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师全集
作者:钓鱼1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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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上祭
[wen2]更新时间:01103015:0:34本章字数:51
第1章上祭
山村的秋夜萧瑟中略带浪漫之,光丫丫的桃李沉浸在淡薄的白雾之中,月光不是很亮,在缥缈的夜空之中瑟瑟发抖。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处六出架子的红砖屋前一阵鞭炮声响起。房屋前搭着棚子,棚子的四周挂满了一年四季都是深绿的柏枝。棚子的入口贴着用白纸,上面写着: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
房子是彩云大队张家山产队社员张树本家的,但是张树本可没在这房子住上几天。他住的地方在这座房子后面的一座躬着腰才能够走进去的土砖屋。这房子里住着他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一分了两间,刚好没张树本的地方,只得住在老屋子里。
呜里呜啦呜里,呜呜里呜里呜里呜里呜~
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唢呐声与鼓声。
唢呐声里听不到太多的悲哀之声,反而能够听得见欢快。
彩云村的小孩将唢呐声直接翻译了出来:呜里呜啦呜里呜,抬起树本进坟墓。
农村里将葬礼搞得很隆重,看起来不太像哀悼仪式,更像欢送大会。孝顺的、忤逆的都喜欢在葬礼上大做文章,以显示孝顺。
张树本是三天前死的,在这里已经进行了三天的仪式,今天是最后一晚,一些法事必须在今天晚上做完。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上祭。
上祭搞得颇为隆重,请的是彩云大队道行最高的风水先师张敬先。
按说破四旧的时候,像张敬先这一类是应该划到牛鬼蛇神里面的。但是彩云村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的民风狂野,消息也不灵便。外面的运动已经整得热乎,这里却是风平浪静。同样,前些年死了流行开追悼会,取代了传统葬礼葬礼,但是在这里,却从来都是传统葬礼。现在那场运动已经进行了几年,彩云大队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张敬先是个大能,在彩云村已经到了让村里的小孩听到名字连哭都不敢哭的境界。
如果哪家的小孩子晚上哭,只要对他说,“张敬先来了。”小孩子立即能够止住哭声。
张敬先念的祭文像唱戏一样,拖着长声。老们最喜欢听到念祭文。据说能够听得潸然泪下。不过张敬先由于太过投入,做完一祭之后,得休息一下。第一祭当然是给孝子做的。
张树本的大儿子张大能自然是第一祭。张大能连续跪了三天,这个时候已经是膝盖酸痛,全身绵软无力。
张敬先唱得很有感情,将张树本的平琐事唱出来不少,同一个村子里的,自然对张树本年轻时候的不易以及老妻死后的艰难知道得很清楚,唱得很非常感,四周的妇孺哭得稀里哗啦,她们似乎第一天知道知道身边竟然有这么好的老好一般。张大能也跪在地上也不停的耸动着肩膀。白麻布罩住了他的脸,谁也看不到,张大能是不是真的在哭。
张敬先唱完了一段,然后唱道,“升,平身。放炮,奏大乐。”
外面丧铳连响了三响。屋子里的每一个都被震了一震。
张敬先小声说道,“大能先到一边,先休息一下,再进行第二祭。”
不管是谁的祭,孝子都必须跪在一边的。只有在上祭的中间才有一会的停顿。
这个时候,一个童声突然响起。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往一张桌子上一站,便吟唱了起来。
“跪。公元一九七六年,张敬先老大饿死老屋中,呜呼哀哉。儿子有三个,一个都没用。老妻早病逝,当爹又当妈,拉扯儿长大,含辛又茹苦,谁知如养猪。养猪能买肉,养子却伤心”
“张云阳,你他娘的不要仗着当了产队长,就可以欺压老百姓。”跪在地上的张大能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
那娃不叫张云阳,叫张云阳的是他老子,他叫张山海。张云阳留着一个茶罐盖平头,眼睛大大的,长得几分俊模样。跟他老子张云阳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当然他小了几号。
张云阳却没有马上骂自家儿子,“我什么时候敢欺压你家?你家三弟兄,了不起得很。不过虽然我张云阳只有一兄弟,却也不怕你家。”
“你教唆你鬼崽子唱这个是么子意思?”张大能气势被张云阳一缓,气势上比之前弱了几分。
“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我读过几年书,那玩意,我能搞得出来么?再说了,他可是说你家半句假话?你若是怕别说,早到哪里去了?”张云阳不屑地说道。张云阳一米七五,孔武有力,寻常的农村汉子,两三个近了不他的身,张大能三兄弟一起上,也未必能够占得多大的便宜。
张大能的另外两个兄弟本来也要站出来说话,但是被张云阳这么一堵,忙又退了回去。
“山海,接着唱,不要怕他!今天晚上,这里可是我做主。”说话的是张树本兄弟张树根,葬礼的家务长,全权管事的。
“对,对,对,山海,接着唱哩!等祭上完了,少不得还要给你打个红包哩!”产队的也起哄说道。
要是光看今天晚上的排场,根本看出来张树本家的几个儿子平时到底怎么样。实际上张家山产队的乡亲们都知道,张树本家的几个儿子都是混球,平时没有一个儿子管张树本的死活。
张树本的死因很简单,那天村子里有去张树本低矮的房子时,发现张树本早已经断气,灶台上一点热灰都没有,产队的乡亲为了节省五分钱一盒的火柴,总是会在灶膛里留一些热灰,锅子里放着一把米,看来张树本到最后连做饭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产队的都认为张树本是饿死的。
邻居家的都知道,张树本已经病了几天了。但是张树本的几个儿子连看都没有进去看过。
张山海怯地看了张云阳一眼,他有些畏惧他老子。这个时候的教育方式非常的简单,教育之前,先用棍棒收拾长了记性,再进行教育。一边打屁股还得一边说,“这次记住了没有?”被打的小屁孩还得应一声,“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张山海的衣柜上面就放了一个二指宽的竹条,上面留下了张山海浓郁的气息。
张云阳看了张山海一眼,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阻止。
张山海不知道自家老子这一哼声是啥子意思,不知道到底是让自己唱呢,还是说回去的时候再找自己算账。
这个时候,一旁的张敬先发话了,“瓜娃子,唱得不错,接着唱嘛。那红包指定有你的份,还有等一下吃晚饭的时候,你也可以坐个位置。”
这个时候,给阴师打个红包其实也没多少钱,里面放各十块钱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都是两三块钱。不过那个时候的钱可是值钱得很。张树本修这一栋大房子,用了不过是百来块钱。喊村里帮忙做事,根本不需要工钱,管饭就成。
张敬先说的两个条件很让张山海意动,有钱拿,还有肉吃。在这个年代应该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张山海点了点头,又唱了起来。让张敬先也很是稀奇。因为就算是张敬先也得预先把祭文写好了,然后对着祭文念。但是张山海却是直接在那里唱,似乎他早已打好了草稿一般。这张山海才十来岁的年纪,能够做到这一点,确实很不容易。如果真是他自己搞出来的,说他是天才也不为过。
张山海又用他那稚嫩的童音念道,“子有三个,家门最不幸,忤逆兼不孝,秋露与冬雪,不管也不顾。可怜老大,拉扯孩子大,修了亮堂屋,却娶虎狼媳。劳碌到终老,饿死土砖屋。”
前一段却是给张树本的祭文。张树本的三个儿子虽然不满被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儿作弄,但是这个时候也担心引起众怒。
张山海念得没有张敬先那么哀婉,但却比张敬先念的更通俗易懂,最关键的是,将这三兄弟的恶给唱得淋漓尽致。
“嘿嘿,云阳家的崽真是个精,小小年纪竟然能够搞出这么多名堂来。”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乡亲中有说道。
“老八,你脑子进水了,也只有才相信这小子能够搞得出这么多名堂来。给定是云阳背后唆使的。”又有说道。
“云阳唆使的。麻子,你个软蛋是因为上一次云阳扣了你的工分,你才放他的臭吧!云阳要是有这本事,早就是大队干部了,还用得着窝在产队里?他要是上了学,肚子里多点墨水,就是当公社干部,我都不吃惊。”旁边立即有站出来说道。这个叫张直展,跟张云阳是铁哥们。听到有说张云阳坏话的,自然有些不乐意了。
这边争得热闹,那边,张山海上祭也到了。
“孝子灵前跪拜。跪!”张山海大声唱道。
张大能三兄弟一直以为张敬先让这小屁孩胡闹,也没有理会。
张敬先也不做声,看张山海怎么应对。
但是家务长张树根来火了,“怎么的?你老子死了,叫你们跪一下也那么多委屈?山海刚才唱的可有半句不对?要是放在以前,你们是要被送到祠堂里去的。现在是新社会,不讲究这一套,但是你们要是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我明天就告到大队公社去,把你们三兄弟送去劳动改造去。社会主义讲的尊老爱幼,像你们这样的子女,就是应该送过去改造。”
这个时代可不需要啥子证据,只要产队里的一致举手同意,就能将一个社员送到劳改场。张大能三兄弟当然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缓慢地跪了下去。
张大能心里则骂道,“龟儿子,等我老子上了山,看老子整不死你个龟儿子!”
“孝子灵前跪拜!跪!”张山海见张大能三兄弟跪在张树本的棺材前,越发来了劲头。
第章阴师【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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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张大能心中骂道。但是这心里骂归骂,还不能骂出声来,这边,该跪的还得跪。
“娘的,就当是撞鬼了。”张大能心中恨恨,却也只得往地上跪了下去。这不跪行么?一大家子都瞧着这里呢!平日里三兄弟对老家咋样,大家都心里有数,那几个老姑正寻思着找不痛快呢!
张大能带了头,三兄弟带着家也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了灵前。
张大能儿子张远心中哀怨道,“完了,完了。自家老子都给他张山海给整跪下了,以后在他面前哪里还有半点面子?直接夹着尾巴做算了。”
张大能原来指望这个混小子闹着玩,跪一回冤枉的算了。哪里想到张山海见一屋子愣是给自己整跪下了,竟然玩上了瘾。
“升,平身。凑大乐,鸣炮!”张山海又唱道。
屋里一阵唢呐声响起,屋外几声火铳响起,又是一阵炮仗响起。
“孝子再跪!”张山海又喊道。
“,你他娘的这不是整么?”张大能怒不可遏,猛的朝张山海冲了过去,抡起拳头就要揍张山海。
“谁敢动手!”没等张山海老子张云阳出面,那阴阳师张敬先竟然挡在了张大能身前。
这张大能也算得上是张家山的一个壮汉,力大如牛,挑个两百斤不再话下。但是被张敬先这么轻巧地一挡,竟然像磁铁吸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地站在了那里。张大能一会儿工夫便满脸涨红,大汗淋淋,张敬先却像个没事一般。
围观的众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张大能壮实得像一头牛一般,而张敬先瘦弱得似乎风一吹便能够吹倒一般。但是没想到,两个一碰撞竟然掉了个个来。
“跟你们说,张阴师先不得了吧?他可是学了神打的,说不定那个神上了他身,他就跟一个神一样。张大能再能打,能抵得过神?”围在四周的群之中,有轻声说道。
“德子,不懂就别瞎说。家是阴阳师,从小就修炼神功。大能只是天蛮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幸好,家脾气好,这要是在外面,大能要是冲撞了张敬先,早就横在地上了。”张直东说道。张直东收杂货,走南闯北的算是有些见识。
“我就是有些奇怪,张阴师平时不大喜欢管闲事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帮山海这小子。”德子抓了抓脑袋说道。
“这还不简单。刚才是张阴师让山海去弄的,现在若是让山海被大能揍了,张阴师的面子往哪搁。”张直东说道。
“张大师。你是不是一定要拿小子一直这么羞辱我们兄弟三个?”张大能嘟哝道。
张阴师实在太让他恐惧了,知道这个时候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只好来软的。
“哼!你若是平日做得好,能够让一个几岁的小屁孩当猴子耍?别看家年龄小,别说你半句瞎话没?要是放在以前,你这种得点天灯。啥玩意儿!”张敬先不屑地说道。
张大能被张阴师这么一堵,也不敢继续回嘴。
“张大师,我看这祭祀还得继续。山海那孩子还等在那呢!我看今天这法事先让山海先捣弄着,完了,你该怎么弄还得怎么弄。”家务长又发话了。
“树根,这也是在你家,不然老子今天早发作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事是我鼓弄这孩子搞的,事后谁也不能秋后算账,要来就冲我来。谁要是事后找这娃的麻烦,让我知道了,你们也都知道我张敬先的规矩。”张敬先不知道怎的,一心护着张山海。
张敬先这么一说,就算张大能原本想在父亲上了山之后去找张山海的麻烦,也不敢了。阴师的权威从来都不是普通能够撼动的。
阴师对于普通百姓是可怕的。张敬先的可怕之处,其实村里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村里却清楚的知道阴师的厉害。
张家山一条大路从南到北,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大路的中央却立了一座坟。这坟不知道在这路上立了多少年,张家山没有谁说得清。甚至这坟里躺着的是谁,张家山也没知道。每年清明的时候,也没有为这坟扫墓、堆土。只有张家山给这坟烧些纸钱。但是从来没有敢于将这坟移走。原因是,这坟的主是个阴师。
张家山出汉子,张家山的男子个个高马大。据说,当年土匪来张家山拉丁的时候,在村口碰到一个放牛的张家山汉子。
那张家山汉子也不反抗,只是温声说道,“各位,稍等,这牛脚上沾了泥土,我去给它洗下脚。”
那张家山汉子说完,便直接双手将偌大一头大水牛给抱了起来,然后举重若轻的放到池塘里将水牛的四条腿洗得干干净净。
自然,没能等张家山汉子将水牛放到地上,那几个土匪早已仓皇逃走。
张家山的汉子总有几个不怕死的,也不讲究忌讳的。张敬超便是个胆大的汉子,他在那阴师坟旁修了栋大房子。
但是房子才开始修,修房子的汉子就每天做梦。
梦里,一个阴阳师告诫道,“小子,你修的房子挡住了我的槽门。你若是不赶紧拆了,必有横祸。”
张敬超不以为然,心想这阴师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死。还能够拿自己怎么样?
张敬超的房子修得很快,似乎也顺风顺水,一点事情都没有。张敬超经常得意地向乡亲们吹嘘道,“阴师算什么?死一个,我怕他个啥?要是惹得老子毛了,直接把他的坟给扒了。”
张敬超的大话没能够说到过年,那一年冬天的时候,张敬超家起了场大火,房屋被烧得一干二净,而夸海口的张敬超第二天就疯了。过了没一个月,就跳到羊山江里淹死了。
从此,村里对这阴师坟讳莫如深,谁也不敢对这阴师坟有任何非分之想。对阴师自然也是非常的畏惧。
张敬山是彩云产队这周边最著名的阴师,甚至全公社的都知晓他的名头。只是这年代,阴师也是封建迷信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公社里的可不敢找张敬山。只有张家山深处深山之中,外面搞得火热的运动,却很难影响进来。
再说这张山海,年纪小小的,居然就懂一些阴阳术法。连他老子张云阳都不知道。张云阳还以为是张山海偷偷地跟张敬山学的。所以这张敬山才这么护着张山海。
张云阳不知道的,张山海学了这阴阳术法竟然是与他有关系的。这事情说来话长了。
话说,前年的时候,张云阳去公社开会的时候,正好那里在搞破四旧的运动。各家的一些古书都被收了上来。正要拿去火烧。
张云阳看得心痛,忙说道,“哎哎,这直接给烧了多可惜啊。”
一同去的大队书记张怀玉慌了,“云阳,别瞎掺乎,这事情可大可小。”
但是公社干部可不肯这么放过了张云阳,革委会的马如春阴阳怪气的说道,“莫不是,你要替那些反革命不平?”
张云阳笑道,“我是说可惜了那些纸张。我们产队的同志因为没有纸擦屁股,都是用山上的树叶,要么用竹片,都很伤屁股,也擦不干净。你们公社的放着这么多的纸张不知道好好利用,直接用来烧火,真是太浪费了。”
张云阳还真不是说假话,这些书在他的眼里,最大的用处还真是擦屁股。
那革委会的马主任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呀,这个年轻觉悟真是很高。我们一直都是想着怎么除掉这些旧思想。但是没想到,这些旧思想在老百姓的眼里,早已跟厕纸一般。既然农民兄弟需要。我们也应该尽量满足嘛。那个同志,你就负责将这一车书拖出产队去,给产队的农民兄弟解决厕纸的问题。”
这一车的书籍,张家山产队一下子也用不完,就堆放在产队仓库的一个角落里。
实际上,张云阳这一车书是给自家婆娘拖回去的。不过他可不敢直接放到自己家里去。只能藏在产队的仓库里。好在产队的仓库年年装不满,放在角落里也没去动。
张山海自然能够偷偷地从张云阳那里拿到钥匙,然后偷偷地跑到仓库里去翻自己想看的书。
说起来,这仓库里的书还真是不少。张山海时不时的,搬几本书回去。
这个时候大学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张云阳的婆娘,张山海的妈,叫何妮。也是下放到彩云大队的大学。后来就嫁给了张云阳,再过了一年就下了张山海。转眼就过去了几年。何妮在张家山住了几年,张家山的土话也能够说得很流利了。
何妮是知道教育是要从娃娃抓起的,所以两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儿子识字。实际上,她原本想教男也学一点东西的,但是没想到男没有儿子学得好。
张山海识得字之后,对于那仓库里的书更是稀罕了。一本一本被他偷偷地拿了回去,藏在家中的墙缝里。
村里一直流传这阴师的故事。张山海也非常的向往,所以里面关于阴师的书籍自然也成了张山海搬运的重点。
张山海毕竟太年幼了,那些风水堪舆书籍哪里是他能够看得懂的?不过一些祭祀的套路,倒是被张山海学得贼熟。
这次有了张大能家的这一曲。
张山海整了张大能三兄弟几次,便意兴索然,连忙说了几句套话,就到一边跟几个小屁孩玩儿去了。
第3章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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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山的第一缕阳光从太岁岭照射下来的时候,何老太家的红袍公鸡总会最先啼叫起来。何老太家的公鸡是张家山最威武的公鸡。它没有开喉,别家的鸡哼都不敢哼一声。
紧跟着,张家山家家户户的公鸡跟着叫了起来。张山海家的公鸡这个时候也叫了起来。
昨天晚上,张山海玩得比较疯,一直很晚的时候才睡,这个时候自然还没有睡醒。
“叫啥子叫?等过中秋节的时候,看不第一个把你给宰了。”张山海说道。
公鸡一开叫,张家山一天的产劳动便要开始。作为产队队长的张云阳自然得早早地从温暖地被窝里掰开媳妇柔滑的双手,然后悉悉索索地将衣服穿好。
“婆娘,该起床了。我现在去产队把钟敲响。你等会叫崽起床,让他早点把老黑牵到山里去。你让他背个竹篓,带把镰刀去,这一向要用牛,得把水牛喂好了。太岁岭上牛吃得到的地方早就被几个队的水牛吃得光光的,早几天我跟队里的说了,咱们队里放牛的,要带竹篓,割草回来喂牛。”张云阳话说完,衣服也穿好了。
何妮白白地胳膊露在空气中,也不觉得寒冷。虽然还迷恋着温暖的床铺,却将丈夫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何妮用手捋了一下将白皙的脸庞遮盖的长发,清秀的面容让张云阳有些迷恋。
“看啥子看?不认识你婆娘了?”何妮嗤笑一声。
张云阳嘿嘿一笑,伸手在何妮身上飞快的摸了一把。
“要死了,孩子在哩!”何妮脸上一红。
“没事,这傻小子打雷都吵不醒哩。”张云阳一边说,一边将衣服穿好。
张云阳穿着草鞋刮擦地面的声音才在门外的石子路上响起,何妮便已经利落地爬了起来,丰满的身子一点都不显得肥胖,而是显示着乡村妇女的健壮。在彩云村待了几年,何妮已经跟农村妇女没有太大的分别。
何妮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将张山海叫起来。
“宝崽,宝崽。”何妮亲昵摇了摇似乎睡得正香的张山海。张云阳与何妮结婚第二年就下了张山海,但是之后,怎么怀都怀不上,这张山海自然成了他们两口子的宝贝珠珠。
张山海嗯了一声,翻过身体,似乎又睡了过去。
何妮有些不忍,但是却不得不继续叫唤,“宝崽,宝崽。快点起来放牛去,等中秋节的时候,妈带你到公社去买月饼吃。”
这年代,任何小吃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佳肴。就算过了几十年之后,那种味道依然让难以忘怀。
张山海一骨碌翻过身来,“娘,你可别骗我。”
“不骗你,娘啥时候骗过我家宝崽了?”
这个时候,张云阳已经敲响了产队的集合钟。产队做事情,都要将等齐了之后,才一起出发,然后等收工钟响起才一起收工。
不过今天员肯定是集合不齐的。张树本死了,产队很多要去他们家吃丧饭。产队家家户户基本上都要随礼,大多数的也要去帮忙。这个时候正是收割季节,自然不能因为张树本家把产停下来,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不过好在张树本家出殡时间比较早,上午七点,估计八点半的时候,可以安葬完毕。吃了早饭也就九点多,所以只需一部分早上停工。但是谁也不敢擅自将产完全停下来,这要是追究起来,可是老大一顶帽子。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产队里也有办法。一部分依然开工,一部分去帮忙办丧事。这样即使查起来,也可以应对。
张云阳赶到产队的晒谷坪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将产队库房的大钟敲响。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钟,拿了一个破损非常严重的锄头,挂在墙上,拿个铁锤死劲的敲。敲钟的被震得两耳欲聋,但声音却传不了多远。
张家山产队的晒谷坪有三四亩地宽,平平整整一大片。仓库是产队修得最坚实的房屋,完全是红砖青瓦房,地面都用水泥冻好,坚实得连老鼠都打不了洞。
仓库外面用石灰写着“农业学大寨”几个大字。这字写得很有气势,是到村里体验活的任庆利写的。这个时候的大学,少有写不出一手好字的。
张云阳敲了半天,也没见一个影过来。只能在空阔的晒谷坪上踱步。
张山海洗了把脸,便急匆匆背着一个竹篓向产队的牛棚走去。
别看张家山只有几十户,一百多,但是却养了八头壮实的大水牛,四头黄牛。张山海负责照看的大水牛叫老黑。
张山海的家离牛棚有些距离,赶到牛棚的时候,七八个跟张山海一般大的孩子已经赶到了牛棚。
“山海。你昨天可真是神气了。让张远一家子跪就跪。”迎面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向张山海说道,这男孩是张直展家的小儿子张波,张直展跟张云阳关系好,张波跟张山海自然跟亲兄弟一样。
“是啊,看以后张远还敢在我们面前吹嘘么?他娘的,他们家建了房子,一直神气得不得了。”张温兴是张山海堂叔的儿子,自然向着张山海。
可惜的是,张远家办丧事,这个早上自然不会去放牛,和队里另外一家的小子换了工。
一群孩子说说笑笑赶着牛往太岁岭走去。产队就一条大路,到了阴师坟的时候,就得老老实实的拐一个弯子。小孩子们受到过家里长辈的告诫,千万别去碰这阴师坟。
农村的孩子都信一点鬼神,虽然每天都要接受无产阶级唯物主义教育,但是鬼神却是不得不信的。因为每一次,村里的老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讲一些鬼故事。小朋友也围在一边听,但是每次都吓得不得了。晚上的时候,看哪里都像有一般。提着煤油马灯走路的时候,四周影影绰绰,好像有影在那里晃动。每次听了故事,总是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走夜路。晚上起夜的时候,也总是要父母陪着。
听老们说,这阴师有些不简单。所以小朋友们也很是畏惧。牵着牛总是要远远地避开这坟墓。
可惜产队去太岁岭,这一条路是必经之路,避也避不开。
第4章野柿子【求收藏、求推荐票】
[wen2]更新时间:0111111:45:45本章字数:44
到了太岁岭,依然能够听到张远家吹吹打打的声响。丧铳的声响也时而在太岁岭的山谷里回荡。
“唉,可惜了,不能去看热闹。”张温兴叹了一口气道。
“有什么好可惜的?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了,昨天晚上我去看了,说张树本出殡,冲5岁的,咱们避都避不及呢!”张山海说道。
“听说老师都被打成臭老九了。你说咱们这里咋就不批斗呢?那个任老师上个学期还揍了我一顿呢。要是批斗多好,我一定给揍回来。”张温兴叹息道。
“你要是敢揍任老师,你爹会揍你个半死。别看到上一次他揍了你,到了你家,你爹把你们家的老母鸡给宰了?那意思是说老师揍得好呢!”张山海说道。
张波点点头,“当老师真好,可以随便揍,还可以吃老母鸡。”
“我娘就从来不揍。”张山海说道。
“那是,何老师是村小最好的老师。”张波说道。
“咕咕!”
不知道是哪一个,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响声。
没想到这就像点着了导火索一般,一时间几个小屁孩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唉,昨天晚上守得晚,昨天的午饭早就消化干净了。真饿啊!”张波说道。
这个时候的农村,一般的家庭一天就是两餐,早餐得干了一早上活之后才吃。几个小屁孩都是空着肚子出来的。在山里面折腾了一下子自然肚子空空如也。
“这都快打霜了,柿子应该熟了吧?”张山海看了看四周说道。
“嗯,肯定熟了。”张波说道。
“那去摘一点来填填肚子吧。留两个把牛给看好了,其余的都去摘柿子去。嗯,还有板栗,这个时候应该也能吃了。娘的,就是那刺太多了。”张山海说道。
张山海隐隐约约成了几个孩子中的头,由于昨天晚上张山海大出风头,几个小屁孩倒是也很服气。这事关肚皮的大事,几个小屁孩倒也积极。留下两个不大情愿的小屁孩继续盯着一群水牛,其余的都跑到山里找吃的去了。
张山海自然不会留下来看牛,他带着一群小屁孩往山里去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张云阳让张山海背着竹篓子割草,这个时候正好用来装东西。
山里的柿子树不少,上面挂满了红艳艳地柿子,远远地看出,像开了满树的鲜花一样。不过这野柿子看起来漂亮,甚至在树上就变成了红,跟产队张直社家院子里的那几颗柿子树有些不大一样。产队的柿子必须等摘下来放到谷子里捂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慢慢变软,颜依然是略带黄,并不像山里的柿子这么红。但是山里的柿子虽然好看,但是口味却总是涩口的。而产队的柿子虽然卖相不怎么样,口味却很不错。
农村的孩子没有一个不能上树的,几个小孩三两下功夫都爬到了树上,对着满树的柿子就开摘了。不过他们可没耐心一颗一颗的去摘,都是直接将树枝给折下来。
张山海折了一根枝条,上面挂了十几颗柿子,他没有急着将枝条扔下去。而是捏了捏上面的柿子。
“嗯,还不错,这上面有几个软的。”张山海笑道。软的就意味着已经开始成熟了,味道应该带着甜味。
“你那算什么。你看我这枝条上,个个都是红艳艳的,我刚才捏了捏,都是熟的。”张波骄傲地说道。
张山海没有回话,他肚子实在有些饿了,“他娘的张大能,真抠门,我给他们家上了祭,竟然连晚饭都没喊我吃。”
“谁叫你上祭上晚了?那个时候,张大师早就吃了晚饭了。你要是老早给他们家上祭。张大师给定在吃晚饭的时候叫上你。”张波说道。
“嗯。也是。我这是傻了,那个时候,张大师的桌上放着果品的。我忘了抓一点。”张山海说道。
山里的柿子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红的,偏硬。另一种是青的,上面油油的,稍微成熟一点,就变成软软的了。张家山的叫红的叫野柿子,叫青的叫油柿子。
张温兴一个上了一颗油柿子树,“嘿,你们快过来吧。这油柿子已经熟透了。带点甜味了。”
张山海随便折了几根比较靠顶上的树枝,扔到了地面,就快速地下去。
“山海,你悠着点,别把小给割伤了。”张波爬树没有张山海快,见张山海飞快的下去,连忙叫嚷道。
说话间,张山海已经到了地面上。
“温兴,你扔一串下来我尝尝?”张山海刚才吃了几颗红的野柿子,虽然那柿子差不多熟了,但是这山里的野柿子就算是熟了,也还是带着苦涩。张山海才吃了那么几个,别已经苦涩得舌头都动弹不得了。
张温兴很快便在树上折了一根枝条,扔到张山海的面前。幸好张山海退得较快,这才没被柿子砸着。但是有几个熟透了的柿子砸在地上,变得稀烂。
“你个张温兴。你娘的就不知道轻一点?”张山海抱怨了一句。
“这么高,你来轻一个试试看。”张温兴不知道那啥苹果砸头的故事,不然他也能够用科学理论来还击张山海。
张山海没功夫跟张温兴理论,这柿子吃到肚子里并不是很饱肚子,没一会功夫便已经消化得干干净净,张山海拣出几个熟一点的,剥掉柿子皮便大吃了起来。这油柿子虽然味道没有红柿子甜,但却一点都不涩口。
板栗没有柿子这么好弄,到处都是刺,张波奋勇爬到树上折下来老大一枝板栗,然后用荆条绑住往山谷里拖去。
在那里看牛的两个虽然有些不悦,但是看到同伴带回来如此丰硕的果实,他们的怨气倒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远处丧铳声、鞭炮声大作,唢呐的声音偶尔也能够传过来。几个小屁孩往着远处望了望,看到那边许多披着麻布的已经到了坟地。
“快看,入土了,入土了。唉,这个时候应该是要播经了。要是在那里应该能够要到一把花瓜子,可惜了!”张波跟张远家有些亲戚,要是去的话应该是能够戴上麻布的。他有些可惜了播经时,阴师往每个兜里撒的一把茶叶米。那里面会夹杂一些瓜子花,运气好一点,还可能有一两颗糖果。
几个小孩子飞快地跑向山坡,远远地看着远处山腰上,一群披麻戴孝的正围在那里。鞭炮的硝烟山间弥漫。
早上放牛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有些放牛娃还得上学。张山海倒不需要去上学,他才5岁。农村的岁数都是虚岁,实际上,张山海还只有四周岁多。要到六周岁才能够上学前班,七周岁上一年级。张山海没上学前一直以为学校是天堂,有事没事穿着开裆裤去学校玩,有时候被那个任庆利骗到教室里学识字。当然那个时候的任庆利还不是,那个时候还是亲切的任老师。
任老师是个大学,这在巧山县都很罕见,不知道怎么会弄到彩云大队来了。在张家山,拿了高小文凭都得算是知识分子。
几个小屁孩站在山坡上看了一会,一张张脸蛋上挂满了遗憾。
“看个屁。回去了。晚了,上学就迟到了。”张增是几个小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现在已经读一年级了。
“怕个屁。迟到了,老师又不敢怎么样。”张波说道。
“不敢怎么样?你不知道任庆利那会直接动手揍?任老师下手贼狠,揪耳朵总是把耳朵对折起来,然后拧一个圈,那天,张野的耳朵都给那拧出了血。”张增说道。
“那倒也是。”张山海想想也很赞同,那,就算自己不是他学都动手呢。不过转念一想,任老师爱讲故事,那故事实在好听。这也是张山海去村小的主要动力。
说到回去,张山海才想起自己带出来用来割草的竹篓根本还是空空的,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反正这牛也不是自己家的。就算没有割草回去,自家老子也不会真的揍自己。
第5章张山疯【求收藏、求推荐票】
[wen2]更新时间:011111:45:0本章字数:3
第5章张山疯
张山海将牛关进队里的牛棚,然后往家里走,经过那座阴师坟的时候,却看到村里的疯子在那里又唱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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