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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卡探案集GL_第11章

    问题其实很简单,不懂得顺手牵羊的盗贼永远不是称职的盗贼,他们已然在一个老头子身上浪费了近半年的时间,难道只是拿回原本的钻石就能弥补损失么?为什么不借机多捞些外快,就算小古玩店好歹也是个有货的地方,几十万还是能弄到的,偷一个是偷,全部偷也是偷,何乐不为?]

    [他们是想把褚老的店搬空?!]

    [萧明说抓人的时候对方开着个面包车停在店门口,伪装成委托人的嫌疑人告诉周围的人他要搬走,看样子是得搬个精光,而且他和周围的人很熟识,外人根本看不出破绽,想必已经在那附近侦查过很久。]

    [可真是狠绝,拿走一个老人的全部,岂不是相当于要了他的命。] 我感觉到褚老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也许不仅仅是由于感情上的打击,还有对于经历这件祸事的后怕,他差一点便一无所有。

    后来,我们去警察局做完笔录后便收拾东西连夜开车回了市,褚老嘴上说着没事,可看得出精神状态很差,他承诺会在不久之后将委托费转到赫卡账上,当我们即将离开前,褚老忽然叫住了赫卡,沉沉的道声“谢谢”,那眼中悲凉之情仿佛令这个老人瞬间又苍老了十几岁。

    赫卡望他须臾,也许是老者的颓痛之态让一向凉薄的她也为之动容了吧,她微不可微的叹息,淡淡的说,[虽毒花最美,鸠酒最香,若能得痴缠美梦一场也不枉,所幸梦醒一切安然,又何必再计较,过眼云烟而已,死不带走,入土即散。]

    褚老轻怔,接着缓缓弯下腰,再次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qaq现在能看明白么,泪目

    ☆、倒立的圣经(一)

    褚老如约的很快将委托费转账过来,警察局那边也传过消息,经过突审,几人承认了盗窃肉身佛一案的作案经过,如今佛像已尽毁,高僧遗体被丢弃,覆金铸熔,拿去黑市卖了钱,而且如赫卡所料,背叛团伙的那个男人被他们杀害,尸体已在荒野找到。

    苏菲又留在我们这里住了几天,直到赫卡身体彻底无恙,她才被赶走,有苏菲在的日子实在是热闹非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赫卡在其后的短短几天又协助警察局破了几宗杀人案,都没费什么精力,只是去和法医一起验尸,从尸体上找被人遗漏的线索。

    琐碎忙碌的日子很充实也很刺激,我现在已经被磨练到看见尸体可以相当淡定了,不得不说,人类的残忍是无极限的,每每看到那些凄惨无比的死相,我总忍不住想倒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有感情的人向自己的同类下这么重的手,答案是无解。

    赫卡痛经期一过,又开始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老毛病,每天穿薄衬衫和大短裤在房子里晃来晃去,我威逼利诱用尽招数才使她稍微安分些。

    已至十二月下旬,年轻人最爱过的圣诞节临近,我对洋节没什么兴趣,不过赫卡倒是给我放了几天的假期,她说她要陪美琴,因为前段日子身体和工作的原因,她已经冷落对方太久了,即使是自由系恋爱,这样子似乎也不太好。

    我自然也乐得回家陪陪妈妈,但离开之前已和赫卡约法三章,限制她那贪冷的坏毛病,赫卡乖乖答应,抱着腿下巴杵在胳膊上,可怜兮兮的说我离开她几天她绝对不会死的,不过若是太久,她就会冻死饿死各种死。

    她的孩子气令我忍俊不禁,明明是她非要给我放假的,却变得好像是我要离开。只得保证只要她有需要的话打个电话我就会赶回来,这才换得赫卡满意的表情。

    取了钱,买了些过节的东西,我便回到家,当然不是为了过圣诞节,而是不久之后的元旦。妈妈高兴得张罗了一大桌菜,还把左邻右舍叫来一起吃,大概是家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吧,看她满足忙碌着的神情,我蓦的有些心酸,离开部队本就是为了回来陪她,结果我的工作性质偏又无法日日在她身边。古时都说忠孝难两全,我看现在应该换成面包与尽孝难两全了,若想多赚些钱让妈妈过得好一点,必然是要舍弃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

    我过去要帮妈妈的忙,她连忙把我推出了厨房,说不用我干活,让我好好歇着,她有邻居阿姨们帮着打下手呢,阿姨们也七嘴八舌的让我在外面等着,说我工作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妈妈高兴,给我做饭更高兴。

    心酸之感更甚,坐在桌边看着电视机里色彩斑斓的跳跃画面,只觉得眩目的难受,我是不是该考虑找一份能够经常与母亲相伴的工作?倒底是钱重要还是时光重要

    扶额叹息,赫卡如同现世神算,在我走之前还扮可怜暗示我不要一去不返,结果回了家,果真是被气氛渲染得产生了离意。可是想到赫卡,她任性的孩子气,生病时的恹态,对我的万般体贴与珍惜,我内心其实根本不愿提起辞职的念头,否则总好像,自己负了她般。

    那家伙可是真将我看得透彻,而我倒也有几分心甘情愿的意味,除了保持现状,我真的不知该要怎样。以后只要有时间,便常回来陪妈妈聊天罢,哪里只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也好,如此才能两相不负。

    一群阿姨们平日都是干活的能手,很快便开饭,妈妈一直给我夹菜,其实我也吃不了多少,但这次她夹多少我就吃多少,还尽量吃得特别香,我知道看着我吃,她比她自己吃还高兴,天下父母的心思其实最好理解。

    席间气氛很热闹,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已经像一家人一样,妈妈有他们照顾,我心中也很是感激。不过,女人一多,最麻烦的事情就开始了,她们先是八卦我的神秘高薪工作,我简单搪塞几句,不肯多讲。许是见没什么有趣的谈资,便把话题转到了我的感情生活上,我俨然成了众矢之地,一听说我这年纪还没谈男朋友,立刻轮番轰炸,什么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儿跟我一样大已经有几个孩子了,什么女人年纪大了就不好找了,什么男人越老越有价值女人越老越贬值,什么女人不结婚会被人家笑话

    其实这些话我以前也常听,只是自从与赫卡一起生活后,再听到类似的言论就觉得特别可笑,甚至很不屑。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真的就那么大么,凭什么男人越老越钻石,女人则就得变成老姑婆,男人都比女人有能耐吗?像赫卡这样聪明的女人,警察局里那群男人们不是还得个个恭维奉承,有能耐的女人就是可以像赫卡一样,一辈子不需要男人,甚至连爱情上也把男人拒之门外,旁人有谁有资格敢多说什么呢。

    正是阿姨们的偏见让我恍然明白赫卡倒底是哪里真正如此吸引我,让我这么的仰慕她、佩服她。不只是因为她的职业,她的聪明,她的体贴,原来更多的是因为她作为一个骄傲女人的魅力,那种不逊色于天下任何男人的气势,凌驾于所有男人之上的才能。

    在军营里,我从不觉得自己比男兵差,任何训练任何方面我都不比他们差,可离开部队回到社会里,我在寻觅中不断的发现世人眼中男女有别的定义。女人,特别是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同样的条件,许多地方都不愿意要我,而会选择男人或者是已婚已育的女人,因为我这个年纪马上要面临结婚生子,会给公司带来不少麻烦,当然,为自己利益考虑这无可厚非,可是却让向来要强的我很不服气。

    赫卡的出现给了我犹如信仰般的力量,她让我坚定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女人一辈子没有男人也可以逍遥的活下去。

    所以,我才那么的那么的想要待她好,想要留存身边照顾她,因为,她可是我的偶像。

    哎整顿饭吃得我直反胃,一边又要吃得很香,一边又得应付那些热情阿姨们八卦的关心,奇累无比。

    总算熬到散席,帮着我妈妈收拾干净碗筷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离开,我耳边这才安静下来,抽空给赫卡发了条信息,问她有没有吃饭,她很快就回我两个字“已吃”,我又想问她有没有好好穿衣服,结果还没等我再发信息,她又发来一条说“衣服已穿,随时接受检阅”。

    我不禁莞尔,没再回她,反正我关心的她都知道,我也相信她会按照约定去做。

    晚上,在被窝里抱着妈妈聊天,她告诉我上次我让她织的两双厚拖鞋已经弄好了,用的是好毛线,穿起来特别暖和。我孩子气的轻轻在她肩膀蹭蹭,问问她近来的生活,好像小时候她抱着我一样,心里充满了爱的温暖。

    在家的时光总是很轻闲的,陪妈妈逛街出去玩,有了钱自然什么也不用担心,偶尔和战友们见面吃个饭,联络下感情,她们都挺羡慕我现在的生活。

    到了12月24号,也就是所谓的平安夜,高中同学联系到我,说晚上一起同学聚会,我跟妈妈报备后便答应了,好多年没参加过同学聚会,真怀念那些少年时的朋友们。

    傍晚五点钟左右,我稍稍打扮一下,虽然知道自己资质有多差,但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别真的那么像滞销货,然后就穿鞋出门。到了约定地点,碰到不少旧友,大家对我都很热情,我们点过餐就围在一起叽里呱啦的聊天,每个人毕业后各奔前程的经历都丰富多彩,大概只有我最单调,枯燥的军事生活,虽然自从在赫卡那里工作之后所经历的比普通人都要刺激,可是那些东西又不能拿出来和别人炫耀,否则只会把人家吓跑。

    难免的,同学之间也会谈到感情问题,不少人已经结婚生子,有些甚至还离过一次婚,听着他们斑斓的情感人生,我一句也插不进嘴,只能以微笑沉默应对。虽说对于爱情,我并不着急,也很反感被长辈催着恋爱,但在一群同龄人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

    我们一群人吃到了晚上九点多才散场,大家互留联系方式,然后就各自结伴回家,我和几个朋友恰巧同路,便一起走,途中经过一段闹市区,寒冬夜晚的商业街本该也没什么人的,但今天是平安夜,所以到这个时间仍比较繁华,年轮人们都不愿睡觉,跑出来尽兴的玩,情侣们笑容甜蜜的在洋节日中幸福着。

    我本无意逗留,只是路过时匆匆朝步行街小广场上瞄了一眼,闪亮的霓虹灯圣诞树旁孤零零坐着的一个人顿时让我停住脚步,那人长发随性的夹在脑后,稍显凌乱,双腿悠闲的晃着,在长椅上仰脸望星星,我定睛一瞧,这不是赫卡么?

    [怎么了?] 朋友们回头问我。

    [呃,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等下再回家。] 我连忙挥手跟她们道别,然后向赫卡小跑过去,越来越近的时候,赫卡也发现了我的存在,我看到她眼神里先是微惊,尔后渐渐染上无奈的神色。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停在她身边,见她确实按约定穿得较为严实,默默倍感欣慰。

    赫卡歪着头,轻轻的说,[因为我失恋,被甩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qaq扶额,这周五要开v我的存稿已经快没了,三更鸭梨山大

    上个故事你们能看懂实在是太开心了,我好怕出什么bug两只的感情属于慢热系,所以从拉小手进展到滚床单还是很遥远的,泪目

    摇尾巴爬走~~~

    ☆、倒立的圣经(二)

    [] 我一愣,只是惊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分手,对这结果倒却并不吃惊,那种似是而非的爱情,早晚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赫卡挤挤眉眼,故作可怜的看着我,[可乐,你就没有什么台词拿来安慰我么,]

    其实我特别想说她是活该,不过没敢说出口,凑到她旁边坐下来,抿着唇想了想,[嗯~你伤心吗,]

    赫卡思考状摸着下巴,[还好。]

    [难过吗?]

    [不。]

    [觉得舍不得吗?]

    [一般。]

    [行,我看你自行疗伤效果不错,值得表扬。] 我勉励的拍拍她的肩膀,[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 赫卡一副吞了苍蝇似的表情,疑惑的拧起眉,[你平时那么心疼我,怎么现在反倒气我。]

    我白她一眼,[你要是真有用心喜欢人家,那我肯定好好安慰你,可看你平时那个样子,把她当成闲时消遣,换作是我,早就把你甩了。]

    赫卡闻言没有反驳,浅浅的呵笑几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在我面前晃了晃,[抱歉,抽一根。] 说着,便叼根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随着浓烈的尼古丁味道传来,我下意识的低头,这才发现赫卡脚边已经零碎的散布了不少烟头,心里忽的有些难受,本以为赫卡对爱情玩世不恭,可看她如此抽烟的样子,似乎并是我想象中的那么漫不经心,若非心情真的很差,她不会轻易在我面前吸烟。

    她抽了几口烟,浊气伴着寒意从她唇边流出,转头看看我,[快回家吧,这么晚,妈妈该担心了。]

    烟雾弥漫,闪烁的霓虹树斑斓了她的神情,我隐约嗅到一种夹杂着哀伤的无奈,正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划破宁静,正巧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赫卡把烟叼到嘴里,顿时痞气十足,抖抖嘴角了然的说,[看吧,肯定是你妈妈,我都说她会担心了。]

    我担忧的瞅瞅她,转身到一旁接了电话,妈妈催我早点回家,我稍稍犹豫,还是跟她说老板突然有事,今晚得回去工作。妈妈得知我现在正跟老板在一起,才放下心来,提醒我拖鞋忘记拿了,又嘱咐我几句便挂断电话。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刚刚坐到椅子上,就听到赫卡说,[就知道你不肯丢下我一个人,可乐最是温柔了。]

    她欠扁的语气让我想一巴掌拍她的脑顶,明明很在乎被甩掉,干嘛不像普通女人一样掉两滴眼泪好好哭一场,偏偏要学男人借烟消愁,这是何苦呢,[你想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赫卡狠狠吸了两口烟,然后把还没抽多少的烟就撇到地上踩熄,站起身跺跺脚,[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 我轻轻叹气,也站了起来,[今晚住回事务所。]

    夜风袭来,稍长的留海儿迷离了眼眸,未来得及拨开便有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来,指尖温柔浮掠,将那碍事的发丝一一挑开,藏青的幕色之中,赫卡微眯的瞳宛若有几分莫名醉意,眉梢眼角的韵味在五彩炫灯折射下倾泄着邪魅气息。我不由得呼吸一窒,下意识咬紧唇边,好像被摄住般觉得自己在那目光里动弹不得。

    蓦的,赫卡微微勾起嘴角,若有似无的闪过一瞬笑颜,刮刮我的脸颊道,[你可真是老实,之前逗你的,回家吧,我没事。]

    她的声音好像打破了刚才的魔咒,我恍然回神,不禁攒眉,[我已经跟我妈说了不回去,除非你想送我回事务所。] 感觉她是在口是心非的逞强,大概对我还不够信任罢,所以不愿敞开心扉,但我已决定的事,也不会因为她的态度而改变。

    赫卡抿抿唇,沉默半晌才淡淡的说,[那一起走走吧]

    圣诞夜的街窗贴满红红绿绿的彩图,到处霓虹闪烁。圣诞一过便是元旦,再不久就是农历新年,所以节目的气氛越来越浓烈。赫卡双手缩在口袋里一个人在我前面半米左右走着,不时望望快接近打烊时间的店铺。

    忽然,她停下脚步,驻足于一间精品店前看着橱窗发呆,我等了一阵见她还杵在那里,正想问她看中了什么,她便已迈开步子走进店里,我跟着走进去,听到她对店员说,[小姐,麻烦你,我想要那个杯子。]

    赫卡如此不问价钱进门就买的顾客,店员自然喜欢,利索的拿出杯子给她包装好,我借机瞧了瞧,就是普通的瓷杯,外面绘着一幅山水画,青山绿水白云,看着很秀气,有种古典韵味。

    付过款,赫卡提着袋子出门,仍是沉默不语的孑然在前,我跟在后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直行到商业街的尽头,她才蓦的转回身向我伸出手,[可乐,一起回家吧。]

    轻柔的嗓音穿透幽暗黑暗,在我耳畔悠扬,回家谁的家还没想到答案,我便已不由自动的握住那只始终失温的手,掌心凉意让我更加用力的紧握,赫卡的情绪变化和表现我琢磨不透,可那种想要温暖她的心情一直很清晰。

    以前总是我牵着她,现在换她牵着我走,感觉有些异样的愫情在心里滋长,我们坐的士回了事物所,原来赫卡所说的“家”真的是指这里。

    一进门,她便把那袋子递给我,[rry christas。]

    这是买给我的?我怔在原地,没敢去接。

    赫卡把袋子塞到我手上,[愣着干嘛,别紧张,圣诞礼物而已,我还不至于因为被她甩就伤心到要随便找人寻求慰藉。]

    [你] 我胸腔某处微微泛起痛楚,[明明很难过,干嘛要这么逞强。]

    赫卡用她特有的笑回应我,[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不小心想起些往事,跟美琴无关。]

    似乎只要提到过往,赫卡身上总是散着无限的悲伤,在那些我未知的时光里,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语,赫卡仿佛能读懂我的担忧,把大门琐好,然后半搂半拉的把我推上了二楼,嘴里碎碎念道,[可乐可乐,ca心的可乐,回房脱衣服冲凉睡觉,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很好,除非你真的想我把你抱到我的房间然后做些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否则就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一直被她推到卧房门口,站在门边无奈的瞅她,她也略微无奈的看我,对视片刻,我才默默的转身回房关门,苏菲说过,赫卡的雷区便是不要追问她的过去,我不想让她讨厌我,所以我选择沉默,任她自行疗伤。

    手心一直紧紧攥着此生第一次收到的圣诞礼物,如此突然和意外,心情却是无味杂陈。在店里还未及细细欣赏,坐到桌边打开袋子,再拆掉外面的包装,终于能近眼瞧瞧这个能让赫卡注视良久的杯子。

    它质地很好,摸起来光滑细腻,杯子底色纯白,上面的山水画也很精致,山影翠青水色撩人,天空朵朵白云点缀,形状各异,看得出是个工艺上乘的物件。

    我拿在手里把玩,越看越觉得漂亮和喜欢,渐渐竟淡忘了赫卡失恋难过的事,忍不住立刻到厨房把它洗干净,再烧水烫一烫,回房时特意看了看赫卡的房间,门缝里仍透着光线,不知是不是在冲凉。我回房后将杯子摆在桌子正中央,又爱不释手的拿起来看了好几遍才舍得去冲凉。

    出来后看看钟,已经十二点多,刚刚心思一直在赫卡的礼物上,所以根本没留意到已经是这个时间,我居然还没有困意,实在是奇迹。

    刚想躺到床上,忽然记起,我还欠了赫卡一句“圣诞快乐”

    坐在床边想了想,觉得现在特意跑过去跟她说好像是件非常傻的事情,可不说我又觉得心里总惦记着,犹豫几番,只好跑回桌边拿出我的小笔记本,在上面认认真真写上几个字。

    “赫卡,圣诞快乐,谢谢你的礼物。”

    这大概是我度过的,最开心的圣诞节了吧。

    ☆、倒立的圣经(三)

    由于昨夜睡得太晚,第二天七点多才醒,这些日子我不在,厨房里也没什么存料,于是匆忙换衣服出去买菜,回来时已是八点十分。

    一进门,破天荒的看到赫卡已经起床,她穿睡衣坐在一楼大厅沙发上,头发乱糟糟一团,眉眼间仍映着倦意。在她对面,坐着的是打扮干净整齐的美琴,虽不似上次见时那么妆容艳丽,可美人都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一对刚刚分手的恋人形象反差实在明显,乍看之下,只觉得赫卡是个为情所伤的颓废可怜虫。

    赫卡见我回来眼神里忽然有了几分精神,无辜的眨眨眼,[可乐,我饿。]

    [我现在就上去给你做饭。] 我没有跟美琴打招呼,她也没有理会我。

    她们大概是要为分手一事做最后的了断吧,我真的不喜欢美琴,但若分开会让赫卡难过,我仍是希望她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上楼的时候,我听到美琴说,[卡卡,她待你真好。]

    我没有听到赫卡的回答,进了厨房,在炉台前专心的忙碌起来,不经意间瞥到旁边能映相的厨具里的自己,却被吓了一跳,我竟在不知不觉一直紧紧皱着眉头。

    为什么

    我刚刚什么都没有想,心里只记着给赫卡做早餐而已,好像从昨天开始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我弯下腰把脸埋在池子里,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彻底的让自己清醒一点。

    冬日的水寒骨的冰冷,我被灌个透心凉,再站起来好好拍拍自己的脸,总算觉得思绪运转正常一些,长长舒口气,继续给赫卡做早餐,也许美琴也会留在这里吃,我特意弄多了一些。

    等我把东西都摆到餐桌上,再到往楼下看去,赫卡正起身送美琴出门,她脸上没有丝毫悲伤的情绪,也没有以往看到美琴时的笑容,就和对待任何人一样,面无表情的。

    这说明她们已经彻底分了吧,所以赫卡才不需要再在美琴面前故作表情的费力讨她欢心。

    美琴走后,赫卡回头望过来,见我正在二楼看她,便加快脚步小跑上来,还没站稳就问,[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她现在精神不错,方才的萎靡也许是因没睡醒罢,我点点头,[嗯,快去吃吧,我先去把你屋子收拾一下。]

    赫卡知道我的脾气,活不干完是不愿意吃饭的,有时近乎执拗,所以她只能摇摇头,自己进了餐厅。

    我到她房间把被子叠成四方豆腐块,简单的将表面能看到的垃圾收拾收拾,才几天而已,这房间又被她住得像某种动物的小窝。把所有垃圾一起拎出去扔到垃圾桶,再洗洗手,我才回到餐厅。

    看样子赫卡应该是有意在等我,因为她吃得很慢,像刚刚才开始吃。

    我坐下来后,她咂咂嘴道,[好几天没吃饱饭,我实在太怀念这味道了。]

    [每次都像被人虐`待了一样,我做了很多,让你吃到撑。] 我笑了笑,然后低头吃饭,不时瞄她几眼,终是忍不住问,[对了,你和美琴怎么会突然分手?] 昨晚就一直没机会问她们是为什么分手,八卦的好奇心猫爪般挠着我。

    [就和你昨晚说的一样,她嫌我对她不用心。]

    [可我临走之前你不还说你们已经约好一起出去约会吗?]

    [嗯,就是那天,开房上床之后,她跟我提分手,觉得已经厌倦了这种若有似无的自由恋爱感觉,说遇到了一个真心爱她,愿意经常陪在她身边的人,这最后一次做`爱是想留个纪念。] 赫卡面不改色的说。

    我听着都觉得脸红,这些人的思维实在诡异得让我无法理解,两人之间的亲密j□j若没有爱,倒底有什么意思?还留个纪念真是

    [你们几天前就分手了?那怎么拖到现在感觉还是藕断丝连的?还那么伤情的感觉。] 昨晚赫卡坐在广场上的神情分明像是刚刚被甩。

    赫卡好笑的看看我,[哪里有藕断丝连,只不过昨天她突然回来找我想复合,结果在上床之后跟我说她表哥离家出走,家里报警也找不到人,希望我能去帮忙,我问她是不是其实根本不想复合,只是单纯的想要我帮忙又怕我不同意才这么说的,她也承认了。我就告诉她不用这样,好歹之前有过一段情份,就算分手也没到变成仇人的地步。她今天这么早来,只是要跟我谈去她姑妈那边的事情,完全是生意而已。我都说了,昨天的事与她无关,你就别再ca心了。]

    我不禁汗颜,[你们你们平时在一起就没别的事好做么?]

    赫卡知道我在指什么,故作用心的思考了一下,欠扁的歪歪头,[难道还有什么更有趣的事么?]

    [] 我翻翻白眼懒得理她,转念想想,问道,[她姑妈住在哪里?市外还是市内?] 还有六天就是元旦,现在来案子,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家跟妈妈过节。

    [在s市,你就别跟我去了,快到元旦,回家陪妈妈吧。] 赫卡仿佛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s市离我们这里好远,这寒气逼人的萧冬我根本不放心赫卡一个人去,[美琴会陪你去吗?] 如果她去的话,我便有说服自己不去的理由,至少能够稍稍放心些。

    [那么远,她自然不能去,又不是在放年假,每个人都有时间。]

    [那我跟你去吧,错过元旦也没关系,毕竟是工作,我妈她不会怪我的。] 这就没有选择余地了,我必须要跟她去。

    赫卡放下碗筷揉揉额角,轻叹口气,[你这固执的性格真是让我头疼,看来若真是错过元旦,我得登门向令堂大人谢罪了。]

    [噗!] 我被她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好啊,有机会带你去见见我妈,她的厨艺对我而言可是一流的。]

    [哇喔 ,那我还真是有了非去不可的理由。] 提到吃,赫卡总是很兴奋,要不是她总不好好照顾自己,当侦探作息又容易不规律,我想,以她这种吃法,现在肯定已经是个大胖妞。

    吃过饭,赫卡去忙她自己的事情,我则把房子各处简单清理一下,这几天她堆积的衣服得洗,再擦擦浮尘。赫卡说今天傍晚就要出发,她让美琴去买好了机票,所以我没有太多时间细致打扫,一会不仅要整理行李,中午还得给赫卡做顿午饭。

    等将所有事都做完,我已经sh汗淋漓,抱着赫卡送我的水杯到一楼去倒些凉水,坐在沙发上“咕咚咕咚”的喝下半杯,这才觉得浑身舒爽不少,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我不知赫卡准备几点出门。由于昨天睡得晚,再加上干了近一天的活,现在歇下来就觉得魂都要飘没了,眼皮困得直打架,最后实在撑不住,蜷在沙发角落里稍稍眯睡。

    不知过了多久,赫卡从二楼下来把我推醒,[可乐,怎么睡在这儿,东西准备好了吗?该出门了。]

    [嗯?现在就走吗?] 我迷迷糊糊的睁眼,瞟了一眼时钟,已经五点了,因为带着sh汗睡的,所以醒来时浑身都是冰凉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嗯,美琴马上就快到了,她送我们去机场,得提前到。] 赫卡打量着我,好像还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休息一阵,精神恢复不少,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赶紧站起来,准备回楼上再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寻觅一圈,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拖着旅行箱还没走到楼下就听到门铃声响起。赫卡打开门,来人正是美琴。

    [卡卡,可以了吗?] 美琴一向是无视我的,进门直接问赫卡。

    赫卡应道,[好了,现在就走。]

    我默默的把东西拿起来,默默的把事务所的电器电源什么都关掉,然后默默的随赫卡坐进车里,她坐在副驾驶,我一个人坐在后排。

    ☆、倒立的圣经(四)

    一路上美琴都在跟赫卡聊天,尽说些她们之前在一起时的回忆,语气还很甜蜜的样子。不过赫卡似乎不怎么上心,话很少,多数只是平淡的随声附和而已,以我平日对赫卡观察的了解,这说明她对这话题不太感兴趣。

    都已然分手,更何况是她主动提出的,也找到所谓的真爱之人,现在还提那些过往有什么意义呢,莫非是想看看赫卡是否还对她有留恋之意,我不太理解美琴的想法,即使知道赫卡也是个凉薄之人,可心理上还是始终偏袒着赫卡,所以也使我更加反感美琴,但我的情绪及态度在这小小的车内几乎相当于透明的空气。

    去机场差不多用了五十分钟,我一下车就暗暗呼了口气,被人无视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微妙,谈不上郁闷,可若长此以往,我恐怕得先学会自我陶醉以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