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也消不了的血痕,愣没出一丝血,那厚厚的老茧比黑瞎子的脚掌还厚,硬的像石头,和阿爹的脾气一样,都是咱撩人汉子的中第一号,可惜,再威猛的老虎也挡不住一群狼。
不过让孟山苦闷不解的是,为啥他大姐的手比最白的xiao韭兰花还要白,没有一丝老茧,软的像面条,却打的“大奴”瑟瑟抖,为啥他大姐这么厉害年龄也不xiao了可还不“招夫”,为啥她二姐要带着他在这里开客栈,一开就是两个多月,像是在等甚么人,为啥……太多为啥。
拉下ao巾擦了擦手,孟山唉声叹气的摇摇晃晃,十三岁的他,不高大不威武,不斯文不败类,空dong着眼神,萎靡的像焉了的残花败柳,等等等,这可甚么时候是个头哦,我孟山还没有成亲,大好的年华难道就空坐在这望穿秋水了?
旁边趴在地上的xiao奴猛然站了起来,颈ao竖起来了跟个刺猬一样,冲着北方的大道尽头狂吠,癫狂的无以复加,像只情的公猪,声嘶力竭,孟山大惊。
这狗可是孟山的心头宝贝,姐姐有个咆哮撩人部落的“大奴”,孟山羡慕不来也没那个本事能找个像“大奴”那样的秒杀一切的霸气存在,这头xiao奴就寄予他无尽的希望。
xiao奴是村子里最凶悍的母狗和山里白天从不见踪影晚上踪影不见青背老妖狼下的崽。
孟山至今还好奇那条已经死掉的母狗为啥能找到老妖狼,且勾搭上青背老妖狼,那可是自己部落附近狼群的头狼,活了二十多年的老狼,越活越精神,妖的很,比人聪明,要不是大姐带领族人杀狼,指不定有多少牛羊家畜被咬死。
当年自己阿爹那头气焰最凶悍残忍的老母狗在消失一年后回到村寨时,村里那些本来以为老母狗铁定死了的人惊奇的现,它身边竟跟着一头ao色全灰的xiao公狗,狗一样的体形,却有着狼一样绿油油的眼睛,夜晚尤其阴森可怖,每逢月圆时,竟也会对月狂啸,却又有着家犬的忠诚。
在山寨里,这xiao奴那就是除大奴外最嚣张的畜生,嚣张的有底气让人服气,来上几头真正的老狼也不是这总低着头不声不响跟在孟山身后的xiao奴对手,是除了大奴,山寨里最威名远扬的牲口,真到要死的那天,孟山想自己一定要死在xiao奴前头,他可受不了xiao奴离开自己,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比剜了他心肝脾肺还舍不得,还痛。
xiao奴全身灰色,它的母亲是寨子里最凶悍的母狗,一身油光水亮的黑ao,而青背老狼有见过的村子里的独腿老人说是一半青一半白,高大的跟头xiao牛犊子,狼嘴张开能把一个刚出身的xiao娃娃一口吞下。
xiao奴呢,却反常的全身暗淡,个子也不大,最重要的是还脱ao,狗头光秃秃,其貌不扬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可心xg却孤傲不群,心怀羡慕嫉妒恨的风姿二姐不知从哪找到一极卖俏的xiao母狗,可xiao奴偏偏狗眼瞅都不瞅,愣没让二姐不轨心思达成,让从xiao在二姐扭曲心态折磨下的孟山睡觉都笑醒了。
孟山有两个姐姐,他打xiao和二姐相处时间最长,不仅是因为二姐十足的疯丫头,大大咧咧的像个神经病花痴,恨不得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她丈夫,但谁要是当真了,可就死不瞑目了。
前天二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打扮成汉人良家懵懂少女,娇滴滴的跑客栈里卖弄无上风情招呼客人,结果i住了一位恰好过路的大官,大官色ii的就想动手动脚,二姐也一口一个好人好汉子叫的欢快,还说晚上一定要大官住宿,到时她定亲自上门伺候,要是不知道二姐骨子里的秉xg,孟山都快忍不住骂娘了,僚人虽不如汉家女子守节,但也不是放1ang啊。
果然,当晚那大官住下了,洋洋得意自己yan福不浅,可没多久,就被二姐一刀归了西,大官细皮嫩rou的成了xiao奴当天的晚餐,xiao奴嘴刁,只吃了心肝,那里最嫩,红彤彤的,狼狗大爱。
后来看了大官的随身公文才知道,原来不过是椒陵城的一个姓刘的师爷,不值一提,该开店的继续开店,该勾引的继续勾引,该i茫的还在i茫,一切回到原点,孟山依旧如前天一样,靠着门槛寂寞聊赖的打着瞌睡,唏嘘着自己还没娶妻的悲凉惨事,希望能引得神出鬼没二姐的良心大。
孟山还有一个大姐,这个大姐可了不得,在父亲死后,继承了整个山寨,是八十万老老少少的僚人公认的头人,武力更是青出于蓝,那条远近驰名的“大奴”就成了大姐最好的凭证。
大姐在孟山的印象中,是个永远不会笑不会哭不会怒不会动容的神圣存在,有一双犀利的让人害怕的阴森毒辣的眸子,说话不多,永远轻描淡写,做事也永远深谋远虑,杀人必见血。
哪怕是自己这个亲弟弟,大姐也不曾另眼看待,xiao时候不听话没少给这个大姐打的骨折,xiao时候二姐和自己斗嘴时,说不过自己时总会惊叫一声“大姐来了”。
而每次孟山都会吓得动都不敢动,即使明知道大多数时候是二姐吓自己的,也不敢忽视,因为大姐有时真的会在你背后莫名的出现,用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盯着你,只一霎那,孟山这个敢到处放狗咬人的牛犊子连呼吸都憋着,要是大姐再不走,怕要深深憋死。
可让孟山狂翻白眼的是,这样恐怖邪乎,长年冷的像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的大姐,却不知有多少僚人青年爱她爱的狂痴,一提到大姐,便是美丽圣洁高傲的词眼。
有一次孟山上前给了一个正沉醉在对他姐姐花痴的一个xiao部落头人少爷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结果让孟山瞠目结舌,那白痴竟丝毫没有察觉,好半天回过神来才问孟山有没有yao,他脸不知怎么肿起来了,很痛。
那时候孟山突然誓,要是自己未来的姐夫是这种白痴,他哪怕死,也会疯的拖着那“姐夫”去死,丢不起那人,心里也决不让那样寻常的男子“欺负”大姐。
但不知为何,在孟山心里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猥琐想法,他心里其实特期待这样的“姐夫”,让自己的大姐破功、倾城绽放、成亲生子,那样的大姐不知道是甚么样的娇羞。
二姐千杯不醉,那在僚人部落引以为佳话,情人也是多的不像话,僚人部落数得上名号的俊俏青年都和二姐传过这样那样的风言风语,孟山其实有有一点在意的,虽然僚人女子在未成亲前,哪怕再胡闹也不以为耻,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二姐虽然胡闹了点,有时候甚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好呆漂亮的比自己见识的所有汉人姑娘都漂亮,只比大姐差一点,也就是一点,而那些有绯闻的青年,孟山是不大看得起的,比自己还差得远,怎么能当自己姐夫呢。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自己心思,有一次大姐在吃饭的时候,一语道破天机,你二姐将来要做神巫的,孟山大惊。
神巫就是神婆,是寨子里管祭祀也管治病的,地位特别崇高,有时说的话在僚人中比头人族长还要管用,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了更好的和神灵沟通,神婆一律都是完璧圣洁的黄花闺女,也就是说二姐其实一直都没和人进林子欢好过,不过令孟山纠结的是,那些绯闻好像也不是假的,二姐似乎特别喜欢这么玩,玩上瘾了。
隐隐约约孟山觉得自己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因为有一次二姐喝醉时吹牛说大谈她xiao时候长得多俊,远近十里八方的天字号xiao美女,比大姐俊多了。
说大姐xiao时候又黑又瘦,还脾气暴躁,说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动若疯兔,经常无辜打人,十足的暴力狂,最喜欢和男孩子打架,xg子刚烈的伤人伤己,是寨子里第一个敢不要命的当面冲撞父亲,大骂他是一个“披着人皮顶着猪脑袋的白痴”。
反倒是自己文静可人,到哪人家也不信是僚人女子,比大家闺秀还xiao家碧yu,明明娇嫩可爱的像朵含苞待放的花一样,偏偏胆子xiaoxg子弱从来不傲娇,和谁说话都是低着头温声细语人人夸,人家嫉妒的骂自己还是夸自己都低着头盯着脚趾头,还未开口就害羞的脸红了。
不想一转眼,真的如汉人常念叨的,女大十八变,桃花依旧人面全非,昔日的优雅温柔善良可爱顶呱呱的青葱xiao妹子已经如一泡狗屎大江东流去了,换来的是两姐妹xg子彻底颠倒过来,自己甚至比当初的大姐还癫狂,变本加厉,至少当初大姐可不随意杀人。
索xg大姐一天比一天美了,自己也不丑,要不然那整颗心还不碎的跟饺子馅一样。
说到这二姐不知道想起甚么了,突然沉默了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那时候孟山太xiao,不懂,现在大了一点,还是不懂,全是王八蛋每一个人告诉自己其中的八卦,只是竖起耳朵听喝醉的二姐胡言1uan语,听了半天直到她喝醉了也不得要领,但经过孟山不算蠢的脑袋提炼了一夜,终于得到了让他大吃一惊激动半响的结果。
大姐和二姐喜欢上了同一个当时还是xiao孩子的男人,却又深深的互相彼此伤害过,有着痴男怨女常有的不可调和的爱恨情仇,最终在时间的催化下,引得各自xg情大变,恨不完也忘不了。
如此情节,纠结的令孟山蛋疼咪咪疼,不过这倒成了孟山十几年厮混岁月里少有的一个期盼,第一次期盼那样的牛人神鬼天降在自己面前,像是远古神邸一样永恒的存在,好让自己静静的拜服瞻仰他沧桑伟岸的背影,感受他的无双霸气。
他打心眼里期待见到那个传说中能够同时让高高在上杀伤力潜力值双重无限的大姐,和“疯子白痴神经病”三体综合症病人的二姐同时念念不忘又咬牙切齿这么多年的绝世大虎人,这样的虎人完全可以让孟山这样的深山里的心思单纯的青葱xiao豆芽,心甘情愿的果断抱大腿求收养。
可惜,梦想太遥远,那个虎人终究没有出现,xiao孩在的思维总是奇葩的令人哭笑不得的拍案叫绝的。
无形中,瞎想中的某人被xiao时候的孟山塑造拔高到无限狂野,敢生吃虎豹臭虫蚂蚁野猪的彪悍人物,是那种站在绝壁悬崖上,迎风而立,对着明月苍松一脸该死的痛恨“天无把”“地无环”的史诗级存在。
xiao奴向着远方狂吠了起来,孟山大惊下,不知为何,一股心悸隐隐中传来,他好奇地跳了起来,跟在xiao奴到了客栈前的路边,手搭在眉下凝神远望,虽然路上连半丝尘土都没有,可他却越的有种感觉,似乎有甚么事要生。
孟木拍了下xiao奴,xiao奴却诡异的安静下来,跑到大路中央,坐下,高高的仰起头,摆了一个很拉风的造型挺在路中,深情的遥望着远方。
孟木最了解xiao奴,从xiao跟在自己身边,上山打过猎,下山咬过人,低着头如狼一样夹着尾巴眼神狰狞的恶战,是xiao奴一贯经典的姿势,从没有见它如此自恋张扬过。
是甚么让xiao奴如此激动呢?
孟木想想了想,回去从客栈里搬了条凳子到大路边上,坐下,撑着下巴,看了看xiao奴,再看着道路尽头,等了一盏茶的时候,又一次的扫一眼,终于有吸引他的存在了。
路的尽头隐隐约约的出现几个xiao黑点和一个大黑点。
孟木屏住呼吸,眯眼,看了半天,仔仔细细的,来的是七八个人外加一辆驴车,还有几条在驴车面前撒欢的——狗。
孟木深深的看了一眼xiao奴,不愧是自己的狗,和自己一样深情,念念不忘自己未来的另一半,这么远便闻到味儿了,bsp;话说,xiao奴该娶狗了,自己也该娶妻了,一世人一世狗,要娶也要一起娶。
第六章 福来客栈,来……啦
第六章福来客栈,来……啦
正是初秋,天气时而燥热时而清凉,许是夏天的尾巴调皮了点,不愿这么轻易的离开这片天地,留恋的最后挑拨一下世人的目光,正如李治的心情。
一行人南下已有十数日,脚程时快时慢,大多情况要看李治心情,起先看看路边的风景,还觉得新鲜有趣,走的时辰久了,风景大同xiao异,心中渐起了腻烦,又不禁懊悔起来,后悔当初自己为啥执意独身南下,不肯带两个媳fu,以至于在这荒郊野外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陪着一干一身臭汗的纯爷们,情涌动的时候恨不得用五姑娘解决了事,真是难受。
李治是越走越烦,心思便胡思1uan想起来,想起自己的风情多变的媳fu,想起自己还未出世的xiao宝贝,那些或妩媚或清纯或冷yan或知xg的可爱俏脸便在脑海里生动起来,与媳fu们相处的欢乐时光比眼下这孤旅不知要强上千万倍。
也很赤子孝心的想起了母亲长孙无垢那张永远慈祥怜爱的脸、还有估计已经投胎的老头子永远犀利的眼神、高高挑起的鹰眉,不久又蹦出了寒山秃驴那张特大号披萨的胖脸,每闪出一张脸便要回想一些与这人的往事,如同电影回放一样,偶尔在裴行俭、拾得xiao和尚等人奇怪的眼神中,吭哧一笑,自得其乐。
凭着天马行空的胡思1uan想,甚是无聊的路途消磨而过,也许这中间最精彩的事莫过于裴行俭提起那些他在西域的日子,那时李治才会煞有兴趣的趴在稻草堆上,兴致勃勃的听的仔细。
李治就在这心有所思中,连早饭也不曾吃,直至行至日上中天,方拿掉脸上摘来的大树叶,醒过神来,浑身被太阳烤的燥热,人睡了大半天,不困,但还是满身的疲惫,抱着tui在稻草堆上起了呆,无精打采的。
“陛下,你不开心吗?”归海一刀挥了挥鞭子,chou的不响,怕吵到李治,所幸现在李治总算醒了。
“开心你妹。”李治有气无力的回道,声音很轻,轻的全没点滴杀伤力。
“爷知道一刀没妹妹的。”
盘tui坐在马车上的归海一刀毫不在乎的谄媚笑道,跟在李治身边如此多年,李治撇撇嘴挑挑眉,高兴了生气了也能看出七分,更何况此刻李治那份孤独向日的萧索样儿,像霜打了的茄子,连转个头都晃晃悠悠老半天,上眼皮搭着下眼皮,颓废的毫无气力。
“还有多久到椒陵县城啊。”
“大半天功夫吧,爷刚才在睡觉,因此错过了许多投宿的地方,现在要找一个是有点不容易,不过听路过的人说,从以前的老官道走,再走几个时辰有一间客栈,就不知还开不开了。”
归海一刀呵呵的笑了笑,很可爱的右脸颊闪现一个大酒窝,别有一股大孩子的味道,他很少见到陛下如此萎靡不振的,今个看这样子估计是想诸位娘娘了,归海一刀很会心的表示了解,他也想夫人了,虽然自家夫人不漂亮,甚至还很要强,但是个好女人,持家有道,甚有fu德,在长安名媛贵fu中名声大好,就是凶了点,不过凶点好,归海一刀就喜欢凶点的女人,那样xiao鸟依人时更是惊yan无比,能让归海一刀yu罢不能的分别快半月了,想媳fu了恐怕不知自己和陛下吧。
裴行俭估计也想了,要不然最近说起西域的事,他那个继妻库狄氏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可是明显大增。
“唉,一路上咋就没遇到一个尼姑庵呢,难道爷天生和尼姑无缘?”
李治软了骨头的重新倒在草堆上,手背遮住眼睛,被暖烘烘的太阳照的全身没一点力气,眼睛酸涩的想睡,可又睡不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拾得xiao和尚机灵的翻了个白眼,故意把口头禅年的字正腔圆,深怕某人会自动过滤不想听的话的耳朵听不见。
“阿你一脸的。”李治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想了想,对拾得xiao和尚道:“xiao秃驴,你知道吗,爷xiao时候曾经让一刀抓了一只黄鼠狼,把他和一只ji关起来,第二天,你猜怎么着?”
拾得面1u悲天悯人之色,如同死了自己老娘似得脸色灰暗,低低的唱喏道:“阿弥陀佛,想必那只ji被黄鼠狼拿去果腹,若不知便罢了,如今听闻此事,xiao僧今晚当为此ji度一夜,原此ji来生投胎做人,善哉善哉。”
“xiao秃驴倒是慈悲的一脸温柔,估计上辈子也是个受大房欺负到死的xiao妾,这辈子投胎做起了和尚,满肚子的怨气全送给佛祖了。不过你这慈悲心是白费了,那ji没有被吃掉,活的好好的?”李治笑道。
“哦,不想区区黄鼠狼也有慈善之心,能忍住与生俱来的贪yu放过xiaoji,佛曰,众生皆有佛xg,果然不假,我佛慈悲。”拾得眼睛一亮,大喜,一副对骨头都被微生物分解完毕的释迦摩尼崇拜仰慕的神圣。
“知道后来母ji怎么样了吗?”
“还请施主告知。”拾得一脸洗耳恭听的欣然,凑近期待着。
“ji怀孕了。”李治一本正经的肃然道。
拾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张开嘴停住脚,呆呆的看着驴车过他,缓缓向前。
归海一刀、裴行俭、金风神一干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此刻闻言轰然大笑起来,那份独属于男人的荤笑话让一干纯爷们开怀,笑声中那缕yi在朗朗乾坤下可龌龊了。
拾得猛吸口气,重新恢复那副宝相庄严的xiao高僧端正样,大步向前迈去,大声的念叨:“阿弥陀佛,我佛果真慈悲,能以大造化力大智慧让一只狼对一只ji动情,从而免了杀生大劫,创造了一个新的生命,新的物种,果是有大慈悲,善哉善哉。”
笑声骤然歇了,赶路的继续赶路,赶车的继续赶车,睡不着觉的仍然胡思1uan想着,好半天不知谁念叨了一句,一下子说进了所有人心里。
“这孩子有病吧,有病得赶紧去治啊。”
※※※※※※※※※※※※※※※※※※※※※※※※※※※
如这样的xiao作弄不过权当旅途中一个xiao笑话,李治、裴行俭只当作是打时间了,看了拾得xiao和尚那副坚定不移的神圣,估计他把这当作是入世脱的历练,越被李治等人打击越心里乐滋滋,李治要是扇了他左耳光,说不得已经走火入魔的拾得会把右脸凑过去,念一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历练啊历练。
“天无绝人之路,苍天大爱,终于见到客栈了。”
走了数个时辰,李治眼睛一亮,站在马车上远远看见前面官道边上有七八间房子,房前引客的幡子,如一只脱光了su香激aonèn的烤鸭在伸着一只爪子招唤着李治,这让李治一下子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的跳了跳,抑扬顿挫的叫道:“一刀,度的快驴加鞭,前面有间客栈。”煞有其事地挥舞手,1uanji动,这是李治的老习惯,一到兴头上就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张牙舞爪。
李治话音落点,一直懒散钻在稻草堆里的大狗二狗三狗四妹闻言,齐齐狂吠向天,作银狼啸月状,不等李治反应过来,便化作四条黑影狂猛的似猛虎下山暴风一样卷了出去,1u出森冷冷的狗牙和一滴滴黏xg极佳拖得极长的口水。
恶狗扑食而去。
“疯狗,一群疯狗,丢尽了老子的脸。”
李治不屑的骂道,tian了tian嘴,眼巴巴的踮起脚遥望着那间越来越近的“福来客栈”,他已经能感受到烤鸭在向自己扭屁股,酱ji在风中凌1uan着jiao秀大tui。
“驾!”
没二话,归海一刀鞭子响,可惜那头老驴还是游游哉哉的蹒跚着,不时的出一声吭哧的鼻音,怒视着挂在自己前面的晃悠胡萝卜,红着驴眼,不吃到誓不罢休,驴xg子大。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客栈前,刚刚跳下车,未及李治踏进客店,青衣短打扮的孟山望穿秋水的迎上来,肩披着油污亮的抹布,满脸堆笑,开口便说:“客官可是来投宿的?到我们‘福来客栈’保证你错不了,本店已有百年之久,干净舒服,饭菜可口价格公道,包您满意,那是远近闻名十里八乡都大赞的,南来北往的客官差不多都住这,不是俺大山吹牛,各位爷只要住上一住,包各位爷满意,怎么样,诸位客官,住下吧?天色也不早了。”
说完这段话,孟山忍不住自得起来,这番话可是上任xiao二si家秘传,自己只背了百八十遍就说的顺溜之极,这个样子任谁也看不出自己是个僚人,一腔倍地道的吴地方言。
好个口舌麻利的xiao二,李治等人也看不出啥ao病,当先挑了几个单间厢房住下。
一骨碌的躺在g上,还没喘过一阵气,店伙计孟山殷勤的送来热的汤水,还有ao巾,李治勉强撑起身子洗脸擦脖子掏耳蜗,洗了个干干净净。
“度的去准备一桌大鱼大rou来,记住要大鱼大rou,啥烤鸭酱ji红烧rou的,能有多荤就有多荤,爷不差钱。”热水让李治疲劳去了一大半,肚子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鼓鼓响了,李治脸不红心不跳的充大款。
“好咧,等着你咧。”孟山大喜,总算逮到一个féi猪了,可要好好的痛宰一顿。
李治下楼来时,裴行俭、归海一刀、金风神、孟木、裴民、张果老、西门十三已经在一遍拿着筷子,伸展手臂一次次深呼吸摩拳擦掌的在坐着热身运动,严阵以待很久了。
一旁的拾得xiao和尚手里捧着一个大馒头,面前放着一碗清水,吃一口馒头,喝一口清水,眼神凄凉,但迅即又坚定起来,再看归海一刀等人兴奋的两眼冒光,又凄凉起来,天人激ao战的无限纠结中。
“掌柜的,好吃好喝的上来啊,爷今天饿的能把你这间客栈都吞掉。”
李治一屁股坐在面朝大门的主位,筷子敲着桌子,引得归海一刀、裴行俭也跟着起哄,1uan糟糟的敲筷子,鬼哭狼嚎的让掌柜赶快整治大鱼大rou,要不然就吃了这间客栈,任谁一看都知是群恶客,气焰跋扈。
孟山刚刚给每人上了一杯山茶,呵呵的把自己准备的菜单又报了一遍,甚么烤鸭酱ji的一样不缺,还有féi牛rou,爆炒羊rou,鲫鱼汤……说的几人肚子不时的就响起“鼓鼓”的响声,还有拾得xiao和尚无数次阿弥陀佛的叹气声,透着股怨气。
孟山狠狠的报复了这伙敢差遣自己的恶霸,回到后院吩咐大厨开火。
李治重新淡定下来,一边品着苦涩紫红的山茶,一边打量这个客栈旅店的里外。
这所“福来客栈”确有些意外,墙体为石头所砌,水磨光滑,一看便是被雨水打磨了不少年,经久耐用,年头即使没有百年,也有三四十年,是个老店,房门也是耍成了梨黄铯的铁门,锈迹斑斑,想必这店在当初被营建时,在坚固结实上颇费了心机。
不过令李治好奇的是,是那头秃头的草狗,那草狗惨不忍睹,跟在高高扬起狗头的四妹身后,十足的狗tui子,每每撑着大狗二狗三狗不注意,便往四妹身上凑,情勃的旁若无人啊,在这青天白日下就你不侬我侬起来,不过很显然,四妹看不上他,不搭理,这草狗还真有xg子,死缠着四妹,奇哉的是,大狗二狗三狗却很看好这不起眼的草狗,欣然看这狗调戏自家妹子,狗狗们的世界里,不是李治所能懂,看一眼,李治便果断无视之。
店内摆了五六张方桌,没有上档次的八仙桌,就这方寸间,又有两人从外面来,大声喊了两声xiao二,没人应答,便自顾自的到了一角拿起桌上的凉茶牛饮起来,看他俩的言谈举止,像是经商之人。
孟山刚刚吩咐完,又听见了叫声,忍不住埋怨了两声,不来就没个人影,一来倒挤在一块儿了,便亲自端着一盘féiji和一大盘堆得老高的牛rou进来,也不去理两位自来熟的商客,只对李治这位一看就是个大féi羊的新住店的客官致以殷勤,道:“客官,这是您的菜,剩下的掌勺的正在忙乎,xiao店粗鄙,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包涵,各位慢用。”
孟山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不高不矮,黑黑的脸蛋圆圆的看着就何其,留着不伦不类的八字胡,笑的时候,牛眼能眯成一条线,tg逗的。他一边和李治搭讪了几句,便去招呼另外两位愤愤不平深感被忽视不公平对待的客人。
说了一阵,那两位客人中的一个胖子突然生气的拍案而起,叫道:”我要猪头rou,讲了半天,你咋就不能理解呢,你这辈子就没吃过猪头rou?”
孟山一脸无辜的看着胖客人,眼神萌的该死,那胖客人气急,愤怒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对孟山道:“这个,猪头rou,有木有?”
孟山恍然大悟:“哦…”就又呼啸的风风火火闪进后院,一脸欢乐得意。
李治等人笑翻,西门十三起哄的吹着口哨,重复念着“猪头rou”十几遍,说的那胖客人脸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疯狂变脸,最后瞄了瞄徒突然做起健身动作显摆肌rou的归海一刀,脸色猛然平静下来,坐下来,静静的品茶,闭着眼那副享受的样子,两耳不闻。
“这店xiao二倒tg有趣的,有点xiao聪明。”裴行俭有点感叹,现在的xiao二都这么有个xg吗,看来自己和中原脱节太多了。
众人又一阵大笑,幸灾乐祸的,不是主场也猖狂。
※※※※※※※※※※※※※※※※※※※※※※※※※※※
“啊…来客人了?够不够féi啊。”
福来客栈后院,厨房前,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孟山身后,伸了一个1iao人的懒腰,曲线毕1u,孟山一听声音便知“疯子二姐”大驾光临了。
孟山习惯了,二姐就是这样,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xiao奴疯了,突然疯的叫,然后疯狂的在大路上跑。”
“xiao山才当了几天的xiao二也学会骗人啦,xiao奴可比你聪明,你疯它也不会疯。你个xiao屁孩子,胆子féi了?”二姐扭住孟山的耳朵,七百二十度惨烈大旋转。
“一条黑不溜秋的xiao母狗,我看了虽然不漂亮但很灵气,是条好狗,xiao奴看上他了,就是今天那群客人的。”
“哦,真的又有住店的啦?咱家xiao奴看到黑瞎子都敢上去龇牙咧嘴,一个xiao土狗也能让它离那么远癫狂情?看了为了xiao奴的幸福,二姐我得亲自出马了。”疯子二姐兴奋的眼犯水,搓搓雪白青葱xiao手,骨头噼里啪啦1uan响。
“别,二姐,这帮人看样子不是好相与的,指不定这次你就如汉人常说的,阴沟里翻船,一辈子阴狠毒辣的大名就此扫大街啊,三思而行啊二姐。”孟山好心担忧的劝道,那个领头的年轻人很嚣张很跋扈,很不是个东西,这让他恨不得立马跟他斩ji头烧黄纸,人生寂寞如大雪崩,知己难求。
“忘了二姐可是僚人里未来最耀眼圣洁高远的神婆了,下个yaoi个人那是手到擒来的玩意,呵呵,xiao弟,打起百倍的精神来,甭管他是啥来头,哪怕他是天皇老子,只要进了咱福来客栈,整的进来,零的出去,要不然让二姐这个僚人第一‘毒手激ao娃’情何以堪啊啊啊啊。”
神秘二姐大言不惭的杀气腾腾叫嚣道,语气狂妄,眼神却清冷平静,合着丰硕的身子花枝1uan颤,别有一番古怪的风情四散开来,妖精的无法无天。
“是!”
孟山能说啥?敢说半个不字,耳朵七百二十度是轻的,最怕的是二姐不拧,改在自己被子里饭食饮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些xiao作料,那痒得死去活来的滋味,让他对这个无聊到自己弟弟的二姐言听计从,说向东,死都不向西。
“怕啥!以后别说是我辣手激ao娃的弟弟,丢人哩!那么多走南闯北的汉人都让二姐骗倒了,怕甚么。”二姐不屑地说。
“真的?”
“比你张两个蛋蛋这个事实还真!”二姐斩钉截铁,那话语让孟山有点耳红,二姐还是那么直爽。
孟山感染到了二姐的自信,腰杆tg了起来习惯地摆出了忠厚善良的笑脸,“二姐可不要害那个领头的少年,xiao弟蛮喜欢他的,说不定能多个玩伴呢。”
“再说吧,你顶着先,姐到后面妖娆打扮去了,待会让二姐闭月羞花震撼当场吧。”
疯子二姐哈哈的激ao笑,孟山估摸着是回去准备iyao了,辣手摧菊花,这是个能把iyao当胭脂水粉擦的妖孽。
难怪大姐拥磊无数,二姐情人无数,却没有一人真的让二姐心甘情愿拜倒胯下,这样的妖精需要天大的道行才能折服。
在感情的道路上还是青葱xiao豆芽的孟山畅想着,不觉间进了死胡同,越聪明的人犯起感情的糊涂来越笨的像犟驴,不死不回头,爱上也一并恨上了,我不爱你,行;你不爱我,死也不行。
孟山摸了摸靴子里的匕,听着客厅的笑声,心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深谋远虑的大姐,我只是孟山,担当不起家里顶梁柱的xiao弟,而已。
堆起笑脸,孟山弯下腰迎了出去:“各位爷,辛苦了,菜马上好了,香的吓死人啊。”孟山到了前厅,一阵招呼吹嘘,这些日子他无聊把店里大大xiaoxiao的物事都看透个遍,说起来头头是道。
李治招招手指着自己旁边,道:“坐,看你也忙个够呛,坐下来一起吃,相逢就是有缘,xiao酌几杯。”
“这哪能啊,我二姐不把我皮给揭下来。”孟山呵呵的拒绝了,不过看李治的眼神越加的善了。
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李治突然皱紧了眉头,回味了半响,平静的看向孟山,问道:“你这酒,味道很不错,不知是从哪沽来的。”
“哪是沽来的,是我二姐自己酿的,独家配方,过了这店就没这酒了。”孟山说话的更顺溜了,这是真话,不忽悠,确实是他二姐亲手酿的。
“怎么了,爷?”裴行俭不解的问道。
“没甚么,错觉吧,感觉…嗯,味道有点熟悉,似乎曾经在哪儿尝过。”
李治饮尽杯中酒,想不起来了,也许十二年下江南喝过吧,忘了。
若真的忘了,为何又会那么熟悉呢?
估摸了差不多时候,孟山得意的高喝一声:“二姐,快与客官们添些好酒来!”
“来……啦!”
一个激ao滴滴媚兮兮的声音应声从里边传出来。
第七章 人生哪能如初见,等闲变却故人心
第七章人生哪能如初见,等闲变却故人心
一身清秀布裙,一双绣花布鞋,满头青丝用一根檀木髻随意盘起,刘海轻垂,搭在雪nèn的脸蛋上,清纯的不染半点脂粉,却偏偏作了少fu打扮,一身横扫当场的风流,莲步轻移,体态妩媚,不激aoxiao却玲珑有致,肤色莹白剔透,秋水双眸随意一眨间,甜的能滴出i汁,风情千万种。
客栈中不出意外的响起一阵赞叹惊呼,李治眯了眯眼睛,面色平静,低头夹了块牛rou继续咀嚼,好似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裴行俭、归海一刀等人眼神怪异,从女子身上xiao心的掠过,暗自带着揣测的意味,如此偏僻的荒郊野外的xiao客栈,竟有此等人间,奇了。
女子的脸好似锦绣晚霞醉染,观之熏醉,似乎被这些人盯着,yu语还羞,羞与见人。
李治这一桌的人不敢放肆,见李治视若无睹的吃东西,便也不敢放肆的打量,忙将眼神躲向憋出,恰好瞧到了另外一桌的两人痴态,那两对眼珠子死死地黏在女子身上,中间那个指着自己头说是猪头rou的胖子,正好夹了块猪头rou正待放入口中,却失hun落魄的把筷子定在了半空,大嘴微张,毫无出息的丑态毕1u。
另一人举杯将饮,却因看得出神,被子威斜,酒水打湿衣衫仍浑然不觉,难兄难弟。
“啪唧!”一声,四座皆惊。
原来那被子掉在了桌上,酒水四溢,那二人自觉失态,一个本能的把夹着红烧rou的筷子“敬”向对方,一个空手握杯,下意识的递了过去。
“哈哈哈……”
李治这一桌猛地爆出一阵大笑声,两人本来是接着推杯换盏来掩饰,当笑声骤然升起时,那瘦子的手也撞上了胖子筷子上油腻腻的猪头rou,醒悟过来,顿觉尴尬,低头吃菜,不敢见人。
那女子故作嗔态,双微翘,却又“憋不住”的吭哧笑出声,那忍俊不禁之态更加的you人,扭动她的xiao蛮腰到李治这边盯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李治,媚声兮兮:“好看吗,各位爷?”
这突然一问让一桌老爷们儿来不及掩饰,收回偷瞄的眼睛,正襟危坐,其中也就李治和拾得淡定的多,拾得xiao秃驴实诚,唱了声喏,面无表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