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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115部分阅读

    懈怠而停战无谓等待,出兵之时何有战心?再则,东瀛虽是xiao国,但毕竟隔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若我军不能急切而下,必生祸端,孤军海外难望中原,到时候进退维谷便是大险!这个念头是很危险的,军队不同官场,最忌瞎指挥和一个‘拖’字。”

    武媚娘撅起嘴道:“妾身也只是说一声,军国大事还不是你来决策,好也罢坏也罢,自己斟酌就是。”

    “好了好了!”李治哈哈大笑,“巫婆大唐雄兵皆雄浑悲壮,是以凌跨百代,放眼古今,我大唐雄兵堪比秦汉大军,耐得久战,更懂闪电一击,灭一东瀛,有何难哉,战略上蔑视之!”

    “夫君,媚娘知道谁可领兵了?”武媚娘拍手笑道。

    “媚娘快说,谁?”李治急迫问,没好气的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武媚娘。

    武媚娘凑近李治耳边嘀咕了一句。

    “妙!”李治跟着拍掌道:“一言惊醒梦中人!”,李治恍然点头,可片刻又默然,为难道:“这老家伙现在还在为yao师公病死g榻一肚子怨气,要他出兵海外去站一个xiao岛,怕是会生懈怠不满之心。”

    武媚娘摇摇头:“妾身不知他气不气,但唯知此人可堪海战。若真的生气了,夫君不妨折节拜将便是,那地痞刘邦都能有如此xiong怀,夫君如何做不得。”李治默然良久,断然拍案,“好!朕就给他个面子,哼哼,那老xiao子也不识好歹,此战成虽不能千古不朽,于朕来说却意义甚大!”

    “嗯?”

    疑huo哼了声,意义甚大?听说那个岛国有nv王,莫非是旧欢不成,东瀛也无非是个成不了气候的xiao国,如此劳师动众,武媚娘心里实在有点不以为然。

    倏忽之间,一片若有所失的惆怅涌了上来,武媚娘竟感到心头空dangdang的。虽然登上了皇后之位,也怀了孩子,要做母亲了,但她还是不了解这个夫君,每次自认了解时却又如雾中看hua,不甚明了,只见其形不见其神,这样的丈夫,是幸福也是悲哀,永远也不知道他心里的秘密,就像一本永远翻不到头的书,虽每每都有惊喜,却多了一份无法看到结局的遗憾。

    断臂的维纳斯。

    而李治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已经实实在在的开始构思了,那老头子在自己脑海中似乎有点印象,但真的想记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联想到老头子以往的战迹,似乎…武媚娘确实没有看错,这个外圆内方的倔老头可以担此重任。若有了此等骁将,远征水师将更是另一番气象。李治期待他给水师带去独特的智慧,以非凡的气势,逐鹿海外这个战场,今天是东瀛,明天说不得会是bo斯、东罗马,那时侯,大唐的征服才将更加艰难,也许,还有失败的可能,这需要数代人的努力,一直努力着。

    如此说来,该开海洋课程了,不过,于自己这个只听说过《海权论》《帆船史》《海涛志》,只看过《海底两万里》和动物世界外,对海洋一无所知的废柴来说,任重而道远啊。

    从个人成败而言,目前的一切看似都不必要,儿孙自有儿孙福,谁成谁败,于己无关,李治并没有崇高到振兴中华做一代圣人的目标,但他也没有死在nv人肚皮上的打算,能来到这个时代,娱乐之余憧憬一下世界一统大业的梦想也是不错的,在自己有空的时候,能使华夏族群蓬蓬勃勃的富裕壮大也是不错的,其他,就不必勉强,更谈不上遗憾,他不是成吉思汗,更不想做世界警察,也许日不落可以畅想一下,仅此而已。

    鬼谷子说:“行可殊途,心须归一。”

    也许李治没有这个志向,但只要他做了,无论何种方式,殊途同归而已;也许等李治老了的时候,含饴弄孙时回头再望一眼自己曾经自嘲过,奢望过,仰望过,认为自己不会hua过多心思的事,才会现于无声处听出惊雷,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也伟大了起来。

    人生可以规划,却不能预料,便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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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学校了,嗯,大学快毕业了。ro!!

    第七十三章 帝王心术,推恩令新用

    第七十三章帝王心术,推恩令新用

    神龙殿,笑语连连,宾主尽欢。

    第一天的大采选终于结束,李治特地邀请了武媚娘、上官青衣、萧淑然等一干娘家人,再就是七位五姓nv和一干在京的七族大员,可以说宴席人虽比不上国宴车水马龙,但能坐进神龙殿的都是闻名天下的传奇人物,规格极高,老人也极多,虽没有千叟宴那般气势磅礴,但极具传奇,不仅有长孙无忌、萧禹、上官仪、崔敦礼、杨氏、还有一个特别的重量级人物——萧后,宴会名义上是长孙无垢做东,武媚娘这个媳妇亲自cao持,这些皇亲国戚难得被李治邀请,拖家带口的实在不少,算下来也有百十号人,主桌上坐着李治,长孙无垢、武媚娘位居左右,剩下来便是仪同亲王的几位皇妃,淑妃萧淑然、贤妃上官青衣、德妃金喜善,再下面便是长孙无忌、萧禹、崔敦礼、萧后、杨氏和七位五姓nv,以及一干xiao舅子,上官庭芝、武元庆、武元爽、萧陵、郑令之、王卿图、崔知温……大大xiaoxiao李治认识的不认识,反正是习惯了,皇家就是亲戚多。

    王灼华、李子衿、崔惊鸿、李离娄众nv坐在下面不时的侧目扫一下坐在台上脸上始终挂着矜持笑意的男人,无疑今天进退有据风度翩翩的李治大不同于那日所见的惫懒无赖,不过七nv早已见识过这厮的真实嘴脸,要不然真的会被李治仪表堂堂蒙骗过去,以为自己未来丈夫是个顶顶正直刚直不阿的男子汉呢,王灼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她今晚喝的酒不多,但脸早已绯红一片,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可还记得李治那天在唐市中说的话,只要你赢了,便让你成为王贵妃,晚上皮鞭烧rou的随便,直到现在,王灼华还没从李治这份彪悍的you惑中走出来,信以为真了,又是一个单纯败给世故,nv人败给男人那张嘴的经典。

    神龙殿很是气派,富丽堂皇,灯火通明,殿中三十六盏巨大的宫灯照得殿内大红柱熠熠生光,娴雅端正的仕nv在灯下矜持柔媚的微笑,不时的上前为一应人等斟酒,锦衣如流,各种华贵的服sè灿烂激ao织令人目眩。这一切,都骄傲的宣示着神龙殿里的尊贵等级,也冷森森的滞涩着贫寒布衣的脚步。

    李治端着酒杯,眯起眼睛凝望着殿中花开花散,恍惚无间的歌舞,从歌姬的衣着到舞姿无不透露着盛唐气象,没来由的李治竟想到了那个nv人,不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xiaonv王灼华,参见陛下。”

    歌舞稍歇,王灼华便离座飘了过来,躬身给李治行礼,礼数周到,面容恬静,世家闺秀一举一动都透着修养,贼有气质了。

    殿中的笑声细细的嗡嗡声立马顿住了,王灼华自是能清晰感受到众人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嘴角含笑,径自瞧着李治,眼神温顺没有半丝锋芒,任谁看都是实实在在的贤妻良母,可遇不可求。

    “灼华且平身吧,不知有何事,不妨说与朕听听,哪怕现在迫不及待想进宫,朕也可以考虑一二。”

    李治冲王灼华投过去一个眼sè,这番话说的暧昧极了,不过下座的人都是老狐狸了,一个神情自若,没有一丝意外,波澜不惊。

    王灼华眨了眨眼睛,笑道:“敢问陛下,为君者可有戏言?”

    李治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料到王灼华话中深意,“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朕为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改不了。”

    王灼华猛吸口气,又行了一礼,笑的更加妩媚了,“那,那今天下午陛下说的,嗯,就是奴家赢了的话……”

    李治惊讶:“灼华xiao姐啊,甚么今天下午,朕今天下午见过xiao姐,朕怎么不记得了?”

    下座武顺忍不住“噗!”的喷出了一口酒,明显是被激an夫的无耻震惊了,惹得不少本来觊觎武大姐风情的皇亲国戚更是双目痴呆,一脸花痴,如此美人哪怕出丑都是这么美,惊yan风sao,要是能和这样的美人宵一夜滚大床,短命十年也是大大值得的。

    王灼华脸sè徒然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治,身体竟是禁不住颤抖起来,双眼泛红,死死盯住李治想要看看这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境界,才两三个时辰不见,便把男人最重要的承诺抛之脑后了,更何况他还是帝王。

    “哎呀,灼华xiao姐好眼力,一下子便把朕认出来了,刚才开个xiao玩笑啊。得罪得罪。”

    一语落点,凝滞的气氛顿时炸开了,举座轰然大笑起来,那站在大殿正中的王灼华心里猛地不是个滋味,就好像被一个很重要的人不顾自己心情开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玩笑,草草又是一礼,转身退了下去,竟泪眼朦胧起来,只是僵硬着脸,从头到尾看的仔细的武媚娘摇摇头,太嫩了。

    见此,没心没肺的xiao李同学更加乐不可支,竟是前仰后合般大笑起来,见皇帝如此,殿内众人也齐声大笑,只七位五姓nv同气连枝,敛眉垂目,自斟自酌,明显不快。

    良久笑声平息,李治向武媚娘努努嘴:“该你东道唱了。”

    武媚娘慨然歉意道:“灼华妹妹切勿生气,陛下对妹妹承诺之事,一回来便说与本宫听,对各位妹子的人品相貌也是大加赞赏。念起各位妹妹,也感叹不愧是七宗五姓,闻名天下的五姓nv,人人才学出众,要妾身以后打理六宫之时,多顾顾众姐妹的想法,切勿唐突了佳人,没想到这才一开口就惹得众位妹妹如此,妾身这个皇后便冒失一次替陛下道个歉,以后有伤心难过的事,不妨常和姐姐说,姐姐身为六宫之主,自当为妹妹们做主,切勿客气,若然真出了差错,姐姐公事公办失了众妹妹的面皮,伤了和气,才是大大的不妙,姐姐这个皇后到时打理不好后宫,不许母后提点,自己便汗颜难以见人了,众位妹妹听来,可是这般道理?”

    默然有顷,在座众人恍然,好一出夫唱妇随,这是李治在表态,确保武媚娘后宫之主的稳固,也告懈某些人放下不该有的心思,在座七宗中官职最高的清河崔敦礼起身,道:“陛下恕罪,这几个nv娃年纪尚xiao,平日里娇惯,臣在此替她们像陛下请罪了。”

    “崔老休要如此说。”李治打断了崔敦礼,凡事不可过度,火候正好,崔敦礼明白此中奥秘,却也不能理会,只是喟然一叹:“这王家闺nv是老臣从xiao看大的,品格是好的,不瞒陛下,当初先皇在世之时,便有将她许给陛下为王妃,不想……”

    李治眼中骤然生光,笑道:“不想后来朕竟亲自去了秀场抢了媚娘,不过王家有此心志,朕记在心里便是。”

    果然啊,要不是当初自己那一出,这个王灼华今日就会坐在自己身边,王皇后怕就是她了。

    “下臣代王家谢过陛下厚爱。”

    崔敦礼肃然一躬,这一躬俨然竟是以七宗在长安总的代理人自居啊,而下席王家家老眯着眼睛却没有丝毫异议,想必早已盘算洽淡妥当了,李治颌,记在心里,摆摆手示意崔敦礼坐下。

    又是一阵君臣相宜,李治便情理之外意料之外的提到了崔知温,微微惊讶的年轻人愣怔间抬头挺胸气宇轩昂的大步走出,第一次见面,对李治行了大礼,一番客套后,李治看似随意的问道:“喜欢当官吗?”

    如此直接的问题,换做旁人必是一番心里计较,若遇上“君子”,怕还要清高一回,不想崔知温竟是煞有其事的郑重的点点头,不急不缓的恭声道:“《论语子张》:“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学生理解为仕者有余力宜从学,学者有余力宜从仕,青史历来便和平民百姓无关,学生少有壮志,望能为国家尽一份心力,他日也可能留名青史,雁过留声,也不枉人间道上走一回了,若有唐突之处,望陛下见谅。”

    笑了笑,李治对崔敦礼扬声道:“崔老啊,崔家又出来一个俊杰啊,嗯,很对朕的胃口,朕不怕有野心的人,有大能之人难免恃才傲物,朕讨厌的是那些喜欢把自己隐藏很深,敢做不敢说的,知温啊,你这个xiao舅子朕认了。”

    崔知温得此礼遇,连忙谦虚不敢。

    收敛了笑容,李治铿锵有力的道:“其实啊,‘仕’与‘学’之间也没有必然的联系,万事万物均有利弊,客观地讲,‘学而优则仕’,也给寒én子弟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此天下寒士虽‘布衣’犹觉‘香’,盛世方能大治。‘学而优则仕’朕先不说了,这‘仕而优则学’的后果在朕看来往xiao处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往中处讲是滋生贪官污吏的根源,往大处言是天下太平的大敌,朕自登基以来实施军政分离,你崔家也有不少人归田了,知温不知如何作想?”

    在座不少人身体一震,默不作声,崔知温也皱紧了眉头,随即松开来,平静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此举也是为了巩固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我等世家恨纷纷击掌叫好,只是可惜不少子弟难有为朝廷效力的机会了。”

    “知温能够理解就好,朕接下来也知道该如何做了。”李治笑意玩味。

    崔知温大起狐疑,接下来是何意?一时间竟然摸不清头脑李治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yao,只有沉默不说话,另一边崔敦礼大皱眉头。

    “好了好了,稚奴,今日乃家宴,不谈国事,快布酒布菜——”长孙无垢见众人兴致不高,便出言中和,话音将落,便有六名yan美仕nv络绎捧来酒菜。

    酒是每案三壶,一三勒浆,一葡萄酒,一兰陵酒。菜是两盘一盅,未上案头,蒸腾清香便和着大殿四角四只大燎炉的烘烘热气弥漫开来。萧陵耸着鼻头对李治笑道:“陛下,甚个rou香,如此钩人?臣已经垂涎三尺矣!”

    坐在萧陵身旁的郑令之笑道:“必是熊掌无疑了。”

    “木有错!”李治敲打着盅盖,“此盅之rou,正是熊掌,那单于都护府长史萧嗣业猎取大熊数头,朕命御厨剥皮,开腹,得熊掌二十八只,加大颗青盐,炖得熟透,蘸豉汁葱蒜辣椒末儿,是人皆垂涎三尺!”

    “这熊掌委实难得!”萧陵拍案笑道,“市面上这东西可是供不应求,可惜这黑瞎子厉害,虎豹也不是敌手。”

    “吃你的吧。”

    李治已经开始动手了,国宝啊,先吃了再说,来大唐不吃点珍惜野味实在太悲凉了,要不改天试试熊猫?

    “葡萄美酒夜光杯,各位爱卿,满饮此杯,看比之我中原烈酒如何。”李治微笑举杯,却只是轻轻呷了一口。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武媚娘得李治嘱咐,只喝了点特意为她准备的果汁,置杯品咂,回到座位的对崔知温笑道:“清凉甘冽,其涩胜过兰陵酒,不如三勒浆壮嘴。”

    “嗯!知温毕竟是有品味的。”李治笑道。

    “知温啊,朕很看好你,不如先到尚书台做个文职,也好他日担当重任。”李治深深望了一眼崔知温,含有深意道:“说不得他也能入阁为相呢?”

    崔知温对于自己加的心跳丝毫没有感觉,思维迅的转动,寻求眼前这个比自己还xiao两岁的年轻人的真实意图。入阁自然是每个入仕之人梦寐以求的,可值此时此地,在七宗之人面前说,便不是鼓励之语,再加上前面一番计较,直觉告诉崔知温其中必有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

    另一边郑令之端起三勒浆,满饮,酒辣,带劲!

    一阵歌舞过后,天sè已晚,明日还有早朝,便宣布散了。

    暮sè深沉,回去的路上崔敦礼觉得憋闷,吩咐驾车的停下车,吩咐侍从唤来崔知温,两人在清凉的晚风中沿着大长安宽广的街道漫步。走得一段,崔敦礼道,“有甚么想法就说吧!”

    崔知温没有说话,他心里此刻满是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崔知温喜欢下棋,当一个棋子过强或过弱聪明如他都会尝试舍弃,为其他人空出位子,难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片刻之后,仍得不到回答的崔敦礼便没问了,停下步来侧目看着崔知温,月光下,但见崔知温者散大袖,步态洒脱,对这个家族中皎皎之子暗自赞赏,崔敦礼年已老目力每况愈下,但眼下竟毫无朦胧之感,内心一片琉璃,清澈的能印出天上那轮明月来,天sè虽晚,大长安街道两边还是风灯照明,澄澈一片,行人络绎不绝,深深吸口气,崔敦礼叹道:“想我七宗五姓,盛世第一流,崔家更被公认天下第一姓,古往今来除了皇族有几家几族有如此辉煌,然我七宗无中枢之位,却拥中枢改变天下大势舆论之势,直如孤立之木,外虽枝繁叶茂,实却危如累卵。若无真实功业,终将成漂流之木,能够长存世间的,只要心有戚戚的中等世家,七宗太大了。”

    “二爷爷此话何意,知温不明。”崔知温板着脸摇摇头。

    崔敦礼转身直视崔知温,“陛下很看重你,或者说你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未来你说不得真的入阁,陛下今天所言,无非在暗示你,要选择了?”

    “怎么讲?”

    “陛下要对七宗动手了。选择家族还是前程?不仅是你,怕是家族其他人也会和你一样面对陛下抛出的这个抉择。”崔敦礼说完后骤然心沉。

    崔知温完全清楚了,清楚了李治,清楚了二爷爷,也清楚了自己。

    一句谁也不愿触及的话顿时浮上心头,一开始这句话就已经在七宗不少有识之士的心头跳动了,天下大势谁都清楚,大唐兵威正盛,天下太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自己始终不言,也是害怕触及那句话。

    xiao皇帝不置可否,也是不想挑开那句话,说出都脸上不好看。

    皇帝接受五姓nv进宫,如今看来自有三分虚与委蛇,给七宗一个台阶和一个保证。

    自己一听心中便烦躁恼怒,何尝不是害怕触及那句话?

    那个可怕的字眼,便是所谓帝王心术:制权,持衡。

    xiao皇帝要按照他的心意给七宗修修枝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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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和武媚娘回到翠微宫中的李治一股脑也不脱鞋子便泄了气的躺到床上,枕着双手呆。

    武媚娘挺着肚子,缓步走到李治面前坐下,细心的给李治脱了鞋子,道:“夫君,想好怎么做了吗?”

    “嗯,想好了,多亏了郑素弱的弟弟献的策,听说此次明经科得中进士,如今看来,是个不读死书的好料子,琢磨几年,必能独当一面。”

    “郑素弱胞弟?哦…想必,是那郑令之吧,此人目光清亮,持事稳重,更兼懂大局知进退,却乃不可多得之才。不过妾身好奇的是他身为七宗子弟,莫非还能献出对自家不利的狠辣之策?”

    “媚娘这回可猜错了,不是狠辣,那是相当狠辣,cao作得当,七宗势力不减反增,却能为大唐化为无边助力,不过若cao作不当,养虎为患,来日或造反噬,是把真真实实的双刃剑。”李治有点头痛的道。

    “夫君乃一国之君,此邦国大事妾身本不愿过问,但涉及天下变局,望夫君能告知,不枉我夫妻一体,百年守候。”武媚娘素来庄重,此一番话竟是大有问询斥责之意。

    “呃…媚娘此话如对症良yao,此事未成,朕倒先得意忘形上了,该死该死,是朕唐突了。”李治肃然坐起,对着武媚娘拱手一礼,然后不待武媚娘“相敬如宾”的还礼,便凑上耳朵畔嘀咕了一阵。

    武媚娘眼睛骤然一亮,复竟粗重的喘息低声惊道:“推恩令?好狠,若真能办成,七宗将分为一盘散沙,实力哪怕增长也威胁不了中枢。”

    “不错,国之安危,在于所处大势。大势危,哪怕兵锋尖锐无敌,终将覆没,秋五霸真正说起来只有晋当起第一,哪怕是九合诸侯驱除胡人的齐桓公公子xiao白也比不上,却被赵魏韩三家分晋,所以亡也。大势安,哪怕主昏臣庸而无伤根本,自古不乏昏庸却得善终的守成之君。七宗只要成一盘散沙,哪怕这些散沙合在一起后比以往更庞大,实力骤增,朕也无所惧,此乃大势安,怕就怕会联合到一起,那无论大唐兵锋如何犀利,于内也是大势危。所以朕才说推恩令乃双刃剑,伤人亦可伤己。”

    “夫君,放心吧,只要我等好好谋划一番,必不会出现如此局面,臣妾可一直是法家的拥磊,也一直相信‘人之xg恶,其善者伪也’,每个人骨子里都是自私的,善良温和那时后天人伦教育的,那些本没有继承希望的世家子只要选择了陛下,就能成为家主开辟一方,难道以后还会再听和他们地位相当,年纪相当的人吗?先汉的推恩令就给我们一个很好的例子。”武媚娘眼神贼亮贼亮的,李治顿时放下半颗心,每次这妞这幅志在必得的表情,就说明起码有九成把握,嗯,娶个nv王媳妇就是享福。

    想到这李治jg神大振,笑道:“等二日后大采选结束,一干人等进宫后,朕便要下江南了,等回来的时候,朕可指望着媚娘把那几个母老虎驯服,剪了爪子。不过在这之前,先dong房了再说。一龙七凤啊。”

    武媚娘依偎过去,没好气的道:“那你可早点回来,要是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不在身边,媚娘一定恨死你了。”

    “一定…”

    李治猛然堵22:o52o11/8/29住这妞的嘴巴,夫妻俩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七十四章 不甘低头在草莽

    第七十四章不甘低头在草莽

    水光潋滟,渭水河上一叶轻舟扯着轻帆顺流而下,悠悠的沿着渭水而去。

    李治躺在轻舟上,望着如洗的苍穹,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听了武媚娘的劝谏放份亲自去拜访刘仁轨,不想到了刘府,管家却说“我家老爷嫌长安浮躁难耐,便在渭水河下游支了间竹屋,纳凉养病去了”。当时李治便想让人去请,自己重回芙蓉园继续看大采选,及至路走到一半才重新想起武媚娘的话,无奈只能让归海一刀找了一叶轻舟,路上又遇上上官婉儿,这丫头缠住李治死活不肯放开李治大tui,最后干脆抱住李治,两只tui夹住李治,做起了树袋熊,无奈只能带上这个xiao丫头了。

    尴尬之处在于,那刘府家老也不能说清自家老爷何处纳凉去了,只说在下游,急切敦促之余李治更是一脑袋空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李治生xg洒脱不羁,全当郊游了,前些日又下了一场大雨,今日天气清凉,畅意在碧bo白1ang中也是一件人间美事。

    秋时的长江水面宽阔约是后世的十倍之多,及至到了大唐年间,依然有六七倍的丰润水量,长安城郊的渭水较之后世的长江更是不遑多让,碧bodang漾,白1ang滔滔,蒸腾的水汽中带着浓浓的水草清香,从上游一路东来时,沿途的两岸葱葱郁郁幽静的山林,鸟鸣声不绝,尤其是山ji更是泛滥的一塌糊涂,不时的就从山林间飞了出来,甚至在河上李治还见到不少野鸭子,李治以后世眼光做过了一番评判,这些野鸭子若是能做成北京烤鸭,全聚德早关én了。

    xiao舟飘过了灞桥下,船头撑桨的归海一刀问道:“公子,还要再行吗?”

    李治呆中没来得及,坐在船尾戏水的上官婉儿当头抢先开口道:“好山好水,干嘛不行,行,本xiao姐还没玩够呢。”

    这xiao舟却是归海一刀从专én载客揽胜的船家租来的,船不快胜在稳当,cao船的归海一刀身为皇家shi卫统领,不比李治的狗刨,那是上山能擒虎下海能捉龙,听上官婉儿说得言大无实,也不去理睬,他是李治的亲卫可不是这个还没进宫就老大公主脾气的上官婉儿的,李治看出来,嚼着被上官婉儿cha在自己嘴里的蒹葭水草含糊不清道:“全当是闲游了,虽然见不到那老xiao子,有着一江好山好水也不怨了。”

    归海一刀站在船头四面了望,一个遥指,道:“公子瞧好了,过了灞桥,就北面那座青山最是清雅,名叫清凉山,连接着太白山,想必刘大人纳凉之所便在此处了。“

    李治点点头:“一刀倒是好眼力,就去那劳什子清凉山,要真的清凉,朕改天也在山上盖栋行宫,也学陶渊明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也高洁快意洒脱一回。”

    上官婉儿暗地里嘀咕一声,明显是不相信李治会惹得那份寂寞,至于归海一刀没啥反应,把两耳不闻窗外事练到家了,cao着舵,长长的一声喝号:“清凉山——!我来也——!公子坐好!”

    “噎——!”

    一声实实在在一声低喝,便闻浆击水声骤响,xiao舟便悠悠向北飘去。大约半个时辰,清凉山便近在眼前,宛在水中央,天气多云,太阳穿梭在厚厚的雨积云中,水面上厚厚的升起青青絮絮的薄雾,一个濯竿,轻舟便提溜的靠上了岸边一块硕大的青石台阶,看来归海一刀所说不假,这里倒也有人烟所在。

    归海一刀将船停靠稳当,李治便背起上官婉儿上了岸,放下这妮子抬头张望清凉山,笑道:“呦,这半山腰上居然有不少间竹屋,看来,三伏天的,长安不少达官在这清凉山上盖起了si人xiao筑。”

    归海一刀道:“公子不知,即使在这清凉山上偶居,也有不少士子登én拜会,尤其是前段时间恩科科举,清凉山上更是络绎不绝,热闹的很呐。”

    闻言,上官婉儿平静的道:“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én前拴上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

    归海一刀憨憨的笑了笑,好老气横秋的nv娃儿,李治古怪的敲了下上官婉儿的脑袋,不理她喊疼,便拉着与上官婉儿踏石上岸,顺着青石累就的xiao道上了山。

    以前读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一句“巴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开篇被凄凄惨惨戚戚,记忆里茅屋总应该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总应该有一个拨弄油灯灯芯的踽踽老人的,可等李治登上半山腰见到了这栋竹屋,才明白寒én士子终究不比高堂将相,青青翠翠的两层xiao竹楼前是高高的几棵大梧桐树,树荫华盖遮掩了整座xiao竹楼,要不是房前一排兵器架,地上散1uan放置的巨大石锁,jg致的简直像个nv儿家的闺房,这刘仁轨较之其他武将着实不同,骨子里便透着七分文士的清高,大唐军政分离,让他们这些自喻文武双全,把出将入相示作人臣之极的臣子,弄得尴尬无法自处,竟不知该称自己是文臣还是武将的好,颇为踌躇间无奈做出选择。

    翠绿的青山上,一道清澈的山溪从山上流下,鸟语花香,谷风习习,三人不觉jg神一振。

    “唉——,好清泉呢!泡茶一定顶顶好。”上官婉儿指着屋前一角的水池,高兴的手舞足蹈。

    jg气神一阵清爽的李治大笑:“有好水,你可能泡出好茶,不要糟蹋了,那就罪无可恕卖了也换不回茶钱。”

    “咦!姑父瞧不起人。”

    上官婉儿忿忿不满,却未反驳,如她这样xg子未定跳脱的xiaonv孩,光是泡茶所需的“和,敬,清,寂”四样,一样也做不到,心里虽不服气,却不忘满脸求教的看向李治。

    看上官婉儿认真受教的神情,李治煞有介事的想了一阵,竟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辞儿,对于自己这种以忽悠人为乐的牲口来说,实在罕见的可以!憋了片刻,李治不禁哈哈大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品茶你姑父我是没有你姑姑擅长了,不过何为好茶姑父还是知道的,这一碗喉ěn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ao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这便是好茶了”

    上官婉儿恍然,咯咯咯笑得喘不过气来:“要喝七碗啊,难怪姑父一肚子坏水,原来是喝茶闹的。”

    “xiao丫头1uan弹琴!”李治故意板着脸大步走向池边清泉。

    上官婉儿咯咯笑着追了上来:“啊啊啊!有人要偷水了,还有没有人管啦。”说着便上前拉住李治,咯咯笑个不停,一副抓到贼的俏模样,李治被抓的无奈,徒然觉得腰间一松,赶紧拉住下掉的ku子,差一点自己的腰带便被上官婉儿利落的扯下来了,上官婉儿见了,更是一脸促狭笑意:“差一点了,唉,就差一点哦。”

    李治随手又敲了一下上官婉儿的脑壳,佯怒道:“看你个样子,跟个街边nv流氓一般,回去看我告不告诉你姑母。”

    上官婉儿放开,一脸叛逆,不以为然道:“说吧说吧,到时我就说姑父要非礼婉儿,婉儿失手反抗,扯开了姑父的腰带,得逞了姑父的。”

    李治颌不禁笑道:“看来比我xiao时候还无耻一些了。”

    “那可不敢当吔。”上官婉儿笑道:“姑父的无耻是座高山,堪称腹黑了,xiaonv子只能是脸蛋清纯,手段ydang假善良而已。”

    李治大笑:“婉儿姑父教你一歌吧。”

    “好啊。”上官婉儿伸直脖子红着脸:“不好听婉儿可不要,更不能算作定情信物。”

    李治看上官婉儿扎着双马尾,长长的拖到了背上,也是一非主流的娃儿,不禁莞尔:“婉儿不要骂姑父y词yan曲,姑父便心满意足了。”

    上官婉儿不在乎的道:“瞎说,越y越yan越好,平生大爱y词yan曲。”说完便一溜碎步在前面负着手拨弄池水了,侧耳倾听。

    咳嗽了两声,试试嗓音,李治唱道:“一朝离了学堂,为勾引大叔装纯良,无奈他刚转xg向,就引来兔子狼一筐,柔弱却假装刚强,jg明外表是包装,看我玩转各手段,吃干抹尽在g上,我是可爱xiao攻我怕谁,邪恶腹黑假善良,脸蛋够清纯,手段够yi,千方百计折腾你到泪汪汪,我偷偷藏,万里追踪到你身旁,故意跌倒喊受伤,无辜眼神让你心慌,话说我褪去纯情的伪装,只把大叔bi到g中央,一步一压倒,yu望我眼中烧,衣衫凌1uan黑飞散风情饶,别说你什么步骤都不知晓,玩就要玩到腰tui都酸掉,反攻太遥远乖乖配合好,sè无止休,欺负从没有尽头手铐皮鞭暖炕头,我是可爱xiao攻我怕谁,邪恶腹黑假善良,脸蛋够清纯,手段够yi,千方百计折腾你到泪汪汪,g下阳光少年郎,可爱无敌外表装xiao恶魔本质被隐藏。”

    一前世李治大爱的《绝世xiao攻》被这厮唱的声音响亮,在孤峰苍翠yu滴的山中寥寥不绝,鸟鸣声中,歌声更显得青山杳杳空谷幽幽,跟在李治身后不远处的归海一刀还有自诩大爱y词yan曲的上官婉儿都是一脸天雷阵阵,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治。

    “何方y贼?敢在我én第前唱此靡靡之音?”

    没有听到心中盼到的赞赏,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没想到倒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铿锵似铁的声音,竹én被打开,一个手持利剑的中年老汉持剑冲出竹楼。

    李治脸“唰”的一下通红,哽哽咽咽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上官婉儿机灵,忍住笑xiao步上前脆声道:“敢问持剑的可是刘将军?陛下在此,为何不上前行礼?”

    “陛下?”大汉一惊,抬头一看,见李治支吾不语,心中惊雷炸响,已然明白个中尴尬,忙丢了长剑,上前见礼:“臣刘仁轨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将军不必如此,看将军脸上残留枕席痕迹,怕还大梦初醒,冒昧拜访,是朕唐突了,老将军莫怪。”丢了脸的李治说话甚是客气,狠狠的给了一旁偷笑的上官婉儿一个白眼。

    刘仁轨连称不敢,就待把李治请进竹屋里,这间竹屋xiao楼中,厅堂全部是jg致的竹器案几,煞是清凉干爽,显然便是主人的客厅,李治正在打量,身边响起刘仁轨的粗重的嗓音,刘仁轨历来为官谨慎,尤其见了皇帝的丑事,哪能不xiao心,féi大的屁股只占了石凳的一半,“老臣近日心中烦闷,军中又无事,便请假来此纳凉?不知陛下到此所谓何事?”坐下后刘仁轨xiao心的问道。

    李治没说话,拿起了客厅桌上的一个野果,也不吃,只是把玩着,打量着刘仁轨,年已四十又三的刘仁轨,身材伟岸高大,声音浑厚铿锵,披着一件麻衣,头上竟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