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险恶用心,三姨娘只是单纯无辜被利用了。
赵书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因为一把剑,就将赵晓潼想像成那个险恶用心,借用天斩煞破坏周语凝的风水墓|岤的人有什么错。
甚至他觉得连调查也不用再调查了,一定就是赵晓潼做下这事的。
至于赵晓潼这么做的动机?一定是怨恨他不肯受她摆布杀了赵紫君,所以才弄了什么天斩煞报复他。
他在进入扶云阁的时候,就很认真仔细的观察过各处摆设,发现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这把琉璃剑。
剑与什么天斩煞的,不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吗?
赵书仁想到这里,更加无心用膳了,草草的吃了两口,然后便辞别三姨娘走了。
出了扶云阁,他也没心思歇息。想了想,暗下让风水大师前来见他。
一见面,赵书仁立即迫不及待将他在扶云阁见到那把琉璃剑的事形容给风水大师知道。为了不打草惊蛇,赵书仁走的时候自然没向三姨娘要走那把琉璃剑,因而只能辛苦一些凭口头形容给风水大师听了。
风水大师听罢,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皱着眉头,掐着指头算了半天,然后颇有些为难的意思,道:“相爷,那把琉璃剑,也许就是老夫要找的媒介,可也有可能根本不是。”
似是而非的结论,赵书仁瞪目,双眼隐含不满扫了过去,冷声问道:“大师这话是何意?”
什么也许是也许不是?这大师不是很有名吗?连这点小事都不能确定?
大师自然看出赵书仁心中不满,因而就到嘴边的茶也不喝了,“相爷,老夫不能确定这琉璃剑,是有根据的。你之前不是说三姨娘说那把剑是她随意挑的吗?可据老夫观测,布下那天斩煞的人分明是有意借了那透着凶气的媒介。”
这就是与他推测不符,所以他才拿不准,这事只能怪三姨娘的模棱两可的说法,而不是他的术法问题。
“另外,光是那把琉璃剑,并不能布下天斩煞那样威力强大的风水大阵,其中一定还隐藏了别的东西。可惜老夫在府里观测时,发现有人利用风水术法掩盖了一些东西,老夫一时半会也测不出来。”
赵书仁眉头皱来越来越深,听这大师意思,是不行了?
“不过,大体的方位老夫还是知道的。”风水大师见赵书仁怀疑,忽然慢悠悠的又故弄玄虚来了句,“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媒介,据老夫观测,就藏在府中的坎位。”
坎位?赵书仁默默在心里数着方位,忽然便惊疑不定地打量了风水大师一眼。
坎位——那是南院所在。
说老太爷也藏了什么媒介破坏凝儿的风水墓|岤?赵书仁眼神一冷,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老太爷再怎么不喜凝儿,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绝不可能过了十几年,老太爷忽然头脑发热,破坏自家陵墓的风水。
这明显是故布疑阵,就是想混淆视听,让他找不着北。
想起三姨娘院子里那把琉璃剑,赵书仁觉得府里就数赵晓潼嫌疑最大。
于是,赵书仁抱着试探的态度,说道:“大师,你测测看,另外一样重要的媒介,会不会藏在离位?”
离位,赵书仁按照风水大师教的方法推算,赵晓潼的筑梦居就在离位。
风水大师闻言,默默的测算一番。赵书仁看着他又皱眉又狐疑的神色,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半晌,风水大师眼神古怪地看着赵书仁,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相爷,另外一样重要的媒介,绝不可能藏在离位。”
“绝不可能?”对于这个答案,赵书仁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其实从风水大师不确定的告诉他,三姨娘并不是那个暗布天斩煞破坏风水的人,他就从心底里希望能借琉璃剑一事,借风水大师的嘴落实赵晓潼的罪名。
眼下老太爷不是昏迷着吗?恶毒破坏风水这么大的事,他完全可能在暴怒之下“处置”了赵晓潼。
事后就算老太爷醒来,也不能再计较什么。毕竟人都没了,再计较也没用。赵书仁一直以来,就对那什么空智大师关于赵晓潼的命关系到老太爷命途安泰的批言,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如果赵晓潼死了,老太爷反而清醒过来,那证明什么批言的根本靠不住。
当然,他不会直接驳老太爷面子说空智大师纯属神棍,他到时会说……命数已经改变了,所以赵晓潼影响不了老太爷。
赵书仁甚至连杀了赵晓潼之后,如何面对老太爷可能的责怪,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可这什么风水大师,偏偏说赵晓潼的筑梦居绝不可能藏有那什么鬼媒介!
赵书仁很愤怒,却又是只能闷在心里不能表露出他的愤怒。
“大师确定?”赵书仁眼睁睁瞪着大师,很用力的用他森冷的眼神表达着内心深处渴望,希望这什么大师改口。
可是,风水大师似乎没看懂他的眼神一般,仍旧始终如一的坚持道:“相爷,乱下妄言会惹天谴的。”
言下之意,他说的绝对是大实话,而且他也绝不会因为赵书仁的私心而改口。
“好好,实话!”赵书仁冷冷剜了风水大师一眼,气得立即拂袖而去。可一条腿跨出门口,他才记得这是他的院子,该走的是这一根筋的狗屁大师。
于是,忿忿回头,暗下咬牙冷目扫去:“来人,送大师回房。”
这风水大师是悄悄请来的,当然也得悄悄送回去,不能惊动府里其他人。
赵书仁即使在愤怒当头,仍然很清楚的没忘记该有的谨慎。
是夜,赵书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一会想着周语凝陵墓被天雷劈开的惨况,一会又想着昏迷不知何时能醒的老太爷。
越想心里越烦燥,越烦燥便越睡不着。
就在他考虑着明天是不是让夫人另外再找一个风水大师时,窗外的天色便在不知不觉间亮了。
赵书仁干脆起来穿了衣裳就往南院去,风水大师的事可以缓一缓,可老太爷误食寒食散的事一定得抓紧时间调查清楚。
玉珠突然在正厅遇见赵书仁,看着他精神不济还挂着两个明显黑眼圈脚步跄踉进来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
“见过老爷。”压下眼里惊讶与疑窦,玉珠恭谨的上前行礼。
赵书仁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示意玉珠到跟前回话。
不管赵书仁有没有心情,玉珠还是很体贴的奉上了热茶,又暗使眼色让下人赶紧给赵书仁备上点心。
然后不用赵书仁开口询问,她便缓缓说道:“回老爷,老太爷昨晚没什么异样。”没有异样,就是跟之前一样两眼闭着,舒舒服服昏迷着了。
有刘太医的诊断在前,赵书仁此刻听闻这话并不觉意外,但眉头还是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玉珠小心翼翼观察着他面色,又轻声道:“昨天老爷离开南院之后,奴婢与贵叔就拿了老太爷平日最喜欢抽的烟丝出来盘点。”
赵书仁收敛了原本的心不在焉,很严肃的听玉珠禀报。寒食散就是在烟丝里发现的,只要遁着这些烟丝,说不定能追查到元凶。赵书仁当然重视了。
“老太爷喜欢的烟丝还有很多,不过他最喜爱的南滇特种烟丝,却只有不到两斤。”
赵书仁心头一跳,下意识的觉得玉珠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他掠了掠玉珠,见玉珠隐约有些紧张,眼神却很周正。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表示对玉珠很满意。
紧张,是因为知道事关重大。而眼神周正清亮,说明玉珠不心虚。不心虚,那便是说实话不隐瞒了。
“奴婢经过再三核实,发现那仅剩的两斤南滇特种烟丝,其实是……是……”
赵书仁的心完全被玉珠吞吞吐吐给吊着狠狠悬了起来。
“是谁送的?”赵书仁冰冷急促的语气,甚至不加隐藏的带了几分恶狠狠威慑的味道。
玉珠双肩似是微微颤了颤,然后头垂更低,更加小心翼翼的答:“老爷,那是……前段时间四小姐特意孝敬老太爷的。”
本以为听到这个答案,赵书仁就算不会在愤怒之下摔杯子,至少也会双目圆瞪拍案而起再去核实事情真相。可玉珠想不到的是,她预想的任何一种反应都没出现在赵书仁身上。
赵书仁知道那是赵晓潼前段时间送给老太爷的烟丝,竟然一反常态,忽然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他那双冷光闪烁的眼睛,却让玉珠看着不由自主的心底发寒。
------题外话------
咳咳,奇葩的赵书仁,光想着有理由光明正大弄死潼潼,完全忘了那个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
更忘了虎毒不吃儿……
☆、第96章 死得很难看
赵书仁放声大笑过后,阴恻恻眯起眼睛道:“是赵晓潼孝敬的?好,真是太好了。”说罢,仅差几步之遥,他竟然也没有去进去看老太爷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南院。
玉珠默默看着他欢快的脚步与他极不搭调的疲倦神态,无声在他背后叹了口气。
赵书仁出了南院,就急着想要对赵晓潼大兴问罪之师。可他想了想,还是暂时停止了这冲动的打算。
事关重大,还是先去福满苑看一看夫人,顺便听听她的意见。
赵书仁不知道,虽然夫人在他心里地位不怎么重要,可一旦遇到什么重大的事情;他还是下意识的会想到夫人,想着与这个正妻商量。
而赵晓潼与老太爷那什么命运相连的鬼话,夫人也是知情者。现在,他想取赵晓潼性命,让夫人这个知情者再多知道一点也没关系。
再者,他还想让夫人另外再找一个知变通的风水大师来。
想到这,赵书仁的脚步不知不觉便加快了许多。
靠在床榻与林妈妈说着话的夫人,对于赵书仁的到来,表露出适度的惊讶与欢喜。不过赵书仁绝对没有发觉,夫人欢喜的表情下,掩着一闪而过的了然与讥讽。
“夫人感觉身体好些了吗?”赵书仁心里高兴,看夫人也顺眼了些,也就有心思表示一下关怀了。
夫人看了眼离她极远只在主位端坐的男人,不冷不热的道:“日日汤药不离口,也就这样吧。”
这样是怎么样?赵书仁眉头动了动,却完全没有细问的意思。他关心夫人,也不过流于表面的敷衍而已。
既然南院有了赵晓潼毒害老太爷,企图控制老太爷的证据;赵书仁便不急着将这事告诉夫人了,他思忖片刻,缓缓道:“夫人请的那位风水大师,我看不过尔尔,不如另外再找一个。”
夫人诧异的看着他,不自觉直起腰身,背部离了靠枕呈现认真的姿态,“老爷觉得那大师不合意?我打听过了,那大师可是风水一行最有名的大师。”没有之一。
赵书仁脸色略略闪过不自在,道:“有名是有名,不过这沽名钓誉之辈的也不少。”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风水大师甚不合他意,非换不可。
夫人见他含糊其辞的态度,越发觉得奇怪,“老爷不妨说说,他怎么个沽名钓誉?我也好让他退了多收的钱。”让人退钱,总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吧!
赵书仁默了默,眉头收了收,意味深长的看了夫人一眼。决定还是粗略的将一些可以说的对夫人言明,免得她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是,赵书仁很巧妙的将在三姨娘扶云阁发现琉璃剑的事告诉了夫人,又将那什么风水大师算出另外还有一样重要媒介藏在南院的事,也隐约盘托而出。
末了,他沉着脸,怏怏不快说道:“你听听,在墓园的时候他说要到府里实地观测;到了府里,他又说有什么风水术法遮盖着本来面目,他测不出来;还说什么,那什么媒介藏在南院。”
赵书仁越说越恼火,“你说,老太爷能做出这种破坏自家风水的蠢事吗?简直胡说八道!”更别说现在老太爷还在昏迷当中,什么闷雷什么天斩煞,他看那什么有名的风水大师就是个骗子。
“他真的这么说?”夫人皱着眉头,声音仍然透着一股病中虚弱,苍白的脸因为激愤而隐隐泛起不正常的红,“老爷说得没错,我也觉得他就像个骗子。”
“连你也这么觉得?”赵书仁有些意外,没想到夫人竟然会附和他,他还以为她肯定会据理力争帮那什么大师说好话。赵书仁不由得高看了夫人一眼,心里略略觉得舒坦了些,“那夫人还是另外再物色一个人来吧,那个人我看就撵走算了。”
夫人附和他,赵书仁理所当然的认为夫人一定赞成他换人。却不知夫人瞥过他端起的杯子,在他放松手势握杯的指节凝了凝,收回的视线里透了丝不明的冷意。
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某个人表现出极大反感时,最好的安抚办法是顺从附和,让那个人以为别人是站在他一边的;待他以为那是自己人,自然就会放松警剔放下戒备;而这个时候再让他跟着自己的思路走,才会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老爷既然觉得那人能力不足,那就换吧。”夫人声音轻轻软软,一点没有脾气的模样。赵书仁看着她虚弱无力半躺床榻的样子,心里莫名的颤了颤。
“什么风水阵法,这些我一个外行的也不懂。”夫人继续用她怀柔那一套替赵书仁顺毛,“不过说起建筑一类,我手里有样东西,兴许老爷用得着。”
赵书仁前面已经被夫人的附和给顺得心里十分舒坦了,所以夫人轻柔的来一句不过,他一点不悦的心思也没有。
还顺着接口道:“哦?夫人手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夫人见他兴趣盎然的模样,心里冷笑越发浓,但面上却越发显得温和柔顺。
既然这个男人喜欢别人顺着他,来满足他男人的自尊与存在感;她就小小满足一下她又何妨。
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管他过程用了什么手段。
一个眼色,林妈妈就已经很自觉的飞快找出夫人要的东西。
“老爷,东西在里面。”林妈妈拿了个精巧的檀木盒子过来,恭敬往赵书仁跟前递。
赵书仁一脸困惑拿起盒子,“什么东西?”如此神神秘秘?
夫人只是柔和的对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他自己打开来看看。
她用这么精巧的檀木盒子装起来的东西,又岂会是庸俗之流。
赵书仁见她这神情,心里更困惑了,也突然对盒子里的东西有了期待的好奇心。
“啪”按下扣环,盒盖翻开。赵书仁低头一望,里面不过摆放了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而已。
他抬头先掠了眼夫人,满眼的问号。就一张纸?
夫人仍旧柔和的笑了笑,声音很轻,含了丝赵书仁难以察觉的欢快,“老爷打开看看。”
没有迟疑,赵书仁立即动手打开那张纸,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办法,最好便是亲眼见证。
“这是……”赵书仁皱了皱眉头,不太确定地望了夫人一眼,“工匠修建房屋时用的图纸?”
这图纸跟他平时见过的又不太相同。这图纸更详细更清晰更……完美。完全没有他见过的那些那般粗糙,连修段梁用什么比例都描得清清楚楚。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看着,也能够看得明白。
夫人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眸光飞掩着莫名恨色,“这张确实是修建房屋时用的图纸。”
“老爷仔细看一下,有没有觉得这图纸很眼熟?”
夫人此刻就像头披着羊皮的狼,循循善诱着赵书仁这个“单纯”的孩子掉入她挖好的陷阱里。
赵书仁将整张图纸在桌上摊开,越看越觉得眼熟。然后,他精光闪烁的看了看夫人,压抑着心底窃喜,问:“这是……筑梦居的图纸?”
夫人点了点头,看赵书仁的眼神带笑中透着赞赏意味,“老爷眼光真好,一下就看出来了。”
“不错,这就是筑梦居的结构图纸。”
夫人顿了顿,不动声色观察着赵书仁眼里一闪而过的狂喜。掩下嘴角冷笑,又接着解释:“数月前,四小姐的院子曾修整扩建,这图纸就是四小姐亲手绘下来,让人依照着扩建的。”
赵书仁一点也没意识到,夫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筑梦居可能因她而存在的过错一笔抹杀了。就算有什么错,也是赵晓潼的错。她当时虽负责监督扩建,可她监督扩建的都是按照赵晓潼意愿而为。
“这图纸——很好。”赵书仁捏着图纸的手指莫名用力了些,他若有所思看了夫人一眼,又道:“我先拿去看看。”
至于过后还会不会拿回来给夫人,那就视情况需要了。
夫人拿出这东西,目的就是让他带走的。这会又怎么会阻止呢!“老爷用得着,那就拿走吧,反正这东西搁在我这也没什么用。”
没有用,你怎么会如此郑重其事好好收藏在盒子里?
赵书仁虽怀疑夫人,可他这怀疑也仅在心里闪念一过而已。他现在就像打瞌睡的睡汉,而夫人这张图纸就像及时递来的枕头。
不管夫人出于什么用心,这东西对他有用,就行!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拿到了意外有用的东西,赵书仁一秒也不想多留。连刚才一直强调要另找一个风水大师的话,这会也绝口不提了。
夫人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眯着眼睛将头舒舒服服的靠在枕头上,唇畔渐渐勾出一抹森然冷笑。
这个男人,明知她别有用心。为了达到目的,依然选择相信她,拿了东西匆匆去对付那丫头。他完全忘了——那丫头再不好,身上也流着他的血!
这个男人,骨子里果然冷血无情至极。
不过,冷血也有冷血的好,不是吗?
赵书仁不知夫人心里怎么想更没兴趣知道她怎么看他,他匆匆出了福满苑,立即便让人带风水大师来见他。
赵书仁也不怕别人看出他的心急,风水大师才刚进门,连站也未站稳,立即便指着他展开在桌上的图纸。
“大师,请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赵书仁怕这个风水大师还是一根筋,特地充满暗示的看了他一眼,迅速补充道:“比如是不是有什么人利用这个布了什么风水大阵之类?”赵晓潼亲自绘的,这可是抵赖不掉的实证呀。
那风水大师确实是个好脾气的,脸上没有表露半点不悦;反而露出很在乎的神情,急赵书仁之所急。飞快跨过脚下名贵的青石板,走到桌子旁边,低头就看了起来。
“大师,如何?”
风水大师沉吟着,又算了算,才皱着眉头,略显迟疑的道:“相爷,按这个图所示,老夫确实测出有人布了极为高深的风水阵法。就如我之前所说那样,坎位藏有某样极为重要的媒介,只不过……”
赵书仁见他还在坚持,立即不悦地沉下脸,。不过风水大师后面的迟疑,让他嗅出了不一样的信息,也就暂时按捺着不悦,“只不过什么?还请大师明言。”
“施行天斩煞的,除了两样重要的媒介外,最主要的便是那阵眼发力所在。”
赵书仁皱眉,不耐盯着风水大师,等着解释。
“老夫依这图纸观测,便是有人将发力的阵眼掩藏了起来。而坎位与坤位所藏的两样媒介,依重要程度不同,受到的影响也不同。”
什么力不力,位不位?
赵书仁冷冷扫他一眼,毫不客气打断:“大师直说该怎么办吧?”他只需要找出破坏凝儿墓|岤风水的元凶,其他的都不想了解。似乎有了风水大师“一根筋”的老实在前,赵书仁压根没怀疑过眼下这人可能撒谎。
一切就像向着他认定的方向发展,筑梦居的图纸果然暗含什么风水阵法。
风水大师对他的不耐似乎感到有些无奈,默了默,倒也不再讨人嫌的继续他那套玄之又玄的风水学。
直接道:“相爷,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利用了风水术法,将借助天雷的媒介藏于坤位与坎位,形成一个铁三角的稳定关系;那两样媒介既是桥梁,也是可伤人的东西。如今要找出元凶,老夫必须到这图纸的所示的地方看一看,找出阵眼所在,方能破掉天斩煞给相府带来的厄运。”
“原来这样。”赵书仁阴阴掠了风水大师一眼,一个你早说的眼神。
想去筑梦居看一看,那还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事。
“相爷放心,老夫只需在这图纸所示的地方看一下就行。”风水大师担心他拒绝,立即知趣的指向图纸中筑梦居前院的位置。
不管风水大师的年纪如何,若赵书仁不想惊动赵晓潼又找不到合适理由,总不能随便带个外人去自己女儿的院子。
他低头扫过风水大师手指之处,当下放下心来。连一分顾虑也没有了,立时便亲自带人前去筑梦居。
目的达成,风水大师脚步稳而快。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赵晓潼运气太差。他们悄悄去到筑梦居的时候,发现赵晓潼根本不在筑梦居里。
于是,赵书仁随便找了个借口唬住筑梦居的下人,就让风水大师踏入前院神神秘秘的左看右测起来。
大约一刻钟之后,站在在院子中观测的风水大师忽然面露喜色。
他特意走到赵书仁旁边,凑近耳边低声道:“相爷,老夫已经找出阵眼所在了。”
他抬手往前面檐角上翘处指去,“相爷你看左边灰青的檐角下,是不是有一块刀状的横砖?”
赵书仁顺着他手势望去,远远的确实可见檐角下有块形状古怪的横砖。
“嗯,我看到了。”
“相爷,你再看入门口正中的横梁上,觉不觉得那横梁有些古怪?”风水大师手指一移,指向了前院入门的横梁上。
如果赵晓潼在这里,一定会狠狠嗤笑这什么大师。
不就是一块木头,再古怪它也变不成金条!典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书仁瞪大眼睛用力的仔细望了一会,可他也觉得那不过一块普通的木头,管他横梁竖梁,都不过木头而已,他实在看不出哪里古怪。
当然,赵书仁不会直接说自己看不出来,说出来这不是显得他很无知嘛。所以,他别有深意的看着风水大师,冷光闪烁却沉默不语。
“咳,老夫失礼了。其实那横梁的古怪不在表面,而在内里。”风水大师轻咳一声,借着自己失误的理由免了赵书仁尴尬。
“相爷只要让人上去划开横梁看一看,就明白老夫所言。”
这么一说,还比较能令赵书仁信服一些。
风水嘛,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这什么大师要不表现得高深一些,如何让人相信他是有本事的。
赵书仁一个手势,立即有人搬了把梯子过去,架在屋梁处就爬上去拿刀子划开横梁。
这一划,立时惊得那下人傻得呆住。
“老、老爷……”
赵书仁听他惊愕的声音,立即压下心里兴奋,问道:“有何发现?”
“横梁、横梁居然是空心的,里面、里面藏了一条铜制的龙。”下人将横梁挖开些,然后小心翼翼将藏在里面的铜制小龙拿了下来。
风水大师一见,顿时激动叫道:“就是这东西,就是这东西。”
赵书仁心里也是高兴的,可他的高兴与风水大师的高兴不一样。他盯着那条铜制小龙,眼睛半眯,目光阴鸷而凶狠。
再说在福满苑,夫人冷眼看着赵书仁匆匆离去之后,沉默了一会,忽然含着冷笑吩咐:“林妈妈,老太爷昏迷太久,是时候醒过来了,你代我送点东西去南院。”
至于送什么东西,夫人没有明说。林妈妈只看了夫人一眼,便点头应是。
赵书仁不是要拿证据定那个丫头的罪吗?她就帮他制造机会,还给他时间去完成。这会,那丫头该离开筑梦居了吧?那个男人去拿罪证一定很顺利的。
有夫人的明助暗算,赵书仁与那风水大师确实十分顺利的,在筑梦居找到了赵晓潼破坏周语凝风水墓|岤证据。
拿到证据,赵书仁本想直接留在筑梦居等赵晓潼回来的。但他想了想,在赵晓潼的地盘等人,怎么看都觉得气势先弱了,于是掉头转身就离开。
“老爷,刚刚南院的人来报,说是老太爷已经醒过来了。”一出筑梦居,就撞上面带欢喜匆匆来报的下人。
“醒了?”赵书仁听到这个消息,最先不是觉得高兴,而是吃惊之后是遗憾。
他想起还未见到赵晓潼的人,就听到老太爷醒来的消息。心里没来由的暗暗埋怨起来,老太爷为什么不迟些再清醒过来!若是等到他处置完赵晓潼之后,老太爷再醒来他一定会更高兴。
现在……,赵书仁皱了皱眉,心里各种念头转过。
老太爷刚刚醒来,不宜受刺激,他还是将琐事“处理”完毕,再去见老太爷好了。
“嗯,我知道了。”赵书仁想了想,心里觉得奇怪,又问道:“刘太医今天过来看了老太爷吗?”
刘太医不是说老太爷目前不会醒来吗?难道刘太医的医术不精诊断有误?
“回老爷,刘太医今天还没来。”下人答得很恭敬。可心里却在想,老太爷又不是皇帝,太医怎么可能每天都来。若不是看在老爷丞相的面子,就是隔天也不会来。
问不出个所以然,赵书仁只当老太爷身体好,才会提前醒来了。他这会心里根本没觉得高兴,反而隐隐有些烦燥。想了想,又道:“问一问有人知道四小姐去哪了吗?”
赵书仁这会急着要找赵晓潼算帐,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老太爷醒了,但一时半会估计也理不了事,他索性先……。
不过,想起赵晓潼。赵书仁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七上八下的不踏实,早先在筑梦居的时候,筑梦居的下人就无人知道赵晓潼去了哪。
平日赵晓潼不是总守着赵紫茹寸步不离吗?今天倒是巧,他才动了念头要去筑梦居证实,赵晓潼就先一步离开了筑梦居,就像……刻意给他制造机会一样。
赵晓潼如果知道赵书仁这般想,一定会欢快的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直接称赞他一回:相爷,你终于聪明了一回,难得呀!
可惜,这聪明用的地方不对,时间也不对。
赵书仁心里不踏实,思索半晌,带着风水大师回他的正屋去等。等下人将赵晓潼动向禀报他,可他等了半天,也没人知道赵晓潼去向。
他等得不耐烦了,又想着自己知道老太爷清醒的消息过了这么久,还不前去探望,到时一定会惹老太爷怀疑。思来想去之后,决定先安排好风水大师,他则前往南院。并决定如果老太爷情况尚可的话,就将赵晓潼做的种种大逆不道之事如实禀报。
赵书仁这么想,完全是担心出现夜长梦多的情况。只要老太爷神智不太清醒,但又能承受得住刺激,他不介意趁着这个时候,先要了赵晓潼的命。
一想起周语凝的墓|岤被什么天斩煞引来的闷雷轰得七零八落的情景,一想到他的发妻尸骨无存的凄凉场面,赵书仁心里就恨不得立刻将赵晓潼拆骨扒皮。
就在他心里盘算各种法子对付赵晓潼的时候,南院到了。
老太爷的卧室,布置多以简洁质朴宁静大气为主。除了地上铺着青砖,桌椅家具什么的都保留着金丝楠木的厚重质朴原色,平时未到门口就能闻到木香,但现在满鼻子只有浓浓药味。
赵书仁脚步迈得很快,未见到老太爷,就颇为激动的先叫了起来:“父亲,你可醒来了。”
半躺半靠的老太爷听闻他似乎激动的声音,皱了皱眉,立时不满地哼了哼。
在他面前装样子?也不装得用心一点。真激动,就不会等他醒来都一个时辰才来看他。
赵书仁“急急忙忙”步入内室,放眼望去,就见老太爷一脸不悦沉眉垂目的撇着嘴角不理人的模样。
他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可随即又高兴了起来。看老太爷的状态,不算好也不算坏。应该可以承受得住刺激吧?
那他就不再等了,一定要把握住先机才行。
赵书仁根本没有发觉,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像个身居高位率领文武百官的丞相。只想着在老太爷面前先告状,活脱脱就是个做了坏事怕被人揪到辫子的心虚小贼。
“父亲感觉还好吗?”尽管赵书仁心里下了决定要先告状,不过面对老太爷清瘦冷沉的黑脸,他却没来由的心生紧张。
问候的时候,很自觉的接过玉珠手里准备喂老太爷的汤水。殷勤上前弯腰去喂老太爷,这种侍侯人的活,以前赵书仁是从来没做过的。
老太爷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就算要在老太爷面前装孝顺,也从来不屑动手抢下人的活计。可今天他为了稳住老太爷,竟不知不觉间做出了鬼使神差之举。
他这一抢,不但引得玉珠目露惊愕,就是老太爷看着他自然捧着汤水要喂的情景,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你搁这吧,待凉了我再喝。”老太爷略略撇过头,避开赵书仁递来的汤勺。
看赵书仁的眼神非但没有感动,反而透着冷冷的审视味道。
赵书仁这会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面上难免露了些尴尬,不过玉珠早就很有眼色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让赵书仁发现自己在下人面前失了仪露了尴尬,玉珠很明白自己的小命在赵书仁眼里有多小。
“有什么话就说。”老太爷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赵书仁坐下。
一个大男人,无事献什么殷勤?不但折腾了赵书仁,也折腾了他这把老骨头。
赵书仁被老太爷那沉沉眼神冷冷一扫,心里紧张更甚,就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端端正正就着老太爷指的凳子坐下,两手整齐放在膝上,然后很认真的看着老太爷。
这副紧张得如临大敌的表情……,老太爷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说吧。”
他让赵书仁坐下,又不是让赵书仁聆听他教诲;明明是赵书仁有话对他说,先对他做出那讨好样。
赵书仁要说的,莫非很严重?
老太爷瞄着一脸紧张的赵书仁,暗暗在心里揣测,该不会跟他误食寒食散的事有关?
赵书仁被老太爷眼神一扫,心里莫名就瑟缩一下。半晌才想起自己要做的正事。
酝酿半天情绪,才想好要怎么开口。反复推敲,赵书仁觉得还是先挑与老太爷自身相关的事情来开头比较好。
与自身利益相关,人才会比较关心,比较容易激动。这一激动,自然也就容易失去理智了。到时他再将赵晓潼另外的恶行再说出来,老太爷自然更憎恶赵晓潼。说不定到时一个激愤,不用他费口舌劝说,老太爷自己就会提出要处理了赵晓潼。
主意打定,赵书仁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缓缓的极低沉的声音说道:“父亲,太医说了,你之所以会昏迷,乃是因为有人误导你……吸食了寒食散之故。”
赵书仁说罢,特意停了下来,想看一看老太爷对这事的反应。
老太爷只沉沉扫他一眼,不轻不重地“嗯”一声,然后什么表示也没有。
不见愤怒也不见惊讶,这平淡沉静的反应实在让赵书仁摸不准老太爷什么意思。不过说到这里,他是不可能再藏着不往下说的。
“我已经彻查过了,就在你喜爱的南滇特种烟丝里,发现了寒食散与……象谷。”赵书仁眼眨眨的看着老太爷,心想这下老太爷该愤怒了吧?
可是,老太爷仍旧不冷不热的扫他一眼,漠然应了句:“哦,彻查了,根源也找出来了。”
很好,他昏迷的时候,这个儿子还知道干点实事。不过,赵书仁真的彻查清楚了吗?老太爷怀疑地看着赵书仁,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赵书仁是真心为他着想的模样。横看竖看,赵书仁就是想揪到某些把柄向他告状的。
赵书仁除了点头还能干什么?当然什么也不能干了。所以,他只好不太情愿的点头,顺着老太爷的话道:“父亲,我管教不力。才养出那样一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来。”赵书仁一脸惭愧低下头来,似乎真心认识到自己过错在悔过一样。
可老太爷人虽老,心眼却亮堂着。对于这个儿子的禀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老太爷皱了皱眉,声音渗着一股难觉的寒意,“你直说,是谁干的。”装悔过那一套表面功夫就不必在他面前扮了。
赵书仁略低的脸飞快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扭曲,他今天扮惭愧,还不是被赵晓潼那个孽障给逼的。
“父亲,那些烟丝,经核实,就是……就是赵晓潼孝敬你的哇。”赵书仁惭愧的喊出这一句,声音含着满满的内疚隐约还带了哭腔。
老太爷冷着脸,又不耐地皱了皱眉,叫了让他不要装,还要装!他还没死呢,在这哭给谁看。
“你确定?”老太爷斜眼睨着目露?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