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没好气说道,“马布,这就是你们搜捕的结果?”
马布委屈地咬咬牙,答道,“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我们的还击对狙击手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后来又死了三个人,副官才派出一个小队去对付狙击手,结果八个人一个也没回来,然后副官就放弃了。
没多久,政府军的直升机进来了,我们没有了机枪手,刚刚运来的几车弹药全部被直升机的火箭弹炸毁了。就是那时候,狙击手又回来打死了副官。少校……少校害怕将军处罚,于是派了我们进山,命令一定要抓到狙击手。
我们出动了两队士兵,一队从库雷方向堵截,一队向库雷包围。在东边的山上我们找到了没有回来那队人的尸体,他们很可能遭遇了狙击手的伏击,都是一枪毙命。不过,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张带血的毯子和几个食品包装袋。后来又找了一天一夜,但是没有再找到什么线索。”
一声不响听完,韩振挠挠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水手说的一点没错,一两条人命在这里算什么?十几条人命也不算个事儿!那个倒霉的副官挂了也是活该!八个人就想对付一个狙击小组,他还真当自己手下的都是贝雷帽?!那家伙死了纯粹是活该!
马布的判断还算是稍稍靠谱,通常狙击手身份暴露就会马上撤离阵地,狙击手不是敢死队,他们更像是猎人,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想办法猎杀最有价值的猎物,而完成任务的前提就是保全自己。没有哪个猎人为了捕到猎物而愿意搭上自己命的,风声不对,立马就闪,大不了再换个地方下陷井也不会冒险。弹药库所在的山谷距离库雷北面政府军的阵地也不过几公里的路程,因此,马布试图围捕狙击手,表面上看起来没错,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对手不是一般的狙击手!
前后三次狙杀了十几名士兵之后依然敢折回来再次袭击,而且一举干掉了将军的副手,就说明这个狙击小组或者狙击小队十分贪心,又十分轻敌,根本没有把游击队的士兵放在眼里,对自己非常有信心。游击队能够对他们产生威胁的火炮等重火力都被直升机炸毁了,也难怪他们肆无忌惮。
马布的计划对付普通的政府军狙击手或许管用,但是如果对方出的是afeur或者三角洲的高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要是换作韩振,韩振绝对不会立刻往自己的阵地撤。越是高手,越会反其道行之,出其不意才会更安全。而且,狙击手接连得手,连防潮毯都带了,明摆着是准备长期作战,自然不会轻易满足。这就是他们再次出现在这里,差点将韩振开瓢的原因!
都被狗日的骑到脑袋上拉屎了!越想越窝囊,韩振握紧拳头,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半天才没发火。毕竟自己只是个挂牌上校,说起来只不过是其他人看在将军的命令上给自己面子。要是自己真拿自己当盘菜,那才是二百五呢!
怒极反笑,韩振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在丛林里奔波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回到营地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罚,马布的双眼血红血红的。他也发现了韩振的不耐烦,不敢直视韩振,点点头,“是,上校。”
看着马布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病房,韩振的目光从门口穿过,不经意看见了对面那栋高干楼,心头顿时浮出一个疑问:以狙击手的视角,很明显他的目标是村子角落这个“高干区”,伺机继续捕杀更有价值的目标。难道还有比将军更有价值的目标?
半个小时前将军还出过门见了韩振,韩振怎么也不信狙击手会分辨不出那个老头的价值!虽然将军足够神秘,身上也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标记,但是前簇后拥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的不同寻常!
那么,这个狙击小组究竟是想干什么?韩振隐隐有些怀疑他们的目的似乎不是简单的狙杀。视线透过窗户,韩振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山坡上被大口径机枪扫射地一片狼藉的丛林,烈日的炙烤下,丛林显得无精打采,但谁也不知道它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有着怎样激荡不安涌动着的暗流,谁也不知道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杀机和阴谋。
一边无意识地擦拭着军刀,韩振一边整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水手进来了,“逃兵!”
“嘛事儿?”韩振有点分神,随口应道。
“将军同意你的交易了。”一只雪茄在水手的指尖眼花缭乱地翻着跟头,“放他一条生路!”
“哦?是吗?”心里咯噔一下,韩振若有所感,话到嘴边变了调,“那麻烦你告诉他,我改变主意了,我要黄金!”
“fuck!你他妈的到底玩什么?!”水手一听急了。
“玩你!”韩振嘴角带笑盯着水手。水手的反映恰好证实了韩振的猜测:将军有麻烦了!
“ok!”水手摸摸脑门,调整了一下情绪,“我们现在需要将军的帮助……”
“那是你,和我没关系!”水手的话腾地一下让韩振火了,“别忘了,我们之间也只是交易!老子可没巴巴地求你!”
“水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能依靠的只是自己,只有我们自己能帮自己!将军……”亚当斯小心地看看门口,换上英语低声说道,“将军不可能和政府军打一辈子的,你被人利用地还不够吗?”
水手翕动了一下嘴唇,无言以对。亚当斯说的是事实,这些也是韩振一直想说的话。水手也算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可他依然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牙根恨地痒痒,心里直骂水手没出息,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韩振遂平缓下语气,“走吧,看看将军有什么新的发现!”
一排带血的脚印从地下室的阶梯上延伸下去,地下室的门口躺着三具尸体,他们的死法如出一辙,致命伤都在脖子上,一刀毙命!像爆开的水龙头一样,血水一股股从他们被割断的动脉血管里往外冒。将军铁青着脸站在尸体旁边一言不发。
地下室门上的痕迹显示是被强行破开的,角落里挤着四个人,他们的头上都套着面罩,听见韩振和水手的脚步声下来,下意识又往后缩了缩。
走过去扯下他们的面罩,韩振一看,四个陌生的面孔,一个也不认识,但他们一身打扮都是游击队的模样。
“这是政府军的内鬼。”水手看见韩振一脸疑惑,解释道,“政府军大兵压境,也有他们一份功劳!昨天他们本来想趁着围捕狙击手的队伍混出去,但在库雷附近被发现了,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从库雷到这里的详细火力布防图,防空火力、地面炮火、弹药库、补给点……”
“哦。”韩振淡淡地应了一声。话音没落,韩振猛然转过身,飞起一脚将边上那个踢飞了出去。那家伙一脑袋撞在墙上,震落一大片墙灰。冷冷一笑,韩振看也不看将军的意思,揪起地上的内鬼,挨个一顿暴打。踩着脚下的内鬼,韩振吐口唾沫,“操!老子虽然是个逃兵,但最他妈的看不起叛徒!”
随手在衣服上擦擦拳头上粘的血迹,韩振若无其事地指指那两个被捅死的哨兵,“他们是怎么回事?谁下的手?”
“上去谈。”一直没说话的将军摆摆手,转身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上面是一间大仓库,看起来以前是村子里的粮仓,仓库的门一推开,一股呛人的霉味飘了出来,发霉的空气里夹杂着血腥味。
将军皱皱眉,退到了树荫下。一个军官模样的搬来一把藤椅放在将军身后,将军脚后跟一踢,把藤椅挪到一边,面无表情。
哗哗十几个士兵从仓库里跑了出来,后面的两个士兵在其他人的吆喝声中拖死狗一样拖出来一个人,扔在了将军跟前。
韩振探头看了一眼,那人满身血污,看不清相貌,但能从身上的装束看出来和地下室里关的不是一路人,不是游击队的人。
狙击手?还是afeur上校?
一个人的战争 第三十六章 穿着军装的政客
更新时间:2009-07-24
地上的俘虏似乎还有意识,慢慢撑着地坐了起来,可他刚一动,旁边一个士兵一步上前,一枪托砸在他肩膀上,将他砸回了地上。周围的士兵轰地一下涌上去四五个,没几下就把地上的俘虏扒了个精光。看着地上赤身捰体的俘虏,围观的士兵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水手想往跟前凑,但被韩振一把拉住。韩振警觉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丛林,拽着水手人堆里退了退。谁知道敌人来了几个狙击手,很可能不只是一个狙击小组,要是来了个狙击小队,站在人堆正中间还不是给其他狙击手当靶子!
“放心吧,狙击手回不来了!”水手明白韩振的意思,笑着说道。
“这么肯定?”韩振一怔,看来问题的关键就在面前的白条鸡身上了。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水手努努嘴,示意韩振看下去。
将军一直没说话,黑着脸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好半天才走了过去。他一动,其他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四周鸦雀无声。
确实够威信!韩振早就领教了这些哥伦比亚革命解放游击队的纪律性,此时将军一句话不说,就把所有人都镇住,韩振不得不服。
那人一丝不挂赤裸着身体蜷缩在地上。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动了动,可刚抬起头,身后伸出一只脚将他踩了回去。
将军踱到被赤条条的那人跟前,缓缓蹲了下来。诡异的气氛似乎让他感觉到了不安,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子。就在他腿刚收起来,将军忽然将手里的雪茄摁在了他腿上的弹孔上,他的身体像弯曲到极限的弹簧猛然松开一样,瞬间绷直,嗷地一声嚎了起来,那声音之凄惨让人头皮一炸,站在滚烫的大太阳底下都感觉后背心发冷。
地上赤裸裸的俘虏很清楚稍有异动将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虽然疼到了极致,但僵着身子却一动不敢动,所有的疼痛都转移到了手上,十指竟然插进了拖拉机轧地硬邦邦的地面。听着俘虏的哀嚎,旁边的士兵一个个像注射了兴奋剂似的,神情激昂地挥动着手里的武器,爆发出一阵阵野兽一般狂热的嘶吼。
扔掉被血水熄灭的雪茄,将军仔细弹弹裤子上俘虏挣扎起带起的泥土,然后转身就走。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够狠!韩振不禁佩服起将军的手段。这么一言不发,只露了血腥的一手,可比什么狠话都有震慑力,看看周围士兵们的眼神就知道了。
避开将军,韩振回到人群里,往前凑了凑,希望能在接下来的审讯里搜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将军一走,他的一名副官抄起手里的ak47一拉枪机,咣!咣!咣!咣!副官眼都不眨,连开四枪,枪枪都打在俘虏四肢的关节上,俘虏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迷了过去。
“连那四个叛徒一起给我拖走!挂在库雷,让对面的人看看!”副官扔下ak47,扬长而去。旁边的几个士兵兴奋地答应一声,也不顾俘虏浑身血淋淋的,拎起来就走,周围的士兵闹哄哄过年似的跟了上去。
“将军等着咱们呢,走吧!”水手扯了韩振一把,指指高干楼门口的将军。
跟过去,走到领航员跟前的时候,车上的弹孔让韩振心头泛起一阵后怕。狙击手那一枪偏在了油箱左侧,弹头洞穿车身斜着从油箱旁边擦了过去。要是着弹点在右边……韩振暗呼侥幸。
“上校,请!”那个凶悍的副官在门口迎着,笑吟吟地向韩振一伸手。
这家伙变脸之快让韩振极不适应,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一转眼就笑意盎然,韩振只是礼貌地应了一声,“谢谢,请!”
一进门,韩振看见客厅正门桌子上的东西,愣了一愣——那个少了一块的装着黄金的箱子就放在桌子上,盖子掀开,正对着韩振,反射着外面的亮光,散发着耀眼夺目的金芒。
“坐!”将军恢复了先前的和善,指指身边的座位。
这群人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韩振是彻底懵了。自认自己没有做过昧心事,韩振坦然坐在了将军身边。
将军亲自给韩振倒了杯酒,然后打开了电视。
“我不喝酒,谢谢!”韩振推了回去。要是把老子灌醉了,你一个不爽,把老子喀嚓了怎么办?
不喝酒不是韩振和他们客气,从将军手边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支雪茄扔给水手,然后又取了一支,也不点,像烟鬼习惯性动作那样在手里把玩着,“将军,有话直说吧!”被他们这么当傻子似的呼来唤去,已经让韩振非常不痛快了,韩振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看电视,看电视!”将军呵呵笑着,示意韩振道。
强忍着胸口一窜窜的火气,韩振把目光移动了电视上。电视上在播着新闻,但是画面切换和播音员的语速太快,韩振看地非常费劲。看了半天,才弄明白这是一家委内瑞拉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ok!逃兵,好戏开场了!”水手忽然在旁边兴奋地叫了一声。
接着,韩振就在电视画面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博特,娃娃脸,还有他们的另一位队友!画面中间的那个人赫然是罗伯斯!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韩振一时没反应过来。
“嘘……”将军竖起食指摇摇。
镜头在他们四个的脸上足足晃了有十分钟,韩振只零零星星听懂了一部分新闻内容。终于等到将军关上电视,韩振反而平静了下来。慢慢吸口了雪茄,任由烟气在嘴里翻腾,感受着雪茄的醇香一点点蔓延开来。吸了两口,韩振朝水手不动声色地撇撇嘴,水手扫了一眼手里的雪茄,耸耸肩,得意地笑了。将军的雪茄品质到水手的藏品跟前差远了,韩振这个刚入门的菜鸟都能品出来,水手自然得意。
“非常感谢你给我们带来的礼物!干杯!”将军心满意足地看完新闻,举起了酒杯。
“干杯!”韩振和水手同时举起了杯。碰了碰,看着将军和水手一饮而尽,韩振放下了杯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政府军现在就要准备撤军了!”水手哈着酒气,一脸兴奋。
“哦?因为刚才的新闻吧?”韩振大概已经明白了些许端倪。
“我们一到库雷,立刻将就把博特他们送到了委内瑞拉,并请求他们做了这期新闻。”水手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罗伯斯我早就带来了,在烟鬼那里。本来我向你讨罗伯斯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帮他做期专访节目,没想到你连博特他们都带来了!想象一下,如果这期电视专访在整个美洲全程直播,亲爱的哥伦比亚人民和美利坚合众国政客看到了会有什么反应,口口声声向全世界宣扬自由民主,口口声声说要帮助哥伦比亚人民争取自由民主的人,却是哥伦比亚最大的威胁的幕后支持者——事实上,这个电视台是卫星频道,如果愿意,全球都可以看到。”
“够狠!”韩振彻底明白了过来,冲水手比个大拇指,端起自己的杯子一口干了。这酒不能不喝,太痛快了!
“我们的人民早就受够了没有休止的战乱、爆炸、枪声,还有那该死的恐怖袭击,他们太需要安静的环境来好好生活,但是他们更需要真相!究竟是谁让他们陷入了无休止的战乱,是谁让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安静生活的权利?我想看了这期电视专访,他们都会明白的!哥伦比亚人民是勇敢的,坚强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醒悟过来,然后勇敢地站起来,向任何敢于破坏哥伦比亚的敌人发出狠狠的痛击!——为哥伦比亚伟大的人民和胜利干杯!”
“干杯!!!”
将军的一番话极具煽动性,身边的几个副官和军官就像点燃了导火索的炸药包,顿时热血,抓起酒瓶嘶吼着。
“哥伦比亚万岁!”将军似乎都在为自己的话感到骄傲,一杯接一杯地和手下们灌着,庆祝着这个“伟大”的胜利。
“哥伦比亚万岁!!!”
“人民万岁!”
“人民万岁!!!”
似乎电视专访一播出,整个哥伦比亚立刻就会统一;似乎电视专访一播出,所有的武装都会放下武器,不再发动恐怖袭击;似乎电视专访一播出,所有的哥伦比亚人都会觉醒,一起起来反抗敌人的干涉和入侵;似乎电视专访一播出,哥伦比亚政府就幡然醒悟,洗心革面弃娼从良重新做人,为哥伦比亚人民谋福利;似乎电视专访一播出,整个哥伦比亚就会恢复天堂一样的安详;似乎……
看着将军身边狂热的军官们,韩振泛起一股胆寒,有时候政客们比起原教旨主义宗教信徒来,反而更可怕!他们更加伪善,更加善于笼络人心,更加擅长煽动群情!如果此时将军要求他们的手下们对任何目标发动自杀式恐怖袭击,韩振相信他们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原本以为将军是让人信服的个军人,现在才发现他只不过只是个披着军人外衣的政客!而且,他根本就不配身上那套军服!
放下杯子,韩振提起桌子上的一箱子黄金,悄悄退了出去。这箱黄金是自己用命换来的,怎能留给这些满脑子炸药的恐怖分子和政客!
一个人的战争 第三十七章 尘埃落定
更新时间:2009-07-24
袭击弹药库,打死机枪手,伏击搜索小队,击毙副官,差点将韩振开瓢的狙击手终于抓到了,但韩振对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韩振懒得再管那些无知地让人恐惧的游击队的死活。
从他们吵吵闹闹乱糟糟的审讯里,韩振搞清楚了狙击手的目的和将军玩的把戏。政府军希望狙击手能吸引出游击队的兵力,然后趁机发动大规模进攻,企图一举突破库雷防线。殊不知游击队根本没有把狙击手击毙的几条人命当回事,当然也就不会上当。
而将军却从四个内鬼嘴里得到消息,政府军另外密令他们找到关押博特几个人的地点,于是水手和将军就通过内鬼透出风声,告诉政府军和三角洲,博特他们在粮仓下面的地下室里关押,满脑子浆糊的政府军和afeur信以为真,恰好中了将军的伏击。狙击手出现时,韩振看见的那队朝着身后丛林射击的士兵,正是将军的伏兵,他们当时就是在和趁机渗透进来的政府军交火。只不过当时局势混乱,身上的伤势又被牵动,韩振无暇更无心多顾。
趁着那些游击队员扒光狙击手的时候,韩振悄悄示意身边那个光会拿士兵撒气的傻蛋少校,让他把狙击手的装备帮自己搞来。不知道这些游击队员跟谁学的坏毛病,只要逮住一个俘虏,二话不说立马就先把俘虏扒个精光,一丝不挂。如果只是担心俘虏身上有装备,威胁自己人的安全,只要卸了他们的武器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把人扒成赤条鸡。
瞟了一眼人群里那个可恨又可怜的狙击手,韩振不禁有点怀疑这些游击队里的家伙们是不是整天一大堆男人聚在一起,又与枪炮为伍,阳气过剩无处发泄,导致了性取向出现扭曲。
想到这儿,韩振猛然想起了将军身边整天形影不离的一大群副官,忍不住偷偷瞅了一眼那栋高干楼。不知道印第安人和中国人的审美观一样不一样,但说实在的,以韩振的眼光来看,那些副官确实一个个英俊潇洒,气态不凡。难道将军……韩振打了个寒战,赶紧打住,不敢往下想了。抚平身上立起来的汗毛,韩振交代少校把狙击手的装备送到自己的病房,就赶紧逃也似的闪人。
将军和他的那些副官不在,少校似乎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韩振前脚进门,少校后脚带着马布就把装备送来了。这家伙对韩振踹他的那一脚念念不忘,要不是那脚来地及时,被洞穿的就不是领航员的车身,而有可能是他的脑袋。
一支4a1卡宾枪,一把9手枪,一把p5冲锋枪,一大堆弹匣,9多功能军刀,手雷,步兵雷,水壶,野战食品,地图,指南针,急救包,吉列伪装服,零零碎碎的装备一大堆,还有一个夜视仪,一个喉结无线电通话器,不过都损坏了,另外还有一个激光测距仪,一个热成像仪。看看少校带来的装备,韩振知道抓到的不是狙击手,只是个观察手。
一边翻看着装备,韩振随手把那些水壶,野战食品,指南针一类的小东西扔到了一边。但那些韩振不感兴趣的小玩意,对马布来说却是稀罕物,毕竟游击队的物资算是比较匮乏,像afeur和三角洲这种精英部队稀罕又实用的装备,对游击队来说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马布正往口袋里揣那些小玩意,忽然发现了一个模样奇怪的东西,问韩振道。
韩振扫了一眼,“光学器材防反光罩!就是为了防止瞄准镜发光,滤光用的……”接过那个模样像蜜蜂蜂巢一样上面布满六边形孔的东西,韩振装在4a1的瞄准镜上,然后走到窗前对着太阳在马布眼前晃了晃,“看见没有,有了它,瞄准镜就不会有反光了。”
一般来说,为了避免光线反射暴露目标,在镜片前套上一个圆筒型的遮阳筒,跟遮阳帽的帽檐一样,这样就能避免光线在镜片上直接反射出去,但是遮阳筒为了到达遮阳效果,体积又粗又大,携带和使用起来都非常不便,后来一个美国公司便搞出了这个东西。这种光学器材防反光罩的原理很简单,和传统的遮阳原理一样。当光线透过上面的蜂巢状六边形小孔射到镜面上时很难形成强烈的大面积反光,就如同在镜片前装上无数个微小的遮阳罩一样。
韩振曾在爱沙尼亚的“爱尔纳突击”世界侦察兵大赛中见到过美军士兵使用,交流经验时韩振试了试,效果很不错,但它的缺点就是蜂巢形滤光板会减少镜片前的光通过率,据说大约会减少15。要是在光线充足的地方这个缺点还不是很明显,如果光线稍暗一些,非常影响视线。看来这个配合afeur想要营救博特几个人质的狙击小组至少前天晚上就已经潜伏到了附近,因为光线不够,放弃了防反光罩,又加上大意,才会暴露目标,让韩振侥幸逃过了一劫。
收起观察手的p5冲锋枪,韩振把9手枪送给了马布。这家伙太没有安全感,韩振可不想什么时候它忽然对自己发脾气,崩掉门牙还是小事,关键时候罢工哑火可是大事。
取下自己腰上的马卡洛夫p手枪,马布美滋滋地把精致的9手枪插进了p手枪的枪套里。9比p手枪要大,9装进p的枪套里,露出个屁股,扣子扣不上,但正和马布之意,恰好露出来炫耀。
“这个瞄准镜怎么什么也不看见?”马布拿起观察手的热成像仪在眼前看看,可他发现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没文化真可怕!韩振偷笑着调了调热成像仪的敏感度,眼前的视野立刻就变了。现在太阳底下空气的温度差不多有50摄氏度,当然什么也看不清。
经历了这几天狙击手的折腾,多米那个小家伙对狙击手异常感兴趣。一个人不动声色就干掉了十几个敌人,而且枪枪毙命,百分百中,狙击手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来说,自然是颇具英雄主义神秘色彩。于是,多米缠着韩振非要韩振教他怎么做一个狙击手。闲着无事,韩振就临时客串了一次教官。狙击手不是一时半会三言两语就能炼成的,韩振便简单的给他讲了怎样反狙击。毕竟,专业的狙击手对于这些半农半兵的游击队来说,威胁实在太大了。
“对付敌人狙击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炮击,用炮弹把狙击手可能藏身的地方炸成稀巴烂。狙击手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人,也经不住炮弹折腾!你们都看到了,一个狙击手就杀了我们那么多士兵,因此,对待狙击手绝对不能手软!”本来韩振想说的是绝对不能心疼炮弹,可考虑一下游击队的实际情况,就临时改了口。
“除了炮击,还有一个非常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己方狙击手对付敌人的狙击手。多米,你要好好记住!
不管有没有炮火支援,狙击手在对付敌人的狙击手时都非常重要。同为狙击手,他们可以采用逆向思维,通过自己的经验和已知的情报资料来分析,从而比其他人更容易判定出敌方狙击手可能的藏身处。而且,狙击手比一般的士兵更懂得怎么搜集情报,研判地图,寻找敌方狙击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因为他自己也常常这么做!正是由于这么个原因,狙击手通常都会把地方狙击手当成首先狙杀目标,其次才是更有价值的目标,如指挥官和重火力目标。
如果你不是狙击手,想要避免成为狙击手的目标,就需要注意,不要固守日常活动的时间表,像是吃饭时间、补充弹药的时间、以及集合之类每天都进行的活动。这些活动进行时,要尽可能躲在掩体里。取下头盔和衣领上的军衔标志——就像将军那样,但是不要学他走到哪都带着一群保镖。这样简直就是告诉狙击手,你是头儿!另外,增加战场监视能力,增加观察哨和巡逻队,寻找单发消耗的弹药、不同的伪装材料等线索。还有非常重要一点就是,不要小看女人!”
女人虽然在身体素质体能上明显逊于男人,但是实际上女人的意志力却要比男人坚韧,也更加细心,更容易觉察收集细节。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女人更具有欺骗性。长久以来,无论地域种族,女人几乎都是一个弱势群体,其柔弱的身体素质常常使得她们的危险性被忽略不计。这样一来,她们往往不被重视,从而具有了先天性的伪装。因此,战场上绝对不能小看女人,就像不能小看那些孩子一样,天才知道环境已经将他们磨砺成了一个怎样铁血的战士,多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一个人的战争 第三十八章 风水宝地
更新时间:2009-07-25
养伤的日子最无聊。人就是这样,累的时候想休息,可真正休息的时候又感觉闲地慌。无所事事在病房里待了一天之后,韩振就感觉屁股下面生了虱子一样,坐立不安。
政府军的撤军比水手预期的要晚,第二天晚上才开始行动。据说,库雷对面政府军阵地上整整闹腾了一天,各路指挥官差点在指挥部里当场干起来,最后afeur先乘坐直升机离开了前线,当时政府军指挥官的脸色像是吃屎了一样难看,满脸都是绿的。消息的真实性可靠性有待斟酌,但当时的情景韩振可以想象的出来,尤其是指挥官的脸色。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第一个离开的绝对不是afeur,而是三角洲,不过他们还有没有以前那样高来高去,专用直升机接送的待遇,韩振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希望他们回去的路上别再恰好碰上山洪海啸火山喷发大地震。
政府军撤军了,游击队却没有撤。大批的士兵和弹药从后方源源不断进入库雷,一路高歌猛进追着政府军撵了上去,痛打落水狗说的大概就是此时的情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才是游击队之“游击”二字的真谛所在。
从圣塔斯方向往库雷的路上,不少拖拉机都临时成了运兵车,冒着黑烟突突兴奋地一路开向前线。韩振甚至还看见了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赶着驴车就上路了,车上的乘客大小不一,大的和驾驶员差不多岁数,小的和多米一般,一个个跟过年赶集似的兴高采烈,遇见将军的车队,站在驴车上欢呼了起来。
常年的战乱使得这里的人和阿富汗一样,战斗已经成了他们生命的本能,在渴望和平的同时,始终没有放松手里的武器。说他们无知也好,说他们愚昧也罢,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下去。也许将军那番极具煽动性的“胜利宣言”没有错,或者说,在他的统治区并没有错,这里的人需要那种鼓动来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念,想必也这是将军为什么有如此高威信的原因。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也是政治的终极表现手段。这一刻,韩振体会颇深。收回车窗外的视线,韩振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圣塔斯是将军的哥伦比亚革命解放游击队控制区最大的城市。或许是受地形因素限制,三面环山,一面依水,远远望去,城市的规模不大,但十分秀丽。
“脚踏川,头顶山,辈辈官!”圣塔斯的轮廓忽然让韩振想起了句中国俗语。
“你说什么?”副驾驶坐上将军的一个副官听见韩振的自言自语,诧异地回身问道。
“啊!没什么。”韩振反应过来,摆摆手,“那是中国的风水说,说了你也不明白。其实我自己也不懂,随口说说而已。”
“风水?靠,你还懂风水?”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的水手翻身起来,惊奇地盯着韩振。
“你知道中国风水一说?”韩振比水手更惊讶。
“当然!”水手的瞌睡劲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我在电视一个脱口秀节目里看到过,他们说什么中国的风水师抬头知道天,低头知道地,看前面知道过去,转过身能预知未来……”
韩振一听,非常无语,翻了翻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掐指一算,能知身后事!这个身后事,指的是未来没错,但不是指转过身就知道未来!”
“是吗?电视里是这么说的!”水手有点懵,“那你给我掐指算算!”
“操!我说了我也不懂,只是听说过而已!”韩振哭笑不得,“那只是封建迷信,就像你们说的上帝一样,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上帝不是东西!”
韩振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众怒,连亚当斯都不乐意了,可是他反驳的话让韩振差点笑喷出来。韩振猛然间也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触及到了宗教信仰这个世界上最扯不清理还乱的麻烦,赶紧忍住,“啊!对,上帝不是个东西!对不起!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风水一说,和上帝一样,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上帝与我们同在!”亚当斯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架,“只要你信奉,他就在你身边!”
“ok!继续说我们的风水!”韩振赶紧岔开话锋,转头对水手说,“你说的那是算卦的,也就是你们说的占卜师,他们和风水师不是一回事,但道理有点类似,都是通过自然万物,星相地理窥测天机。只不过,他们窥测的目标不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水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老子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能明白?韩振挠挠脑门,恨不得一头撞死。好不死不死说这些干嘛?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韩振还得瞎诌下去,转移刚才失口的话,“其实最初的风水学相当于一门早期的自然科学,它是上古洪荒时代出现人类以来中国的天文学家、地理学家对大自然的研究,里面还包含着中国哲学对天地自然万物的一种理解。两千多年前的老子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是指天,,二是指地,三是指水。他的意思是:天生地,天地生水,天地水生万物。说的就是生命的起源,也是中国哲学的一部分。”
韩振搜肠刮肚道,“但是这个‘风水’后来被一些人狭义化、庸俗化、功利化,渐渐就变成了现在的‘风水’,成了迷信。古代的那些帝王期望自己的统治能绵延子孙万代,很多都信奉风水一说,相信一块蕴含帝王气脉的风水宝地能够保全他江山稳固,统治千秋万代。于是他们请风水师踏遍千山万水给自己选出一块风水宝地,而‘头顶山,脚踏川,辈辈官’则是选择风水宝地的一句经验之谈。意思就是说,有山有水的地方,灵气充足,非常好!”
这次,韩振及时把住了刹车。要是让将军知道自己是以风水学里阴宅墓地的上乘之选来评价圣塔斯,不知道他的脸会不会绿。
韩振解释地乱七八糟,其他人则听地云里雾里。怔了半天,亚当斯伸出大拇指,“神秘的中国!了不起的中国!”
韩振悄悄擦掉脑门上的汗珠,暗地松了口气:终于过关了!
山清水秀,圣塔斯确实非常漂亮,其现代化程度远远超出韩振的想象,而且一派安详静谧,和韩振潜意识里满目疮痍的景象大相径庭,丝毫看不出来这里是哥伦比亚各武装势力争夺之地,库雷的硝烟和血腥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的影响。
“那些人在干什么?”经过河边的时候,韩振看见岸边一大片板房,人来人往非常忙碌,河面却只有几只小船,不像码头的样子。
“淘金!”水手扫了一眼。
“圣塔斯出产黄金?”
“嗯,圣塔斯的生金产量很可观。他们淘的都是沙金,山上冲上下来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