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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逍遥生活第6部分阅读

    城里拉人?”宋可人问。

    “恩,你看,这车往城里拉人行不?”周唐氏得意的说道。

    宋可人来回的打量了这破板子车一番,笑着说道:“奶,你太有才了,咋想的这个法子的?”

    周唐氏挥了挥手,打断了宋可人的话,指着那说道:“我合计着,做个油布的棚子,这样一来,阴天下雨的就不怕了。本想做成个马车的样子,后来算计了一下,马车成本过高,做得人少,赚不回来成本呢!”

    “你打算多少钱一位呀?”宋可人问。

    周唐氏转了个眼珠想了想,又瞧了瞧她的二孙子周勇,笑着说道:“我合计,每个人去是五个大子儿,回来是五个大子儿。你说,咋样?”

    周唐氏这笔账算的十分利索,去时候五个大子儿,回来时候五个。有些去了串亲戚的直接就留下了,有些购物完回来的,也刚好有个车。

    简直就是一古代的公交小巴嘛!对此,宋可人和周唐氏的心里都有三分的得意,这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六分的得意。

    他们俩是得意了,可是有人不得意。谁呀?当然是周勇!

    周勇心里也有一个不小的算盘,这车做好了,谁拉?看他奶奶周唐氏这意思,一过了农忙就要动上这条线路,到时候,是他拉扯还是他大哥拉车?他现在不是杂货铺的掌柜的,是个普通的庄稼汉,跟他大哥一样卖苦力。你说,谁拉车?

    “老二,把车套上,拉着咱家的娘们儿,在村子里头转一圈!”周唐氏兴奋的说道。

    周勇一股子火气涌上了心头,却照旧摆出了一副平和的表情,不卑不亢的说道:“奶。这大雪天的太泥泞,车子不好拉!”

    “你懂啥?越是雪天才越拉。让大家瞧瞧,咱们家的车!”周唐氏一面说一面骄傲的扬起了脖子。

    鉴于周唐氏的执意,周勇乖乖的将驴子牵过来。宋可人回房换了双鞋,瞧这周唐氏的意思,全家出动要得瑟的向世人宣布,周氏企业之小巴车站即将成立。

    这不,没一会子,换好了衣裳的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也出来了。周勇打开了院子门,将那驴车赶出去。老奶奶周唐氏亲自坐镇,在宋可人的搀扶下周唐氏跟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上了车。

    第一个目的地当然是周家的杂货铺,周勇的绑腿上沾满了泥巴,赶着驴车上了杂货铺。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大声的喊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赶紧的出来!”

    两个媳妇听了婆婆的召唤,来不及咽下口中剩余的玉米饼子,急急忙忙就出来了。老奶奶周唐氏冲着两个孙媳妇笑着喊道:“快锁上门,来上车。让老二拉着咱们娘几个,转悠转悠!”

    一听说出去玩儿,这两个媳妇怎么能不高兴呢?方芳紧忙的锁上门的时候,大嫂子苗兰儿已经坐在了马车上,她正好坐在宋可人的对面,那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的刺向宋可人。

    等到方芳上车以后,周勇这个车夫就乖乖的拉着车,走喽!

    他们一家子穿过乡间的小路,走过乡间的泥泞。绕过奶牛的屁股,驱走黑屁股的鸭子,赶走挡路的野猫。大摇大摆的走过家家户户的门前,引来无数的人好奇的眺望。

    周勇来了兴致,抽了驴子屁股两鞭子,将那鞭子甩个花儿,高亢的唱到:“王朝马汉一禀。他言说公主到府中。我这里上前忙跪定,王朝马汉喊一声。莫呼威往后退,相爷把话说明白。见公主不比同僚辈,惊动凤驾理有亏……”

    字正腔圆,是老秦人典型的秦腔。不单单是靠吼,起承转合,样样都拿得出手。村里乡间,那树上的雪、天上的鸟,随着周勇的声音,穿过那一层层的迷惘,走过那一段段的空灵,只奔着人的心尖尖。该走的,终须要走,该留的,始终要留。那声音像是钻心的虫,搅和的人心随着歌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秦腔的魅力。

    宋可人听的正入迷,忽然车子“咯噔”的一震,宋可人的身子一震,赶忙要去抓车旁边的木板子,忽然,脚下一滑,脚一上(翘),一个后翻身,宋可人竟然飞了出去。

    她以倒栽葱的姿势摔了出去,脖子撞在了软塌塌的地上。幸亏那车轱辘陷入了泥巴之中,要不然,宋可人那伸出的手制定被轱辘压断。宋可人还没等叫出来,就哭了出来。

    宋可人趴在地上不动,主要的原因是吓傻了。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摔出去。另外,宋可人摔倒地上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脊椎完了。

    空气,凝结了几秒。

    忽然,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哎呦”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叫,吓了她的婆婆周唐氏一个机灵。

    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这一声喊,像是闹钟一样。被惊醒的周勇扔掉手中的鞭子,冲向宋可人。宋可人傻傻的躺着,听不到周勇焦急的闻讯声,也听不到周唐氏的训斥声。

    此时,周围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老娘们儿、小媳妇儿见宋可人摔在地上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周唐氏只觉得脸上挂火,本是长脸的事儿,却弄成了丢脸。

    周勇见宋可人的脸惨白惨白的,也顾不得二大伯子和小弟妹的关系,也不害怕别人在背后说闲话了,抱起宋可人就放在了车上。

    周唐氏连忙叫方芳和大嫂子苗兰儿下了车,吩咐周勇道:“老张大夫最会治骨头的事儿,你赶紧拉车走!”

    周唐氏关切拉着宋可人的手,宋可人一见周唐氏,忽然心里一阵温暖。这春风般的温暖,将她刚刚被惊吓冰封的心融化。宋可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一哭,忽然感到背后阵阵的疼痛。她赶紧闭上嘴,不敢让哭泣牵动背后的肌肉。

    周唐氏见宋可人哭了出来,心就放下了一半,她急忙问道:“丫头,感觉咋样?”

    宋可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周唐氏看见了又急了。

    “是行,还是不行呀!”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急着问。

    “哎呀,你没见她是说不出话了。行不行都赶紧去看大夫吧!”周唐氏嗔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去张大夫家的路特别的长。似乎是大家都急着希望早点到张大夫家去。欲速则不达,越是心急越出意外。

    一路上,车轮子陷进泥坑里三四次。周勇都急了,驴子也不听话了。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下了车帮忙在后面推车,弄了一裙子的泥巴。

    宋可人躺在车里,闭着眼睛默默流泪。这咋这样的倒霉,这种不可能发生的意外,为何会发生在她的身上?都说周恒命硬克妻,看来,她也是小命不保喽。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周唐氏,可周唐氏现在顾不得想这些,只忙着催着周勇赶紧拉车。

    第二十三章 自力更生

    好不容易才到了张大夫的家,这短暂的一路,竟走了接近半个时辰。到最后一次车子陷进泥潭的时候,周唐氏索性下了车,叫周勇抱着宋可人,两人一同往张家跑去,留下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一个人看着驴车。

    幸亏那日张大夫嫌弃外面泥泞没有出门,一听说宋可人是从车上摔下来的,张大夫赶紧命令周唐氏将宋可人面朝下的平放。

    张大夫用竹节一般的手中,按了按宋可人的脊椎。

    “疼不?”张大夫问。

    “恩,有点。”宋可人说。

    张大夫顺手往上按压,按压到脖子上的时候,宋可人“哎呦”的一声,像是杀猪一样的叫喊了出来。

    张大夫搓了搓手,从炕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黑包袱。光看那包袱的皮儿就知道,有些个年头了。

    “把她的脖子露出来。”张大夫命令道。

    周唐氏有点发懵,但是听了张大夫这样说,紧着将宋可人的外衣褪下,露出中衣后,她扯着中衣的领子,露出了宋可人雪白的脖子。

    张大夫熟悉的将包袱一甩,周唐氏眼前一花,忽然就看到张大夫像是变戏法一样的手中多了一根细入头发的银针。

    张大夫的左手划过宋可人光滑的脖子,右手忽然一抖,只听到“哎呦”的一声,宋可人那杀猪一样的叫声响彻屋子,随即,就看到宋可人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咋这么疼?”周唐氏问道。

    “小女娃娃么,娇气!”张大夫说。

    宋可人现在一是没力气,二是没胆量。人家张大夫给她看病,她必须乖乖的。要不然,她早把熏得她要吐的马桶扣在张大夫的脑袋上。

    谁躺在这里挨针谁知道,说针灸不疼那他娘的不是木头就是死猪。这一针扎下去,疼的宋可人出了汗。

    “大夫,她咋样?”周唐氏急着问道。

    张大夫一摆手,打断了周唐氏的话。他急着给宋可人行针,就听着宋可人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母老虎生崽子时的咆哮一样。

    宋可人正在高一声第一声狼嚎鬼叫时,大嫂子苗兰儿跟方芳已经踏过了泥泞、穿过了火线,走进了理想的避风港。

    在杂货铺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大嫂子苗兰儿呆着没事儿剥起了蒜。方芳洗好了碗筷,呆呆的看着大嫂子苗兰儿的手,忽然,她莞尔一笑。

    “大嫂,你说,那三弟妹怎么好端端的从车子上掉了下去?”

    此话一说,大嫂子苗兰儿忽然身上一震。她不禁的抬起头来,看着方芳。

    方芳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的瞧着大嫂子苗兰儿的手,大嫂子苗兰儿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尴尬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去。老二的车赶得不稳当吧?”

    “哼哼……”方芳冷笑了出来。

    猛然间,她抬起了眼,死死的盯着大嫂子苗兰儿的脸。

    “大嫂,这件事儿,似乎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吧?”方芳忽然狠狠的问。

    大嫂子苗兰儿在方芳的紧逼下竟缓缓的低下了头去,她慌张的将两瓣刚剥好的蒜扔进一个小盆子里。

    “我怎么知道,没事儿说这些什么,还不是她自己不小心,来来来,快帮我剥蒜!”

    方芳听了大嫂子苗兰儿的话,忍不住的又冷笑了连胜,双手不禁的抱在胸前,低头盯着大嫂子苗兰儿,低声说道:“大嫂,其实,我什么都看见了!根本不是我们家那口子赶车赶的不好,而是,就在车掉进泥巴里那一瞬间,三弟妹身子向后一倾有人脚下使了个绊子。三弟妹一下就摔了,要是现在去查三弟妹的裤腿,没准还能查到那人的鞋印子!大嫂,你说是不是?”

    只见大嫂子苗兰儿那原本剥蒜的手,忽然速度慢了下来。她低着头,方芳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方芳冷笑了两声,扬起了头,得意的笑了笑。

    大嫂子苗兰儿死死的咬着牙,半句话都不肯说出。方芳得意的笑了起来,脖子像是撑不住脑袋一样,那一颗小小的头一直脖子上晃来晃去,通过不同的角度看着她大嫂。

    “嫂子,就算是三弟妹说了大哥的坏话,下手时,也要留三分的情面,是不是?我是你的亲弟媳妇,你最好的姐妹,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说。只是,大嫂,下次要留神点。你让我看到了到无妨,让奶奶和娘看到了,可怎么得了?”

    方芳一副教书先生的恶性,大嫂子苗兰儿依旧低头沉默。方芳笑了笑,扭动着腰肢坐了下来,伸手拿过来一头大蒜,又笑嘻嘻的跟大嫂子苗兰儿聊起了天气。

    正值春风得意的方芳并未瞧见,就在她认真剥蒜低头的一瞬间,大嫂子苗兰儿的眼中露出了异样的光。

    宋可人的腰伤得到了周恒的十分重视,这下子真看得出来,周恒虽然老实,但对媳妇还真算心疼媳妇。

    宋可人被周勇背回家时,周恒和周茂刚刚下学,一见宋可人病了,周恒怏怏的徘徊在他奶奶周唐氏的门口。不好意思进去,却又想知道里面的消息,只好来来回回的在门口踱着步子。

    张大夫虽然冠有牛医的“美名”,通常情况下他还是药到病除。只不过向来对药量掌控不到位,凡是吃过他药的患者,都总结出一个字“猛!”

    一般张大夫不开药,凡是开药必量大。吃了反映就明显,上吐下泻火气散。

    周唐氏深知张大夫的药猛口味重,所以,特别吩咐煎药的时候要小剂量的煎。宋可人的婆婆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负责此事,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十分不乐意,因为两个儿媳妇没在家,她自己简直就像个老妈子。

    周恒见实在插不上手,便去帮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熬药。结果,却被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骂了出来。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骂周恒不争气,若是他早一天高中状元,自己也就不必受这份罪!

    周恒被自己的娘推出了厨房,这下子,又手足无措。回房念书吧,心中又惦记着宋可人,去看看宋可人吧,又担心宋可人的冷脸子。

    最终,周恒咬牙下了狠心,乖乖读书吧!

    宋可人的腰上恢复是个慢功夫,这不,大嫂子苗兰儿被留下来伺候周克和宋可人。宋可人的婆婆周张氏这回歇着啦!周勇可忙乎上了,地里的事儿要做不说,他奶奶周唐氏又想出个邪门歪道,硬是要周勇做车夫,往城里拉人么!话如同圣旨,不听不行。周勇只好加进忙碌地里的活,而周光意这会终于派上了用场。

    作为家中第一闲人,周光意这些年来唯一做的事儿,就是睡了吃吃了睡,吃饱喝睡足了挨家挨户串门子。

    过去这种行为总被周唐氏怒骂,不过,这一回是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不,周光意担任了家中的宣传员。挨家挨户的串门子同时,告诉大家,他们家的二儿子经常进城,你们若想进城,可以约好时间后搭乘他们家的驴车!当然啦,您也不好意思白坐是不是?就算是我们大方不要钱,您不是也不好意思么?

    价钱方面嘛,绝对合理,十五个大子儿去,十五个大子儿回来。您要是去前就预约来回呢,一共二十五个大子儿就行了。咱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意思问您多要。这不,人吃马喂的,您给个脚板子钱么!

    您还甭说,周光意这张嘴不去说书真真是浪费了。在加上他多年以来积攒的群众基础,很快,周家拉车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中人无不感叹,哎,周家穷了,要是不穷谁去拉车?

    那年头,拉扯和力巴已经是最下等的职业。要是不穷谁去做这个?甭管周光意嘴上说的如何如何好,什么为人民服务之类的。村中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周家是穷了,而且是穷的掉地了。

    宋可人正躺在病床上时,周家的第一比生意就来了。

    王二麻子的媳妇要进城探亲,领着自己的两个闺女。另外,张三嫂要进城去瞧瞧学徒的丈夫。还有李四哥,他不是进城,而是想请周勇帮忙带东西给城里的亲戚。

    周家对于货物也有明文规定,一次货大件十个大子儿、小件五个大子儿。倒不是周家贪财,只不过您内大货站一个人的地方呢,不是?所以,咱得收一个人的钱。

    李四哥吹了胡子又瞪眼,但还是乖乖的掏了是个大子儿。

    越好了进城的时间,周唐氏高高兴兴的算了笔账。

    头一回进城一共是五个人一件货,一个人二十五个大子儿,五个人就是一百二十五个大子儿!这钱你不去赚,天上能掉下来?

    宋可人十分惊奇,这样一个大家闺秀出身的老太太怎么会如此的斤斤计较?

    宋可人当然不明白,她怎么明白跟了自己多年的宝贝,一个一个又一个的进了当铺的心情呢?

    所以,当周唐氏看到自己的孙子们终于能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时,心中的激动,远远超过这一百二十个大子儿。

    可惜,这一百二十个大子儿还没在周唐氏手心儿里攥热,就飞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有人下毒?

    周勇出行的那天早上,方芳早早的就起来给周勇煮了一大碗面。另外,逼着周勇吃了一个小馒头,顺手,将两个锅台上不知道是谁的早餐馒头塞进了周勇的口袋里。

    方芳一脸的委屈,像是个小母鸡一样。周勇安慰她,却没能说出工作无贵贱这样的风凉话。

    周勇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迎接着四月里阳光的娇媚,口袋里装着的是媳妇温暖的一颗心,还有那家中老小的期盼出了门。

    周勇前脚赶着驴车一出门,躺在床上的宋可人忽然觉得胃里十分的不舒服。她扭了扭身子,却又牵动了腰。宋可人的胃忽然像是钻进了无数只的老鼠,不停的翻滚着。此刻,她在也忍不住了,竟“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将那刚刚吃下的药,混着馒头就吐了出来!

    宋可人这一吐,竟像是止不住一样,半个时辰里吐了三次。直到最后一次,宋可人忽然觉得口中一阵的苦味儿,再瞧瞧,那绿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周唐氏吓坏了,慌慌张张的派人去请大夫,亲自下厨房冲了一碗鸡蛋水。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硬生生的认为这鸡蛋水能解毒。

    周唐氏亲自上阵,捧着鸡蛋水喂宋可人喝下,宋可人才喝了两口,“哇”的一声,吐了一地。多亏周唐氏身手敏捷,这才保住了新换上的裙子。

    总是吐也不行呀!周张氏心中只发(颤),上回那儿媳妇死了,这回的儿媳妇又要死了?难道,是周恒克妻?

    周张氏也不顾别人,自己先跑到了屋子里,扯过垫子,就对着菩萨一顿的跪拜。一面磕头,口中一面喃喃的说道:“求求菩萨,求求菩萨一定不要让她死了,她死了,我儿子这辈子都背上克妻的骂名,菩萨您大慈大悲,一定不能让我儿子背上克妻的骂名!”

    那厢周张氏正忙着求神拜佛,这厢周唐氏急了。周克病着,周勇走了,周恒周茂上学去了,周张氏躲起来了,苗兰儿跟方芳去店里了。里里外外,就她一个能用的人了?

    周唐氏不信命,当她第三次给宋可人喝下鸡蛋水,宋可人又吐出来时,周唐氏失望了。一个人在这样折腾下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幸亏周光意那天的回笼觉醒的早,周唐氏连忙叫周光意去请大夫。还指名去请张大夫,谁叫是吃了他的药出的事儿?

    周光意带着不满意的情绪去寻张大夫,可巧张大夫出诊,据说隔壁村子的老孙家驴要产仔,张大夫去接生了。

    这可急坏了周光意,周光意又不愿意去邻村。懒惰的周光意灵机一动,还有个土大夫老李不是?

    他急忙奔着李家就去了。

    老李何许人也?早年是个屠户,专门负责杀猪宰羊。后来丫受到了观世音菩萨的点拨,改行做了兽医。老李半路出家,没听过治好哪头畜生。据说,老李得了一本什么秘籍,研究了不少种类的草药,对草药颇有研究。所以,当没人找他医治牲口时,老李就改上山采药卖给药店为生。

    当次宋可人生死存亡之际,周光意灵光乍现想到了老李。等一早上就微醺的老李不紧不慢走到周家时,宋可人的脸连吐带折腾的脸都绿了。

    周唐氏听到外面一阵的脚步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慌忙迎出去,却见着进来的是老李,脸上登时就露出来不悦。

    “你咋没请张大夫!”周唐氏揾怒。

    “老婶子,我跟张大夫的医术一样!”老李一面说,一面从容的走进屋子。一瞧见床上的病人,假模假式的上前给宋可人号脉。

    宋可人一瞧,差点没气的吐了血。您说说,有这样号脉的吗?您老李就是学,也要学个表面吧?

    那老李,一把握住了宋可人的手腕,四根手指连同着手掌压在宋可人的手腕上。哪儿有这样号脉的?您就算一牛医,也得拿出点样子吧?

    老李没瞧见宋可人那不满意的眼神,也没瞧见周唐氏的担忧。老李到是问清楚了宋可人的症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索了半晌。

    “谁开的药?”老李问。

    “张大夫。”周光意回答。

    一听这话,老李的两只眼睛中间的鼻梁上的肉立刻拧出了一个疙瘩。仰头对着床上的宋可人问道:“娃,你喝的药是比昨天苦不?”

    宋可人半闭着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忘了。”她说。

    老李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不过对于一个合格的医生来说,光凭着望闻切三个字就能判断病人的病因,当然,他老李就是这样一个名医。

    “大概是药着了。你们谁,去厨房弄糖水去,不停的给她灌下去。把药性代谢出来就好了么,要不然,总会难受。”老李说。

    周唐氏有些狐疑,这老李是个典型的二百五大夫。不对,连大夫都算不上。只能算个典型的二百五,他的话能听么?

    “快去么!”老李大声说。

    周唐氏立刻说道:“那不给她吃药么?”

    “吃啥药么,她就是药物中毒,再给她吃药,在肚子里起了反应谁能负责?等她这股子药劲儿过了,在给吃些温补的才行!”老李提高了声音。

    周唐氏一听,得,反正就是点糖水么,也不浪费啥钱。高声呼唤了儿媳妇两声,却被周光意告知,周张氏去庙里求神去了。周唐氏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她瞧了瞧周光意,哎,甭指望着他了,于是,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

    周唐氏钻进厨房冲糖水,顺手抓了一包张大夫开的药。虽然老李是个二百五,但是对药材的种类还是比较明白的,到让他看看这药咋样。

    这不,周唐氏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水,刚要往外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她匆忙的放下手中的碗,急急忙忙的摸出所有的药包。

    一包,两包,三包……七包,不对呀!明明是八包才是!

    一包,两包……七包!

    周唐氏重新翻找后,又将周围的东西全翻了出来,可还是七包呀!您甭说她刚刚受伤拿着的那包,她算进去了。

    可就算是算进去,也只有七包!

    为什么!

    难道,一个这东西还有人偷?

    周唐氏不禁的怒火中烧,恨不得骂上两句,将心中那怨气骂出来才好。可惜,这时间没人给她骂。周唐氏愤怒踢了踢柜子门,忽然,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周家的生活垃圾一般都仍在簸箕里,随着烧火就用掉了。今儿早上没开大灶台,所以簸箕里的东西格外多。

    其中,就包括了熬药剩下的费药渣,还有包药的纸。

    周唐氏怀揣着好奇的心,翻了翻簸箕,这一翻不要紧,差一点没把她气晕过去。

    簸箕中,明明白白的放了两张纸。那不是两张普通的纸,而是包裹着宋可人药的纸!

    有人故意熬了两包药,这不是,这不是要害死宋可人么?

    周唐氏一阵的眩晕扶住了桌子,这是谁干得?恍惚间,她记起,今儿早上是二孙媳妇(方)芳熬药的,方芳因为帮周勇做早餐,所以顺便把药熬出来了。

    难道是她?

    你还别说这二百五老李的办法还真行,两碗糖水灌下去,宋可人不吐了。老李不免三分得意,又吹上了牛,将张大夫贬的一文不值。

    周唐氏给周光意使了个眼色,周光意给老李拿了几十文钱便打发老李走了。

    周唐氏是个有城府的人,自然不会将方芳的事儿说出来。她给宋可人盖上被子后,又打来一盆水帮着宋可人擦了脸。

    宋可人忽然十分的感动,自己跟着老太太非亲非故,这老太太却对自己这般的好,自己除了感激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在那一刻,宋可人忽然下定了决心。往后,她要帮着这老太太好好管理杂货铺。直到三年后她离开为止。

    渐渐的,宋可人终于又了睡意。这是在太难的了,周唐氏见宋可人睡着了,便蹑手蹑脚的出了屋,轻轻的掩上房门。此时,周光意、周张氏都不在家。周唐氏在院子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天中午,周唐氏亲自去给两个儿媳妇送饭。

    苗兰儿跟方芳诚惶诚恐,周唐氏却温和的对苗兰儿说:“你吃了饭就回家去,家中就你爹娘和你男人,你弟妹身体不好,你多帮忙照顾着。今儿下午,我帮你看店。你回去伺候着!”

    苗兰儿领到命令吃了饭就回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方芳跟周唐氏。

    那一天,天空上飘过朵朵白云,像是奶牛身上的白花,又像是一朵朵巨大的棉花糖。让人看一眼,就想狠狠的咬一口。

    这两日气温骤然升高,雪化了,融进了地下,活下去的幼苗们飞速的喝着水。听说,族长想要组织大家挖一个蓄水池,这样免得旱灾来的时候,庄稼一点谁都喝不上。

    方芳唠唠叨叨的说起村子里的事儿,周唐氏认认真真的听着方芳唠叨。似乎,两个人的地位变了,方芳才是一家之主。要不然,除了一家之主谁会那么唠叨?

    周唐氏瞧了瞧门口,太阳很好,暖暖的。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顾客了。

    第二十五章 周恒的小小爱情

    周唐氏笑了笑,一面纳鞋底儿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今儿早上你帮你三弟妹熬药的?”

    正在剪鞋样子的方芳也没将这话往心里去,随口就答应到:“是呀,我今儿早上做饭的时候,瞧见三弟妹的药泡在药吊子里没煮,顺手就帮她煮了!”

    “哦,你还是个好心。”周唐氏木讷的说道。

    “嗨,什么好心不好心的,不都是一家人么!我帮三弟妹的忙,等哪天我有病的时候,三弟妹不也帮我么!”方芳立刻笑着献媚的说道。

    方芳一直在低着头剪鞋样子,始终没抬起头来。此刻,周唐氏的脸早已经变了颜色,简直可以怒不可遏来形容!

    “那你就熬了两服药,要毒死你三弟妹?你可真是‘好心’!”周唐氏忽然怒道,将手中的鞋底子一摔,狠狠的看着方芳!

    “奶,你说的啥么!”方芳惊恐的说道。

    周唐氏冷笑了两声,左手抓住了右手,一脸的怒气,斜着眼睛瞧着方芳。方芳一脸的惊恐,不明白周唐氏为何说出这番话。

    “怎么,你不明白我说的话么?今天早上,你弟妹吃过你熬的药后,吐了半日,多亏老李去了,救了你弟妹一命,要不然,你弟妹还不得死在家里!”周唐氏怒道。

    方芳吃惊的睁大眼睛,惊恐的问道:“你说,弟妹病了?”

    “不是病了,是被药着了!我在簸箕里发现了包药的纸皮子,是两包!你难道,还不承认么?我故意支开你大嫂,就是怕你面子上不好看……”

    “奶,我发誓,真的不是我做的。奶,你听我说。第一,我跟三弟妹没有任何的的过节,三弟妹刚刚过门儿,我能跟她有什么冲突?第二,就算是有过节,我撑死也不过在三弟妹的菜里多放两把盐,我就是在狠毒,也不能药死三弟妹是不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万一三弟妹有个三长两短,若真是我做的,也要被抓到衙门里去,是不是?我,我才这么年轻,怎么会如此的糊涂?还有,我若是真想害死三弟妹,为什么还要将药皮子仍在外面等着人去瞧?那还不如直接塞到灶膛里,一把火烧了,岂不是连证据都没了?奶,这件事儿,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才行!”

    方芳说到了最后,竟忍不住哭了。一方面是被冤枉而委屈,另一方面,是心里着急和害怕。眼泪像是冬天的小水珠,冰凉凉的顺着眼角流下,蹭掉了脸上的胭脂,眼泪红红的,竟像是鲜血一样。

    周唐氏细细的分析这二孙媳妇说的话,方芳的话不无道理,若是她做的,直接就将药包丢进灶膛里烧掉就是了,怎么会被自己发现?难道,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搞鬼?

    周唐氏转了个眼珠子,笑了笑,说道:“我不过是试探试探你,果然不是你做的,那便是最好了!”

    “奶,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我做的!”方芳哭着说道。

    周恒是个聪明好学、认认真真、奋发向上的好青年,若是他穿越八百年,一定是老师表扬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三好学生。

    周恒不知道三好学生是啥,他也没得到过类似的奖状。可是,他知道一件事儿,若是背书背过了,就可以早点放学回家。

    于是,周恒成了学堂中,每次背书最早通过的人。老师的习惯是,上午讲课,中午吃饭,下午看着这群书呆子背书自己打瞌睡。

    周恒每次都令老师很满意,在老师为入睡前,乖乖的将书背好。所以,他的放学时间一向比大家早。

    过去,他总是习惯性的等待自己的弟弟周茂。周茂不是个好孩子,他几乎每次都是最后一个。不过,周茂够聪明,如果知道家中下午有事儿,您瞧着,他保准第二个背好书。

    这一天,周恒早早的背过了书。收拾了书包,跟周茂打了个招呼就回家去了。他媳妇病了,他得回家去瞧瞧媳妇的病如何了。所以,就重色轻友,抛弃了兄弟自己回家。

    一进家门儿,就见家里冷冷清清的。

    往常,总是一大家子的热热闹闹的,闲来没事儿坐在一起侃大山。今儿冷清的只有周张氏一个能动弹的活人,一瞧见正在屋子里垂腿的周张氏,周恒连忙上前,乖乖的蹲在地上,将周张氏的腿放在肩膀上,攥着拳头轻轻的垂着。

    “娘,今天家里咋没人?”周恒问道。

    他娘瞧见周恒如此的听话,赞许的点了点头,可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哎……你大哥病着,你媳妇今天上午狂吐,差一点没丢了命。你大嫂在屋子里伺候你大哥呢,你媳妇在睡觉!”

    “啥?那个,谁,她吐了?”

    “可不是,你没瞧见呢!吐的胆汁都出来了……”

    周张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周恒丢下了她的腿,直挺挺的站起来,像是中了邪一样,快步的踏出了屋子,只奔着周唐氏的房间就去了。

    周张氏狠狠的一拍屁股,咒骂道:“好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吱嘎”的一声,周恒缓缓的推开了周唐氏房间的门。宋可人听到这推门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有些醒了。

    只是,她太累了,不肯张开眼睛。

    “哧……”的一声,一个人拖过椅子,紧接着,一股风一样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宋可人心说,这谁呀,这么烦人,人家刚睡着没多久,他就来折腾!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呢?

    这人不但没有眼力价儿,甚至还伸出了手去帮宋可人拉了拉被子。真他娘的讨厌,一点都不温柔,那一双手竟像是猪八戒的耙子一样,笨拙的将的将被子扯了上来。似乎那人站立不稳,一个不小心一巴掌压在了宋可人的后背上。

    “哎呦……”的一声,宋可人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壳的乌龟,差一点没背过气去。

    周恒立刻手足无措的瞧着宋可人,宋可人捂着后背,愤怒的张开了眼睛。

    “哎呀,你醒了?”周恒喃喃的说道。

    宋可人苦笑了出来,她苦笑:“我醒了,这得感谢你老人家,要不是你老人家一巴掌,我此刻还跟周公下棋呢!”

    周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红的像是个西红柿一样,他瞧着宋可人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喃喃的,像个大男孩儿。

    宋可人也不予深究,只叹了一口气。见宋可人不说什么了,周恒便又坐了下来。低头瞧着宋可人,过一会,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两人就这般,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空还是很蓝,宋可人总觉得这时候应该是下午三四点了。

    “你,感觉好一点没有?”周恒忽然喃喃的问道,这句话含在喉咙里,像是跟她说,也像是在跟他自己说。

    宋可人吃了一惊,这才发现,周恒是在跟自己说话。

    “啊,我好点了,谢谢你。对了,你今儿咋不去念书?”宋可人说道。

    周恒温柔的一笑,露出了那颗可爱的小虎牙。宋可人忽然觉得,这是她认识他一来,第一次见到他笑。他的笑很温柔,很可爱,很阳光,像是春天的阳光温暖不寒冷也不炽热。

    “我想来看看你。”周恒说。

    宋可人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不需要他来看她,她现在只想睡觉,好好的睡上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做的睡觉!

    可惜,周恒没看出宋可人的心思,他忽然笑了笑,又说道:“你知道么,今天学堂里,老四差点又挨打了。他每次都是这样,不好好的背书。若是以他的聪明,认真的背书肯定能超过我的!”

    宋可人皱了皱眉头,并不搭话,她很累,很困,只想好好的睡觉。

    见宋可人不搭理自己,周恒又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听娘说,今天来为你看病的是老李是不是?你知道不,这个老李以前是杀猪的!后来不知道那个筋犯了毛病,该行当了兽医。你说有没有意思?”

    周恒笑了,他笑的很开心,简直开心的不得了,像是听到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可是,宋可人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不但没有开心的感觉,甚至很生气。你瞧瞧她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周恒见宋可人不笑了,也渐渐的收起了笑容。

    “怎么,你不觉得好笑吗?”周恒问。

    “哼哼……”宋可人这下冷笑了出来。

    “好笑,很好笑,我觉得实在太好笑了。一个杀猪的屠户,今天来给我治病了。这故事太有意思了,哎……”宋可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周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咬了咬嘴唇,心中十分忐忑。

    “你……”周恒有咬了咬嘴唇。

    宋可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说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高兴点。你放心吧,我的病很快就会好了,我还答应奶奶,要帮着奶奶做生意呢!你放心吧,眼前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什么都会过去的。病也会好的!”

    第二十六章 你所想不到的下药凶手

    周恒点了点头,感叹到:“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对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宋可人扬了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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