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全军覆没的。
不……并不能说是全军覆没。大多数士兵没有死，而是晕著……但这其实是比全部被杀更加高难度的状况吧？
虽是战胜方，路西法这边却是难以想象的混乱。
“卑鄙。”毕西摩斯说。
“哈！”大蛇摇晃著笨重的躯体。
“嗯哦，的确呢。”沙利耶点头。
“原来一心想追随的，竟是这样一个人。妈……我们走吧。”毕西摩斯拉了母亲的手。
“走……？”亚利尔喃呢，而後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沈醉的看著大蛇，“走？不不！怎麽可以这样走了呢？我终於碰到了让自己折服的男人─”
“让你折服的男人？算……算了吧，这种怪物！”毕西摩斯不顾母亲抗拒。
“等一下，我并不想走─”亚利尔还在挣扎。
“这个混蛋他只会利用你同时玷污你的名义，清醒一点吧。”毕西摩斯继续拉。
“不要紧张，大家都来放松一下──”大蛇将身体耸立得更高，扁扁宽宽的脑袋遮住了一切光线，“我给你们唱点赞美诗什麽的吧？”
“赞……赞美诗，这，这是新的拷问方式？”拍檬一惊。
浑厚而低沈的男声随即响起：“父神啊父神，您是万世的光辉，乌拉拉啊乌拉拉……我是一条悲情的大蛇、悲情的大蛇、啊、悲情的大蟒蛇──”
第八章
发文时间: 2/1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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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沙利耶踏入雾气蒸腾的浴室时，才看见大蛇的身影，“刚刚问过外面，说是可以用的，没想到你在啊。”
“没问题啊，这浴室是我用一块巨石自行开凿的，虽然拥挤了点，但还是很结实的。”大蛇移动了一下尾巴，给沙利耶让出点位置。
“谢谢。”
此时，抓来的俘虏已被路西法用瞬移放走──经过这一番折腾（莫名其妙的催眠、被堕天使当作前夫海扁以及恐怖的大蛇之歌），拍檬一干魔已筋疲力尽、心衰力竭，短时期内是无士气再战了。而亚利尔也因儿子的一再坚持随其离去。
“喏，他两个还会回来的。”大蛇仰头，放松的吐著芯子。
“亚利尔和毕西摩斯吗？”
“那个孩子──看得出来，他从出生之日起就竭尽全力保护著母亲，真是个好儿子呢。”
“啊，好儿子吗？”沙利耶用脚掌蹬著大蛇背部──出乎意料，它软软的，像是弹性十足的肉虫什麽的。
“坚毅、头脑清醒、不能容忍母亲受到丝毫的侮辱。他很年轻，却已经历过磨练，敏锐精明──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个孩子啊。”大蛇呼了一口气，整个水池都在颤动，“让孩子们知道那唯美浪漫堕落背後并不唯美的事实可真是件残酷的事呢。”
“呵呵……哈哈哈哈哈……”沙利耶微笑，而後仰头大笑起来，“说什麽残酷的事实！深藏於幕後最残酷黑暗的事实就是你本身吧？”
“啊──哈，也是。”大蛇张开大嘴巴，“要我给你搓背吗？”
在路西法处住了几日後，沙利耶离去，继续流浪。
流浪了一段时间，他又回来做客。路西法一如既往的跟他喝茶、聊天，让他参与小怪物们进行可怕的艺术创作。
此後，定期的拜访成了沙利耶的习惯。
若干年过去，正如同路西法所推测的那样──毕西摩斯u子回来了。
毕西摩斯虽说有些实力，但带著母亲在严酷的魔界混还是很困难的。随著时间推移，他对於路西法的卑鄙行径也有了自己的理解，不再那麽怀恨了。
就在这个时候，沙利耶来得少了。他到处闲逛、泡妞儿、饮酒、在暴风雨中疯狂的大笑……然後，越来越频繁的去一个地方。
人类世界某荒原上的某个光秃土坡。
坡上仅有的一棵树长得很茂盛──它不算高却极粗壮，树干和枝条弯弯曲曲的。
“这个下面埋著什麽东西吗？”蛇头自正上方吊下来，沙利耶几乎被吓了一跳。
打开嘴，笑，“竟然找到这里来──”
“啊，好久都没能跟你一起谈论些高尚的事情之类的，有点想念呢。”蛇头偏向一方，朝远处望去。
半晌的寂静。
“人类的墓地被占用了，所以我把那些孩子们的尸骨转到这下面了。”沙利耶道。
“你是说，把孩子们残存的尸骨转到某个本来就在这里的尸骨的旁边？”路西法。
“啊……”
“不要难过了，沙利，你看这树吸取了养分，长得多茂盛啊，如果这下面埋的尸体知道你这麽合理的利用了它们，想必会感到很幸福的。”
“是嘛，也只有你这种变态才会这麽觉得吧？”沙利耶笑，而後又是良久的沈默，“──是个人类女人，长得丑，脑子也很笨。可是她死掉时，我却哭了很久──哭了很久，就算哪天你死了，我也未必会哭那麽久。”
“真是荣幸──”大蛇咧开大嘴吧，“你都把我提升到这样的高度了。”
“呐，这是为什麽？路西，我深谙泡妞大法，但我的迷恋从不能维持太久。我对我的父、我的家人和故乡也一样。离去时不惋惜，离开久了不思念。可为什麽──唯独对这个又老又丑的普通人类女性，我却没办法忘记？”
“她是你堕落的原因吗？”大蛇问。
“啊……”沙利耶愣了一下，而後缓缓道：“我选择离开天界，是因为不太能容忍跟故乡和家人们朝夕相处。但这个女人的事也确实是诱发原因。多年之前，她们的村落发生了瘟疫，染病的孩子一半死掉，另一半虽然暂时恢复过来，也都成了残废。同村的人要杀掉这些残废以求节约资源延续种族。但这个瘟疫期间一直充当护士照顾他们的女人却不能同意。面对全族的压力，她势单力薄，所以她向我求助。”
“她祈祷了，向月相天使的你要求力量，而你给了她？”
“是的。”
“这种力量是她人类的身体不能承受的。”
“嗯。虽暂且保护了孩子，力量却侵蚀了她的身体，她的丈夫、亲戚及友人将之视为怪物，不再接近她。几年後那些孩子因残病相继死去，而她也在极度孤独中慢慢的腐烂──”沙利耶缓缓道，“直到露出筋骨和内脏──我懂得治愈术，但对於自己力量造成的损害却无能为力。我问她，这究竟是出於什麽心理？她说，只是爱。可我偏偏不能理解爱。”
大蛇凝视了他半晌，然後咧开嘴巴，笑了：“如果你遵守天国的规则，不用自己的力量干预这档子事，她也不至於死得如此凄惨。”
“是，我明知道那会造成什麽结果，但还是做了。
“考虑到文明程度和自然选择因素，村落本身的决定并无可厚非，你认为呢，路西？他们的文明还没有高度发展，杀掉残病者有利於基因的延续，这，本没所谓道德与否。”沙利耶淡淡道，“如果我不干预，她顶多是作为一个平凡的不甚开心的女人死掉吧？”
“但是你啊，沙利耶──”大蛇的声音低沈而缓慢，“你不会拒绝的，即使再让你选择一次，你也不会拒绝，不是吗？”
沙利耶沈默，而後颔首。
“她让你难以忘记，”大蛇说，“因为知己远比任何一种爱更难於寻求。对於超自然生物的你而言，她的存在只是短短一霎，在这一霎之间，你却得到了与长期密切交往的生物所无法给予的默契。”
沙利耶叹息，“的确吧。”
“那麽，愿意悲伤的话就继续的悲伤下去吧。”
额头微痒，抬眼，那大蛇竟然用头顶蹭自己。
“反正她已经死了，它们都死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死的，沙利耶，嗯？”
打开唇，然後笑了：“你真是个混蛋，路西。”
不久之後，大蛇慢慢的爬下树来，蠕动著笨重的肉乎乎的身体，爬走了。
“要回去了吗？”沙利耶会转过身，问他。
“啊，一帮小怪物和它们的娘都在嗷嗷待哺呢。”大蛇歪过扁头，呲牙笑。
……啊，已经这麽晚了──沙利耶忽然发觉。
夕阳的余晖下，蛇的影子被拖到那麽长，一只到他脚面上。
“如果说，”沙利耶对著那影子，低喃，“能够遇见触及你不为人知的某个侧面的知己已是种幸运。那麽碰到与灵魂全然相通的独一无二的存在会是什麽呢？”
“我们都是在黑暗中散发著黑暗、幸运并幸福著的混蛋。”大蛇用它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道，“──孩子。”
自那之後，一切恢复了原样。
那颗大树所在的地方，沙利耶还是定期去的。同时他也时不时会回到路西法那里，与之饮茶、聊天、跟小怪物们创作恐怖的艺术、听小怪物们的妈咪讲述堕天使恐怖而又庸俗的传奇，总而言之，其乐融融。
第九章
发文时间: 2/2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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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檬在伤痛中醒来。看见那条大蛇──那个传说中的路西法。
不，这并非是与路西法的战争──自打上次失败的挑衅之後，他就再不想去惹那蛇了。
战事发生在他与另一个魔族领主哥赛因之间。後者是发起者，首战就打得拍檬措不及防……拍檬知道，其背後有著更大的力量支持……
跟路西法不一样，歌赛因可没有手下留情。
所以……
所以，什麽？说到底路西法为何会在这里？他……这条大蛇，和他的属下们……
在给他和他的伤员──包扎？治愈？──
“你他x的装什麽圣母啊！”拍檬拍床而起，顿时牵扯了痛觉神经，“啊……”
“小心。”路西法卷住他让他躺好，又用尾巴尖儿安抚了他一下，而後，露出圣洁且委屈的表情：“你不能这样，我也有做圣母的权利。”
“滚你……啊……”痛，拍檬俯下身子。
“主上……”亚利尔（此时他已称路西法为主上了）将大蛇拉到一旁，耳语道：“为什麽我们非得管这件事呢？既然是敌人，让他自生自灭不是更好麽？”
“饿呀你不懂，”大蛇咧嘴对他耳语（虽然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拍檬依然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他玩儿完了，我们就得直面歌赛因的军队了，这有一免费的军队替我们挡著不是很好麽？”
拍檬大喘了口气。
“啊──”路西法回过头，嬉皮笑脸的大声道：“救他当然是为了魔道主义──我们的行为要高尚嘛。”
“你……你……你……”拍檬颤抖指其道：“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话虽这麽说，在细心的照料之下，拍檬却很快好起来。起初他认为路西法救他无非是想利用之，但大蛇并没对他内部事宜加以干涉，反作为旁观者给部队编排、战术实施提了不错的建议。
此後一段时间，局面被扭转。一部分歌赛因军被击退──不过， 敌人总给他杀之不尽的感觉……的确，幕後的确有更强大的力量。
“是巴力。”某天，路西法告诉他，“这场争端看似发生在歌赛因和你之间，其实却是原住民魔王巴力与堕天使魔王利维坦的较量，”
“利维坦？”拍檬拧著眉毛看著他，“如果没弄错，当年天界大规模造反发生时，他是你的属下吧？”
“哦，我曾站在最顶端俯视这个魔界呢，”大蛇傻啦吧唧的一笑，“世事无常啊，那时候谁能想到，如今我只是他扩张领地而进行的某攻占计划中某小小区域里的难民？”
巴力派出更多兵力之前，路西法重新编排了阵容。
“虽说如此──”拍檬注视大战在即的战场，喃喃道，“还是兵少将寡。”
“额，我的孩子。统领一个大的团队，远不如做地头蛇容易。”路西法肉滚滚的蛇身在其後摇摆，“这样很好，你看著吧。”
“可是──”拍檬。
“不必担心，虽说我和我的父关系一贯不好，但每次上战场皆如有神助。”大蛇笑。
“是嘛──”拍檬怀疑的目光斜视路西法，但说来──有关这条大蛇的种种传说表明，它绝非一条简单的大蛇。如今它要用什麽方式来抵御魔界中心派来的正规军──？
“喂，看这条走投无路的肉滚滚地头蛇。”──熟悉的声音传来。
拍檬回首，而後惊道：“沙利耶！”
沙利耶摆著颇有魅力的pose坐在墙头，手肘拄著膝盖，下巴抵著手掌，脸上是英雄般放荡不羁的笑容，“要不要我拯救你一下？”
“瞧，你看，如有神助。”大蛇摇摇摆摆，笑。
第十章
发文时间: 2/4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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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法眼的是什麽来头？”魔王利维坦透过水晶观看远方战斗。
他把沙利耶的影像调大，细细观察。
身手帅气，体格性感。不以为然的笑和长长的眼睛想必很受女人及少年的欢迎──
厌恶的一皱眉，目光滑到大镜子上──但凡利维坦工作的地方，都会摆放上这麽一扇大镜子，以便他自我审查。
“我的肌肉非常发达，”他竭尽所能寻找自己的优势所在，并绞尽脑汁将其以最为谦逊的言语说出来：“我真的希望它们不要那麽发达，真想剁掉它啊。”
旁侧，属下瞟了他一眼。当然，这就如同腿长的女孩说腿怎麽这麽长真想砍掉或胸大的女孩说胸这麽大真想割掉啊一样──是如此滑稽。
他们已习惯了这貌似自谦的自夸，并且多少也有感觉，这是一种看似骄傲的极度自卑。
这自卑，正是利维坦“嫉妒”的来源，他想尽一切办法让比自己更有优势的存在不得好死──当然，这一点只是普通的阴暗，他最可怕之处是他定义“更优势存在”的方式。
举个例子，他既因别人比他高大强壮而嫉妒，也因别人比他纤细苗条而嫉妒，死於他手里的这两类人均不计其数。
“您的身材真是非常好，真是太好了，让人无比沈醉。”属下们不约而同的赞美──利维坦的身材的确很好，相貌也颇英俊：银灰有光泽的头发、瘦长的脸、深灰绿色的双眸。但其周围的灵魂早已被恐惧和厌恶淹没，对这些美没有了任何感觉。
此刻，利维坦的神经暂为舒缓下来，他又问沙利耶是谁。
属下於是将调查来的有关沙利耶的身份及其离开天界的原由细述了一遍：“有件事情值得注意，殿下。他在多年前跟‘那位’碰过面。”
听闻“那位”，利维坦立刻警觉起来：“我说呢……难怪参战的有这麽多天使族。是他……是他啊。”
……【自由不是逃离他人的枷锁，而是不为自身之狭隘所束】……记忆深处，那低沈的声音传来。然後他仿若看见那张绝美的脸……华丽的黑色六翼和浅浅的笑容……
扶住前额，微微发抖。骄傲的境界一直为他所向往，可时至今日他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不为自身的狭隘所束”──不，不，他一直……一直被自身的狭隘所深深的束缚著，无法挣脱，他也明白这一点，可是……
“殿下……殿下？”属下们呼唤他。
“啊，”利维坦抬眼，之後用食指敲著椅子扶手，“本来想让巴力耗费些兵力，然後收渔翁之利的，照此来看──”
猛然站起。
“不能再等下去了，你们去安排一下，我方近期参战。”
属下们退下。
利维坦在寂静的房内站了一会儿，额头上点缀著一些汗水。回望水晶屏。
沙利耶跳起，无数眼珠子在旁飞舞──
这个天使──
“哈，怎麽样沙利耶很强吧？”
利维坦身体一时间僵直，看见巨蛇影子笼罩住屏风。
“以含糊的姿态出兵，致使巴力的神经紧绷想要先下手为强──待巴力夺得那一块地方後，再义正言辞的将他赶走，把土地纳为己有。”大蛇摇摇晃晃的从黑暗中走出来。
利维坦艰难的控制住後退，凝视大蛇。
“很不爽──一定要赶超别西卜、撒旦和玛门那丫头才行。领地怎可以比他们的少？成就怎可以不如他们？──这种自卑心理啊，早晚有一天会把你推向毁灭的。”大蛇吐著芯子，微笑著，“利维坦，撤兵回去吧。”
“撤兵？”利维坦低笑，“所以在那里管闲事的家夥果然是你麽。”
“啊，管闲事──这可不是管闲事。我现在住在那里啊，一旦它被划入正规领地，房价肯定要上涨的。”大蛇抬眉（如果他有眉毛的话）。
“房价！”利维坦大叫道。
“是啊，你要知道前任差不多快成为魔界第一王者的存在下台後也一房奴啊，何况拉家带口的要养那麽多，过日子这事儿谈何容易哎──”大蛇仰著粗粗的脖子，叫道。而後他又俯下宽遍的大脸，到利维坦耳边，低声说：“如果你一定要做，你会得到那块地方的，但是──然後呢？”
“你是想告诉我，然後我会暂且得到边界那一块儿地方，而这也会让其他势力紧张。魔界内部的又一次大战将就此展开，我届时又要得不偿失？”利维坦嗤笑。
“思路清晰。如果有手的话我会给你鼓掌的。”路西法笑。
“谢谢你的警告，可是──我不在乎。”
“不在乎？”大蛇又抬起他虚拟的眉毛。
“不，不在乎──疯狂，不计後果，这就是该死的嫉妒。”利维坦撕去冷静淡定的面皮，忽然变得如同孩子一般，“不可以，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强更美，超越於我的都要去死，我是最为与众不同的最高贵的存在──我才应该是七宗罪之首我才是骄傲！”
“啊──骄傲──”大蛇说。
“你是多麽的恶心，看看你自己，路西法，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个世界是多麽的低俗、丑陋、弱智。没有什麽存在能够跟我相提并论，然而你们──你们所有这些东西却伸出力量的触须来压制我，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天才！”利维坦瘦长的手一把掐住大蛇的七寸部位──当然，那个部位太粗，尽用两只手是无论如何也掐不到要害的。但他还是竭尽全力使劲儿的捏，挤压──
大蛇眼珠错开，张开嘴，将芯子吐出来呈被掐死状（配合）。
不久之後，利维坦喘息著瘫软下来。
“利维，我的小利维……”大蛇用前额蹭蹭他脑门，“你多美啊。”然後，一摇一摆的，走了。
利维坦坐在地板上，手肘支撑著地面，手托著脑袋，身体抽cu著。他脑海里满是那个画面──飞舞的血光中，黑翼堕天使手持武器，疯狂的笑著，那不见底的双眼如此美豔狰狞……别西卜说，那个路西法已经死了，在那时候就死了……自由的晨星不再拥有它强势的光芒。
然而──
为什麽。
路西法已沦落到这步田地──穷困潦倒的要去考虑房价问题，肥得要死的丑陋身体、大到能遮住半边天的遍脸──却依然，依然美好得让他仇视。这听起来很莫名其妙，然而确是如此。
为什麽对於这个生物，美丽丧失後，美丽却依然存在？
为何──
利维坦指甲抠入地板，双眼通红──他好痛苦，他要杀了他。
第十一章
发文时间: 2/4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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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檬防卫告以成功，击退数个军团後，巴力──歌赛因军全方面撤离。这期间路西法曾离去过一段时间，因他不是主要指挥官，谁也没有多想他究竟是去了哪儿──除了沙利耶。
“为什麽？”之後某天，单独与路西饮茶时，沙利耶问道。
“嗯？”
“那个时候，没有继续做你的第一魔王？”
“我只是个傀儡，不是说过了嘛。”大蛇摇摆著叼著杯子抿了一口。
“好个别具一格的‘傀儡’，连傀儡你的利维坦都被你吓成那样子，多少百万的大军都撤了。”沙利耶。
“利维，他只是需要发泄一下。”路西法放下杯子，大大的一笑，“发泄完了，也就好了。”
“呵呵，是谁说过来著？什麽政治家啊军事家的，都是一群头脑不甚成熟的孩子，只自以为很精明罢了。”沙利耶注视清澈的茶水，“高等生物的发展历程就是把大半时间都耗费在低效率无意义斗争中的纠结史。”
“啊，是啊。不过说来──你是怎麽知道我去了哪里做了神马的？你也没用法眼看我啊。”路西法问。
半晌静默。
“其实，”沙利耶没有直接回答，“谁得到这块地方，对你的影响并不会很大。”
“不会很大。”
“归根结底还是想帮拍檬吧？”
“唉，”路西法说，“我告诉他这是一种出於魔道主义的善行，是伟大高尚无私的，可他不相信呢。所以还是你理解我──理解我的伟大高尚无私，不愧是知己啊，沙利耶。”
“厚颜无耻，”沙利耶将茶壶拿到大蛇相当於脖子的部位之前，“喏，现在要不要？”
“哈？”
“这个魔界，你想要的话，我帮你──”沙利耶眯眼，“抢回来。”
“唔。”大蛇叼起那壶。
哗啦啦──
茶水都洒到沙利耶脸上。
“你想当魔王自己当。”路西法说，“我以我的父的名义给你洗礼。”
“啊，你个混蛋，这玩意儿很难洗的。”沙利耶抓著上衣。
大蛇噗通滚到地上，哈哈大笑。
沙利耶於是跑出去洗，回来後大蛇已带著它一贯傻乎乎的笑容睡著了。
脚尖儿轻轻踢了踢它柔软而弹性十足的肚子。
呼噜一声。
但没有醒。
沙蹲下来看了一会儿这个肉滚滚的东西，溺爱的摸摸它下巴，笑了：“傻瓜。”
第十二章
发文时间: 2/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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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了……？”
战後某天，沙利耶、拍檬及其下属阿加雷斯、毕西摩斯及其母亲亚利尔呆呆望著躺在地板上痛苦蠕动的大蛇。
“什麽……状况？”
“天界的诅咒复发？不是说天界没有诅咒他的能耐吗？”
“受伤了吗？──根本都是我们在打吧……它一直歇著怎麽会受伤的？”
“……中毒？这麽大一毒蛇，毒药对他会有效果麽？”
“要生了？嗯，神马？谁的？”
半晌，大蛇艰难的抬起头来，眼中一层水雾：“蜕皮──”
“蜕……蜕皮……”拍檬嘴角抽cu，“原来殿下您还会──蜕皮……啊？”
“蛇都会蜕皮。”路西法无辜的仰著无辜的蛇头，以楚楚可怜的姿态楚楚可怜的道。
“这……这种事情太私人了，您慢蜕，我告退。”拍檬说罢拽了下属离去。
“蜕皮……”面色苍白的亚利尔又开始转圈圈飞跑，他的儿子又去安抚他。
於是现场很快只剩下沙利耶一人。
“蛇蜕皮都是这麽痛苦吗？”他垂头。
“不，是我──”路西法继续眨著无比可怜的蛇眼。
“哈？”
“平时忘记了控制饮食。”
“哈？”
“虽说超自然生物几乎不用进食，但是就是禁不住小蛋糕、巧克力、冰淇淋和各种可爱点心的诱惑嘛。”路西法来回摆著尾巴敲打地面，“怎麽办啊怎麽办──我现在感到这身皮越来越紧，快要窒息了。”
“尾巴尖儿已经蜕下来一点了，要不我帮你拽吧。”
“嗯。”楚楚可怜的一回眸，“一切拜托了。”
……
“果然好紧……嗯，你果然也很大很粗……”
“──完全拿不出来──”
“用力，用力一点，可以的。”
“──唔，嗯嗯──”
几个日夜之後，沙利叶抱著一张完整的蛇皮倒在地上：“终於成功了──我好累，就像经历了一次分娩。”
大蛇的身体直立起来，经历蜕皮，它显得越发肉滚滚傻乎乎了……
“呐，没有什麽可报答你的帮忙蜕皮之恩──这张皮就送给你吧。”
“哈……哈，”沙利耶嘴角抽cu，“您真是太厚道了……殿下。”
几个月後……沙利耶就披著这张皮到了魔边界某娱乐场所。
“这是什麽？”女魔们好奇的围著他，看他那炫目的袍子。
“蛇皮袍。”
“呀，好可爱。”
“是啊，这可是传说中光辉的晨星、曾最受神宠爱却为自由而果断放弃一切恩泽的拂晓之子、远古时代天使叛乱领袖路西法的皮。”沙利耶一阵狞笑。
“……具有珍藏价值和纪念意义的东西，而且……能卖很多钱吧？帅哥。”她们纷纷拥上，蠕动著曼妙躯体，“送给我吧。”
沙利耶借此猛揩油，心道这大蛇的赠礼其实还不错。
不久之後，女魔们忽的散开了。
有谁到他背後来。
“既然得到了，为什麽不出手呢？”那柔和有磁性的声音问，“然後，在去争取更好的。”
回转过身，那是个极好看的女性堕天使──熟褐色的眸子，丰润的红唇，身材和五官都称得上顶级了。
“出手──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买这袍子？”沙利耶伸出手臂，“好啊，来，我们商讨个价钱。”
“哦，不。我对这类东西已没什麽渴望了。”女性缓步走到沙利耶身边，坐下来，侧头，微微一笑，“你难道不觉得麽？无论过去付出多少努力取得多惊人的成就，在新的诱惑面前都会变得一钱不值。”
“哦？”沙利耶抬眉。
“生命的乐趣正在於此──获得，然後出售，以便谋求更多的获得。没有所谓的最终目标和不可超越的极限，不停的攀升，向上，这，就是强者呢。”她笑道。
“记忆对强者来说不甚重要吗？”沙利耶自然而然的摸起她的柔嫩小手。
她仰起头来，很有魅力的大笑：“你哟，你竟然跟我谈记忆。沙利耶──你这个不以为然就舍弃了父亲和兄弟姐妹和故土的家夥。”
“哈，好可怕，竟然把我的过去调查得一清二楚。”沙利耶笑。
“你一直很有名，这可不是我有意调查的。”她说，“今天只是偶然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才来会会。”
“那麽，你不是为了袍子而是为了肉体而来？”
“你的肉体？哈！我的财富可以买到更优质的肉体，不，那不是我想要的。”女人说，“我想要的，或许也是你在渴求著的。”
“那是什麽？”
眯眼，她修长的手指托起他下巴，那指甲是深红色的。
“攀升和超越。”之後，她慢慢的站起，走过沙利耶身边，柔软的手指滑过他脖颈，而後又到一扇落地窗前，“看看这里，这个大好的魔界──表面上它已把一切都展现在我们面前，可它的真实其实还都被深藏著。不，不光是魔界，还有魔界的近邻──异兽界、精灵界、混沌海、亡灵圈，甚至──人类世界。那麽多的资源，那麽多的能源──啊，黑色的，金色的，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比美妙。怎麽样？看著这一切，你不会感到一种远超出於xi欲之外灵魂之上的饥渴麽？”
“听起来好诱人。”沙利耶举杯，注视她，“你对我提出了如此这盛情的邀请，可我还不知道您究竟是──”
“玛门。”她轻声道，“拥有著最多财富和能源的魔界王者。”
第十三章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