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哥哥,否则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上下打量了爱羊一番,冷笑:“不如再赏你一顿鞭子如何,我看你上次挺能躲的吗,下次我把你绑到桩子上,再打烂你的脸……嘻嘻,想着就很好玩……”
爱羊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左右看了来看,见没有人,忽然伸出一脚凌厉一踢就把君宜卉摔在了地上。
君宜卉还未来得及叫出一声,就被她死死地捂住了嘴,爱羊拿出袖子里的一把雕刀,指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阴测测地问道:“不如我现在就把你的脸划花,让你看看好玩不好玩!”(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半雪庄(六)
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给震住,君宜卉呆了一下就要怒骂,但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一双秀目圆睁,怒看向爱羊。
爱羊冷笑:“我不愿和你一般见识,你就蹬鼻子上脸,愈发狂了!你说,你凭什么能随意欺辱我!凭什么想甩鞭子就甩鞭子,想骂就骂!只是因为县主的身份吗?只因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家之女,而我们这些卑微的庶女就只能仰慕吗?呸,告诉你,我李爱羊生平最厌恶的就是仗势欺人之辈……”她恶狠狠看着她,刚不敢在君易清面前流露出来的恨意此时一显无疑。
君宜卉看着她双目里冒出的寒光,吓得拼命挣扎,可是爱羊也不知怎的压住她的双腿使她动弹不得!
爱羊冷笑:“看来你很喜欢让人脸上开花,不然上次你也不会专挑着我的脸甩鞭子了!不如让你感受一下好不好?”
刀片冰冷的触感让君宜卉打了个冷战,她吓得一动不敢动,连连摇头。
“是吗?我看你刚才很感兴趣的样子!”爱羊讥笑一声,猝然放开了她,整整衣袖,声音清冷无比:“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知道吗?”
君宜卉唇剧烈地颤抖着,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爱羊也知作为尊贵的县主,仅凭吓唬两句就服软低头是不可能的,她只希望以后君宜卉对她能敬而远之最好,不要再找她的麻烦!
她示威似的晃了晃手里的刀子。
君宜卉艰难地点了点头,便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爱羊也不在意,起身迈着步子向来处走去,她脚步很稳,秋日的阳光照下来。面色平静中又带有一丝羞涩,完全是一个初识情滋味的娇羞少女,哪怕从背后看也是位安静柔顺的女子,与她刚才的举止大相径庭。
君宜卉恨恨地瞪着她的背影,直怪自己大意,竟没看出她竟如此毒蝎心肠,她掘唇,在心中发誓:李爱羊,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爱羊顺着鹅卵小道走到假山的时候。黄嬷嬷与金珠、画菊忽迎面走来,她笑着问:“怎么来了?我不是说在走廊那边等我吗?”
黄嬷嬷先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道:“是明南王世子让我们过来的,说您在石桥那里……姑娘,没发生什么事吧?”
爱羊微笑:“没有,嬷嬷不用担心!世子爷只是和我说了两句话而已!”
看她一副含着羞意的双眸,黄嬷嬷松了口气。忙道:“那就快回去吧,瞧这个时辰。宴会也该开始了!”
爱羊点头,带着几人回到花园,见小几都已经撤下,换了一色的雕花纹圆桌子,她看了看爱兰她们所在的位置,正欲过去。这时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丫头过来,对她说:“李五姑娘。我家郡王说了,请您去那一桌!”她指了指观菊亭。
爱羊看过去,玉阳公主自己单独一桌,旁边一桌就是君易清、汝郡王他们了,她点点头。走了过去。
爱兰与爱羡向她投去嫉恨的目光。
爱羊无视她们的眼神,平静地走到观菊亭。
她的座位正好安排在君易清旁边。黄嬷嬷见状,不由皱眉:听闻荣华郡主是最受宠的,性格也外放,今日姑娘和世子爷的事情传了出去,还不知宫里和荣华郡主是什么态度呢?
她想提醒爱羊一两句的,但看到后者脸上全是娇羞的模样,只得叹口气,想着等晚上回去再说吧!
又有丫头来叫黄嬷嬷几人下去吃饭,黄嬷嬷便命令金珠、画菊先去,她一个人在这里照应着,等她们吃好了再换她!
画菊犹豫地说:“嬷嬷您先去吃吧,我在这儿看着!待会儿还要去游花园呢,还要您操劳呢!”
黄嬷嬷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便点头应了,又往爱羊处看了一眼,便与石绣一起去了,画菊则走到爱羊身后,恭顺地站立着。
这里爱羊刚刚坐下,就听汝郡王道:“奇怪,宜卉去哪里了?”
君宜萱随口说道:“刚我还看见她呢,似是往那边走了……”她指了指爱羊刚回来的方向。
爱羊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忙道:“我在石桥那边遇见她了,说了两句话,县主便让我先回来,说她随后就到!”
君易清看了她一眼。
汝郡王点点头,笑道:“既是如此,我们先吃吧,不等她了!”
桌子上有几样是菊花花瓣做成的菜,正中有一个蒸笼,里面是硕大的螃蟹,每人面前还放着一盘糯米饭焗蟹,上是一只油肥的大螃蟹,下面扑了一层金黄|色的糯米,蟹汁蟹黄的香味都融入到米饭里,再配着合欢花浸的烧酒,那股浓浓的与众不同的鲜味香得让人想把舌头吞进去!
“你们家这个厨子手艺不错!”欧阳仁哲喝了一口酒,赞道。
汝郡王笑了:“这不是我家的厨子,只是上个休沐日我和宜卉在郊外的庄户人家里发现的一位女子,厨艺好得不得了,而且……”他笑得颇意味深长,看了眼君易清:“所以我便让她暂时负责这庄子的厨房!”
欧阳仁哲淡笑:“莫非是一个绝色美人,让你有了金屋藏娇的心思?”
汝郡王哑然失笑,儒雅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奇特:“我又不是易清,对美人没那么感兴趣!”
君易清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喝着酒,双眼微垂,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爱羊的胃不易消化,所以只挤了一点黄子吃了,又吃了些糯米,便放下筷子。但就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唇齿间的蟹香,鲜而不腥,香而不浓,不由对汝郡王所说的那名女子感了兴趣!
厨艺这么好,想必也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吧?
却不知汝郡王那丝奇异的表情是为何?
她正想着,不妨汝郡王忽看向她,问:“不知李五姑娘觉得这几道菜怎么样?”
爱羊忙笑着答道:“菊花菜味美芬芳,又素雅清淡,蟹鲜香浓郁,正是天下美味!”
汝郡王笑了笑,没有答话。
君宜萱则很感兴趣地看着她:“李姑娘虽然比较怯懦,却很会说奉承话!”
爱羊噎了噎,勉强回个笑容,便立即低下头去。
欧阳澜给君宜萱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便柔声对爱羊说:“你身子弱,这蟹又是凉性的,不宜吃多!我让下人再另给你送吃的吧……”
爱羊正用小银匙挖着蟹背上的蟹黄吃,闻言塞到嘴里不是,不吃又不是,只得尴尬地摇头:“不用麻烦,我已经吃饱了!”她把小匙放在盘子上,忙忙地喝了口茶。
她动作稍显仓惶,欧阳仁哲他们很有教养,并未表现出异样,但站在众人身后的丫鬟婆子看向爱羊的目光就充满了鄙视与不屑,似乎她们刚刚看见的是一个大吃猛吃的壮汉一般!
爱羊暗叹口气,苦笑,这下好了,自己不仅变成全京城最厚脸皮的女子,还要成为最贪吃的女子了……
画菊弯下腰,声音微高:“姑娘,吃这么点行吗?奴婢见您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您的胃本来就不好,单喝茶怎么能受得了呢?”
这话虽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却适时解了爱羊此时的尴尬。
众人看向画菊的眼光就不同了,好个聪明又有胆量的丫头!
玉阳公主也不易察觉地瞅了瞅她。
爱羊赞赏地看了画菊一眼,摇头:“不必了,我已饱……”
话未说完,君易清就不耐烦地吩咐:“去给五姑娘做份面端过来!”
明南王世子有命谁敢不听,一个婆子行了一礼就要退下去,他又补充一句:“放一些辣椒!”
众人诧异,爱羊更是睁大美目看向他,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放些辣椒?这是在众人面前说明对自己的熟悉吗?
但君易清却看也未看她一眼,径自低头夹了一筷子菊花瓣塞到嘴里。
爱羊觉得自己真的不明白他的态度,看他种种举动,明明对自己已感了兴趣,可不知为什么却如此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她想了想前世,难道那时他也是这般阴晴不定,吊人胃口的吗?
可是,前世二人完全可以算的上青梅竹马,对彼此都特别熟悉,根本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她也无从得到答案……
正杂七乱八地想着,有下人回道:“宜卉县主回来了!”
宴会已进行了快一半,君宜卉一直未见身影,汝郡王早就有些急了。
君宜卉施施然地走过来,大咧咧地跟玉阳公主道了个歉,便坐在汝郡王的旁边。坐下时,不易察觉地瞪了爱羊一眼。
爱羊也在奇怪她并没把君宜卉怎么着,为什么一直不见人影。
此刻看到她那个眼神,不由好笑起来。
她很清楚君宜卉强硬与骄傲的个性,被自己这个她看不起的卑微庶女威胁了,必使她感到耻辱,肯定不会和其他人讲,定是要私下里报仇的!
爱羊当时也是被君易清的话给伤到了,急切想找个地方发泄,君宜卉恰在那个时候过来,还一直挑战她的忍耐力。所以,便很不幸地成了炮灰……(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半雪庄(七)
君宜卉扒了两口糯米饭,便笑着问众人:“你们猜我刚才遇到谁了?”
即使是在满面笑容的时候,她的身上依然有种让人很不爽的盛气凌人的态度!前世的欧阳仁姗虽然骄傲得不可一世,但那也仅仅是目下无尘而已,却不像她一般,眉宇间带着戾气!
欧阳仁哲看着她,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他怔了怔,扭头望向爱羊,女子笑容温婉,略带些羞涩,完全是个容貌上乘的小家碧玉。
但是,他可以确定,很偶尔的,无意中,这个怯弱的女子眉间就会有一丝戾气流露出来,即使她隐藏得很好,但他的确看到过!只不过她眉正中的胭脂痣太过柔美,遮住了其锋芒!
他想到那次在闹市上看到她轻易就躲开鞭子的一幕,眼神微闪,这个女子身上藏有很重的秘密……
“你见到谁了?”欧阳澜问。
君宜卉撇了眼爱羊,大声道:“就是沐婉啊!我和哥哥专门在城外带回来的!”
君宜萱奇道:“你说的沐婉莫非是做这菊花宴的厨子?”
君宜卉点头。
君宜萱随口说了声:“不过是个厨子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哪里有这么简单!”君宜卉不满地说道:“沐婉可不是简单的女厨,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父亲是熙二年的进士,只是还未派官就得急病死了,留下她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她家也是南方的一个大族,因没有子嗣,族里便把她们的家产没收了。今年她们家乡又发了水灾,活不下去了,这才来京城寻个出路。沐婉原想着凭自己的厨艺在这里安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她娘却突然病了,只好借住在庄户里让她娘养病,日日侍奉在床前……那可是个孝女啊!”
无论哪朝哪代,这样柔弱又坚强的孤女总是会赢得人们的尊敬,君宜萱叹了一声:“看来是我浅显了,这位沐婉姑娘当真令人倾佩,竟以女子之身撑起一个家!”
欧阳澜也柔声道:“不如我们见一见这位姑娘?”
君宜卉迟疑了下,看看君易清,道:“算了。我刚就邀请她来宴席上,她却拒了。说要回房照看母亲呢!她娘也安排在这庄子里!而且她还说这里都是达官显贵之人,她一民女之身,实在不好相见!”
玉阳公主在旁听了,便道:“果真一至情至性女子,来人。将我这串南海佛楠珠给她送去,就说保佑她母亲平安!”又挑了几样菜并一大盘的螃蟹让下人送了过去。
看得出来。她对那名叫沐婉的姑娘印象很好!也是,她本就刚毅果断,这个沐婉看着性情与她挺像。
爱羊手心微有些湿意,她在袖子里搓了搓手。
画菊悄声在耳边问:“姑娘怎么了?”
“没事!”爱羊摇头,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突然生出一丝焦躁,有什么东西往心底沉下去,空落落的。又好像沉甸甸的,让她很不安!
刚才汝郡王和君宜卉在谈到沐婉时为什么都意有所指地看着自己?
这说明什么?
这个沐婉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让人如此在意?
吃过饭,众人便成群地在花园里游玩,爱兰几个一起围到爱羊身边。跟着她往前走。
她们的前方,就是君易清几人!
爱善一幅热络的语气:“五妹妹。这菊花叫什么?颜色竟是墨绿色的?好奇怪!”
爱兰也端庄地笑着:“五妹妹你额上都是汗,来,擦一下!”
王初珍用很熟的口吻欢快说道:“五妹妹你好像比上次见你长高了许多……”
胡贞贤天真地问:“五表姐你很喜欢这里吗?我听人说你称这半雪庄是人间仙境……”
胡贞淑紧抓着她的手,似乎害怕一不小心她就跑掉似的:“五表妹,你快看,这菊花可真漂亮……”
……
于是又有几个与爱羊或爱兰她们熟悉的女孩走了过来,一起问这问那……
爱羊在中间被挤得几乎连路都走不成,耳朵里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前面的几人也察觉到后面的情形,君易清脚步微顿。
爱羊瞧了瞧他,又瞟了眼拖到地上的裙子,脚一踩,低呼一声,身子便向前倾去。
爱兰几个离她最近,发觉她要跌倒,都齐齐叫了一声。
君易清强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拽住了她,爱羊向前跌跌撞撞地快走了两步,头碰到他健硕的胸膛上,脸上便立即擦起了两片红,仿佛烧起来一般。
君易清稳稳扶着她,双目冷冷地看向身后的少女们。
他的目光是如此阴冷无情,一干女子忙慌张后退一步。
他这才拉着爱羊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玉阳公主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君易清与爱羊的动作,不由轻皱眉头。
汝郡王上前扶着她往前走,边说:“姑母看这里的景色,可比得上相国寺后山?”
玉阳公主知他的意思,只得无奈叹口气,随着他的话兴致勃勃地谈了起来。
君宜萱几个互看了一眼,亦跟着往前走去,只君宜卉小声骂了一句:“投怀送抱!”
爱羊随着君易清的步伐走着,她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神变幻莫测,最终她轻轻回握住了他。
君易清一震,也或许是爱羊自己的错觉,因为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刚才那一变化似是完全没有发生过。
君易清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指腹与掌心处有着一层薄茧,微有些汗湿,却灼热无比,爱羊洁白如玉的小手反握着它,很有安全感,似乎仅凭这只手就可以带她走遍天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她微微笑了,一种说不清是酸楚还是怨恨的情绪弥漫心头!
前世她是多么信任他啊。在被突然送入监狱后,她日日盼着的就是他能把她从那肮脏阴暗的牢房里救出来……他来了,说让她相信他,好好在里面待着,等他查明真相,证实她的身份后还她一个清白!
她信了,安安心心地等着,可是却没有想到竟是他第一个对对她用刑……任那些狱卒j污她……还亲手射死了她……
她冷笑,君易清,上一世。是你牵着我的鼻子走;今生,我要一步一步把你拖入地狱。任谁也救不了你!
欧阳澜扭头看见二人互牵的手,笑道:“这段日子从未见过世子爷这么高兴!”
君易清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闻言,脸色又重新绷起来。
爱羊低首,似是在害羞。手却没有放开。
欧阳仁哲复杂地看了看她,加快脚步。很快就追上玉阳公主她们。
欧阳澜也柔和一笑,对二人点点头,与君宜萱一起往前走了。
身后的人不敢靠得太近,离得远远的,君易清皱眉:“我们去那边!”
爱羊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拽着往一旁走去,二人穿过花丛。又转过一道夹墙,来到一处院子。
初进去,爱羊就感叹一声:“好漂亮!”
这里有小半个院子都种植着粉红的菊花,有碗底大小,或浓或淡。簇簇围着,远远望去如一片低矮的桃花林。
“你喜欢吗?”君易清忽问。
爱羊笑着点头:“菊花从来都清高冷傲。这种粉色的却娇柔妩媚,如女子额上的花钿!”
君易清伸手摘下一支,插到她的发上,端详了一下,道:“你戴粉色更显得冰肌玉骨、楚楚动人!”
绯红的花瓣正好倚在鬓角,衬着她白皙娇嫩的脸蛋,的确有着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丽!
他目光灼灼,爱羊装作害羞别过头去,半晌低声道:“世子要是喜欢,以后臣女都插粉色的珠花……”
君易清默然,双目中也有过一丝凌厉闪过,然后他冷声道:“回去吧!”说着,便率先往前走去。
爱羊疑惑,这又是为什么生气了?刚看他明明很高兴的样子啊!
莫非……他不喜自己的主动?
爱羊一惊,她想到自念慈庵桃林以来相处的种种,似乎君易清突然发怒总是在自己刻意奉承之后……
可是,他最喜欢的明明就是那种温柔似水却又一往情深的女子啊!
她顾不得多想,赶忙追了上去,走到半路,就有一丫头找过来说:“明南王世子,宜卉县主她们在那边作诗呢,让请李五姑娘过去!”
这是君宜卉身边一个叫红豆的二等丫鬟,长得也算亮丽,爱羊见是认识的,便笑着问:“作诗?我又不会作,叫我过去做什么?”
红豆却没有回答,只看着君易清。
爱羊这才知道自己竟抢先在王府世子前问话!这是一种极为失礼的行为,她脸上微红,忙退后半步。
君易清沉声问:“为什么不回答?没听见李姑娘的话吗?”
红豆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如此维护这个庶女,又见他脸色阴沉如水,忙躬身对爱羊说:“回李五姑娘,县主听说您在家里也上过私塾,必是会作诗的,才让请了你去!”
爱羊还未回答,君易清就已经答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红豆应了一声,又暗看了一眼爱羊,便由原路返了回去。
爱羊忙对君易清说:“世子爷,我,不……臣女不会作诗……”宜卉县主这时把她叫去,定是存了要报复的心思,还有那些爱慕君易清的女人,定也是虎视眈眈地等着她,她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心思去对付那些明枪暗箭!
君易清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会到时不作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点心
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爱羊撇撇嘴,赶紧跟上去,讨好地说:“世子爷,不如到时让我执笔写吧!臣女虽不会作诗,但小楷还是常练的!”
“是吗?”君易清瞅了瞅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忽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必去了!”
爱羊微张着嘴,傻傻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这么出尔反尔想做什么。
“怎么?”君易清冷笑:“舍不得放弃这个出风头的好机会?”
“不是!”爱羊忙辩驳:“臣女绝没有这个意思……”她看了眼明显不相信的君易清,叹口气:“随您怎么想好了!”
君易清不再理她,径自往回走,爱羊认出那是出花园的路,忙问:“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
爱羊只得小跑跟上去,犹豫了下,到底拉住了他的手。
君易清脚步顿了下,仿佛没感觉一样很快往前走去,但脚步跨的幅度小了一些!
他绕了几条夹道,很快便到了半雪庄的后门,一个小厮正守在那里,见他们过来,忙开门向外低声喊道:“爷过来了!”
接着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爷便快步走进来,来到君易清跟前,打了个千儿:“小的给爷请安!”
这少年正是松烟,仿佛没看见爱羊一样,他连眼角都没瞟一下。
君易清脚步不停,冷声说:“你亲自把她送回去,再去人给汝郡王说一声!”
松烟忙应声是。
爱羊跟着出去,见君易清跨上一匹雪白无杂色的马,身后跟着五六名骑着马的黑衣卫,他一甩马鞭,几人便如离了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转过茂密的丛林,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这是早就准备提前出来的!爱羊想,却不知这么轻装简便地要去哪里?
松烟让人从拐角处赶出一辆早就停在那里的马车,请爱羊上去。
那是君易清的专用马车,看来今早他是坐车过来的!但现在他已骑马去了,马车却在这儿等着,难道他也是存着让自己早走的心思吗?
爱羊略带惶恐地说道:“这是王府世子的专用马车,我岂敢独用?”
毕竟她现在和君易清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松烟躬身道:“这是世子爷的吩咐,还是请李五姑娘上车吧!”
早在君易清别院,爱羊就已经感到松烟对她的奇怪态度。虽表面绝对恭敬谨慎,但从说话的语气里和一成不变的神情上。还是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不喜。
她有些奇怪,本尊从没有和松烟见过,自己又一直客气有加,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
“小云姑娘还好吗?”她问。
松烟垂首回道:“回李五姑娘,小的并不认识您说的小云!”
爱羊诧异。这是在暗示自己不要提起别院的事吗?
是君易清吩咐的?
可是自己在别院住过的事众所周知啊,大太太甚至还为了这件事借此大闹了一场。自己还差点丢了性命,却不知松烟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啊!”她笑着点点头,便踏上脚蹬钻入了马车。
马车里分为外厢和内厢,外厢能容下三人左右,放着一小炉子,里的炭火已灭,旁有一瓷罐。还微微冒着热气,有茶香溢出来。想必君易清来的时候是煮茶喝的!
内厢地方就更大,最里边是一可容纳一成年男子躺下的卧榻,上铺着秋香色金钱蟒的大条褥,靠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和一引枕。塌下则是脚板,靠窗两边是亦铺着褥子的坐塌。正中安放着一固定四脚的雕漆小几,无论喝茶百~万\小!说都很方便,上有两小碟点心和一壶茶。
那应该是京城最有名的知味堂的点心,一两就二两银子,李府也就只有来客人时才会买上几斤待客用,平日里是不常见到的,毕竟厨房有专门做点心的厨娘,做的味道又不是太差,完全没有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爱羊坐在柔软的榻上,捏起一块枣泥馅的山药糕吃了,果觉入口即化,香甜无比,和着面的山药也甜丝丝的,细腻酥软,没有一点蔗糖的粗粝,也不知是怎做的,莫非是将糖用滚水化的?但是这甜味也并不像和了浓浓的糖水而成,反而还有些蜂蜜的甜香与玫瑰花的香味!
知味堂什么时候做出这么好吃的糕点了?
爱羊皱眉,这应该不是知味堂的,她又看向那两小碟子,这才发现虽然每一碟子上不过五六块点心,但每一块都不一样,有她刚吃的枣泥馅山药糕、菱粉糕、桂花糖蒸的新栗粉糕、玫瑰糕、梅花馅的酥饼等等,各种糕点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甜而不腻,样式多种多样,看着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不由自主的,爱羊想起了今日一直被提到的沐婉姑娘。
或许,这糕点并不是君易清给自己准备的,也不是给她准备的,而是别人专门为他做的!
她忽觉得嘴里有些苦涩,可能是糕点太甜的原因吧,她想,慌忙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但那个沐婉一直在她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不知为什么,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忽略了似。
她摸摸有些闷的胸口,笑着问在外骑马的松烟:“这小几上的点心是在知味堂买的吗?味道真好!”
外面默了默,然后松烟道:“那是宜卉县主送过来的,说让爷回去的路上吃!”
爱羊很不好意思:“真是抱歉,给世子爷吃的,我竟然先吃了,实在罪该万死……”
话未说完,松烟就冷声道:“爷从不吃外面做的,五姑娘如果饿了就吃吧!”
爱羊莫名觉得他是在讽刺她今日在宴席上的那一幕,她脸红了红,靠在靠枕上没有吭声。
既然是君宜卉送过来的,那想必就是沐婉做的吧!
莫非这个叫沐婉的姑娘也爱慕君易清?
但仅仅如此,宴会上汝郡王和君宜卉在谈到沐婉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爱羊正想着的时候,松烟在窗外道:“五姑娘是想立马回李府还是在街上逛逛?”
没有丫鬟嬷嬷相随,只单身一个坐着君易清的专用马车回去,她疯了?
爱阳忙道:“先在街上转转,等……嗯,等估摸着那边宴席散了,再回去!”
松烟应了是,便下令让马车慢慢溜达起来。
爱羊不想吃那点心了,就喝了两盏茶,从一暗格里翻出一本游记来看,却又静不下心来,便将窗帘掀开一指缝的空隙,向外望去。
松烟好像注意到她的动静,向这边看了看。
马车已经到了闹市了,街道两旁都是店面,有金银铺、药铺、茶店、香铺、果子行、酒馆等,爱羊见正前方就是知味堂,一股点心的香味从里飘出来,吃了沐婉做的爱羊突然觉得这知味堂的点心不过如此!
她意兴阑珊地正准备放下帘子,却看见一名穿着淡绿衣衫的女子走了进去,顿时她的心猛地跳了起来,震得她耳膜“咚咚”地响——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好生奇怪!
那样窈窕纤弱的背影,那细致的腰肢,那飞扬自信的步伐,那种给人坚强乐观的感觉……
仅仅一瞥,爱羊就可以肯定她一定见过她,而且她们说不定很熟!
因为那样熟悉的感觉不是见过一次两次面就能拥有的!
可是她却偏生不知在哪里见过?
似乎是在前世?不,也可能是在梦里……
那种恍恍惚惚、隐隐约约的古怪之感的确像是在梦中见到的!
但是她怎么可能会在梦里去认识一个陌生的女子?
她向黄嬷嬷与君易清说的她在梦中奇遇的事在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
“停车!”她忽然道,声音有些冷厉。
松烟看了看对面的知味堂,以为她是想去买些点心,便驾马来到车窗:“五姑娘想买什么,小的让人给你去买!”
“不用!”爱羊断然拒绝,又觉得太过生硬,忙用温和的语气补救:“我去知味堂看看,瞧他们有没有新出的点心!”
松烟蹙了蹙眉,见周围人不是太多,便让车夫停了车,让爱羊下来。
在松烟的坚持陪伴下,爱羊尽量压住自己砰砰跳的心脏,迈着莲步优雅地向知味堂走去。
进入店里,专门招待客人的小伙计被她精致的美貌给震呆了,直到爱羊颇不耐烦地径自向里走去,他才慌慌张张地跟了进来:“这位姑娘,您要些什么?”
爱羊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屋子,疑惑:“我刚看见你们这里进来一名女子,怎么不见人影?”
那伙计睁大双眼,似是很吃惊,继而摇头:“姑娘您看错了吧,这么一大会儿就您两位进来了!”
爱羊细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可是她可以肯定自己刚才绝对没有看花眼,但为什么这个伙计竟说没有看见?
她满腹疑惑,扭头却看见松烟深思的目光,一惊,忙柔声道:“既如此,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这位小哥儿,把你们的招牌点心称上几两吧!”
那伙计连连点头。
爱羊直等到松烟付账,又把点心细细包好,还是未见刚才那名女子!她这才死心跟着松烟回到了马车上!(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回府
要票票啊,白盐的票票少得可怜,(__) 嘻嘻……
当然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这次无意的发现竟然与那个真相与阴谋很近很近……
只是她却错过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松烟便让车夫掉头回去。
爱羊回到李府所在的那条街上时,正好碰到爱兰她们的马车回来,她便要求换车。
松烟看着街头的李府,同意了。
爱羊就换到爱羡的那辆马车上,黄嬷嬷见状,也忙赶了上来。
爱羡看着爱羊从世子的马车上下来,还以为君易清也在上面,便细声问:“世子爷不去家中坐一会儿?”
爱羊一愣,才笑着答道:“世子他不在车内。只是我不会作诗,怕出丑,他才让人把我送了回来!”
怕是你死皮滥脸地要求的吧?红菱与绿袖都在旁暗自腹诽。
今日爱羊在宴会上的表现她们都看到了,又羞又气,觉得五姑娘把李府的脸面都丢尽了,一点也不在意女子的闺誉!当然她们是绝对不可能承认,在又羞又气的同时她们也是十分羡慕的!
爱羡却仍然笑道:“今日五姐姐好威风,坐在两位县主和两位世子、一位郡王的旁边,二姐姐她们都羡慕呢!”
这是不动声色的奉承吗?又或者只是在说些酸话?
爱羊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聪慧却从不轻易开口的少女,她露出一抹羞怯的笑:“恪靖侯世子相邀,我怎么敢拒呢?”
爱羡好像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对了,五姐姐的木雕刻的可真好,我们一直在说你有木雕天赋呢!”
爱羊轻笑:“只是无事在院子里胡乱刻的。倒让宜萱县主和欧阳姑娘好一阵夸赞,真是太惭愧了!”
绿袖撇撇嘴:“五姑娘您也太自谦了。那人家十年八年都刻不出来的您随意一刻就成了精品,可真让咱们这些做丫头的羡慕啊!”
“绿袖!”爱羡不高不低地斥了声。
黄嬷嬷一瞪双眼:“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还懂不懂规矩?”
爱羊笑了,黄嬷嬷还在惦记着中午胡贞淑找她麻烦的事啊,她忙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
黄嬷嬷眉眼间的怒意立刻散了,慈爱地看着爱羊,似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眼中的幸福那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仿若是母亲在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爱羊忍不住轻摇她略显粗糙的大手撒娇!
几人在二门下了车,去芜菁院给大太太请安。
今日发生的事早有下人给大太太说了,但因大老爷也在。所以大太太的脸色还是比较温和的。
先是柔声问了一下宴会上的情景,待听说爱羊颇受得那些世子县主的好感。尤其是君易清的青睐,她笑容更柔和了,直关切地问她“有没有吃饱”“宴席上累不累”“做给欧阳姑娘的木雕有没有把握”等之类的,那副慈母样子让屋内众人都吃了一惊。
爱羊也很疑惑,不明白大太太是突然转了性还是另有阴谋在酝酿?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前者的!
大老爷似乎也为嫡妻今日的懂事高兴。毕竟在上次逼迫五丫头柱子之后,她的脾气明显不好起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与以前的温柔贤惠大方大相径庭。
看来她也想通了,四个丫头中不管是谁能嫁入王府,对李家都是好的,根本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五丫头的木雕什么时候刻得这么好了?”他兴致颇高,笑意吟吟地看着爱羊发上的玉兰簪。
爱羊低眉顺眼:“回老爷,女儿养病期间试着学些雕刻。也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不料竟被宜萱县主与欧阳姑娘称为好看,实在惭愧得紧!”
“看来吾女很有雕刻的天赋啊!”大老爷抚着胡须,语音柔和:“既是这样,明日起就让徐师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