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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逍遥生活第15部分阅读

    死有命富贵在天,路是她自己选的,何必要管她!”周克怒道。

    宋可人立刻反驳:“大哥,你莫要说气话了,晓晓是个女娃子,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明日,我们一定去把她找回来!”

    想不到,那周克却怒了,烦躁的推了推茶杯,那茶杯差一点从桌子上掉下来。

    “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周克低声怒道。

    “老大!”

    “大哥!”

    众人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个个拼命的喊了出来。方少文一看,自己现在是指定不好走出去了。却见那周克,一脸的无所谓,暴躁的仰起头,嗔道:“咋,我说的不对吗?”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拂袖而去。

    方少文不禁的咳嗽了两声,缓缓的站起身来,微微尴尬的说道:“奶奶,三哥、三嫂,那,那我先走了。”

    众人这才想起,方少文还在这里呢。连忙点头,方少文微笑离去。周恒亲自送方少文出门。

    两个大男人一走出门,周恒就顿住了脚步,抿了抿嘴。

    “有劳方雄帮忙,周某实在愧疚!”周恒说道。

    方少文微微一笑,回身抱拳说道:“周兄客气了,宋姑娘的事儿,就是小弟的事儿!今日夜色已晚,小弟告辞了!”

    说罢,方少文转身离去。在后面的周恒鼻子都气歪了。怎么叫宋姑娘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等等,宋姑娘。刚才你当着长辈不还一口一个三嫂叫的亲切吗?跟我这就变成宋姑娘了。好么,这不是挑衅吗?

    周恒还真想上前跟这同为圣人门下的公子哥理论理论,朋友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吗?难道,你打算朋友之妻不客气吗?等等,好像他们也不是朋友。

    周恒冷笑了两声,既然你这般不仁义,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第二日一早,周家又陷入了半瘫痪的状态。

    方芳跟周勇昨日跑了半上午,今日托病只说累伤,硬是要罢工休息一天。且不说那周晓晓还未找到,就说那厨房里尚未完成的二十斤的点心呢?你总要帮忙配料吧?

    宋可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上回跟方老板说尽了好话,做人总不能总是爽约吧?宋可人想到这里更着急了。

    可周恒比她还着急。

    周勇、方芳两人在屋子里睡着,人家说生病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你总不能拿着棒子去瞧瞧吧?谁心里都明白,这两个人是不愿意在去找周晓晓了。一来是嫌麻烦,二来,是看热闹。这两口子真真是有肥肉时候就扑上去,遇见麻烦就躲起来。只有他们吃好喝好的时候,要是让他们帮忙简直比上天还难!

    周恒咬了咬牙,哎,这就是人性。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来不及抱怨人性,周恒差一点没被他大哥气死。

    为什么?

    还不是为周晓晓?

    周恒主张家里人齐心协力去找周晓晓,可他大哥周克,却说什么也不肯。两兄弟说着说着,周克竟然说道:“难不成,你还看我不够丢脸的?想故意往我头上在拉屎?这死碎娃子,跟她娘一个德行,跟男人私奔!我叫你私奔。我这张老脸都让这娘俩丢净了。你把她找回来?你找回来我就打死她!想我这一辈子没做过缺德的事儿,咱们家的祖上也没打过黄皮子,杀过狐狸,怎么就摊上了这些倒霉的事儿?哎呀,我真是……我真是……”

    周克一面说,竟差一点哭出来。

    周恒是既同情又懊恼,心说这可要怎么办?

    周克拂袖而去,周恒还欲上前辩解,被宋可人一把拦下了。

    周克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后院最小的那间屋子,周多多趁着家里乱不知道去哪儿玩儿了。周克关上门,缓缓的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到了周晓晓与周多多的床上,伸手抓起靠在外面的枕头。

    周晓晓是个懂事的女孩儿,害怕妹妹晚上睡觉不老实,从来都是睡在外面。可惜,这些年,也许她太听话了,所以,导致大人们都忽略了她。反而更疼爱周多多一点。

    也许,这就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吧?

    周克不停的摸索着枕头,有些悲痛的说道:“你这个瓜娃子,好端端的,离家出走做甚?你这个瓜娃子,跟你娘一个德行,把你老爹这张脸都丢光了。你这个瓜娃子,咋就不想想你爹是啥心情呢……”

    话到这里,却见枕头上多了点点泪滴。

    再见,周克早已经潸然泪下……

    虎毒不食子,哪儿有不懂这个道理的?凡天下父母,多视孩子为心头肉。如今,心头肉没了,怎能不疼?

    只怪那周克,天生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一辈子就爱了苗兰儿一个人,想不到,那苗兰儿却给他带了绿帽子。让他情何以堪?

    哎,凡世间事,大多不能圆满。也不知,那周晓晓跑到哪里去了……

    宋可人对厨房的事儿实在是没办法了,灵机一动,第一次想要哄一哄她的婆婆周张氏。虽有点用人朝前的不厚道,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正要去哄周张氏,却被周恒一把拦住了。

    “你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一些中午晚上吃的东西,在多拿上几两银子,咱们去找晓晓!我让那个老四请假了……”

    “我,我上哪儿弄银子去。你自己的月钱呢?”宋可人不禁说道。

    周恒白了宋可人一眼,心说你就跟我藏心眼吧。一面心中责备着宋可人,一面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小小的银子。

    “我攒了两年才攒这些,你忍心一下子花掉吗?”周恒问。

    宋可人虽不识那银子大概多重,但她在杂货店做了这么久,也能了解个大概。那银子,多说一两。

    宋可人抿着嘴唇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伸手抢过周恒的银子。周恒哪儿肯?上来就抢。宋可人白了他一眼,千娇百媚的嗔道:“跟你媳妇还藏私房钱呀,不是一心一意跟媳妇过日子吗?还藏私房钱。”

    周恒听了这句话,身子不禁的酥了半边。瞧着宋可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活脱脱的像个傻姑爷。

    宋可人的脸也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拉过周恒的手,将那小银块放入周恒的手中。

    “行了,还给你!”宋可人微笑着嗔道。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将那白皙的皮肤照射的像是可以透骨一样。周恒微笑着,心里,却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微醺。

    宋可人连忙收拾了四五个玉米饼子,又拿上了一只装水的皮囊。包上了这些,宋可人便跟周唐氏请了假,又说明了点心没人做的事儿。便跟着周恒出去了,周恒将那抱着午饭的小包袱系在身上,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两根棍子。

    一见宋可人过来,连忙将一根递给宋可人。宋可人昨天走了大半日,也觉得浑身酸疼。但是,顾不了那么多。便着急的跟周恒上山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吩咐老四,找回周多多,免得在丢一个。

    说实在的,按照周茂那小冻猫子的性格,早跟着他们去玩儿了。可是,一想给人家当油灯,似乎也太尴尬了。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的,他在旁边做甚?

    便只好留下来,这样一来,他若不去学堂里念书,就只能给周小妹打下手到厨房帮忙去了。

    周恒跟宋可人,两人拿着孙铭起画的大致图纸。一路走,一路研究。另外,一早上周茂就做了一件好事儿,找来一名曾经经常上山砍柴的樵夫画了山上大致的地形图。

    宋可人跟周恒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么,这山上看似是“自古华山一条路”其实,沟沟坎坎中,暗含这三四条上山的路。

    就像是五行八卦图一样,只要你走进草科子里,很快就会迷失了方向。两人细细的分析了一番,方少文、周恒等人昨日走的那一条路,是看上去最平坦的一跳。孙铭起夜里狂奔后,走的是山石险路。

    剩下的两条,一条是一半就断了的水陆,还有一条是石头路。

    两人猜测,这周晓晓会走那一条呢?

    还是周恒最后悟出了道理。

    如果周晓晓当时是去追孙铭起的话,肯定不会走那条到处都是大石头的路。这水陆的前半段是平坦草丛,周晓晓,应该走的这条。

    第五十八章 我跟周恒谈恋爱(下)

    分析了大概,两人便启程了。宋可人脚步慢,总跟不上周恒的步伐。周恒不急不躁,每每走快了,便放慢脚步,等待宋可人。

    两人似小鸟一般,距离中保持着亲密。

    两人走过周晓晓跟孙铭起曾经走过的野树林子,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周恒知道宋可人走路不看路的破毛病,又担心她踩到坟包冲了鬼,情不自禁的拉起了她的手,自己拿着木棒子像是瞎子一样在前面探路。

    宋可人看到这幅场面,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心中对周恒的好感,不免加了一分。两人手牵手走在草丛中,双方心中,都不免增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心安。

    又走了好一会,宋可人却觉得有些害怕。

    原来,那石头路上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宋可人过去地里学的不好,不敢确定这里是不是喀斯特地貌,但她能确定的是,这地方过去肯定有过泥石流。大石头顺着雨水从山顶滑落下来,才让这里的景观如此的独特。

    虽说是水路,可是这里却像是断了的河道一样。坑坑包包的,到处都是石头。宋可人开始担心他们是不是走错了路,周恒却自信能分辨东南西北。见宋可人担心,周恒握着宋可人的手不禁的加重了,宋可人感到一阵温暖从手掌中传来。虽未能缓解害怕的情绪,但是,这些温暖,却让她心里舒服了许多。

    又走了一会,宋可人便觉体力不支。也难怪,昨天爬了一天的山,怎么能不累呢?昨儿晚上睡觉前,周唐氏还戏称,这宋可人会不会累的尿床。今儿早上起来,不瞒你说,宋可人还偷偷的瞧了瞧。

    周恒一听宋可人要休息,不禁的皱了皱眉头。

    “才走多一会,你就要休息呀!”周恒说道。

    宋可人撒娇似的晃了晃周恒的手,撒娇的说道:“哎呀,你让人家休息休息嘛!”

    周恒见她这一副娇滴滴的小女儿之态,便也心软了,两人又向前走了一小段,找到了一块石头,宋可人一屁股坐了下去,周恒坐在了她的身边。

    猛然间,宋可人想起昨日,她跟方少文一起休息时,方少文拿出了一块帕子铺在了石头上。要说,方少文是细心的,周恒是不拘小节的。两个人各有各的不同,方少文是个让人微笑的男人,周恒是个让人大笑的男人。

    两个人虽然都是话不多,但却各有各的味道。若是应要比较,宋可人也说不出哪个更好。这不,正想着,周恒忽然取下了包袱,从包袱中摸出水囊。

    “我去找点水,你在这里等着,千万别动!”周恒吩咐道。

    宋可人眨了眨眼睛,这都什么毛病?方少文也这样说。难道,自己在他们的眼睛里,就是个淘气包?

    虽然如此,宋可人却有些担心的说道:“你可要小心点,赶紧回来,我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害怕!”

    周恒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中的皮囊,大步流星的向河边走去。

    宋可人晃荡着小腿悠闲的坐在大石头上,阳光很温暖,懒洋洋的晒在人的脸上。不一会,宋可人就有一种昏沉沉的感觉,一股睡意袭来。宋可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向远处看看,周恒也不知道去哪儿打水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

    宋可人也不顾淑女形象(虽然她不咋淑女),顺势躺在了那凹凸不平的大石头上。那石头可不太舒服,宋可人心说,只要没有蚂蚁把我这耳朵当成蚂蚁洞就行。

    一面想,宋可人还一面拿出帕子,塞进了一个耳洞中。

    你看,天空湛蓝湛蓝的,时而有白云飘过。好像棉花糖一样,可惜,这年头没有棉花糖,不能让她一面吃糖一面欣赏天空。

    宋可人的眼皮越来越沉,忍不住的闭上了。正在这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

    “可人,你咋了?被毒虫咬了?”

    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周恒。

    宋可人心说,周恒真真是自己的魔星,她却不肯清醒,还是软塌塌的闭着眼睛。周恒这些子可真着急了,将那盛水的皮囊放在地上,慌慌张张的爬到石头上,一把抱住宋可人的身体。

    “可人,你到底咋了!你别吓唬我!”周恒慌张的问道。

    听那声音里夹杂着粗气,宋可人心说,你还真担心了?

    她缓缓的张开眼睛,这一张开眼睛,却看见一张大脸在自己的眼前。那脸,距离自己的脸,也就十厘米左右,宋可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害羞了。

    周恒见宋可人醒了,心中登时百感交集。一把抱着了宋可人,像是心中落下了一块石头一样的喊道:“死丫头,你可吓死我了!”

    虽这般叫喊,却紧紧的抱着宋可人。生怕她丢了一样,她在他的怀抱中,就像是一个宝贝一样。

    可周恒抱得也太死了,他那褂子直接糊上了宋可人的口鼻,宋可人登时就感到呼吸困难,挣扎了几下,从周恒的怀抱中挣脱了出去。

    “憋死我了!”宋可人嗔道。

    周恒激动的几乎快哭出来了,一面激动一面骂道:“你个这个瓜娘们儿,你……你……”

    周恒却破涕为笑,又一把将宋可人拥入了怀中。

    宋可人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温暖的怀抱。这怀中还带着淡淡的忧伤气息。那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再讨厌这个木讷的男人了。

    周恒缓缓的放开宋可人,见宋可人乖巧的像个小胖鸽子一样的乖乖的躺在自己的怀中,心中不禁的三分欢喜。

    四目相对,两人竟增添了几分心思。

    周恒的头轻轻的垂下,距离宋可人的脸越来越近了。宋可人感受到周恒那急促的呼吸,也感受到他那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爱意。

    周恒的脸越来越近,宋可人轻轻的用手推他。周恒却强悍的将她的手压在了一边,他那目光如太阳一般的炽热。可以轻而易举的烤化宋可人的心。

    宋可人娇羞尴尬,却也被这份情绪所感染,不禁的,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正当周恒要献上自己那深情的一吻时,忽然,听到草丛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周恒一惊,连忙松开了宋可人,抬头看去。

    宋可人等了半日也未见周恒吻下来,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的一把推开周恒。正揾怒的坐起来,却跟周恒一样,吓得不敢动了。

    你瞧,草丛里钻出了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脑袋上有一个巨大的肉瘤,红彤彤的,活脱脱的像个被剥了皮的死孩子的脑袋。那颗肉瘤子上,一粒一粒的小疙瘩布满整个肉瘤,让人一眼瞧过去,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那东西入猫,脑袋入狗,尾巴却如同老鼠一般没毛而恶心。它刚从草丛里钻出来,一瞧见石头上的这两个大活人,不禁一愣,随即,眼露凶光。

    “不好!”周恒喊道。他伸手护住宋可人,将他的亲亲小媳妇护在了身后。一手拿着那木棒,生怕那东西扑了过来。

    原来,那东西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应是流浪的野狗,孕于雷电交加的夜晚,山海经中有云,凡雷雨之夜孕育之物,多为妖怪。

    那东西,出生便是个四不像。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不能跟一般野狗一般,偷小鸡吃剩饭,只有浪迹与荒山野岭,吃一些死尸为生。

    为填饱肚子,它不惜用头去撞棺材,所以,才生的脑袋上那个奇怪的肉瘤……

    这东西,吃惯了人肉,早已经不害怕人类威胁。只怕在过些年,大有修炼成妖的驱使。

    周恒却不敢将这些话告诉宋可人,他自己的手心里却渗出了汗。

    “你,你赶紧慢慢的从石头上爬到我这边,有我在呢,你先回家!”周恒冷静的说道。

    宋可人见那东西样貌奇特,又见周恒如此担心,心中便知那东西不是好惹的。她此刻沉下心,伸手握住了周恒的手。

    “别傻了,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宋可人说。

    “别犯浑,这东西要是扑上来,咱俩都活不了!”周恒道。

    宋可人心中一震,一是因自己小命不保,二是因,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周恒如此的保护自己,人生中,有一个男人如此保护你,你,还有什么别的苛求?

    宋可人笑了笑,不禁的手中用力,仅仅的握住周恒的手。

    “死能同|岤,不也是一种幸福吗?”宋可人说。

    周恒有些着急了,不禁骂道:“你傻呀,你才多大!赶紧回去,我若死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奶奶!”

    两人这一问一答,早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在瞧那怪物,先是目露凶光。过了一会,却打了个哈欠。原来,它是刚刚吃饱不久。估算了一下这两个人未必自己能得逞,与其弄的伤痕累累,不如安逸的去吃死人的尸体。

    正当两人难舍难分之时,这东西鄙夷的瞧了两人一眼。回身又钻进了草丛中,去寻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大觉去了。

    丢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宋可人跟周恒不禁的笑了,这笑,是发自心底的痛快的笑……

    第五十九章 巫蛊村(上)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杉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周恒跟宋可人两人经历了一场无风的大浪,两人似乎放下了许多东西。手拉着手,向山中走去。

    也不知道,他们在山中会遇到了什么。

    宋可人与周恒才进山,那周晓晓却已经走出了大山。山后是个小小的镇子,镇子上安静的只有几十户人家。

    周晓晓跌跌撞撞,这两日,她只吃过两条生鱼。浑身无力,灰头土脸,怎么看也怎么像是乞讨的小乞丐。

    周晓晓也未曾来到过山后,猛然见到山后的镇子,最开始还以为走到了酆都,走进了鬼城。原来,这镇子上大下午的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周晓晓口干舌燥,在加上大太阳毒辣,周晓晓的肚子里十根肠子早已经闲下了九根半,哪里还有力气?

    眼见着,前面的太阳越来越远,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两个太阳。

    周晓晓踉踉跄跄的又向前走了两步,“噹……”的一下,周晓晓的脚踢在了一块石头上,她是连人带石头一起摔了下去,这一倒下,周晓晓并为觉得疼痛,反而觉得一阵的温暖。

    太阳真好,阳光中,她看见了孙铭起的微笑。

    周晓晓倒下的响动,一下子惊动了三步开外的一户人家。“吱嘎……”的一声门开了,一对老夫妻走了出来。

    若是你抬头一看,一定能看到这间房子上挂着的牌匾“兴隆雅居”,原来,这里竟是一间小酒馆。

    孙老头跟孙老太太经营这个酒馆很多年,今日是他们镇子上独有的节日,大家都去准备东西,镇子上空无一人。

    孙老头无儿无女,平日里最怕这种节日,每每过节,都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更加的孤独。这一日,老两口正坐在屋子里唠叨着镇子上发生的事情,猛然间,听到外面有了异常的动静。两人连忙走了出去,却见着一个小姑娘躺在门口,老两口本是善良人,也未多想,便慌手慌脚的将周晓晓抬进了屋子里。

    忘了说,这镇子本是黑苗人居住的镇子。你我都知道,何为黑苗。老两口将周晓晓抬进屋里,老头子翻开周晓晓的眼皮,根据多年的经验,这漂亮的闺女应该是饿晕了,连忙叫老太太熬粥去。

    老头老太太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禁的有些担心。

    对于这样一个闯进来的外人,蛊王跟族长,能够同意吗?

    直到多年以后,周晓晓成了京兆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婆时,她回想起来这段历史,还是忍不住的感激这两位保护她的老人。

    若不是孙老头跟孙老太太,周晓晓不可能活下去,也不可能学会简单的蛊术。若不是孙老头跟孙老太太,周晓晓不可能在离开黑庙镇时,平平安安。要不是为了周晓晓,孙老头也不会向蛊王交出了传家的蜈蚣珠。

    周晓晓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禁害怕起来。幸亏,孙老太太一直守护在身边,见这个姑娘醒来了。连忙端来吃的,周晓晓一见到吃的,不要命了似的,一番风卷残云之后,才想来问,这里是哪儿。

    孙老太太笑了笑,只说这里是苗寨,并跟周晓晓强调,打今儿起,叫自己奶奶,叫孙老头爷爷,周晓晓是他们远房亲戚的孩子,到这里来做客。

    孙老太太不急着问周晓晓的身份,反而为周晓晓安排了身份。她瞧出周晓晓不见得能在这镇子里呆多久,就算是萍水相逢,她不能让这姑娘去喂了蛊!

    第二日一早,周晓晓在阳光中醒来。这里的阳光似乎要比自己家中的阳光还要明亮,刚刚起床,就看见孙老头在院子里劈柴,那一年的周晓晓不过才十三四岁,正值天真烂漫的年纪。一瞧见孙老头劈柴,立刻过去帮忙。

    帮着孙老头劈了柴,又去帮孙老太太做饭。家务活她是一把好手,孙老太太、孙老头看在眼中疼在心中。

    若是,自己有这样一个灵巧的孙女,那该多好?

    老头老太太正要商量,是不是要将这个闺女留下,忽然听到外面铃声大震,老头老太太不禁心中一惊,忍不住互相对望了一眼。

    此刻,周晓晓已经洗好了碗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面走,一面扯下刚刚挽起的袖子,一面笑着问道:“爷爷、奶奶,这是什么声音?”

    孙老太太听周晓晓这样一问,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不急着回答周晓晓的问题,反而转向老头子,问道:“要带她去吗?”

    孙老头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只能带去了。晓晓,我跟你说,我们带你去见识见识,不管看到了什么你都不能喊出来知道吗?还有,你奶奶教你的话都记住了吗?不管谁问你,只能一口咬定是我们的亲戚。爷爷叫孙德,奶奶叫孙周氏。哎,说来真是巧合,你跟你奶奶真有缘,都姓周!”

    孙老头的一番唠叨,神秘兮兮的。周晓晓有些好奇,却不敢问。幸而,那年头民风甚是淳朴,虽有狸猫换太子的传闻,百姓到也很少动那卖孩子的坏心思。再加之孙老头、孙老太太是长辈,从小就跟长辈生活在一起的周晓晓,自然不会去多想。只希望自己在这里修养好身体,或是回家,或是寻个工作赚口饭吃。

    周晓晓并不知道,在这个叫黑庙的黑苗族村子中,目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孙老头跟孙老太太两人缓步向村中的祭坛走去,路中遇到同镇的人,却被告知,族长跟蛊王正在对面的山中。孙老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路上不肯说话。孙老太太一直不厌其烦的对周晓晓唠叨,一会不管看到什么,你都千万不能叫出来。就算,蛇爬到你的身上,你咬掉了舌头也不能喊出来。不然,到时候,谁也不敢保证你能怎么样!

    周晓晓越听越害怕,忽然想起赶尸之事,不禁的毛骨悚然,难道,这里,也有赶尸的?她只好点了点头,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在孙牢头的带领下,周晓晓等人渐渐的走到了山坡上。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的村民,孙老头跟孙老太太不停的跟他们打着招呼,看样子,这些人对孙老头还是有几分尊重的。你瞧,前面聚集了一堆人,像是在围观什么事情一样。周晓晓有些好奇,但孙老太太却一直拉着她的手,孙老头有意识无意识的靠在她的前面,似乎,想要保护她一样。

    几人走到人群之中,只见人群中央站着一位身着黑袍的青年男子。那男子二十岁上下,一脸的冷漠,大热的天,看他一眼也要浑身发抖。这男子的脸一团苍白,眸子冷漠而镇定,双手始终插在袍子里,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块冰。

    周晓晓刚要问孙老太,却见孙老太的手一紧,又冲着周晓晓眨了眨眼睛。周晓晓咬住了嘴唇,记起孙老头的话。在外面,你只当自己是个哑巴,有什么话回家在问,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那男子似乎发现了陌生,将那冷漠的目光猛然的转到周晓晓的身上,孙老头连忙笑了笑。

    “这是谁?”那男子问。

    周晓晓心中不免有些害怕,那男子的声音沙哑,竟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一样。她不仅的向孙老太太靠了靠,害怕的打量了那男子一番。

    孙老头一笑,上前一抱拳,指着周晓晓对那男子说道:“回蛊王的话,这本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没了爹娘,过来投奔亲戚,只经过这里,打尖。这孩子病了,可能要住上十天半月的,还请蛊王原谅。”

    蛊王?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周晓晓正想着,忽然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胖胖的男人。

    孙老头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微笑着说道:“族长。”

    那男子点了点头,族长很胖,像个小山一样鼓起来的肚子让周晓晓怀疑,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鞋尖。

    族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晓晓,点头说道:“哦,多住几日无妨,但不要坏了村里的规矩。”

    “是是。”孙老头连忙说道。

    正说着,却见那蛊王身上滑出了一条蛇。与其说是滑,不如说是散步。那蛇慢吞吞的从蛊王的袍子里钻了出来,天呐,难道,蛊王的身上都是蛇吗?所以,才需要用那么大个袍子遮住自己?

    周晓晓咽了一口口水,可更加令她毛骨悚然的事儿随即而来。

    那条蛇,竟然缓慢的游动到了她的身边。周晓晓不禁向后退,可刚刚一退,就被孙老太太抵住了后背。孙老太太捏住了周晓晓的肩膀,正当此时,忽然看见那条蛇,竟迅速运动起来,一下子缠到了周晓晓的腿上,周晓晓刚要叫喊,却被孙老太太一把捂住了嘴。她立刻要去摔掉那条蛇,只听见孙老太太在她耳边急促的说道:“别动,一动它就咬!”

    周晓晓狠狠一咬牙,使劲一闭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孙老太太不像是坏人能害她,死就死,挺过去试试!

    第六十章 巫蛊存(下)

    那蛇竟只在她的腿上转了一圈,便缓缓的爬了下去。周晓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事儿?那蛇从她的腿上爬过,虽然有裤子与裙子,她却只感到阵阵的冰凉。难怪,那蛊王的身上透着寒意。

    这时,孙老太太放开了周晓晓的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晓晓挣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眼婆娑。再看那蛊王,脸上似乎露出了一脸笑意。这时,周晓晓才特别清楚的看到刚刚爬到自己身上的哪一条蛇,那条蛇,通体红色,只在尾巴上长了一点黑。如今,它已经缓缓的爬到了蛊王的怀中。

    蛊王点了点头,不再跟孙家人说话。周晓晓猛然觉得脚下一软,多亏有孙老太太在后面,才不至于摔下去。

    这时,蛊王对着一株周晓晓从未见过的奇怪的树拜了拜。说是奇怪,因那树实在是世间罕见。大约直径有一个圆桌大小,半人左右高。上面凸出一颗颗如同婴儿头大小的红色果子,远远的看去,活脱脱的像是一株红色的菜花。但那菜花也实在太大了,若是小孩躲在里面根本看不出来。

    族长摆了摆手,大家齐刷刷的安静了下来。周晓晓看的出来,大家对族长跟蛊王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尊重。

    忽然间,蛊王冲着那团红色的菜花跪了下来。猛然的向后一甩他还黑色的袍子,紧接着,两条一模一样的蛇,从他的袍子里钻了出来。

    那两条蛇飞快的爬向红菜花,一到菜花的旁边,两条蛇顿了一下,竟双双回头看了看蛊王,吐了吐信子,猛然扭过头去,一下子钻进了菜花中。

    周晓晓看的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蛊王放蛇吗?

    正想着,忽然间,听到“咔嚓……”的一声,一抬头,却见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那天空顿时被乌云覆盖的严严实实,不透出一点阳光。那乌云,如同黑色的的大海,不停的翻滚着,似乎,一下子就要将他们卷走一般。

    孙老太太一把将周晓晓抱紧怀中,不禁的伸手捂着周晓晓的嘴。周晓晓不禁的打了个激灵,心说,难道,蛇又要上身了?

    这一回,她还真猜错了。

    只见,蛊王的脸变得更加的惨白,忽然,蛊王伸出手指,狠狠的将自己的无名指咬破,将那无名指上的血猛然洒向红菜花。一瞬间,周晓晓清楚的看到。那红菜花竟像是给烫到的人一样,扭曲了起来。随即,蛊王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他口中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了什么,只见那天空,竟一点一点的放晴。刚刚,那些乌云渐渐收缩。太阳重新出来时,蛊王缓缓的站了起来。

    “阿米,你的孩子在那树底下。”蛊王说道。

    那阿米听了这话竟像是听到了圣旨一样,急急忙忙的向树后走去。众人也都跟着那个叫阿米的中年女人走过去,哪儿知道,阿米竟像是见到鬼一样,还未走到那树后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族长也跟了过去,才看了一眼,就大吃一惊,连忙一摆手,惊呼道:“大家暂时不要过来!”

    众人立即停住脚步,像是钉子一样的定在了地上。

    周晓晓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趁着蛊王穿过人群,周晓晓伸出小脑袋,瞧了一眼。这一瞧不要紧,周晓晓差一点没晕过去。

    只见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儿(长头发)全身像是包裹了一层粘液一样,湿漉漉的躺在地上。而她的脚,赫然,连在一起身上一片一片的长满鱼鳞,直逼胸口。

    那孩子的眼睛呈现出猫一样的绿色,口中的牙全部龇了出来,像是古代传说中的怪鱼!

    “蛊王……”阿米一下子就哭了。

    蛊王摆了摆手,低头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

    “阿米,与其让她变成|人蛇,不如,不如早点了结,也免得她痛苦!”蛊王说道。

    阿米哭的像是个泪人,哭得连周晓晓这个陌生人都心疼了。

    可那东西实在太恶心了,浑身黏糊糊的像是刚从蛇的肚子里吐出来一样。在看她的身上,胸口以下全都是鳞甲,那一双手的指甲都变得格外的长!

    人蛇?到底什么是人蛇?

    阿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推开拦着她的人,哭着喊道:“孩子,你让为娘的再抱抱你!”阿米一面哭一面冲上去要抱那孩子。

    蛊王大惊,立刻喊道:“不行!”

    正说着,那东西脸上露出大喜的表情,竟似弹弓一样的弹了出来,双手直冲着阿米的喉咙冲去!

    “快躲!”蛊王喊。

    阿米已经避之不及,只见那蛊王手中一抖,刀光一闪,只听到“咔嚓……”的一声,那东西的膀子竟硬生生的被砍了下来!

    “哇……”

    那东西竟叫喊了出来,发出了猫被宰杀时的嘶鸣声。她立刻放下自己的母亲,转向蛊王。只见蛊王不慌不忙,单手握刀,那东西速度奇怪,一转身的功夫就像蛊王扑去。蛊王凝神静气,只等那东西弹到半空中,手起刀落,“咔嚓”的一声,脑袋已经没了半边。

    登时,一股子恶臭气的绿学溅了蛊王一身。

    蛊王放下了手中的刀,这时,周晓晓竟意外看到,原来那刀刃上泛着浅蓝色的光。那刀子是一把好刀,杀掉人蛇,却丝毫没有沾染上绿色的血迹。

    蛊王甩了甩手,深吸了一口气。

    “这东西,还想要我的命。阿米,你沾染上了怨气,天黑之前,到我家去拿药!”蛊王吩咐到。

    在看阿米,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她的衣服上已经被那毒液烧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足以见得那毒液实在厉害。

    蛊王对着红色的菜花鞠了一躬,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阿米上前跪了下去,哭着说道:“蛊王谢谢,谢谢你牺牲了蛊……”

    “大家都散去吧,你失去了孩子,要安心调养几日。”蛊王说道。那沙哑的嗓音中,充满了疲惫。

    周晓晓这才明白,自己身陷险地。早听说苗人用蛊之事,却不料自己今日竟身陷此地。凡苗人用蛊,常于无形之中。不同的蛊,则会有不同的症状。金蚕蛊、蛇蛊、蜜蜂蛊、蛤蟆蛊,传闻,端午节之日,苗人选蜈蚣、毒蛇等一类毒虫,将其放入一瓦罐之中,封口。多在家中客厅挖一深|岤将其藏起,每日早晚一次祈祷,待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将其取出。

    这瓦罐中,多数只剩下一只毒虫,视为蛊。

    传说,若养蛊之人日久不放蛊,则会惨遭反噬,其死状实在惨不忍睹。或又传闻,凡闯入黑苗寨者,若偷走苗寨的东西,都有可能被蛊术所惑。

    周晓晓这下子明白,为什么孙老汉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万万不可说是外乡之人,生怕她引来杀身之祸。

    周晓晓心中不免感激,但也有一点,这地方实在恐怖,不知那孙老汉是否养蛊,自己……自己该不会成了瓮中之鳖,被那蛊吃了吧……

    周晓晓小时候,苗兰儿为了让她乖乖听话,总是用各种离奇的故事吓唬她。其中,便有蛊术的故事。

    苗兰儿说,有一苗族妇女为讨得丈夫欢心,便用了月信蛊。据说,这种蛊可以让女人青春永驻。结果,那女子一天一天的变得漂亮,却未能留住丈夫的心。惨遭蛊反噬,据说,你,可以看到,在她那接近透明的皮肤低下,一颗一颗的甲虫在游走……

    想到这里,周晓晓不寒而栗,太可怕了。被蛊反噬尚且如此,那要是被蛊吃了呢?

    满天下的毒虫都在你身上游走,接着,冷不丁的……

    周晓晓耸了耸肩,后背一阵的发麻。孙老太太似乎看出了周晓晓的心思,一进家门之后,孙老太太便关起门来,开门见山的说道:“丫头,你愿意留在我们家吗?我跟你爷爷没有子嗣,你若愿意给我们当孙女,往后这些家业都是你的!”

    “奶奶,我不贪图家业!”周晓晓说道。

    此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