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铁扫骇然尖叫。
幸好这是在广寒宫,即便吵闹翻天也无人问津。万年常青花眉尖连挑,“哪个要你管了,只要你们守口如瓶,天都不知,本公主注定得逍遥法外。”嫦娥担心道:“将来总有一天会被发现,到时怎么办?”万年常青花都想好了,“除非你们出卖本公主,否则本公主绝不会成为罪魁祸首。”
叶玄道:“口若悬河听你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见你那所谓秘密的庐山真面目。”“这好办,本公主带你去趟庐山,不就见着了吗!”万年常青花戏谑过后,言归正传,道:“就在那面定魂锁魄镜后面,隐藏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大洞,青石板阶梯一直伸展向洞的深处,怎样,若非本公主神来一怒,此秘密除了老巫婆,三界之内恐怕再无第二人知晓。”叶玄道:“可知金光大道通往何处?”万年常青花胸有成竹,“这有什么难的,路是人走出来的,一走即见分晓。”
铁扫道:“还魂阁只有你们二人才去得,探路的事非你们别无第三人选,在此期间本公主上兜率宫走一趟。”叶玄认同道:“既然仙丹能救得了嫦娥姐姐,若是多吃点,也许就不用再靠喝粥来维持生命。”“你以为仙丹是炒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铁扫笑叱,万年常青花哼道:“方才你与老巫婆在这里说的话我们在里面也听了个清楚,你这天上的公主若乐意的话,将兜率宫整个搬来广寒宫也无妨。”
经此一提醒,铁扫顿时醒悟,暗道自己怎将母后的话忘个干净,“不要把话说过了头,不然会急死老君的,拿个十几二十葫芦的还是马马虎虎可以的,老君顶多卧榻半载,不至于伤他老命,也好于心里面过意得去,毕竟老君为人不坏,凡事见好就收,得留有余地。”万年常青花取笑道:“咬文嚼字我这地上的公主可比不过你这天上的公主,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们分头行事,回头在广寒宫碰面。”言毕,偕同叶玄入了还魂阁。
铁扫告辞道:“仙子,好好保重,本公主很快就会回来的。”嫦娥无话可说,抱着玉兔无声送别,眼看着铁扫远去,“小丫头片子,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得过朕,痴心妄想。”身后倏地响起冷哼,嫦娥浑身一震,不用看她也知发话之人是谁,霍然转身,勇敢面对,因为她已不再孤单。
“嫦娥,见到朕,还不快接驾。”玉帝摆弄架势,沉声喝道。嫦娥略为行过礼,冷面以对,不言不语。两人就那样僵持有顷,玉帝收去肃容,改换笑颜,“你该明白,朕已经尽力了。”
嫦娥面无表情,冷漠道:“我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拜你所赐。”玉帝双目一凝,“无欲则无动,你若没有非分之欲,岂会为仙药所动,以至于弃后羿而去。”说到这,玉帝话锋急转,语气为之舒缓许多,“朕所愧欠者,只是未能赶在王母之前将你接入寝宫,别无其它。”嫦娥怒极冷笑,“这么说我的郎君是寿终正寝,无疾善终!”
玉帝绝非j妄之徒,闻言道:“若非他到处造谣生事,朕也不至于会出此下策,归根结蒂是他自己害了自己,当然,你也难脱干系。”
嫦娥痛不欲生,自责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变心的,只怪当时一时糊涂,一步错终身憾,这些年来我也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求你发发慈悲将我打入凡间,因此也可消除你与王母之间的芥蒂。”玉帝自嘲地笑了笑,“助你得道成仙是朕所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既入了仙籍,又无过错,加之王母从中作梗,却是上天容易下天难,你就不要心存幻想了,这是不可能的。”
嫦娥幽怨地盯着这个使得她本可享受人间欢爱而今却身囚广寒宫,孤苦凄凉、苟延残喘行尸走肉般活着的仇人,摇了摇头,是怜悯,更是自怨自艾,“你仍不肯死心,这又何苦。”说罢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进入广寒宫。玉帝不敢正对嫦娥欲哭无泪、心力憔悴的目光,侧身避让,待完全看不到她孤独的身影,才转而面对殿宇,“如果当初你能像现在一样心若止水,朕当不会施药试探,你也不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深深长叹了口气,“是朕一手造成了你的不幸,朕一定会竭力弥补,不论结果如何,朕但求凡事无愧于心。”
万年常青花到了还魂阁里忽地想起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待叶玄问她为什么神笑时,解释道:“刚才在外面本公主曾说铁扫是铁公主,本公主就在这想啊,有机会的话,找只铁公鸡来作她的老公,不知到那时这位铁公主会有什么反应。”叶玄听了个满头露水,“铁公鸡拿来把玩尚可,怎么能用它来作公主姐姐的丈夫,要是你也这样的话,我也许会信。”
万年常青花意味深长道:“本公主的如意郎君是只愣头愣脑的鸡,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叶玄嘴上说信,暗里在为铁扫抱不平,你这丫头嫁只什么鸡都不打紧,公主姐姐却不能配铁公鸡。就在他分神之际,万年常青花已分别将招魂、纳魄二镜击碎,眨眼当儿目标直指九转还魂镜,叶玄于刻不容缓瞬间以身护镜,万年常青花如果不向他身上招呼,唯有从哪来,回哪去,“天眼哥哥,这么害人的东西你还要护着它?没天理,让开一下,就差这最后一脚便告万事大吉。”叶玄护得更紧,“这要看什么人用它,要是换上我们,它就成了一面惩恶扬善的宝镜。”
万年常青花将叶玄的话细一品味,点头道:“你把它摘下来,看镜子后面是否另有乾坤。”
叶玄道:“要摘可以,你得先答应由我负责看护宝镜。”“行了,依你,下来吧。”得到了万年常青花的保证,叶玄才敢携镜飞身落地。万年常青花在原地转了一圈,“看来只有定魂锁魄镜之后暗藏玄机,天眼哥哥,我们进去探探,看它通往何处。”叶玄道:“宝镜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带在身边吧,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把它给砸了。”
万年常青花本来想说砸了算了,省得带在身边多个累赘,听叶玄这么一讲,知晓那样做是不可能的,“不如把它重新放回原地,等到用时随时来取。”叶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照着做了。待放稳妥了宝镜,跃上金光大道同万年常青花会合,摸索着向深处行去。阶梯向下伸展,越往前,越云深雾气重,看不清脚底咫尺之遥的石阶,“天眼哥哥,抓紧我的手,千万别走散了。”叶玄刚欲应答,突觉脚下踏空,几乎在他踩空的同一时间,传来万年常青花的一声尖叫,两人紧握的手为之一松,往下坠落。
第三章 还我幽冥 [本章字数:7247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16 19:54: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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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扫离了广寒宫,前往兜率宫,没走几步发现有人跟在后面,铁扫芳心暗笑,好哇,反正本公主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陪你玩玩,当下加快步伐,在御花园内漫无目的到处乱转,她倒高兴了,却绕晕了后面紧跟不舍的人,等铁扫拍拍两手,大功告成地来到他面前,那人正翻着白眼趴在假山石上直喘粗气。
“原来是个扫帚星。”铁扫劈胸扯过那人,厉声责问道:“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那人忙摇手辩道:“奴才是个扫地的,没跟踪公主。”
铁扫弃之于地,心里好笑,却板着脸道:“本公主说你跟踪了吗,不打自招,既然你不肯道出幕后主使之人,本公主只好把你交由母后发落。”“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人神色惨变,王母的冷酷无情谁不知道?见了她如同遇着阎罗王,进去是一个完整的人,至于出来,往好处讲,半个人,往坏处讲,不好说,有多惨只要你能想象得到的均会一一变成事实。“是扫把星让奴才片刻不离公主左右,把看到的都告诉他。”
铁扫亲手扶那人起来,笑颜以对,“扫把星给了你多少好处?”那人受宠若惊,慌乱地伸出三根手指头,铁扫厉目一瞪,“果真是这个数?”
那人连声说不是,两只手都摊了出去。“十两银子?”那人赶紧点头,铁扫拧紧眉头想了想,道:“今后你还这样跟着本公主。”“借奴才一百个胆也不敢!”“这么说,你是愿意随本公主去见母后了?”“奴才听公主的,只要能不去见娘娘,奴才什么都听公主的。”“这就对了嘛,别磕了,起来吧。”威逼只能让人口服,利诱才可使这小子心服,往后死心踏地地为本公主卖命,铁扫道:“扫把星总共才给了你十两银子,本公主却是每个月都给你十两,条件只有一个,今后本公主说你听见母后大笑,看见父皇去了广寒宫,你便不能言母后微笑,父皇未去广寒宫,明白本公主话意了吗?”
那人道:“奴才一定照公主说的去做,不过钱奴才不敢要。”铁扫道:“钱你得要,事也要做,本公主从不欠别人的情,听明白了吗?”那人道:“奴才听明白了,多谢公主的赏赐。”“行了,后面跟着去。”铁扫支走那人,笔直赶往兜率宫,在门口巧遇太上老君,“老君,你这是要出去?”
太上老君行过礼,道:“玉帝宣召,臣正要去灵霄殿,公主到兜率宫来,所为何事?”好精明的父皇,幸亏早到了一步,否则就白来了,铁扫暗道声侥幸,又道:“老君,你最近总共炼了多少仙丹。”太上老君微一怔愣,不知铁扫问这话何意,但人家是公主,且是最受王母宠爱的公主,哪敢怠慢。“回公主,自从五百年前被那猴子盗吃过一回,加上近来新出炉的,不过十二葫芦百十余粒。”铁扫喜道:“那么多,都交给本公主吧。”太上老君马上变了脸,“未经陛下降旨,任何人不得擅动兜率宫里的仙丹,恕老臣斗胆,敢问公主可是持旨在手?”
铁扫故意将空空如也的双手摊展在太上老君眼皮底下炫弄,“因为赶得急,所以未来得及请示父皇,老君,你看该怎么办呀?”太上老君略一沉吟,道:“老臣正要去面见陛下,公主何不一同前往,只要陛下开了口,老臣如数奉上。”
算了吧,面见父皇,粒把两粒还差不多,本公主要的是通吃,全收入囊中,跟你客气却耍脾气,得,给你十分颜色瞧瞧,“老君,不见得除父皇以外的任何人都要不到仙丹吧。”
太上老君道:“只要陛下下了旨,无论是谁拿着圣旨都可以索取仙丹。”“老君,你错了,并且大错特错。”铁扫故作神秘,“有一个人,什么也不需要也能将你这兜率宫搬得空空如也。”
“不可能!”太上老君说来斩钉截铁,把握十足。“不是不可能,而是一定能,现在本公主就把这个人透露给你。”铁扫字字拖沓冗长地言道:“她就是母后。”“王母娘娘!”太上老君随语五颤,脸色顿时煞白,“不会的,王母娘娘向来对仙丹不感兴趣。”“可本公主却对它爱不释手,视逾性命。”
太上老君道:“老身不信王母娘娘会着你来取丹。”铁扫大方道:“你可以派人去问一下,孰真孰假不就立见分晓了吗?”未几,派去的看炉童子回来了,太上老君焦急地问询道:“结果怎样?”那童子道:“娘娘已发下了话,一切照铁扫公主说的去办。”太上老君如同当场为人扇了五记耳光,怔在那里,铁扫吩咐那童子道:“快去将宫里的仙丹都取来给本公主。”既然王母开了金口,太上老君是否答应已然无关紧要,那童子将装有仙丹的葫芦都取予铁扫,“还有吗?”“没了,全在公主身上挂着。”铁扫拨弄身上装满仙丹的葫芦,从中挑了一个装得最少的塞给童子,“等一下老君醒过神来,必然会痛不欲生,号啕恸哭,你就拿这个哄哄他。”“师父会哭?”那童子不信。
铁扫严肃地道:“一定会的,不信你马上可以看到,记住了,千万要把葫芦交给你师父,不然你师父会一直哭下去,直到哭死。”那童子恐骇异常,瞪大两眼频频点头,生怕答应慢了而害死了师父。铁扫刚转过一个弯没走出几步远,身后即响起太上老君的放声哭嚎,铁扫无奈地耸耸香肩,“等着瞧吧,天宫从此不再太平。”
正当太上老君哭得死去活来之际,眼前陡现紫金葫芦,如获至宝抱入怀里,“陛下,老臣向你请罪来了。”哭哭啼啼的来到灵霄宝殿,“陛下,七公主是个大强盗,明火执杖的将老臣为陛下辛辛苦苦炼出的仙丹全抢走了。”待见及怀里的紫金葫芦,”只留下这么一点点,连个零头都不到。“
玉帝那当儿适值与太白金星对弈,闻言勃然震怒,弃子于地,“速传朕旨意,快拿铁扫前来见朕。”
太白金星阻拦道:“陛下息怒,此事恐与娘娘有所牵连,鲁莽不得。”玉帝暂压下怒火,问道:“此事可与王母有关?”太上老君道:“回陛下,娘娘正是主谋。”“罢了!罢了!仙丹留下,爱卿退下吧。”玉帝颓然落座,倒出紫金葫芦内的仙丹,不过五粒之数,叹道:“朕实在想不明白,王母何以会对朕如此绝情?”太白金星道:“陛下该不会忘了广寒宫里住着的那位主儿吧!”
“可朕已好长一段时间不曾??”玉帝倏地没了下文,因为广寒宫他刚去过,且被王母逮个正着,连带着臭骂了她一顿,以自己对某人的了解,其必然会大肆报复,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以致慢了半拍,“爱卿,能否替朕走趟瑶池??”“陛下,老臣府里有事,恳请陛下准臣告退。”太白金星连奏边退,等话说完了,他的人也已退出大殿。玉帝想不准奏也不行,干脆挥了挥手彻底将他打发走,“朕就不信,不吃仙丹会死不成,从今天开始,朕戒丹了,王母呀王母,朕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玉帝生气之下连仅有的五粒丹丸弃置于地。“哎呀,父皇,多好的东西,就这样被糟踏了未免太浪费了,全送给女儿吧。”铁扫不知何时从殿外蹦了进来将丹丸一一收入囊中。玉帝当真哭笑不得,他那是一时之气,仙丹一落地他就后悔了,“怎么,你嫌拿的还不够多,非得赶尽杀绝才肯罢休。”铁扫长吐舌头,撒娇道:“连父皇都怕母后三分,况乎女儿,纯粹是被逼之下才那样做的,并非女儿的过错。”“好一副伶牙俐齿,把你自己说的倒完全脱身事外了,那好,仙丹如数拿来。”玉帝伸手向铁扫要仙丹,“没了,全在母后那里。”
玉帝佯骂道:“小丫头片子,也不想想父皇是什么人,是你说骗就能骗得了的吗,如实说来,是不是都拿去广寒宫了?”“父皇,你真厉害,我还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母后都瞒过了,却逃不过父皇的一双法眼。”铁扫认为没什么秘密可言,索性敞开来讲,“可是父皇即便去了广寒宫,也是一无所获。”玉帝问道:“听你之言,似是藏得隐密至极而不可能被发现,再或是仙丹长了腿脚,自己会跑?除此之外朕还找不出其它合理的解释。”铁扫道:“都不是,因为仙丹都被仙子吃了,所以女儿才会那么说的。”玉帝明知铁扫没说实话,却乐于被骗,他想做而没能做的事,铁扫帮他做了,却不动声色道:“这次的事朕就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
铁扫一溜烟跑去广寒宫,“仙子,本公主回来了。”“我看见了。”嫦娥最近常得铁扫陪,心境开朗不少,话也随之多了起来,“仙子,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铁扫不仅不笨,且聪明绝顶,得到了嫦娥肯定的答复,又道:“就是一个人可以一下子吃百十余粒仙丹吗?”“不可以。”嫦娥为了更具说服力,例证道:“就拿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大圣来说,他当时偷吃的不过十之其一,那还是因他身体异于常人,否则必然为药力焚身而亡,更不用说百十余粒了,三界当中无人能承受得了。”
铁扫不由自主问道:“父皇知道我在骗他,可父皇为什么不说破。”打破脑壳也想不通。
“公主,你忽然问这做什么?”嫦娥也是回答过后才想起铁扫今日有些反常,好端端的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做什么,问着玩的。”铁扫趁嫦娥不注意时投了粒丹丸入粥,并数道:“第三粒。”“什么第三粒,你在说什么?”嫦娥有所耳闻,但没听清楚,问道。“没什么呀,大概是仙子听错了吧。”铁扫忙掩饰道:“粥已经熬好了,本公主也该回去了。”嫦娥诚心邀请道:“公主不留下来吃点?”
“不吃,本公主可不想成为杀人犯。”铁扫似受到惊吓异常,嗖的一声没了人影,远远的传来声音道:“本公主算好了,四十八天后,会陪仙子共进晚餐的,在此之前恕不奉陪。”嫦娥仅是怔怔地道:“今天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万年常青花一脚踩空,从九重天笔直跌落幽冥地府,伏身谛听背上。幽冥教主、谛听一人一兽正自闭目潜修,忽听得半空中传来哇哇呀呀的狂呼吓嚷,未及抬头已有一人坠卧谛听的身上。
“还好,没被摔坏。”万年常青花将自己逐一细检慢查,伸拳展腿一番活动,半点事都没有,“也算是个奇迹。”转身看了看,“原来落在一堆厚厚的毛上,当然不会有事,仍把本公主吓得够戗,好像有点犯困,管他呢,现成的毛毡,不睡上一觉垫在这里太浪费了。”说完,四平八稳仰躺着睡在谛听的背上。
一人一兽总算看清天降之物乃何许人也,幽冥教主咄的一声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入我幽冥地府作祟,还不快从实招来!”忽然之间听见有人责问,继而又感到垫于身下的毛毡在动,吓得万年常青花忙滚落下宽厚毛毡,“什么人在跟本公主说话?”
只见从阴暗角落里行出一人,那会移动的毛毡走到那人之侧才转过身来,居然是头神兽,待万年常青花看清了眼前的一人一兽,倒头便拜,“义女李丫拜见义父,愿佛祖保佑义父大人天天快乐,日日高兴,寿与天齐。”幽冥教主虽谈不上时时快乐,刻刻高兴,心若止水倒是不假,“你真是李丫?”万年常青花欢蹦而起,走上前去挽住地藏王菩萨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如假包换,货真价实。”为了取信于义父,接下来万年常青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当初在无名谷发生的细节一一详述,“当时女儿还未修成|人形,难怪义父认不得义女。”临了临了,万年常青花还是没说完,“女儿一点也不怪义父,对了,那里已不叫无名谷,改名为叮叮当当紫铃谷了。”
幽冥教主苦不堪言,千躲万躲成天猫在黑洞里仍避不过去,天意使然,如之奈何!“丫头,在天上过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来地府探望义父。”哼,你以为我想这样,这里到处阴森森的恐怖骇人,毛发都为之倒竖,但以上只可心思,不可明言,万年常青花摆出副笑脸,“义父,你这可就冤枉死女儿了,天上虽好,女儿并非那种乐不思蜀的阿斗,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您老人家,古人说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个比喻也许不十分恰当,却能证明女儿对义父的一片孝心。”幽冥教主叫苦不迭,暗道你还是别惦念的好,你这一惦念,该不知会捅下多大的娄子,本教主将万劫不覆,“所以你就如此猴急的,直接从天而降,若非下有谛听垫底,你还不得被摔成一团肉酱!”万年常青花傻傻地笑了笑,“没办法,女儿虽非肉眼凡胎,会些变化之术,挤身于神仙的行列当中,却不会腾云驾雾,只有跌下来了。”捋抚谛听柔软体毛,又道:“坐在谛听身上实在很舒服,义父,把它借给女儿骑骑,以后女儿就不必用摔下来的方式来见您老人家。”
“不行,你还不配被我驮。”谛听断然拒绝。
幽冥教主也不谙腾驾之术,平素出门全赖谛听代步,自然不可将之借人,否则他势必寸步难行,“谛听不愿意,你不得勉强。但本教主可以将十代冥王唤来,你可以向他们请教腾驾法门。”
“不必麻烦义父,女儿自己去就可以了。”万年常青花很想见识一下地府是何等光景,冷不防小手向幽冥教主伸出,“令牌拿来!”哪像义女在向长者说话,分明是债主登门索债来了,谛听看不顺眼,替主人抱不平,“不许这样对教主说话。”“滚一边去,你还不配在这插嘴,再打岔小心本公主治你以下犯上之罪。”这才是原来的万年常青花,脾气永远比别人强,“义父!”拖沓冗长,索命似的,“给她。”万年常青花一再进逼,幽冥教主再三的催促,谛听不得已自内洞衔来令牌。
“女儿多谢义父成全。”万年常青花得了便宜理当言谢,再予取予求,“还得麻烦义父将女儿送上去。”幽冥教主施展阴法将万年常青花送离幽冥鬼洞,抹了把额头冷汗,“这丫头如此厉害,此处不可久留。”谛听道:“主人难道真怕了这丫头?”幽冥教主苦笑了笑,“过不了多久,这丫头就会成为三界的公主,但她独以幽冥公主自居,此乃幽冥之福,有得必有失,既然惹她不起,躲躲无妨。”谛听吃惊不小,倒抽口凉气,“曾听主人称其为灾星,如今何故痛改说辞?”
幽冥教主道:“人无完人,佛无完佛,本教主也会有出错之时,三界即将大乱,尤以幽冥界为最。”谛听道:“小丫头既有如此大的来头,我怎会听之不出?”“连本教主都在她那里翻了船,何况是你,小丫头这汪水看似浅,其实深不见底。”幽冥教主无限眷恋地回首看了看修行几千载的幽冥洞府,“该离开了,希望回来的时候这里还是老样子。”谛听道:“我们去哪里?”幽冥教主忽地生笑,“云去雾未了,四方云游,居无定所。”
万年常青花运气实在不错,方出鬼洞就撞上了丰都判官崔亮,劈胸将他一把扯过,“本公主正缺个带路的人,让你给撞上了,能给本公主看上,那是你的造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崔亮可不是任人使唤的小鱼小虾,摔开李丫拽胸之手,“大胆,可知本判官乃??”“本公主管你是哪只阿猫阿狗生的,当的什么官,反正大不过本公主。”万年常青花边说边用令牌敲打崔亮,这崔亮先是怒火中烧,待看仔细了那是面什么令牌,如冷水浇头,吓出一身冷汗,顿时噤若寒蝉,无论对方怎么打,始终一声不吭咬牙硬挺。万年常青花觉得她在敲木头,顿时没了兴致,加之手也打酸了,收了令牌,嘴可未闲置,“本公主差点忘了,这还是头一次光临地府,没人认得,也罢,就从今日现在开始,本公主要让幽冥地府上至十代冥王,下至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无人不知,无不人晓。”故意面对并靠近崔亮,“看仔细记牢了,本公主就是地藏王菩萨的义女,姓李名丫,刚从天宫转了圈回来。”
崔亮忙道:“属下记住了,随时听候公主差遣。”
万年常青花点头道:“本公主封你为公主特使,在幽冥界除了本公主你不听任何人使唤。”崔亮喜从天降,“奴才多谢公主提拔。”万年常青花受用无限,“起来吧,先领本公主去森罗殿,再将十代冥王一一给本公主召去那里。”
待将万年常青花领至森罗殿,崔亮遵命而去。万年常青花一眼就瞅见了摆放在大殿正中央的正堂公案,大大剌剌地坐了上去,拍案喝道:“来人,升堂。”堂下当真连滚带爬跌进一人,“公主,你要替奴才作主。”乍一看,万年常青花没认出来,待闻其声始知是崔亮,“崔亮,本公主命你前去召人,你却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狼狈而回,是不是将本公主的话当作了耳边风,惹事生非找鬼打架去了。”“奴才冤枉,公主明鉴。”
万年常青花谅崔亮没胆量撒谎,见他怪模怪样惹笑又可怜,“好吧,本公主相信你,说说你怎么弄成的这副德行。”崔亮苦着张脸一五一十述说他的不幸遭遇,“奴才先去了秦广王那里,恰巧其余九个冥王一并也在。”“等等,十代冥王齐聚秦广王府,他们常常这样吗?”崔亮如实道:“几乎每天都如此,十代冥王每天早就定好了在哪个府第聚首,每日一换,十日一个周期,大王们都习以为常了,不用说也能知道下一个该轮到哪个王的王府。”“日日如此!阴间就有这么多的事,非得要他们天天这样才能处理完?”万年常青花暗赞十代冥王挺勤快的,待会必须好好犒赏他们。
“一点都不忙,却也忙得不可开交。”崔亮啼笑皆非,“说不忙,十代冥王的差事全交由手底下的人去做了,根本无所事事。说忙,他们忙的是成天投骰子呼二吆三、打麻将、下棋,日复一日,乐此不彼,长此以往,幽冥地府已非昔日的那个幽冥地府,正气全无,邪气充斥地府。”
万年常青花本是单手支托下巴在听,冷不丁闪了下神,下巴重重击在了案几上,痛得她不住地倒抽冷气,好一会儿才好了点,咬牙切齿道:“你接着说。”崔亮就又道:“奴才找上秦广王刚一说公主传召,大王就赏了奴才一记耳光,说是从哪冒出的幽冥公主,责怪奴才害他输了棋,该打!”
万年常青花有气无力道:“然后呢?”崔亮更觉委屈,“接下来不等奴才开口,初江王、宋帝王迎面两把骰子,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拿麻将丢奴才,都市王一番拳打脚踢过后,卞城王、转轮王将奴才架起丢出了府。公主,奴才冤枉,公主一定要为奴才作主。”“好了好了,本公主会替你讨个说法的。”万年常青花暗自嘀咕这十代冥王蛮有趣的,崔亮受了委屈是真,却并非全如他所说的那样,定是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惹恼了这些冥王才落得如此下场,尽管这样,这些人仍不可轻饶,转首之际,无意间瞥见三丈开处竖立在大殿门口两侧的锣鼓,指点二鼓问道:“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觉得话说得词不达意,补充道:“本公主指的是它们放在那里有什么用途?”
崔亮道:“公主问的可是九幽鸣天鼓?”“原来还有名字,不错,本公主问的就是它。”万年常青花走了下去,又听崔亮道:“每当大王遇到重大困惑独自不能解决时,就会敲响此鼓请来其余九王,共商难题,合力解惑。”“此九幽鸣天鼓恰好派得上用场,倒省了番手脚跑去秦广王府。”万年常青花亲自擂响九幽鸣天鼓,然后手握令牌守在大殿门口,崔亮巴结道:“公主,您请上座,这里有奴才守着就行了。”万年常青花示意他噤声,“本公主今天要上演一出关门打十代冥王的武打戏。”“什么人胆敢私自敲响九幽鸣天鼓?”秦广王风风火火冲在最前面,待见及崔亮,沉声问道:“崔判官,是你吗?”“不是!不是!”崔亮忙摇双手予以否认,“启禀大王,擂鼓的人现在正在大殿内。”“好呀,敢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本王如何收拾你。”秦广王怒气冲天冲了进去,紧随其后,其余九王相继跟入,没有一人注意到万年常青花,对她不屑一顾,“崔亮,把门关紧了,你就守在外面,本公主进去打狗给你出气。”万年常青花重又步入森罗殿,却未入座,拍案审道:“尔等可是知罪?”
还 [本章字数:8728 最新更新时间:2011-07-09 18:3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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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冥王几乎同时自鼻眼里哼哼有声,秦广王骂道:“哪来的野丫头,跑到森罗殿来撒野,本王念你年幼无知,快快回家去吧。”“多谢大王开恩,本公主这就遵令回家。”万年常青花装出副很是害怕的样子,灰溜溜的行至秦广王身侧,冷不防持牌就打,“让你欺负本公主的人,让你敢冲本公主大喊大叫,让你敢骂本公主是野丫头。”
秦广王得意当儿全然未曾想到会挨扁,在其余九王面前可谓颜面扫尽,尊严尽丧,恼羞成怒就待教训这野丫头,“秦兄且慢,这丫头打不得。”阎罗王一听本公主三字入耳,马上记起在教主那里听到的一些东西,忙不迭隔开二人,“公主请息怒,有话可以慢慢说,一家人动手动脚传扬出去有损大家的颜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在本公主面前充好人,老实交代,为什么拿麻将丢崔亮。”万年常青花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出手。阎罗王吓吓地离她远点直至感觉安全了才道:“具体为的什么,本王也不大清楚,看见大家都这样,本王也就跟着照做了。”“好一个糊涂蛋,要是别人上吊自杀,你也跟着这样去做?”万年常青花忍不住一牌拍去,距离远了,够不着,“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正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逃过一劫,阎罗王以为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事,大胆放心地靠了上去,“哎呀,公主,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见人就打。”
万年常青花余怒未消,哼道:“凭你也配以人自居,顶多是个阴司里鬼头头而已。”阎罗王自认倒霉,低声下气道:“不知公主大驾光临幽冥地府,有失远迎,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余者九代冥王齐聚于阎罗王身侧,“阎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哪里的公主,一经查明,立即勾销,打入阿鼻狱,永世不得超生。”“嘘!”阎罗王生恐被万年常青花听见,以最快的速度止住众王话势,苦笑道:“哪里的公主,问得好。”巨目一瞪,“这里的,我等阴曹地府的,此番错打了公主的人,她定然不会善罢干休,以本王之意,诸位速去向公主赔个礼,认个错,事情或许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广王赌气道:“你说是公主她就是公主,有何凭证?”众王又望向阎罗王,“诸位请看她手里拿的是何物。”众王不由自主又看向万年常青花手握之物,“不准在本公主面前嘀嘀咕咕的窃窃私语。”继而又见十代冥王齐向她看来,指手画脚训道:“看什么看,难不成本公主脸上长了花?”
万年常青花持令牌那手往东挥,众王群首转东,往西,其亦西,小丫头似乎看出些门道,将持牌之手上下晃动,十代冥王的鼻子被牵似的群首随势点抬,“你等可是知罪?”话一讲完又晃动持牌之手,十代冥王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稀里糊涂点头认罪,“那好,把头都伸出来。”万年常青花将令牌往后一拖,十代冥王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长颈鸭,刚一引颈出首,立告喜获扁挨,每王一个,不偏不袒,因此被扁醒,一时间却也忘了疼痛,更无责问,秦广王道:“你手里的令牌是从哪偷来的?”“想知道答案吗?可以,但你得先把头伸出来。”秦广王哪知是陷阱,王首才一伸出即为万年常青花狠狠重击三下,打足还得骂够,“其一,令牌不是偷而是本公主向义父要的,其二,你未摆正自身的位置,以下犯上责问本公主,其三,要想得到答案就必须付出代价,综合以上三点,本公主决定罚你挨扁三下,如若不服再另行追加。”
阎罗王将秦广王拉往一侧,并道:“服了,我等均服,请公主不要再加以刁难。”“是本公主故意刁难吗?”万年常青花秀目一瞪,阎罗王有错立改,“都怪本王不会说话,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万年常青花登足桌子上,居高临下审视道:“你们可是心服口服,愿意听从本公主差遣?”阎罗王连说愿听从差遣,其余九王不知此公主从哪冒出来的,未置可否不予表态,“怎么,其他的人是聋了还是哑了?”“各位王兄,待过得眼前此关,本王再向各位详细解说。”阎罗王见好说无功,恫吓道:“既然大家不听本王劝,届时落得悲惨下场可莫怨天尤人。”为显成效,又向万年常青花道:“本王该劝的都劝了,诸位王兄若不听从差遣,任由公主处置。”“很好,你已尽力,先去外面等着,待此间之事一了自会召你进来。”
阎罗王看了眼余者九王,于摇头叹息中出了森罗殿。万年常青花笑兮兮的自堂上来到众王中间,高举令牌问道:“你们可认得此牌?”
九王同声道:“认得,此乃幽冥教主令牌。“
万年常青花又问,“既然识得此乃教主之物,见牌如见人,尔等还不快快以礼相见?”
九王虽不情愿,却还是以礼跪拜道:“幽冥九王拜见教主。”万年常青花得意非常,只要你们迈出了第一步,本公主自会教你们乖乖听话,也不急于令之起身,手持令牌从这头打到那头,又从那头打回这头,边打边训道:“记住,这是教主在打你们,跟本公主风牛马不相及也。”
九王一看这架势,暗叫不妙,令牌乃幽冥教主镇教法宝,绝非凡物所能相比,挨七八下尚无所谓,瞧这光景,小丫头适值兴头上,照此下去,必死无疑,到头来即便死了也是死在幽冥教主手里,与她万年常青花沾不上半点关系。“公主手下留情!”阎罗王一直在外观望,见形势危急,再不出手可就晚矣,冒着受罚的风险双手托住令牌。万年常青花做作出副逼不得已的样子,唉声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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