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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玄谈第6部分阅读

    “也许你不约他,他也会去的,就象昨天一样,因为昨天他忘了带相机。”付强觉得自己简直是看透了苏京。

    艾玛摇摇头,“不对,他是那么自然,充满爱心,怎么可能?”

    “哼,他要是没有爱心,也就不会找上猪猪了,爱心就是他的动机。”付强也忍不住要给她泼冷水,就是要她清醒清醒。

    艾玛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付强,继而叹了口气,“付强,难道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这么可怕?每个人做点什么事都总会带着动机的吗?”

    付强并不回避她的眼光,“理论上来说,是的,任何人的任何动作都是有动机的,哪怕是挠痒,他的动机就是想驱除痒带来的不适。”

    艾玛默然点头,付强说得对,她不能反驳。

    “艾玛,人的行为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但往往它的动机却是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单纯。我曾接手过一个案子,有个中学生杀了他父亲,原因只是因为父亲不肯给他买一双和周围同学一样的运动鞋,让他很没面子。不过这个中学生也有他聪明的地方,杀人后非常冷静地把现场布置得象入室抢劫,虽然留下了不少指纹,但因为他住在那里,我们一直都没有怀疑到他。直到他的一个同学给我们说,他突然很有钱,一下子买了两双最贵的运动鞋,这才让案情大白。。。”

    “好了,别说了。”艾玛大声打住他,“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恶心的事情。”

    付强停了一下又说:“艾玛,你知道谁是真正关心你的,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呢?很多事情听起来很恶心,也很离奇,甚至不可思议,可它们的的确确都真实发生了啊,这个世界,在你看不到的许多角落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情,看不到是你的幸运,我也希望自己一辈子不要看到这些,可是,还有很多不幸看到了或是受害的人呢?”

    “付强,你真的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是对的,我现在想吃点东西了,我们谈点其它吧。”艾玛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起了筷子。“付强,我也想喝点酒,再叫一瓶吧。”

    苏京回到家里,忙不迭地把相机连接到电脑上,然后启动了电脑。他要把猪猪的照片打印出来,让小小一起分享。小小静静偎依在他旁边,笑意永远挂在她的脸上。

    “小小,你看,我拍了猪猪的照片,小女孩真可爱,你喜欢吗?”苏京回头对小小说。

    “嗯。。。”小小使劲地点点头,依然满面春风。

    “以后你就不寂寞了,你可以和她说话,是吗?小校”苏京说话的时候,屏幕上已经出现了猪猪可爱的身影。“小小,你挑一张最好看的吧,我把它打印出来,明天买个相框。”

    “嗯。。。”小小仔细地看着,“可是每一张我都喜欢,可不可以都打印出来啊?”

    “只要你喜欢,当然可以,”苏京笑了。

    “猪猪的头发真漂亮,”小小由衷地赞赏。

    “是啊,象你的一样漂亮。”

    “要是我们有个女孩,也会象猪猪一样漂亮的。”小小惆怅起来。

    苏京站起来,轻轻把小小拥入怀里,吻着她的额头,柔情地说:“我们会有的,小小,只要你喜欢。”

    付强在晚一些的时候,从录音里听到了苏京在家里说的话,小三向他描述了苏京回家后的举动,付强听得很认真,也想了很久,他感到自己的肌肉在绷紧,这常常是他临战前的身体反应,每当他预感到要和对手正面交锋的时候,他就会有肌肉绷紧的感觉,这也许是他在身体里积蓄能量的本能反应吧。

    回家的路上,付强给小章去了个电话,询问刘文生的情况。

    小章在电话那头语气很轻松,“老付,一切顺利,郭壮壮已经按我们说的完成了任务,他给刘文生的期限是三天,我看用不了三天狐狸就要露出来了。”

    付强听了也是松口气,于是便有了心情关心一下他人了,“小章,辛苦了,今晚你早点睡,明天刘文生出去后,你又有得忙了。”

    “谢谢老付,我知道了,你也注意休息,呵呵。”两个青年警察才俊此时惺惺相惜起来。

    付强倒真的是很想好好睡上一觉,肌肉紧绷的感觉让他不舒服,加上喝了点酒浑身有点燥热。回家后他给自己放满了浴缸,迫不及待就埋了身子进去,冰凉的水在接触到他的肌肤时变得尖锐起来,象是有无数细针在撞击着他的皮肤,仿佛冷水和皮肤细胞在展开了一场激烈大战,这就是付强最喜欢的感觉了。这种激烈战况持续不了多久,他便完全融入了冰凉的世界,所有沉重此时都浮上了水面,不再压负着他的身体,自己就象一具游离躯壳的幽灵,在冰的世界里漫无边际地浮游着。。。

    ---辣文

    回复[46]:十

    付强如愿而偿地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他给艾玛打了个电话,指示艾玛以临时有急事的理由委托苏京独自去接猪猪。

    “真的不会有危险吗?”艾玛担心地问。

    “放心吧,到时他周围将全是我们的人,只要他稍有动作,我们的人会比他更快的,”付强安慰她。

    苏京很愉快地接受了艾玛的委托。艾玛临走前望了一眼苏京平静的笑脸,心里却在波涛翻滚,苏京,但愿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愿。。。明天我还能在办公室见到你。

    艾玛下了楼直接就坐上了付强的车。这时候,苏京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决定提前去幼儿园等猪猪,怕迟到了,猪猪会害怕。他坐上公车的时候,付强和艾玛悄悄跟了上去。

    苏京有点兴奋,虽然是受委托接别人的孩子,可他此时心里却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幸福的父亲,正在校门口等待放学的孩子。看着一群群朝气蓬勃的小孩子兴高采烈奔出校门时,他的心情也随着高涨起来,要是小小也在一起多好啊,三口之家一起去逛街,去公园,和小孩一起嬉戏。。。

    这时候猪猪出来了,她见到苏叔叔在等她,显得非常高兴,稚声稚气地问:“苏叔叔,我的照片洗好了吗?我拍得好看吗?”

    苏京才想起今天正好带了猪猪的照片出来的,本来要去配相框,因为要接猪猪,所以没去。于是从提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来,“猪猪,你自己看,好看吗?”

    猪猪象个小大人似的很认真捏着自己的照片左看右看,一会很严肃地告诉苏京:“苏叔叔,你拍得太黑了,光线不好,有一张我还没摆到最好的姿势你就拍了。”

    苏京听了开心地哈哈大笑,“猪猪说得对,是应该批评叔叔,叔叔错了,下次拍好一点好吗?”

    猪猪满意了,笑着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不过为了让你记住,我得刮一下你的鼻子。”

    苏京开心地连说好好好,然后把鼻子伸过去,猪猪很认真地弯起小指头,对着苏京的鼻子轻轻刮了一下,“好了,第一次刮一下,下次就要很多下了,你要小心点。”

    苏京连连点头,“好好,下次我就记住了,要刮很多下的,猪猪,叔叔现在带你去儿童公园玩,好不好?”

    “好,”猪猪乖乖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看左右,“苏叔叔,小姨今天不来吧。”

    “是啊,你小姨有事来不了了,今天苏叔叔负责接你。”

    “外国人外公也不来吧,”猪猪一本正经地又问。

    “嗯,也不来,怎么了?不喜欢苏叔叔接你吗?”苏京有点纳闷。

    “嘻嘻,那我要吃冰激凌。”猪猪突然坏坏地一笑说。

    “哈哈。。。是不是他们都不让你吃冰激凌啊?”苏京恍然大悟。

    “是,他们都说会胖会蛀牙,就是不让我吃冰激凌,苏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苏京问。

    “你要把头低下来,秘密要小声说的。”猪猪教训他。

    苏京笑着低下头,猪猪就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最喜欢吃冰激凌,最不喜欢吃饭。”

    苏京被小女孩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不过猪猪并不觉得好笑,看到苏京的样子便不高兴地说:“我是说真的。”

    ---辣文

    回复[47]:艾玛和付强静静坐在对面街角的汽车里,木无表情地看着到一大一小开心的样子。然后看着他们一起走过两条马路,进了儿童公园。

    付强把车停到昨天的位置,指着外面对艾玛说:“那个卖冰棍的,看到了吗?还有那个清洁工,那边的一对狗男女,抱一起的那对,看到了吗?全是我们的人,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只管静静坐在这里看戏吧。”

    艾玛没心情和付强开玩笑,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苏京和猪猪,好几次她恨不得离开车子,和他们在一起,虽然一样是坐在旁边看他们玩耍,但是,因为隔了这一块汽车玻璃,让她感觉和他们象是隔了一个世界。

    苏京不一会已经满头大汗了,猪猪总是要他把秋千荡高一点,而他又不得不为猪猪的安全而担心,看到秋千荡得高一点的时候,他便心情紧张,摊减掌心,脚步随着秋千的摆动而移动,随时防备着猪猪不小心摔下来。他滑稽的动作引来猪猪的哈哈大笑,“苏叔叔,你放心吧,我荡秋千从来不会摔跤的,嘻嘻。”

    苏京不理会猪猪的话,依旧着他的防备动作,直到猪猪下了秋千,他才松了一口气,猪猪笑嘻嘻地看着他说:“苏叔叔,你的胆子比我还小,真没用。”

    苏京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这时候,他才真正领会到,做一个父亲原来也是很累的,不过,这种累让他充满了自豪和幸福。

    “猪猪,我们休息一下吧,你看你的头发都给风吹乱了,过来,苏叔叔给你梳一下。”猪猪听话地依到他的腿边,苏京从包里拿出梳子,正要梳的时候,猪猪突然转过头来问:“苏叔叔,你会不会梳辫子?”

    苏京愣了一下,想了想说:“苏叔叔不会,不过苏叔叔可以试一下。”

    “那好,我要去把头发搞湿了,你才梳,我妈就是这样的。”

    “上哪去搞湿头发呢?”苏京对这些根本一窍不通。

    “嘻嘻,假山后面有个水龙头,以前妈妈带我来这儿,妈妈就是去那儿搞湿头发的,”猪猪很骄傲地告诉苏京。

    “那我们就去那儿搞湿头发先吧。”苏京说完被猪猪牵着手往假山走去。

    这时候,付强和他的同事们眼看到苏京带着小孩去了假山后边,神经立即绷紧了起来,艾玛也紧张地转头看着付强,付强想了一下,拿起对讲机说:“小三,你走过去看看,其它人原地待命,一有情况再冲进去,先勿打草惊蛇。”

    卖冰棍的小三摘下了草帽,慢慢向假山走去,就在他快接近假山的时候,苏京和猪猪突然转了出来,满头湿湿的猪猪一边跑一边笑,后面一脸是水的苏京也笑着在追她,“坏猪猪,竟然洒我一脸的水,看我怎么抓到你。”

    在罡县的小章整整守候了一天,也没看到刘文生走出家门。下午他给付强去电话汇报的时候,付强说他已经在来罡县的路上了。这时候的付强窝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刚才看到苏京把猪猪送到家门口后,一直没说话的艾玛满脸气愤地看着他,他正想要说点什么,艾玛重重摔车门而去,并且迎上从她姐姐家楼里走出来的苏京。付强本来是要告诉艾玛,狡猾的犯罪份子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更不可能在人们有防备的时候动手,往往都是在人们最麻痹大意的时候,才是他最好的时机。可惜,他现在没机会说了,也许改天再找机会吧。

    见到小章的时候,他正在桥头等着付强。

    “怎么样?”付强第一句先问。

    “刘文生刚才出来了,到小店里打了个电话,我派去那小店里走动的警员说只听到他很着急,和对方吵了起来,我马上打电话给郭壮壮问,刘文生的电话并不是打给他的,我让郭壮壮明天一早去找刘文生,逼他一下,让他尽快行动。”

    付强点点头,“你做得对,今晚还安排人在他家附近监视,这次一定要跟到他。”

    “是的,我都安排好了。”

    付强抬头望了一下四周,已是夜晚时分,没什么人影,远山的轮廓仿佛沉睡的巨人,起伏的身躯包围着这片宁静的土地。山脚下的小树林似有风吹过的沙沙声,伴着脚下小河的水声,大自然就这样给了这块土地一片神韵。

    “我们到树林走走吧,”付强建议。

    “好的,要不要去看看白小小遇害的地方?”小章跟在后面问。

    “也好,小章啊,你知不知道有一个问题一直缠在我心里,那是被我们曾经忽略掉的,也许它就是破案的关键。”付强边走边说。

    “什么问题?”小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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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48]:“白小小被害那天为什么会到树林里去呢?你想过这个问题吗?”付强说完看了他一眼。

    “这个我也问过她姐姐,白凤的回答是白小小常常夜晚跑到树林里去约会的,她也就习以为常了。”小章回答。

    “是啊,白小小常常去树林因为要约会,可是那天苏京却是在市里没有回去,那她是和谁去约会呢?按理他们住得不远,又在热恋中,白小小不可能不知道苏京走了的埃”付强慢慢道来。

    “难道她知道苏京要回来?或者她有另一个约会的人?”

    付强点点头说:“另有约会人我看不太可能,因为她死前正和苏京热恋中,这事所有人都知道,况且白小小生活的圈子也不大,她这个年龄的人在情感上不可能很复杂。”

    “那么是苏京。。。”

    “对,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都不放弃调查苏京的原因,我认为只有他才能令到白小小在十二点以后还去树林子里。并且苏京好象对白小小并非那么专一,这足于让他有杀害白小小的动机。”

    “你是说酒店那个女人?”小章马上就跟上了苏京的思维。

    “是的,她是谁呢?苏京不肯透露,那个女人看似与本案无关,可是毕竟没找出她来,我还是不放心,小章啊,你再想想,可以大胆假设,看看这个女人会是谁?”付强和小章说着已经到了树林子里。

    小章没说话,一边走着,一边苦苦思索。这时候,付强看到前面有一个白色人影站着。他赶紧扯了一下小章的衣袖,“看,那儿有个人。”

    小章定睛一看,果然有个女人背影站在前面,双手下垂并扣在一起,头低着向地,身子一动不动。

    “好象是白凤,”小章看了一会说。

    “我们过去看看吧,”付强说完先一步走上前去。

    “白凤,”当他们走近确认是她时,小章叫了一声。

    白凤抬起头来,神情有些萎缩,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在这儿干什么?”小章问。

    “章公安,过几天就是我妹妹的祭日了,我没事就来这儿走走,你记得吗?我站的地方就是我妹妹遇害的地方。”白凤幽幽说来。小章突然感觉白凤的神情有点奇怪,让他身上莫明其妙突了一层鸡皮来。

    “章公安,你们怎么又把刘文生放了?他不是凶手吗?”白凤看看小章又看看付强问,她今天的神情和平日判若两人。

    小章正要说话,付强抢先开口了,“他不是凶手,真正是凶手我们已经快找到了,你放心吧。”

    白凤神情复杂地看着付强,“你们不用查了,查出来又怎么样?”

    “为什么?”付强和小章几乎是同时问。

    白凤没有立即回答,她似乎有满腹心事,重重叹了口气,眼睛转向远处,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妹妹是死于爱,她是心甘情愿死的,她死的时候一定很快乐,她现在也一定很幸福,我们何必再去打扰她呢?既然她走上了这条路,就让她安安静静走下去吧。。。”

    付强听到白凤这话怔了一下,突然觉得她的话很熟悉,象是听谁也曾说过。。。没错,是苏京,苏京也曾这么对他说,不要再去打扰死人了,她现在很幸福。

    为什么呢?为什么苏京和白凤都不约而同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们之间还另有隐情吗?倒底有什么是只有苏京和白凤才知道的事情?

    付强还想开口问什么,白凤已经抛下他们转身慢慢走了,连招呼也没打一个,不过对于白凤,他们倒不会觉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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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49]:被抛在林子里的两人男人默默看着白凤的背影走出树林,小章若有所思地说:“老付,你刚才不是要我大胆假设吗?你认为这个白凤会不会有可能是酒店那个女人呢?”

    付强看了看他说:“继续说下去,把你的理由说说。”

    小章笑了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只是这案子里涉到的女人并不多,也就只有白凤了,但是仔细想来,还是能推理出她的动机来的。”

    “说吧,”付强笑了笑,鼓励道。

    “我通过几次的接触白凤,发现她虽然有点神经质,但并不是思维混乱的精神病人,况且我们知道她有点嫉妒白小小,从她很多话里可以听出来。。。”

    “没错,继续说。”

    “我们可以这么想,白家两姐妹同时爱上了苏京,因为苏京在这里是那么的优秀,这完全有可能,然而苏京只选择了妹妹,令到从小就嫉妒妹妹的姐姐心里很不平衡,开始可能没什么,但时间长了,总是看到喜欢的人和妹妹约会,嫉妒心越来越重,于致以变成强烈的恨意。那天苏京去市里,白凤有可能跟踪而去,看到苏京喝醉了一个人走出来时,她便跟了上去,苏京由于醉意,把本来就有点相像的姐姐当成了妹妹,姐姐于是顺水推舟,和苏京去了酒店,至于在房间里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从白凤匆匆先行离开来看,似乎里面发生的事情并不愉快,可能是苏京后来认出了姐姐不是妹妹,于是白凤的妒火烧到了最旺,一气之下回到罡县,骗妹妹说苏京回来了,在树林里等她,妹妹当然会相信姐姐的话,于是就去了。这时姐姐跟了上去,接着杀害了妹妹,由于嫉妒心,她在妹妹死后又毁了她的容,至于烧掉头发,那也可以解释为白凤看到了苏京送给白小小的藏书,知道了真发相片可以带回灵魂的传说,出于报复,她把妹妹的头发也烧了,让苏京永远得不到白小小,她却不知道,白小小在生前已经送了亲手做的真发相片给苏京。”

    小章一口气条理分明的推理,听得付强不住点头。“不错,小章,你的推理很有道理,可惜事隔一年,现在拿了白凤的照片去酒店,那些服务员也认不出来了。而且,白凤在八月五日那天可是整天都在店里,没有去市里啊,这可是有很多人可以作证的,因为她那家店的顾客都是邻居,证词很可信。”

    小章又想了想说:“就算白凤没有去市里,酒店那个女人不是她,那她也一样具备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付强点头赞同,又问:“那么你可不可以也试着说说苏京是凶手的推理。”

    小章羞涩一笑,“我可以试试,不准确的地方你就打断我吧。”

    付强点头同意。

    小章于是缓缓说来:“如果苏京是凶手的话,那就比较复杂了,因为他可能的动机很多。我就说我想到的几个吧,一是苏京在市区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很可能是早就认识的,然后很久没了联系,苏京在和白小小恋爱以后,那个女人又出现了,于是苏京选择了那个女人,而白小小不甘心,依然纠缠着他,苏京为了摆脱白小小,决定离开罡县到市里去上班,但是白小小可能知道了那个女人的事情,苏京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使到那个女人也离开他,便起杀机。不过这个推理有个致命的地方,那就是白小小死后一年,为什么不见苏京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呢?那个出现在酒店的女人好象只出现了一次后就消失了。”

    付强同意小章的分析,“其它动机呢?”

    “再一个就是白小小其实并非只和苏京一人约会,白凤不是说她妹妹很会招男人吗?真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们就当是真的,而苏京是非常爱白小小的,他受不了白小小还有其它男人,于是借酒浇愁,并且酒后召妓发泄心里的郁愤,这个可以解释酒店的女人了。然而妓毕竟是妓,并不能真正慰藉到他的心,所以他在发泄后越想越愤恨,趁着酒意连夜回到了罡县,得知白小小在他走后和别人去树林里约会了,便怒火中烧,寻到树林里,当时可能白小小还在等人,或是约会完了想往回走,被苏京碰上,两人吵了起来,甚至动手扭打,无意中苏京用她手里的丝巾掐死了白小小,由于苏京的愤怒是因为白小小恃着长得漂亮而勾引男人,所以他还把白小小的脸毁容,头发也可以解释为苏京剪下做真发相片的需要量后,其余的烧掉不被别人得到。事后苏京越想越怕,又连夜潜回酒店,造成不在场证据,而慌乱中丢失的丝巾后来就被刘文生捡到了。”

    小章说完看着付强,付强饶有兴致地听着,看到小章停下来,便问:“那么,你这个推理有致命弱点吗?”

    小章点点头,“有,据我调查,白小小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她不可能有第三者。所以这个推理实际上是不成立的。”

    付强双手抱胸,看着小章再问:“那么,你还有更好的推理吗?”

    “有,那就是白小小是自愿殉情的,实施者就是苏京,原因就在那本藏书上,苏京家里和白凤家里找到的藏书我都翻了,不约而同都在真发照片的传说上作了大量标记,说明这一章他们很认真研究过,也许白小小出于什么原因,比如家庭反对,而不能和苏京在一起,于是绝望的两个人决定殉情,他们商量的结果是白小小作出牺牲,这样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假设酒店的女人就是白小小,他们在殉情以前结合,然后为了苏京事后不被人怀疑,一前一后分别离开了酒店,到了外面会合后一起回到罡县,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这样也可以解释苏京在这一年来的奇怪举动了,那就是殉情的结果。并且他们殉情的事可能让白凤知道了,所以刚才白凤那些话并不是没有来由的。。。”

    ---辣文

    回复[50]:付强非常欣赏地看着小章,等他说完了便问:“那么,白凤和苏京这两人中,你认为哪一个更有可能是凶手?”

    “苏京。”小章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

    “因为他更能得到白小小的信任,虽然对他的推理不尽人意,不如对白凤的推理来得合理,但是真相往往跟最初推理有一段距离的,而且白凤作为姐姐,亲手杀害自己的妹妹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何况还能冷静地毁容呢?”

    付强的想法其实和小章是一样的,不过他还不能对他说,“小章啊,那你认为刘文生勒索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呢?似乎他勒索的人并不是苏京,难道凶手还会另有其人?”

    小章想想说:“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其实是非常有限的,所以我们的推理也只能局限于有限的范围内,并且这有限的范围内的推理都不能完全成立,所以我并不排除凶手另有他人,我想,刘文生勒索的那个人是重大嫌疑,即使不是凶手,也一定和凶手有莫大关系。”

    “是的,不然也不会甘心被刘文生勒索,一定有什么重大把柄在刘文生手里,从刘文生供词的漏洞可以想到,这个把柄一定和白小小案子有关。”付强补充小章的话说。

    小章此时的思维相当活跃,付强刚说完他又接了上来,“老付,其实我在心里对凶手作假设推理的时候,隐隐有个预感,我们是不是在兜了远路,或者说我们陷在了一个小圈子里,因为目前的每个人都象凶手,又都不象,是不是我们踩入什么误区了?”

    付强沉吟了一下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感觉目前我们的调查有点被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不管如何,对刘文生的跟踪不能放松,我那边对苏京的监视也要继续,然后我们俩再专门就一些疑点针对性地调查,比如白小小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去树林?”

    “我还有个建议,既然对白凤的假设有一定的可能性,我建议也对白凤展开调查,就算她不是凶手,她一定也知道点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付强点头说:“白凤这个人有点神经质,又不能来硬的,这得好好合计一下,不管如何,小章,你做得不错,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就申请你调到市局来,怎么样?愿不愿和我一起工作啊?”

    小章一听立马来个立正敬礼,“谢谢首长。”

    “哈哈。。。我可不是首长,走吧,我们回去。

    ---辣文

    回复[51]:十一

    艾玛摔完付强的车门后,匆匆迎上正快步走出来的苏京。苏京没有看到她,出门就往路上转去,艾玛只好叫住他:“苏京,苏京,你等等。”

    苏京听到艾玛的叫唤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让艾玛有点奇怪。

    “谢谢你,苏京,谢谢你帮我接了猪猪。”艾玛走上前去说,神情有点尴尬。

    苏京意外地没有说客气话,只是望了望对面付强调头急驶而去的车子,然后才看着艾玛,嘴唇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就转头而走。

    艾玛怔怔地站了一下,又追赶上去,“苏京,你站住,你怎么了?”

    苏京再一次停了下来,象看一个陌生人似地看着艾玛,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是我应该谢谢你,给了我接猪猪的机会,我很开心,谢谢,”说这话时苏京的表情明显言不由衷。

    “苏京,你怎么了?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今天很不对劲,是不是?”艾玛决心追问到底。

    “是的,”苏京异常生硬的口气说。

    “那么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你今天根本没有什么急事,是故意让我去接猪猪的,对不对?”苏京冷冷地说。

    艾玛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他。

    “让我来帮你回答吧,你和那个警察是一起的,你们都以为我是杀害小小的凶手,然后看到我喜欢小孩,也以为我会去害猪猪,所以让小女孩作诱饵引我上钩,对不对?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刚才看到你和那个警察一起出现,我就明白了。”苏京说得非常直接,眼睛也变很非常锐利,闪出来的寒气让艾玛从心里颤抖。

    “不是的,不是的,苏京,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你应该知道的。”艾玛争辨道,她害怕从此失去苏京的友谊。

    “我知道?我能知道什么?你们都在怀疑我,因为什么?因为我不合群吗?因为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互相算计吗?我只不过是想和小小过平静的生活,难道这也不可以吗?”苏京越说越激动,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艾玛无言,此时她只感到心痛,非常非常的痛,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因为他的愤怒,因为他的伤心。。。

    “我很伤心,在这个世界,终究没有人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人都在互相猜疑,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对吗?我也不例外,即使我天天只呆在家里,也逃不脱的,对吗?那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和小小已经退出了你们的圈子,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为什么???”苏京由于激动,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却是茫茫然。

    艾玛开始抽泣,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眼前的这个无助的男人,他的呐喊让她无地自容。她不敢望苏京的脸,只好看着地面,一滴滴豆大的泪水从她眼里落到了地上,湿成一个个圆圈。

    “艾玛,也许你是好心想帮我,可是你却做错了,给我和小小一个平静的空间那才是真正的帮我,因为我和小小之间有个诺言,如果连我都做不到,那么小小还能相信谁?你知道吗?小小是个不幸的人,她承受的苦够多了,而她还不能说出来,只能一个人默默承担,她才多大啊,这些又有谁会知道?”苏京的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太久,终于找到一个渲泄口,他一发不可收拾,紧握的拳手也随着身体一起发抖。

    艾玛第一次看到苏京激动的样子,她一直没敢说话,这时候看到苏京眼睛竟然滚出几滴男儿泪,她才明白过来,苏京不是超人,他只是个普通人,他的要求也很普通,只是我们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

    “苏京,小小不是一直都很幸福吗?白凤说从小所有人都喜欢她,都疼她。”艾玛怯怯地说。

    苏京这时候从伤心慢慢变为愤怒,眼睛睁得圆圆的,盯着地上的某个点,象要喷出火来一样,嘴巴一字一字地吐着:“幸福,哼哼,幸福,你们知道什么是幸福吗?你们见过真正的不幸吗?”

    “那么,小小的不幸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也许我能帮到她的,”艾玛急切地说。

    苏京似乎没有听到艾玛的话,他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仿佛只有疼痛才能减轻他此时的内心悲痛。

    艾玛再次对苏京说:“苏京,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帮你的。”

    苏京转过脸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变得陌生而遥远,“帮我?那就让我回家吧,小小在等着我。”

    艾玛僵在了那里,慢慢松开刚才抓住苏京衣袖的手,苏京扭转身,毅然大步离去,路灯把他的影子往前面拉得很长,黑暗遮住了他要走的路。

    ---辣文

    回复[52]:艾玛呆呆地目送着苏京孤独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的身影很单薄,然而他走的脚步却很坚决,每一步都象重锤敲击着艾玛的心。艾玛感到有点晕炫,脚也发软,突然眼前黑了一下,身子软软无力地往地下倒去。。。

    几乎同时,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托住了她。丹增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艾玛,你怎么了?”

    艾玛抬头望着父亲慈祥的脸,满腹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紧紧扑倒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丹增充满怜爱地用手抚摸着艾玛的头发,他刚才一直站在马路对面,他听到了苏京和艾玛的所有对话,不过,他很欣慰,经过今晚,自己这个任性的女儿终于就长大了,没有真正的挫折,她是永远不会成长的,就象朝拜者一样,每一次的跪倒,都是为了下一次站起来后可以向前走三步,人就是在这种不断的跌倒和站起之间走向目的地的。

    艾玛终于哭累了,她抹了抹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老爸,“爸,对不起。”

    丹增呵呵笑了一下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因为你太固执于自己的感受,没有去为对方着想,所以即使你的出发点再好也会适得其反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幸福,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幸福强加到别人的幸福中去的,慢慢你就明白了。走吧孩子,我们回去。”

    艾玛紧紧挽着父亲的手臂,这一刻,她感到特别踏实和安宁,在她的印象中,自从感觉自己长大了以后,就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和父亲走得这么近,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长大过,也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父亲的视线埃可是,父亲会老,终有一天自己还是会走出父亲的视线啊,那时候,有谁能给我踏实和安宁呢?——艾玛默默想着。

    刘文生匆匆吃过早饭就出门了,他走到国道上搭了一部本地货车,方向正是往市里而去。得到消息时,付强和小章都在罡县公安局的办公室里。小章问清楚了货车的车牌号后,和付强匆匆驱车尾随而去。

    不多久他们便跟上了那部货车,付强还特意超了一下车,看到刘文生果然就坐在前排司机旁边。

    刘文生此时虽然在颠簸不已的车上静守一方闭目养神,可是他心里却一刻也没有平静过,郭壮壮一大早把他吵醒,那条追命的绳索就开始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时间每滑走一秒,绳索便收紧一分。这次自己去市里是否能拿到钱,他心里也没底,虽然自己手里的把柄非常有效,可是就怕锅里根本没油了,怎么刮也是白搭。唉——不管了,他会有办法的,如果我死了那他也得一起死,章公安那边又开始白家的案子了,而且查得这么紧,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对自己也非常有利埃就在刘文生左盘右算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市区。刘文生截了一辆载客摩托车,往市中心而去。

    付强的车跟得很顺利,一直跟随着刘文生来到市区的一家湘菜馆,时候还早,餐馆一个客人都没有,刘文生进去后先在收银台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叫了一瓶啤酒慢慢喝着,紧锁的眉头和不时往外张望的眼睛显示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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