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来说,仅仅相当于眨眼间。
虔诚的死灵们,依然在狂热的期待它们的皇能出来看它们一眼,却不知,它们的皇已经离开了冥狱。
卷四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浩劫
一个非常祥和与平静的山峦间,鸟儿婉转啼鸣,鲜花姹紫嫣红,芳香随风而动,更有一条小溪,在草木间蜿蜒流淌,如玉带一般清亮透彻。
空间突然颤动,一道白色的时空门突兀地出现在小溪上空,透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小溪边喝水、嬉闹的小动物们吓得四处逃窜。
夏啸天当先踏出时空门,一身绛紫长袍,将他衬托的俊美无涛,尊贵华丽。紧随其后的是齐恒远、帕特里克他们。
“大哥,天翔他……”龙腾看见夏啸天手里的天翔依然是本体状态,不由担忧的提醒,唯恐被什么人看见了,徒添危险。
“无妨。”手掌顺着臂弯中那团毛茸茸,夏啸天语气淡然,眉宇间却浮现一抹忧郁。
齐恒远苦笑,夏啸天已经取回了自己的力量,别说仙界了,就算现在去神界,也无惧任何人。
神识如海,弥漫天地,瞬间笼罩整个仙界,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察觉到。
本来神色还算正常的夏啸天突然脸色大变,磅礴的神识如汪洋般汹涌,在仙界各地掀起了巨大的恐慌。
源于精神上的巨大威压,让仙界的修士难以承受,在他们的感觉中,那就是万物主宰者!这是发自灵魂的恐惧,让人臣服,使人战栗。
“冥皇,主子在何处?”见夏啸天神色不好,齐恒远的心揪成了一团,慌乱如麻。
夏啸天的指尖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他的月儿不在仙界?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种,其一,月儿离开了仙界。其二,月儿他……陨落了……
结合他们分离时的状况来看,第二种情况发生的几率……该死的高!
“月儿……不见了……”夏啸天喃喃的说完,遏制不住的恐慌将他笼罩,他不愿意相信结果会变成这样,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齐恒远忧伤地道:“那神魂呢?主子是否又一次轮回了?”
“没有……”夏啸天的声音有些干涩,感觉暗哑,恐慌被悲伤取代,让他的呼吸都差点停顿。
仙界每一寸地方都被他细细找过,别说月儿的人,就连他的神魂也不见一缕。若不是月儿离开了仙界,那就是魂飞魄散了!
“怎么会这样……”无力的呻吟,齐恒远眼前阵阵发黑,内息不稳,差点栽了下去。
终于回到仙界,爱人却不见了,还是凶多吉少。心痛弥漫全身,悲伤如潮,若不是还抱有一丝侥幸,夏啸天早已发狂,恐怕整个仙界都会为夏玄月陪葬。
夏啸天双眼赤红,低沉、嗜血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召唤:“清风宗……”
“清风宗!”
仰头,冥皇一声咆哮,顿时山河失色,风卷云涌,无比威压、残暴的声音,传遍仙界,直让人灵魂都随之震动,霎时,人人自危。
而清风宗里,所有的修士刚刚自无上威压中解脱出来,一个个修士聚在一起,惊疑不定的议论,就被这好似来自苍穹的声音给震得集体失声。
感受到声音里蕴含的暴虐、嗜血,许多人甚至不由自主的跪下,都在战栗、惊恐、也茫然无措。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门派怎会惹得天神震怒。一时间,清风宗里哭泣、哀求声此起彼伏。因为大家知道,在这种存在面前,他们无路可逃。就算想背水一战,也是奢望。在天神面前,就连仙帝后期也弱小的如蝼蚁。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出现在清风宗头顶,众人仰望,只见一只金色透红的大掌横在虚空,宛如烈焰在燃烧,又似火山在喷发,极其地绚烂,但是没有人真个当作美景去欣赏,那无可匹敌的力量,只让他们感到绝望。
无助的清风宗弟子濒临崩溃,掌门仰天悲呼:“求天神放清风宗一条生路!”
“哼!”
声音不大的冷哼,却怪异的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寒冷刺骨,让人如坠冰窖。
遮天蔽地的大掌下压,仙界中堪称坚固的护山大阵,如碰见阳光的冰雪般消融,阵基彻底崩坏。清风宗一个新晋升的长老突然发出一声惨嚎,而后七窍流血,气绝身亡,如此还不算,尸体变为粉尘,神魂消散在天地间。
真正是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大家既悲哀,又恐惧的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明白了,这场灾难的引导人,绝对是这位已经死亡的长老,一个个将死亡的恐惧,转为对他无边的怨恨。
“我的,月儿啊!”
恨意滔天,悲伤彻骨的悲吼,如九天惊雷炸响在仙界,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那浓郁的悲哀也传进了每一个人的心底,许多人受此影响,不知不觉中,竟然已是泪满襟。
“轰”
夹着雷霆之怒的大掌,以气吞山河之势,沉重如百万大山同时压落,重重落在清风宗山门内。
吞噬一切的能量挥洒,就连炙热的阳光都暗淡,近乎寂灭!
山峰、溪流、殿宇、修士全数变成尘埃,清风宗在仙界除名,成为一段历史。在原址上,遗留一个可怖的巨大掌印,深达十米,向世人诉说着天神之怒,神罚之恐怖。
普渡寺,一间禅房中。
“阿弥陀佛……”苦渡大师满目悲悯,他盘膝打坐在地,双手合十礼佛,宝相庄严,浑身绽放璀璨金光,金光充满祥和气息,一时间,佛光冲天,漫天的光彩洒落而下。
普渡寺众僧在浓郁的佛光笼罩中,纷纷走出禅房,聚在苦渡大师院外,看着空中不断悠然飘落的花雨,芬香无比,艳丽无比,叠叠层层。而地上,朵朵白莲绽放,纯净、圣洁,美艳得仿若仙境。
掌门方丈激动的浑身哆嗦,说话都结巴了起来:“禅意动天,香花如雨,天花乱坠!摩诃曼殊沙华啊!”
苦渡大师对一切都不闻不问,合上双目,一脸慈悲,宣出悠悠佛号,如暮鼓晨钟般悠远:“阿弥陀佛,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夏施主,请节哀。”
佛偈在头顶悠悠响起,却没有引起夏啸天他们任何一人的注意,都恍若未闻,沉浸在悲伤中。
“月儿……”夏啸天目视远方,眼神狂乱,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我真的承受不住第三次的……月儿……你别吓我……我承受不住的……”
齐恒远蹲在地上,哭得好似孩童,苍白的发,散乱的随风舞动,倍显凄凉。
云润趴在帕特里克的怀里痛哭失声,天翔虽然还在沉睡,但似乎也感受到大家的悲伤,紧闭的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滴,打湿了龙腾的臂弯。
“月儿,你在哪里?回来啊!”
泣血的呼唤震动苍穹,无形的力量涌动,如山崩海啸般席卷四方,无法承受的恐怖能量,将他们所在的星球生生震碎,唯有夏啸天身周方圆十里一片完好。
如地毯般的星球碎片飘在虚空中,显得苍凉、孤寂,又带着悲伤,一如众人的心情。
“唉……”充满慈悲气息的叹息声,在这片虚空回荡,苦渡大师的声音带着警醒的味道,“夏施主,老衲向你讨一诺。你可还记得,曾答应老衲不荼毒苍生?”
“滚!”夏啸天如同被触怒的凶兽,绽放无匹凶焰,大袖一挥中,不远处的一颗星球也化为飞灰,无数生灵涂炭。
黑眸闪动疯狂的光芒,夏啸天气势滔天,身周黑白两雾弥漫,如龙缠绕,咬牙切齿地道:“当年,本皇发誓,与月儿不愿永生,只愿共生,不争百世,只争一世,不求永恒,只求今生!”
夏啸天双手高举,凄厉的吼声,简直要震碎人的耳鼓:“当年,本皇发誓,若天不救他,那我就捅破这天!若地不救他,我便碎了这地!若漫天神佛不救他,我便弑神屠佛!”
浩瀚的能量包裹脚下,脚下的星球碎片骤然开始瞬移,夏啸天露出凄惨的笑容,声音悲痛而又狠厉:“谁也不曾救他,谁也不曾救他!那就让这天,这地,这漫天神佛为我的月儿陪葬!”
“人死如灯灭,夏施主何苦造出这无端杀孽,纵使你造出这灭世浩劫,小夏施主也无法复生。夏施主,回头是岸,停手吧。”
远在普渡寺的苦渡大师已经面色苍白,唇角溢出丝丝血迹,可见,这样远距离的传话,就是他真佛身,也受不起,毕竟,使出超越自身承受范围内的能量,伤害极大。
跳跃空间般的瞬移,让大家视线中又出现了一颗挺大的星球。夏啸天遥遥伸手,一抓,一握,远处的星球被不可逆的力量捏得粉碎,如灿烂的烟花,四处炸开,演示生命中最后的美丽。
难以承受的悲伤,让夏啸天濒临崩溃,他眼神正逐渐散乱,浑身的气息也越来越不稳,途中看见的一切物体均成了他发泄的目标:“苦渡秃驴,念你曾救过月儿,饶你一命,若再啰嗦,本皇当先就灭你!”
夏啸天与苦渡大师的每一句对话,都传遍仙界,无数修士既惊愕苦渡大师的修为,也恐惧夏啸天的疯狂,都在祈祷,希望大慈大悲的苦渡大师能挽救这场浩劫。
“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苦渡大师的声音已经有些飘忽了,“夏施主可期小夏施主的来生聚首……”
“拿什么聚?何处聚?我的月儿没了!没了!永远的没了!”心痛如刀绞,夏啸天的声音凄凉,带着无边的恨意,眼中流下两行血泪,绝望似荒草,在心中竞相出土。
这一刻,仙界各处,百花凋零,树木枯萎,生灵绝望。
“噗!”
普渡寺中,苦渡大师猛地睁眼,喷出一口带着金色的鲜血,大哭三声后,往后倒去:“浩劫已至,众生之悲……”
“苦渡禅师!”众僧匍匐,含泪恭送。纷纷扬扬洒落的摩诃曼殊沙华,尽数枯萎。圣洁、纯净的白莲,也变成一地的干枯残花。
苦渡大师圆寂,真佛转世!
沿途的所有物体,尽数被夏啸天毁灭,无数的生灵就此葬送。
巨大的悲哀中,龙腾牙齿咬得“嘎嘣”作响,见夏啸天又有失魂落魄,甚至可能发狂的趋势后,声音哽咽的安慰道:“大哥,哥哥或许离开了仙界……自荒林里的那个坟墓……离开了仙界。”
这是龙腾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至少能让大哥有个念想,若不然,大哥真的会发狂,真的会毁了仙界。
星球碎片猛地停顿了下来,一快一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若非夏啸天一点清明未失,护着众人,只怕大家早已被甩出虚空,做那飘荡的尘埃。
夏啸天佝偻的腰背渐渐挺直,本来黯淡的黑眸开始有了光泽,绽放出犀利的光芒,乱麻似的脑海开始了转动,理智也开始回笼。希望渺小,但总比绝望要好的太多。
卷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合一
自从三界的通道被大神通封印后,三界恢复了次序,一切归于平衡。
但,夏啸天的出现,打破了次序,不可违逆的力量颠覆了平衡。仙界危如累卵,随时都会湮灭在夏啸天的手中,着实岌岌可危。
仙界,修士们有愤怒、有悲伤、有不甘、有绝望,唯独没有人想过抵抗,因为,那根本不现实,差距如同天与地,人与神。整个仙界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星球碎片在夏啸天的脚下崩碎,他带着大家横渡虚空,转瞬就来到了断层。
凝视着断层那能量波动,如同被扭曲的入口,夏啸天神色忧伤,带着追忆说道:“此地,是我当年为他建造的陵寝。”
举步一跨,大家骤然出现在荒林里,夏啸天似缅怀般说道:“允许人类进来,是为让他不会寂寞。此地的凶兽,只为守护而存在。”
齐恒远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夏啸天,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弃他而去,但不得不承认,他对主子用情极深。
视线中的景色转换,一片盛开的花海出现,姹紫嫣红,妖娆芬香。夏啸天的目光定在了花海中间的坟墓上,幽幽说道:“他说,花可以让人心情愉悦。竹,可以让人心情宁静。但我不想让他宁静……他就是静过了头,才会做出这种傻事。”
紫色大袖一挥,花儿离开枝头,在半空中汇聚成锦簇的花团,指尖射出一束如月华般的光辉,笼罩花团,夏啸天双目一凝,低喝:“追溯十三年!”
花团绽放彩色千万条,华光流转,渐渐形成景物。帕特里克、龙腾、云润屏住呼吸,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各色光华凝聚的场景,与他们身处之地一模一样。
花儿在风中轻轻摇曳,蝴蝶儿舞,蜜蜂儿飞,一派安宁、祥和。但这静谧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两人打破。
“吴大桂!”龙腾矢口出声,碧色眼眸急剧波动,浑身散发凌厉的气息。
夏啸天的视线一直停在吴大桂身后,头发纠结成团,浑身污黑,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他的月儿!
吴大桂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清白白地传入大家的耳朵里,夏啸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看见吴大桂对他的月儿拳打脚踢后,夏啸天终于震怒了。
可怕的威压滚滚而出,铺天盖地,满地的花枝尽数被震成碎片,胸膛剧烈起伏,夏啸天如猛兽般紧盯追溯的时光,吴大桂每多说一句话,就让夏啸天心中的杀意增加一分。
“吴晨!你这卑鄙小人,枉费我主待你如兄弟!”看见吴大桂的容貌在变化,齐恒远双眼通红,声音暗哑,扭曲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噬其皮肉。
“这个混蛋!”龙腾气得浑身颤抖,目眦尽裂,森冷的目光好似要穿透光华,刺穿吴大桂的身体。
双眼红肿,云润紧咬下唇,丝丝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帕特里克的双拳捏得“嘎吱”作响,怒火中烧,紧绷的肌肉撑起衣服,鼓鼓囊囊,似乎随时会化身猛兽。
当紫霄神雷出现在光华中,夏啸天愤怒的将花团震碎,洋洋洒洒的花瓣雨,带着残香,飘摇的洒落大地。
“我明白了!”夏啸天仰头望天,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儿,悲伤地说道,“我明白你为何会弃我而入轮回,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你,为何不等我回来,听我解释……”
夏啸天一脸的后悔莫及,厉声地说道:“吴晨,当日,不该救你!你种此恶因,就等着收这恶果吧!”
“冥皇,主子他……”齐恒远虽然愤恨,但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他只想知道,主子如今可安好?
呼出一口浊气,夏啸天收敛了外放的怒火,语气低缓:“这里,是我为他建造的家,他回了家,自然一切都安好。”
齐恒远老泪久久:“如此,甚好!甚好!”
既是愧疚,又是自责的泪水流淌,齐恒远回忆起多年的守护,一时间,有些恍神。
守护主子数十万年,每一次都在他死亡后,齐恒远都会将他魂魄归拢,小心地送去继续轮回。唯有前世,受此奇耻大辱,主子魂魄充满了怨念,任由发展,只会成为一个怨灵。
迫不得已之下,齐恒远才解开自身的力量,使用禁术,为主子开辟了一条转世通道,借用空间通道里纯净的能量将夏玄月的怨念剥离,安然转世。
这一次,不在主子的身边,若是主子真的魂飞魄散,那自己,也只有追随而去,以此谢罪了……
大袖一荡,夏啸天伸直右手,舌绽惊雷:“惊厥,归来!”
吼声直达下界,光是那种流出的气息,就足以让人惊惧,可怕的波动滚滚而出,汹涌澎湃,可谓神威盖世,犹如睥睨苍生的主宰者!
遥远的不知名空间,灰蒙蒙一片,四周,无数栩栩如生的浮雕遍布墙壁。在最中间,一个悬空而躺的中年人,骤然睁开眼,目光如电,射出寸许凝如实质的光芒。
他,长相平凡,但双目神光璀璨,恍如汇聚了日月的光辉,变幻出沧海桑田,日升月落,睿智而又深邃。
“真身在呼唤……”幽幽的声音中,中年人双脚踏地,他头戴紫金冠,脚踏云纹乌金靴,身着衮冕皇袍,整个人贵气逼人,像是君临天下的皇主。
中年人修长莹白的双手快速掐诀,这片灰蒙蒙的空间在震荡,慢慢地,中年人与身周的一切都在变淡,逐渐透明,而后消失不见。
同时消失的还有天玄大陆上,天狱城里的一个由骸骨头颅搭建而成的巨大光门,那是通往天路之门。
而刚好在天路里执勤,或者冒险的修者们,尽数被抛出,落在大殿里,与守门的金甲武士面面相觑。
“天路……没了……”一个金甲武士瞠目结舌地扭头看着半空,那里,不再有许多头骨组成的死寂大门。
“我怎么在这里?”一个被抛出的修者晕头晃脑站起身,半天也没有弄清楚状况。
“通知塔主!”两个金甲武士回过神来,转身往外跑去。
天狱城轰动了,天路消失,大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从此后不用担忧凶兽出来作怪,悲的是,一个上好的修炼场地没了……
仙界,荒林内。
夏啸天傲然而立,墨发无风自动,身周凝而不散的能量,如大海般起伏波动,散发出阵阵恐怖的气息。
一道虚影在夏啸天面前凝结,逐渐形成实体,衮冕皇袍覆身,一副皇者气派。他笑容恬淡,恍如与老朋友聊天一般:“你终于回来了……千百世轮回之苦,不能陪你经历,很是遗憾。”
“你的任务同样不轻,守候他无数万年,你,辛苦了。”夏啸天平静地看着中年人,声音醇厚。
中年人笑了笑,视线扫过夏啸天身后几人:“无须询问也知道,你已经找到他了,他,在何处?”
夏啸天眸色一暗,反手指向黑色坟墓,沉声道:“在里面。”
中年人荡出温柔的笑意,轻轻说道:“无须告诉我,与你合而为一,我自然什么都能知道了。这一天,我等了十多万年,对他的思念一刻也不曾停过。”
夏啸天张开双臂,神色桀骜,语气张扬:“欢迎回来,佩兰努斯·道雷兹·桑恩。”
“哈哈……”
佩兰努斯·道雷兹·桑恩愉悦的大笑,发出摄人心魄的滔天气势,一派淡定从容,步履坚定地向夏啸天走去。
两人相融,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像是有一轮太阳在绽放光芒,照亮了仙界大地。
融合中,除了刺目的光华外,没有什么怪异的声音发出,一切都在悄声无息中完成,分身与真身完美相融合。
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爆发而出,夏啸天的力量瞬间攀升到了一个让人惊恐的地步,强大的气息犹如海啸一般,从这片禁地震动了出去,所有人都惊惧无比。
此二合一,决不是简单的叠加那般简单,夏啸天得回了昔年的浩瀚力量,又继承了无上战力,无数次的轮回体悟,使他早已超越了当年!
光华淡去,夏啸天模样没变,依然俊逸非凡,气质尊贵卓越。在他的右手,一把萦绕金色蟠龙的大战刀闪动森冷的光辉,仅仅看着,就让人浑身发冷,寒毛直竖。
神器!惊厥!
卷四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误会
在天路消失不久之后,天玄大陆上的所有修者,都听见了一声在灵魂里炸响的咆哮声。随之,天狱森林里升腾起一股让人颤栗的能量,众人惊悚。
古苗族遗址,残破大殿骤然摇晃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欲破殿而出,磅礴的气息,浓郁的黑雾,自其内肆无忌惮的散发。
魔云翻滚,煞气冲天。这里真可谓阴森地狱一般,重重鬼影在冥雾中挣扎吼啸,阴气狂暴涌动。
“轰”
残破的大殿终于支撑不住,化为数不尽的碎裂石屑,崩向四周,掩埋了无数枯骨。一把金色匕首,带着璀璨的光芒,恍若长虹,闪电射向苍穹。
紧随匕首之后,一道伟岸的身影惊鸿般掠到半空,他,身上洋溢澎湃的生气,残缺的左腿正快速生长,伸臂望天,浑厚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恨,无边的张狂:“我御霖霸天,终于重见天日!”
“呜呜……”
一颗巨大的乌黑头颅升到空中,阵阵凄厉的啸音连绵不断,一股浩大而又恐怖的气息仿佛穿越了时空而来,惨烈的气息弥漫在整片天地间。
御霖霸天对着头颅伸出双臂,,眸色悲戚而又温柔,声音哽咽:“碧瑶,我们终于相见了……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一墙之隔,阻你我十八万年……我恨啊!”
“碧瑶……”蕴满思念的呼唤中,御霖霸天接近了黑色头颅,手掌贴上,轻轻摩挲,“纵使浑身碎骨,我也会为你重塑身体。然后……”
御霖霸天双目透出滔天的仇恨:“然后杀去努休斯的神国,血仇必须由血来洗!”
巨大头颅通体乌黑发亮。望之让人胆寒,在空中飘动,透发出滔天的煞气,恍如来自地狱。煞气一放一收,头颅也逐渐缩小,最终缩成拳头大小。
御霖霸天将其托在掌心,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恍如捧的是绝世珍宝。
“我们走!”
浑厚的声音还在原地回荡,御霖霸天的身影早已消失,徒留给天玄大陆的修士们无端的恐慌。
断层,荒林。
夏啸天挥动手中的大战刀,丝丝血雾在刀身浮现,一股让人灵魂都颤栗的凶煞气息弥漫开来,无数的岁月,惊厥历经万千杀戮,才能凝聚这让神人也为之恐惧的煞气。
惊厥现世,血雨飘零!
指腹缓缓滑过老朋友的身体,那金色蟠龙栩栩如生,好似随时准备出来吞噬生灵。夏啸天手指一紧,惊厥收入体内,他淡淡地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找月儿。”
说完,夏啸天大步往前,双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思念。
齐恒远、龙腾他们默默地看着夏啸天,知道他在距离坟墓不远处失去身影,大家才收回视线。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身处混沌空间,夏啸天悬浮不动,感受着包裹身体那熟悉的力量,露出淡淡的微笑。找准方向,夏啸天瞬间穿越了无数距离,停在一座绿竹搭建的房屋前。
看着简朴中处处透出精致的小竹屋,夏啸天的心,猛烈的跳动,好似要自口中蹦出一般。激动、忐忑、思念的情绪在心中涌动,此刻的夏啸天,就像一个热恋中的小青年,即将与久别的恋人重逢。
竹屋的门敞开着,好似屋内的人,敝门等待,等待远归的亲人的回家。轻轻举步,夏啸天进入了小竹屋,历经无数万年,屋内依然萦绕着竹香。
只一眼,夏啸天就看见了魂牵梦绕的爱人。
竹床上,绝色的容颜依旧,面如冠玉,莹白透彻。眼睛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划出黑色的弧度,挺直的鼻,绛唇小而薄。
这,就是他倾尽前世今生也爱不够的人儿啊……
隐晦的能量,随着呼吸,在夏玄月身周若隐若现,淡淡的威压在空气中浮动。
夏啸天手指覆在夏玄月的脸上,温热自指尖传进心底深处,牵引出所有的柔情蜜意。贪婪的摩挲,他唇角噙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为夫这便唤醒你,我的宝贝儿。”
低头,含住朝思暮想的柔唇,轻轻舔舐,温柔吮吸,极尽温柔的动作,好似要将人化为春水。手探入衣襟,抚摸着这具总是能轻易让他疯狂的躯体。
舌尖微微用力,撬开宝贝儿的牙齿,钻入口腔内,又是一点一点细细xx。
夏啸天手指舞动,把月儿的衣袍尽数褪尽,冰肌莹彻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夏啸天的面前。使得他呼吸变重,双眸幽暗。
吻,由唇下移,夏啸天恍如膜拜般,舔吻过夏玄月每一寸肌肤,紫红吻痕在皓如凝脂的衬托下,散发出滛糜的气息。
夏玄月依然沉睡不醒,但臣服于夏啸天的身体,忠实的反映出对夏啸天的渴望。
将自己衣衫褪去,夏啸天覆在夏玄月的身体上,眼中汹涌着深沉的欲望,声音暗哑:“月儿,为夫来唤醒你了。”
一点一点打开爱人的身体,随着夏啸天的推进,夏玄月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将自己完全埋入月儿的体内,夏啸天饱含情欲的低声呢喃:“月儿……我们月儿……”
呢喃中,夏啸天开始了抽动,也含住了月儿的唇,体内运转的能量,由两人结合处进入了爱人的体内,再由口中传回。
如此循环十多次,夏玄月的鼻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睫毛再次颤动,缓缓张开,黝黑的眸内倒映出夏啸天俊逸的脸。
“月儿!”放开那娇如花瓣的唇,夏啸天的声音充满情欲,笑容邪魅,他猛地加快速度,有力的贯穿,成功的逼出夏玄月xx的呻吟。
“啸天……啊……轻……嗯啊……”夏玄月红唇微张,眼神逐渐迷离,想说的话,被撞击的破碎难以成句。
刚醒转过来,就面对狂猛的讨伐,夏玄月却没有一丝懊恼,甘之如饴的承受,圆润修长的腿环住男人的腰,双臂搂紧夏啸天,两人抵死缠绵……
不知疲倦的索取,无休止的颠鸾倒凤,粗重的呼吸,婉转的呻吟,夹着偶尔响起的爱语,让小竹屋内春意盎然。
……
“月儿,我好想你。”在怀中那微显红肿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夏啸天拥紧爱人,重复道,“好想,好想你!”
听着胸膛里有力而又熟悉的心跳,夏玄月贪婪的吸了一口属于夏啸天的气息,闷闷的道:“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夏啸天一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恢复神界的记忆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夏玄月低垂的眼眸有些复杂。
“月儿!”夏啸天猛地抱紧宝贝儿,紧张的道:“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你听我解释,好吗?”
忆起让他下定决心堕入轮回的那件事,夏玄月半晌没有吭声,说不计较了,那是不可能,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是夏啸天随着他一起轮回,这份情,让夏玄月很是感动,他也不打算再计较曾经的事,只要以后好好过就行了。
见宝贝儿不吭声,夏啸天害怕,他双臂再次用力,似乎想将人融入骨血里,一股脑的说道:“月儿,你听我说,当年吴晨受伤颇重,我耗费了大量的力量救治他。哪知他伤势见好后,就哭得凄凄惨惨,还扑到我怀里。”
夏啸天声音苦涩:“趁我不注意,还……还……吻了我。月儿,我绝对没有背叛你的意思。当时,我只是愣住了,而后就推开了他。”
“直到来这里找你,听了吴晨说的话,我才知道,当年那事就是一个局,你当时就在旁边吧?”夏啸天神色痛苦,声音干涩,“你弃我而去,堕入轮回,你可知,当时我真得发疯了。”
夏玄月幽幽一叹,心中也是满腹苦涩,多简单的局,多幼稚的手段,他却身在其中,因爱生恨,没有看透,到头来,伤了自己,也伤了他!
他没有怀疑夏啸天话里的真实性,不管前世今生,夏啸天从不曾对他撒过谎。
卷四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魔主
小竹屋里一片寂静,空气中浮动欢爱后的味道,夏啸天心中忐忑,好似等待宣判的人。
良久,夏玄月才幽幽叹了一口气,环住男人的腰,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委屈你了……”
心头一松,无尽的喜悦涌上心头,夏啸天声音低沉,还真带着委屈的意味说道:“你真狠心,说断就断,干脆利落的就弃我而去,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夏玄月心中浮现酸涩的感觉,当时看见自己最好的兄弟与爱人在相拥热吻,心高气傲的他被气得发狂,只想离得越远越好,哪里还愿意看见这两人。
仰天,在夏啸天唇上轻啄一口,夏玄月柔声说道:“以后不会了。”
如愿以偿的得到一吻,一诺,笑意在夏啸天眼底弥漫,手掌在怀里人嫩滑的肌肤上摩挲:“之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离开神界了,我找到了古苗族的族长,让她帮我种下了忘情咒,想遗忘过往一切。但作用不甚明显,为了让忘情咒发挥最大功效,又入了轮回。”夏玄月的声音好似泉水流淌,缓缓的,软软的,也凉凉的。
眼底的笑意褪去,换成受伤的色彩,夏啸天的情绪总是轻易被爱人掌控,他闷闷不乐的道:“不愧是心狠手辣的魔主,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现在只是夏玄月。”脸颊在夏啸天的胸膛上蹭了蹭,夏玄月眸色温柔,“属于夏啸天的夏玄月。”
“这话我爱听。”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夏啸天低头就吻住了宝贝儿艳红的嘴,鼻息交融,唇齿交缠。
手掌下滑,来到圆润的臀上,一捏,一揉,让夏玄月刚刚经历肆意欢爱的身体颤了颤,他按住夏啸天作怪的手掌,忍住那般酸麻的感觉,扭头,呼吸不稳的道:“你见过吴晨了?”
五指在臀上按压,夏啸天心不在焉的道:“记得吴大桂吧?他是吴晨的身外化身。就是他将你送到这里来的,以为混沌空间能让你魂飞魄散。”
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夏玄月语气轻柔:“我要他死。”
当年情殇,带着一丝成全他们的心思黯然离开。如今知道真相,被人背叛的怒意再也无法抑制。
用力将手掌下的身体按向自己,两人身下贴合在一起,夏啸天黑眸里掠过了一道暗光:“那便不能活!”
两人身体紧贴,夏玄月清晰的感觉到两腿间顶着的炙热,他眉梢微挑,带着一丝恬淡的笑容用腿蹭了蹭:“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啸天呼吸加重,双眸如同浸染上了墨色,沉沉的墨黑,蕴满的暗沉漆黑如夜色:“荒林,黑墓,你前世的遗体就保存在这里。”
“是为了让我取回前世的力量?”夏玄月脸上微笑优雅从容,望着夏啸天魔魅般的双眼,一手覆上了他的腿间。
夏啸天挑眉注视着怀里的人儿,扬起了邪邪的笑意:“自然是如此,而今月儿已经得回了力量,承受度自然也提高了许多,让为夫检验检验。”
如夜色的双眸掠过诡秘光芒,唇边笑意越发加深,夏玄月抱住了身侧的男人,翻身将夏啸天覆在了身下,慢慢的在他唇上舔弄:“啸天也得回了力量,比我只高不低,也该让我来试试你的承受度了。”
“为夫乐意效劳。”
噙着邪魅的笑意,夏啸天将宝贝儿往上提了提,身在月儿之下,按住他的后脑勺,将唇覆了上去,舌往深处伸去,瞬间就夺了夏玄月的呼吸。
双腿被顶开,搁置在夏啸天身侧,腰身被夏啸天的手臂紧紧环绕,扣在腰间的力道让他无法起身,紧贴的身体与唇齿,只能更紧密的感受着彼此的热度。
就在夏玄月微微失神的瞬间,身体被毫不留情的贯穿,骤然睁大的眼,泻出一丝不甘,不满的呜咽声尽数被夏啸天吞入腹内。
任命的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的撞击,夏玄月十分清楚。在床上,这个男人永远是喂不饱的饿狼,可以与禽兽相媲美,想翻身压倒一只禽兽,这几率不是一般的小……
喘息声、撞击声、濡湿声、呻吟声、求饶声交汇成一曲滛糜的曲子,代表了情与爱,欢与欲,奏响在混沌空间里,终于在几声拔高的音调中,归于平静。
又一番大战方歇,夏玄月终究还是露出了疲惫之色,被使用过度的地方传来阵阵不适,他却没有使用神力治疗,因为夏啸天最是喜欢他情事后的这番模样,这让那只狼很有成就感。
床上的两句身体,带着汗水依然xx一起,满室都是旖旎至极的情爱之味,在空气里飘荡,久久不散。
“我想回天玄大陆一趟。”夏玄月微阖眼,任由一个个轻若羽毛的吻印在脸上、唇上。绝色的脸庞,残留着情事后的红晕,如薄粉敷面,绯色惑人。
微眯的眼,泄露主人的满足以为,夏啸天伸出舌头,划过夏玄月艳红的唇:“去做甚?”
“与你今世的记忆,我不想有缺。”夏玄月微微张口,含住只在门口徘徊,却不入内的舌尖,轻轻吮吸。
夏啸天反客为主,舌尖一卷,缠住月儿的舌头激烈的缠绵,彼此的呼吸在唇齿之间流转,口中唾液随着两人不断的纠缠而溢出唇角。
“好。”分开的唇牵出了湿润的水泽,夏啸天喘息着抬起了头,幽暗的眼眸泛出柔情蜜意。
推开夏啸天的身体,夏玄月起床,身后的不适让他微微蹙眉,取出衣袍自顾穿戴了起来:“现在就去?”
翻身下床,夏啸天赤着身体走到月儿的面前,接过腰带,为他扣好:“齐恒远、龙腾他们还在外面,先去报个平安吧。”
夏玄月的视线掠过夏啸天的头顶落在竹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