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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出墙(红尘道)(4)

    默默的俯视着平躺在床上的相公,他仿佛是被风雨打蔫的花朵,此刻又重新染上了色泽一般,眉目如画,动人心弦。

    此时此刻潘娘子的心又怦怦的跳动着,思绪悠悠的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掀开头盖的一瞬。

    那是心动的一瞬,是灵魂激荡的一瞬,那一刻仿佛什么东西盛开了,仿佛什么东西活过来了,而这一刻,什么东西撕碎了,什么东西死去了什么东西消散了,溶入了虚无。

    潘娘子无力的坐到床沿边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一个让她心碎的男子,心头百转千折,爱恨交织的情感几乎让她心力憔悴。

    叹息着再看了他一眼,帮他盖好棉被,然后将帐子放下来。

    昏黄的灯下,帐子里头隐约的躺着的男人,显得形只影单。

    深吸了一口气,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理了一下衣裳头发,到了外间,手脚麻利的将桌子上的饭菜一一收拾干净,四下打扫整理了一下。现在,只等着那个前世的冤家带了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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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灯光摇戈。

    潘娘子坐在饭桌前做着针钱活,所有的耐心几乎随着腊烛的燃尽,消失殆尽。脸上冷静的面具一点点的剥落了。

    终于,听到有人推开院门的声音。大屋的门也特意没有关,所以冷升只轻轻推开门便进来了。

    潘娘子立刻迎上前去,正欲轻声的询问。冷升却不待她开口,便将她推到一边的小房间里,然后低声说道:&ot;嘘——大人就在外面,你相公呢?&ot;

    潘娘子全是冷汗的手忙抓住冷哥,象溺水的人紧抓住浮木一般:&ot;他……他就在里面,睡着了。他吃了好多块糯米糕,真的象是喝醉了一般啊!&ot;

    冷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喜道:&ot;醉了!这就对了,你做的很好。现在你就留在这里,外面的事,由我来ca办。&ot;

    冷升正待掀帘出去,潘娘子不由的急道:&ot;你可别乱来——&ot;

    冷升点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ot;我知道,一会儿我就来陪你,放心好了。&ot;这个家,他冷升不比潘娘子陌生。就这几间屋子,他闭着眼睛也能走得对。

    潘娘子身是女子,心里又惶惶不安,听冷哥这么说,也只能由他了,只能眼睁睁望着冷哥揭开帘子到了外头。但心里终归是不放心,所以不由的小心翼翼的躲在帘缝里向外偷看。

    不多时,冷升迎了一人进来。

    来人全身裹着斗蓬,一时间看不到脸。

    灯光下,那人将斗蓬取下,露出一张大约成熟男子的脸。但是这张脸似曾相识?!只是在哪里见过呢?潘娘子皱眉思索了好半晌,却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心里却又冒出另一个念头,幸好是个青年男子,要换成是一个糟老头,她岂不是……哎呀,她竟然有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禁暗自咬牙。

    只听冷升讨好道:&ot;大人,那陈相公就在这屋子里头。你看那个订金是不是先——&ot;

    来人微皱着眉头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然后将一锭金子扔到了饭桌上。

    有一种施舍的味道,潘娘子至此才发觉,是她让她的丈夫沦为别人的玩物,这样的轻视贱视却是她一手造成。

    心里有一种冲动,她好想冲出去,将那这金锭扔回到那个大人的脸上,然后大声的叫他滚!在她的脚刚要迈出去的时候,冷升的手已经拉住了她,轻轻的将她往里面推。

    这微弱的勇气经不起这一推,早已消散了。

    无奈的听着外面,那人揭开布帘,进去了……

    对于付明光来说,掀开这薄薄的一层布帘,就象揭开盖在记忆上的一层轻纱般,旧日的回忆潮涌而至。

    陈向东这个名字曾是他迫不及待的想到打听到的名字。

    他忘不了初见时的惊鸿一瞥。

    三月正是踏春时节,小小乐凡镇,寂寂小城寥人烟,却让付明光胸间的烦闷去了不少。

    那时,他正为朝堂上朋党的事而烦恼。

    杏花从矮实的围墙里面飞舞而出,为这平凡的小镇添了一道风景。

    正骑在马上的付明光也不由的驻足细看,忍不住伸手将伸出墙头的红杏折下一枝来。

    但是他的目光却从纷繁的花枝间,去探觑整个陈旧的庭院。

    就在那个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陈向东。

    象清泉一样的少年正舒适的半躺在树下百~万\小!说。神情恬淡,面貌俊雅安祥,纯然的与世无争。

    在萦盈艳弋的繁花丛中,竟然独独生了一株幽兰。

    付明光那一刻的心象澄清了,空灵了。什么党伐什么权势都抛开了,他的眼里心里只充盈了眼前一人。

    难怕一生一世就这样相望,亦足矣。

    只是人世沉浮,世事纷扰,又岂能如愿。

    事实上,身居高位的他只是匆匆的过客而已。

    而少年的身影都时时在脑海里浮现,所以当一切尘埃落定,付明光便再次打探陈向东的消息,那已经是三年之后的现在了。

    轻轻的靠近却不敢惊起一丝的涟漪,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

    然而让付明光为之震惊的是,自己瞳眸之中的这个人,苍白憔悴神情萎钝。

    这个人绝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恬淡文静的自在少年。

    就象现在他立在床边,几乎近在鼻息之间。

    床幔之中的这个媚态横生的男子还是让他感到陌生。

    不是,这决不是他想要……

    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流却被这低俗的阴谋腐蚀着。

    面色潮红的紧闭着双眼的人微微出着薄汗,身体不自在的扭动着,散发着淡淡的酒意。

    付明光不由的感到难堪,他在做什么,他原本并不一定要得到,他只求远观而不亵玩。

    只是后来听到冷升的回禀,他震惊了,难以致信。

    这个少年,玉般的玲珑清透,却是身有残缺。而且是身为男子最痛苦的残缺。

    付明光的手指轻柔的抚过陈向东的脸庞,目光流连之中,不经低声喃喃细语:&ot;可怜的孩子……&ot;

    将手缓缓的从衣摆下方轻轻摸去,只消一把,付明光便叹息更甚了。象这样的糯米糕寻常男子只消一块便会性起,可是这陈向东少说也吃了四五块,脸色神情虽然燥热,可是下身却毫无动静。付明光忍不住将陈向东的裤腿一并脱下,却见陈向东的物事比寻常男子要小了许多。但也不至于,全然无用罢。

    据闻早年陈向东刚搬来此处时,曾每日服用补药,但是后面便停用了。

    付明光又打听到,原来陈向东服用的补药乃是补肾经的药,而且每服昂贵异常,若日日饮用,绝非一个小小的教授用得起的,难怪会停用了。

    调理之事,当日日不断,稍停几日,往日用功便全然做废了。

    付明光坐在床沿,爱怜的轻扶着陈向东的头发脸庞,而后者则反过来抓住付明光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灯萤飘摇,照着付明光若有所思的脸,阴晴不定,变幻莫常。

    潘娘子呆立着,迷茫的双眼望着冷升,她的心却怦怦直跳,恍如在梦中。

    冷升知道她的难受,一直厮守着的夫妻,真要血淋淋分离的时候,那一刻撕裂的痛也许是难以承受的罢。虽然他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但是突然却心有所感。

    冷升爱抚着潘娘子的头发,轻声低喃道:&ot;别怕,一切还有我呢……累了罢,先到铺上躺一下。&ot;扶了潘娘子到了平日闲置的旧床边,神思疲惫的潘娘子顺从的躺下来。

    冷升叹息的想,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到时候,潘娘子该如何安置呢?又或者,一切都是他的空想,大人也许甩袖便走,那么一切的担心又是多余的了。只是到时,他真的能一走了之么?他的双眼瞧着闭眼躺着的女人,伸手温柔的抚慰她的面额,却抚慰不了自己的心神不宁。

    突然笑叹了一下。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几天也许是该好好的想一想打算一下将来的事。

    替潘娘子盖好薄被,冷升离开小间。到了外面,打发了跟随而来的下人,让他们先行离去,到了四更天的时候再来接人。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又悄声的回到小间来。

    潘娘子已经坐起来了,神情不安,见冷升进来,连忙小声道:&ot;你说,街坊邻居会不会看到啊?&ot;心里有这样的担忧,她又如何能够安枕。

    冷升小声回道:&ot;放心,我们是夜深了才过来的,应该不会有人看见。瞧瞧的金锭——&ot;他拿出刚刚大人扔在饭桌上的金锭,打算让这金灿灿的东西安慰一下这可怜的女子。

    果然,潘娘子带着一丝兴奋的拿过这沉甸甸的金锭。

    她还是第一次摸到金元宝啊。

    &ot;这个不知道有多重啊,值不值五十两啊?&ot;

    &ot;放心好了,你瞧这么沉。&ot;

    冷升一本正经的悄声静听,突然笑道:&ot;这间屋子不是卧房的隔壁间么?&ot;

    潘娘子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冷升似笑非笑,说道:&ot;你说,这里会不会听到?&ot;

    潘娘子脸红道:&ot;你瞎说什么啊……什么听到啊?!&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