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龙薏萱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会哭哭啼啼,无理取闹,外加淘气撒娇,偶尔使点小坏,但她的内心是善良而可爱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龙薏萱扎着俏皮的马尾辫,围在他身边,打打闹闹,嘻嘻哈哈。
“我没有诬赖她!”蓝裳辩驳道。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荆铭问。
“现场有一根残留的女士雪茄!”
“还有呢?”
“没有了!”
“凭一根雪茄,就断定萱萱是凶手?”荆铭禁不住苦笑,“蓝裳,我知道,当初,我跟萱萱订婚的事给你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怀疑萱萱。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不用介意!”
“不!”蓝裳的态度很坚定,“我没有任何偏见,也没有主观臆断!是她,就是她!”通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调查,蓝裳更加确信,龙薏萱绝对有最大的嫌疑。
“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荆铭忍不住吼了一句,态度暴戾。龙薏萱,在他心里,就像亲妹妹一样。他怎么忍心怀疑她?
两人暂时沉默下来。蓝裳有点心寒,她猜到荆铭对龙薏萱可能很在乎,但没想到会如此在乎。看来,报仇的事,还是得她自己干了。
荆铭冷静下来,对蓝裳道:“抱歉,刚才脾气有些火爆!不过,我还是坚信,萱萱是无辜的!你放心,我马上派人调查,一定找出凶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孩子……和你的人!”
“好!”蓝裳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她只是拉回正题,“我一开始说的事情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不要再跟那些人来往,试着解开和你父亲之间的误会……”
“不必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荆铭撑住脑袋,“今天很累,麻烦你先回去吧!该做的,我都会做!”
看着如此纠结的荆铭,蓝裳有些心疼。但,现在必须给荆铭静心思考的时间。蓝裳转身告辞,只希望荆铭,能够想通。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荆铭趴在办公桌上,感觉头疼得厉害。这都是些什么事?穿越?杀子?黑道?逼母?这么多离奇变态的事情,怎么都让他撞上了呢?
喔!天啊!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多么诡异的世界里……
是是非非1
荆铭早早地回家了,他现在这种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工作。他必须好好想想,理清思路。荆季同和李秀玲都不在家,听李嫂说他们出去游玩了。
他们倒真是有雅兴。不过,有他荆铭的掺和,他们自在不了多久。
荆铭回到自己房里,反锁上门,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穿越……穿越……穿越……
他满脑子都是这个词……天啊,怎么就真有穿越这回事呢?老天爷呀,为什么钟小晚那丫头能穿,他就不能穿呢?自问,他哪点比不上钟小晚呀?荆铭倒希望他现在可以穿越,去找小晚,和她一起,在异世称王称后……
这里的局势,他实在是懒得面对了……
然而,祈祷了许久许久,自己的眼前,还是只有天花板……
杯具……荆铭又开始回想他和蓝裳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现在想起来,当初的很多怪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蓝裳,她在古代是什么样子呢?真的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吗?被两个皇子抢来抢去的女人,肯定不俗……
就这样,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只有在这个封闭的小房间里,他才能安静的释放自己……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
许久后,窗外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荆铭听出来,是荆浩回来了。他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果然看到荆浩兴高采烈地走在荆季同和李秀玲中间。他们三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简直就是幸福之家的典范。这幅画面却刺痛了荆铭的心,如果他妈妈还在人世,现在享受这种幸福的人就不会是荆浩,而是他自己……
“我看你们能笑到什么时候!”荆铭暗暗咬紧牙关,目光狠毒。他走到镜子前,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有气势些。
荆季同等人进屋的时候,便看到英气逼人的荆铭毫无礼貌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侧对他们,悠闲地抽烟。
“你怎么在家?”荆季同觉得奇怪,这个时间段,荆铭应该在上班才对。
“难道,这个家,就只有你们能回来吗?”荆铭丝毫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
“哥……”荆浩上前一步,小心地叫了一句。
“没搞清楚你父亲是谁之前,不要乱叫哥!”荆铭若无其事地吐了一口烟圈。周围的下人都不敢说话,默默退下。
荆浩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没想到,刚回家,就遇上这样的难堪。
“荆铭!不要太过分!”荆季同忍无可忍,发话道。
“我没有你那么好心,替别人养活女人和儿子!”荆铭甩掉烟头,转过脸来,面对三人,“这个家姓荆,不姓高,也不姓李,知趣的人最好自己闪开,别碍我的眼!”
气氛变得极度紧张,压抑凝滞的空气,让除荆铭之外的三个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荆铭冷漠如铁的表情,荆浩转身朝外跑,“爸,妈,我先回学校了!”
“回来!”荆季同厉声喝住荆浩,“这个家是我的,你是我儿子,不能走!”
荆浩停在门口,进退两难。一个是老爸,一个是哥哥,两个,都是他最畏惧的人!
“人家亲爸爸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抓着不放,有意思吗?”荆铭的语气间带着一丝嘲笑。
“荆铭,我警告你,不要一错再错!”荆季同发觉自己的忍耐即将接近极限。
“这句话,我同样想奉送给你!不要一错再错!”荆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他针锋相对。
父子俩互相敌视几秒之后,荆季同冷笑一声,“好,荆铭!从此,这个家,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荆季同说完转身朝外走去,李秀玲踌躇了下,急忙拉起荆浩跟上。一些荆季同的贴身保镖也紧随其后。片刻之后,响起汽车鸣笛声。
荆铭跑回自己屋内,给最信任的手下打电话,吩咐他们跟踪荆季同。
车内,荆季同表情严肃,望着前方。李秀玲和荆浩坐在后面一排,都不敢开口说话。他们不知道,荆季同要带他们去哪里。
“老爷,后面有人!”开车的司机已经跟了荆季同很多年,他不止是司机,还是荆季同的保镖和心腹。
“小子,想跟我斗!”荆季同镇定地说,“给我绕!”
“是!”司机开始加快速度,在市区绕来绕去,不一会儿,便将跟踪者甩掉了。甩掉之后,在荆季同的指示下,司机开车到了一家小区外。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没有丝毫特殊之处。
是是非非2
一个富人,有很多处房产是正常的。但如果在这种普通中等的小区内买一套房,就不太正常了。李秀玲和荆浩都有些奇怪。在荆季同的引领下,他们来到第十三单元顶层的房间外。普通的防盗门,依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然而,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却有种惊艳的感觉。
房子面积虽小,装修却丝毫不差于豪宅。富丽堂皇的装饰,丝毫也看不出来是在一个普通的小区内。
“老爷,这是?”李秀玲一脸疑问。她自认为跟荆季同很亲密,却不知荆季同还有其他房产。其实,她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很多。荆季同,是那种永远会为自己留下很多后路的人!
“房子呀!这几天,我们暂且住在这里!浩浩的留学手续马上就要办好了,到时,我再送你们出国!”荆季同走到窗边,保镖立即给他拉开窗帘。这是一个很好的角度,有种俯瞰世界的豪气。
荆浩走到窗边,“爸,我舍不得……”
“男人,万不可感情用事!”荆季同冷冷的劝慰一句。
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李秀玲暗自叹了一句,荆季同又何尝不曾感情用事?
荆铭一个人在家郁闷极了,派出去的手下居然把人给跟丢了。现在倒好,家里只剩下他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下人。稍微有点能力的下人都在荆季同离开后收拾东西走人了。荆铭这才发现,这个家还是以荆季同为核心的。
荆铭去荆季同房间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任何重要的有价值的东西。看来,这个老爸,早就有了打算,重要的东西都没放在家里。姜还是老的辣。荆铭就知道,荆季同轻易把荆诗集团的股份转让给自己,一定不简单。幸好,他没有轻举妄动。荆铭派人去乡下盯着,想看看荆季同会不会带着那对母子回乡下。
同时,荆铭派人去钟小晚逃婚后居住的那家旅馆,查看一下在他走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希望能够找到凶手的线索。
安排好一切后,荆铭重新倒在床上,累的死去活来……
蓝裳也没有闲着,弃尘带她去见了王红娇。弃尘说,王红娇已经同意,和他们合作。王红娇化着很浓很浓的妆,打扮得很妖艳,颇有贵妇风范。
蓝裳把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王红娇,告诉她密码,随即道:“你应该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敢泄露半点风声,小心性命不保!”
蓝裳在王红娇面前表现得极其心狠手辣,她要让王红娇明白,自己的分量和手段。
“你们姐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阴冷!”王红娇接下银行卡后,感叹了一句。对于弃尘,她已经有了真实而深刻的了解。一开始,弃尘表现得乐观而大度,陪她玩得天昏地暗,然而,就在她以为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之时,弃尘却向她说出了接近她的真正目的,并请她加入他们的阵营。王红娇起初有点犹豫,但看弃尘的架势,大有如果她不同意就把她大卸八块的感觉。这样一来,她只有投降了。反正还有钱拿,也不是白干。并且,她对弃尘很有好感,不想跟他翻脸。
弃尘在说明真相之后便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目,变得冷酷而淡漠,跟王红娇在一起,也很少笑很少说话,简直脱胎换骨了一般。王红娇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曾经那个风趣幽默的弃尘和现在冷酷淡漠的弃尘是同一个人!
无论如何,王红娇收下了钱,答应合作。蓝裳要的,只是这个结果。接下来,得把龙薏萱约出来,从她嘴里套话。蓝裳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虽然龙薏萱是最大嫌疑人,但她仍旧会谨慎行事,万不会冤枉她。这时,蓝裳想到一个人,便是她刚刚穿越过来时为她诊病的潘文潘医生。
她记得,当时,潘文用了一种特殊的技术便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实话实说,道出脑海中真实的记忆。用这种方法套龙薏萱的话,无疑是最好的。
考虑好之后,蓝裳亲自前往南林市第一医院,去拜访当年那位好心的医生。时隔这么久,潘文依然没有忘记这个女孩,甚至第一眼就认出来她。事实上,潘文偶尔也会关注她的消息,知道她现在是大影星,只是没有联系罢了。面对潘文,蓝裳有些愧疚,长期以来,居住在一个城市,却都没有来看望过他。
好在,潘文没有跟她计较,反倒是热情接待了她。
是是非非3
蓝裳不太喜欢拐弯抹角,聊了一会儿之后便说明了自己真实的来意,请求潘文的帮忙。对于这种事,潘文是有些抗拒的。催眠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服务于私人之间的恩怨纠缠。而且,一旦他插手,就表明他也被卷入这段恩怨之中。
潘文有些感慨,想她刚刚穿越过来时,还是善良纯净的大家闺秀,现在却已会算计别人。然而,在蓝裳跟潘文说明了真实的原因之后,潘文反倒有点同情她了。原来,她只是想找到杀害她孩子的凶手。想想,蓝裳在这个世间没有亲人,当时那个孩子的到来一定带给她很大的欣喜。逼她堕胎的人,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可是,对于催眠这件事,潘文依旧有些抗拒。
然而,蓝裳不会轻易放弃。她知道潘文是个医德很高的医生,金钱对他来说可能还是一种侮辱,因而,她本着诚心的态度,一遍又一遍地请求潘文。最终,潘文终于同意帮忙,但条件是此事要保证绝对机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并且,他只帮一次。
蓝裳满心欢喜,潘文这边搞定,接下来,就等龙薏萱上钩了。
一个普通的下午,王红娇将龙薏萱约出来一起打牌。弃尘也在场。王红娇向龙薏萱隆重介绍了弃尘,说弃尘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弃尘把冷酷的一面藏起来,与龙薏萱等人谈笑风生。龙薏萱盛赞了弃尘一番,说他又帅又幽默,王红娇捡了个宝,直说得王红娇脸红不已。
打了一下午的牌,众人开心不已。由于弃尘和王红娇的故意,龙薏萱和另外一个牌友赢了很多钱。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弃尘大方地提出要请她们吃饭,并说自己已经订好了位子,她们没有多想,便都同意了,各自给家人打了电话。
弃尘开车带她们到事先订好的豪华酒店的包间,四个人吃的欢天喜地,气氛极好。期间,弃尘拿出一瓶上好红酒,逐步向龙薏萱和另一位牌友敬酒。她们自然没有推辞,一饮而尽。
然而,饮完酒之后不久,她们便感觉头脑昏沉,眼前模糊,醉意十足。说了几句胡话之后,终于齐齐倒在桌上。
这红酒中加了潘文特配的迷|药,而弃尘和王红娇因事先服用了抗药,所以无事。弃尘和王红娇相视一眼,默契地起身,一人搀扶着一个朝外走去。他们特地在龙薏萱和另外一位牌友的身上洒了些酒,以致让所有人以为他们是深度醉酒。
弃尘和王红娇把二人扶到二楼的套间,蓝裳和潘文已然等在那里。潘文和蓝裳接过龙薏萱,将她带到里间,弃尘、王红娇,和那个倒霉又无辜的牌友等在外面。
里间的门关上,潘文开始紧张地实施催眠步骤,蓝裳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待。潘文吩咐过,说她只能录音,只能观看,千万不要发出声响,以免影响催眠过程。
“萱萱和你姐姐到底有什么过节,必须要闹到这一步?”王红娇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弃尘一言不发,自己实在闷得难受,便没话找话。顺便,也想多知道点信息。
“不知道”弃尘实在懒得搭话,王红娇吃了闭门羹,心情有点不爽,幽怨地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跟冰块似的?”
“没有为什么!”
听到弃尘的回答后,王红娇闷闷不乐。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是不是,这次行动结束以后,我们就不会再有来往了?”
“嗯!”弃尘想也没想,点了点头。本来,他找她就是为了对付龙薏萱,如果成功了,他自然不会再跟王红娇有交集。
“难道,就不能做朋友吗?”王红娇追问不舍。
“不能!”弃尘的回答依旧迅速而简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听到这句话后,王红娇有撞墙的冲动。她多想回到最初认识的时候,再见到那个一脸笑容侃侃而谈的弃尘。她又想开口说什么,被弃尘提前打断,“不要说话,等着!”
瞥见他冰冷的面容,王红娇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她对他更加好奇了。这么冰冷的男人,难道就没有心吗?如果有心,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房间里很静,静到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时钟滴滴答答,分分秒秒,让人焦灼难耐。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里间的门打开,蓝裳和潘文一前一后走出来,彼此的脸上都写满疲惫。潘文递给弃尘两粒药丸,“喂她们吃下去,一刻钟之后便醒!”
“嗯!”弃尘立即开始行动,王红娇主动帮忙。
蓝裳手撑着头,感觉很累。刚才,龙薏萱的话,让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在潘文的循循诱导之下,龙薏萱不止说出了曾经强行喂钟小晚吃堕胎药的事,还说出了和萧彤彤一起设计陷害荆铭和钟小晚,拍摄艳照和不雅视频的事。此事,让蓝裳惊得目瞪口呆。她知道她和荆铭的那一夜是遭人暗算,但却没想到,背后的真相会是这样,并且,还有照片和视频。
这么说,她们肯定拿照片和视频威胁过荆铭,而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丝毫不知。
这么说,那晚,她和荆铭的结合,完全是别人蓄谋的圈套。
这么说,自己一直像一个木偶,被别人玩弄于股掌。
现在,那些照片和视频还在吗?蓝裳感觉莫大的恐慌,如果还在的话,对她,该是多么大的威胁。
潘文对龙薏萱所说之事也很震惊,他拍拍蓝裳的肩,“孩子,不要太担心!什么坎儿,都会过去的!”
“嗯!谢谢潘医生!我没事!”蓝裳抑制住悲伤,坚强地仰起头。她不会倒下,她只会变得更加强大,不让别人再来伤害她。蓝裳对潘文挤出一个笑容,“潘医生,您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麻烦您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这是潘文给蓝裳的特权。他心甘情愿帮助这个女孩,哪怕是违背医生的道德,哪怕没有任何报酬。
“谢谢!”这是蓝裳此刻唯一能说的两个字。她不会忘记伤害过她的人,更不会忘记对她好的人。知恩图报,是立命之本。
潘文走后,弃尘和王红娇将龙薏萱和另一位牌友搀扶着出门,放进酒店外面的车里。为了把此事做的天衣无缝,弃尘要和王红娇一起送她们回家,而蓝裳则在酒店房间里等待弃尘回来接她。
龙薏萱和那位牌友在车上醒来,脑袋依然有些浑浑噩噩。她们丝毫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到自己周身的酒气。王红娇也装出一副酒醉刚醒的样子,和二人胡侃。弃尘面带微笑,加入她们的谈话中,而他的心,却在姐姐蓝裳身上。他还不知道龙薏萱在催眠过程中说了什么,只是见蓝裳出来时状态很不好,想必心情很沉重。
蓝裳打开房间里的电脑,上网,搜索关于她的新闻,看有没有艳照和视频的消息。因为后来,荆季同采取了干预手段,让各大网站删除了照片,并替蓝裳正名,因而,现在,很难找到当时的照片和新闻。蓝裳拿出微型录音机,把刚才的录音放了一遍。
……
潘:你有没有伤害过一个孕妇?
龙:有。
潘:她是谁?为什么要伤害她?
龙:钟小晚。我恨她,她是个讨厌的女人,虚伪自私,还抢走我的荆铭。
潘:你是怎么伤害她的?
龙:我让人喂她吃了堕胎药,并且狠狠地踢她打她。
潘:除此之外,你还对她做过什么?
龙:我还设计陷害过她。
潘:怎么陷害她的?
龙:我用荆铭的手机把她骗出来,带到酒店,本想扒光她的衣服,给她拍照。可是,萧彤彤不同意。萧彤彤不止要照片,还要视频。
潘:什么视频?她要照片和视频做什么?
龙:要她和荆铭发生关系的视频。萧彤彤说,有那些东西在手,荆铭和钟小晚都会听我们的话。
潘:后来呢?
龙:后来,萧彤彤那个可恶的女人骗了我。她不遵守先前的约定,不帮我嫁入荆家,不替我赶走钟小晚,还用此事威胁我,想让我永远为她办事,真是可恶……
说到这里的时候,龙薏萱情绪很激动。潘文怕她清醒过来,便提前结束了催眠过程。得到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蓝裳关掉录音,拿出手机,拨打荆铭的电话。然而,荆铭因为太累了,早早便把手机关掉了。他想过一晚与世隔绝的生活,好好休整下。蓝裳打不通,便翻出舒君迟的号码,联系舒君迟。舒君迟一开始没有接,过了一会儿,又给她打了回来,“喂,蓝裳?”
“嗯!你还没睡呀?”
“没。刚才萧彤彤在场,不方便接电话!”舒君迟声音极小,生怕被人听到的样子。事实上,在这个家,他做什么事都会很小心。
“那现在方便吗?”
“嗯!你是想说荆铭的事吧?怎么样了?”
“不!我想说关于萧彤彤的事!”
是是非非4
“萧彤彤?”舒君迟有点吃惊,蓝裳什么时候关心起萧彤彤来了。
“嗯!萧彤彤她,她……”蓝裳纠结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办法把那件事说出口,毕竟是非常难堪的事情。
“她伤害你了吗?”这是舒君迟的第一反应。他比谁都了解萧彤彤的心狠手辣。
“嗯!”蓝裳默默点头。
然而,当舒君迟问她萧彤彤做了什么的时候,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舒君迟很担心,着急地问:“她到底怎么你了,你跟我说!”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啦!我只是想跟你说,要小心点!”蓝裳转而又道,“有时间我们见面说吧。电话里也讲不清楚!”
“好吧!”舒君迟不想逼蓝裳,而且,他在家中也有些不便,只能改天出去聊了。
挂断电话后,蓝裳一个人呆呆坐着,等弃尘回来。恍然间,发现,先前的自己好傻。被人算计陷害,居然浑然不知。回忆之前的种种,那段时间,应该都是荆铭一个人在扛着吧。荆铭和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荆铭肯定不知道,陷害他的人就是他最信任的龙薏萱吧?
还有萧彤彤,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居然三番两次地陷害自己……
蓝裳的心头涌满仇恨,曾经,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计较,是因为她不屑,不屑堕入凡尘的尔虞我诈。而那些人,未免也欺人太甚!
正当蓝裳沉思之际,弃尘发来短信,说自己马上就到酒店门外。蓝裳整理了下,出门去。
“她们没有怀疑吧?”蓝裳问。
“没有!”
“那就好!”蓝裳感觉很累,靠在座位上,微微闭上眼睛。
透过后视镜,看到憔悴疲惫的蓝裳,弃尘心疼不已,他小心地问:“是她吗?”
“是!”蓝裳没有睁眼,无力地回道。
“恶女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弃尘恨恨地骂了一句。
蓝裳睁眼,恰好从后视镜中看到弃尘怨恨的表情,这可是弃尘极少出现的表情。蓝裳倍感欣慰,“弃尘,其实,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我在乎的人都可以幸福,尤其是你!”
弃尘沉默片刻,有点别扭地说道:“我现在就很幸福!”
蓝裳舒心一笑,她清楚地捕捉到了弃尘刚才略带羞涩的表情。
“弟弟,等处理完这些事情,报了仇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过正常的普通的生活,可以吗?”蓝裳眼眸中充满向往,似乎看到一幅美好的画面。
“可以!”弃尘的回答很简略。过正常的普通的生活,似乎是弃尘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一件事情。难道老天真的有眼,不忍让他再受苦,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姐姐,还会给他一个那么好的未来吗?
车子驶过繁华的都市,慢慢进入宁静的郊外。月光,一如既往皎洁。
第二天一早,蓝裳和弃尘刚用完早餐,门铃便响起来。两人颇感奇怪,谁会大清早来这里呢?弃尘提高警惕,出去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外的人是那晚送蓝裳回来的舒君迟。
“有事吗?”弃尘依旧冷冰冰的,也没请他进来。
“蓝裳在吗?”舒君迟很有礼貌的问。
“在!”
“我能进去吗?”舒君迟面带温煦如风的、任谁都无法拒绝的笑容。
然而,弃尘不是寻常人,他笃定地说:“不能!”
“君迟?你怎么来了?”蓝裳此刻也走了出来,看到舒君迟颇感奇怪,大清早的,他还真迅速。
“来看看你!不欢迎吗?”他的笑容依旧没有退却。
“当然欢迎!”看舒君迟和弃尘,一个笑面如阳,一个冰冷如霜,还真是鲜明的对比。蓝裳不禁一笑,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倒真是奇怪的组合。
晨曦侵染翠色的院落,小草绿叶绽放甜美的容颜,明朗的天空中,朝阳冉冉升起。
蓝裳端出刚泡的清茶,摆在院落左边精巧的木桌上。
舒君迟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称赞道:“好清新的空气,好惬意的早晨,好舒心的感觉!”
许久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在清晨起床后,恬静安详地呼吸……
“是啊!所以,我很喜欢住在这里!”蓝裳微微仰着头,任晨曦洒满脸庞。
是是非非5
弃尘在一旁挥动着扫帚,清扫地面。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很乖巧,就像一个懂事的孩子。
舒君迟看了弃尘一眼,对蓝裳笑道:“这孩子,挺好的!”
“嗯!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蓝裳看向弃尘,灿然一笑。
“呃……”舒君迟一时不太明白蓝裳的话。
“他是我弟弟!”蓝裳解释道。
舒君迟是一个聪明人,瞬间便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有亲人的感觉,很幸福吧?”舒君迟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他猛然发现,自己连亲人都没有。他有家,却没有亲人。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实。
蓝裳没有察觉到舒君迟那隐隐的失落,开心地点点头,“嗯!”
闲聊几句后,舒君迟切入正题,“昨晚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蓝裳面色沉重下来,她还是没想好该怎么跟舒君迟说。看出蓝裳的为难,舒君迟劝慰道:“没事,有什么就说!不要跟我见外!”
蓝裳低下头,沉思着该怎么开口。舒君迟默默盯着她,等着她。
院子里,唯有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呲呲呲……呲呲呲……
猛然,弃尘停下动作,耳朵直竖,目光变得犀利无比。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尽管很微弱,却逃不过他敏感的神经。在极其短暂的瞬间之内,弃尘手中的扫帚已然狠狠朝外抛出,同时,右手疾速抽出身藏的飞刀,迅捷掷出,口中高喊:“闪开!”所有动作的完成,不到一秒之间。
舒君迟也在瞬息之内反应过来,立即滚倒在地。在他闪身的瞬间,在弃尘话音未落的瞬间,子弹已然撞在弃尘掷出的飞刀上,激起一声清脆的枪响……
蓝裳从来没见过枪,也不了解现在的武器,更不清楚其危险,她只是一脸惊愕,被那声脆响震了一下。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舒君迟便利索地翻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走!”
与此同时,几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墙上,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枪。他们动作迅捷,齐齐扣动扳机,呼啸的子弹擦着舒君迟等人的身子飞过。
弃尘纵身扑倒,捡起地上的飞刀,翻身之间,飞刀已然朝那几人而去,锋利的光芒划过,落在其中一人握枪的手上。那人力道一偏,刚射出去的子弹径直打入旁边同伙的胸膛……
这一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墙上的几人惊愕了刹那!他们可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出手多次,成功率极高,还没遇到过今天这种状况……他们了解舒君迟的底细,却不知这半路杀出的小子乃何方神圣……
就在他们惊愕的刹那,弃尘已然跃到舒君迟和蓝裳身边,护着他们往屋内闪。墙上的几人反应过来,再度扣动扳机,子弹频频飞来。
弃尘再度翻倒在地,抓起地上的石头,朝墙头扔去。见识过他的厉害,墙头那几人提高了警惕,纷纷闪躲。
舒君迟和蓝裳已然退到了门处。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舒君迟和弃尘的表现已经告诉了蓝裳此刻情形的危险。
“弃尘!弃尘!”蓝裳慌张地喊了句。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弃尘身形如飞,在枪林弹雨中躲闪自如。
看得出来,来者是专门针对舒君迟的。他走到哪里,子弹就会跟到哪里。舒君迟先将蓝裳一把推进门,自己刚好要闪进去时,右臂突然阵痛,他已被打中一枪。幸好不是要害。舒君迟闪入屋内,贴在门边的墙壁上,捂着右臂,表情痛苦。
“啊?君迟……”蓝裳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他,惶恐而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舒君迟紧紧绷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手捂着的地方,已然渗出血来,鲜红鲜红的,从指缝间漏出。
“血……流血了……”蓝裳紧张得不得了,再听外面起伏连绵的枪声,她往门边跨去,想看看弃尘。舒君迟不顾自己的伤口,一把拉住她,“不要去!危险!”
话音未落,弃尘便冲进来,利索地关上房门。
“走!”弃尘拉起蓝裳便往楼上跑。
“诶……君迟他……”蓝裳见弃尘无事,所有的担心都落在舒君迟身上。弃尘方才注意到舒君迟中枪了。然而,他可不像蓝裳那么富有同情心,他不屑地数落了一句:“没用的家伙!”
听到他的数落,舒君迟一咬牙,朝楼上冲去。短暂的疼痛算不了什么,他是男人,是挑大梁的男人。
弃尘见状,立刻拉起蓝裳,跟上。
就在他们上楼的同时,子弹已经飞进屋内。那几道黑影破窗而入,举着枪,小心翼翼前行。
弃尘把舒君迟和蓝裳塞进靠里面的一个房间,“等着,我去解决掉他们!”
是是非非6
他马上要关门,蓝裳急切地喊了一声,“弃尘!”
他回头,看见她一脸的担忧和心疼。他的嘴角迅速闪现一抹笑意,“放心!我是不死之躯!”
门被关上,蓝裳的恐惧无以复加。她不怕死,不怕受伤,却害怕失去,害怕自己在乎的人受伤……
她面对房门,在心中不住祈祷,请老天一定保佑弃尘平安。而后,蓝裳听到舒君迟撕衣服的声音。她即刻反应过来,转过身,柔声道:“我来!”
她解下干净的丝巾,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
而门外楼梯拐角处,弃尘紧贴在墙壁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他感觉得到,敌人在缓缓靠近,他感觉得到,枪头在缓缓靠近。
拐角的这边,四个杀手排列有序的前进。最前面那一个已登上楼梯,迈着轻缓的步子,握抢的手朝前伸着……第二个人以同样的姿势紧跟在后面。第三个人仍旧在楼梯上,可进可退,做掩护和补充。而第四个人守在楼梯口,警惕地张望。
楼房之内,寂静无声。肃杀的气氛,变得弥足浓厚。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察觉着周围任何细小的变动。
近了……尽管敌人的动作很轻,但弃尘还是捕捉到了那移动……他脚尖用力朝下踩,手掌用力撑开,根根手指瞬间变得坚硬如铁,连指甲都似乎化作锋利的刀芒……
在敌人开枪的前一刻,他已选好方向,脚尖一蹬地,身子朝前跃去,如同一只饥饿的虎,凶猛地扑向食物。他右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大力将其扭转,子弹朝天飞去,打在天花板上,震得人耳朵生疼。那人想反抗,无奈弃尘力道太大,他感觉手腕被顷刻扭断了一般……
弃尘顺势扑倒,躲过第二个杀手的枪杀,同时,右手覆在怀中猎物的手上,一边扣动扳机,一边朝外滚开。连发三枪之后,弃尘趁第二个杀手躲闪之际,夺过手枪,一跃而起,边朝后退边向地上人开出一枪……
第一个杀手胸口绽出一个血窟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空气中,流淌着子弹和血液融合的味道。
刚刚那几声枪响,差点没把蓝裳吓死。她的弃尘,她的好弟弟,千万不能出事呀!她几次想出去看看,都被舒君迟扯住了。而现在,没有枪声的宁静,却更加恐怖。
突然,紧促的枪声再度响起,一声连着一声,直听得人肝肠寸断。蓝裳捂着双耳,闭着眼睛,狠狠祈祷。舒君迟判断着外面的形势,枪声一直在响,便说明弃尘还没有出事……希望弃尘可以将来人摆平吧……
这些人的出现,打乱了舒君迟惯有的思维。他现在无法判断这些人是谁。他早晨出门时,为了防止被人跟踪,特地在市区内兜兜转转了很久,并且到朋友那里换了一辆车,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找来这里。平时,他去哪里,都有保镖随行,而这次,因为不想打扰蓝裳的清净,他特地没有让人跟来。不想,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刚才,不是有弃尘在,他怕已死于非命了……
门外,战火依然激烈。弃尘闪进了靠楼梯的第一个房间内,透过门缝向外射击。因为状况的变化,三个杀手已经全部上楼来,互相掩护配合着,朝内行进。
枪声停歇了一会儿,双方都在调整战略。正在这时,警笛声传来,在紧张凝重的氛围中突兀而尖锐。
“警察?走!”行在最后的杀手利索地转身,朝楼下奔去。另外两名立即跟上。他们其实早就清楚,如果在短时间内解决不掉舒君迟的话,便很难再有胜算。然而,他们既然接了任务,便不能轻易退缩。除非在这种警察马上就会到来的情况下,为了组织机密,他们必须撤。
然,弃尘不会轻易放走他们。就在他们撤退的瞬间,他已经推门,探出手臂,扣动扳机,连发几枪,又干掉一个人。可惜,剩下那两个还是躲过了。弃尘不慌不忙,闪到窗边,目光犀利地盯着窗外。那两个人的背影出现在他的眼帘,弃尘抬起手臂,瞄准,开枪……其中一人应声倒地……另一人条件反射地回头张望,然而,就在他回头的刹那,弃尘再度扣动了扳机……
院子里,瞬间,多了两具尸体。
而凶手弃尘若无其事地把枪举到嘴边,轻轻吹了两口,表情冷漠而残酷。他喜欢这种把敌人逼上绝路一网打尽的感觉,喜欢在胜利之后若无其事地吹两口气。
其实,杀手中,还是有一个逃走了的。就是最开始被弃尘用飞刀伤到手腕的那个。受伤之后,他便回到车上等同伴,听到警笛鸣响之后,他本以为同伴们会立刻出来,然而等了一分钟还未见人,又听闻两声近在咫尺的枪响,他便大致明白了己方的惨剧,加之警笛声越来越近,此人便果断用受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