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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逃兵第27部分阅读

    ?”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韩震下意识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水手和亚当斯九岁那年的情景,头皮一麻,“操!话说清楚,什么做了什么?”

    “我刚才晕晕乎乎醒过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你和亚当斯按住我给我扎了一针……”水手轻轻晃了晃脖子,“现在脑袋里还晕着呢!”

    “哦——!”马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拖长声音应了一声,同时连连给韩震使眼色,“只是普通的营养素,你长时间未进食,身体非常虚弱,消化系统已经出了问题,只能先用营养素维持你的新陈代谢!”

    韩震在身后偷偷给马丁比了个大拇指,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而且天衣无缝!高!实在是高!

    “那怎么不说清楚?老子还以为你们要暗杀我呢!”水手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活着的感觉真好!逃兵,我又欠你一次!”

    “应该的,应该的!”韩震可没马丁那么坦然,心里有鬼,嘴里不敢多说,只能连声客套,“都是自己兄弟,客气啥!”

    “水手……”烟鬼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烟鬼,不要说了!”水手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淡淡地说道,“都过去了。我也想明白了。”

    悄悄拉了拉烟鬼的衣角,韩震摆摆手,示意一起出去。这个时候,应该让水手一个静静,亚当斯和金刚陪着他就行了。

    “逃兵!”

    “嗯?”韩震心头一震,停下了脚步。

    “你都知道了吧?”水手似乎在逃避什么,没睁眼说道。

    “嗯,知道。都过去了。只要你没忘了对我承诺就行了。”韩震点点头。

    “你先休息吧,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聊。”

    水手的喉结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我只是想更好地活下去,更想给我父亲一个交代。”

    “都一样!”说罢,韩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见到阿玛尼带过来的资料,明白害死队长他们的所谓“断电行动”原来就是“凋谢的玫瑰”计划的其中一个行动步骤时,韩震歇斯底里感觉到了愤怒,自始至终自己都只是水手手里的一颗棋子!韩震心里很清楚,自己和水手之间,只是一个交易,很单纯的交易:韩震帮水手将那批军火送到将军手里,水手帮韩震搞到fka保镖公司的情报。但韩震没有想到的是,水手手里掌握着这么多情报,其中的一部分正是韩震费尽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水手居然一直隐瞒着!当时,韩震确实有了把水手生撕活剥的心,但此时水手已然成了半个废人,和他计较还有什么意义?韩震只是替他感觉可怜,更可悲!他才是一颗地地道道的棋子,被人随意利用又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更可悲的是,他始终浑然未觉,一直以为才是棋局的真正掌控者,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的人,不是可怜又是什么?

    夕阳西下,天边大片大片的云朵被余晖染成了火红色。

    站在病房外的花园里,呼吸着湿热的热带空气,韩震慢慢平静了下来。遥望天际,火红的晚霞像极了熊熊烧起的战火。隐约之间,韩震似乎听见了哥伦比亚传来的隆隆炮声,火光和血色浸透了半边天。

    这是一家教会募资修建的慈善医院,幽静安详,天主教的痕迹在这里随处可见,韩震面前不远处一尊天使的雕像在落日光芒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圣洁。

    一恍惚,愣过神来,韩震不禁自失一笑,在天使面前遥想远方的战争,这算不算是一种罪孽?

    哥伦比亚的局势实际上比将军所说的还要麻烦,政府军大规模的清剿行动虽然在美国的压力下暂时停火,但剑拔弩张的局势不仅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大有一触即发继续蔓延的趋势。美国方面的再次介入,无疑将复杂的哥伦比亚局势又一次加入了不确定的因素。这种时候,战争持续下去才是最好的结果。和平固然可贵,但和平往往是用鲜血换来的,这是很多人看待战争时常常忽略的一点。身为一名军人,韩震看地更加透彻。

    就像被韩震打伤俘获的哥伦比亚特种部队上校。或许在普通人眼里,他是一个铁血狂人,甚至是一个战争狂人,因为他的冷酷无情,致使许多的军人阵亡,魂归天外,但如果没有他的铁青无情,将会有更多的平民死于武装的恐怖袭击。面对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任何妥协都是不负责任的退缩,都是对国家的背叛!即便他的动机是为了给家人复仇,但无论怎样,他都是一个忠诚而称职的军人!军人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用自己的鲜血来捍卫国家尊严,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军人的荣誉!而他,做到了一点,值得尊重!

    一个人的战争 第八十六章 最可爱的人

    更新时间:2009-09-08

    如果不是曾经有无数的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为中华民族的独立尊严而战,就不会有现在新中国;如果不是有无数的当代中国军人义无反顾地投身军营,穿上军装肩负起保卫国家的重任,也不会有现在和平安定的中国!尤其是那些上雪山过沙漠钻丛林守岛礁的边防军人,正是他们用汗水乃至鲜血浇注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长城,捍卫着祖国的安定!但生活在安详幸福生活中的人们,又有多少还能记起这些“最可爱的人”?

    韩震曾听战友说过这么一个故事,战友的亲身经历,发生在战友探亲过程中极小的一件事,却让韩震的心受到极大震撼的一件事。那时他刚刚经历了十个月的全封闭集训,集训过后本来是他的探亲假,但部队接到了上级的紧急命令,要求韩震所在的中队执行一项反渗透任务。战友听到命令,换下还没暖热的便装,当即上了直升机。这一耽误,探亲已是四个月后。任务中,战友负伤,身中三弹,捡回了一条命。回到家乡所在的城市里,用战友的话说,过马路连红绿灯都忘了。那时,他已经整整一年半没有见过城市是什么样子了!战友说,就在他尴尬地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让他想哭的话,当兵当傻了吧?傻大兵!

    听战友说到这儿,当时韩震的眼泪刷地一下涌了出来。傻大兵?就是这个连红绿灯都忘了怎么看的傻大兵几个月前用自己的鲜血阻止了境外恐怖分子针对国内策划的一起恐怖袭击,而恐怖分子将要袭击的目标正是战友的家乡那座城市!就是那个骂他傻大兵的人生活的城市!

    如果不是这个傻大兵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城市的宁静,或许那人连骂他的机会都没有,成为了恐怖分子手下的一具尸体!就是这个因为不小心闯了红绿灯而尴尬地不知所措的傻大兵,曾经在恐怖分子的枪林弹雨中眼皮都不眨一下,身中三枪浑身是血依然坚守阵地没让恐怖分子越过边境一步!

    傻大兵?!究竟是谁傻?!韩震无语问苍天。

    思绪飘向远方,飘向了韩震做梦都想回去的那片土地!

    “愿主宽恕我的罪!”不知道什么时候,烟鬼来到了韩震的身后。韩震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愣愣地出神,站在烟鬼这个角度,却像是韩震正虔诚地注视着对面建筑外墙上那副耶稣受难的浮雕。

    “再忏悔你也上不了天堂!”韩震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天堂其实在每一个人心里。”烟鬼幽幽地反驳了一句。

    回过头,认真地打量着烟鬼,韩震有些难以致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上帝也在你的心里。”烟鬼笑着又说了一句。

    心里颇有感触,但韩震嘴上调笑道,“这是你的自我安慰吧?”

    “你说呢?”烟鬼不置可否。

    关于宗教信仰,韩震首先想到的就是冲突,这是他最直观的概念。无论在巴基斯坦、阿富汗,还是伊拉克,仰或在遥远的非洲,最惨烈最血腥的冲突常常由宗教信仰而起。因此,长久的耳染目睹几乎让韩震在心里将宗教信仰直接和流血冲突划上了等号。但烟鬼的两句话让韩震多了一些另外的想法。或许追求信仰的人们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心灵的慰籍?韩震更加迷惑了,既然信仰引导人们摒弃罪恶,一心向善,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暴力冲突发生在不同的信仰之间?

    就在韩震有些头大的时候,烟鬼忽然压地了声音,“不要回头,不要动!”

    烟鬼的提醒让韩震心里登时一振,眼睛的余光飞快地在视野中扫了一圈。一瞬间,韩震的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印象。对面四楼右手起第三个窗户阳台上抽烟的男人,楼下拿着一份病历正在说话的两个医生,左手边花园长椅上那个乘凉的病人,花园角落里正在修剪花草的园丁,这是医院,不是军营,到处都是男人,却没有一个女人的影子,难道不是有点奇怪吗?

    “谁的人?”装作掏烟,韩震悄悄打开了掩在衣服下面p手枪的保险。

    “不知道!”烟鬼接过韩震的烟,凑过来接了个火。

    深深地吸了口烟,张嘴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韩震捕捉到了对面阳台上那个男人的小动作,他弹烟灰的动作很有规律。瞄了两眼,韩震明白过来,他指尖敲击香烟的动作是在发摩斯码。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花园长椅上的病号是头儿。”韩震若无其事地笑笑,“走!人家都找上门了,咱们不迎接一下是不是有点过意不去!”

    这家医院是委内瑞拉一个富豪捐款给教会修建的,虽然是慈善医院,并非彻底的慈善,水手所在的特护病房区是栋两层的小楼,和普通的病房区隔着一个小型街心公园一样的花园,能住进医院特护病房区的非富则贵。水手的病房在二楼,对面抽烟那个男人所在房间正好和水手的病房相对,而且居高临下,不仅有良好的视野,如果想对病房里的人动手,那个房间也是狙击手动手的绝佳点。而楼下拿着病历说话的两个医生就站在特护病房区的门口,要是发生意外,他们第一时间能封锁住出口。花园里修剪花草那个园丁则是好巧不巧,正好修剪到了特护病房区的安全出口。不动声色地一张大网已经当头将特护病房罩了个严严实实,而花园长椅上病人的位置刚好方便居中策应,相互和其他人交换监视情况,他不是头儿谁是头儿?

    装作和烟鬼散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向花园长椅上的病号走了过去。似乎是发现了韩震飘忽不定的目光,那个男人看到韩震靠近,起身想走,但被韩震飞快一步跨过去按住了肩膀。韩震另一只手握住衣服下面的p,顶在那个男人的肋骨上,压低声音笑道,“朋友,急着走干吗?坐下来聊聊!”

    不出韩震所料,就在靠近长椅的刹那,附近的几个人几乎同时直起身子,视线转向了这里。韩震慢慢抽出手枪,在身边那个男人的脖子上晃了晃,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但让韩震和烟鬼同时感到吃惊的是,那人被韩震的枪口顶住,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举起了双手,“我没有恶意!”

    怔了一下,烟鬼问道,“你是埃尔索的人?”

    “是!”伪装成病号的男人很干脆地答道。

    “给他打电话!”烟鬼掏出手机递给了他。

    那人接过电话,也不迟疑,飞快地拨出了一串号码,顿了一顿,似乎在等电话接通,然后对着话筒说了一串韩震听不懂的语言。

    “这是他们的内部身份核对语言,一个印第安部落的土语。”烟鬼用汉语向韩震解释道,“应该就是埃尔索的人没错!”

    稍停了片刻,那人换成西班牙语说了两句,接着把电话交给了烟鬼,“老板要你听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烟鬼哈哈大笑,“老鬼,谢谢关照了!不过,你的小鬼们可有点差劲啊!”

    示意韩震安全,让他收起手枪,烟鬼拍拍那个男人的肩膀,“走吧!让其他人留在原地,咱们进去聊聊,一会儿埃尔索就过来了!”

    “这些人都是委内瑞拉国家安全局的人,埃尔索是副局长,他是我多年的老朋友,知道我在这儿就特意派了几个小鬼过来照应。”烟鬼边走边对韩震说。

    “呵呵,照应?”韩震笑笑,“没那么简单吧?”

    烟鬼意味深长地撇撇嘴,没接话,而是接着说道,“那个老家伙绰号酒鬼,嗜酒如命,但天生对酒精免疫,无论喝多少都不会有酒精反应,没少骗我的好酒!上次你带的那批货,其中一辆奔驰cls500就是给他准备的。老家伙还算厚道,能解决的他都帮,老交情了!”

    埃尔索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典型的印第安人黑红的脸膛,一口大嗓门,第一眼见到他,韩震就想起了家乡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庄稼汉,埃尔索如果脱了身上那套hugoboss西服,脚上蹬双千层底,裤腰带上别根旱烟袋,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埃尔索这个国家安全局副局长的“平易近人”着实让韩震吃了一惊!

    “你这老家伙居然不领情!”埃尔索丝毫不顾及手下就在跟前,进门旁若无人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手指着烟鬼骂,一手摸出个精致的银质酒壶,张嘴就灌了一大口。

    “我只是让你帮忙安排个医院,没让你盯梢!”烟鬼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鬼安的什么心!丑话说在前头,我手里的人你不能动,任何人都不能动!”说着,抢过埃尔索的酒壶喝了一口,随手递给了韩震。

    “谢谢!”韩震也不推辞,酒壶里剩下的半壶酒一股脑倒进了喉咙里。在国外的时间久了,韩震也渐渐了解了一些西方的社交习惯,但在埃尔索这种人面前,所谓的绅士礼貌全是扯淡!敢喝埃尔索的酒就是因为他是个异类,能把几千美金一套的hugoboss西服装成抹布一样皱巴巴的难道还不是个异类?

    “小子,好酒量!”果然,埃尔索爽朗大笑,“烟鬼,不介绍一下?”

    “逃兵!”韩震抹抹嘴角的酒渍,自我介绍道。

    埃尔索的眼睛猛地一亮,但随即恢复如常,大手啪地和韩震握在一起,“埃尔索,酒鬼!”

    “老鬼,实话说吧,到这儿来有何贵干?”烟鬼点上一只雪茄,眯着眼,目光迷离,不知道是在品位雪茄,还是在瞅埃尔索。

    “大老远从加拉加斯到这儿来,绝对不是专门给我安排医院的吧?”

    “等,等,等!”埃尔索连连摆手,“先打住,让我喘口气。这些天可是忙坏了我这把老骨头!”

    “彼此!彼此!”烟鬼嘿嘿笑着。

    “别那么看着我,和你那边没一点关系。你那边折腾的也不是年了,我早就习惯了,眼不见心不烦。”韩震知道他说的是哥伦比亚的局势,而且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于烟鬼前几天出的意外并不知情。

    “哦?”烟鬼坐直了身子,“那你的意思是?”韩震也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埃尔索身为安全局副局长,消息必定异常灵通,他又是烟鬼的老朋友,圣塔斯距离委内瑞拉这么近,他都不知道烟鬼出的意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拖住了埃尔索让没有精力去处理其他方面的事情。

    “放心吧,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听不到!”烟鬼补充了一句。在埃尔索来之前,亚当斯和马丁他们就已经回避出去了。

    埃尔索没有回答烟鬼,而是冲手下挥挥手,两个保镖取出一个小型电磁探测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这才退出了门外。

    埃尔索面色一变,“古巴那边出了点状况!”

    “就这个啊?”烟鬼一脸失望,“我早就收到消息了。卡斯特罗这一病估计是难好起来了,毕竟老了,岁数不饶人!卡斯特罗要是忽然倒了,古巴就热闹了。”

    埃尔索一瞪眼,“老伙计,你也这么认为?”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烟鬼摇摇头,长叹道,“要是古巴那边再出点乱子,你也不会好过了。委内瑞拉就成了白宫在南美的头号眼中钉!”

    “我知道。但就算是,又怎样?委内瑞拉不是伊拉克,更不是阿富汗!”埃尔索的嗓门不自觉又大了起来。

    俩人一来一往,韩震听明白了,烟鬼这是故意在和埃尔索绕圈子,目的就是让自己多了解些内幕,而在他们话里有话的你来我往中,韩震的确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消息。卡斯特罗病重的消息在外界风传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地宣称这位古巴民族英雄已经离世,事实怎样,韩震无从考证,但卡斯特罗对于中美洲以及哥伦比亚局势的重要作用,韩震还是很清楚的,他是数十年来闻名世界的反美斗士,敢于向称霸全球的美大声说不,算地上是整个拉美独立解放运动的新一代领导者。如果这个传奇般的英雄倒下,美国向南美的霸权延伸就会少了一个强有力的阻碍。

    “有话直说,到底是什么事?”烟鬼不耐烦地说道。

    “卡斯特罗刚刚秘密访问了委内瑞拉!至于目的和会谈的内容,这是绝对机密,我不能告诉你。”埃尔索这句话音量不大,却让烟鬼的脸色顿时变色。难怪埃尔索如此疲惫,卡斯特罗的秘密造访肯定让委内瑞拉安全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来干什么?他来干什么?”烟鬼喃喃自语。

    “不过,还有一个消息我可以告诉你!”

    “说!”烟鬼死死地盯着埃尔索。

    “卡斯特罗转告总统,托总统帮忙找一个人,总统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谁?”

    “他!”埃尔索一指韩震,“中国来的‘逃兵’!”

    整整聊了三个多小时,送走埃尔索,韩震交代烟鬼和其他人不要打搅,一头栽在沙发上,片刻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晨光大亮。

    睁开眼,韩震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阿玛尼半躺在沙发上一根接一跟地抽烟,看起来也是一夜未眠,眼睛通红一脸疲倦,往日打理地甚是整齐的发型此时满是油腻,估计也是几天没合眼了。这些天将军焦头烂额,他这个大总管自然也不可能清静,马不停蹄四处奔波打点。

    “你终于醒了!”阿玛尼狠狠地把手里的半截烟掐灭,胡乱搓了把脸,站了起来。

    “这一觉睡地那叫个舒坦啊!”韩震长长地伸个懒腰,浑身骨头嘎巴作响。

    阿玛尼递给了韩震一张小小的卡片,“这是为你在瑞士联合银行开设的户头,里面一共是三百二十万美元,其中一百二十万是黄金兑换之后的,另外二百万是你从墨西哥带回来的现金的一部分。户头的名字是你要求设立的王建国,因为瑞士联合银行要求开户者必须拥有合法身份,并提供资产来源的合法证明,马丁帮你在哥伦比亚注册了一个经营珠宝生意的皮包公司,虚构了合法的经营状况和纳税信息。”

    “高手,谢谢!”韩震向马丁挺了挺大拇指,赞道。

    瑞士银行之所以能闻名于世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其他银行所无法比拟的严格的保密制度,最大程度保障客户的隐私。正是由于瑞士银行令人信赖,各国政要、商业大亨都放心地将存款放在瑞士银行,至今瑞士银行的存款已经达到全球总储蓄额的三分之一。但和普通人想象中不同的是,瑞士银行中并不存在电影和小说中所描绘的匿名帐户,更不是绝对自由只认钱不认人的储蓄所,任何开户人都必须提供出身份和财产的合法证明。在哥伦比亚伪造一份合法证明,对于马丁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阿玛尼转手又交给韩震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这里面是你要求另外留下的五十万美金的现金,你清点一下吧。”

    “不用了!”说着,韩振将面前装着五十万美金的箱子推到了烟鬼面前。

    “什么意思?”烟鬼怔住了。

    一个人的战争 第八十七章 修女也是女人

    更新时间:2009-09-09

    “帮我在委内瑞拉找一所最好最安全的学校,把他送进去,这些钱应该足够一直到他大学毕业了。”韩震指着电视机前和亚当斯一起津津有味看卡通片的多米说道。

    “没问题!”回头看了一眼多米,烟鬼爽快地答应了。

    哥伦比亚丛林中最让韩震永生难忘的记忆都是多米留下的。一次是金蟾蜍,小小年纪的多米就懂得枪对于一个战士的意义,而他居然用自己和生命一样重要的金蟾蜍去交换一把钟爱的手枪。另一幕时常浮现在韩震的眼前,在交火中失去家人的两个孩子号啕大哭,就在多米将自己的武器交给他们的时候,两个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他们仅仅才是刚刚懂事的孩子啊!这一幕,韩震刻骨铭心。这就是哥伦比亚,一个人性和道义匮乏之极,只剩下战火和毒品的国家!韩震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需要再次回到哥伦比亚,从别人的手里接过多米的枪,用它来兑现自己和多米交换金蟾蜍时的承诺。

    盯着韩振好半天,阿玛尼才把目光从烟鬼面前的箱子上移开,说道,“另外,你从墨西哥带回来剩下的现金,要求分批汇往中国的二百四十万已经准备妥当,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韩震想也没想,说道,“汇给王建国和刘冰、蒋文武的分成五笔,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银行每月汇出一笔,每笔十万美金,其他三个人的一次性汇出,但是也要在不同国家的不同银行汇出。”

    “三百万美金这么一眨眼就没了!”水手躺在病床上怪叫。

    “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东西比钱更加重要。”韩震扭头给马丁挤挤眼笑道。马丁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旁边的贝莉一下子红了脸。

    水手的怪叫声打搅了全神贯注看电视的多米,扭头看见韩震,多米翻身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了韩震跟前,“逃兵!”

    “哟!小子,今天这么精神!”韩震上下打量了一下多米,崭新的t恤和短裤,脚上一双漂亮的运动鞋。

    人靠衣装马靠鞍,身上的行头一换,多米和普通的孩子看起来并无二异,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半大孩子特有的天真和稚嫩,只是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显得很是瘦弱,模样看起来就像个十一二岁的正常孩子。谁能想到,在哥伦比亚有无数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已经能熟练地往弹匣里压子弹,抱着和自己差不多一样高的ak打三点射就像普通孩子开可乐罐一样轻松,而多米不久之前还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习惯了光脚赤身一条破短裤的多米明显还没有适应身上的新行头,崭新的t恤衣襟上沾满了奶油,时不时习惯性地抬手擦擦鼻涕,然后随手蹭在了屁股上。多米能不能适应新的生活,也正是韩震所担心的。

    “要不这样吧。”烟鬼从韩震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让他先去坎贝尔的学校适应一段时间,那里的环境比较好,等他学会了在正常的环境中生活,慢慢洗去暴力的记忆之后再说。逃兵,你看呢?”

    韩震愣了一下,“坎贝尔的学校?”

    “英国圣玛丽亚皇家学院。”

    名字听起来很像宗教类型的学校,韩震想了想,问道,“你觉得合适吗?”

    多米喜欢踢球,韩震的本意是让他进一所全封闭式的足球学校。这小家伙在哥伦比亚的丛林野惯了,天不管地不收的,如果直接把他送进普通的学校,一来是他受不了拘束,二来怕他出什么乱子。宗教类型的学校在韩震想来,跟监狱没什么区别,万一自由惯了的多米受不了约束,闹出乱子是小事,更主要的是对他日后的心理成长只会起到更加负面的作用。

    在哥伦比亚那种人命如蝼蚁,杀人当放屁的地方根本就无所谓法律的约束,种族屠杀都是半合法化的,还有什么是违法的?习惯了那种以极端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生活,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尚且很难恢复正常,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都可能留下心理创伤,更别提一个几乎没有什么自制力的孩子了,而体育类型的学校相对来说要好一些,运动可以宣泄释放心里的野性,如果再辅以恰当的心理治疗和引导,慢慢使得多米恢复正常不是不可能。

    “主仁慈的圣光照耀着我们,将洗去我们所有的罪孽,阿门!”马丁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低声祈祷起来。

    “你的罪孽要是能够洗去,我就可以得道升天了!”想着多米的以后,韩震心里乱糟糟的正没个主意,听马丁这么絮絮叨叨的,不禁回了一句。要是训练士兵,即便是走路连蚂蚁都不敢踩的胆小鬼,韩震也有信心能把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职业军人,但是说到教育孩子,韩震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套用一句经典,这时候韩震的脑子里就像左边装着面粉,右边灌满了水,一想这个事,满脑子糨糊,没一点辙。

    “英国?我要去英国!我要去英国!”多米没听明白韩震和其他人话里的意思,但他听清楚了要烟鬼想送他去英国,随着马丁低声祷告之后,连声叫道,“我要去英国!我要去英国见贝克汉姆!”

    看着多米像个八九岁孩子一样的欢快,韩震噗哧笑了,“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要是在英国乖乖地上学,不仅让你去见贝克汉姆,还送你去西班牙找罗纳尔迪尼奥!”

    “我好好上学!我要见贝克汉姆,我要见罗纳尔迪尼奥,我要他们的签名!”多米高兴地连蹦带跳,“拉钩!说话算话!”

    “拉钩!”韩震伸出小指和多米勾在了一起。

    “亚当斯,带多米一边玩去。”韩震轻轻地敲了敲多米的脑地,对亚当斯说道。

    “丫的!我成保姆了!”亚当斯不满地翻翻白眼,然后招招手,“小子,过来,大爷们有事情要说,咱们看电视去!”

    “贝克汉姆,我来了!”多米欢呼着冲向了电视。

    “这小子!”韩震笑骂道。

    韩震很少见有这么笑过,烟鬼不禁多瞟了他两眼,“逃兵?”

    “嗯?——喂,亚当斯,你他妈的多大的人了,还和多米抢节目!整天看猫和老鼠,小心哪天老子把你变成老鼠!”

    多米吵着找足球看,亚当斯看《汤姆和杰瑞》正入迷,俩人争地不亦乐乎。亚当斯头也不回,冲韩震伸了个中指。

    看见多米顺利地取得电视控制权,韩震回过头对烟鬼说道,“你尽快安排一下!坎贝尔不是还在圣塔斯?等我们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要是时间上还来得及,我亲自送他们俩去学校!”

    “逃兵,你需要有个心理准备!”烟鬼迟疑着整理了措词,“多米现在毕竟已经十四岁,对很多事情,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和处理方式,和坎贝尔不一样,坎贝尔当时去英国读书才八岁,刚刚懂事,许多事情都能随着时间慢慢淡忘,但有些东西留在记忆里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比如说她母亲的死,我哥哥去世这么多年了,她依然没能原谅他。包括我和卡维在内,她始终认为是我们的错害死了她的母亲。而多米,就更难了……唉!”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马丁也如实提醒韩震,“战争留给一个人的心理影响,你比我更清楚。”

    韩震刚刚轻松一些的心猛地又沉了下去,点点头,“嗯,我明白。——马丁,你的《圣经》借我看看!”

    “这不是《圣经》,而是《摩门经》!”马丁不满地翻翻眼皮,将手里的书递了过来。

    “《摩门经》?你是摩门教信徒?”韩震极其意外。马丁无论什么时候,身边总是带着一本书,常常对着那本书祈祷,韩震下意识以为那是本《圣经》,没想到竟然大名鼎鼎的《摩门经》!

    “我操!”病床上的水手忽然抬起了头,“异教徒!”

    水手如此过激的反应在韩震的理解之中,就连烟鬼的表情也变了。他们都不了解马丁,乍然听见马丁是摩门教教徒,极其震惊。水手和烟鬼不是极端的原教旨主义者,但对于摩门教这个从基督教内分离出来的“邪教”派系,他们这些基督、天主教徒自然充满了鄙夷。摩门教之所以闻名世界,被归为“邪教”,就是因为它的教义宣扬一夫多妻制。在创立之初,受到了当时美国主流宗教的排挤,甚至某一时期内美国的一部分州明确颁布法律,杀害摩门教教徒是合法的。

    但韩震知道,这完全是大多数人的误解。作为对于宗教略有了解的无神论者,韩震只是个旁观者,旁观者有时候看问题比局中人看问题看地更公正,对于摩门教,许多自认为“正统”的教徒无意识地就带上了有色眼镜,虽然摩门教教徒除了学习《摩门经》之外,依然阅读《圣经》。

    “摩门”其实是绰号,它的正确名称是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thechurchofjeschristoftter-daysats),是19世纪初从基督教内新兴的一个派系。最开始在1830年所成立的教会并无正式的名称,所代表的是耶稣基督的使徒在第1世纪时所建立的最原始的教会,一般称“基督教会”,后来才因启示而正式称为“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为的是要与耶稣基督的其他的教会有所区别。创办者是纽约人josephsith,他认为:“每一个教堂都有真理,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教堂拥有所有的真理。”于是,创办了自己的教堂。盐湖城就是此教会早期的教友凭借对神的信心拓荒所建成的一座城市,而因为半数当地人信仰摩门教,盐湖城成为了美国犯罪率和离婚率最低的大城市。

    “一夫多妻制是人们对摩门教最大的误解。”贝莉抬起头,盯着水手说道。估计是被误会的次数多了,马丁和贝莉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愤怒的痕迹,只有苦笑。

    “实行一夫多妻制的是‘基本’教堂(thefundantalchurchofthetterdaysats),他们是150年前从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中分离出来的一个派系。摩门教也有多个流派,‘基本’教是个小流派,还有一个‘重组’教堂(reanizedchurchofthetter-daysats/rlds)大一点。人们都以偏概全了!”韩震接过贝莉的话说道,“别动不动就是异教徒的,你博爱仁慈的主可是众生平等的!早期的新教徒也有多妻,甚至马丁?路德还提倡过多妻,你怎么不说他们是异教徒?”韩震十分看不顺眼这些把自己当成个圣人一样,实际上却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的“伪教徒”,尤其是那些在《圣经》面前人模狗样宣誓的政客。背地里干着龌龊之极的勾当居然还能装出一脸虔诚,韩震极其佩服他们的脸皮之厚,装载坦克上估计连反应装甲模块省了都能顶住反坦克导弹的攻击!

    韩震对摩门教有自己的了解,而且对他们没有任何偏见,但马丁居然是摩门教教徒,还是让韩震意外。

    “我记得摩门教除了遵守基督教‘十诫’之外还要求遵行‘贞洁律法’,禁止婚外情,不鼓励婚前,家庭和两性关系的观念是非常传统的。你怎么?”记得亚当斯说过,马丁和贝莉的结合是从一次狂欢派对的酒醉之后开始的,韩震对此有些好奇。

    摩门教特别重视家庭,他们有“永恒家庭”(eternalfaily)的理念,相信死后还有生命,一个家庭是永远在一起的。而且,摩门教忌讳喝酒、抽烟、吸毒,甚至不喝茶和咖啡,而这些马丁一样没落。

    “我们正在为此而努力!”贝莉亲密地抱着马丁,笑地非常幸福。

    “祝你们早日功德圆满!”韩震哈哈一笑,用汉语祝福道。

    “有你这么说的吗?”烟鬼懂汉语,在一旁笑道。

    水手不屑地撇撇嘴,转过头又开始调戏前来给他换药的护士了。

    “别他妈乱来!人家是修女!”韩震摘下面前果盘里的葡萄砸了过去。

    “修女怎么了?修女也是女人!”水手笑地非常猥亵,“对吗,宝贝儿?”

    “喂!喂!喂!你们饿不饿啊?”韩震正准备再骂,忽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叽叽喳喳叫着进来了,“中国大餐!我可是跑遍全城才找到了一家地道的中国餐馆!”

    “坎贝尔?”韩震眼前一亮。

    坎贝尔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保镖的手里一人提着一个大食盒,诱人的香味正从食盒里往外飘。

    “这丫头最近彻底迷上了中国菜。”烟鬼连连摇头,“都快走火入魔了!”

    坎贝尔的精神看起来很好,似乎没有受到绑架袭击的影响,光洁如玉的脸蛋因为兴奋白里透红。

    “都坐着干吗?快来帮忙啊!”坎贝尔瞪着沙发上的韩震,不满地叫道。

    “哦,来了!”说着,韩震一跃而起,直接跳过面前的桌子到了坎贝尔跟前。

    “喂!逃兵,人家是修女!”看着韩震殷勤的模样,水手在一边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