到李世民的第一眼,试图解释,可憋了半天才认错道:“父皇,我……儿臣还没写完呢,刚才那个摔下来,纯属意外,那梯子哪弄来的,坑爹啊,这要是兕子,铁定完蛋,哎呦,又说错话了。”
眼睛一热,李世民险些落下泪来,坐在床榻边,伸手按住他的肩,笑骂道:“确实是错话,兕子还没断奶,能爬梯子,还有不用写了,以后父皇再也不罚你了。”
“哦,真的?”小李同学眼神陡然焕出爆炸的光彩,“写倒是可以写,父皇不妨把那本《抱朴子》送给小九,一样一样的。”
李世民点头:“恩,父皇说话一贯算数。不过你怎么知道朕未央宫里藏了一本《抱朴子》的啊。”
“未央宫?不是兴庆宫吗?还有备份?”李治吃惊的问道。
李世民眼睛直愣愣的偏头盯着站在旁边的来喜,胸前绣着金色的蟠龙,龙爪狰狞的像是欲杀人而啃的怪兽。这东西能随便告诉孩子吗?你妹的。
“那太好了。”
李世民大手覆盖住李治的小手:“稚奴,等你病好了,父皇送给你一个礼物!”
“不珍贵,稚奴可看不上。父皇也不必拿出手哦。”李治不屑的撇撇嘴。
一丝喜悦顿时滑过了李治的眼睛,敲了敲目光清澈黑白分明十足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的李治,“你们兄弟几个,就你敢这么跟朕讨价还价,放心,朕的那份礼物,不见得多好,但你大哥三哥四哥,还有其他这个哥哥那个哥哥,铁定个个羡慕。”
“你确定?”
“确定。”李世民坚定的点点头。
“能让他们羡慕的,就是一泡狗屎,小九我接着了。”李治笑道。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三万里锦绣河山古来让多少人憔悴,甚么时候成了一泡狗屎了。
走出含元殿的李世民没有一丝笑意,可当晚,那个和蹊跷坏了的梯子就遭遇到了一场突的大火,只剩下枯黑的木炭了,看守的太监也失踪了。
承乾、青雀、恪抑或其他人,到底是谁呢?
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李世民回到自己的寝殿,挑灯静坐一夜,第二天和往日一样上朝,并没有彻查追究此事,一切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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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桃花松了口气:“你就是这样成为太子真正的人选的?”
李治不知从哪里弄来不少柿饼,嚼着柿饼,含糊不清道:“谁知道呢,差不多吧,这事你得问老头子。”
孟桃花不笨,惊呼道:“他只对六位国公爷说过,就不怕出意外,还是……”
李治笑道:“朕也疑惑呢,可能他真的信任那三人,程咬金是朕师父,尉迟恭也差不多,萧禹注定逃不来哦老丈人的命运,其他三位,一个舅舅,一个正直的宰相,最后一个,大唐军神。自那之后朕就下江南了,没办法,搞破坏想害俺的人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