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般地连连点头，“啊、啊其实也不是……因为看您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会纹身的类型，所以才会那么惊讶呢……毕竟……敢纹在额头上，还是挺有勇气的……啊……莫非您是虔诚的教徒吗……哈哈……”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虽然对面那个家伙还是和刚才一样很是和善地微笑着，但身上的气息已经隐隐地变得危险起来了。
“啊……其实只是想要掩盖自己头上的伤疤呢。”他笑着摊了摊手，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一步，几乎就和叶子面对面了，“当时是因为想着这种对称的图案应该会比较好看一点，所以才随便选了一个十字架啊~”
“这样……”叶子干笑着点点头，试图向着一边走去，“那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大手一下子就抓在了她的臂弯处，叶子被迫回过了头去。黑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却让人从骨子里冷了起来。
“请稍等一下。”他轻声说道，动作缓慢，却又强硬地将叶子拉近了一些，“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
“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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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漫]我是麒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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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奇犽&8226;揍敌客笑眯眯地出现在毫无准备的叶子面前的时候，就连一直不明缘由地跟在她身边的梧桐都被吓了一跳。
“哎呀~真是好巧啊~”银发的男孩笑眯眯地说道，一屁股坐在了叶子对面的沙发上，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给点反应吧，不然我很没成就感呢。这两天家里的守备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
叶子身后的梧桐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果然那些家伙都是不可信的啊，以后还是让自己亲自监控……
“奇犽？”叶子确认一般地问道。
视线扫过对方摆在胸前的发尾上，和红色的眼睛相互辉映的红色蝴蝶结，奇犽很是好心情地点点头，“没错，正是本人。”
面无表情的叶子突然笑了起来，猛地起身凑了过来，将手按在了奇犽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使劲地揉了揉，“能见到你，我真高兴！”
“去去！”连忙挥手拍开叶子的魔掌，奇犽接着扭头整理头发的空隙掩饰了一下自己微红的脸孔，“那么……你什么时候走呢？”
叶子僵硬地坐会了自己的位置，“大概……就这两天。”
“这样，是要去哪里？”奇犽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睛向着四面八方扫视着。
“……算是……回家吧。”叶子说完，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
奇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稍稍有些尴尬。
“啊，对了！”突然，奇犽一拍大腿从沙发上窜了起来，“现在几点了……”他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快3点了……啊，正好是出炉的时间呢，走吧！”
“啊，啊！”叶子大致上也能明白他是在说什么——无外乎又是什么甜食了——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奇犽少爷……”梧桐有些不大高兴地开口了。
“嘛~嘛~”奇犽对着他挥了挥手，一副已经对他即将说出口的话了然于胸了的样子，“放心吧，我今天就陪着她到处看看，不会脱离你的视线范围的。”
“……好吧，仅此一次。”梧桐犹豫了一下，考虑到刻意的阻扰反而会显得更加的不自然，只好皱着眉头答应了。
于是奇犽顺利地将叶子带到了他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如果不去就是一生的遗憾的甜品店，并在大肆搜刮了一通巧克力之后，又是顺理成章地转战了下一个如果不去就是人生遗憾的甜品店……
当两人终于可以坐下来歇口气的时候，叶子已经觉得自己两眼发黑了。
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虽然梧桐中途离开了一会儿，不过奇犽很是不在乎地说道，肯定是给自己家里打电话报备去了，没什么可在意的。
解决掉晚餐就已经是晚上7点过的时候了，两人说好将奇犽送到班车的车站那里就算是彻底地结束这一天的行程——虽然当天班车的确已经没有了，但揍敌客家的专车却已经在车站那里安静地等待了。
两人默默地走向山坡上的小小站台，夜风吹过周边的树林，发出了簌簌的声响。梧桐不近不远地缀在后面，在确保着安全的同时，也注意着不去打扰两人之间的谈话。
几乎就是同时的，叶子和奇犽猛地站住了步子。唯一不同的是，叶子十分明确地看向了路旁森林中的某处，而奇犽却只是直觉性地警惕了起来。
叶子推了他一把，压低了声音：“快走。”
“是什么？”虽然一脸的不解，但奇犽还是加快了步伐，向着前方已经可以看到轮廓的自家轿车走去。
“很难说清楚。”叶子不大愿意告诉奇犽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来，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二来，要是真正解释起来的话，反而会更加的浪费口舌。
好在奇犽在这种时候显得很好说话。他理解似的点点头，步伐又加快了不少，身后的梧桐加快步伐，距离两人近了很多。
叶子稍稍有些疑惑地看着树林的那边。刚刚很明显是里奇在远处鼓噪了一会儿，但按照他的速度，应该早就到了啊……为什么这会儿反而什么状况都没有了？
奇犽突然站住了脚步，叶子差点撞到他身上。
“怎么了？”她一面这么问着，一面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空无一人的车站那里，黑发的男子神态悠闲地坐在其实只有一个顶棚的所谓候车室里，双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右手上扎着一段醒目的白色绷带。而他脚下的不远处，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体。
“库洛洛&8226;鲁西鲁。”叶子明确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黑发的青年笑着看了过来，“晚上好，布鲁谢尔小姐。真是巧啊，又在这里遇到你了。”
梧桐慢慢地走上前来，将两个晚辈半挡在了自己身后，“这位先生，是我家的司机有什么地方惹恼了您吗？”
“啊……”库洛洛似乎有些困扰地耸耸肩，站起身来，向着这边走了几步，“也不是，就是……明明我只是在这里等布鲁谢尔小姐的，但是被他一再的打扰就实在是有一点烦了，所以……”他很是无辜地耸耸肩。
梧桐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只是来找布鲁谢尔小姐的。”
“没错，事实上的确如此。”这么说着，两个成年人相视假笑了起来。梧桐微微侧身，看向了奇犽，“那么奇犽少爷，既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的话……”
“那可不行啊！”奇犽的声音稍稍有些不自然，“这会儿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梧桐那一瞬间的表情有些矛盾，似乎有些感叹奇犽的胆大，但也似乎在说奇犽少爷回去还得再教育教育才行啊！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恭敬地站在了一旁，“好的，毕竟您是少爷。”
叶子皱着眉头看着库洛洛，身边的死气蓄势待发，“库洛洛先生，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执着地跟着我呢？我自认身上还是没什么值得您感兴趣的地方的。”
库洛洛失笑，“您实在是低估自己了，布鲁谢尔小姐。”他摆出了一副无害的样子，但周身的念力却毫不客气与叶子的死气对峙了起来，奇犽的额头上慢慢渗出了汗水，却一声不吭。
“当然，虽然一开始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但后来我却不得不来找您了呢。”这么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您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小问题的，不是吗？”
光是凭气味，叶子就知道他的右手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我帮你解决的话……你会立刻离开吗？”
“当然，毕竟现在这里还不算是安全的地方呢。”这么说着，库洛洛的眼光向着树林那边瞟了瞟。
“请说，你保证在我治愈了伤口之后，马上就离开这里。”叶子不大放心地重申了一遍。
库洛洛翘了翘嘴角，这种对于自己诚信的信任还真是让人……感情复杂啊……他苦笑着重复了一遍叶子的话。
叶子上前走了几步，“请把你的手拿出来吧。”
那只被黑色的纹路布满了整个手掌的手便这么毫无保留地放在了她的面前。借着车站昏暗的灯光，叶子低头打量了一会儿他的伤口，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就算你不打算离开，我也无所谓的。”
库洛洛无声地笑着，继续坦然地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面前。
叶子突然有些泄气，将库洛洛的手握在自己两手之间之后，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库洛洛有些遗憾地发现，这次叶子的手并没有变得哪怕透明一点点……也许自己那天是真的看错了吧，他颇为遗憾地想到。
随着右手力量的慢慢恢复，那边寂静的森林又突然躁动了起来。
看了看还在治疗中的两人，奇犽一跺脚就想要走过去，却被梧桐一把拉住了。管家无声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库洛洛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地开口了，“啊……说起来。里奇是被缠住了吧？”
叶子疑惑地睁开了眼，虽然关于里奇的消息正是她目前所感兴趣的，但库洛洛突然提起这个……
“啊……作为帮我治疗的感谢，我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情吧。”库洛洛的声调中染上了一些不甚明显的笑意，“就在不久前，我们共同的朋友吉谢尔，打了一个电话……当然，揍敌客家。虽然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他打那个电话的目的究竟为何，但现在却已经明了了呢。那个家伙竟然委托揍敌客家杀掉幻影旅团的8号……啊，没错，为了你。”他对着叶子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可歌可泣啊，不是吗？所以说……事实上，你从一下飞艇，就彻底地落入了揍敌客家的掌握呢，布鲁谢尔小姐，以一个诱饵的身份。总体说来，真算是不错的布置啊，就连我也被他们带得陷入了两难的情况，不能肯定究竟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还好的是，我运气比侠客好多了。”
他的目光落在叶子的脸上，煞是满意地点点头，似乎这样就能将前几天被揍敌客家带着绕圈子的事情都忘记了。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森林的那边，“不过……看样子揍敌客家掌握的资料并不全面呢，他似乎快要挡不住了。”
叶子突然丢开了他的手，“非常感谢你的情报。”
库洛洛微微抬头，就着橘黄|色的灯光看了看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手，语气淡淡的，“不客气，礼尚往来而已。”
大片涌动的黑色向着这边飞速而来。腐烂的气息越发的浓烈了。
“奇犽，你还是先回去吧。”叶子虽然这么说着，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梧桐身上。高大的管家默默地点点头，伸手把住了奇犽的肩膀，“少爷，这并不是适合您参与的事情，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奇犽硬是挥开了他是手，“我自己知道！”
叶子稍稍有些担心地走过去，“抱歉……这件事稍稍有点复杂……等我解决了，再电话告诉你详情可以吗？”
奇犽微微虚起了眼睛，似乎在判断叶子的这个保证似否可信。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叶子一直有些紧张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些，“那么……”她拉住了奇犽的手，似乎是想保证自己能够将他带去那辆黑色的轿车那里一般。
一转身，库洛洛已经坐回原位了，他无辜地摊摊手，似乎并不打算离开，而是想要见证接下来的发展。
叶子皱起了眉头，正想要说些什么，一阵巨大的，仿佛海浪扑来的声音便突然响彻了整个天空。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个方向看去，涌动的黑色虫子几乎遮蔽了全部星空。
叶子只来得及握紧奇犽的手，便被那片黑色完全地吞没了。
黑暗和窒息感瞬间降临，她感觉自己手中的那只手开始慢慢滑出。
等等……等等……她瞪大了眼睛。
朦胧中，似乎确实地看见了恶魔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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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梧桐去打电话的时候，奇犽抱着一大袋巧克力坐在了叶子的旁边。正在揉脚的叶子看了他一眼，终于停止了自己这个不雅观的动作。
“其实呢，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奇犽一面说着，一面连着塞了好几个巧克力球到自己嘴里，“因为我身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像你这样的人，大家都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就只好问你本人啦~”
“你问吧。”叶子笑着说道。
“我说……你的脾气也太好了吧？”奇犽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听得叶子一愣，“……哈？”
“你看，就算在我家进行了那种训练……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那种训练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辛苦的，你也不会怨恨……手断了，也不会生气，我说你的坏话，还是不会生气……我说，你是不是……哪根神经断掉了？”奇犽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叶子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天，“脾气好也算有病吗？”
“好过头了啦……”奇犽一脸的无奈，强忍着没把懦弱两个字说出口。
“大概是因为……真的觉得没关系吧。”这么说着，叶子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反正，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人生其实早就已经结束了。”
她又想起了最初的时候，当自己得知自己的生命因为几个天使的小小错误而终结的那个瞬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强烈恨意几乎将她瞬间湮没，气得她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哪怕一时间并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
然后呢，那些天使笑着赐予了她重生的机会，仿佛那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听上去多好啊，可以重生啊！
她立刻被重生的诱惑迷住了，答应了和她们的交易。可当她真正醒来的时候，又再次失望了。
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连人类都算不上……麻木地生活着，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提着线操纵着的木偶一样，滑稽地表演着一幕幕的戏剧。
甚至死了，也能再次活过来。
叶子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将会永远生活在这样一种被人掌控一切的状态里。而且自己没有丝毫的胜算，因为一切都是对方赐予的，连生命也是。
身边就连能够倾述的人也没有，就连能够依赖的人也没有。而且总会害怕，要是自己表现出了太多的不满，那么会不会就连这次宝贵的生存机会也会被剥夺了？
想活着，无论如何都像活着。哪怕像一只狗一般地摇尾乞怜，哪怕没有一点点自尊，也想要活着。
因为死亡，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这样的生活又实在是太辛苦了，徒劳的挣扎，无奈地生存在夹缝之中。
麒麟之森里的寂静让叶子差点疯掉。她忍不住考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轻松地活着呢？啊啊……是不是只要把一切都放弃了，就会觉得好过很多呢？放弃反抗，放弃仇恨，反正……无论如何也回不到最初的时候，也不可能摆脱那些家伙的摆布。
麻木地适应着一切。然后渐渐地就忘记了，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
“或许奇犽你并不能明白，但对于我来说……自己现在就像是置身于一幕幕戏剧之中一样。所以……”叶子顿了顿，“认真想想的话，你就会明白的吧？稍微放松一点的话，就不会对演戏时候发生的事情生气了……特别是在经历过最为可怕的谢幕之后……反正，无论生还是死，都不过是在演戏而已，都是假的……”
啪！
两只手突然拍上了叶子的双颊，不大的双手死死地压着她的脸两边，毫不客气地施加着揍敌客家锻炼出来的恐怖压力。
叶子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被挤变形了，甚至脑浆都快要被挤出来了。脑子嗡嗡地响着，脸颊上麻木地疼痛着，紧接着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要死了！！意识到这点之后，她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奇犽一下子放开了手。一脸平静地问道，“怎么样，并不是假的吧？”
“啊？”叶子摸着自己红肿的脸，眼眶中全是泪水。一时间，她的耳朵里全是自己那疯狂跳动着的心脏发出的巨大声响，奇犽的声音就像是从另一个次元传过来的一样。
“会痛吧？会呼吸苦难吧？会感觉得到的吧，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奇犽的指尖十分准确地点了点叶子那颗还在死命跳动着的心脏，“而且啊，无论如何我都会记得你的。”
“……所以？”叶子有些呆呆地反问道。
“我记得梧桐对我说过，所谓的人生，就是记忆。如果没有朋友或者熟人，就不能算是人生。
“我认识你，还能保证在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就能认出你来。而且我的记忆很好，能保证在自己死之前都不会忘记你……所以，至少对我来说，你是真实存在的。在我的记忆里，你就是你，没有任何虚假。
“……喂，瑟丝莉亚，”他头一次这么认真地叫出了叶子的名字，紫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叶子从没有见过的明亮光彩：“我们，是朋友吧？”
“……嗯，当然。”
叶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将自己马上就要溢出的泪水困在了眼眶之中。
黑色的虫子疯狂地扭动着，一点点地将奇犽的手脱离了叶子的掌控。她想要利用自己的死气将那些东西弄死，却惊恐地发现那些玩意儿根本就是以死气为生长动力的，而生气……根本就有限到让人想要吐血啊！！
叶子试图使用魔法，却连嘴都张不了。因为注意力怎么也不能集中的缘故，就连无声魔法也发不出来。
“咕唔……”那只手彻底地滑脱，不知道流失到了哪里。黑色的虫子趁着张口的瞬间蜂拥着挤进了叶子的嘴里。
奇犽……奇犽……不能让他……因为自己的缘故死掉……
突然一阵寂静。一切都变得遥远了起来，只有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清晰响起。
【啊啦，您现在一定很困扰吧。您需要借助我的力量吧……不是为了其他人，不是因为命运，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
塞巴斯蒂安……
只是为了自己的愿望，为了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实现它们而付出相应的代价的话……如果这是自己的选择……那么……我不后悔。
决不后悔。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在说到月亮的时候，库洛洛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一定是那个场景。
在巨大而明亮的圆月前，仿佛天使一样从涌动而邪恶的黑暗中冲刺而出的人类轻盈地漂浮在半空中，那双巨大的翅膀无声而缓慢地扇动着，一些细碎的羽毛缓缓地飘落，带来一种暧昧又圣洁的氛围。
然而可惜的是，那对巨大的翅膀是黑色的。纯黑的，如果不是因为背后正好是那轮圆月的话，库洛洛相信，那对漆黑的翅膀一定会和黑夜融为一体。
那就是库洛洛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执事时的景象，也是最后一次。
巨大的羽翼轻轻地拍动着，保证两人正好完整地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之下，脚下不远处，仿佛波涛一般汹涌的黑色虫子不断地蠕动着。
叶子愤怒地盯着那些虫子，试图在那里找到哪怕一点点，奇犽的踪迹。她一无所获。然后立刻开始寻找起了里奇的身影。
但是耳边只有汹涌的虫子涌动的声音，以及那种微弱的，似有似无的笑声。
大半候车厅都被掩盖进了虫子堆了，库洛洛站在顶棚上，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些不断翻滚的虫子，白色的衣摆随着夜风轻轻地摆动着，就好像他只是站在海边欣赏海景一样。而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类的影子。无论是奇犽、梧桐，还是应该正在攻击里奇的揍敌客家的某位，以及里奇。
“塞巴斯蒂安。”叶子低声说道。
“是的，小姐。”终于重见天日的执事笑着应道，红色的兽瞳四下扫视着，寻找着一点点蛛丝马迹。终于，他发现了那个宛如泉眼一般的地方：一大团黑黝黝的虫子从那个地方向着四周涌去，其他的虫子也似乎都是从那个地方涌出的。
他抱着叶子靠近了一些。虫子与虫子之间那种滑腻腻的身体相互碰撞的声音顿时扩大了不少。若有似无的嬉笑声突然变得清晰了。
“要直接碰触到里奇才行。”叶子低声说道。塞巴斯蒂安无声地靠近了一些，声音中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笑意：“小姐，请抓紧了。”
他调整了一下动作，确保自己单手抱住了叶子之后，空出来的左手便高高举起了。杀戮带来的喜悦让恶魔忍不住咧开嘴角，露出了一点尖尖的牙齿。
凭空出现的黑色利爪瞬间劈开了大堆虫子，里奇那张苍白的，带着病态笑容的面孔在黑色中一闪而逝。
叶子忍不住动了动，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里，“就是那个地方！”
塞巴斯蒂安领命，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手。
疯狂涌动着的虫子就好像退潮一般飞快地退下，露出了里奇白皙的身体。因为塞巴斯蒂安的攻击，这个家伙已经失去了双手，只剩下了一个被由魔力凝聚而成的爪子定在地面上的身躯。他看上去还算正常，但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不仅他的伤口已经不会流血了，而且腰部以下的位置已经和那些不停涌动着的黑色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
仅在他面前的地方露出了星星点点的，一些能够下脚的空地。里奇目光呆滞地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喉间不时发出嗬嗬的声音。
等到脚能沾到地的时候，叶子就十分干脆地甩开了塞巴斯蒂安的手，向着里奇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她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按在了里奇的额头上，死气开始泛滥，飞快地吸取着里奇身体里仅存的一些生气。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嘴角大大地裂开，惨白的眼睛死命地凸出，明明是没有眼珠的，却仿佛仍然靠着这片惨败锁定了叶子的所在一样。
叶子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手按在里奇的额头上。快了，马上就……
呲啦！
里奇突然向前扑来，张开的大嘴向着叶子的脖子飞快逼近，肮脏的牙齿间还连着晶莹的银丝。黑色的利爪毫不迟疑地撕裂了他的身体，他却浑然不觉地继续向前，额间闪过一道光芒，就像是老鹰的眼睛一样。
“啊！”叶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脚在仍有污泥的地面上一滑，差点直接跌坐在地。而这个时候，里奇的脑袋几乎已经凑到她的面前了，塞巴斯蒂安惊叹了一声，伸出自己的手挡在了叶子的面前。而这个时候，里奇的脑袋却直直地掉在了叶子的怀里，脖子上的印记只剩下了一半。叶子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
塞巴斯蒂安递出的手顺势往下，将里奇的脑袋拿起，扔向了被黑虫化作的污泥淹没了大半的树林之中，“十分感谢您的帮助，揍敌客先生。”
席巴的身影从树木之后出现。银发的男人一手抓着里奇的人头，一手扛着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儿子。“只是任务而已。”他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任由一身污泥的梧桐神情尴尬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塞巴斯蒂安将叶子扶了起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堪称凄惨的衣服上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想说以后一定会登门拜访，专程向奇犽少爷道歉的，但遗憾的是，我们以后大概再也不能见面了。”
“无妨，我会向奇犽说明的。”这么说完之后，席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梧桐，“向雇主打电话，任务已经完成。”
梧桐点点头，正要转身，目光却落在了一旁。
黑发的强盗笑眯眯地看着这边，“啊啦~怎么办，我们的8号被揍敌客家杀掉了呢~”他似乎很是困惑地看了看席巴手中的那颗人头，嘴边的笑意完全没有消退的意思：“那么~揍敌客先生，你要不要加入幻影旅团呢？”
而这个时候，塞巴斯蒂安已经无声地向着席巴致意，拉着叶子向着一旁走去了。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满是黑色泥泞的道路上。
“那么小姐，兑现您的承诺吧。”
叶子站定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然后终于在恶魔充满了笑意的目光中缓缓地跪下了。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从此以往，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请说……”
“我宽恕。”
恶魔高傲地说道，几乎就在同时，一个巨大的漩涡迅速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
他们并肩站立，最终携手走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时空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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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金发的中年男子这么说着，面带微笑地摆弄着自己面前的茶壶和茶杯。在一阵叮叮咚咚瓷器碰撞的声响之后，他终于转身，递来了一杯热热的红茶。
叶子接过茶杯，接着喝水的动作掩饰了一下自己羞愧的表情，“我很抱歉，盖勒特。”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其实只有一小会儿，但满心愧疚的叶子对于那点时间实在是不大能把握准确——那只温暖的大手才盖在了她的脑袋上，“亲爱的，你要知道，一个老师是永远都不可能对自己的学生生气的。”
叶子反而更加愧疚了。她使劲地点了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状，年长者稍稍有些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声音轻松地说道：“啊啊，或许我应该换一种说辞？毕竟你早就已经成年了不是么……噢，不怎么变化的外貌可真是太容易误导人了，让我想想，亲爱的，你今年应该已经……梅林的裤子，34岁！”
其实根本没有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叶子立刻瞪大了眼睛，“什么！？”
“噢……梅林……”盖勒特&8226;格林德沃自己似乎也也有些不敢置信，在半空中弄出了今天的确切时间之后，他对着那一排漂浮的金色字体苦笑着说道：“好吧，至少还没过你今年的生日，孩……我是说，亲爱的，33岁。梅林，监狱里可真是让人对时间产生模糊的好地方啊……”
对面的小木椅上，顶着一张16岁少女皮子的，大概真的有34岁甚至远远超过这个年纪的叶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自己学生一样完全看不出早就上百岁高龄的老巫师一脸从容地微笑着，轻飘飘地坐在了另一张小木椅上，“好吧，或许你愿意将你这十多年的经历和我这个孤独的老头子分享一下？”
叶子立刻进行了简要的说明，从塞巴斯蒂安的背叛开始，到自己的臣服为止——总之塞巴斯蒂安的恶魔身份格林德沃一直都是知道的，而在这样的身份掩饰下，很多事情都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盖勒特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叶子和恶魔达成的协议上——他早就知道驱使恶魔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瑟丝莉亚总是一个成年人了，她做了什么实在是轮不到自己来插嘴。因此，他只是小小的，对于叶子的行为进行了一番评价。
“不冷静，很不冷静，亲爱的，看样子他之前的背叛对于你的刺激远比你想象中要来得深得多。”
叶子不大明白地看着他。
“远不够从容，亲爱的。就算你晕血，只要碰到血就会彻底地失去战斗力……可是，那有如何？他是你的仆从，是你的所有物，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背叛你，特别是在性命与你捆绑在一起的情况下。当然，努力训练，克服自己天生的弱点……这样的勇气实在让我欣慰。”
这点小小的表扬自然不能让叶子好过一点。她抿着嘴，没有吭声。
“还有一点让我很是疑惑……”格林德沃这么说着，微微虚起了眼睛，“是不是……你最后所处的那个地方……是一中让你非常难以适应的环境呢？”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的确是个让我难以放松的地方。”让盖勒特误以为自己之前都在世界各地游历的叶子低声答道。
“那么以后你还是不要去那里了吧。”
“唉？”
“为什么那么惊讶？”盖勒特挑着眉毛问道，“按照我的看法，那个地方之所以会让你产生不适的感觉，完全是因为整个地区的地理环境……啊啊，是的，地理环境。这么说吧，为什么各个地区各个国家的人们都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惯以及性格特点呢？……是，风俗，历史，但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必须能够让他们适应他们所生活的这个区域。
“所以，亲爱的，如果说那里的人以及那里的生活方式让你觉得不能适应，不能放松的话……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那个地方从根本上而言，就是不适合你生存。那里的氛围只能让你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里，从而大大降低你的判断力……不过，竟然能在那种地方遇到一个让你毕生难忘的好友，你的运气其实也不坏。”
叶子扯着嘴角点点头，自嘲似的说道：“用我一生的苦难换来一个再也不能相见的挚友吗？”
格林德沃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着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好吧，你说你将一个国家交给了恶魔先生……我可以问一问，究竟是哪些倒霉的人们将要摊上这样一个君主呢？”
“……一群不需要君主的子民。”叶子突然变得得意了一些，“我当然知道塞巴斯蒂安不是一个合适的君主，但是，正好！我的子民们也不需要君主，他们完全能够自给自主，而且，他们并不需要我们，我们也不必为他们做出什么奉献。”
格林德沃稍稍收敛了一些自己脸上的笑容，“那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国度啊……简直闻所未闻，这不可能是在欧洲……美洲……不，虽然野蛮但是那里也是有一定的秩序的……天，难道是在非洲吗？”
叶子笑着摇了摇头：“抱歉，那只能是一个秘密。”
格林德沃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如果我坚持的话……”叶子接上了他的话，“那么我就会坚持到回到德国，然后让你成为我的王。”
格林德沃的表情完全地僵硬了起来，他沉默地摇了摇头，目光因为陷入回忆而放远了很多，这不可避免地让他的表情变得空洞了起来，从而显露出了一些符合他真实年龄的沧桑。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才响起了他的声音。
“我是不行的，亲爱的西西。一个只能生活在过去的老家伙，是不能负担起一个国家的。他甚至……不能面对来自他人的希冀。”
叶子皱着眉头看着他，表情中露出了一些难以掩饰的悲哀。她并不忍心看着他一直生活在自责与等待中，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这么想着，她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盖勒特，”她声音轻快地说道：“说起来，在我走之后英国都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才回来，对于之后的事情几乎完全不了解。你能告诉我一些吗？”
格林德沃微微虚起了眼睛，“你走之后……哈哈，非常有趣，充满了戏剧性……虽然为此牺牲了很多人的性命。
“一切都源于一个预言，有人预言将来会打败黑魔王的孩子将在7月底出生。于是你的朋友……或许只能算是认识的人？西佛勒斯&8226;斯内普……我记得应该是这个名字，将这个个预言告诉了阿不思。而那个预言中的救世主，则正是你的朋友，莉莉&8226;波特——当然，我想你应该并不奇怪她最终还是嫁给了那个让你讨厌的家伙——的孩子。可怜的年轻人，他们一直躲得好好的，直到那孩子出生的一年之后，因为他们的挚友西里斯&8226;布莱克的背叛，最终双双死在了伏地魔的手中。而伏地魔……也因为救世主的关系而自此灰飞烟灭了。
“话虽如此，但近两年随着波特家的那个小崽子……哈利&8226;波特的入学，伏地魔复起的迹象又开始出现了……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会迎来一场波及全巫师界的大战。”
“盖勒特，我对于已经被篡改过的故事没有兴趣，你得告诉我真相！”叶子不满地说道，“我绝不相信西里斯会背叛波特！”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相信，毕竟那并非事实。”格林德沃无所谓地耸耸肩，“据我所知，他只是被另一个小家伙利用了……不过那又如何？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复生的。”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眼中隐隐地划过了一丝疲惫。
“好吧……我知道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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