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风月之风云引(女尊计中计)
作者:发糕
第一章
我叫如意---姓什么,不好意思,忘记了。
倒不是我记忆力差。相反,这世界上有种人记忆力奇佳,过目不忘,就是在说本姑娘
---我。
那为什么记不得自己姓什么?
很简单,因为某年某月某日,本姑娘第一次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借尸还魂了。虽然本姑娘的这个魂和现下的尸不是一个朝代的。后遗症就是前生的事情记得不完全,现下的事情却完全没印象。所以,虽然记得自己当初的名,却忘记了姓。
窃以为,既然已经还魂,前生的过往已如云烟,散了便散了吧。重要的是当下的生活。所以这个姓什么并不重要。
说到现下的生活,我不由的觉得屁股一顿刺痛。刚刚挨了扳子,怎么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为什么挨扳子?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我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拐了人家的儿子,要私奔,被他家人发现后,命小厮们按在地上一顿痛打,然后被弃之。
其实打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睁开了眼睛。看见周围恶狼般的怪人围着我打,又吓的闭上了眼。本人别的本事没有,惟有识时务。记得我的老板曾笑眯眯的夸我:“如意啊,难得你刚上班却好象工作了很多年那么油滑啊。”当时我就谦虚的说:“哪里哪里,不过是适应力强罢了。”
之后我就迷迷糊糊的似乎被人扔在什么地方。又过了不知多久,又被人抬走。再然后看见了小兰。 小兰不叫小兰,叫荣兰。是个漂亮性感妞。见到她第一眼,我立即兴奋的吹个口哨,说“妞,给爷笑个。”结果这个漂亮性感妞先是手一抖,给我喂药的碗差点砸在床上,随后立即扭头大喊:“师兄,赶紧来,小五脑袋坏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排行小五。那个漂亮性感妞是我二师姐,叫荣兰。所以我总叫她小兰。每次一叫小兰,二师姐就怒给我脑袋一记:“没大没小,叫师姐”
我就委屈,想我虽然现下才十七岁,但是姐姐我前生可是比你大的多。可是本着做人要顺应社会的原则,我委委屈屈的叫“师姐” 看着她满脸绽放的笑容,我心里鄙视道:“但是我心里永远叫你小兰!”
后来我看见了给我开药看病的三师兄,再后来看见了大师兄和四师兄。他们聚在一起仔细研究了我半天,最后欣然的得出了结论:脑袋坏掉了。
我愤怒。明明那叫失忆!!
第二章
我仰望窗外的繁星,就着晚风带来的淡淡花香,靠在床上无限惆怅。
世界上的职业有千千万,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以出状元。为什么我这个身体的前主就偏偏这么想不开,做了这么一行呢?
哪一行?拆白党听过吗?用现代话说就是骗钱财的小白脸。
想我第一次听到自己这个身份的时候,简直用目瞪口呆可以形容。想当初姑娘我面临泰山压顶都不曾变色,不曾想来到古代却被这个消息惊吓的破了功。
师兄们见到我的表情那是一个欣喜啊。啧啧连道:“多少年都不见小五这般神情了,真怀念啊。”
怀念你个大头鬼啊!枉我刚叫师兄师姐时,还美滋滋的以为自己身处武林世家,不久就可以学习武功,外出行侠仗义。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却成了被行侠的对象。落差啊。
我捧着破碎的小心肝,颤巍巍的说,“如今小五已经不比从前,什么都不记得了。小五不想成为师兄师姐的累赘,不如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师妹吧。”心底不由紧张,姑娘我要辞职,批准不??
大师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说话。四师兄扑哧一声,把上好的茶喷出来。师姐呆了半天才喃喃道:“小五是装的吧?”说罢,看了看三师兄的脸。三师兄面目表情道:“她头部确实受伤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的小五一直有野心出去单干。哎!日月可鉴,这种技术活我可做不来。我明明是想辞职,换个工作。没想到在古代跳槽是这么难。
彼时我正纠结在职业的困惑中,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女儿身。后来想到自己的女儿身,又纠结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职业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姻缘。
当我期期艾艾的问出自己的困扰后。大家的表情又是五花八门,精彩万分。
师姐率先笑出了眼泪。四师兄这次有了经验,没有喝茶,但是也笑的从椅子出溜到地上,捂着肚子说“小五,你,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连一向少有表情的三师兄也忍不住涨红了脸,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
我无辜的望着大家。在我印象里,古代的女子可以没有尊严,可以没有地位,但是一定要有婚姻。不是吗?
大师兄等大家笑了半饷后,才咳嗽一声,竭力掩住笑意道:“那个,结亲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师兄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虽然不明白哪里闹了笑话,但是我还是很狗腿的说道:“那以后就有劳师兄了。”
哪成想,话音刚落,屋里又一阵爆笑。大师兄微微红了脸,用那种暧昧的眼光看着我。我嘴角微微抽搐。眉来眼去谁不会,我亦理直气壮的瞪回去。果然,最终大师兄的暧昧败在了我坦荡荡的注视下。
师兄师姐离开后,我突然想起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样子。于是勉强下床,往梳妆台的铜镜望去---果然---我抚摩着这张脸,心道难怪去做小白脸,果然是有料的。
心下一想到这个职业,不由又从刚才的隐约欢喜转为心戚戚然。
第三章
就在我觉得闲得头上快长蘑菇的时候,三师兄终于肯让我下地活动了。
尽管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私以为杂草的生命之所以旺盛,那是因为经过风吹雨打---所以人也是越贱养,活的时间越长。三师兄早就习惯我的奇思妙想,也不多说,只是笑着同意我多活动活动。
翌日,我就起个大早。站在院子里伸腿弯腰,舒筋活骨。活动活动着,突然记起上辈子好象学过一种叫瑜珈的运动。正打算展开手脚,去做那些造型,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只听隐约传来哀求声:“求求你们,让我见见月姑娘吧。我家少爷快不行了```”
八卦,绝对的八卦。我忍不住竖着耳朵想听发生什么。半饷却也就这么一句完整的。虽然我很喜欢八卦,但是本着不惹麻烦,独善其身的原则,我只在绝对安全的范围内听八卦。
所以我从来不听墙角,惟恐知道什么秘密被人灭口。
为了避嫌,我决定回屋静养。刚要转身进屋,却见大师兄走进院子,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又是这种表情,我心下诽议。带着谄媚迎过去道:“大师兄,早”
大师兄打量我,点点头道:“看来已经痊愈了。”
我的心一颤,小心翼翼的说:“多亏师兄师姐们的照顾—三师兄说我还是有些虚弱--”
大师兄眯起双眼,道:“本来听说天外阁换了个厨子,作的一手好菜,太湖醉鱼尤其有名—本来想唤你一起同去---如此看来就算了。你好好养伤吧。”
幼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你以为本姑娘是谁---“其实我觉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三师兄他多虑了---”白吃白喝本姑娘自是当仁不让。
去了趟天外阁到是让我开了眼。本来还有那么点魂魄来自现代的小小虚荣也偃旗息鼓,掐灭在腹中。这天外阁果然鹤立鸡群,不可小瞧。五层的阁楼赫然立于繁华的街道上,连迎来送往的小二看着都那么清秀喜人。
大师兄果然道行深,本来店家称已经没有位置了,他低声跟那个店小二说了句什么,便立即被满面笑容的店家引到楼上。
我假装四处打量周围,实际暗自撇清,我是个尊重隐私的人。所以你放心大胆的行事吧,我绝对不偷师不好奇。
“这里看着如何?”大师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暧昧啊。我转过头心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靠近我说话。
嘴上却道:“不错不错,大师兄的眼光果然好。”
“我的眼光自然是好的。”大师兄的眼光越发暧昧起来。这个语气这个含义---原来暧昧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啊。
说话间已经走到五层,店小二却不见停步,我望去,原来还有六层。走上楼梯,才发现六层只有一个厢房。进了厢房坐下,却发现这里暗藏机关。只见周围的景色缓缓变换,仔细看去,原来这层阁楼竟然会缓慢转动—这可是相当于现代的旋转餐厅啊。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着实有些惊讶。
大师兄看了看我,笑道:“这里的老板是袁四爷。”
“原来是袁四爷。”我应和道。
“你记得袁四爷?”大师兄啼笑皆非的望着我
“好象有点印象。”我讪笑。
“你啊----”大师兄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我脑袋 。我只得配合着嘿嘿傻笑。
“袁四爷是天机阁的长老。这世间的机关巧物多出自他手。现下这间自己转动的厢房也是他亲自设计。就连刚才的店小二也是四爷的得意之作。”
我真的已经呆了,活了两世,竟然连真人都分辨不出。是该感叹自己眼力太差,还是眼界太窄呢。
大师兄看出我受的打击,淡淡道:“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我忍不住翻白眼。这是安慰我呢,还是讽刺我天资平庸呢?好吧,我就当安慰我吧。
“这次咱们的目标便是天机阁。”大师兄慢条斯理的说道。
“呃”我立即当机。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可不可以假装没听见
“所以一会小五你知道如何做了吗?”大师兄盯着我,不紧不慢的说。
我不由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感叹道,翻脸原来确实比翻书快且容易啊。
却用我十二分的诚恳道:“我知道了!”并且根据心理学教导的---说谎时双眼一定要紧盯着对方,这样才被信任---用我最无辜的眼神来感动你吧—我的大师兄。
“本来当初安排你接下这个任务,可是眼下你的伤刚好,又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只好安排荣兰了。”
大师兄果然被我感动了。我暗喜。刚想再接再励继续用眼神传达我的心意。接下来的话立刻让我收回眼神,垂目喝茶。
“但是本门从来不养废物,所以无论你能不能恢复记忆,都必须一起配合荣兰完成这次任务。”
这个语气真熟悉。恍然间我似乎看见前生的老板对着生病的我说的话。原来本门是走资本主义路线的啊。我悟了。
第四章
这顿饭若是少了两张脸,窃以为会吃得更开心。
太湖醋鱼果然名不虚传,色香味俱全。还有招牌菜太白鸭,花雕鸡亦是让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主食神仙粥鲜美无比。还有饭后甜品菊花酥,桂花羹更是让我眉开眼笑。
尽管这顿饭极合胃口,但是在大师兄那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我还是力求做到吃相斯文,尽显大家风范。
袁四爷自打刚一进门就盯着我看。窃以为在外千万不能露怯。再说经过多次自我考察,本姑娘对自己的外貌绝对是空前的有信心。所以落落大方的任他打量。好吧,多吃饭少说话。这样才是王道。
袁四爷打量了我半天,才转头对大师兄道:“这位想必就是萧月姑娘吧?果然好相貌。--不过那位小爷可是比较挑剔,若是只凭相貌恐怕还难入了他的眼。”
本姑娘听罢立即热泪盈眶。还是您老了解我啊。我确实就是那传说中的花瓶加废柴---不会琴棋书画,估计繁体字也认的不全。您老是我的知己啊!
大师兄慢慢的扫我一言,我吓的立即坐定。
“这位确是萧月姑娘。本来定的是由她来接这次任务,不过前段时间她受了伤,身体还没有养好。这次特意带她来向您老赔罪。至于这次任务,本门向来是言出必行的。所以会派其他人来做。”
“哦,敢问萧月姑娘受的是什么伤。老朽正巧手头有些良药,说不定适合萧月姑娘的伤。”
这个袁四爷明显是个多疑的人。我暗自撇嘴。大大咧咧的把手一伸,说:“既然如此,麻烦四爷帮我瞧瞧了。”
袁四爷也不客气,直接搭在我手上把脉。随后收手,点点头。
一会门开了,走进来一白衣少年,手持一碧玉小瓶。我猛盯着他看,想入非非-----应该是若有所思。真的与真人完全一样,毫无破绽。神奇啊。这个可是比现代的智能机器人牛多了。我可不可以拜师学艺。有了这门手艺,不怕以后子嗣不孝无法养老。
“这瓶药对萧月姑娘身上的伤有所帮助。”袁四爷直接把瓶子递给了大师兄。
我幽怨的想道,这个老爷子干吗总不愿意对着我说话。难道大师兄的脸就比我的好看?
“如此多谢四爷了。”大师兄致谢道。
“谢谢四爷”我也连忙用甜甜的声音道谢。这个可是客户啊。
“恩。我先走了。事情你得抓紧-----掌门她恐怕挺不了一个月了。”言罢,起身和白衣少年一起离开。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看来是真的不待见我。
出了天外阁,我提议散散步。刚才吃的太多,觉得积食难消,更何况自打我这古代来就天天躺在床上养伤。还不曾观光过。如今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大约大师兄心情不错,所以答应了我的请求。命车夫先回去。然后陪着我漫步街头。
这里的气候还是不错的,微风恰倒好处的吹着,格外让人舒适。
边走边打量着古代的特色建筑,街头巷尾的小商贩吆喝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倒觉得自己格外的淡定。似乎自己生来就是这里人,周围的一切不过前几天刚刚见过。自己的适应能力不知觉间似乎又升华了些。
“萧月姑娘很有名吗?”想起袁四爷面无表情对我的称呼。我仰面问大师兄。
“你就是萧月。”大师兄低头说道。背着阳光,我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原来我叫萧月---我一直以为自己叫小五。”我喃喃道。
“傻丫头,哪有人就叫小五的。”又来了。那种暧昧。
可惜本姑娘已经见识过大师兄的真面目,所以再也不会相信这个暧昧中真有什么。
暗自撇嘴,没有见识的古代人。阮小五听过没有?水浒里的好汉啊。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怎么自从受伤后,你的小脑袋净是些奇怪的想法。”大师兄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我心一惊。这样可不好,我必须要低调。只有学做大多数人,日子才能过的好。这是我多年的总结和原则。
“你还记得师门的规矩吗?”大师兄淡淡的道。
“哪些规矩?”我奇怪,拆白党也需要门规吗?
“你听好了,这些你必须记住,遵守。若是有一条违反,视为背叛师门。”
背叛师门怎么处置?我看看大师兄的脸,又把这句话硬生生的咽回去。
“一 不得欺骗穷人 ”
恩,这个纯属废话。穷人之所以叫穷人,是没有钱财。没事欺骗他们干吗?
“二 不得陷入官门争斗”
自古官场就黑暗。介入这种争斗,保不齐哪天就被卖的渣滓都不剩。肯定有多远就离多远。
“三 不得伤害同门”
这个靠谱。想想那几个厉害的师兄师姐,说不定哪天这条就用的上保自己的小命了。
“四 不得拆同行的台”
恩 反正我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要不骗到我头上,无所谓。
“五 不得加入别的门派 ”
呃 可以理解为独家垄断吗
“六 不得私授本门技艺”
这个与自己最无关联了。本来自己就没有技艺。
听罢,我倒是松口气。这些也都很好遵守。白白紧张半天。
“所以”大师兄顿了顿,接着道“小五,你不必害怕。这里没有人会害你。师兄会保护好你。我知道前段时间你受了苦。但是那次是意外,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绝对不会!”
我的心又是一惊。本以为自己掩饰够好,结果还是被看出来了。
不错,当我醒来就心存怀疑。既然都是同门,怎么会任着小五被活活打死也没有人来管。后来得知身份的时候,我更是心中犹疑不定。既然每次行动都会各自分工接应,怎么会接应的那么晚,以至于这身体的主人枉送性命。
大师兄跟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我能信任他吗?不。谁都信不得。这个时空穿越的古怪。先不说那些出乎意料的机关巧物,单是这个身体的身份都是个谜。
第五章
“有师兄在,我自是放心的。”我乖巧的仰起自己面孔,四十五度角的看着大师兄。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态度却是一定要端正的。
“月姑娘,你,你果然还活着---”一个蓝衣少年突然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这声音似乎哪里听过。我迟疑的看着他。
“月姑娘,快去看看我家少爷吧。他,他快不行了---”少年苍白着脸,双手伸过来,似乎想拽住我。
什么情况?我一头雾水的转头看看大师兄。等待他的暗示。
大师兄不动声色的挡在我身前。“这位小哥,恐怕你认错人了。”
少年看看大师兄,又看看我,呐呐的说:“月姑娘,你—---他是谁。”
他是谁?目前据我所知,他自是本师门的掌门人,我的大师兄了。
没待我开口,大师兄却一把搂过我,似乎不经意的帮我把耳边的乱发拂向耳后,亲昵的道:“五儿---”我浑身一颤,只差没腿软跌倒。“昨儿不是说一直想去得意楼听书吗。现在天色还早,不如先去听书,再回家吧。”
不待我做出反应,那少年先是脸色大变,“都道女子薄情,原来月姑娘你---这么快就---枉我家少爷一片痴心---”
大师兄不待他说完,不耐烦的扫了少年一眼。然后柔情的望着我“五儿,你可认识这位小哥?”
“自是不认识。恐怕小哥是认错了人。”我斩钉截铁的说。天地良心。我可真的对此人没有印象。不过,保不齐是前主欠的风流债。这个打死我也不能承认。
“如此我们便走吧。若是再晚些,恐怕得意楼就没有位置了。”大师兄微笑看着面色越发苍白的少年,对我道。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十分配合的任着大师兄牵着我的手离开。
哪成想,这一牵就牵到了得意楼。
一路上大师兄丝毫不见松开的意思,我这挣开也不是,反握回去更要不得,只得耐着性子,在众目睽睽下,进了得意楼的包厢。
入了座,大师兄才松开了紧握的手,慢条斯理的拿着小二呈上的巾帕擦了擦手。
我一头黑线。只觉得刚才不挣开绝对是我活了两辈子做的最大错事。
大师兄抬头看了看青筋直蹦的我,一丝笑意闪过。
“还不过来擦擦手---天气这么热---手上都出汗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嫌弃我---咳!这都哪跟哪啊。我怎么会有这种小女生心理---我立即警惕过来---如意啊如意,枉你活了两世,怎么人家给你点甜蜜,你就忘了自己是谁?!
面带讪笑,我乖乖的过去,任着大师兄帮我把双手擦干。
“好久不见你这么乖巧了。”大师兄打量着我的面庞,无限感慨道。
我一直都这么乖巧好不好。我心里反驳道。面上却做害羞般低下头去。
“两位,想喝点什么?”店小二十分时务的打断了我们的情意绵绵。
大师兄淡淡的道:“还是老样子吧。”,随后看了看我道,“再随便来些细点,瓜果。”
自那茶博士一进屋,就开始脸红害羞。手忙脚乱中,把茶水撒在了大师兄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因为看我害羞还是见到大师兄慌乱。
大师兄却没有生气,只是在小二的连声道歉中冷冷的哼了声。随后掌柜的在惊的脸色发青的小二带领下亲自过来赔罪。
什么叫气势,这就叫气势。我眼睛发亮的看着大师兄。
“方公子,实在抱歉。今天这个茶博士新来不久,不懂事。还请您见谅。”掌柜的是个大胖子,大约走的急,一头的汗水。
“张掌柜,你我也算老相识了吧。”
来了,我暗道。大师兄的经典表情来了。
果然,大师兄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掌柜。
恩,那个掌柜要倒霉了。我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
“恩,是。方公子您老可是我们这儿的贵人---自打第一眼看见您老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位公子爷可是气度高贵不凡,若是能够结识,那可是小人前世修来的福分呐。不成想,鄙小店竟然得到方公子的垂青,肯亲自来听书。简直让小人我---”
听到这,我实在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但见大师兄一冷冷的飞眼瞥过来,我赶紧收目,摆正表情。
“小人,这,这---”张掌柜被我打断后,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却正巧看见那个垂头站在一边的茶水博士。顿时恨的上前踹了一脚,“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竟然把水到在方公子的身上—我要你何用---?”
“我—我赔 --”茶水博士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涨红着脸,瞧着我们。
“赔,你赔的起吗!当初要不是见你身世可怜,怎么会收留你!不成想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明儿我就把你卖到迎春阁去。你这个赔钱货!”
大师兄不动声色的看着张掌柜。有了刚才的那记飞眼,我收敛神情,垂目做高深状。
张掌柜打骂一会,见大师兄仍然无动于衷。于是使了个眼色,立即着人把茶博士拉了出去。满脸推笑道:“方公子,这事—您看---”见大师兄仍然不动声色,接着说道“不如今天这茶水算在我身上”顿了顿,又看看我,继续说道“这位姑娘生得好相貌啊----这里有些小人的心意,不成敬意---小人不如锦上添花,让姑娘买点胭脂水粉。”
大师兄连看都不看张掌柜手里的银票。冷冷道:“张掌柜觉得我差那点碎银?”
张掌柜惊的手一抖,银票立即飘落到地上。
怪可怜见的------我心里为张掌柜投上了同情票。
大师兄的手指轻轻的在黑紫檀方桌上敲着,一时之间,屋内都没了声音。
我瞧着张掌柜的脸色随着那声音,一点点由白变紫。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心。此生绝对不忤逆大师兄。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听说,这月初七张掌柜这里要有些热闹啊。”大师兄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了大师兄的话,本来松口气的张掌柜又开始流汗。
“这,鄙小店再怎么热闹,也上不了台面。况且鄙小店不过是被借用场地罢了------很多事情也做不了主。”
“哦。是吗---”大师兄拉长的声音“我有个表妹,到是很喜欢热闹,想来看看呢。”
“可是---”张掌柜看了看大师兄的脸色,把后面的话咽下去。半天才挣扎出“方公子您那天能来,可是鄙小店的荣幸---初七那天小人自当恭候大架光临。”
“如此,甚好。”大师兄一脸欣慰的道然后有又满脸慈祥的对张掌柜说“那个茶博士也不过是个孩子,张掌柜不必太过为难了---这地上的银票快收好些吧,既都是熟人不必这么客气。”
我实在不忍心看满面狰狞的大师兄和就差头冒黑烟的张掌柜,便转过头往楼下张望。
见楼下那面目清秀的说书先生正口若悬河的说到激动处,上下一片叫好。
还是不如屋里来的精彩啊。我感叹。瞥了眼还在推让银票的两人。
如果我的眼睛还算济事的话,刚才那个茶水博士正是好久不见的四师兄。原来跑这里来混生活来了。我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评书,一边想道。今天大师兄带我来的每一处原来都是算计好的,我在这里又是哪一步棋子呢。
第六章
是夜,我贪凉光着脚丫在房间里摆弄着新买的玉镯。
一想起白天大师兄笑眯眯收起银票的样子,我就不由得替张掌柜肉痛。后来大师兄在我鄙夷的目光下,乖乖的给我买了东西,本姑娘心理才稍微平衡。
对于玉,我是分不出好坏的。不过见那卖玉镯的老板眉开眼笑的样子,便觉得这玉大约是好的吧。其实按照本姑娘的意思,想买的倒是金饰。不过这里金子似乎不如玉石值钱,只好勉为其难,入乡随俗了。况且这玉镯好歹也是本姑娘在这里第一件拥有所有权的东西,因此显得越发珍贵。
于是我捧着玉镯做了一夜好梦---梦里自然是没有大师兄的。
梦都是反的,所以翌日清早,大师兄又英俊潇洒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今儿扮做男子随我同行。”
我看着扔在床上的衣服发呆。呃,为何让我假扮男子?有必要吗?
看着大师兄逐渐要发作的脸,我利马调整状态,用行动表示了我的决心-----老板的命令自然是要无条件无疑问的去完全执行。
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那件银灰撒花男衫,脚上换上男子黑靴,头顶嵌玉银冠,焕然一新的出现在大师兄的面前。
窃以为大师兄十分嫉妒我的容貌。所以当看见我这身男子打扮后,大师兄呆了半饷,最后沉着脸道:“来人,拿件下人衣裳。”
于是我在众人同情的眼光下,由大师兄同伴的身份变为贴身小厮。衣裳自然也由上好的绸缎改为蓝衣粗布。
大师兄又打量了我半天,才勉强接受我的新造型,带着我出了门。
想当初我是多么老实的五好青年啊。绝对是积极进取,思想要求进步。前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在大学入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加入这么个师门?
好吧。我坦白,今天我陪大师兄去的是迎春阁。
看着神色自若的大师兄,我不由嘴角抽搐,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疯狂,师兄去花钱那什么,为什么还要带着师妹参观。这算什么事情。
“不许胡思乱想。”大师兄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
“我哪有!”我用理直气壮的回答掩盖我的心虚。好吧,我是有点龌龊的想法。来这里不是让我长见识的吗?
“爷,绛莲有客人。”一中年男子进屋,上前低声道。
“恩,告诉他,我等他。”大师兄淡淡道。
咦,绛莲-----有j 情。我竖着耳朵边听边分析着。
中年男子弓着身退出房间。
大师兄看见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不由用手指点点我的脑袋。
“又乱想-----说起绛莲,你也认识---”
我认识?熟人?
大师兄又故弄玄虚,再不肯多说。只是坐在一边喝茶。
我懒得计较,只是偷偷扒开竹帘往外张望。尽管时间还早,但是迎春阁还是有不少客人。原以为可以看见春光外泄的情景,哪知道这里都是隐蔽的厢房------谁个要当众做戏。
不过好奇的是这里女子几乎少见,而男子多见。难道现下盛行小倌?我好奇。
突然先前的中年男子急忙进来,低声在大师兄耳边说些什么。大师兄面色一变,扔下一句“乖乖坐这里等我回来。”就急匆匆的和那中年男子出去。
不用你说,我也会乖乖的呆着。本姑娘从不是好奇的人。自不会轻易去惹麻烦。
不成想,这世间有种麻烦,你不去惹它,它自来找你。
正当我边吃细点,边扒着窗往外张望时,呼听砰的声,只见那扇镂花桃木门訇然委地,寿终正寝了。我手里的细点吧嗒掉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个气势汹汹的罪魁祸首----好一双杏核眼,我忍不住赞叹。只听扑哧一声,我随声望去,只见一双桃花眼笑嘻嘻的看看我,又看看我掉在脚下的细点。我突然了然---莫非这是传说中的捉j戏---杏核眼来找桃花眼的相好??
尽管有点狗血剧情的意味-----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左看看右瞧瞧,确定屋里只有我一人。然后尴尬的问道:“您有何贵干?”
那杏核眼绝对是个暴脾气。上来二话不说便一脚踹过来。
天地良心,我真不认识此人-----这是我临晕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当我醒来已经是黑天。勉强挣扎起来,仍觉得肋骨隐隐作痛-----上次的板子伤刚养好,这次又被暴踢-----怎么就这么倒霉。
“你醒了?”只见那施暴者---杏核眼惊喜的上前就要握我的手。
什么情况?我警惕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对不住了。”杏核眼见我这般害怕,立即顿住,满脸歉意的说道。“你看我这臭脾气-----我先前以为你是我哥养的小倌,所以-----哪成想你身子那么弱,轻轻一碰就晕过去了--”
我无言,那一脚现在还让我隐隐作痛-----你还是女人吗?怎么那么大的力气!
“这是哪?”我虚弱的问道
“这里是我的府上,”杏核眼面色一红“我已经把你赎出来了----”
“你说什么?”我怔怔的望着她
杏核眼急忙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看你那么虚弱,就索性把你带出来了---”
我满头黑线,顿感无力---感情这位大姐把我当作小倌了。
“你,你先休息吧---我会好生安排你的 ”杏核眼面色绯红的看看我 然后急忙离开。
大姐,能不能先给我点吃的------我脱力的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
现下我正必恭必敬的端着银盘,站在树荫处,看那杏核眼-----哦,不,如今应称为主子---耍大刀。
其实看美人忽上忽下的耍刀是件美事------至少院内的其他小厮们都羡慕我现下的美差------但是长时间的欣赏,再美也变得枯燥不堪。
好在主子看见我站得辛苦,于是由每天必练习一上午的工夫,改为一柱香-----尽管那计时间的香似乎过于粗壮了些。
主子姓公孙名颖。据说是有名的火烈美人,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良配。不知道有多少男子都想偷偷爬到她的床上,妄想借机被纳了做侧夫--------彼时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实在忍耐不住,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跟我推销她家大小姐的管家。
“爬到女人床上---为了做侧夫???”我那如被天雷劈中的表情,落在管家眼里完全变了另一个含义。
“怎的??正君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尤其公孙府的正君位置,除非名门之后---若不是大小姐看上你了,别说侧夫,连大小姐的身你都靠不得---你倒好,不就仗着相貌好点,还妄图正君的位置----”
“怎么会--”我内心已经掀起波涛,面上却委屈道“小人自知身份低贱,配不得大小姐,只求做小厮打杂,绝对不会对大小姐有非分之想---如若小人对大小姐有非分之想,就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后永不超升--”
管家大约被我的赌咒吓破了功,从此再不说多余的话,只是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
尽管这个时空的婚姻状况似乎超乎我的想象---不过我还是顺利的理解了它,欣然的消化了这个信息-----不就是女子能娶多个男子吗?不碍事---反正与我无关----对于我来说,基本温饱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婚姻大事自是距我很远。
“站了这么久,累了吧。”烈火美人杏核眼主子,收起刀,走过来,亲切的对我说。
“小人不累,看主子都看入了迷,什么都忘记了。”嘴甜,才是称职的贴身小厮。
“你啊---贫嘴 ”主子的脸上却笑靥如花。伸手接过我递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顺手拉我坐下。“都说不要叫我主子,怎么还这么叫。”
不叫主子叫什么?公孙?颖?哪个听着都让人寒。
“小人觉得礼不可废。在小人心中您永远是我的主子。”
“你---哼---”美人主子面色一寒,又开始要发作---
我立即警觉的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每次调戏不成,总是要发作这么一下的-----想我一堂堂女子,怎么就会被一直误会为男人呢---不过见眼前这么个火暴脾气的大小姐,若是知道我是女人,会不会补上几脚直接让我重新投胎呢?
第七章
正当我低头等待暴风雨的时候,管家匆匆过来,俯身在大小姐耳边低语。大小姐扫了我一眼,点头起身,随着管家离去。
考虑到大小姐那冷冰冰的一眼,我干脆垂手做反省状,立在这里等她消气。
想起这个大小姐我就头痛。虽然我很欣喜暂时看不见大师兄的脸,但是也不见得我就可以接受上司的随时马蚤扰。
于是我的黑名单上除了大师兄外,又添上这位大小姐的名字。
提到大师兄,我就不由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