疽馑?
篱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愕的半张了嘴,愣怔当场;
轩辕祈一身便服还是遮掩不住那一身的贵胄气势、王者之尊,再加上那张脸更是引得路上女子频频侧目,他倒是不以为意,狭长的凤眸中暗含笑意,面上没有表情的走进篱落身前,“怎么?很吃惊么?”
篱落合上半张的嘴,看了看身后又迎上他的视线笑道,“额,皇……您也来这玩嘛?”
轩辕祈抬眼看了看红魅楼大堂门口进出的客人,“去里面谈吧;”,说完也不等她,直接抬步向前走去,他身后的安公公对着篱落躬身一礼,又忙跟了上去;
装傻装不过去,篱落瞥了瞥嘴认命的转身向里面走去,真是要命啊,这大爷又想干吗?
豪华的厢房外,安公公待命在门外,无忧好奇却不敢进门,所以也待在门外;
而厢房内,轩辕祈坐在桌边打量着这别具一格的格调和装饰,扫眼看向一边站着的篱落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他拿过两个茶杯各倒满水,一杯放到空着的座位前,“落儿坐吧;”
篱落看着那杯水眉稍跳了跳,俯首道,“谢皇上;”,说完低叹一声,跟着坐在了他身边;
轩辕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低的头,凤眸中有些东西在闪烁,“落儿一定要这么见外嘛?”
篱落愣了愣,“您是皇上;”
轩辕祈点了点头,似乎赞成她这个说法;
半晌都没有等到他再说话,篱落微皱眉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静,“皇上,您今天来是特意来找我么?”,不是的话容她先撤退啊!!
可惜要让她失望了,“是”,轩辕祈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落儿有意避开朕么?为了避开朕都不会再进宫了?”
“呵呵”,篱落干笑一声,敷衍的道,“皇上您说笑了,您又不是豺狼饿虎,我怎么会想要避开你……”,只是躲开而已……
轩辕祈微眯了眯眼,睨了她那不阴不阳的表情一眼,“落儿曾经说过的话,还做的数么?”
“什么话?”,篱落小心的抬头看着他问道,她说过的话可多了去了;
轩辕祈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落儿曾经说过,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欲要与人交心,必先以心予之?”
篱落心头突兀的一跳,别开眼道,“那只是说皇上若要取用牧蒙之地,想要他们心甘情愿臣服的话就要以诚相待;”
“落儿,看着朕;”,轩辕祈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篱落皱了皱眉,心中低叹一声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皇上?”
轩辕祈将身前的衬金镂丝锦盒推到她的面前,看了一眼示意她打开;
篱落眸中有些狐疑,手迟迟没有伸出去,这里面别是……
“它不是凤玺;”,似是看出她的迟疑,轩辕祈眉眼一挑没她解惑道;
篱落心间一个趔趄,面上有些尴尬,讪笑一声伸手扶上了那个盒子,那么,搞的她好像自作多情一样;
只是,随着盒子慢慢打开,那微微冒出来刺目的金光让她又瞬间松开了手中劲道,这是什么东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轩辕祈,她这次干脆利落的打开了盖子;
里面似乎是个珠子,在冒着夺目的金光,篱落眯眼看了看,“这是什么啊?”
轩辕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随她一道看着那盒中之物;
金光慢慢退去,盒子里的东西慢慢显出原型,一个赤红的珠子?篱落皱眉看着那玩意,这什么东西?装饰品么?给她做什么用?随着她心间腹诽,她的手慢慢触向那个珠子拿了出来,软软的,还是热的……热的……
篱落瞬间膛目结舌的看向轩辕祈,她小心却是似乎肯定的问道,“这……这是……血菩提?”
轩辕祈笑了笑,点了点头,扬眉看向她手中的血菩提道,“诚意,朕有,它就是朕的诚意;”
篱落皱了皱眉头,手间微动感受着那软软的菩提滚动时的触感,咬了咬牙,“我不会答应您的第三件事;”
“朕还记得落儿说过,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轩辕祈唇角扬起笑意,一脸无害的回道;
篱落审视的看着他,仿佛想要从他脸上、眼神中看出点苗头,最后,“谢皇上;”,不管了,篱落将珠子搁回盒中,不管他阴谋阳谋还是另有别的算计,这个血菩提她真的很需要;
篱落抱着盒子起身,看着轩辕祈一脸的急切,“皇上,我能先走么?我朋友的毒已经发作了,我现在要带这菩提去救他,您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改日另作它报……”
第二三三 归来
轩辕祈也跟着起身,并没有对她所说的做出应答,而是,“落儿,你知道血菩提的用法么?”
篱落一愣,“不是直接喂食么?”
轩辕祈扫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问道,“你的朋友在哪?”
“啊?就在红魅楼后园;”,篱落愣怔着回答道,这血菩提还有什么讲究么?
就轩辕祈率先向门口走去,见篱落没有跟上回身问道,“不是急着救人么?怎么还愣着?”
“啊是,救人……”,篱落被他一唤这才回神向门口走去,走前为他带路;
厢房内,轩辕祈身后站着安公公,篱落和无忧以及茹媚和云娘紧张的看着轩辕祈手中的血菩提,只见他将血菩提用匕首划开,随着那汁液冒出他又将血菩提放于早已备好的腕中,随即撩起衣袖……
宵安公公最后还是紧张的急唤出声,“皇上,您龙体为……”
轩辕祈冷扫了他一眼,安公公瞬时噤了声,篱落有些不明的看着他们,只见轩辕祈撩起衣袖露出了强健的臂弯,手起刀落……
安公公一个哆嗦‘嗵’的跪了下去,“皇上……”
“呀……”,无忧惊叫出声,云娘和茹媚也是傻了眼;
“你……”,篱落惊愕的半张了嘴,眸中满是慌乱,现在轩辕祈的臂弯上已经多出了一条匕首划开的伤口,血液瞬间侵染了出来,他面不改色的将盛有血菩提的碗接于臂弯下,随着几个女人惊愕的表情看去,奇迹发生了……
随着那鲜艳的血液慢慢浸进碗内,本是流露着鲜红汁液的血菩提竟然慢慢映出赤色的光泽,再和那鲜艳的血色混为一体、消失不见了……
不多时小碗便接满了他的血,轩辕祈将碗放回桌上,平举着手臂冷扫了一眼篱落;
篱落这才从惊愕中回神,忙去翻找金创药帮他处理伤口,她皱着眉头用锦帕把他的手臂缠绕两圈再打结,然后一脸不明的看向他,“这就是血菩提的用法?”
“嗯”,轩辕祈的视线放在自己手臂上一双忙碌的小手和锦帕上,淡淡应了一声;等她处理好了伤口,他撂下袖摆扫眼看向身后趴伏在地的安公公吩咐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安公公又是小心的躬身一磕头,“奴才遵旨;”
轩辕祈又看了一眼篱落,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篱落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随即看向已经起身的安公公问道,“安公公,皇上刚才这是何意啊?”
安公公看了她一眼,随即恭谨的拱手回道,“回郡主,这血菩提乃是上古时代留下之物,必须与聚天地之气的血脉,也就是皇家的新鲜血脉才得以开启它灵性;”
篱落挑了挑眉,对于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如果要是以前她一定会直接回他个,净是些鬼扯……可是现在呢?那血菩提真的是热的哎,还有那冒出来的金光都要怎么解释?
安公公小心的捧起那个碗,看了一眼她们身后浴桶里的少年,“郡主,这碗血药过于烈性,必须要分三次为那位公子服下,间隔至少得需一刻钟的时辰,否则他的身体可能无法承受的住;”
篱落收回思绪看了一眼脸上茫然的茹媚,回头看向安公公道,“安公公,能麻烦你帮帮忙嘛?我们都不懂这个;”
安公公躬身道,“郡主客气了,皇上留奴才在这就是为了喂这公子服药;”
篱落听他这样说,安心一笑,“那就谢谢你了;”
“奴才不敢;”,安公公又是躬身一礼,这才越过她们向床边走去,茹媚和云娘也紧忙跟了过去;
无忧看着安公公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欺进篱落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他什么意思啊?你答应他什么了?”
摇了摇头,篱落也是微皱了眉头,他说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他欲取的是她么?可是她已经明白告诉过他,那第三个要求是不可能的啊;这一次,他又是目的为何?而且他居然自残身体……
无忧看着她深思的脸摇了摇头,“我看啊,他八成是想以退为进?”
篱落瞄了她一眼,她也想到或许是这样?可是真的就只是这么单纯么?在她现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然后让她对他心存感激?如果是,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
无忧以为她那一眼是不信,又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正在喂煜影喝药的安公公,“你还别不信,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抓不着流氓!”
篱落眉眼抽搐了一下,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比方,削了她一眼篱落起身向安公公他们走去……
安公公喂食完煜影喝下第一次的药,片刻后效果便显现了,煜影额头、脖颈及胸贴处突跳的黑色血脉慢慢退了下去,安公公点了点头道,“毒已经压制了,现在把这位公子挪回床上吧;”
无忧听到他的话便向门口走去,找了两个小厮进来帮云娘她们把煜影抬到内室去,篱落和无忧以及端着血药的安公公回避到一边;
篱落看着那碗中还剩下大半的血药问道,“安公公,煜影是要今夜一次将这药用完么?”
安公公点了点头,“血药用尽,这位公子身体里的剧毒也就解了,而且因为有血菩提的关系,这位公子的体质也会变得百毒不侵,再也不会因为毒药而有所顾忌;”
无忧讶异的看着他手中的药碗,咋舌道,“啧啧,这东西也太神奇了;你们皇上可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东西不如吃到肚子里安心呢,居然把它当神位一样供着,还镇什么国宝?”
篱落撞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
安公公一笑低下了头,想了想说道,“或许郡主和魅当家都误解了这血菩提的含义;”
“什么意思?”,篱落看向他问道,这血菩提还有什么含义么?
安公公看了手中的血碗,低叹一声,“现在这血菩提已经没了,奴才就不妨多嘴一句;郡主,这血菩提之所以被世代帝王传袭为镇国之宝,那是因为它有解百毒续命之效,而它的使命本来是只能被用在轩辕皇帝身上的……”
篱落微微一怔,和无忧对视一眼眸中已然明了;这皇帝遭刺杀、下毒已经屡见不鲜,原来这血菩提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那轩辕祈他……她真的是看不懂那个皇帝了;
“还有这事……”,安公公想起一事抬头看向两人,又扫了眼屋内才说道,“郡主,这血菩提已经没有了,这事暂时还没有泄露出去,在皇上没有明确指示前,还请各位能够保守秘密;”
无忧点了点头,“放心吧,知道这事的人就我们四人和公公您还有皇上了,不会流传出去的;”
安公公点了点头,“时辰差不多了,该第二次进药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云娘和两个小厮也走了出去,煜影已经安顿好了;随即安公公又进入内室去喂煜影用药,无忧也跟去嘱咐云娘和茹媚她们关于血菩提的事;
篱落回身看了看厢房房门处,起身走了出去,轩辕祈正背对着她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看着天际;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深蓝色的夜空中没有皓月的盈照,漫天的星斗相互辉映,乱星迷人眼啊;收回视线再看向他时,篱落愣怔了一下,轩辕祈那深邃的凤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篱落抬步向他走去,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皇上,今天谢谢你;”
轩辕祈摇了摇头,随即起身,两人的身高顿时转换了视角,他低头看着她,“朕要的不是你一句谢谢,落儿应该知道,朕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篱落微皱了皱眉,抿唇道,“那皇上此次的目的又是什么?”
轩辕祈看着她的眼神一瞬不瞬,看着她被风吹至额前的发丝忍下拂开它的冲动,“朕要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的机会;”
篱落心底有些发颤,机会?她怎么突然觉得,他的‘以退为进’退的好像很委屈啊?!“什么机会?”
“俘虏落儿身心的机会,落儿说的一夫一妻朕也可以做到,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轩辕祈扯唇一笑,悠悠说道;
篱落干咽了口唾沫,迎上他的视线稳了稳声线道,“皇上,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轩辕祈的凤眸中一瞬不瞬,直视着她明亮沉静的双眸,“朕不会勉强落儿什么,朕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难道落儿也会对自己没有信心么?”
激她?篱落抿了抿唇,眸中盈上笑意,“皇上,我只是不想承诺你不可能的事;”
轩辕祈眉峰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迎视着她淡然的双眸,半晌,点了点头,“那就换落儿一个不计前嫌,这样呢?”
篱落这次是愣了愣,这么好说话?而且他在说什么?不计前嫌?“咳,皇上,其实先前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没有前嫌又何来的不计,而且正如您所说,我并没有受到危害……”
除了受的那点惊吓,她确实没吃什么大亏,况且那就像是下一盘棋,不是不允许用计,而是要看谁更高一筹;他作为一个皇帝,善用心计和谋略其实并不算过分的事,只是因人而乱吧?再说了,她也有利用他了不是……
轩辕祈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眸中染上温柔之色,“只有落儿,才是真正懂朕的人;”
一阵微风袭过……
篱落愣怔了一下,急忙申辩道,“我才不……哎呀……”
“怎么了?”,轩辕祈眸中一抹幽光一闪而过,看着她低头抚眼的动作出声问道,说着的同时已经伸手去抬她的脸;
篱落揉着眼神回道,“好像沙子吹进眼里了……”
“别动”,轩辕祈拿开她手的同时淡淡吩咐道,双手抚上她的脸颊捧起,她的脸小的几乎一只手就能遮掩住;端详着她的眼睛慢慢帮她吹拂眼睛,而闭着眼的篱落没有看到他唇角的那抹邪肆笑意;
篱落捉着他放在她脸侧手腕下的衣摆,随着微风拂过,他身上混着龙延香的檀香气味扑鼻而来,再感受到他吹拂在她眼上的气息,篱落直觉的一阵别扭,眨了眨眼却因为疼痛而睁不开,“怎么样了?”
轩辕祈看着她如蝶翼般扑闪的睫毛,扫眼看向一侧厢房内走出的人影,他又欺进她一分手指微动帮她擦拭掉随她眼中泪水而流出的沙粒,“好了……”
“篱落……”,几乎同时,轩辕祈的声音和无忧的声音同时响起,无忧面色僵硬的看着院中姿势暧昧的两人,在看到他们身后不远处,无忧院门口那个一身月牙白衣,长身而立的身影时,她直感觉一阵晕乎……
篱落眨了眨眼擦去眼角余下的泪水,头也没抬的问道,“怎么啦?煜影的药喂完了么?”
无忧眉眼一阵抽搐,看着无忧院门口那个隐在阴影处一脸冰寒的男人,除了雪熙然不做第二人想,她能不能先跑路去也……虽然这好像不关她什么事……
雪熙然刚进到无忧院便看到轩辕祈的背影,还不等他心中疑问,就看到了那个被轩辕祈半纳在怀中,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看着他们亲昵的动作,雪熙然心口一阵气血翻腾,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篱落半晌没有等到无忧的回答,狐疑的转头看去厢房门口,却看到她一副见鬼般的表情看着远处,随着她视线……她松开还攥在手里轩辕祈的衣袖,越过他高大的身影看向无忧所看的位置,顿时愣怔住了;
“熙然?”,那个门口阴影下的身影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子嘛,篱落越过轩辕祈惊喜的向他跑去,“熙然……”
轩辕祈眸中一抹幽光一闪而逝,慢慢覆手转身看向他们;
雪熙然本是一脸冰寒冷意,听到篱落叫他时微微一怔,再看到那个向他跑来的身影,清澈如湖水般的眸子才慢慢滑开涟漪,唇角扬起淡暖的笑意,“落儿……”,我回来了;
篱落脸上是灿烂的笑意,跑到他近前她停了下来,“熙然……”
“落儿……”,淡暖的笑意慢慢化去他脸上冰寒,雪熙然温柔的回视着她;
两两相望,此时无声胜有声,篱落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看到他没事她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真的好想扑到他怀中去紧紧的抱着他,那纠缠了她数十天的梦魇,心中那浓浓的不安情绪也终于随着他的出现消失了;
雪熙然笑看着她,只是看着她,随即感觉到他手中的东西,“落儿……”,我带血菩提回来了……
“对了熙然,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篱落便想起屋中的煜影,跑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向院内走去;
雪熙然任她拉着他向前走去,“落儿,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祁帝会在这里?
“煜影的毒已经解了……”,篱落边拉着他往前走边回道;
这就是祁帝出现的原因?雪熙然闻言眸中一敛,手中跟着紧了紧,那它岂不是无用了……
随着篱落和雪熙然的走进,两个高大的男人视线慢慢对上,轩辕祈覆手而立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雪熙然,而他的眸中是讥讽的笑意;雪熙然湖水般的眸中如冻结了一般,一片冷凝;
无忧靠着墙根往一侧挪了几步,为即将过来的篱落让开位置,她怎么突然觉得院中的气温在急剧下降,在看向那个一脸笑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诡异气氛的女人,她直觉的一阵汗颜……
扫眼看向她身后的男人,雪老大真是比奥特曼还要厉害许多,那眼神直追上冷冻光线啊……
篱落拉着雪熙然进了厢房,无忧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着轩辕祈的背影,她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纠结半晌,想不出来,算了,想不通的问题就要选择无视,无忧又扫了一眼轩辕祈的背影,转身向屋内走去;
等到几人进去时,那第三次喂食的血药刚好喂完;雪熙然看了一眼那只血碗,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向床边走去,帮煜影把脉半晌,他回头看向几个紧张的女人说道,“煜影的毒已经解了;”
几人同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篱落拍了拍胸口,那根紧绷的弦可算是松下来了;
雪熙然起身自袖中拿出准备好的玉瓶,递给茹媚道,“里面的药一日三次喂给他吃,等他醒来后让他调养好身体,到那时我再帮他续结筋脉;”
茹媚抹了一把泪,接过玉瓶点了点头,“多谢雪神医;”
云娘‘扑通’一声对着雪熙然跪了下去,“雪神医,谢谢你……”
雪熙然和篱落几人一惊,篱落忙上前扶起她,“云娘,你怎么又来了?!”
云娘擦了擦眼泪,摇摇头道,“云娘太高兴了……”,随即缓了口气又拉上篱落的手,“落儿,云娘也要谢谢你;”
如果不是落儿找来的雪神医,或许煜影早就去见他爹爹去了;现在不但能活下来,雪神医还会帮他恢复到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她怎么能不高兴……
而至于轩辕祈,她不是不感激他拿出血菩提救她儿子性命,还自残身体以血渡药,可是他父亲同样欠了她杨家一百多条人命,煜影会变成这样那也是他轩辕家间接害的……能做到不恨他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要说感谢……她说不出口……
“哎,云娘……”,篱落无奈的低唤一声,却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安公公皱眉有些不满的看了云娘一眼,放下还拿在手中的碗,对着篱落一礼道,“郡主,若没别的事奴才先告退了,皇上还候着呐……”
“好,我送送你们;”,篱落回身看向他说道;
两人一同走出厢房,篱落走向轩辕祈身边,“皇上,我朋友的毒已经解了,我带他们跟你说声谢谢;”
“落儿健忘么?朕刚才的话你似乎都没放在心上;”,轩辕祈覆手而立,看着身前的她微皱了皱眉;
篱落讪笑一声,整了整面色认真的道,“大恩不言谢,皇上的人情我记下了,有什么是我力所能及的,皇上尽管开口便是;”
轩辕祈睨了她一眼,随即看了看天空,“天色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
“我送送你们;”,篱落看了一眼轩辕祈和安公公说道;
送他们离开后篱落又回到了无忧院,只是刚进院门迎面就差点撞上人,篱落抬头一看,“你怎么在这?”
雪熙然抿唇看了她一眼,他还以为她跟祁帝他们走了,“我有事要出去;”
篱落闻言瞬间皱起了眉头,走进他两步问道,“不是才刚回来嘛,怎么又要出去?”
第二三四章 棋胜一筹
雪熙然抬手拂开她额前发丝,“有点事没处理完,恐怕还得几天;”
篱落本是闭眼感受着他的轻拂,闻言瞬间睁开了眼,“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事啊?”
看出她眸中不舍,雪熙然笑了笑手顺势抚上她的脸颊,又想起刚进院时的那一幕,祁帝捧着她脸……他们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雪熙然挥去心间烦躁,眸中眼底有些冷凝,“乖,我很快回来;”
就又是这哄小孩般的语气,她有时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把她当铃儿在哄了,瞥了瞥嘴篱落抿唇问道,“我不管,你说过回来会告诉我的;”
雪熙然一愣,似是没想到她还记得,心间有些无奈,那时想要说的和现在的差别可大了去了,“哎,我去风铃小筑,水寒他受伤了;”
“什么?”,篱落惊讶的低呼道,沐水寒?也对哦,最近好像都没见那个妖孽,篱落回神试探的问道,“他跟你一起去办事嘛?”
宵雪熙然又是一愣怔,想到鬼谷时那一幕小心的观察着篱落的神色,点了点头,“水寒半路跟来的;”
心中有些郁结,难道……篱落抬头看向他,眸中坚定的说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雪熙然眸中闪了闪,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心中有些惊喜又有忧,想了想还是,“不行;”
“为什么?”,似乎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她?篱落皱眉瞪着他回问道;
雪熙然有些无奈,抬手覆上她纠结的眉心,抚平,“嗯……水寒受了很重的伤,我可能会没时间陪你;”
篱落拽上他的衣袖撒娇的摇晃着,娇声道,“我不用你陪,我也不会打扰你们的,好不好嘛?”
心中一紧,雪熙然眸中闪烁,看着她娇俏的模样那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她撒娇的模样,可是,“哎,落儿,水寒要泡药浴,你一个女孩子在那边……”
篱落眯了眯眼,打量着他的神色,她怎么感觉着好像是他有事想瞒她?“一句话,反正你就是不答应带我去?”
哎,雪熙然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很久了,“落儿,就这两天好不好?”
篱落拉下他覆在她脸上的手,敛去脸上表情看着他嚷嚷道,“好了好了,你们师兄弟情深义重,要走就走吧,以为我愿意去掺和啊,巴着你不放似的……”,篱落说完便甩开他的手向院内走去,你可不就是巴着他不放嘛,该死的假兔子,她第一次撇下矜持居然敢拒绝她……
雪熙然转身一把捞回气愤想离去的她,从她身后环抱着她的腰身,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皱了皱眉无奈道,“落儿生气了么?”,心中苦笑一声,他是巴不得她巴着他不放呢!可是现在不行,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受伤了……
背抵着他的胸贴,篱落低叹一声,“没有,你快去帮那只死妖精看伤吧,我没事;”
死妖精?雪熙然眸中一怔,挑了挑眉眼,是说水寒么?
篱落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抬手覆上他的手掰开,“好了快去吧,我回去睡觉了;”,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向主屋走去,她不想再看他的背影;
而且,你不带我去我就没招了嘛?哼?!
雪熙然一直看着她跑进主屋,低叹一声这才回身向院外走去;
骑着火耳狂奔一路又回到了风铃小筑,雪熙然翻身下马一个步伐不稳差点摔倒,扶着一边粗大的竹子稳住身形,他有些颤意的抬起慢慢覆到里衣心口位置,随着他手势一顿,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枚金针……噗……
几乎同时,胸口血气翻腾,雪熙然躬身一口鲜血就吐到了地上;
‘呼噜噜……’,火耳打了个响鼻原地踏了几步,似乎连它都在为雪熙然担心;
雪熙然唇上沾染的鲜血,半靠着竹子回身看向火耳,苦涩一笑;抬手拿起了手中的东西,金丝锦线的绒盒,那里面装的是那颗差点让他们三人丢了性命的血菩提;
现在却成了一个笑话呢,想到轩辕祈那凤眸中讥讽的笑意,雪熙然眸中冷凝的同时唇角也扬起了自嘲的笑意;
抬手打开盒子,那赤红的血菩提正映照着微微红光,想起当时在鬼谷那危及关头,雪熙然微微皱起了眉峰,那时一头白发的诡异女人慢慢向他走去,她的掌心凝聚着近乎黑色的真气,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无一处不是带毒的;就在她挥掌袭向他时……
沐水寒一手撑在地上,五指深深的扣进了地面尘土中,无视身后慢慢欺进的危险,他一双丹凤眼尽是惊慌的看着雪熙然,在那女子出掌向他袭去时,沐水寒强撑着一口劲气飞身而起向女子身后袭去;
那女人一身及地的黑袍,被满头及腰的白发遮住了面目,她眸中尽是杀意的劈掌挥向雪熙然时,突然感觉到身后那浓重的杀气袭来,掌下动作一顿她瞬间回身一掌迎向身后的沐水寒,“不知死活……”
雪熙然眸中一紧,惊呼道,“水寒……”,说话间,同时提气起身双掌凝尽所有内力向那女人攻去;
沐水寒拼尽全力的一掌,手心中几乎都能看到冰蓝色的气流,和那女人黑色的混元气体对峙上时他身体一顿口中溢出血来,没有要退却反而抿唇又施加了体内残余的气力……
女人刚与沐水寒对上,还不等她挥掌甩开这妖异的男人,身体一顿她瞬间回身,另外一掌对上了自她身后袭来的雪熙然;
一左一右,雪熙然掌下雪白的气体和沐水寒那冰蓝色的真气左右夹击着那混黑的强大气波,中间的女人撑大字站立着,左右两掌抵上雪熙然和沐水寒,白发遮掩的面目下一双冷肃的眼神讥讽的转眼看着他们,相对于他们拼尽全力的一搏,拼着掌力的她却并不显得多么吃力,冷屑的声音,“无崖子教出了两个好徒弟啊……呵呵呵呵……”
因为这强大的气流还有那刺目的光线,趴伏在地上的夜墨微眯着眼看向他们三人,这洞内似乎都生出一股劲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袍、随风扬起的发丝,美轮美奂……
在加上那两张绝美的脸,真是如仙妖下凡,这仙说的是雪熙然,这妖当然就是那剩下的一只银发妖孽……
夜墨愣怔的片刻,随即回神心底一阵自骂,都什么时候了还赏景呐?他这时才想起来这洞内似乎还有一个人,吃力的回头看去,突兀的发现那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鬼谷子,居然动作怪异的停在了那里,似乎是正要劈掌打向他时动作却生生的停住了?
夜墨看着一动不动的鬼谷子眸中有疑惑,可是现在不是想问题的时候,他吃力的撑着手臂想要爬起身去帮他们……
面着着血菩提那边洞壁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居然还有一个没死的?”,随着她说话的同时,她双臂一曲再伸掌中气势瞬间壮大,眸中冷笑闪过尖锐的声音厉斥道,“咯咯咯……去死吧……”
雪熙然和沐水寒两人眸中同时一紧,还不待他们反应……噗……
嗵……
随着她话音刚落,雪熙然和沐水寒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飞退开去撞上左右数米外的洞壁又跌到了地上;
“噗……”,跌到地上的沐水寒心口一阵剧痛,瞬间喉头一阵腥甜,又喷出了一口血,而那血色近乎成了黑色……
雪熙然也没好到哪去,重重的跌回地面同样泛着黑色的血从他双唇中溢出,他们都是被那女人混着剧毒的霸道劲力所伤,他强忍着那翻腾的气血抬眸看向他们;
女子挥袖间收回内力,一个洒意的转身看向半爬起身的夜墨,眸中含着讥笑左右看着三人……
呼呼呼……
还没等她说话,那细微的破空之声引起的她的注意,循着声音看去,那旋转在空中的还带着流苏?那是把笛子?那笛子旋转两圈迎面落向那菩提架时……哐……
嗯?那白玉笛正要落在那高处的血菩提藤上时居然被反弹了回去,又旋转了两圈……咚……落到了雪熙然身前丈外的地方,女人眸中疑惑慢慢向它走去;
雪熙然扶着胸口半撑起身也看向那落在地上的东西,琉笛?原来他刚被她一掌甩开时,琉笛也跟着从他袖子里甩了出来;只是这琉笛怎么会被血菩提弹开?而且居然丝毫无损?
据他所知,这血菩提和那藤蔓都有很高的温度,若是徒手去采摘或是摸向它的藤蔓,都会在瞬间受到很严重的灼伤?其它非草木的东西也都会在接触到它时瞬时化为乌有,可是琉笛怎么……
女人低头看着地上的琉笛,那一头白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微微摇摆,她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菩提架又低头看向琉笛,“难不成是白玉琉笛?”,如果是的话,这白玉琉笛也同是上古留下的仙物,和这血菩提怕是有着不分伯仲的抗衡之力,所以它才会安然无事;
半撑起身体的雪熙然面色灰白一片,扶着胸口的手,长袖内指尖反转间已是多出了一枚银针,他不动声色的将银针扎入胸口大|岤,面上却是冷看着她没有吭声;另外一边的沐水寒气力尽失,只能趴伏在地上吃力的看向雪熙然那边,眼前已经昏黄一片他却还是强撑着意识不想昏过去;
另外一边的夜墨吃力的站起身,刚走了一步候口一甜又跌了回去,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撑着地面,单膝跪在地上身体一个颤意一口黑色的血便从他口中溢吐而出;
女人抬眸扫了一眼夜墨的方向,冷肃的眸中划过讥笑,再回转视线看向面前丈外的雪熙然,如同玩耍着手中猎物的眼神看着他,“琉笛识的主是你吧?!”
雪熙然一脸冰寒之色,如水的眸中一片冷凝的看着她,体内慢慢调和着气息……即使殊死一搏,他也决不会坐以待毙;
女人白发下的唇角扬起一抹讥笑,她也没期待他会回答她的问题,眸中杀意一现,“琉笛千百年才难得识一主,可惜它的主人都没有一个会落得好下场,就像你,也会死于非命……”
话语尾音还未落地,女人枯瘦的手掌反转间又凝结了内力,膛大的眼中尽是狠意……
雪熙然眸内神光一敛,袖中的手慢慢握紧成拳汇结着体内真气,迎视静等着欲要扑向他的女人;
只是这次,女人刚抬脚欲要闪身而去,身前却瞬间闪现一束刺眼的银光,“啊……”,低呼出声,女人一时没有防备被惊了一跳;
突兀出现的隔在他和那女人之间的银光,雪熙然也因那刺目的光线而半敛了眼帘,诧异的眯眼看向眼前的异象,那道银光是自琉笛身上辉射而出的,如一把刀刃一般直直划向那处在黑暗中的洞顶;
雪熙然和趴伏在地上的沐水寒皆是诧异的看着这异象,女人半挡在脸前的手臂隔着袖摆眯眼看向地上的琉笛,这是怎么回事然而更让他们意外的还在后面……
嗡嗡嗡……
随着那琉笛光线渐强,一阵阵似是波动的蚊蝇声,它居然慢慢漂浮了起来,旋转着直升到半空的位置才停下,满室肆意挥洒的银色光芒直逼得血菩提的金光都黯淡下去,然后一阵阵寥寥之音从琉笛上倾泄而出……
那女人和雪熙然几人皆是惊诧的看着这一异象,那似幽怨、思念、忧伤、无奈、爱恋和担忧的各种心情自琉笛中倾诉而出,笛音响彻洞内,雪熙然仰头看着那包裹在银色荧光中的琉笛,口中无声的喃喃道,“落儿,是你嘛……”
女人也是仰头看着半空中的琉笛,因为她的动作挡在面前的白发也流动落下,露出了她娇挺的鼻尖和近乎黑色的唇,冷肃的眼中映射的惊讶和疑惑也慢慢被那笛声转化,她的眼中慢慢映出水色的光泽怔怔的看着空中的琉笛;
突然她的身体一顿,瞬间躬身唇齿中溢出浓黑的血液;
噗……
就在她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一声喷吐的声音,本是已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