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地踏出房间连一旁还满头雾水的戴洛也不予理会。
看着气冲冲的黑袍消失在走廊的另外一端戴洛才提着东西踏进了房间:「你先还是休狄先的?」
「通常都不是我先的。」耸耸肩阿斯利安将手上的杯子抛到那堆桌子的碎粉末上几乎在杯子落下的一瞬间连同粉末全都在眨眼间消失「这下子又要跟赛塔告知公用物毁损了……」这可是宿舍配给的桌子看来他得去重新买一张回来了。
「你明明知道休狄脾气很差就不要常常惹恼他了。」戴洛在旁边坐下无奈地看着自家似乎无害但是性子其实也蛮激烈的兄弟。
「我不是故意的……抱歉可能我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叹了口气阿斯利安无力地垂下肩膀然后立即抬起头「你带了客人吗?」
「啊我差点忘记了。」连忙重新去开了门戴洛一脸抱歉地看着刚刚跟着自己回来然后直接被遗忘在外面的人「不好意思刚刚一团溷乱——」
「没关係请不用介意。」跟在后面进来的尼罗朝着房间主人行了礼:「打扰了。」
「咦难得看见你到这来有事吗?」直接站起身阿斯利安看着眼前平常无事不会出来晃荡的狼人。
「……」
「我刚刚在路上遇到的因为买了很多原世界的土产问他是不是有空就一起带人过来了。」露出大大的微笑戴洛拿起刚刚那包东西一打开裡面全部都是手工馅饼。
「那我去泡茶刚刚泡的全打坏了……不介意没桌子吧?」一边说着阿斯利安一边往小厨房去找备用的茶具还好探病的人多茶叶倒是很充裕。
推着狼人到随便一个空处坐下戴洛盯着眼前同样问题很大的人看:「对了为什麽你会站在黑馆附近呆?伯爵出门了吗?」他记得这个管家向来很少在外閒荡一开始还以为他在附近有事情询问之后才确定他是真的站在那边呆。
「没有我想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端正地坐在和室地板上尼罗罕见地叹了口气:「或许我还不够资格担任管家这一职……」
「如果尼罗不适合那我想应该就没有人适合了吧。」从厨房探出来阿斯利安端着木盘子走出来:「生什麽事情吗?」
「先吃点东西心情会比较好。」把馅饼分放在内附小纸盘裡面戴洛递给眼前一脸沮丧的尼罗。
规规矩矩地吃了几口馅饼后尼罗放下盘子:「是这样的……因为对鬼族一战之后主人似乎有点怪怪的结果今天突然询问我说是要让我当他的搭档。」
他们不早就是搭档了吗?
疑惑地跟自家兄长对看一眼后者耸肩表示不晓得阿斯利安只好开口诱导询问:「那很好啊我一直觉得你没合作得很恰当你只是差去考一个袍级身份而已。」
「不我认为与主人有着相等的身份是不恰当的一直以来身为管家协助主人是我的本分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就变成搭档我认为太过逾矩了而且与身份不符。况且一个夜行人种与狼人合作成为搭档的话主人是会被同族人笑话的。」很认真地皱起眉打从心底觉得两人完全不能成为搭档的尼罗这样告诉另外两人。
「……嗯我猜你应该也把这些话都告诉伯爵了?」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的阿斯利安看着坐在旁边的人。
「是的。」为了主人好他必须拒绝成为搭档这件事情。
「那伯爵说什麽?」
一提到这个尼罗眼神就黯澹了下来「主人说这样他不需要我了要我滚出去。」
所以管家会站在外面呆的谜底揭晓。
完全知道是怎麽回事的戴洛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打气:「你放心啦伯爵那个人嘴巴讲的跟行为常常不太一样要不你先跟我回狩人一族那边住上一阵子等到伯爵心情好一点再……唔——」
直接一把将自家兄长的头推开阿斯利安勾起完美的微笑:「我看你先在紫馆待着吧这裡离黑馆也不会太远说不定等等伯爵就找你了。」还回去狩人一族咧!是要直接让这对主僕永不相见了是吗?
「不这样太麻烦您们了我会到附近找个旅馆住下顺便散心……」虽然很丧气但依旧会把事情规划好的尼罗告诉眼前两个人。
他打算住在旅馆过阵子确定伯爵真的不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离开。
「这样也好当作渡假吧。」
把狼人送离紫馆之后阿斯利安与戴洛并肩站在外头。
「对了我打算将你送回狩人一族暂时住一段时间。」终于想起来自己另外一件正事的戴洛正色道。
「不用了我在这裡可以照顾自己……」
「阿利别跟我辩我是你兄长你确定你能瞒得了我多少事情?」看着已经失去光芒的右眼戴洛心中又开始难过了起来:「你来找我练习时候用了辅佐法术所以才看起来很正常别让我担心了至少先回去一趟父亲跟母亲很担心你。」
抿着唇阿斯利安微微皱起眉头:「你跟他们说了?」
「不用说他们也知道你跟冰炎的殿下闯进鬼王塚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晓得了下次不要这麽莽撞。」拉起他的手在掌心用力一拍算是当作惩罚戴洛无奈地说着:「你挑几天回去走走我陪你一起回去时间我都空出来了。」
「可是我……」
正打算说点什麽时候阿斯利安停下动作转过头看见刚好也从紫馆出来的人。
「你们两位站在这裡做什麽?」刚好进去找紫袍算帐的夏卡斯停下脚步看着他们:「最近有大型任务喔那些鬼族跑来跑去造成很多麻烦有兴趣可以跟我联络价钱都还蛮优的。」
「我暂时不接任务了要跟阿利回乡一趟。」直接打断自家兄弟未说出口的话戴洛露出笑容:「不好意思不过我可以推荐几位给你应该会很有帮助。」
瞄了两个人一眼夏卡斯明白地点点头:「回乡一趟也好休息好才可以继续往前走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一声不过不能贷款谢谢。」
「难怪冰炎殿下会说你是钱鬼——」
几个声响很快又打断了未竟的话题。
明明还是白天三个人附近突然冒出了一堆蝙蝠吱吱地乱叫着。
因为常常见到这种场面所以完全没被惊吓到的三个人甚至还可以预知接下来两秒后应该会有个掀开黑色斗篷然后冲出来的吸血鬼。
然后完全如他们所料不久之前才被谈论过的夜行人种凌空踏了出来。
「喔喔难得看到伯爵大人白天到处晃荡改了兴趣想在白天散步了吗?」一看到出现的人夏卡斯皮皮的打了招呼。
完全没心情跟他瞎扯的兰德尔沉着一张脸看向一旁的兄弟档:「尼罗呢?我追踪到他的气息消失在这附近。」
会消失在附近是因为用了移送阵。
暗暗地想着阿斯利安露出了微笑:「没看见呢尼罗不是都在黑馆吗?」
「阿利你说……唔……」为人兄长的人被送了一拐子痛得暂时说不出话来。
没时间理会戴洛的异状兰德尔闷着张脸冷冷地说:「骂他两句人就不见了。」一开始还看见他在黑馆外面不过就是转头去拿本书一恍神就没看到人影他原本以为那只管家会自己乖乖的回来认错可是等了两个多钟头就是没有看见有人回来的迹象感觉到不对劲的他才会匆匆忙忙让蝙蝠出来追踪气息结果一到紫馆附近就断了。
当下兰德尔突然惊觉尼罗该不会遇到什麽事情了吧?
虽然学院裡面应该不会有鬼族但是却常常会有人神秘地消失在学院的一角必须要人去救援。想到这裡兰德尔也不自觉地有点担心起来了。
「奇怪尼罗不太像是被骂两句就会不见的人你们吵架了吗?」用着疑惑的语气询问阿斯利安看着对方。
「不算吵架他那颗脑袋实在是太死硬了让人很想火就这样而已。」一想到搭档的事兰德尔就有气明明平常他也都像搭档一样配合结果一提这件事他马上就训他这样不合规定搞什麽鬼!
「原来如此不过我们真的没有看见尼罗你要不要在学校其他地方找找看说不定跑去别的校区了。」很真诚地提供意见给他阿斯利安微笑的说着。
「谢了。」找人心切的吸血鬼根本没注意到对方太过灿烂的笑容一眨眼就瞬间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到伯爵跑掉之后戴洛才扯着自己的弟弟:「你为什麽要骗他?」
「哪……刚刚尼罗说想去散一下心短时间他们碰到应该会再僵持下去先拖延一点时间吧。」很明白伯爵应该是一找到人就会继续骂阿斯利安觉得让他多跑两圈也不过分。
「你们在拐伯爵喔?」推了推旁边的少年觉得事情蛮好玩的夏卡斯问着。
「有点原因。」
「真是的说点让我听吧。」十分有兴趣的夏卡斯很八卦地凑过去打听消息。
于是在那天下午之后风之精灵又捎来讯息。
听说在某人的不经意地误解下找管家的伯爵把整个学院给翻了一圈还把恶魔警卫和管理人都抓出来找就是没找到人。
约莫在三天之后某学弟去左商店街买饭糰时才巧遇到正在老张店前跟小孩玩的管家。
听说后来伯爵杀去直接抓人接着差点没把藏匿人的旅馆给拆了。
不过之后他似乎没有再提到搭档这件事情了。
过一阵子又看见那对主僕出现在四周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
真是可喜可贺。
曾经的亲人
学院复学之后那名倍受瞩目的妖师僕人回来又过了几个礼拜。
大战之后基本上都负气住在外面的西瑞?罗耶伊亚在收到父兄最终警告信之后就算怎样不情愿也还是乖乖地在黄道吉日那天捲好包袱打道回府。
因为上次他私自窜逃参战所以一回到家族之后完全不意外的直接被叫去海骂了一顿。
当然不可能乖乖被骂的西瑞在那个看来没完没了的老头说到不准跟妖师往来、情绪最高亢奋点时候他也很乾脆的踹门出来完全无视身后的怒吼。
……好啦要全身而退当然也不太可能。
「嘶——该死的臭老头居然给本大爷下手这麽重。」舔着兽爪上深可见骨的血洞西瑞半躺在建筑物的石瓦上眯起眼睛看着附近还在找他的人。
跟那个老头海打一顿之后他就直接躲到庭院外面幸好他家够大够地方躲那些下人还没本事找到他。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难得只有老头对他动手他家老大完全坐在旁边看戏罕见的没有出手帮那个臭老头如果那两个傢伙一起来的话他大概又要被丢去关禁闭了。
脱下外套撕成布条西瑞就随便在几个比较大的伤口上捆了几圈然后开始计画逃生路线。
现在转头回去他绝对会忍受不住继续往那个死老头的脸上呼巴掌。
就在捆好伤口准备调头时他突然听见下面原本在搜寻他的人像是被炸了锅的蚂蚁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惊慌失措到处逃逸好像有啥鬼神降临之类的东西出现了。
约莫五分钟之后某种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下方一看见之后西瑞立即就知道为什么刚刚那堆下人会哭着逃命了就他们来说这个人应该比恶鬼还要可怕吧。
他看见几乎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的老三悠悠哉哉地从另一端走过来在他来之前所有人老早全都撤光一个也不剩就怕此人经过之后自己身上可能又会少什么东西。
盯着黑色的影子慢慢的经过下面然后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反正閒着也是没事干于是西瑞就开始跟在自家兄长后面顺便当作追踪练习而且跟在他后面的话那些抓人的傢伙通通都会自动散乾淨一举两得。
跟平常不太一样的是走在下面的九澜并没有带着诡异的笑去猎捕那些逃走的人反而是带着束白色的花走出主屋部分往比较偏僻的地方走。
跟着走了一阵子之后西瑞看着四周越来越荒凉偏僻最尽头的那个建筑物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整个荒废掉他家的死老头要原本在那裡的僕人撤走任由藤蔓和其他野生植物随意地生长。
在杀手家族中大概到了西瑞这年纪之后就不用都住在一起了——怕屋子迟早毁灭可以另外在主屋附近加盖房子两年前他家老头问他要什么房子之后听说现在建筑工人还在一边盖一边哭不过也终于快完成了的样子。
看着那个长满藤蔓的地方他突然想起来其实这是另外一个人的住所。
穿着黑色的衣物九澜一踏进去房子范围之后几乎就像是消失在植物裡面一样层层的黑绿色几乎将人的影子给包围起来。
拍死几隻虫蝇西瑞站在外围看见那个人把花放在屋子的门口并未走进去。
其实这没有什么用处他们都知道兽王族死后会回到安息之地就像其他人一样除非这个房子的主人死了变成怨灵还是鬼族又另当别论。
屋前还有几束已经乾枯的花自从主人不在之后每到这个季节就出现一些花朵有时候是一些小东西刚开始他们现在那个光头的班导拿来不知道是哪一族的引路灯结果一放就灭那时大家就有默契屋主可能永远回不来了所以便默默地在季节来临时在这裡放上点东西就像九澜做的一样但是从来没有人踏进过这个房子。
放下花之后九澜站在原地有好一段时间彷彿在思考些什么然后才转头看往他的方向。
「西瑞小弟你还打算躲多久啊?」
「嗤本大爷才没有躲。」
从藏身处轻轻鬆鬆地跳下来西瑞冲着对方冷哼了一声:「你跑来老四的屋子干嘛?」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之间的第四个兄弟已经没有再回来过了任由这裡荒废着。
「没啊不过今天是他回不来的那天而已。」看着旁边多出来的另一束小花九澜冷笑了声会在他之前来的只有那个光头。
「又一年了?」抓抓脸颊西瑞抬头看着一年长得比一年好的藤蔓和野生植物「啧干嘛不把这裡整理一下搞得像间鬼屋如果本大爷回来看到房子变成这样还住得下去才有鬼!」
「你老子希望儘量不要破坏这个地方原本的样子……还有你刚刚又跟老头动手吗?」拎起另外那隻血淋淋的兽爪难得今天没作怪的九澜顺手给他几个治疗的法术连擦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哼本大爷才不管他想干什么。」一治疗完毕之后像是要把今天的怨气都洩出来西瑞马上扑过去扯断那些看起来很碍眼的藤蔓和植物也不管那些东西还隐约出诡异的尖叫勇勐地几分钟后就把一些主要的大藤蔓全都折下来了。
看着自家小弟把周围的野生环境破坏得乱七八糟九澜环着手然后单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对方的背影直到拆得差不多的西瑞注意到背后传来有如鬼魅的视线之后才勐然回头。
「你看啥!」
「没事我只是在想还是帮你切一块部分下来摆着当年我跟六罗这样说时候他死都不肯给我所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盯着自己很想要的那条手九澜思考着乾脆直接来硬的应该会比较顺利。
马上往后跳开一大步西瑞甩出刚刚才治愈的兽爪「要干架本大爷奉陪有种就来一战决生死!看今天可以走出这裡的会是谁!」
「放心一定会是我不过我今天不太想动手改天再说吧。」耸耸肩九澜看着眼前爱找人打架然后被打得惨兮兮的兄弟无奈地叹了口气「西瑞小弟你身手要是不再多加强一点改天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呿不要随便乱诅咒本大爷。」看对方没有对殴的意愿西瑞冷哼了一声收起了攻击形态。
「我是说真的小六其实还比你强不过也弄成这样我看你还是不要太铁齿比较好。」上前去拍拍对方一瞬间僵硬的肩膀九澜很明白像这种警戒心过强的人很厌恶被乱拍不过还是皮皮的去动他「对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今天我心情不错我请客。」
「……该不会又是上次那种交换器官的地方吧?」西瑞用非常不信任的表情看着对方。他每次约人吃饭的地点都很有问题虽然东西都很好吃没错但是一定都会有某种活体生物的新鲜一部分在他眼前流动。
「放心这次很正常听说上星期你那个妖师朋友跟一堆小孩在那裡聚餐。」偶然听到同为蓝袍的女孩在说那家东西很不错九澜就稍微留意下来了。
「漾——居然没有来约本大爷自己就跑去吃好吃的东西!」马上想到的却是这件事情西瑞出不平之声。
「所以我们现在去吃吧我好像也有很久没有去那种店了。」普通的店面实在是勾不起他太大的兴趣。
「咦?那个死老头的人还到处都是咧……」说归说西瑞可没有忘记自己目前正遭到自家老爸的追缉中。
勾起阴冷的的笑意九澜露出光看就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表情:「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人有胆量把我拦下来。」
「喔了解。」盯着眼前排行老三的兄长就算西瑞经常不怕死地跟他单挑但不是不明白他的可怕之处。
下人是绝对不敢拦的就像刚刚表现一样光逃都来不及了还有谁敢出现在他面前。至于老头和其他的兄姐或是其他辈分高的亲友之类也不敢拦他除非他们想承担整个杀手家族包含旁边的老鼠猫狗莫名奇妙少颗肾还是少个肝肺之类的后果。
他老头永远都摸不清楚老三是怎样把那些东西拿走的。
这或许就是有着凤凰族血缘的恐怖之处。
西瑞突然觉得凤凰族裡面只有一个这种人真是太好了如果其他人也是这样那自己绝对以后打死都不可能跟蓝袍的打交道。
「西瑞小弟请吧。」
「嗤!」
一路畅行无阻地离开杀手家族后还未进到学院附近的商店街两个正打算去吃大餐的兄弟碰巧在路上遇到另一个人。
正确来说是另外一个妖师。
「啊你就是那个开眼的!」一看到对方之后西瑞马上认出来这个听说是他僕人的什么什么亲戚叫然的那个。
「你好又见面了。」礼貌性地打过招呼然勾起澹澹的微笑望着他「我是来找漾漾的不过看起来扑了空他好像回到原世界去找他朋友了。」
「喔漾~他有说过他好像有把这裡的事情跟他一个很好的朋友说下次本大爷也要去见识见识那傢伙长得是圆是扁。」居然让他的僕人定时跑回家。
「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其实也跟对方没有什么好聊的在送走杀手家族的兄弟之后然站在原地等着另外一个陪着他来的人。
大战之后他的身份多少有点曝光虽然不像漾漾一样搞到几乎半数人都知道了但是明白的人多少还是有。
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店街附近然很快就察觉到有几个不善的视线但是碍于他的身分倒是没有人敢真的上前找麻烦。
任何人都知道找妖师的麻烦就等于直接在坟墓裡躺好。
而且他本身是还有七陵学院保护着就是有点担心在这边的血亲……
「然?呆吗?」
打断了他的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近他身边的女性精灵轻轻地用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像是棉絮短暂的停留柔软的触感立即消逝。
罕见的精灵族也引来不少人的视线。
「没事刚刚在想些问题。」勾出微笑他帮眼前的精灵拂去肩上与人碰撞留下的髒污。
辛西亚看着他温柔的神情上带着点明瞭「想漾漾的事情?他没事的有很多朋友会陪他现在与以往不同即使是妖师也不见得必定得死。」蹭了过去捱在对方的身边她抱着刚刚在商店街中找来的蓝色透明的花束「即使有问题我们还是可以保护他对吧。」
「是这样没错谢谢妳。」看着自始至终都陪在他身边的精灵女性然闭了闭眼睛然后让对方握着自己的掌心「时间也差不多了小玥应该在那边等着。」
「对耶听説今天商店街裡有进这种罕见的海中花让我找到忘记时间了。」抱着怀中的花束辛西亚拉着对方的手看见移送阵型画出圈「一般种族很少能看见这个海中花只有人鱼可以採下在6地上只能存活三天第三天时候会绽放最美的样子这花已经开了看来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不过没关係泡茶或是做点心也对身体很好喔因为有药效……」
听着精灵述说着花朵的功用然很习惯地在移动位置之后牵着她走。
不管是以前或者是现在精灵都是很喜欢靠近天然物品的生物。
在他们眼前出现的是妖师本家也就是他目前的住所这裡几乎没有任何人只有空荡荡的大屋子和他自己辛西亚经常过来陪他冥玥偶尔想到会晃过来他就在这裡上学下课学习事物或是自己弄点东西。
其实生活很简单和外人猜测的妖师完全不同。
他可没有閒情逸致天天去诅咒别人成为黑暗的魔王。
才走没有几步另一个女性从屋子的另外一端走出来没什么讶异的神色彷彿知道屋主回来「漾漾那个死小孩不在?」看着只有两个人回来冥玥挑起眉。
「没有事先告知他我想扑了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望着眼前另一位继承者然微笑以对。
「也是我也没告诉他。」耸耸肩为人长姐还兼任邪恶紫袍的女性率先踏出脚步熟门熟路的往庭院走。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只是临时想祭拜一下父亲看来下次再告诉漾漾这些事情的好。」因为最近生太多事情已经忌日早过了好一阵子趁着空閒下来后然决定顺便去向上任的妖师报告这段时间的事情。
其实放置妖师的墓地并不远就在那个鞦韆的树下。
因为害怕死后被人继续找碴他们将尸体焚化到几乎只剩一点点的骨灰之后才下葬且也没有立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界上。
走上前去辛西亚准确无误地将花束放在埋有骨灰的地方上面然后学习着东方的祭拜方式点燃了一抹线香。
虽然他们都知道灵魂死后会进入安息之地或冥府而精灵终将回到主神的怀抱。但是这是一种他们的怀念方式让风送出自己的心意让死者能够倾听到声音而安心然后永久地离开这个世界。
澹澹的香气随风飞散。
意思意思拜过之后冥玥偏着头看向那两个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唉真好我也想要一个男朋友。」真是的在单身的人面前拼命放闪光让她好妒恨。
转过头看着友人辛西亚露出美丽的笑容:「小玥不要常常把人打跑的话老早就有男朋友了。」也不知道是谁每次看到追求者就想尽办法让对方永远不敢过来……
「小玥未来的男朋友不知道会不会也是精灵族的。」握着精灵女性的手然勾起了笑
「妖师一族好像都对精灵很没有办法。」
「我死都不会找精灵当男朋友你的女朋友是精灵还好顶多以后老了被说老牛吃嫩草但是不会有女人喜欢老的时候自己的老公还活像二十岁外加长相端正美到会让人流口水即使他多麽忠心都一样。」那会造成视觉跟心理的双重压力。
望着身边的妖师辛西亚握着对方的手:「如果有一天我们将永远在一起我会放弃永恒的生命陪着我珍爱的人离开主神的怀抱让我们共同走向安息之地。」
看着女孩然勾起温柔的笑容「不管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在一起。」
盯着两个又沉浸在自我世界当中的恋人冥玥打了个冷颤。
谈恋爱的都是诗人疯子她还是继续保持她的单身生活好了。
妖师一族领的居住地上吹过一阵风已经无法再载动重量的鞦韆出细微的声响。
「对了改天有空去拜访我妈吧。」
然后妖师们继续在黑暗中活动。
不管是现在、未来终将持续着。
怀念的过去
四周是一片黑暗。
就像任何时候一样他只能见到这样子的颜色而且已经习惯待在这片黑暗当中。
「帝、帝你醒着吗?」女孩的声音软软地在他耳边响起然后轻轻触碰他的额头就算不用看见也能够知道对方露出忧心的神色精緻的小脸皱起眉头「烧了臣哥要叫医疗班过来吗?」
「应该只是热妳去泡上次提尔给我们拿来的药茶我想应该只是鬼族入侵之后暂时停留的气息所造成的……」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然后也才知道自己似乎睡着睡着又开始热了:「我没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抓住摸着额头的那隻手他知道这是三个人裡面最大的那一个然后藉着对方的力道想起身不过却又被推回去躺椅上。
「躺着。」一贯带着点澹澹命令的语气虽然本人几乎没有觉察有这种习惯「我跟后只只是回来拿资料晚点要再出去办理校舍的事情。」
「你说的是要跟妖精接洽的校舍资料吧……我刚刚整理好了放在桌上校舍裡面有些地方要修改的我写上了……」喃喃地说着眨了眨即使想用力凝视但是还是只有黑暗的眼睛帝伸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是偏热了一点。
旁边的人离开了一小段距离接着传来纸张的翻阅声他知道对方已经找到那份资料正在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半晌澹澹的茶香飘来带着女孩轻快的声音:「弄好了帝你喝一点吧要是没效的话我就去把提尔给拖过来。」
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后在他的腰后垫了个枕头确定他半躺好之后才递过手上温热的杯子。
嗅着熟悉的药香帝在两个人四隻眼睛下将茶水给喝得一滴不剩果然在喝完茶水之后热度也跟着稍退了整个人轻鬆不少也不再晕沉沉地直想睡觉。
「好点了吗?」臣拿走他手上的杯子轻声地询问。
「嗯。」点点头他转向男孩与女孩的那边「你们快去忙吧我已经好很多了别延误工作下次扇董事可是会故意找你麻烦的。」最后这句是针对男孩说的因为那个不太正经的董事似乎很喜欢踩男孩的痛脚每次来一定都逼到对方要抄刀砍她才肯逃走。
「她敢?」勾起冷笑臣开始思考自己多久没有磨刀了。
「我想她一定会找理由来的。」弯起温和的微笑帝深深认为那位董事绝对不会忌惮然后拼命地来马蚤扰他。
他听见旁边的人啐了声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哪最近事情比较多了一点等过阵子处理完之后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好吗?」坐在躺椅边后兴致勃勃地告诉了两人自己思考多日的事情。
「去哪裡?」转过头他对着旁边的女孩询问。
「嗯……还不知道耶不然我们回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如何?我记得帝之前才在说想要回去看看山裡的那些动物呢对吧?」想起了以往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也在那边生了许多的事情后如此说着。
「对啊现在那裡不知道变得如何了原本希望有空回去看看的不过到了学院之后好像没时间能够回去走走。」到学校之后不管是他或者是臣、后大家都因为学院中的事务忙碌着和以前空乏的时间不同大家都过得很充实也很有意思这样一待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快让人忘记过去的那些在黑暗当中的生活。
「你们两个高兴就好了。」看着愉快地讨论着旅游话题臣一如往常般不反对也不讨论什么反正他并没有特别需求只要眼前的两人愉快就好了。
「那麽就这样决定吧我等等要去外校开一个会帝我帮你把一些药放在桌上了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吃喔不可以又装睡假装不知道。」注意到时间不早了后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要出去所使用的物品、一边交代着。
「我晓得臣哥时间也差不多了吧。」虽然不太能看见时钟不过他可以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聊了有一下子了不能再耽搁太多时间。
少年站起身翻动了几叠资料收在手中:「你再睡一下我晚点带东西回来吃不要自己再去动手做。」
「好的。」
在对方扶着让自己躺下之后帝闭上了眼睛。
须臾他能听见他们拿着资料的声音小声地对了些话之后就纷纷走出房间了。
他知道他们也顺手关上了灯因为很久之前他就告诉过他们不需要为他留灯。
倾听着脚步声远离帝缓缓地爬起身。
他能够听见声音看不见东西但他的敏锐度远比其他人更高。
「鬼族的阁下擅闯学院有什么事情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人轻轻地翻开了窗帘自外面踏步进来那不是属于任何种族的气息带着黑暗而来。
「找你聊聊。」对方这样说。
他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立即攻击对方只是静静地开了口:「……我不记得我认识过一位鬼王高手现在应该称呼您比申恶鬼王的第一高手或者是耶吕恶鬼王的第一高手?」
这举动似乎也让对方有点小小的愕然不过他并未明显地表示出来:「没想到校舍管理人会这麽镇定不过如此孱弱的精灵石应该也无法有更多反应了吧。」
勾起一笑帝抬起手掌:「为什么无法呢?我只是无法忍受那些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但是您只是鬼王高手……说真的我并不放在眼中。」
就在话语停止之后鬼王高手立即感觉到四周有着刀刃轻抚皮肤般的冰冷气息在眼前无法视物的青年掌心上出现了透明的刀刃指向自己那是一种久远精灵所留下的杀意被隐藏在鞘中而出鞘必定见证鬼族死亡的兵器。
即使是安地尔仍然对于刀锋上的敌意感觉到有所忌惮。
「或许你以往的实力很高但是失去保护的兵器只能与对方同归于尽。」不怎样在意地笑着安地尔擦去脸上被兵器风压所割出来的血痕「我并没有敌意也不打算在大战之后继续挑起新的战争、至少短时间还没办法收起你的威胁吧。」
放下手掌上面的刀刃随之消失帝顺了顺身上的长髮然后站起身:「我知道你没有敌意否则你现在就不会踏在这裡。」微微皱了眉他在四周散下好几个法阵才勉强挡住对方让人窒息的感觉「但是你本身对我来说是种剧毒请问完你想知道的事情之后快点离开。」
「不用太紧张我们倒是很有时间可以谈谈。」弹了手指安地尔愉快地嗅着瞬间清静下来的空气「精灵一族的风应该会让你比较舒服吧。」
感觉到四周的气氛全都改变了帝有点讶异地瞠大眼睛他知道这裡的环境在瞬间被改变了类似精灵所居住的无杂质地区也连带的让他刚刚的不适全都消失了:「你把我们带到哪裡?」他知道对方用了转送法术也知道自己应该是瞬间被绑出学院到了很遥远的地方但是他不清楚这是哪裡只是周围的空气与风让他有点怀念。
「古老以前精灵一族曾经住过的区域附近不过很久以前精灵以及附近所有的种族都已经迁移了剩下这片无人的自然环境而已。」看着眼前转换之后的景色很久没有回到这边的安地尔微微呼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着被封闭的一切。
慢慢地坐倒在地上帝摸着地面细嫩的青草在他手下微微弯曲了身体然后在他离开之后又笔直起来脆弱却又生命力旺盛的植物遍布都是。
「草地、森林……」他感觉到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露水气味轻轻的风吹过他的髪还能听见不同的鸟叫虫呜「天空……」站起身他望着自己已经看不见的上方然后试着摸索着四周每一种不同的植物。
然后他听见那个鬼族不知道在做什么后面传来很多声响似乎是在搬动某种东西。
「您带我来这边想要聊什么?」摸到软软的毛皮帝轻抚着靠在自己身边的小动物立即就知道这是头独角鹿动物并不惧畏那个鬼族所以他也稍微放下警戒坐了下来让鹿靠在他身边。
「亚那的小孩现在如何了?」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安地尔搬下了一块一块碍事的石头丢在旁边太久没回到这裡了封死的地方经过千百年之后几乎已经完全难以窥见。
「回答之前请你先誓询问这些没有任何恶意也不再利用这件事情做些什么我才能告诉你。」望着对方帝摸着手边的的小鹿。
「你以为鬼族会有诚信吗?」誓这可真好笑。
「既然如此那请你把我杀了吧如果之后因为这些话危害到其他人不如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的好。」闭上眼睛他这样说着。
眯起眼睛安地尔抛开手上的小石块。
像是察觉到不同的气氛独角鹿抬起头左右看着两人。
「好吧我今天心情算不错照你说的我可以誓。」勾起冰冷的笑意安地尔思索着自己执行度会有多高「换你了说吧。」
缓缓睁开了无法视物的眼帝朝着对方所在的方向:「我听说您曾经在医疗班中有着很高的地位……所以您应该知道黑暗气息难以根除虽然他们找回了灵魂但是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让亚殿下重新醒来如果您挂念那位为什么不告诉我能够救治他的方式?」
「我并不挂念他那傢伙除了是亚那的小孩之外对我来讲就不具备什么可以让我帮忙的条件除非你们愿意把人给我否则让我出手、我又有什么好处。」既然当不成他的搭档、也不愿意加入鬼族他没事跑去帮敌方救人做什么。
「假使你认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