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护卫不听命而忧心,如此小事居然没有人听命于自己,若是以后发生什么大事,那他们就等于那木偶,看来他必须要换掉这些干吃饭不干活的废材了。
这件事折腾的安定郡公府乱了好一会,李从善一走才安静下来,后院的杖刑已经完毕了,让李从嘉想不到的事,齐林和铁木两人被三十杖当场就杖毙了,其他人却是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李从嘉叹了口气,心道:屁股被打了三十杖就死掉的侍卫,不如不要。
正文 第38章 夜袭
更新时间:2012-12-5 16:43:41 本章字数:4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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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周宪所料,李从善被送出安定郡公府,就命令人直奔皇宫而去,而此时皇后钟氏正在一边给周宪腹中的孩儿绣着肚兜,一边听着小女儿李雪瑶在背诵千字文,被哭哭啼啼未经通报就给抬进来的李从善惊了一下,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就听见李雪瑶开口道:“七皇兄,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瑶瑶都不哭了呢!”
李从善现在腿上疼痛难忍,一心就想告状,哪里有心情听她聒噪,直接就骂道:“滚开!”
“母后,要为儿臣做主啊!”李从善被人放在地上,腿上的血迹已经阴湿大片衣袍,有些已经干涸了,白色的衣袍着实让人不忍看下去。
钟氏见宝贝女儿刚刚想发火,看到这一幕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李雪瑶都是捂着小嘴躲到了母后的身后。
“快去传御医。”钟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对身边的宫人喊道。
宫人出去,钟氏这才命人将他抬上了坐榻,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掌痕,就瞪着一对凤眼问道:“七郎,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母后,儿臣好痛啊!”李从善被这一问,就撕心裂肺的干嚎了起来,多半有些做戏的成分。
“七郎忍着一点,御医很快就来了。”这儿子怎么胡闹,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虽然说她这一辈子生了很多儿子,可是现在也只有李弘冀、李从嘉、李从善和李从谦还活在人世,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是过早的就夭折了,她可不想再看到儿子出什么事,上次断腿,她就很是担心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才一个月过去,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母后,你要为儿臣做主啊!”李从善一边哭一边喊道,痛苦的表情,让钟氏看着很是伤心。
李雪瑶这会儿早就躲到了一边,她一直就不喜欢这个皇兄,虽然李从善比她年长很多,可是总欺负这个小自己十一岁的皇妹,她自然就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这会儿正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七郎,告诉母后,这是谁打的?”钟氏又一次问了起来。
“母后是六皇兄,他为了个女子才打的儿臣。”李从善说起李从嘉哭得就更凶了。
“六郎?”钟氏听了就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推算着他出宫的时间,这才不到两个时辰,送敏娘又去了周府,怎么可能又跑去纪国公府上打人呢?
“就是六皇兄!”李从善又干嚎了一声。
这时李璟也听说了此事,一路小跑了过来,见到儿子这副惨象就是一阵气愤,吼道:“是谁做的?”
钟氏见李璟发了火,就叹了口气低声道:“七郎说是六郎做的。”
李璟顿时就怔住了,刚刚还攥紧的拳头就缓缓的放了开来,犹豫了片刻,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儿子这才开口道:“去把六郎叫来,朕要亲自问问。”
李从善的话,着实让李璟有些不信,不是不相信李从善,而是他不相信,一向温和敦厚的李从嘉能做出此事。
御医已经给李从善诊治过,刚刚才苦着脸对皇上和皇后说这腿倒是能保住,只是好了也要残了,李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李从善叹了口气。他正犹豫着,若是真的是李从嘉的做的,他该怎么办。
李从嘉还未来,皇后钟氏已经命人将李从善送回了府,他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已经成年,即使伤成这样没有李璟的同意,也不会留在皇宫之内过夜,李从善才刚刚进了纪国公府,李从嘉就已经迈进了皇后的寝宫。
一进来,他就看到父皇和母后两人都皱着眉,就连平日顽皮的皇妹都是乖乖的跪坐在一旁,看到皇兄来了,这才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张开手就要皇兄抱着,李从嘉也是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才进了李从嘉的怀里,她趴在耳边说道:“六皇兄,七皇兄说你把他的腿打断了。”
李从嘉听她这样说就是一笑,心道: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原来是想给自己透风来了。
走进正殿,李从嘉才将李雪瑶放下,给父皇母后请安。
李璟见了儿子先是给赐了座,沉着声,这才问道:“七郎的腿……”
“父皇,七郎的腿确实是儿臣打断的。”李从嘉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就回道。
李璟还没有说话,倒是皇后钟氏先开了口:“吾儿能说说缘由吗?”
她深知这个儿子的敦厚仁义,若是能做出这样的事,定是七郎先做了什么让他气愤的事情。
李从嘉也不夸张的将事情的缘由讲了一遍,虽然这个时代里女子的地位还不如一头牛,可是他却是说的很重——连家都无法保护,还怎么让国安宁,李璟听着就抬头看了儿子一眼,虽然儿子说的理由,让他和皇后都无法接受,但是这句话还是让他有很大的触动。
看了皇后一眼,李璟就说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六郎回去思过吧,一月不得出府。”
钟氏也不想过多的惩罚儿子,他说的话作为女人能够理解。但也就是李从嘉,若是施暴者是外人,处理定不会如此简单。
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已经断了腿,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她也不能看着另一个也残了,即使皇上要严厉惩治,她也不会允许,见皇上如此决定她才舒了口气。
从皇宫出来,已经过了宵禁时间,街市早就没了行人,冷冷清清的,只有身前身后侍卫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偶尔还会有一些行人的脚步声和问话声,也都是遇见的巡夜官差在询问着是谁的马车。
李从嘉表情依旧是冷冷的,马车内的他在想着这事会对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影响,众朝臣、众士子的看法,他还在胡乱的想着利与弊,就听见马车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身前身后的侍卫,马蹄声也凌乱起来。
刚刚还想着可能是遇到了官差,一只利箭便从右侧的车窗射了进来,若不是李从嘉刚刚靠在靠背上,这一箭就要了他的性命,箭矢从他的眼前掠过,就连睫毛都能感觉到那阵掠过的凉风。
一箭之后,接着又是连续的几箭,还好箭术不够高明,当当的几箭都射在马车之上,车夫手臂只是不幸中了一箭,忍着痛他就惊叫道:“妈呀,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
刚刚才喊了几声,一只利箭便直直的插进了车夫的耳中,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便从马车上栽倒了下去。
虽然弓箭手的箭术不够高明,但是力度之大,也是让李从嘉一阵愕然,锋利的三棱箭穿透了手掌厚的车身,从里侧正好露出光亮黝黑的箭头。
李从嘉此时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在车内保持着冷静,想着对策,同时也在想着是谁想要刺杀自己,很容易的他便到李从善,刚刚自己才踢断了他的腿,这会他想要报复要自己的命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要嫁祸于李从善,借着李从善之手除去自己,一箭双鵰,算计之深让李从嘉不得不彻底的佩服。
江宁府太平,车外的一众侍卫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情况,见到前后都被堵住了去路,前前后后细数过去有近五十号人,两侧的房顶这会又跳下了十几个弓箭手,加在一起有近六七十号人。
侍卫们都惊住了,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惨白,冷汗不停的往下掉着,惨白的脸比那挂在高空的半轮明月还要过几分,冷汗在这初冬的夜晚濡、湿了衣襟。虽然他们是侍卫,每天也只是简单的操练半个时辰而已,他们的任务不是打仗,只是负责守门,与正规军无法相比,与这些早就有了准备的刺客更是无法相比。
不等侍卫们定下神,手持钢刀的刺客就冲了上来,此时这一众侍卫们也明白抵抗是死,不抵抗也是死,与其等死还不如抵抗的好,这样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刚刚才举起手中的长枪,没有半点的挣扎,只有刀枪碰撞在一起的叮叮当当之声,不过一分钟时间,侍卫们便都倒了血泊之中。
李从嘉每次出行带的侍卫都不会很多,这次也是一样,加上车夫也才有十三个人,这江宁府太平,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如此之事。
伏在车内的李从嘉知道自己此时出去必死无疑,弓箭手除去放过几只箭后,一直都没有动作,这会儿一定都在瞄着马车。侍卫只是一个照面就全都倒下了,可见这些刺客的实力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听着外边的脚步声,刺客似乎人很多,即使没有五十也得有三十。
在李从嘉还想着对策时,就听见外边有刺客低声说话:“车内的应该死了吧?”
“看看去。”
“不用这么小心,他比那些侍卫还不如……。”
接着最后一个说话之人就跳上了马车,拉开了马车门就将头先探了进来,车内黑洞洞的,站在门口倒是看不清楚内部的情况,这刺客就往里又走了一步,黑暗之中见到李从嘉侧躺在马车上,就用钢刀杵着车底蹲了下来,伸出手指往他鼻孔一放,见没了呼吸这才转身冲外边喊了两声:“人死了。”
听他这么一喊,李从嘉本想就这么装死混过去了,可是那刺客回过头一见他身上无伤,刚举起刀想补上两刀,就被李从嘉一脚踢中了下体,刺客被踢中顿时惨叫了一声,扔了手里的钢刀就捂着下体原地打起了晃,钢刀正好落在李从嘉身边。
电光火石之间,李从嘉拿起刀,扑哧一声钢刀便刺进刺客的胸膛之内,鲜血滋滋的喷射而出。
“他还活着,快放箭!”车外的刺客听见声音,直接喊道。
李从嘉听见喊声就用力抽出钢刀,让自己平躺在车厢内,将刺客的尸体挡在自己的身上,几轮箭雨过后,车厢外就像个刺猬一样,而车厢内透过的箭头也是密密麻麻,从窗口射进的箭矢也都是死死的钉在车厢的内部。
这时又有人低声说道:“这回应该死了。”
话才说完,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刺客们都靠了上来,李从嘉心知被这一群刺客堵在这狭小的车厢内,定是死多生少,他猜测着弓箭手几轮箭雨之后,箭矢所剩不多,同伴又都靠近马车,弓箭手也不会轻易放箭,只是稍作犹豫,便提刀冲了出去。
李从嘉翻身跳下马车,外边的刺客也惊了一下,可只是瞬间便反应过来,一起拥了上来,十人围着一个人群殴,刀锋在李从嘉耳边瑟瑟生风,即使他再有能力,时间一长也要被人放倒在地。
如此他只想着速战速决,黑夜里刀光剑影,时而有人中刀倒地的嘶喊声响起,时而刀箭相碰发出刺耳的乒乒锵锵声,李从嘉使劲全身的力气,单劈、斜挑、直刺,最简单的没有任何花哨的刀法,快速多变的步伐,抱着必死的心态,只是片刻间就有十几名刺客被他砍杀。
“快放箭,快放箭!”见到情况不如预计一般顺利,便有人在外围喊了起来,可是李从嘉的周围都是自己的人,也让外围的弓箭手无从下手。而内部打斗的刺客们也知道为外围的弓箭手腾挪出空间,一边招架着,一边往后退去,可是李从嘉也明白距离一旦拉开,那么他将变成借箭的草人,便一步不落的紧跟着贴了上去,使自己一直保持在刺客们的中间,让弓箭手无从下手。
阵地在瞬间就拉开很长,内部打斗的刺客已经贴近了外围的弓箭手,李从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最大的威胁就在于此,他知道这些持刀刺客的实力,无法对他构成威胁,此时只要解决掉这些弓箭手,他的性命就能够得以保存。
内部打斗的刺客一心想要给弓箭手空出身位,却是被李从嘉抓了空子,不过李从嘉只是一人,无法全面照顾的到,弓箭手却是街面两侧皆有,冒着生命的危险砍杀掉右侧七八个弓箭手,李从嘉身后的持刀的刺客们都散开了,街市左侧靠在店铺门板上的七个弓箭手此时已经拉开了弓。
李从嘉站在以死的七八个弓箭手身前,背后十米不到的距离是七张蓄势待发的长弓,他此时犹如砧板上的鱼肉。
正文 第39章 江宁府尹钟蒨
更新时间:2012-12-5 16:43:41 本章字数:3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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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不等回头就瞬间仆倒在地,利箭接连擦着头顶飞过,铛铛的钉在街面商铺的门板上,不等第二轮射击,李从嘉转身跃起,不到十米宽的街道,只是四五步子便窜到了七个弓箭手身旁,单刀连续抖动,弓箭手应对不及,弓还未搭起就死在了李从嘉手中钢刀之下。
此时的李从嘉满身皆是血色,白色的衣襟一块块血红的斑斑点点,黑夜里也是看得万分的清楚,六十几人,此时却是只剩下二十几个。
就在李从嘉结果弓箭手,紧握钢刀往前移动之时,众刺客皆是往后退着。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一向以文文明于世的安定郡公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在六十几个身手不凡的刺客的包围下,居然还能击杀三十余人。
李从嘉此时面目狰狞,犹如一只猛兽,血水汗水在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混合在一起,虽然这一世还是初次杀人,可是他身体的亢奋却是也只是持续了片刻,停在原地见众刺客还在原地后退,便狂笑着大吼了一声:“谁还想要本王的性命?”
六十几个人都无法击杀他,仅剩下二十几个人,又没弓箭手的支持,又怎么敢再动手,撤在最后头之人,见此只是喊了一声众人便拖着沉重的脚步消失在黑夜之中。
刺客一走,官差这才提着灯笼稀里哗啦的来了现场,见到这满地的血腥,也都是拄着哨棍钢刀就地呕吐起来。
李从嘉手臂和后背皆是受伤多处,此刻也是忍着疼痛与疲惫拄着钢刀靠在门板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十二个侍卫,居然一个照面不到就被放倒了,无一幸免,这安定郡公府的侍卫,实力真是太让他震撼了。想着日间被三十杖就杖毙的齐林和铁木,再看到这他就微微释然了,三十板子打屁股就能打死的侍卫,或许也就配拥有如此实力。
众位官差吐完之后,这才想起敲响手里的铜锣,当当当的一连串的铜锣声音,也让李从嘉惊了一下,他动了一下,这时才有官差看到这边还有一个活人。
看到活人,可是这六七个官差却是不敢上前,听见李从嘉弄出的响动都躲出去了很远,李从嘉也是累得不想出声,良久官差见他没有任何动作,这才有人怯怯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乃安定郡公李从嘉,众位官差快去请你们钟使君来吧,再去个人通报皇上。”李从嘉低沉的说道。
官差也不去验证李从嘉的身份,听了吩咐就走了两个,虽然这夜里进不了宫,可是在外边有什么大事也是能传进去的,况且这又是皇子遇刺的大事,也没有哪个守门的禁军校尉敢不去传报。
江宁府尹钟蒨倒是速度很快,只是一盏茶的工夫便来了,日间他也听说了安定郡公府上的事,只是没有想到这夜里就有人来报复了。
他只是一个江宁府尹,可是不敢乱猜,即使猜了也不能乱说,这江宁府看似平静,实际却是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物皆有,按照钟蒨的想法,李从善即使再傻,也不可能在此时就想到要来报复刺杀,定是有人趁着兄弟两人之间的矛盾,想来挑拨,栽赃陷害,当然这是他的想法,一切都还要等着查证之后才能说的清楚。
钟蒨年岁也算是不小了,之前就数次见过李从嘉,在他的印象里,李从嘉就是文文弱弱的一个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文化小青年,只不过他与那些文化小青年不太一样,他不服用五石散。
听了官差的禀报之后钟蒨还愣了好久,这李从嘉都能杀的了的刺客根本就不能叫刺客。可是他亲自看了现场之后,就惊呆了,近五十具尸体,胳膊、肠子满地,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横七竖八的扔在这不到五十米的长、十米宽的街上,着实让他这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都是无法承受。
好在他刚刚只是与宾客饮了一些酒,并未吃太多肉食,只是呕了两下,已经到了喉咙的东西,在一仰头间就见到灯火下李从嘉那血水模糊成一片的脸,顿时就又给咽了下去。
钟蒨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又咽了两口口水这才开口说道:“下官钟蒨参见殿下!”
李从嘉很不客气的说道:“江宁府治安如此之差,你这个府尹满身酒气的,真是享受!”
李从嘉才说完,远处呼呼啦啦的又走过了一群人,虽然是夜色朦胧,可是远远的看去,也能看出这是禁军来了,禁军来了,那皇上就也应该到了。
“下官失职,还请殿下责罚。”钟蒨听声就往那边看了两眼,之后才回过头说道。
“我倒是想罚你,可没那权利。”李从嘉就是一笑。
见钟蒨尴尬的脸就又叹了口气说:“还是严查吧,特别是纪国公府上可别漏了。”
钟蒨听着李从嘉的话,就怔了好一会,看着他又缓缓的靠在门板上就暗道:难道安定郡公想把这罪强加给纪国公?
时间根本就不容他多想,禁军就已经走近了,领头的是一个年轻小将军,李从嘉这还是第一次见,小将军下马,直接就跪倒在李从嘉身边,“卑职皇甫继勋,参见安定郡公殿下。”
李从嘉看了两眼皇甫继勋,就是一笑,忍着疼痛就说道:“皇甫小将军快请起。”
“皇上调遣卑职护送殿下回府,保护殿下府上安全。”皇甫继勋起来也不看那些死尸就开口道。
李从嘉看了两眼就对钟蒨说道:“钟府尹,这里就交给你了,本王要回去疗伤了,你可别忘了本王所说之事。”
原本李从嘉的历史记忆里,皇甫继勋这会儿还应该与父亲在江州才是,皇甫晖为奉化节度使,他这个儿子也应该在那里,却是没有想到这里也有了与历史的不同之处。
皇甫继勋此时为神武军都虞候,今夜正是他当值,碰巧就遇见了这事,虽然他对这些皇子没有任何的好感,可是听说这个以文文明的皇子居然能够力敌数十刺客,击杀数十人,还是很想过来看上两眼。
李从嘉钢刀一直握在手里,刀口上已经卷刃,皇甫继勋只是扫了一眼就笑道:“殿下,这刀可是咱们唐国军刀呢!”
李从嘉这才拿在手里借着火光看了两眼,见上面却是有兵部的标记,便随手扔在路边。
“殿下这是?”皇甫继勋看不懂李从嘉的意思。
“这刀是我府上侍卫的,”李从嘉回头又冲钟蒨喊了两声,钟蒨就颠颠的拧着肥胖的身子走上前来。
李从嘉当着皇甫继勋的面就开口道:“把这些刀都给本王换成普通钢刀,还有那些弓箭也换掉。”
若是说刚刚钟蒨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明白了,安定郡公这是想要坐实纪国公的罪,若是如此,用这些刀箭那就不符合规矩了,这是来自军中之物,纪国公没有军队的关系是怎么也弄不到这些武器的,当然这也是他不了解唐国此时库部与军镇的情况,才会如此想。
皇甫继勋瞄了李从嘉两眼,低下头去思考着,想不懂他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难道就不怕自己泄露了秘密,刚刚一抬头就见李从嘉盯着自己。
李从嘉笑眯眯的说道:“还望皇甫小将军为本王保守秘密。”
皇甫继勋怔了一下,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李从嘉也不再多说,皇甫继勋也不再问,一路往安定郡公府上走去,只有马蹄哒哒声以及军士铁甲偶尔撞击在一起发出哗啦哗啦的碎响,皇甫继勋不说话,脑子里却是想着这皇位的争夺仇深似海,看来这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虽然说这安定郡公和纪国公此时实力最弱,也不被人看好,可是如今这安定郡公忽然就有了动作,这一动,居然就是要人性命的必杀一击。
皇甫继勋受皇命来保护安定郡公安全,才进了府,见安定郡公背上的数条刀伤,就将他送回寝室,这才与他告辞,开始在府内布置起来。
安定郡公府上原本是一片宁静祥和,在李从嘉与皇甫继勋进了府之后,这才慌张忙乱起来,周宪本以为殿下被皇上责罚,留在了皇宫之内,这会儿都已经准备休息了,一见殿下满脸是血的走了进来这才惊讶的大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李从嘉见到这就后悔了,刚刚自己收拾好了一切再进来就好了,吩咐妅文去叫了医官,又叫柳絮照顾好周宪,这才出了内室,在瑞娘的帮住下,将已经黏在身上的衣袍退了下去,看着李从嘉身上的几道伤痕,瑞娘不禁捂嘴叹息着。
医官一来先为周宪先检查了一下,见她无事,这才帮着李从嘉清理伤口,还好几条刀伤并不是很深,血也已经止住,只有一条较深的伤口,在后背之上,皮肉向外翻着,让人看了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伤口清理完毕,李从嘉本想叫医官为他将那条最长最深的伤口用针线缝合,可是医官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做过,她根本就不敢下手,还是李从嘉见瑞娘一直就站在身边,仔细认真的为自己清理着伤口,并未吓跑,这才强行命令她为自己缝合伤口。
医官站在一边不忍心看下去,没有麻药,李从嘉口中咬着手巾,一针下去,额上是细密的汗珠便滴落一颗,他身后的瑞娘也是好不到哪去,额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流淌,直到缝合完毕,她才虚弱的倒了下去。
正文 第40章 栽赃嫁祸
更新时间:2012-12-5 16:43:41 本章字数: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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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国公府内,极不稳定的李从善知道自己这辈子残了,忍着腿上的疼痛,还再大闹着,整个府上都被他搞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李管事、晨露、寒玉皆是苦着一副表情站在李从善的榻上。
婢女们忙东忙西的没个头绪,下人们也是东窜西窜的乱跑着,不知道具体要做些什么,医官们则是慌慌张张的站在后边,等着应急,侍卫们则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聊着安定郡公和纪国公的矛盾,聊着聊着就觉得这事实在无趣,便都折回了房间打叶子牌去了。
钟蒨这边才吩咐人将尸体残肢清理掉,那边又掏空心思的去想着帮安定郡公嫁祸纪国公。
其实钟蒨也不想过多的参与此事,但他也知道,此时若是不按照安定郡公所说去做,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去皇上那里告他个失职,这个失职有轻有重,他这造成皇子遇刺,可是没命活下去的。
与唐国大多数人对李从嘉的印象一样,钟蒨也是认为李从嘉文当得第一,这舞也可以说是不错,但是武术应该属于白痴。
可是看着这近五十具尸体,缺胳膊断腿的,一多半都是刺客,着实有些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可这都是安定郡一个人的杰作,就算是钟蒨做梦都想不到的,怕是主谋也想不到,自己多年训练出来的死士会败的这么惨。
钟蒨是聪明人,看着这些尸体,脸上就闪过一丝阴翳,既然想到要去做了,那就要做得更绝一些,不能让人有翻身的机会来欺压自己。
这边官差才收拾了那些军用配刀和长弓,那边便又派心腹去敲响了铁匠铺子的大门,买了百口劣质钢刀和猎户所用的弓箭,拿到现场叮叮当当的将刀口都砸卷了刃,又在尸体上乱砍了一通,弄成了旧刀的模样,这才又着人换了官服,将那些崭新的没用过的武器,偷偷的送进纪国公府上去。
纪国公府有李从善在那闹着,一片乱哄哄的景象,宵禁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纪国公府的大门还是敞开着,可是门口却是没有一人看管。从这就能看出,这皇子府上的侍卫,都是一个样子的不务正业。
江宁府的官差都换了行头,四五个人只是拎着二十几把崭新的钢刀和十几口猎弓,才到这府门口,就见门大敞四开着,而门口和院内却是没有一人。
这几个人也是胆大,溜着墙角就走了进去,边走还边想着,可别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可是直到几人将这些东西随意的找了房间放了进去,一直到出府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四更天,路面上的血迹已经冲洗的干净了,但是血腥味道还是那一处积淤着,无法散去。
钟蒨指挥着人忙了半晚,原本打算天亮通禀了皇上之后就去纪国公府拿人。才打算回府休息,就见官差来报说发现了一些血迹和血脚印,血迹和脚印从案发现场不远处,一直延伸到纪国公府的后门才消失不见。
钟蒨骑在马上,皱紧眉头,想着安定郡公那张狰狞的恶魔脸孔,再想着纪国公那张,只有见到美色才会露出滛笑的色魔脸,权衡片刻就厉声道:“来人呐,去将纪国公府前后门都给本府围起来,不得放人擅自出入。”
高头大马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身前的官差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让钟蒨有些抓不住头绪,他只是让人送去了栽赃的武器,可那血迹和血脚印是谁的?案发现场周围没有,怎么会在相隔的一条街发现?又怎么会前往纪国公府上?难道真是他所为?或者还是安定郡公怕证据不足在帮助自己?
钟蒨带着一路的疑惑,才走到纪国公府的大门,就见大门还是大敞四开着,门前的灯笼昏暗的亮着,门前没有一个侍卫。
转身吩咐了官差守住前门,钟蒨又带着人往后门走去,仔细的查看了血迹和斑驳的血脚印,脚印的数量很多,怕是有二十几个人,从案发现场隔壁那条街,一直到纪国公府后门,他很想进入府内看看,可是这后门关的死死的。
钟蒨抬头看了下天上的半轮明阳,距离天亮还要一段时间,下了马就故意的趿拉着官靴在青石板路上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两眼自己的脚印,他就笑了,然后低沉的说道:“在这守着,不准跑一个。”
钟蒨上了马,在几个官差的保护下便往府衙走回去,他已经断定了,这血迹和脚印都是人故意留下的,不然怎么可能从案发现场隔壁那条街走到这里还会这么明显,虽然到纪国公府后门时,脚印已经不是很明显,但那故意拖着脚走路,想要将鞋底上的血迹留在路上的意图还是十分的明显。
他已经能断定这刺客不是纪国公府上派出的了,那么这些血迹和血脚印,就很有可能是安定郡公派人留下的,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主谋也想陷害纪国公,不过他想不到除去安定郡公,还会有谁仇视这年仅十五岁的纪国公。
回到府衙,才小憩了一个时辰,天就亮了,钟蒨刚刚才爬起来,声音微微有些大,妾室就眯着眼睛,娇哼了一声:“阿郎,这才回来睡下呢,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上朝你又不是非去不可的。”
“出了大案子咯。”钟蒨叹着自己就是个劳碌命,在家里要哄到妾室舒服,在外面还要哄着皇上和各位上司开心满意。
妾室也不吭声,她可不晓得什么是大案子,也不关心这些,她只在乎某某送了多少银子,求着办什么事,听钟蒨这么说,转身便蒙头大睡起来,只将那柔美的小脚丫露在被子外边。
钟蒨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妾室那嫩白的小脚丫就舔了下舌头,接着就叹了口气,甩着袖子出了寝室。
安定郡公府,一夜平平静静,天亮了,李从嘉就起了身,背后有伤他也不敢多运动,只是坐在室内翻了翻扶摇子赠送的秘籍,又犹豫着那药丸该不该吃下,看了几眼他便放在桌上,扭头看了眼周宪还在睡着,眉头紧锁,似乎在睡梦中还在为他担心。
李从嘉昨夜回来,她便吓晕了过去,等瑞娘为他缝合好伤口之后,她也醒了过来,见他相安无事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李从嘉不等周宪问就将遇刺之事讲了出来,当然只是说遇到了几个人。一听说李从嘉遇刺,周宪就更是担心了,安慰了好久,两人相拥着睡下。
即使昨日他不说,周宪见到王府有神武禁军来护卫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再说这事今日一早就得传得满街乱飞,她猜不出也会听得到。
这会看着她在睡梦中的表情,李从嘉就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运气不错,单打独斗武艺不会输于人,可是明枪可躲暗箭难防。首先他的情报部门就要开始着手了,像是昨晚之事,若是有了探子,江宁府的任何异动,或许他都能知道,那么昨晚的遇刺就很可能避免掉。
其次就是这府上的侍卫,必须要换了,这帮人出去撑撑场面,吓唬小儿可以,这对付高手,就等于飞蛾扑火……。
皇甫继勋也是一整夜未睡了,这会儿刚刚准备出府,回自己的宅子去休息,正好看到李从嘉从落花轩内走了出来,就吃惊的问道:“殿下受了伤怎么不多歇息歇息?”
他昨晚可是也看到了李从嘉身上的伤,看着那一身的伤,他对李从嘉能死里逃生感到庆幸,在数十个刺客的刀箭围攻之下,他这从小就习武之人也不能保证有命活下来。
这会儿见李从嘉又是精神抖擞的模样怎么能不吃惊,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当然百战都是比武,但若是连续的被六十几号人围着打,即使不受伤,至少也要恢复两日时间,可是李从嘉受了伤,留了那么多的血,只休息几个时辰就是这副模样。
“皇甫小将军这是准备回去休息?”
李从嘉倒是一副平淡的表情,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他腰间斜挎着的钢刀,那钢刀与昨晚那群刺客的刀是一样的,都在刀柄处有着兵部的烙印。
“卑职午后再来。”皇甫继勋见他盯着自己的钢刀就是一笑,随即又说:“殿下,这钢刀虽说是兵部发下来的,可是仿制也极为容易,兵部管理又很宽松,这些军制武器还是处处可见的,昨晚大可不必那么做。”
李从嘉就点了点头,他也能想到,陈觉现在为兵部侍郎,又掌管着库部,他只顾着迎合宋齐丘和冯延巳,哪里会有心思去管这些琐碎之事,怕是连库部的大门开向哪里,他陈觉都不会知晓。
李从嘉想着皇甫继勋的话,忽然就有些后悔让钟蒨将那些武器换掉了,即使拿着这些武器栽赃也不会有人怀疑,或许还能一石二鸟,让陈觉先落马,或许宋党也会因此收敛一些,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晚了。现在若是能弄倒李从善就已经不错了,宋党之事还是日后再提。
李从嘉沉思了片刻就笑道:“多谢皇甫小将军。”
他也是想到了,既然对方敢用军用武器,就对此有一定的了解,这唐国幅员辽阔,兵部管的不严,外边军镇管理也是散漫,军刀还是随意可取的。
既然主谋能到此,那么或许就与兵部和军镇有些关系,除去李从嘉能想到的几个人,他还真想不出有别人能来刺杀自己,李弘冀排在首位,李景遂第二位,李从善才是第三位,不过他的可能也是最小,现在这么一想,也只能是李弘冀和李景遂了,两人皆有军镇阅历,况且李景遂又与宋党表面关系不错。
空想无意,此时李从嘉最想除掉的还是李从善,也只是为了日后给自己少些麻烦,李弘冀和李景遂不屑于拿女人动手,可是这李从善不同,他不会拿你本人下手,只会想着你身后的女人,不除掉他,就算是出去练兵心里也不会踏实。
李从嘉就当散步,将皇甫继勋送到了门口,看着现在门口的神武禁军,再看看自己的那些侍卫,这还真是没法说理去,都是同样吃皇粮的,拿着同样的俸禄,从外表上一看就能看出差别来,府上那些侍卫,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正规军个个都是腰板挺直,目不斜视,就连李从嘉在这府门进进出出这帮军士都没个反应,换成府上那些侍卫,早就是点头哈腰的问好了。
想到这里李从嘉就恶趣的一笑,不知外边来了人,想进这安定郡公府,是不是他们也会一样不理不睬。
正文 第41章 皇上问案
更新时间:2012-12-5 16:43:41 本章字数:4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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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打斗过后的痕迹,虽然经过清洗,此时太阳一出来还是清晰可见。青石板路上血迹大体都已经冲洗干净,透进石板里的点点滴滴还很是明显,街面两侧店铺的原木色门板上,暗红的血迹还清晰的印在上面,店家还来不及清理,散落的利箭也还钉在上面。
钟蒨这会儿已经简单的用过了早餐,正坐在马车内往皇宫走去,虽然不是大朝之日,可是这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凡是想听听朝廷动向的五品以上官员,今日怕是都会到齐。
钟蒨可是不想听什么动向,他进宫是为了要皇上允许,去捉拿纪国公李从善。
由于昨日连发了两件大事,七郎被六郎打断了腿,六郎进宫回府又遇了刺客,虽然人没事,都还有命活着,可做父亲的李璟怎么能不担?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