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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51部分阅读

    的好!再说现在房子、铺子都看得差不多了,一出去黄嬷嬷就能居住,也能管着。

    黄嬷嬷看着倒比爱羊本人还要生气,严厉地望向石绣:“规矩都白学了,怎么对姑娘说话呢?”

    爱羊笑了一笑:“不碍。”她对黄嬷嬷说:“嬷嬷,以后一个人在外面要多加小心,有什么困难的事就来找我。”

    黄嬷嬷叹了一口气,虽说理解姑娘这样一定有苦衷的,但是当自己真的要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愤懑与不舍:“姑娘也要保重身体!”

    爱羊忽然对众人说:“你们都先出去,我要和黄嬷嬷说两句话。”

    几人便知这是要说悄悄话了,默契而有秩序地退了出去。在出去之前,爱羊给金珠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黄嬷嬷在旁看见,不由奇怪,待众人都出去了,才问:“姑娘要金珠做什么?”

    爱羊一愣,笑道:“倒是让嬷嬷看见了,其实没什么,只是我想跟您所说田产房子的事,不想让阿十听见。”

    见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黄嬷嬷皱了眉头,沉声:“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爱羊眨眨眼睛,调皮地笑道:“我没做什么啊,只是顺势而为。”她见黄嬷嬷的神情很不好,郑重解释道:“嬷嬷。如今府中危机四伏,我早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让您出去,避开这个漩涡。恰好有这个机会,我自然毫不犹豫地就做了。说起来,”她偏了脑袋,得意地说:“李爱兰可是帮我的大忙。”

    黄嬷嬷的眉愈发皱得深了:“姑娘是说——”

    “我的意思是您得平平安安的,在我有能力保护您之前,您必须得离开,而且是不引人注意地离开!”

    黄嬷嬷苦笑:“是啊,这次可真是不因注意。”她的话中满含了讽刺。

    整个京城很快就知道她黄氏因为牵连到全哥儿事件而被撵出李府。还不知有多少难听的话呢。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意的是姑娘:“姑娘。您身边可信任的人本身就少,这若我再出去了,愈发没个得用的人了。”

    爱羊摆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嬷嬷,我现在有金珠、画菊、石绣和苏木,她们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值得我信任。嬷嬷就不必担心了!”

    黄嬷嬷瞪了她一眼:“我能不担心吗?姑娘一个在这里受苦,还有杨姨娘也没出来。身子还不知怎样呢,我岂能独自离开?”说着,她便带了哭腔,有些悲伤起来。

    爱羊叹一口气,自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她:“所以嬷嬷才更要出去帮我管着这些。”她示意黄嬷嬷打开来看:“这房子、田产都买下来了,全等着一个主事人呢!杨姨娘的事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出来好好养病的。她们逼迫我赶走了您……”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我一定要报复回去的。”

    黄嬷嬷担忧地望着她:“姑娘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爱羊点头:“这房契、田契嬷嬷一定要收好,等杨姨娘也平安出去了,让她住的舒舒服服的,好不好?”

    黄嬷嬷大吃一惊:“姑娘也想让杨姨娘出府?”她原想说行不通的,但看到爱羊脸上坚定的神情。那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爱羊懂她的意思,但是……她笑了笑:“嬷嬷。杨姨娘不能留在府中。现下她被禁足了,还无大碍,但若是以后出来了,别人一定会拿她来对付我的,我不能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再说,姨娘身子差,正该到清静的庄子上休养休养。”

    黄嬷嬷悄悄去看了一下,最终确定了郊外山上的那处房子,说是清净美丽,姑娘一定会喜欢。

    “这里是二千两银子。”爱羊把另一个小荷包递给她:“过两日若铺子也得了,就该寻摸着营生了,还有地里都得雇佣长工,山上也得找几个丫头小子,这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嬷嬷可千万不要跟我推辞。”

    黄嬷嬷地眉舒展了一些,不放心地问:“姑娘还剩多少?老奴只拿一千就行了……”

    但爱羊忙接口说道:“那怎么行?我就怕嬷嬷推辞这才特意给的少了些,再说了这又不是给您的,只是让您帮着我管管事情。”她笑得甚是甜蜜:“嬷嬷若真过意不去,就经营好田产与铺子,让利儿回来一些,咱们就又有钱了。”

    也是这个理儿,黄嬷嬷遂不再推辞,将荷包收了起来。

    “还有一事……”爱羊有些迟疑地说,像是有什么事情 不好开口一样。

    黄嬷嬷不解:“姑娘要说什么?”

    爱羊拉着黄嬷嬷地手臂,微晃了两下,就像是以往撒娇时做的一样:“嬷嬷一个人孤身在外,也没个一男半女,倒不如……”

    黄嬷嬷困惑地听着。

    爱羊试探性地问:“嬷嬷觉得楠木怎么样?”

    黄嬷嬷下意识地点头:“挺好的,那爽利性子我喜欢。”

    爱羊便笑道:“不如让楠木做您的闺女?”她怕黄嬷嬷不同意似的,急急解释道:“她父母都不在了,又与婶子一家处的不好,给您做女儿最合适!您又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依我看,是多好的事啊!”她眼睛发亮地看着黄嬷嬷,就等着她的同意了。

    黄嬷嬷叹口气,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地说:“姑娘真心为我好我知道,但是人家楠木有弟弟,怎么会同意呢?”椴木是要传递香火的,怎么会认他人做儿子?

    爱羊笑眯眯地说:“这个我也早就想好了,嬷嬷不用担心椴木,您只收楠木做女儿就成,椴木仍旧跟着他姐姐,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若只是这样,黄嬷嬷的心动了,她本人就十分喜欢楠木,又可怜她早早失去双亲,还要管弟弟,也是苦瓢子一个!这一旦认了女儿,那可就与原先大大不一样了……

    爱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终于说通了。楠木的为人她相信,是个重情的,以后即使自己不在了,她也一定会替自己照顾好嬷嬷,还有那些田产什么的,也足够使她们一生无忧了!

    她笑着笑着,却忽然觉得喉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滚烫的东西慢慢模糊了双眼,她突然紧抱住黄嬷嬷,颤着声说:“嬷嬷,我舍不得你。”

    黄嬷嬷也满心忧楚,但又不忍心姑娘哭泣,便强笑着说:“刚是谁振振有词地说我应该出府的理由,现在怎么又哭鼻子了?没出息!”

    爱羊抱着她的胳膊,含泪而笑。

    待把一切都收拾好后,黄嬷嬷又专门与画菊告了别,这才准备出府。

    爱羊在旁忧伤地看着她,她刚已经细细嘱咐道,一旦出府,二人便不能再随意见面了,以免得阿十与旁人把注意力放在黄嬷嬷身上。现在她们最需要的就是低调……

    桐烟已经着手准备让楠木姐弟悄悄离开别院了,只希望到时一切顺利。

    爱羊在黄嬷嬷离开后很是消沉了两日,做什么都是淡淡的,提不起精神,金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还未等她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转移姑娘的注意力,就有一件事出乎意料地发生了。

    黄嬷嬷走的第二日早上,爱羊派石纹去给老太太送上一些自己绣的东西,但没想到石纹不知怎么的冲撞了老太太,老太太一气之下要把她卖出去。

    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尤其是石绣一家还没来得及求情的时候,石纹已经被人贩子带走,不知卖到哪里了。

    石绣听闻,几欲没哭死过去。

    金珠望了爱羊一眼,后者表情平静,不苟言笑,丝毫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昨日姑娘突然让自己去告诉老太太说石纹知道杨姨娘是被大太太强行堕了胎的,当时她就知道姑娘要对付石纹了,而且是借刀杀人。果不其然,今天老太太就干净利落地把石纹给卖了出去……

    姑娘到底想做什么,又是什么样的想法?现在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居然院的人接二连三被撵出了府,顿时人人自危起来,生怕自己就是那倒霉的下一位。而李府其他地方的人却各有思量,有认为老太太要对付五姑娘的,有认为四姑娘占了上风的,也有认为五姑娘逍遥自在的日子快结束了……反正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对于这一切,爱羊都不给与理会。现在,在经过两日的沉寂之后,她正在梳妆打扮,准备去赴公主府的宴会。

    这次李府只去三个姑娘,李爱善仍在禁足期,自然不能去。而李爱兰,爱羊原本以为她会留下来照看全哥儿呢,毕竟全哥儿一场大病过后,身子还非常虚弱,身边离不了人。

    在二门处碰到爱兰,见她穿的雍容华贵,十分漂亮,爱羊便知她是要去做什么——看来在李爱兰心中,亲弟弟也没有自己的婚姻大事重要!

    她暗暗冷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公主府(一)

    李爱兰对于她能借着君易清的势而逃出毒药事件的惩罚非常生气,见到她便露出冷冷的笑容,嘲弄地问:“我还以为黄嬷嬷不在五妹妹身边,你就连去宴会也不会梳妆打扮了呢!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爱羊淡淡一笑:“幸好我身边还有太太特意送的金珠。”

    她又在讽刺大太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金珠那样能干的一个人现在投靠了她。爱兰气地重重喘息一下,继而道:“怪不得五妹妹离不开黄嬷嬷,你衣衫上的宝石都是她花钱买的吧。啧啧,怪不得你要把她当作母亲来看待呢,只要有银子就是娘,是也不是?”

    爱羊瞟了眼自己身上的藏青色衣衫,淡淡道:“这是祖母特意做的,怎么,难道四姐姐没有吗?”她佯装好奇地看着爱兰的穿着:“但是四姐姐穿的也很漂亮啊!”

    爱兰冷哼一声,她这身衣裳的确是老太太一起做的,但若是以前自己的必定是四姐妹中的头一份,爱善、爱羡她们的定没有自己的抢眼,可是,现在老太太一视同仁,尤其是特别重视爱羊,这让贵为嫡女的她怎么也烟不下这口气。

    “老太太一视同仁。”爱羊笑了一下,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爱善不去,爱羡便与爱兰同乘一辆,而自己也就难得的独自坐那辆小马车,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实惠吧,爱羊苦笑。

    路途很顺利,但是在快到公主府那条街上的时候,爱羊遇到了欧阳仁哲。

    应该说是他看见了李府的马车,主动过来打招呼,爱羊微掀起帘子看向他,他依然云淡风轻的模样。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头上戴着一根玉簪,人淡似影,让人感觉到他根本不是去参加闹哄哄的宴会,而是处于高山流水上一般,宛若隐士。

    爱羊想起七国争雄的那个时代,或许她曾经的哥哥应该属于那时的人。

    “很漂亮。”欧阳仁哲淡淡夸奖道。

    爱羊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他便忽道:“你听说了吗?”

    爱羊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欧阳仁哲专注地注视着她:“这一次战争失败了……”

    爱羊愣神,但随即明白过来,惊讶地张大眼睛:“君易清……哦。不,世子爷打了败仗?”

    欧阳仁哲点头。可又稍显疑惑:“我以为你得到消息了……”

    爱羊立即扭头看向身后的阿什,后者心虚地露出一丝讨好的笑。

    这么说是真的了,爱羊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君易清一向孤傲,又自视甚高,如今突然打了败仗。也不知他是不是感到懊恼生气?

    “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圣上在朝堂上很生气。已经派了绥远大将军前去协助!”欧阳仁哲继续说道。

    “是以什么身份去的?”爱羊小心地问:“这是什么时候事?”

    欧阳仁哲挑了挑眉:“昨日早朝,你身边能人奇士那么多,怎么消息这么闭塞?”他完全是出于好奇,没有鄙视的意思。

    爱羊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两日我那里比较忙,也不怎么关注外面。”她瞪了一眼阿十,即使如此,但阿十应该告诉自己的。

    阿十吐吐舌头。别开眼:“姑娘哪有心情听这些!”

    爱羊张嘴想要反驳,可一想到这两日自己的心情,也只得闭了嘴。阿十说的对,她虽说当时干脆利落地让黄嬷嬷离府了,但哪想到后来她会那么难受。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黄嬷嬷的身影。

    她想,黄嬷嬷已经以自己慈爱的一颗心赢得了她的充分信任。她对她。的确有对母亲的感情!

    欧阳仁哲关切地问:“贵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爱羊摇头,低声:“没什么大事。”她想起了什么,开玩笑似的说:“你不是一直很关注李府的吗?”她的意思是你不是一直都在派人监视我吗?

    欧阳仁哲笑了:“我这几日也在忙。”

    爱羊点头,看他的神情,难道他是在帮着君易清解决烂摊子吗?可是,她又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些事,又不确定起来,欧阳仁哲现在与君易清的关系貌似有些僵硬。

    “咱们过去吧?”仁哲道。

    爱羊欣然应允。

    他们来的不早不晚,当到达公主府的时候,门外正挤满了前来做客的人,全是京城的达官显贵。他们看到爱羊竟然与欧阳世子一同前来,很是惊讶,有几个耐不住的便在一旁窃窃私语。

    爱羊与仁哲都没有理会,径自往里走着,他们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爱羊那次去过的花园。

    阿十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两个,那眼神让爱羊很不舒服——就好像她与仁哲之间有什么似的。

    欧阳仁哲看到了熟人,与爱羊打了声招呼,便过去了。爱羊转身看向阿十,没好气地问:“干嘛那样看着我?”

    金珠笑了一笑。

    阿十立即摇头:“没什么。”

    爱羊眯起眼睛打量着她,阿十被看的全身发毛,只好不解地问:“欧阳世子为什么对姑娘的态度如此与众不同,姑娘也是?”

    爱羊偏了脑袋:“是吗?我怎么没感觉?”

    阿十越过她,自己朝前走去:“姑娘就瞒着我吧,总有一天我会发现的。”她看着有些生气,爱羊不确定这里面是不是有更深的一层含义。她看向金珠,后者悄声道:“她那日已经怀疑我为什么要特意把她从姑娘身边叫开,奴婢想她可能是知道姑娘要支开她的!”

    爱羊望着阿十的背影,她虽然为瞒着阿十这些事情有点不安,但是她不信任阿十,即使在内心中她觉得阿十就像是她另一个姐妹,可以信任、毫无顾忌可以交谈任何事情的那种。

    “姑娘,是五表少爷。”金珠望着另一个方向。

    爱羊亦望过去,待看到胡思孝与君易锦想谈甚欢时,她径自走了过去。

    金珠吓了一跳,忙跟在身后低声喊:“姑娘……”

    爱羊充耳不闻。她来到胡思孝身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便直直地说:“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胡思孝与君易锦都略带惊讶,然后前者很爽快地应了声“好啊”,他扭头对君易锦点头:“我先过去一下。”

    君易锦无所谓地摆摆手,看着二人走远。

    爱羊回头望了一下,他看过来的目光幽暗深远,像是在沉思什么。他察觉到爱羊注视的目光,便儒雅地露出一个微笑,转身与身边的人交谈。

    爱羊与胡思孝来到一个角落里,见四周没有人,胡思孝笑着问她:“怎么,决定了?”

    金珠远远站着给二人望风,爱羊定睛直视着胡思孝:“我该感到担心吗?”

    胡思孝挑挑双眉:“担心我在拐卖你?”

    爱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起来的确是的。”

    胡思孝收起了笑,谨慎地看着她。

    爱羊望着仍在原地与他人交谈的君易锦,低声:“你与汝君王为什么一定要我出京?”

    胡思孝一下子变得冰冷至极,有那么一刻,他冷漠的样子与欧阳仁哲很相似。

    爱羊默默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会咋。

    “你都知道了?”半晌,胡思孝忽叹了一口气,问。

    爱羊冷声:“除了你是为了林家的那个宝库来接近我和你与君易锦策划者想要我出京这两件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胡思孝冷冷地看着她:“你想起来了?”

    爱羊嘲弄一笑:“是我太傻,竟然真的认为你是因为什么血亲才照顾我,谁知你有个伟大的计划——让处于颓败地位的胡府死灰复燃的计划!”她此刻有着被背叛的愤怒。

    话未说完,胡思孝就急急忙忙打断了:“我最开始的确是因为你是杨姨娘的女儿,不,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才接近你的……”

    爱羊冷笑:“可惜这咱们的血缘太远了,远到你认为你可昧着良心欺骗我、玩弄我、取得我的信任,达到你的目的,是不是?”

    她情绪很激烈,或许自重生来除了被胡思礼侵犯这件事外,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

    这也是她原先没有想到的,她想,或许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胡思孝——从他身上她能看到哥哥的影子,但她又很明确地知道,他不是欧阳仁哲,他不是一个冷血之人!

    她在用这种方式去回忆自己曾经的幸福!

    欧阳仁哲急急解释者:“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爱羊尖锐地说:“但伤害已经造成了!”

    “对不起!”他真诚而飞快地说道,表情真挚:“我真的很抱歉,我……”

    爱羊细细审视着他,看不出真假。她面无表情地问:“你与君易锦在策划着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出京?”

    胡思孝见她不听解释,无奈叹口气,低声:“无论你相信不相信,我们是在试图保护你!”

    “你们?”爱羊怀疑地眯起眼睛:“你与君易锦?”

    胡思孝慢慢说道:“爱羊,那是汝君王,你不该只叫名字……”

    但爱羊没听他的,只是再一次重复:“你与君易锦?他为什么要保护我?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只有出京才是安全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公主府(二)

    胡思孝打量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就像是在掂量着爱羊值不值得他说真话。

    爱羊不动声色地回望着他。

    胡思孝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汝郡王也很关心你。”

    爱羊露出怀疑的神色。

    胡思孝慢慢道:“你有危险,爱羊,你处在京中很不安全,你应该离开!我们没有歹意!”

    爱羊嘲讽地说:“什么时候就连汝郡王也这么关心我?你确定我离京后就安全吗?”

    胡思孝低声:“汝郡王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才会注意你的。”他原本只是单纯的解释,但听到爱羊耳里便觉得像是讽刺一般,她冷笑:“该不会也是为了那个宝库吧?”

    胡思孝无奈而忧伤地注视着她,不知何故,爱羊脸红了红,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取闹的孩童一般不懂事,她垂下眼帘,看向地面。

    “汝郡王是真的关心你,我可以保证!”胡思孝又道:“你可以相信我。”

    爱羊冷冷地看着他:“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还指望着我想信你!”

    胡思孝伸出手来,好像是要抚摸爱羊一般,但立即的他便又放下手臂,淡声:“我知道你在为我骗你生气,但是请你不要拿自己的安危赌气,当务之急是要立即把你送出京城,远远离开这里……”

    话未说完,爱羊打断了他:“为什么我离开京城就会安全?难道是京中的人要对付我吗?他是谁?为什么?”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胡思孝苦笑一下,摇头:“我不太清楚,我只是遵从汝郡王的吩咐而已!”

    爱羊眯起了眼睛:“你还真是相信他啊!”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讽刺。

    胡思孝正色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我与汝郡王之间是过命的交情,我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给他!”

    爱羊看了他半晌。沉默,然后说道:“但我不相信!”她顿了顿,便说道:“我要先过去了,以后这件事还请五表少爷不要再提起了!”

    她越过他,就要离开。胡思孝急急在身后叫她的名字:“爱羊,你听你我说……”

    但爱羊只是扭过脸,淡淡地问:“你打算告诉我全部实情吗?”

    胡思孝脸色有些不好,没有回答。

    爱羊转身离开,金珠忙忙地跟着。

    胡思孝叹了一口气,去找汝郡王的时候很是没精打采。后者疑惑:“怎么了?她找你什么事?”

    “她不知从何处得知我是按你的吩咐才让她离京的,很生气!”胡思孝无奈地说到。

    君易锦挑了好看的眉:“她知道了?”

    胡思孝点点头:“她怀疑我们另有目的。”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知道我是因为宝库的事才接近的她!”看的出来他因为这件事情而显得痛苦。

    君易锦惊讶,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她找回记忆了?”

    胡思孝摇头:“我问了,但她没说,我也不确定!”

    君易锦眯起了眼睛,视线朝那个窈窕别致的苍青色的影子望去。正好后者也在看着他,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若真是记得以前的事了。那才热闹呢。”

    胡思孝皱眉:“那有什么热闹的?”他紧蹙着眉头:“我是怕她找回记忆后伤心,那都是不怎么愉快的记忆。”

    君易锦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尤其是你骗了她让她嫁给你……”

    胡思孝脸色平淡,没有接话。

    汝郡王的笑便淡了下去,沉默半晌,低声:“你现在是与阿卉绑在一起的,你可别辜负了她。”

    胡思孝抬头望了他一眼,清润的眼睛坦澈:“从头到尾我都只把爱羊当做妹妹。你放心。”

    汝郡王便淡淡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胡思孝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宜卉县主?”

    汝郡王摇头:“可能是在正殿陪公主呢,走,咱们过去看看。”说着二人便优雅地离去,丝毫没有在意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正用着幽幽的捉摸不透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姑娘在看什么?”阿十不知从何处溜了过来,见爱羊的眼神奇怪。便好奇地问。

    爱羊收回目光,摇头:“没看什么。”她望见不远处欧阳澜正在代替玉阳公主招呼客人。于是带着两人过去问好。

    欧阳澜看见她的穿着,眼神闪了闪,夸赞道:“五妹妹穿的可真漂亮。”

    爱羊含羞一笑:“多谢欧阳姐姐夸奖。”她问:“玉阳公主呢?怎么不见?”

    欧阳澜笑容温和:“她还在正殿里呢,待会儿就会过来了,五妹妹随意些,不要拘束。”

    爱羊笑着应了,正好这时,又有不知是谁家的夫人走了过来,欧阳澜迎了上去,爱羊便走到一旁,不去打扰。

    谁知那夫人竟然与欧阳澜寒暄过后,就问:“这位谁……”她注视着爱羊。

    欧阳澜笑着介绍:“王夫人,这是李五姑娘。”

    之前人们说起爱羊时总要提起正五品丞李府之五女,但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称呼只改成了李五姑娘,这就是出名的效果?爱羊暗暗好笑起来。

    被称为王夫人的妇人上下打量一番爱羊,便高声道:“我说呢,是谁家姑娘长得这般标志,竟然是李五姑娘,怪不得呢!”她假笑一下:“怪不得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对之刮目相看呢,是封了个什么号呀?”她故意想了想,才道:“哦,是第一木工女匠人啊!”她是个亮嗓子,皆又特意说得高声,周围很多人都听见了,看不惯爱羊为人的便哄笑起来。

    有几个还在窃窃私语:“这就是李五姑娘?会媚术的那个?”

    “可不,听说把明南王世子哄得团团转呢!”

    “呸,就瞧她那个小马蚤样,就知道不是个东西……”

    “贱人一个……”

    她们故意没有压低声音,爱羊听得很清楚,但她没有在意,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王夫人好。”

    王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呦,原来是个懂礼的主,我还以为是个野丫头呢!”她的目光中充满了鄙视。

    她的眉眼爱羊觉得很熟悉,尤其是在她皱眉的时候,她一下子意识到这是王初诊的母亲。

    她们母女俩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却不知为何会次次针对自己?

    她疑惑着,阿十上前一步正待说话,爱羊却笑道:“王夫人是王姐姐的母亲?”

    王夫人不屑地点了点头。

    爱羊继续笑道:“我说呢,怎么这么熟悉。瞧您说话的口气与那眼神,活脱脱另一个王姐姐,原来是母女啊!王姐姐可真是遗传了您的品性。”

    她声音柔和,笑容恬淡,但偏偏那语气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王夫人当然察觉到了爱羊这是在讽刺她们母女没有修养!

    她涨红了脸,恨恨地看向爱羊:“你这个贱丫头,珍儿跟我说得话我还不信,谁知你果然太不知尊卑,不懂得尊重长辈,真是乡下里来的!这种场合岂容你放肆,我这就去禀告公主,撵你出去!”

    话音刚落,后面便传来一个淡淡的但又甚有威严的声音:“我在这儿,你有何话要说?”

    众人都吓了一跳,王夫人的脸由红变得惨白起来,但她仍然勇敢的说:“王氏见过公主,公主,李爱羊自恃受到明南王世子的看重,便不把朝廷命妇看在眼里,出口讽刺,实在是可恶至极,还望公主为臣妇做主!”她施了一礼,一脸的激慨高昂,那模样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玉阳公主锐利地盯了她一眼,又看向欧阳澜:“发生了什么事?”

    她语气虽然平淡,但欧阳澜莫名紧张起来,她是代替公主来接待客人的,按理说应该在事情闹大之前就压制住,但她只顾着让爱羊多出会儿丑,便没及时阻拦。而王氏那个笨蛋竟然脾气这么冲动,一言不合就要去告公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正三品的诰命却连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也斗不过,实在是给王大人丢脸。

    她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回话,早有训练有素的奴仆把刚发生的事在玉阳耳边悄声说了。

    玉阳公主哼了一声:“原来是口舌之争!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她不怎么高兴地看向王夫人:“王氏,你也是朝廷正三品的诰命,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在公主府大呼小叫,失了体统。宴会后你便回府面门思过吧。”

    此言一出,四周又静了一静,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如果还有可能的话,王夫人的脸色由青转红又转成灰白,最后涨成了猪肝色,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

    王初诊不知从哪里冲了进来,跪地谢罪:“还请玉阳公主恕罪,母亲实在不是有意冲撞公主的,请公主恕罪……”

    但请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公主后面的一个年老的嬷嬷一声断喝:“住嘴,今日是公主特意举办的宴会,原是高兴的日子,偏你们鬼哭狼嚎,坏了公主的兴致!来人,还不快快拖下去,免得饶公主的清净!”

    立即有几个力大的婆子把吓得不敢则声的王氏母女带了下去。

    爱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一直没有吭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公主府(三)

    玉阳公主这才转身来看向爱羊,笑容温和,就好像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问:“爱羊也来了?”

    她的语气让爱羊受宠若惊,忙屈了膝:“臣女拜见玉阳公主。”

    “起来。”玉阳平静地说道:“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多礼,这几日不见,还怪想你的。来,陪我说说话。”

    爱羊扶住玉阳伸过来的那只手,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什么滋味。但是她可以确定,不管处于什么目的,玉阳公主这样做无疑让刚才那些看笑话的人一律噤了声,不解而好奇地望着她们。

    胡思孝与汝郡王是跟着玉阳公主一起出来的,见状便交换了一下视线。君宜卉与君宜萱站在他们身后,汝郡王见她忍耐不住就要走出去,忙低声呵斥:“阿卉,不要胡闹!”

    君宜卉恨恨地说:“你们瞧她那个样子,真是张狂,小人得志。”

    汝郡王毫不客气地说:“那也没有你张狂!你管人家做什么?”

    君宜卉又生气又委屈地睁大眼睛:“哥哥,你这是什么话,现在全京城都在议论我是不是故意把那个火栅栏投到她脸上的,他们这般冤枉我,您不许我出声也就罢了,但如今就连我上前质问她一声也不准吗?”

    汝郡王微皱了眉:“质问什么?京城的传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他的语气中有着隐忍的不耐。

    君宜卉却没有发觉,立即气势汹汹:“没有关系?她就是幕后主使之人,怎么会没有关系?哥哥,你太偏袒她了!”

    汝郡王严厉地望了她一眼:“阿卉!”目光中充满了警告。

    君宜卉不知想到了什么,不敢则声了。但是她的表情依旧是愤愤不平的。

    上次的事是她故意为之,她也没想要爱羊的命。只是想毁了她的容给她个教训,免得她整日像个花蝴蝶似的勾引别人,可是没想到却让她逃过去了,为此她常常愤懑不平,十分生气。而最最可恶的是哥哥君易锦不知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是特意的,对自己严加斥责,还为了几件小事让自己禁足。她把这一切不满都归咎到了爱羊身上,一见她的面自然就忍不住了。

    欧阳澜见汝郡王是真的生气了,便走过来拉了拉君宜卉的袖子,低声:“不要和你哥哥赌气。”

    一般上。君宜卉还是比较听得进她劝的,她看了看欧阳澜。嗫嚅着唇向君易锦道歉:“好了,我知道了,哥哥,你就别生气了。”她道歉的语气就如她的为人一样不甘不愿,君易锦了解她知道这已是难得的了。只得无奈一笑,伸手揉揉她的碎发:“以后做事万不可鲁莽。”

    他这又是在告诫自己上次的所行所为。君宜卉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甘不愿地应了是。

    欧阳澜轻笑出声来,轻捏她的脸庞:“阿卉就是可爱。”笑容温柔甜蜜,十分美丽。

    君易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欧阳澜察觉到了,也定睛望过来,但在看到对方那一脸的深思时不由微蹙了眉。君易锦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般看着自己?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君易锦已经收回了视线。低声:“走吧,公主已经走那么远了。”

    她笑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招呼客人。”

    君宜卉接触到君易锦的目光,忍了又忍,才勉强笑着对欧阳澜道:“欧阳姐姐。我陪着你一起吧。我才不愿见那个自大的女人哪!”

    欧阳澜给出了一个不赞同的目光,但还是笑笑。点头同意了。

    爱羊跟着玉阳公主来到正殿,她正在奇怪来这里做什么,就被屋中那与众不同的装饰给惊呆在那里——屋子里原本清冷的颜色已经不见了,到处都是温暖的亮黄|色、橘红色与浅紫色,那些帷幔也换成了黄与紫相接的颜色,虽然看着不那么清逸了,但明显舒适不少。

    爱羊十分喜欢不同种类的颜色合理拼凑在一起的感觉,好像是温暖的味道,她笑道:“真漂亮。”

    玉阳公主看着很喜欢听她这么说。她扭头说道:“自那次你跟我说过之后,我便让人把这里改了改,的确,看着心情舒畅不爽,不再沉闷了,这还要谢谢你呢!”

    爱羊有些受宠若惊起来——莫非这就是今日玉阳公主对她如此亲近宽容的原因?

    “实则是公主的心境有所变化,不然单靠臣女说的又怎么能行?”她慌忙说道。

    但玉阳公主不待她说完,就叹着气道:“好了,好了,我猜你就会这么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谨慎了,对事情总是左思右想半天!你在别人那里我不管,但在我跟前,可要把那些恭维与谨慎都去掉,给我大大方方起来!”她虽然说得是不满的话,但脸上含着笑意,可见她心底是真的高兴。

    爱羊心中一暖,垂首笑道:“臣女谨遵公主吩咐。”

    “你看你,又来了!”玉阳公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叫吩咐吗?”

    爱羊掘起唇慢慢笑了。

    “听说,”玉阳公主忽然问道:“听说你||乳|母黄嬷嬷出府了?”

    爱羊愣了一愣,但看到对方并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关怀而已,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我亲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