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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族远古神话第6部分阅读

    尼先祖还有一个红屁股师傅,是不经意认下的。这个师傅长的和先祖一样样的,叫红屁股猴子,不过穿着一身黄衣裳,老实爱动,特别喜爱坐。坐得久了,把黄格幽幽的好裤子磨出了两个大洞,露出了两半个不耐看的红屁股。

    那是在先祖不愁吃食以后,一次采集回来的路途中,发现一群红屁股很不雅观地横七竖八地躺在一块儿好大好大的石头上面烤太阳,一个比一个睡的舒服。眼看太阳就要回家了,应该把它们叫起来回家去。

    好心的先祖就呼叫它们,它们这个醒来笑一笑,那个醒来呲一下嘴,又喜滋滋地睡着了,那个舒服劲儿,先祖羡慕的还不停地巴咂嘴儿呢。先祖一开始,只觉得好玩儿,也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舒服劲儿。待一小股山风吹过来,先祖终于明白了。

    那块儿大石头斜躺在山坡上,在大石头的下端有一个很深很大的坑。一股清香的甜丝丝的味道就来自那里。原来这块儿大石头的上方是一棵几乎盖住了山沟的葡萄树,成熟了的葡萄掉在石头上,就咕噜噜地滚进了石头坑里。葡萄累积的多了,时间一久就成了葡萄水了,品一口,香甜有味儿;再品一口,兴奋无比。

    从此啊,先祖就有了好喝的东西了,这就是现在人们最喜欢的美酒。

    所以啊,哈尼人还忘不了学习。学习真是个好东西!

    好了,好了,哈尼先祖学会了采集,好日月越活越有劲儿头了。

    甘蔗是节一节往上甜呢,哈尼先祖的生活是一步一步往高处走呢。

    先祖原先住在山洞里,现在又有了窝棚,住的好了。先祖的吃食,先有树果,再有水菜,直到有了草籽,吃的也好上加好了。

    可是啊,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自从先祖有了那个又香又甜的水水以后啊,就爱上它了。尤其是在吃饭食的时候,来上那么一点点儿啊,晕晕乎晕晕乎地就和在空中飘来飘去一样舒畅。尤其是吃肉食的时候,喝上一点点儿,就有说不出的。

    远古的先祖啊,要多多地上山岗撵山狩猎去了。

    最先教哈尼撵野物的,是先祖阿虎和腊尼。阿虎和腊尼的师傅是那个?是黑头黒脑细腿细脚的蚂蚁王。

    阿虎和腊尼两个先祖肚子大,树果和水菜吃不饱,两个先祖就一块儿到山岗上去撵猎。

    两个先祖吃没有吃饱,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那里还有力气去撵猎。看见野猪还没有追,野猪就已经不见了。看见兔子又去追,没有跑出五步就跌倒。高高的大象走过来了走不快,可是他们俩的力气太小。长长的蟒蛇受伤了躺在地上,两个人左拖右拽拉不动。

    两个先祖日日走在大山上,天天奔忙在箐沟里,累的要死要活,倒在山坡上喘大气。

    这时候,他们俩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就在离他们歇息地方的不远处,一只受伤的飞鼠在挣扎,可是飞鼠的身上怎么黑乎乎的呢?

    原来是蚂蚁在打猎,于是两位先祖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这只飞鼠已经走不动了,身子头脚被咬伤。细沙子一样的蚂蚁,密密匝匝地扒在飞鼠身上,又撕又咬不肯放。它们是那么百折不饶,它们是那么同心协力!

    如此渺小的小东西,竟然想猎取如此庞大的对手,简直不可思议。

    两位先祖的好奇心被拨动起来了,他们俩就趴在那里,仔细地观察了整个过程。

    看着看着,阿虎失望的眼睛逐渐地亮了起来;看着看着,腊尼愁苦的大脸逐渐地轻松了起来。

    看着看着,小小的蚂蚁把飞鼠的一只脚咬下来了,一大群蚂蚁围过来了。咬的咬,撕的撕,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这群蚂蚁竟然把飞鼠的一只大脚慢慢地挪到蚂蚁的洞口去了。这时候,洞里又爬出来一群蚂蚁,开始把飞鼠的脚一点点儿一点点儿撕下来,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忙忙碌碌地往洞里搬运。刚才那群搬运大脚的蚂蚁呢,已经顺着原路返回,继续搞搬运……

    看着看着,小小的蚂蚁把飞鼠的一只手咬下来了,一大群蚂蚁围过来了。咬的咬,撕的撕,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这群蚂蚁竟然把飞鼠的一只大手慢慢地挪到蚂蚁的洞口去了。这时候,洞里又爬出来一群蚂蚁,开始把飞鼠的手一点点儿一点点儿撕下来,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忙忙碌碌地往洞里搬运。刚才那群搬运大脚的蚂蚁呢,已经顺着原路返回,继续搞搬运……

    一只小猪一样大小的飞鼠,慢慢地被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杀死了,大卸八块,一点点儿一点点儿运回自己的窝里去了。

    阿虎先祖和腊尼先祖乐不可支地回来了。哈尼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了。先祖说:草籽一样的蚂蚁,能够咬翻大大的飞鼠。石头一样多的哈尼,敲得死老虎大象!

    阿虎腊尼两位先祖自然成了撵山打猎的头领。

    哎呀呀,哪里来的这么多哈尼人嘛!

    拿着尖尖的大刺的来了一大片,拖着粗粗的树枝的来了一大片,扛着长长的大棒的来了一大片,抱着沉沉的石头块儿的来了一大片……

    耳朵长的,给我听着点儿;眼睛好的,给我看着一点儿;喉咙大的,给我喊着一点儿……

    大群先祖轰轰烈烈地上了高山,黑压压的人群就像蚂蚁一样。

    十个先祖做一路,百个先祖做一伙,撵过九匹大山,撵过九匹大梁,遍山的野物都撵出来了,会跑的吃食撵出来了……

    依嗬……依嗬……依嗬……依嗬……

    漫山遍野都是撵山的吼声,象雷神阿惹和阿桂的声音一样响。

    跑不赢的野物,被活活按倒捉住;跑得赢的野物被先祖敲死敲伤。

    打着的野物分着吃,大人小娃子都一样。即使是指头粗的一小块儿,也是个个都要吃,人人都得尝。

    这就是先祖传下来的撵山打猎的规矩,一代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一直传到今天。

    上篇:神的古今 第二十一章 采集狩猎(3)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2 本章字数:2735

    远古的先祖心一样齐,十个人的事情十个人商量,百个人的事情百个人商议。

    夜晚挤在一起,头脚靠拢一处。早晨头人发话,事事安排妥当,人人都有事情做。

    七十七个人出去,要像一只巴掌伸出去,虽然长短不一样,有多少力出多少力。七十七个人回来,要像一只脚掌缩回来,不论高矮,都要一起回来。

    嗨!先祖阿虎和腊尼真正的是了不起!阿虎和腊尼挺不好意思,异口同声地说:真正了不起的是小蚂蚁!

    哈尼人把撵山狩猎的呐喊声变成了撼天动地的歌声,先祖们把愉快生活的欢笑变成了情意绵绵的乐曲。

    从此以后啊,十个女人上山摘树果,一天接一天,手杆不会酸。十个男人上山撵马鹿,连着跑过九座山,脚杆不会伤。

    想撵大象吗?阿虎腊尼一挥手,比蚂蚁还多的哈尼呼啦啦啦地就来了,大象就拿下来了。

    想撵老虎吗?阿虎腊尼一挥手,比蚂蚁还多的哈尼呼啦啦啦地就来了,老虎就拿下来了。

    想撵大蟒蛇吗?阿虎腊尼一挥手,比蚂蚁还多的哈尼呼啦啦啦地就来了,大蟒蛇就拿下来了。

    哈尼先祖啊,想撵什么就撵什么。只要阿虎腊尼一挥手,比蚂蚁还多的哈尼呼啦啦啦地就来了,想拿什么就把什么拿下来了。

    不过呢,这是一种耗时耗力的人海战争。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慢慢地,撵山的哈尼先祖里,又出了两个高能的人:一个叫阿嘎,一个叫德松。他们是夫妻俩,是为哈尼人造出嘎德的人。

    嘎德是个什么东西呢?

    是狩猎的上好工具,是射杀猎物的轻巧用具,类似于弓箭的道理,却是两个样子的器具。

    弓箭呢,是哈尼先祖偷偷地跟着三层天上的雷神阿惹学来的。嘎德则是哈尼先祖自己发明创造的。

    弓箭是以使用者的臂力来决定其威力,嘎德则是运用了机械的原理,即使使用者身小力薄,也会发出极大的威力。

    阿嘎和德松天天一齐去撵山,阿嘎生的臂长腰圆,德松生的美丽小巧,但是两个人的头脑一个比一个好。

    有一次,他们俩堵住一对马鹿,马鹿一纵身进了老箐沟。阿嘎尾着追进去,德松步步紧跟着男人。

    忙乱中阿嘎带弯一棵树,正正地朝着德松弹过来,德松应声倒在地。

    德松开玩笑地骂道:心肠不好的男人,幸亏树小些,要是再粗些,不把我一下打死了?

    不料德松一句话,阿嘎停下不追了。

    阿嘎笑嘻嘻地把老婆扶起来,商量说:指头粗细的一棵树,就能打翻一个人,如果树要再粗些,老虎老熊也打得住!

    德松听罢笑眯眯,老公和老婆坐在草地上打主意。

    第二天,阿嘎德松找好马鹿吃水道路,粗粗的大树弯中央。只待吃水的马鹿被撵过来,踩着粗树被弹翻了,肠子肚子流出来,红红的血水象泉水流。

    这样的弯树是好树,力量抵得几个人。夫妻俩找到多多的野物吃水的路,设下粗粗的弯树一棵又一棵。

    阿嘎和德松是勤快人,今天这里看看,明日那里瞧瞧,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野物一个也没有打到。

    阿嘎德松耐不住了,空空的肚子饿不得了,得要再想办法了。

    弯树好是好了,只是,只是不能挪地方?要是有棵能挪动的弯树多好嘛,我们俩抬着弯树去找它们嘛!

    主意有是有了,还得好好地想一想。

    夫妻俩一边做一边想,一边想一边做。

    公与婆两个人走上山,砍了大青竹,做成弯弯的竹片。

    阿嘎说:行了行了!

    他要把弯竹搬往野物吃水道上去,弹倒野物当吃食。

    德松说:不行不行!

    他们俩摸着脑壳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想出来一个绝妙的主意。

    弯弯的竹片做好了,中间再做一个支蹬脚。

    什么叫做支蹬脚,就是发力的机关。

    弯弯的竹片做好了,灵巧的支蹬脚装好了。只消在脚上放上一根细细的竹竿,一弹就会生翅膀。

    滴溜溜-------

    指那里就打那里,要打脚杆是脚杆,要打脑门是脑门。

    夫妻俩抬起弯腰树,喜眉笑眼地上了山。

    夫妻俩用的是智慧添力气,他们俩用头脑加大了手与脚的能力。

    老箐再深也不用下去了,只消一弹,细竹竿就飞下去了。

    老崖再陡也不用上去了,只消一弹,细竹竿就飞上去了。

    射倒会跑的麂子马鹿,射翻会跳的兔子岩羊,射断九山的虎腰,射穿九洼的象皮……

    阿嘎和德松啊,一日里准要扛回三只野物,一直更比一只大!

    德松和阿嘎啊,一日里准要吃掉三只老狼,一直更比一只肥!

    九山九岭的哈尼先祖哟,个个都是学习的能手,一个个都来学他们。

    阿嘎和德松就手把手教给他们怎么样做弯腰树。大青竹从什么地方砍,竹皮怎么样弯,支脚蹬怎么样做,支脚蹬怎么样装……

    一个教会教十个,十个学会教百个,百个会了教千个,千个会了教万个——

    这一下撵山的队伍可是了不得了!

    过去是一窝人撵山撵得野物才几个,现在是三两个人就能架起弯腰树,一支支细竹竿架着翅膀到处飞。

    滴溜溜--------

    滴溜溜--------

    滴溜溜--------

    人还是那些人,手里拿着的家伙可不一样了。过去张牙舞爪的野物都吓得夹起了尾巴,低头耷脑地学乖了。

    哈尼先祖啊,真正的威风起来了。

    直撵得老虎不敢叫豹子不敢嚎,直撵得野猪耷拉下脑袋不敢跑,直撵得穿山甲不敢钻出洞,直撵得老鹰不敢歇翅膀!

    哈尼先祖举起大拇指夸奖阿嘎德松夫妻俩的功劳大,所以就把弯腰树叫做“阿嘎德松”简称“嘎德”。

    从此以后啊,哈尼人走路挺起了腰杆儿,嘎德一日也离不开哈尼人的肩膀,哈尼人真正的成了大地的主人,哈尼人的日子也就越过越好了。

    上篇:神的古今 第二十二章 开田种地(1)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2 本章字数:3570

    山有高高低低,路有曲曲折折,河流也会扭扭弯弯。世上的事情啊,总是在按照既有的规律去发展,可是在大神的腰里怀里藏着掖着呢,世人瞧不着。

    远古的时候,先祖有了树果,就可以放心了吗?也有树果少的时候呢,树果少的象白日里的星星。先祖有了水菜,就可以开心了吗?也有河流干枯的时候呢,所有的水菜不见了踪影。先祖撵山打猎很可以,就可以高兴了吗?有时候撵遍七十座高山七十座老林,却不见一只小兔子。

    所以啊,先祖在远古困难的日子里,那才叫可怜呢。

    看着人的背,倒象是人的背。再去看看脸,却是一张猴子的脸。这是怎么了嘛?

    先祖饿了,一个个饿的象站在树洞口的飞虎,有气无力;先祖软了,一个个软的象路边太阳底下的蚯蚓,软塌塌的;先祖呆了,一个个象河床干枯了河水的水菜,蔫不拉几。

    高能的庄稼娘娘是好心的大神扎纳阿玛,她对气息奄奄的哈尼先祖说:起来吧,先祖的后人,就是强打精神也要起来泥,饿不死的师傅倒是有一个!你们赶紧去瞧瞧吧!瞧瞧人家怎么样钻来跳去,看看人家怎么样吃吃喝喝。不要再傻呆呆地烤太阳了,不要再笨不拉几地拿藤条勒肚子了!

    哈尼先祖是喜欢拜师学习的人,急急匆匆地按照庄稼娘娘的指点去拜师学艺。

    这个师傅是谁呢?

    就是尖鼻子尖嘴尖牙的老鼠啊!

    先祖一见师傅,觉得师傅不怎么起眼,也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你说你尖鼻子尖嘴尖牙就够小气的了,还长着一双豆豆眼,还拖着一条老长老长的长尾巴。红黄蓝绿白这些颜色可多下了,非要穿着一身灰毛衣,要多土有多土,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嗨,嘴上还挂起几根毛,纯粹是装老练嘛……

    可不,老鼠就是爱打洞,天天和土打交道,自然土里土气嘛。

    然而呢,老鼠非常勤快,细胳膊细腿的老鼠干起活来啊,嗖嗖嗖嗖嗖嗖的,把你的双眼看的花花的。

    老鼠打洞靠四只小蹄蹄爪爪,前边两只挖,后边两只蹬。

    老鼠打洞,一会儿就成了。打出洞洞就有草籽掉进来,后脚蹬蹬草籽就被埋起来了。

    埋进去的草籽呢,烧山的大火烧不着,劈山的大雷劈不死。

    春天来了,小芽出来了。夏天来了,草籽的杆子长出来了,足足有大拇指粗。秋天来了,草籽结出来了,结出的草籽老实大老实饱。摘一颗嘴里尝尝,嘴里的口水流下来了。

    先祖学艺学会了,老鼠师傅要为徒弟送行了。

    哈尼先祖这才发现,这个师傅原来很了不起,应该是兄弟们里的老大!

    你瞧瞧人家师傅长的尖鼻子尖嘴尖牙多好!“尖”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聪明,意味着智慧!

    你看看人家师傅的小眼睛,小的就像小绿豆,才小的到位呢!因为小,才易于滴溜溜滴溜溜滴溜溜转,眼易于观六路;因为小,才会聚光,看的远看的深;要不,世上怎么偏偏老鼠会找到草籽作为吃食呢?

    你再瞧瞧师傅人家的胡须,长是长了点儿,那是没有办法,谁叫人家的资格老呢?别的人想长还没有那个资格呢!师傅人家的胡须是可以数出来的几根,那是伟大的远见,远古的时候就预见现代会流行“简约主义”!

    你再看看师傅人家肚子和腰,肚子鼓鼓的,是因为才大气才会粗,气粗肚子才会鼓;腰身壮壮的,因为有了钱财都喜欢往腰里藏,腰里藏的钱财多了腰身才会壮嘛!

    至于师傅的尾巴嘛,那是最珍贵的东西,叫舵盘。

    经过了这一番风雨,哈尼先祖终于见到了彩虹。

    先祖的眼界打开了,先祖的认知拓展了,先祖的决心下定了,先祖要学着师傅种草籽了。

    先祖多多的采集回来草籽,坡头坡脚埋起来,山腰山背埋起来;撵山烧黑的土灰上,也戳个洞洞埋起来。埋过草籽的地方,就像麂子跑过一大群。

    埋过三天的早上,先祖来到坡头坡脚看看,看看草籽发了没有;又过了三天的早上,先祖到山腰山背瞧瞧,瞧瞧草籽是不是长了筋骨。

    发了发了,长了长了!

    草籽发出了粗芽,粗芽又长出了骨头。在那骨头上面啊,又长出了丝丝缕缕的筋和肉。

    等到一轮的日子,先祖又来看看瞧瞧,瞧瞧看看。

    哎哟,我的妈呀!

    只见先祖埋过草籽的九山九岭啊,突然换了衣裳了,密密麻麻的全是草籽树。

    又过了三轮的日子,先祖再去望望,人栽的草籽树不见了,人没有栽的草树象老林。

    先祖把草树老林看了看,蹲在地上想了想,站起身就行动,人栽的草籽树留下来,不是人栽的草树全除掉。哈尼先祖一个动,哈尼群体个个跟。只见草树间人影晃动,唰啦啦唰啦啦的除草树声音就像山风阵阵。除掉的草树看的看的就没有了,又变回了九山九岭的草籽树。

    等到七轮的日子翻过去,先祖又来到九十九岭看草籽树。

    粗粗的草籽树杆上,开满了红的花黄的花蓝的花和白的花。嗡嗡嗡的是什么声音,震得人眼发花头也晕。一会儿先祖笑起来了,原来是蜜蜂姑娘和蝴蝶姑娘来蜜,是她们在愉快地歌唱呢。

    彩色的花儿掉下来,结出了圆格嘟嘟的草籽。圆圆的脸蛋象洞里刚刚生下的哈尼小娃子,闪射出的光芒能把一切全照亮!

    女人望见了,笑出咯咯咯的声音,把腰笑弯了。男人望见了,笑出哈哈哈的声音,把胸膛笑的挺起来了。老人望见了,笑出嗨嗨嗨的声音,把满脸的皱纹笑成一朵花了。小娃子望见了,笑出嘻嘻嘻的声音,把哈尼人的幸福和希望都挂在圆格嘟嘟的小脸上了。

    草籽成功地收获了,这一回找见了哈尼人解决吃食的根本;草籽成功地收获了,这一次抓住了哈尼人祖祖辈辈向往的目标。

    老老小小的哈尼人坐下来商量,饱饱的草籽,一定要给它们多多的生出来;男男女女的哈尼人站起来商议,这回要日日早起,这回要天天晚归,要把饱饱的草籽种满种好九山九岭,再种遍一个九山九岭,再再种遍一个九山九岭!

    一个人的力气再大也开不出一架山梁,十个人的力气再小,也开的出一条岭。开山的人,要像鱼抢水一样挤;开荒的人,要像射出嘎德的细竹竿一样急;埋草籽的人的心要像蚂蚁抬食一样齐!

    睡在十棵树上的兄弟叫齐了,缩在十个窝棚里的姐妹喊齐了;躺在百个洞里的老老少少喊拢了,坐在百个草窝的男男女女叫拢了。

    好像是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大山小山都在动,山坡山背都在动,哈尼先祖都在动,哈尼的老老少少都在动,哈尼的男男女女都在动……

    哎呀呀,真正的是不得了了!

    第一个九山九岭把草籽埋好了,第二个九山九岭把草籽埋够了,第三个九山九岭把草籽埋满了……

    希望的种子种下了,幸福的种子种下了,哈尼先祖的吃食有靠了,先祖哈尼的生活稳定了……

    闲不住的哈尼先祖啊,他们能坐得住吗?

    你们看哪,山上的直树弯树怎么扛来了,老箐里的草树怎么撸来了?小小的“虾雀”,就是窝棚不要了,男男女女拥拥挤挤,老老少少吵吵嚷嚷,他们是在做什么嘛?

    哈尼人要扎扎实实地盖新房罗!

    自从哈尼先祖学会栽种,不消日日摘树果,不消天天摘水菜,不消夜夜去撵山。于是嘛,一座座新房立起来了,家养的牲畜一天天地胖起来了,九山九岭的庄稼嘛,你们就放放心心地长吧长吧,快快地长吧!

    六抱围的肥猪为什么遍地跑,它们图哪样?是图那烧山的火地上的嫰菜芽;十二抱围的水牛满山跑,它们图哪样?是图那烧山的火地上的嫰草尖!

    哈尼先祖认得这个道理呢!

    所以嘛,哈尼人到哪里,就把大猪拉到哪里。大猪吃到嫰菜芽,身子一日比一日油亮。宽宽的肥猪拥拥挤挤,罗罗罗地传出了笑声。

    哈尼先祖认得这个道理呢!

    所以嘛,哈尼人到哪处,就把水牛牵到哪处。水牛吃到嫰草尖,身子越发圆,蹄子越发亮。宽宽的壮壮的水牛,哞哞哞地欢叫不停。

    胖猪大窝大窝地养出来,一回分得肥肉,也就有巴掌大了。

    水牛大群大群地养出来,先祖打出饱嗝来,象滚雷的声音。

    上篇:神的古今 第二十三章 开田种地(2)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2 本章字数:3721

    哈尼先祖的开田种谷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来逐步提升的,就好像迈台阶,一步一步地来。

    自从先祖从老鼠那里学到了埋草籽能收获饱满的草籽的本领以来,已经认识到土里埋草籽的重要。

    可是呢,对开田的重要性,并没有多少认识。

    所以啊,早上出门的哈尼人,路过平平的坝子,认不得自己去开出平平的大田。晚上回家的哈尼人,淌过亮汪汪的河水,却认不得把水引来浇地。

    可是,先祖是怎么样学会平田引水,哈尼是怎么样认得开田种谷的呢?

    这里还有哈尼先祖的两位师傅,一个是水牛,一个是大猪。

    不要看这两位师傅生的有些粗,可是它们就是有这个本事。

    自从哈尼先祖盖起新房,给水牛围起了围栏,给大猪修起来猪圈。水牛和大猪就似乎成了哈尼先祖以下的第二主人了。

    远古的时候,在哈尼先祖的地盘上,除了哈尼先祖,最自由和随便的就是水牛和大猪了。

    你看那水牛,望见那里有清水淌,急急忙忙地跑去饮。花瓣一样的蹄子,把坝子踩出花花的脚印。

    再看那大猪,瞧见那里有清水流,急急忙忙地跑去滚。凸凸凹凹的土地,被大猪滚的滑溜溜地平。

    寨头的十座山包被水牛大猪拱过了,草坡拱开一个个口子,露出了红红的土心。

    寨脚宽宽的大坝,被水牛大猪滚平了,水牛和大猪打过滚的泥塘,象手心一样样的平。

    水牛大猪拱过的山包,不见了粗粗的野草芽;水牛大猪打过滚的塘坝,找不见嫩嫩的野草尖。

    到处都见水牛在闹,到处都见大猪在疯。

    水牛高兴是高兴了,大猪喜欢是喜欢了,可是哈尼先祖的脸不笑了。

    这是要做什么嘛,这是在做什么嘛?

    你们有点儿太不像样子嘛!寨头好好的山包乱拱个什么嘛,拱得平不拉几没有看头!寨脚宽宽的坝子乱滚个什么嘛!滚得泥不拉几不成样子!

    一位留着长胡子的先祖却看出来一些道道,就笑嘻嘻地说:蛇有蛇道,龙有龙道,各有一套。这山包嘛,拱是拱了,是有一些些不好瞧。可是呢,有一样可是好了,野草芽和野草尖没有了嘛!这大坝嘛,滚是滚了,是有一些些不好看。可是呢,有一样可是好了,野草芽和野草尖没有了嘛!

    一位脾气暴躁的先祖说:野草芽和野草尖没有了算什么嘛,我们又不在那里埋草籽?

    长胡子先祖笑着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埋草籽,这里为什么不能长草籽呢?

    这明灯啊,不点不会亮堂。这道理呢,不说不会明白。

    哈尼先祖又拿定一个主意,所有的哈尼人又风风火火地动起来了!

    他们把采集回来的又大又亮的饱满草籽,大把大把地撒出去,简直就是草籽的天地。

    上好的草籽撒在水牛和大猪拱红的十座山梁上,上好的草籽撒进水牛和大猪滚平的坝塘里。

    哈尼先祖的眼睛喜得眯起来了,哈尼先祖的大脸乐得笑起来了,哈尼先祖的笑声象阵阵山风吹过高山矮山,天地之间洒满了喜悦。

    这山梁嘛,就是草籽的山梁;这坝塘嘛,就是草籽的坝塘!

    草籽发芽了,齐刷刷刷地,真是一奶同胞啊,个个发的一样快;草籽生长了,齐刷刷刷地,真是一娘生下的亲兄弟啊,个个长的一样快;草籽拔杆了,齐刷刷刷地,真是象他们的阿爸啊,个个腰板一样壮……

    开花扬穗的时节到了,就像是梦里看到的一样,就像是天神地神施展了神力一样。那些粗粗的草籽树杆上,开满了红的花黄的花蓝的花和白的花,是那么的齐楚,是那么随地就势,十座山梁和十个坝塘密密麻麻地开满了。哈尼先祖好生奇怪,看嘛,还是十座山梁和十个坝塘的模样,怎么会披上这厚格墩墩的花花衣裳嘛?

    结果结实的时候到了,就像是梦里看到的一样,就像是天神地神施展了神力一样。那些粗粗的草籽树杆上,挂满了红的果黄的果蓝的果和白的果,是那么的齐楚,是那么随地就势,十座山梁和十个坝塘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哈尼先祖好生奇怪,看嘛,还是十座山梁和十个坝塘的模样,怎么会披上这厚格墩墩的亮瓦瓦的花花衣裳嘛?

    哈尼先祖惊呆了,所有的哈尼人惊呆了!

    哈尼先祖惊醒了,所有的哈尼人惊醒了!

    从此啊,哈尼先祖把两位神灵供奉起来了,哈尼先祖把两位师傅供奉起来了!

    一个是教给哈尼人翻地的长着一双大耳朵的大猪,一个是教给哈尼人开田的顶着大犄角的水牛。

    哈尼老人叫齐所有的儿女子孙,庄严地宣布哈尼人新的规矩:我的后代儿孙,手闲脚闲的日子不在了,白日里睡觉的日子不在了!

    快去呀!山坡不要给他睡觉,平坝不要给他闲着!

    要叉开你们的手手脚脚,象猪拱山坡一样翻地;要动起你们的脚脚手手,象牛滚塘一样挖地。翻出的地挖出的地埋下草籽,结出的果实给你们吃不完吃不尽!

    哈尼人啊,不动嘛,悄无声息;一动嘛就惊天动地。

    去了,腰圆胳膊粗的儿子挖地去了;去了,手灵心仔细的姑娘摘草籽去了;去了,大的小的都去了;去了,老的少的都去了……

    哎呀呀,漫山遍野全是哈尼先祖。

    伙子们的喘气声比赢了狂烈的山风,姑娘们的笑声赛过了小鸟的歌声。

    自从远古的先祖开始栽种草籽以来,每逢收获的季节,先祖都在思考:为什么总是淌水的地方草籽长的好呢?

    原来草籽和水最亲近,只有喝饱喝足了水的草籽才会颗粒饱满,才会金光闪闪,这就是现在哈尼人再也离不开的金色的谷子。

    从此啊,哈尼人对水分外好,因为水就是哈尼人的亲娘,水就是哈尼人的命!

    哈尼人要去找水去了。他们用双手扒开山岩中的枯叶,用双脚蹬开崖脚的乱石。他们要把封住水口的石头搬开,他们要把亲亲的水娘娘领出来。

    可惜先祖只生着四只手脚,扒呀扒,扒不完山岩中的枯叶;蹬啊蹬,蹬不开山脚的乱石。

    是哈尼先祖不会干活计吗?

    不是!

    哈尼先祖还没有皱眉头就明白了。是哈尼人在的老实散,一盘散沙各顾各,一个人生不出十个人的力气来呀!

    世上的哈尼人再也不能各在各的山头上了,所有的先祖再也不能各守各的老林了。百座山上的哈尼,快快集中到一起来;千座老林的哈尼,快快集中到一起来。

    于是,牵着牛的哈尼来了,拉着猪的哈尼来了,背着鸡的哈尼来了,吆着狗的哈尼来了……

    先祖来引水了,先祖来合群了。

    亲亲的水娘娘啊,是你把世上的哈尼人给紧紧地团结在一起了。

    叶落水清的季节到了,果实飘香的日子到了,哈尼老人眯起眼睛露出缺齿的笑口说话了:一寨的老老小小,我的后辈儿孙!赶紧歇下撵山的嘎德,马上放下捉鱼的罩笼。跟我去山坡上瞧瞧,跟我到田坝里望望!

    哎呦呦!

    只见九山九岭的坡地上,荞杆象酸汤杆一样粗,荞花红彤彤的象落日一样红……

    哎呀呀!

    只见九丘九坝的大田里,谷穗象鲜花一样挂满谷杆,九丘九坝盖满厚厚的黄金……

    这边瞧瞧,欢喜一场;那边瞧瞧,欢喜一场。瞧着满山的荞子,还没有吃得一颗,肚子也像饱了一样。这里看看,满意一回;那里看看,满意一回。看着满坝的谷子,还没有吃得一口,肚子也像账了一样。

    十个男人笑了,笑出白白的牙齿。十个女人笑了,笑得捂不住嘴巴。那个小娃子笑啊,笑的满坡满地打滚。那个老人笑啊,笑的把腰弯成了老树的样子。

    寨子里怎么这样香啊,那是哈尼先祖在破荞子。寨子里怎么这样甜啊,这是哈尼先祖在打谷子。哈尼人怎么个个笑嘻嘻嘛,男的女的吃饱了。哈尼人怎么人人乐哈哈嘛,老的小的合心了。

    自从哈尼先祖吃上最好的食物,再不象飞虎那样可可怜怜地在树洞里歇脚,再不象太阳底下路边的蚯蚓无可奈何。

    小娃子的骨头露不出一根了,老人也没有松松的老皮吊下来了,姑娘的脸一天比一天光亮了,伙子的腰一天比一天粗壮了。

    从前面看看,先祖象一个人了;从后边瞧瞧,先祖象一个人了。摸摸脸,脸也不再是猴子脸了;摸摸脚,脚也不再是鸡爪脚了。这边望过去,耳朵不再是干木耳了;那边望过来,眼睛也不再像老鼠眼了。

    哈尼的先祖啊,已经是光溜溜的先祖了。哈尼的先祖啊,已经是光亮亮的先祖了。

    上篇:神的古今 第二十四章 开田种地(3)

    更新时间:2011-9-19 17:29:22 本章字数:4145

    好了,这一回好了。忙忙碌碌的哈尼先祖是该喘口气了,辛辛苦苦的哈尼先祖也该歇一歇了。

    可不是嘛。

    从此以后啊,先祖的手手脚脚就动的少了,他们开始喜欢动眼睛,他们开始喜欢动脑壳,他们开始喜欢动嘴巴。

    用眼睛做什么?看啊,看风景,看大田里的金谷子,看大田里的荞子……

    用脑壳做什么?想啊,想哈尼人走过来的路,想哈尼人受过的苦,想将来大田里收回来的谷子和荞子,想哈尼人笑脸和笑声……

    用嘴巴做什么?说啊!

    用嘴巴说,说什么呢?

    这人啊,爱看,看到什么就想什么。这想呢,闭上眼睛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天上的,地下的,看见的,没有看见的,只要是你想想,想什么就是什么。想的想的脑壳里头就满了,这就轮到嘴巴开口说话了。为什么嘛?因为要是不说出来呢,不就把小脑壳憋破了吗?

    在那些日子里,人们高兴啊,一个个的小嘴巴都成了乌里啦乌里啦的大喇叭,快把寨子掀翻了。

    乌哩哇啦乌哩哇啦倒是无所谓,可是不敢说错话。恰恰我们的哈尼先祖说了一句错话。

    眼看就是开田的时候了,先祖叫来两个兄弟,一个是猪,一个是狗,要叫它们俩去做挖田的事情。

    已经不喜欢动手动脚的先祖用嘴巴说:兄弟,泥塘里的谷子象鸡素子一样饱,你们赶紧去拱地吧。那个拱不好,只给它吃米糠。那个拱得好呢,给它吃米心!

    猪是拱田的老手,来了一个膘肥体壮的大猪。小狗呢,来了兄弟俩:阿哥是热天生的小花狗,阿弟是冬天生的小黑狗。狗兄弟俩没有拱过地,就跟着大猪来到坝子里。

    大猪憨憨厚厚,一到坝子就埋头拱地,先拱过三遍地,然后再打滚。拱啊拱啊,滚啊滚啊,累得大猪顾不上喘气尽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哎,怎么听不见小狗兄弟俩的动静呢?

    大猪抬头一瞧:小花狗靠在树脚睡大觉,小黑狗眯起眼睛四处眊。

    好心的大猪说:兄弟,快来拱吧。太阳就要落山了。

    狗兄弟撇了撇嘴讥笑说:我们手会扒,不像你只会用自己的大笨嘴!看着吧,我们比你干得赢!

    大猪从日头起一直干到日头落,狗兄弟俩在大树脚下躺了一天。眼看着大猪累得哼哼哼哼哼哼地走回去,狗兄弟俩叽叽咕咕地在偷笑。

    大猪回去对先祖说:阿波,爷爷。两个小狗不拱地,大猪我气得直哼哼!

    先祖走去瞧了瞧,只见满田满地全是狗蹄子印,那有一个猪蹄子!

    先祖火起了,从此给猪吃米壳,狗却吃的是谷米心。

    所以啊,大猪窝了一肚子气,直到先祖还是哼哼哼哼哼哼,凡是窝囊气呢,都不容易咽下去。

    不过嘛,哈尼先祖却明了了一个事理:靠人不如靠自己!

    哈尼先祖于是定下一个规矩,哈尼人自己挖大田,哈尼人自己去引水,哈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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