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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逍遥生活第25部分阅读

    头去。

    苗兰儿扭了扭身子,让出个位置。

    “奶奶回来了?”苗兰儿问。

    “恩,回来了。正吃饭呢,今天也累坏了!”周恒回答。

    “是呀,这一天折腾的,能不累么?”苗兰儿说完,意味深长的瞥了楚楚一眼。楚楚无动于衷,只呆呆的望着不远处。

    周恒深吸了一口气,将碗推到了楚楚的身边。

    “你喝吧,鸡蛋水。”周恒说。

    楚楚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

    厨房里,周唐氏正跟方芳吃着晚餐。方芳将最后一块窝头咽了下去,周唐氏也喝完了粥,方芳打算收拾碗筷。

    见周围没人,方芳又上来了八卦的习惯。

    “奶奶,我怎么听说今天早上的事儿,是老四故意骂了楚楚呢?”方芳说。

    周唐氏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方芳。方芳见周唐氏疑惑,便连忙说道:“刚刚我听老三说的,说楚楚说今儿一早上有人拿话挤兑她。后来娘又说,看到老四跟楚楚在说话,我就分析,说不定是老四。”

    “老四没事儿说她干啥?”周唐氏抢白到。

    “谁知道?要说老四虽然平时的嘴巴是不咋好,但是,也不可能把楚楚说死不是?不过,我看这个楚楚是有点问题。奶,你知道吗?就是上一回,就是楚楚说我打她那一回。我是一个指头都没动她,是她,故意砸烂了东西,给自己两个嘴巴。结果你们来了,硬是要说是我打了她。天地良心,我可是一个手指头都没动她。奶奶,我要是说假话,立即被雷劈死!”方芳愤愤的说道。

    周唐氏摆了摆手,打断了方芳的话。

    这回,你还别说。周唐氏真的开始认真反思楚楚的事儿,虽然,当时她并没有认定到底是谁下手打的楚楚,但是,看今天方芳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想到这里,周唐氏似乎开始对楚楚这个人又了一些兴趣。

    “你去,你去问问老四看那看怎么回事儿。”周唐氏说。

    方芳连忙点头,随后,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奶,那楚楚……”

    “这孩子心机太重,而且怎么能在我们家上吊?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传出去,我们家可怎么办?哎,我寻思,过几天将她送回去算了。不然,留在家里也是个麻烦。”周唐氏说。

    第九十四章 蛊王最后的岁月

    方芳按照周唐氏的意思,先是去询问楚楚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她知道,他们家老四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不抓住把柄,他才不会认罪。所以,方芳认定这突破口,还得是在楚楚的身上。

    这不,她露出了一脸温柔而和蔼的笑容,抱着一颗阳光普照大地般的心,来到了周唐氏的房间。

    一进来,却见苗兰儿在哭。而楚楚,则躺在床上,似乎是睡了。周恒刚刚送进来的鸡蛋水,放在一旁,没有喝。

    苗兰儿一见方芳进来,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方芳轻声喊了一句:“大嫂。”苗兰儿那泪珠子,却再也忍不住了,像是下雨一样,劈里啪啦的掉下来。

    “大嫂……”方芳又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炕上,一把拉住了苗兰儿的手。苗兰儿扭过了头去,这时候,方芳看到苗兰儿的手旁放着的,竟是周晓晓的旧衣裳。

    原来如此,她是思念起周晓晓了。

    方芳不觉的垂下了头,长叹了一口气。

    “大嫂,我对不起你。我没能照顾好晓晓,让她……”

    “你莫要这么说,是那碎女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苗兰儿说。

    方芳心中也一阵拧巴着的酸疼,那是一种拧毛巾似的心酸,像是针刺一样的难受。方芳垂头看着周晓晓的衣服,明白这些天苗兰儿都是强打着精神支撑着。

    她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是,作为女性理解母亲的心并不难。

    “那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点音讯全没有。我看,她是忘了俺这个娘!”苗兰儿抱怨道。

    “不会的不会的!”方芳连忙安慰。

    “但凡还记得爹娘,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要不然就是让人伢子给骗去卖了。这个碎女子,没心没肺的。”说到这里,苗兰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方芳打了个机灵,连忙安慰道:“大嫂,你可不敢混想。你忘了,晓晓小的时候有个瞎子给她算命,说她是富贵命呢!只是要经历一些波折,但是,往后能富甲一方呢!”

    “一个女娃子,要那么多的钱作甚?还是早些找个好人家嫁了才对,咱也不求她大富大贵,只要她平平安安就是!”苗兰儿说到。

    方芳点了点头,肚子里能安慰的话都掏空了。看着苗兰儿想孩子,她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周晓晓,你,在哪里呢?

    苗兰儿、方芳开始思念周晓晓的时候,周晓晓已经跟着蛊王回到了苗蛊村。村子里,她的干爷爷、奶奶见她回来,不禁失声痛哭。

    因为他们都记得,周晓晓答应了蛊王自己喂蛊的事儿。不过,随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哭泣是多余的。蛊王不但没有让周晓晓当蛊的晚餐的想法,并且,对周晓晓疼爱有佳。

    他不让周晓晓干活,所有的轻活、重活都是自己亲历亲为。简直将把周晓晓当成了大小姐,自己成了打杂的。

    村子里的人看到蛊王一下子由冰山转成了湖水,都不禁的啧啧称奇。更有甚者,背后嚼舌头根子,说那周晓晓会用桃花蛊,不然,不会将蛊王迷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村子里的传言,两人当然是不理不睬。并且,周晓晓顺理成章的搬进了蛊王的家中。下个月二十五,是这一年中最好的日子。他们俩约在那个时间结婚,但是在这之前,周晓晓就不顾众人的目光,搬进了蛊王家居住。

    两人患难与共,早就将这些俗套仍在了一边。并且周晓晓认定,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这个全部里,当然包括了他的蛊虫。

    周晓晓担心结婚后,他的蛊虫会不接纳她。所以,当然要在结婚前培养培养感情。

    那一日,周晓晓起床后,收拾了家里的东西。简陋的客厅、简陋的厢房,都被她打扫的一尘不染。只有一个地方,只有一个地方,蛊王不让她随便进入。

    那,就是蛊王的房间。

    蛊王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很是尊重,他依旧睡在他的房间里。而让她睡在西厢房中,除了尊重,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

    蛊王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蛊虫,这些虫子桀骜不驯,除了他自己,没人能降服的了他们。所以,蛊王不许周晓晓进入他的房间,当然有他的顾虑。

    可以说,全村子里的最机密的地方就是蛊王的房间。凡是进入这里的陌生人,不管是村民还是外来人,只要不是蛊王,他们都会死的很惨。

    早些年,曾经有个三岁大的小孩儿因为好奇趁着蛊王出门钻进了蛊王的房间,从此就再也没出来。他们家里的人急疯了似地,满天下的寻找。有人分析,是不是孩子淘气钻进了蛊王的房间?

    众人没人敢进入蛊王的家,只好等蛊王仙游回来。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后,蛊王从外面游山玩水回来。听到族长的诉说,连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连蛊王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那孩子太调皮,竟将所有装蛊的罐子都打了开。这一打开不要紧,几乎所有的蛊一涌而出。这些蛊一个比一个的狠毒,等蛊王回去的时候,只找到了那孩子的一件衣服,跟一根大腿骨。

    据说,那些蛊钻进了孩子的身体。在孩子的身体足足游荡了十多天,那孩子是活生生的腐烂而死。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屋子里有一滩黄水了。

    那孩子家的父母不敢多言,谁让是他们家孩子调皮呢?凡是一懂事儿的孩子都知道,要距离蛊王家远一些。这孩子不听话,不是自找的吗?

    可从那天开始,蛊王也留神,凡是自己离开家的时候。哪怕就是在村子里转悠一圈而已,也要将大门紧锁。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周晓晓收拾完了屋子,没事儿闲着。蛊王还没从房间里出来,也不知道醒来没有。她也不敢去打扰他,只好一个人戳在后院里。也不知道,她娘怎么样了。

    那个该死的李大人,应该烂的只剩下一条腿了吧?蛊王那天说,凡是中了那种蛊术的人,都会相当的痛苦。

    平日里脑满肠肥的,大概要烂上半年才能完全死掉。平日里枯瘦如柴的,也要烂个三四个月。总之就是不停的腐烂,烂到你自己都麻木的时候,才会在痛苦之中死去。

    最恶心的是,蛊虫会在中蛊者的身体里产卵。到了后期,这些卵孵出虫子,会游走在这人身上的各处。嘴巴、鼻子、耳朵里都会爬出小虫,当然,你有时候流眼泪时,也会看到那白的像是米粒大小的虫子。

    一想到这里,周晓晓就感觉一阵的寒冷。这种感觉,真是身不如死。

    正想着,忽然听到“吱嘎”的一声门想,周晓晓连忙回过了头。只见蛊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过,看上去他却像是有些疲惫一样。一脸的无精打采,身上也像是压了千斤的东西。

    “大哥……”周晓晓喊道。

    蛊王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在周晓晓旁边的竹椅上座了下来。

    “大哥,我去那东西给你吃。”周晓晓说。

    站起来刚要转身,忽然她的胳膊上被一只手拉住了。周晓晓看着蛊王,眨了眨眼睛。

    “暂时先不吃,晓晓,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蛊王说道。

    周晓晓乖乖听话坐了下来,蛊王笑了笑,他的脸色惨白,这一笑,到增添了几分鬼魅。

    “从今天开始,你要跟着我学蛊,知道吗?”蛊王说。

    周晓晓犹豫了一下,犹豫的看着蛊王,喃喃的问道:“不学不行吗?”

    “当然不行。”蛊王说。

    “为什么?”周晓晓问。

    蛊王深吸了一口气,满眼温柔的看着周晓晓。他伸手摸了摸周晓晓的头发,又摸了摸她那雪白的皮肤。

    “蛊能伤人也能救人,又可以帮人又可以防身,多么好的一种秘术,为什么不学呢?”蛊王问。

    “我。我有点怕!”周晓晓说着,就低下了头。

    “傻丫头,没什么可怕的。蛊,是我们的朋友。从今天开始,你要跟着我学蛊。如果你不认真学,我,可就不要你了!”蛊王侧着脸,严肃的说道。

    周晓晓立即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见蛊王一脸的严肃,知道蛊王不是在开玩笑。可是,她真的很怕虫子。从小就讨厌毛毛虫的人,怎么能跟虫子打交道呢?

    “听话!”蛊王说道。

    周晓晓嘟着嘴巴,甚是不高兴,可是,她还是点了点头,满腹的委屈。

    蛊王笑着拍了拍周晓晓的手,自己满腹的忧郁。

    他除了会养蛊,还会占卜。放蛊伤人这种事情,是损阴德的事情。如果不是遇到特殊的麻烦,一般养蛊的人都不会轻易出手。

    这一回,蛊王一下子伤了这么多的人,知道这一回自己定然会闯下大祸。今日天亮前蛊王沐浴、占卜,竟从卦象上看到了自己的死讯。

    自己死了无所谓,但是,不能叫周晓晓被人欺负。他做她一天的丈夫,就要保护她一天,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就算他死了,也要这样做。

    第九十五章 求婚?

    吃过了简单的早饭,蛊王开始将自己的经验传授与周晓晓。周晓晓还是一脸的委屈,蛊王不得已说了她两句。

    她当然无法体会他的心。

    他恨不得今生今世永远都不跟她分离,他希望这辈子里的每一天都像是今天一样,守候在她的身旁。当年华老去,爱情已不在的时候,他跟她还是保持着那份纯真的亲情。

    就像是孙老汉跟孙老太那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这,不就是最理想的结局吗?

    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恐怕就是知道了结局。

    他看出了自己的死讯,他知道往后的每一天,他跟她在一起都必须要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度过。因为,死讯近了。

    他要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将他所会的东西全部传授给她。或许,他这样做会坏了规矩。但是,他必须要她在他死后保证绝对的安全。就算他死了,也有蛊来守护她。谁敢来欺负她?

    蛊王的心情很急切,他希望周晓晓可以快点学会。这样,就算那一天来的时候,他,也会安心的离去。

    可是这个欠抽的周晓晓,学的很慢。因为打心底里不愿意学,所以,更是让速度慢了一倍。蛊王仰天叹气,无奈之下,只好威逼利诱使出各种各样的方法。

    为了让周晓晓对蛊术产生兴趣,蛊王绞尽脑汁。思来想去,蛊王最后说,蛊可以让小兔兔变得听话。一听说这样,周晓晓才勉强的有些兴趣。

    当然,周晓晓怕虫子,蛊王不能一开始就拿虫子来让周晓晓学习。最开始,蛊王让周晓晓辨别各种花粉,以便她产生兴趣。

    这一招,果然引起了周晓晓不少的兴趣。毕竟是女孩子嘛,对花儿有一种天生的好感。见周晓晓来了兴致,蛊王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蛊王为周晓晓准备下的并不只有学习蛊术。在一个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的子夜,蛊王悄悄的打开了屋子里地窖的入口。

    那是一条早年他就挖好的地道,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备用的。如今,这条地道可能真的会用上了。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房间里挖这条地道呢?主要还是自己的房间里有无数的蛊虫。就算自己死了,这些蛊虫也能为周晓晓坚持一段时间。至少,能让周晓晓有逃生的机会。

    这些蛊都是吃自己的血长大的,就算是在强大的蛊师来了,它们也不会背叛。所以,这也就是蛊王为什么一直说,蛊,比人还要安全的原因。至少,蛊,不会背叛你。在你最危急的时候,它会为你拼命。

    蛊王将过去挖的地道又疏通了一遍,特别走到了地道的尽头,将那一边的出口隐藏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这样一来,他就算是为周晓晓找了一条最后的出路。

    另外,就是为周晓晓备下银两。到时候,她逃出去不能饿死。蛊王从地道里回来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

    也许,自己并不会被敌人弄死,而是自然死亡呢?不过,想多些也好。起码,可以保证周晓晓的安全。

    才不过短短的十日,宋可人跟方少文一行便到了临安城。入秋时节的临安城,多了一份的萧瑟。叶子落了,一片片的铺在地上,像是给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来到了临安城,宋可人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这些天来的晕车真是没浪费,只不过是车子从临安城的主街上一过,宋可人就看出,这里是个商机无限的地方。

    “快,快找家商铺将咱们从京兆带来的东西卖了吧!”宋可人激动的说。

    方少文笑了笑,“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来了临安不到西湖哪儿行!”他打断了宋可人的话。

    这个时代,还没有雷峰塔、白娘子跟法海这个老秃驴,却也有苏小小这种名妓的传奇。

    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于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玉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梦断彩云无觅处,夜凉明月生南浦。

    西冷桥旁,苏小小盼那阮郎归,一等就是百年。宋可人看到苏小小墓时,不禁的想起了自己。自己哪里有苏小小那般的勇气,不顾世俗的保持着心中的那份真。这才最是难得。

    眼下,自己面对这两个男人都无法做出决定,跟苏小小一比,自己是在是太浅薄了。

    这是一个属于男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不论女人如何努力,也争不过这个倒霉的时代。始终是男女不能平等,并非女人天生需要保护,而是男人们给女人灌输了太多这样的思想。

    “想什么呢?”忽然,方少文打断了宋可人的思路。

    宋可人笑了笑,摇了摇头。

    方少文引着她,两人在湖边散步。

    “你看,这里的景色不错吧?”方少文问。

    宋可人点了点头,这里的景色真的很好。翠绿色的湖水,时而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像是鱼鳞一样。

    风吹过,伴着一股子水的腥气。两人徘徊在湖边,像是徘徊在桃花源。

    “要是永远都这样该多好?”方少文说。

    宋可人笑了笑,没回答方少文的话。湖边,时而有浅绿色的浮萍。到让人想起人生,人生不正是这样随遇而安吗?

    忽然,方少文拉住了宋可人的手。宋可人不禁停住了脚步,好奇的看着方少文。

    “离开周家,过来跟我一起过日子,好不好?”方少文忽然说道。

    “什么?”宋可人不禁的瞪大了眼睛。

    方少文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宋可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方少文的眸子里尽是柔情。而宋可人的眸子里,则表现出惊慌失措。

    宋可人慌张的从方少文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中,慌张的转过了头去。

    “怎么,你不愿意吗?你不愿意离开周家?”方少文问。

    宋可人被这样一问,反倒是有些慌乱,连连摇头。

    “不是。”她说。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愿意?”方少文又问。

    宋可人垂着头,看着湖水。碧绿色的湖水里,看不到鱼儿的游动。或许,鱼儿都在更深的地方。

    方少文歪着脑袋看着她问道:“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可人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来看着方少文。

    “周家的老奶奶当年当了镯子将我娶回家,一共花了十两银子。而当时我要离开周家,奶奶跟我有约定,只要还上这十两银子或者在周家呆上三年才可以离开。”宋可人说。

    方少文瞪大了眼睛看着宋可人,点了点头。

    “是呀,我知道这件事儿呀。只要你肯离开周家,我帮你还上银子。”方少文说。

    宋可人微微一笑,自嘲的说道:“算是给我赎身?”

    方少文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说道:“干嘛说的这么难听?”

    宋可人摇了摇头头,转过头去看着方少文。

    “咱俩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有美好的未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也许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同情,并不是真正的感情。”宋可人说。

    方少文立即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不是真正的感情?你又不是我!”

    宋可人低下了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么?你家里可能早已经给你定了亲,我不想掺和这些事。”

    “你别混想,我爹从来没给我定过亲。再说了,你跟我过日子不好么?你放心,我家里……”

    “别说了。”宋可人说道。

    方少文长叹了一口气,对宋可人十分的无奈。而宋可人则想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求婚?

    再也没兴致在西湖边逛下去了,宋可人声称累了,想要回去休息。方少文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回到车上。

    两人一同坐到了车上,宋可人的心情似乎有些好转。小厮递进车厢两个纸包,方少文连忙将纸包打开。原来,竟是临安又名的小吃酥油饼。

    “快,尝尝。”方少文张罗着。

    “这……”宋可人说。

    “我早就派人去买啦,今天中午我给你接风,带你去尝尝临安名菜‘西湖醋鱼’。”方少文说道。

    宋可人笑了笑,点了点头。

    “快吃啦!”方少文说。

    宋可人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时候,忽然听方少文说:“也许,我就不是个读书的料。或许,做生意更适合我一些。”

    “你……你怎么忽然说出了这种话?”宋可人吃惊的问。

    见宋可人如此惊异,方少文也只好收起了自己的暗示。他笑着指了指的酥油饼,微笑着说道:“还不吃么?再不吃一会就不好吃了!”

    宋可人点了点头,又瞥了方少文一眼。

    “我这人没有胸怀大志,什么保家卫国,从来没想过。如果,叫我舍弃妻子去外地做官。我实在,实在无法接受。”方少文看着宋可人说。

    宋可人的脸不禁的绯红,舍弃妻子,这是说的她么?她又偷偷的瞧了方少文一眼,方少文笑了笑,低头吃着他的酥油饼。

    他的意思,是永远在西湖旁安家吗?这……这速度似乎有点快呢?宋可人反问自己。

    第九十六章 初次做生意

    马儿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道路两旁,是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白粉色的墙上,幽绿色的青苔铺了厚厚的一层,凝固了历史,沉重了昨日。

    宋可人凝望窗外,时而有麻雀低空掠过,好一片小桥流水人家的悠闲。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宋可人不禁扭头看了看方少文,这时,小厮挑开了帘子,笑着说道:“少爷,到了。”

    方少文点了点头,自己先出去,随后,拉着宋可人也走了出来。

    “大哥他们应该是从前门进去的吧,呵呵,咱俩去了趟西湖,就只好走后门了。”方少文说道。

    “这……是你家?”宋可人问。

    “是店。快来吧!”方少文说道。

    小厮早已经上前敲了门,方少文话音未落只听见了“吱嘎……”的一声,随即,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伯伯走了出来。

    一见方少文与宋可人,那老伯伯立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少爷?可是小少爷来了?”老伯惊喜的问。

    方少文微微一笑,小厮连忙说道:“少爷不正站在你的面前吗?”

    话音未落,只听见老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宋可人见到老泪纵横的老人,不禁的看了看方少文。方少文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老伯的胳膊。

    “少爷……少爷……老奴才终于……终于盼到了少爷来的这一天。自从,十八年前,老奴才从京兆派到临安,就……就在也没见过少爷……少爷,少爷,快,快让老奴才好好的看一看。”那老伯用袖子捂着眼睛哽咽的说,说到此处,他松开了袖子,捧起了方少文的脸。

    方少文笑了笑,从容的说道:“徐伯,这十几年辛苦你了。我这回来,我爹还特别吩咐,要我好好孝顺徐伯。”

    “哎呦呦,那可折杀老奴才了,那可折杀老奴才了!老奴才为方家做的一切,都是应该应分的!”徐伯哭着说道。

    小厮在一旁不耐烦了,但徐伯虽然身份地位低微,但是,却是方家的有功之臣,他自然要敬重徐伯。

    于是,小厮只好不温不火的提醒道:“少爷还没进去呢!”

    徐伯一听小厮这话,连忙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

    “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我都老糊涂了。可不是,怎么能叫少爷在外面站着?少爷,快进来,少爷,快请。”徐伯说道。

    宋可人进门前,打量了这条小巷子。巷子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几乎每家都是青砖小瓦马头墙。若是半夜走在这里,不熟悉的人,似乎很容易认错路呢。

    跟着方少文从后门进去,顿觉眼前豁然开朗。

    一处不小的天井暴露在眼前,天井里,却到堆放着一笸箩、一笸箩的药材。宋可人也看不出那是什么药材,每个笸箩里的药材都不相同。在这个乌云低垂、有些烦闷的天气里,药材们发散着一股子奇异的湿热味。

    那股子味道,甚是难闻。但她见方少文与那小厮都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捂住鼻子装矫情不是?

    跟着方少文他们穿过了一道门就来到了前厅。这时候,宋可人才知道,原来方家在临安城的生意竟然是开药铺的。

    那一个个装着抽屉的小格子里,空自发散出幽幽的味道。

    看病的人不少。宋可人打量了一下,这个正堂至少有两百平米,三个坐堂的大夫都在看病。柜台里,四五个伙计忙碌着为客人抓药。

    这生意的规模,可真是不小。

    随即,另一个问题冲入了宋可人的脑海,方家这么大的生意,为什么不来临安城居住?反而去在京兆城的乡下过的不亦乐乎?

    原来,这方少文的爹方老爷有一股子癖性。用现代的话来说,大约是广场恐惧症这类的心里问题。自从十几年前跟着他爹出来打拼的时候遇到了劫匪,从此以后,就只敢窝在自己的碉堡里。

    其实,方少文的小时候,他们家还有一次遭到了劫匪的洗劫。那时候他们家还在临安城的郊外居住,那次也把方老爷吓了个半死。那一次,多亏徐伯救了方少文,不然,现在的方少文早已经投胎去拉。

    所以,方老爷自从这两次以后,就有了心里阴影。躲到了老家乡下去,盖了一间不小的房子。家中的小厮与守卫不少,就是担心发生二十年前的惨案。

    当然啦,另外只得说的一件事儿就是。方家现在的房子是过去的祖宅,据说找遍半个京兆城也就只能找出这么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

    这地方刚好还适合盖阳宅,所以,方老爷更是镇守此地,任凭是谁说,也不可能挪动。除非一把火烧了,那没准儿,他也会誓死捍卫这房子。

    一见方少文跟宋可人从后面走进来,连忙就有大查柜上来问安。少爷南巡,这是件多么重要的事儿呀。大査柜的脸上笑的像是花开了一样。

    方少文问及周克等人的情况,原来旅途疲倦,大査柜早已经将他们安排进了客栈休息去了。

    方少文点了点头,询问宋可人要不要休息。

    宋可人是做生意心切,只说想将带过来的货早些出手。方少文听后,立即让大査柜安排刘老板见面。

    说起这刘老板,不得不废话两句。这人是专门做来往贸易的,从一个地方将货折腾到临安出售,在从临安将货卖到别的地方去赚去差价。

    可以说,他们是专门的贸易公司。

    宋可人听完方少文的解释,不禁的摇了摇头。

    “他能要咱的货么?人家自己进货卖不是赚的银子更多?”宋可人问。

    要说,他们这回来,带的都算是京兆城的土特产。比如,新鲜的核桃拉,猕猴桃干啦。稠酒拉,党参拉、板栗拉。

    一共五十多两银子的货,虽然不太多,但是,已经是周唐氏的全部家当了。

    “王掌柜的,你过来一下。”方少文听了宋可人的话,迟疑了一下,立即将大查柜喊了过来。

    “少爷,您有何吩咐?”大查柜问道。

    方少文笑了笑,问道:“王掌柜的,咱家党参缺货么?”

    大查柜一听,少爷为何这样问?说实在的,家里党参不太缺货。因为这东西么,半个月卖不出一两去,可少爷这样问。王掌柜的眼珠子转悠了两圈。

    他看了看方少文,心里的小算盘劈里啪啦的打个不停。

    方少文一皱眉头,大査柜连忙说道:“少爷,库存这东西,现在看着是够的。但是党参这东西,是补气用的,一般只用在脾肺虚弱的病人身上。怎么说呢,有些有钱人家,还用党参泡茶做饮片用。又逢秋冬之际,正好是温补的时间。家中的库存备下是备下了,但是够用不够用,这还要看今年冬天的病人多不多!”

    方少文白了王掌柜一眼,这老小子做生意学成了老油条。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为自己留了后路?

    一怕不知道少爷什么意思,怕说唐突了折了少爷的面子。二是又不能说备货不多,这样少爷会说,用你干嘛?

    进退两难之下,就说了这样一番漂亮的话,差一点没把方少文气的翻白眼。

    方少文清理清理嗓子,指了指宋可人。

    “我这个朋友从京兆带过来一批党参,我看过了,都是上等的。回头你去看看,能不能留下!”方少文说。

    大查柜瞥了宋可人一眼,笑了笑。心里立即又打起了小算盘,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个女子。你看她眉清目秀的,一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酒窝,这不是正符合少爷的胃口吗?

    一个闺女出来走南闯北?又跟着少爷来?看来关系一定不一般。

    再说了,他王掌柜的是什么人?一眼就能看穿你祖孙三代。这闺女一看就是没出过远门做生意,还不知道跟少爷是什么关系呢!

    反正银子都是方家的,为什么不卖个好?

    “行行,肯定收下。今年这秋天来的早,冷的快。少爷长期在北方并不知道,一般到了这个季节,临安还是半夏呢。今年入秋这么快,肯定冬天也来的早。正好,多进点党参备着。那少爷,我现在去就看货?”王掌柜的笑着问。

    方少文点了点头,告诉王掌柜的,货在车里,便带着宋可人出去了。

    当着王掌柜的面儿,宋可人不好说什么。但一旦只剩下了她与方少文,宋可人就立即问道:“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方少文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不合适?”

    “千里迢迢从京兆到了临安,就是为了把东西卖给你家呀!”宋可人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我家出的价格高么!”方少文说。

    宋可人心里对方少文自然那是有些感激,但是,也似乎觉得对方少文有些亏欠。好像这样做,不太妥当一样。

    其实,人家方家每隔两年都要派专人回京兆采购一次党参。这一回库房里的货还是去年的,按道理不愁卖。不过,王掌柜的也不担心。反正,明年去时候,少进点就是了。

    第九十七章 内讧

    党参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还有一大批的货。

    方少文并不着急,他先是领着宋可人寻了周克他们住的客栈住了下来。方家来的那两个伙计,明日开始就要住到店里去了。所以,客栈中明天开始,就是宋可人与周克、方少文三人相对。

    宋可人换了衣裳,叫了周克去吃饭。周克刚刚从梦中醒来,正一脸的不乐意,外加上看到宋可人梳洗打扮后,越发显得出落,心中就更加的不悦。恨不得将宋可人关在牢里,免得出来给他丢脸。

    宋可人知道周克看自己不爽,所以,平日里也少跟周克接触。但是,她心里还是拧着一个疙瘩。

    方少文说爱她,方少文说想跟她在一起,方少文说想娶她。她,敢答应他吗?

    这几天,宋可人不停的在心中反问着自己,到底爱不爱方少文。说真的,她也不太清楚。也许,是早就遗忘了爱的感觉。

    爱,或许是荷尔蒙分泌导致的吸引。可她身上没有这种爱的感觉,但是,方少文真的对她很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方少文对她的好,简直超过了她自己对自己的好。试问,谁会三番四次的来救你?除了方少文,谁曾做到过这些事情?

    另外一样,就算是她真的答应了方少文。那方家呢?方少文的爹,方老爷能答应吗?

    按照这时代的规矩,方少文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才是。而不应该是她,想到这里,宋可人心里有些发堵。

    三人一同坐上了车,来到了西湖边的楼外楼。这家菜馆的西湖醋鱼味道最美,可以说,是临安一绝。

    楼外楼的天字号雅间里,刘老板早早就等候与此。虽然说是方家请客,但是,方家是刘老板的主要客户。刘老板见了方家的人,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可以说,刘家的一半生意,都是方家在支撑着。

    也主要是方家的生意太大,跟刘家有多方面的瓜葛。

    刘老板哪里肯让方家请客,这不,方家的小厮一将名帖送过去,刘老板就来到了楼外楼,付了押金,免得方少文付款。

    一见方少文来了,刘老板连忙起身相迎。一番介绍与寒暄后,楼外楼的小二们,开始将刘老板预定的招牌菜,一盘子一盘子的端上来。

    双方客气了一番,便进入了生意人在酒桌上的正常套路——一面劝酒,一面谈生意。

    “刘老板,我这位朋友从京兆带过些东西。你要是有兴趣,不妨明日看看?”方少文问。

    “这敢情好,有生意大家做吗!”刘老板说。

    就是这两句话的功夫,就将生意谈成了一半。结果,却还要浪费一顿饭的时间,来增进感情,这就是中国人的生意经。

    第二日一早,刘老板派人来看货。除去党参以外,这些原价价值是三十多两银子的货,开价五十两。

    经过宋可人的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价在五十五两。基本净赚二十两。

    这时候,周克有点不乐意了。连忙将宋可人拉扯到了一边。

    “你怎么不多找几家试试?这个价卖给他们合适吗?”周克问道。

    宋可人冷笑了两声,低声对周克说道:“咱们在临安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就知道咱们能找到的合适?你放心,方少爷帮我们找的应该没问题。咱跟熟人卖了,哪怕是少赚点,总比找陌生人被骗强吧?还有,奶奶跟我在家已经大概估计了这些东西。咱这些一共能卖七十两银子差不多。你知道么,今儿那党参,能卖二十多两银子呢。这一算计。几乎都快到八十两了。大哥,头回做生意,不能太贪!”

    周克冷笑了两声,心说,方少文、方少文,你就知道方少文。人家就算是把你骗了,你也就只知道方少文。

    宋可人跟周克心中想的刚刚好是两回事儿。

    这行有行规,做生意这东西,一般来说,头一笔买卖卖家都会亏一点,为的是以后的生意能够长期合作。

    特别像是这种生意,最不好做。有句话叫,货到地头死,就是这个道理。你拉来了货,如果卖不出去,全都会砸在手里,到时候,要不,你拉回去,要不,你低价出售。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多少人都是把货拉到了地头上,结果卖不出去,最后不得已,赔本而卖?

    宋可人不知道周克知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知道,她的这些货里,核桃万一在过上半个月就会变得不新鲜。到时候,别说是十两银子,就算是一两银子,也未必有人买。

    现如今,好不容易能有个好价钱将它卖出去,周克还要这样说,宋可人心中不免委屈。委屈归委屈,宋可人这时应跟周克解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