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正皇帝神色中毫不掩饰的杀机,冷笑道:“你带人去查抄晋王府,凡是十岁以上男子尽皆打入天牢,女子一律充入内廷,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斩立决!”
周彦昭的话里杀气腾腾,殿下朝臣俱是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上前替晋王争辩的。
“是。”王崇颤巍巍的躬身,低着头,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
而一边的郑裘早已经手脚冰冷,脸上不停的冒着虚汗,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宦海几十年,哪里看不出,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两个小辈接触而已,最多也就是他被叫到御书房训斥一番做做样子。可皇帝却借题发挥,煞有其事的要抄了晋王府,显然是心里早有盘算,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罢了。
机会皇帝是等到了,却没想到郑阁老也栽了进去。用郑坦与晋王四子接触为借口抄晋王府,那还跑得了郑裘?
郑裘双腿微颤,嘴唇一抽一抽,整张脸似哭似笑,心里有无数话要说,可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双目泛红的看着皇帝,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心里更是一片冰凉。
文正皇帝脸色也有了一抹激动的潮红,一脸怒其不争衷其不幸的瞪了郑裘一眼,怒声道:“郑裘跟朕来御书房,其他人,退朝!”
说完,周彦昭站起来,怒气冲冲大步的向着黄|色帘幔内走去。而两边的内侍也连忙跟着追了过去,最后的王崇则缓缓抬起头,目光幽幽的扫了眼群臣。
这一眼让群臣浑身寒气直冒,心里充满了恐惧。
那简直不是人的双眼,眼珠泛绿,光芒幽幽,好似夜半勾魂的僵尸恶鬼,让人心底一阵冰冷,头皮发麻。
卫樵与叶胖子对视一眼,也悄悄的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大殿。
随着周彦昭一腔愤怒的发飙,可以预计,金陵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兴起了。
“老卫。”叶胖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仰头看天,一脸悲叹。
卫樵还在想着刚才朝堂的一幕幕,忽见叶胖子这副模样,不禁淡淡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不用急,咱们日后有的机会。”
随着周彦昭的出其不意,卫樵与叶胖子的算计,算是彻底落了空,叶胖子也白白激动欢喜一场。
叶胖子转过头,满眼哀怨的看了卫樵一眼,一脸深沉,沧桑感慨道:“老卫,你不明白,你知道吗,我昨夜一刻钟都没睡,哪怕是我最爱的那小妾,我昨晚都没看一眼,像你这种人,哪里能知道我这种人心里的痛?”
卫樵嘴翘起,心里哭笑不得的忍不住的想要踹他一脚,这家伙别人不了解,他还不了解,现在衷莫大于心死,估摸着不过半刻钟就又活蹦乱跳,比谁活的都高兴了。
卫樵懒得理他,出了宫门,刚要上轿,叶胖子便腆着大肚子两眼放光的跑了过来,在卫樵耳边低声道“老卫,去喝一杯喝一杯,我告诉你件事。”
卫樵懒得理他,直接上轿,他今天要去看看李惜鸾的。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缘故,最近他经常会想到李惜鸾与孩子,做梦也时常会梦到她们。甚至,他都为孩子取了十几个名字,却一个也没有顺眼的,让他颇为苦恼。”老卫”叶胖子连忙拉着卫樵的袖子,急声道:“大事,大事。”
卫樵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的我很不高兴,我不信。
叶胖子一见,立即低声道:“关于李阁老的。”
卫樵一听,就是心里一动。他已经查到了西边灾民越来越多的原因了,盖是因为李阁老的那位宝贝儿子,在西边灾银上动了手脚!
本来的大米白面全部变成了糠,而且即便这样也是削了一半的量,这一个多月下来,不知道七找死了多少人!
想着最近一直面沉如水的李元芳,卫樵也微微皱眉。这郑阁老刚刚触了霉头,命运难测,如今又冒出了一个李阁老,这大齐朝堂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走吧。”卫樵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坐进了轿子里。
如果是不知道傅炀身份,他还可以装作不知,任凭他们去闹。可如今知道了,也就明白了,自己是一枚关键的棋子,即便他不动恐怕也有人会推着赶着走,一切早就由不得他了。
不过卫樵叹气之后,也不免有些淡淡的笑意。
谁是棋子,谁是下棋的人,不到最后谁会明白?何况,真正的乐趣,也不是那结果。
卫樵想着想着,不禁想起自己手里掌握的东西,或许,现在可以改变一下,主动布些局了。
也是在这一瞬间,卫樵忽然发现,自己的似乎真的不同了。以前他看似在傅明正面前从容不迫自信淡然,心里实际却难免有低了一等的感觉,可是如今,他却渐渐没有了,心里的自信,越来越多,越来越坚定!
可是走了没多久,轿子又一停,不待卫樵拉开窗帘,徐茂就走到卫樵窗边,憨厚的脸上有些古怪的看着卫樵道:“少爷,礼王妃的马车在前面。”
卫樵一怔,拉开轿帘,果然看到一辆颇为熟悉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卫樵微微皱眉,看着前面的马车脸色颇为犹豫。他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洛彤的,这个女人虽然已经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却一直没有老实过。如今郑阁老刚吃了排头她就又露面,谁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而卫樵犹豫,叶胖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站在卫樵边上小眼睛精光闪烁,一副大家都是男人的表情,道:“老卫,去吧。“卫樵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想踹死他,没好气道:“你别忘了,她是你奶奶辈的。”
洛彤是傅青瑶的小姨,那么就是与傅沥的父亲是一辈的,这么算来,叶胖子还真是洛彤孙子辈的,尽管叶胖子比洛彤还要大几岁。
叶胖子一听当即也一脸古怪,嘴角抽搐,似乎他从没想过这件事,眨动着眼睛,思索着,忽然间双眼一睁,神色大骇的拉着卫樵,急声道:“老卫,你和她,和她,她….卫樵一拍他的手,道:“什么她她的,那是你姨奶奶。,闪开。”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三章 女人
卫樵刚错过叶胖子的身体,叶胖子猛然又拉住卫樵,急声道:“老卫,她碰不得,碰不得啊!”
卫樵回头一脸怪笑的看着他,道:“怎么,怕我真成了你的便宜姨爷爷?”
叶胖子神色焦急,眉头皱起,罕见的一脸肃色,拉着卫樵低声道:“老卫,她可是我舅舅都头疼的人,你可要小心啊,碰不得的。”
按照叶胖子的理解,男人哪个不好色,见到漂亮女人走不动路那是再正常不过。加上洛彤的确姿色千里难挑,两人郎才女貌,说不得真的就出了事。
卫樵一怔,恍然间才想起,洛彤在金陵可是有着’黑寡妇’恶名的女人。再想着两人交往的过程,卫樵不禁皱了皱眉头,似乎洛彤也没有如何算计过他。
“难道是错觉?”卫樵目光斜着不远处的马车,不禁低声自语道。
叶胖子一愣,见卫樵不急走,便也放松下来,道“什么错觉?”
卫樵轻轻摇头,目光看向洛彤的马车的目光忽多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卫樵瞥了眼叶胖子,刚要抬脚忽然又转头看向叶康道“胖子跟我走,去见见你姨奶奶。”
叶胖子一听顿时一怔,随即猛然点头,道:”好。”他虽然不喜欢这位姨奶奶,但为了阻止卫樵犯错误,他要硬着头皮上了。
洛彤从帘子缝里看着一前一后向着她马车走来的卫樵与叶胖子,7凤眸里一缕杀气闪过,银牙咬的格格响。
“混蛋。”过了许久洛彤才渐渐收敛愤怒,却还是微眯着双眸盯着走近的两人咬牙骂了一句。
马车前面的俏丽小婢小脸一变,立即抿嘴息声,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卫樵与叶康渐渐靠近,见马车没动静,前面的俏丽小婢也没下来迎接,卫樵眼神微微疑惑,却还是上前抱拳笑着道:“下官卫樵,见过王妃。“叶胖子在跟在后面耳观鼻鼻观心,一副卫樵跟班的恭敬模样。
马车一点动静也没有,哪怕是前面一直低头寻找着草的马也安静下来,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卫樵两人。
对女人心思不怎么懂的卫樵神色微微古怪,看了眼毫无动静的马车将目光转向前面的俏丽小婢。
但这小丫头却目视前方,一眨不眨,对于卫樵的目光恍若未觉。
卫樵这回终于知道某个地方是出了问题了,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叶胖子,低咳一声,再次向着马车道:“王妃,下官卫立远求见。”
卫樵的声音与刚才一般无二,但如果细听就会发现,语气字眼都带着一丝不满。没错,就是不满。卫樵又不是礼王府下人,凭什么就无缘无故任你削面子摆下马威。
似乎也是感应到了卫樵的不满,马车里随之便传出了洛彤淡淡的声音:“哦,卫中丞,马车太小坐不下三人,还请见谅。”
叶胖子一听便瞪大了眼睛,一副咬牙切齿模样的盯着卫樵。
卫樵不傻,很快便明白了洛彤话音掩藏着的不满,心里苦笑一声暗道莫名其妙,不理会叶胖子,道:”王妃见谅,下官与叶大人约好了喝酒,就不劳王妃想送。”
卫樵话音里没有多少客气,毕竟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心虚的。或许叶胖子猜测他跟洛彤会有什么,但卫樵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打洛彤的注意。加上又不求她什么,也懒得去受她的气了。
“哦”洛彤话音明显一低,随即便道:
“既然如此那我不说什么了,不过我听说郑阁老已经出宫了。”
毫不掩七布的酸气,以及隐隐的愤怒。
可还没等卫樵回过神,洛彤便又道:“走吧,不要碍着卫大人喝酒。”至始至终,洛彤都没有掀起帘子看两人一眼。
那小婢怯生生的答应一声,’啪’的一声扬起马鞭,一直在准备着马立即迈开蹄子,很快就跑了起来,一眨眼便与卫樵拉开了距离。
卫樵看着远去的马车,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这女人还真是古怪。
“看什么看,人都走了。”卫樵刚转头忽见叶胖子一脸古怪目光的盯着他,连忙推开他,大步向着自己的轿子走去。
叶胖子不说话,绷着脸,支着牙,紧跟着卫樵,两眼散发着幽幽绿芒。
卫樵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连忙坐进轿子里。
而叶胖子堵在他轿子门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一副你不给个说法就我就不走开的样子。
卫樵微皱眉头,随即看向叶胖子肃色道:
“老叶,你发现没有,今天的礼王妃有些不对劲?”
叶胖子神色冷清的盯着他,哼道:“你还真了解她,不愧是一起坐过马车的。”一想到卫樵是自己的便宜姨爷爷,叶胖子就想抓狂。
卫樵只当没听到,自颇道:”她明显是在等我们的,是要告诉我们郑裘的事,可是,你觉得礼王妃会无缘无故的赠送我们消息吗?她会这么好心?”
叶胖子神色不变,一副你休想转移话题,双眼圆睁的盯着他。
一见叶胖子还是那副死样,卫樵当即怒道:”你真会认为你那黑寡妇姨奶奶真会看上我吧?”
叶胖子一怔,一思索便有些气弱,又不甘道:”那你怎么上她马车的?”
这个时候女子的马车,尤其还是寡妇的吗马车那是上不得的,何况洛彤的身份还非同一般,这任谁听了都会想歪了。
卫樵心里一虚,脸上却冷哼一声,道:
“这个你别管,你说,7她会无缘无故给我们透露消息吗?”
叶胖子狐疑的看了卫樵一眼,心里也觉得不太可能,便收敛了脸上的’哀怨’,眨了眨眼睛,肯定道:“不会。”
卫樵也点头,眼神微闪道:“那么,她就是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了?”
“得什么?”叶胖子也露出思索之色,目光却紧盯着卫樵,耳朵也竖了起来。这种事,他从来不擅长的。
卫樵沉吟着,忽然心里一动,上次跟武清宁谈过,她已经答应接受她父亲安排,是不是,朝廷要正式派人南下了?
如果是这样,洛彤来恐怕是为了周泰吧。
毕竟武清宁向来眼里不揉沙子,任何人情都对她无效。如果没有人能劝住武清宁,谁也不敢保证周泰一路上会受什么样的罪,甚至能不能回来都是两说!
卫樵觉得这个最可能,那么,郑裘已经出宫,皇上会如何处置他呢?
处置郑裘的轻重直接关系着对晋王府抄捡的程度,也可以从郑裘的处置中看出皇帝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是否真是要足艮晋王撕破脸皮?
卫樵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心里转动着,忽然对着叶胖子道”胖子,你现在去探探,我去岳父那一趟。”
叶胖子也不傻,卫樵一说虽然不是全明白但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道:”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说完便急匆匆上了轿子,轿子也连忙掉头,向着郑府方向走去。
卫樵也上了轿子,吩咐徐茂,向着武帅府走去。
“少爷。”
卫樵坐在轿子里,正在思索着今天朝堂皇帝神色大怒的每一个瞬间,忽然间徐茂在卫樵轿子窗口道。
卫樵一怔,掀开帘子道:“怎么了?”
徐茂目光看向前面,道:“少爷,公主站在门口。”
卫樵一愣,顺着他目光看去,果然,武清宁俏生生的立在武帅府的门口,目光专注的盯着他的轿子,就好似特地在等他一般、卫樵心里微微一叹,虽然心里不停告诉自己男人要大气,要心胸宽广,但眼见着清丽如仙的武清宁,卫樵心里还是一阵不舍。
轿子停了,卫樵在轿子里不停的给自己整理衣服,带正帽甚至连脸都干摸了一把。
卫樵缓缓走出轿子,尽量让自己神色从容,一如既往的淡然微笑。可走出轿子的那一刻,卫樵发现,他竟然很难保持这种硬撑起来的笑容,脸庞僵硬的他都控制不了。
武清宁也做出了罕见的动作,抬起脚步,静悄悄的向着卫樵走来。
卫樵发现他自己真是没有英雄气概,一点都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心里微叹,勉强的笑着道“我是来看岳父大人的。”
武清宁抿着嘴轻轻点头,道:“我知道。”说着,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卫樵的手掌。
动作自然,举止如流水,不娇柔,不做作,犹如做了千万遍一般,虽然是第一次做。
卫樵感觉着手上冰凉的玉手,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道:“决定了?”
武清宁轻轻‘嗯’了声,道:“父亲说三个月我便可以回来。“卫樵心里重重的出了口气,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要男人,男人,不能儿女情长。
卫樵拉起武清宁的手,向府里走去,控制着心里的失落,笑着道:“岳父大人说三个月,那三个月肯定能回来。”
武清宁忽然一握卫樵手掌,俏脸认真道“不用的。”
卫樵一怔,看着一愣认真的武清宁,心里那丝不舍忽然烟消云散,神色也自然起来,点头道:“对,不用的!”
一个男人,一生有这样一个女人誊念着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去斤斤计较,施放不开呢?
卫樵牵着武清宁的手,漫步的走在武帅府,不同以往武清宁的沉默,这一次,她说了许多,几乎卫樵没次说话她都会接着,从不让卫樵冷场。
两人牵着走,慢悠悠的走着,似有无尽的话要说,话无尽,可路有头。在靠近武徒小客厅的时候,武清宁忽然拉着卫樵的手,轻声道”将青鸾姐姐接进府吧。”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四章 武清宁怀孕了
卫樵身体一僵,有些僵硬转头看向武清宁,勉强一笑,道:“你都知道了?”
武清宁轻轻点头,表情看不出一丝异样。。
卫樵心里的柔情一消而散,完完全全都是心虚。心里有些惴惴的看着武清宁,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武清宁静静的看着卫樵,俏目似有些异样,轻轻抿了抿嘴唇,声音不似以往那样镇静,有些低,有些弱,有些虚,道“我也有了。”
轻轻的,犹如一阵清风轻轻吹过。
忽然间,卫樵只觉心中一空,万物空明,眼神瞬间恍惚不真实起来。
看着卫樵有些呆傻的模样,武清宁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有出声,双目静静的看着卫樵。
过了许久,卫樵只觉头一晕,立即清醒过来,香了香口水,睁大双眼,看着武清宁涩声道“真的?”
武清宁清丽如荷,诵尘如仙。
卫樵蓦然一把拉过武清宁,紧紧拥入怀里,心脏咚咚咚的跳,激动无比的说道:“咱不走了,咱留下,咱们一起看着孩子出生……”
武清宁下巴抵在卫樵肩膀上,浅笑着不出声。
卫樵心情激荡,犹自不绝道“将来我要教他读书,读有趣的书,写字,写各种各样的字……”
武清宁双手搂着卫樵的腰身,浅笑着不出声。
卫樵滔滔不绝,忘乎所以“等他长大了,我们带他去游山,去玩水,去最高的山,最美的水……“武清宁娇躯紧贴着卫樵,浅笑着不出声。
“你们说完了没有!”
正当卫樵说的正忘情的时候,忽然小客厅里传来了武徒那不耐烦的声音。
卫樵声音一顿,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抬起头依1日搂着武清宁不放,笑着道:“今天我失态的比较严重,全都被你看见了。”
武清宁轻轻一笑,随即犹豫着抿了抿,道:“其实,我去南方才安全。
卫樵一愣,不待他发问,武清宁又道:
“我在军中是元帅,在金陵是将军。”
卫樵心里微动,瞬间便明白了武清宁的意思。在金陵,随着事态的发展,她很难会不动手:可是在南方,她就可以指挥若定,决胜千里之外,无需她出手。
卫樵微皱着眉头,虽然明知武清宁说的的没错,可心里还是不想让她走。这次倒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为了孩子。”进去吧。”武清宁轻轻拉了拉卫樵的手。
卫樵看着武清宁点了点头,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弱点吧。
卫樵跟着武清宁走人小客厅,武徒坐在轮椅上,一脸黑沉的盯着卫樵。
武清宁拉着卫樵一盲走到武徒身前,武清宁不说话,卫樵也顺理成章的没有出声。
武徒本来沉着脸,瞪着眼睛,一见卫樵不说话,当即一敲拐杖,喝道:“怎么着,还要我抬头仰视你们?”
卫樵一听武徒的怒喝,本来还有些纠结的心情忽然一松,转身便拉着武清宁走到一边坐下。是啊,有这么个老丈人,谁敢让武清宁受委屈,自己瞎担心什么!
武徒虽然坐着轮椅多年,但眼不花耳不聋,两人在门外说话虽然声音很轻,但难免有一句半句落入他耳朵里,尤其是卫樵发癫的似的滔滔不绝,让武徒大是生气。在他看来,成大事者可以有情,但不能喋喋不休的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那是他最看不起的人!
卫樵虽然不知道武徒心里想什么,但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能推测出一二。心里不禁腹诽,自己不就是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了吗,那眼神就跟自己让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完全不搭界吗?
武徒看着卫樵神色又风波不动,淡定从容,眼神不禁疑惑一闪,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定下了心神-莫非,这就是他的弱点?
武徒人老成精,一转眼便想到了这茬。人无完人,谁都会有缺点。一直以来,卫樵表现的都可圈可点,无论是才华还是做人都让同龄人望尘莫及,加上几番斗法均是完胜,不免给人一种‘完人’的错觉。
武徒目光又瞥了眼一脸平静,一只手却始终放在卫樵手里的武清宁,眼神里满意的笑意一闪而过,眼神看向卫樵脸色一变,严厉哼道“算你小子识相,李惜鸾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卫樵一听就是心里一哆嗦,随即心里又苦笑一声,感情这事谁也没瞒住啊。
但随即卫樵便感觉到手里武清宁的手用力的握了握他手掌,卫樵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武徒,“多谢岳父大人大量。”
自然,识相的就是放手武清宁南下了。
武徒冷哼一声,不领情道:“说吧,来我这干什么?我可不相信你小子会无缘无故来看我这个遭老头子。”
卫樵心里暗叫惭愧,似乎每次来都是有事求教,还真没有几次真心实意的来看老丈人。
卫樵心里尴尬,脸色却不动,淡笑着道:
“岳父大人想必已经知道今日早朝的事情了?”
武徒神色微微变化,双眼微眯,道:“我不仅知道王崇将晋王府给围了,还知道郑裘如今闭门思过,百日不得出府。”
闭门思过,百日不得出府?
卫樵眼神微变,这个惩罚已经很重了,是不是表示,皇上要真的对晋王下手了?
卫樵心里沉吟着,忽又道:“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重新上朝?”
重新上朝自然也就可以再次走入内阁,如果不能重新站在朝堂,也就标志着郑裘永远也没法再次走入内阁了。或许,另一层意思就是表示晋王再也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武徒看了卫樵一眼,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想,淡淡道:“没有。”
没有?
卫樵心里思索着,又古怪着,不知道这皇帝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卫樵抛开郑裘,犹豫着又道“那,晋王昵?”这个是他最关心的事。
实际上,这个问题不该是他问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因为晋王是将来傅炀进宫的最大阻碍,卫樵必须要号准晋王的脉!
武徒倒是没有想其他,神色有些复杂,道:“不急,先看看,再看看。
卫樵其实是明白武徒的,武徒无疑也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平稳,朝堂稳固,皇室和谐,君上乾纲独断,天下承平。可是,晋王这个特殊的人,又让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想法意愿,他心底是矛盾,也是无奈的。
卫樵心里叹了口气,这是一局无比复杂的棋,死人活人,圣人凡人,交杂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看不清摸不准。
武徒神色复杂很快收敛,看向卫樵道“还有什么?”
卫樵神色微微一变,皱着眉头,沉吟着道:“我想知道傅家是什么态度?”
武徒深深的看了卫樵一眼,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目光看向门外,眼神深邃,难以言喻的光芒涌动,:“他也是个变数,我总感觉老傅似乎知道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一般,正在为这个东西悄悄的布局,似乎还有些竭尽全力意思。”
卫樵心里一动,难道是为了傅炀?
这么一想卫樵心里便是一热,如果有傅家的支持,傅炀上位定然会顺利无数倍。
“竭尽全力?”卫樵随即便敏感的抓住了什么一般,下意识的问出了一句。
武徒眼神里精芒闪动,斜着头,道:“不错,你认为没有傅沥的点头配合,皇上能够那么彻底的清洗朝堂。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吏部正在酝酿调换全国各地的刺史。这件事,如果没有皇上点头也是不成的。哼,更有趣的是,两人现在似乎在清洗内阁。”
清洗内阁?!
卫樵心里又是忽的一跳,以前心里种种疑惑忽然间有了明了,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从封城,汤延,到现在的郑裘,似乎真的像武徒说的,有人在悄悄的推动着清洗内阁。
尤其是,西边灾民的事,如果没有入做手脚,以李元芳的权势手段,什么事压不下去-.会让几十万的难民一下子涌人金陵?
如果不是这样,谁又能动得了跟随皇帝二十多忠心耿耿,威望权势俱是屈指可数的李阁老?
卫樵心里不禁转动起来,如果真是傅沥与皇帝联手在为傅炀上位布局,是不是意味傅炀上位十拿九稳了?
可随即卫樵心里便摇了摇头,不说那位死了的先帝,即便是现在的晋王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物。更何况,傅沥的心思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猜的,这局棋只会更复杂,不会越清晰明了。
卫樵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傅炀的事告诉武徒,这件事影响实在是太大,卫樵心里有些拿捏不准。
武徒看着卫樵犹豫不决的神色,忽然微微一笑,轻声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这位太子是‘谁了?”
卫樵脸色瞬间微变,随即心里更是暗惊,他不知道武徒这是故意试探还是心里早已笃定。不过他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低头不语,不承认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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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五章 先帝玉玺
卫樵眼神不停闪烁,他知道,他刚才变幻的脸色恐怕已经无比清楚的被武徒捕捉到了。,
果然,武徒一见,便仰头慨然一叹,道:
“怪不得怪不得啊,傅沥那家伙恐怕也知道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卖力,先前他已经准备让傅家淡出朝堂,却忽然态度一变又让傅明正入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看着武徒感慨复杂的神色,卫樵脸色僵硬,轻声辩解道:“小婿也是刚知道不久……”
“我知道”武徒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卫樵的话,神色冷硬,皱着眉头道:”老夫自信看人还算准,之前你没有骗我。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傅沥他是如何知道的,我连一丝怀疑的对象都没有,他为什么就那么笃定呢?”
卫樵瞥了眼坐在一边静静听着武清宁,她脸上没有吃惊,没有惊讶,连丝毫的意外部没有。
卫樵又看向神色沉冷的武徒,嘴角微微抽搐,道:“是……傅炀。”
傅炀是谁武徒可能不怎么记得清楚,但是姓傅他却是再清楚不过。
武徒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一阵剧烈闪动,脸色也是一阵阴晴变幻,气息逐渐粗重,脸上不停冷笑,脸庞不停的抽动,眼神里爆闪着摄人心魄的厉芒,冷声连连道:”不愧是皇帝,不愧是首辅,瞒了我十六年,十六年!哈哈,好,好,好2网…..武徒神色简苴癫狂,一片拍着轮椅,一边大声冷笑,愤怒的大喊,整个人都气的直哆嗦,眼神里更是闪烁着浓浓的寒芒。
以他的心智,只要知道结果,一瞬间便可以逆推而回,将事情推得了个七七八八。被人算计他或许心里还能承受,但被人欺骗了十多年,无论是谁恐怕心里都受不了,何况武徒一直将傅沥当成是至交好友,同道中人!
卫樵只能沉默不语,他们站的太高,卫樵完全没有办法去推演他们的关系,也无从想象武徒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武徒头上青筋暴露,浑身杀气弥漫,整个人就是暴怒的狮子,双目血红,怒发须张,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狰狞的神色就好似随时都会将眼前的猎物给吞掉!
“一十年,算计了我二十年,好,真是太好了!”武徒咬着牙,眼神森寒的盯着皇宫方向,恨声的一句一字的从嘴里嘣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愤怒。
卫樵与武清宁对视一眼,武清宁便轻轻站了起来,走到武徒身边,两只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双眸罕见的露出一丝担心。
武徒暴怒的怒气很快为之一减,但脸带怒意的转头看了武清宁一眼,神色阴沉依1日着,但随即他双目怒睁,硬是逼着自己将胸口那团咽不下去的怒气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武徒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看着门口的大门,微眯着双眉,一脸的森冷阴沉。
卫樵不说话,他能够感觉到武徒的愤怒,却不知道如何劝慰。
“哼哼哼”过了许久,武徒忽然冷笑连连,满脸的讥讽,他转头看向卫樵,道:”你过来。”
卫樵一怔,虽然有些不习惯武徒那阴冷的神色,但还是压着心里的不舒服,走到了武徒身前。
武徒摇着轮椅向前走了几步,确保周围的人听不到他说话,才将武清宁与卫樵凑在眼前,他冷笑着道:“老夫也不是那种将命交给别人掌控的人,有些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傅沥。”
卫樵心里一惊,他知道,武徒恐怕要告诉他一些让他吃惊的事了。
不过他神色还算镇定,现在金陵是越来越混乱了,自保的手段他永远不嫌多。
武清宁俏目眨了眨,静静的立在卫樵边上。
武徒又认真的看了两人一眼,神色肃然道:“立远,你还记的从云佛寺带回来的几样东西吗?”
卫樵眉头微皱,点了点头。那几样东西他一盲都收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武徒眼神露出一丝嘲讽,道:“当初你去云佛寺我便派人跟着,我知道,你这一趟看似平静恐怕充满了凶险。果然,不少人都在打你的注意。可笑的是,这些人明明知道你身上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却偏去搜了一遍,搜了偏又认不得真正的好东西!”
卫樵侧头看了武清宁一眼,那几样东西她也见过,都研究过,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武清宁俏目眨了眨,静静的没有出声。但那样子却是在告诉卫樵,她只能的没有看出什么。
武徒看着两人的神色,笑着道:“你们不用猜了,那东西是我放进去的,要是这么容易让人发现,我就白活了这么年了。”
卫樵心里更好奇了,那是先帝的东西,武徒究竟放了什么进去?
武徒微微侧头,神色露出冷严之色,幽幽回忆道:“当年先帝身边有一枚极小的玉玺,不足拇指大小,这个玉玺是皇上一直随身携带的。曾用它批阅奏折,用印奏章文书,更重要的是,当年西征的时候,皇上用的就是这枚玉玺!后来,凡军事调动俱以此凭!二十年前,传闻这枚玉玺被当今皇上所得,藏在宫里,但使用的次数极少。”
卫樵心里咚的一跳,纵然是他,这个时候脸色也变化起来了。
武徒的意思很明白了,皇帝那玉玺是假的,他把真的放进这堆东西里了。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谁有了这枚玉玺,就可以调动全国的军队,也就是说,有了这枚玉玺,大齐军队都得任他指挥!
卫樵嘴唇一阵发干,忍不住的抬头看了眼四周,随即压着心底的震惊,看着武徒,低声道:“那枚玉玺,嵌在拐杖的龙头里?”
武徒点头一笑,嘴角诡异道:“不错!以前老夫一直认为自己用不着,就让皇上一辈子用那假的好了。但现在看来,用处恐怕还不少!”
看着武徒闪动的眼神,卫樵皱着眉头低声道:“岳父大人想要如何做?”
武徒看着卫樵,眼神微冷,道:“当年我就是凭借着强横的军力才击垮晋王,现在,也唯有强横的军力才能自保。”
卫樵微微皱眉,不知道武徒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武徒也知道知道卫樵肯定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经历那种动乱,永远不知道手里有兵是多么的重要。而且,兵还得在身边才行!
武徒沉吟一声,凑近卫樵,脸色沉硬,压低声音道:“三日后清宁要去城外点将,四门皆闭,任何人不得入内。用那玉玺,写一道门命令我让人带进去。”
卫樵心里悚然一惊,俨然已经明白武徒要干什么了。
“那之后呢?”卫樵心神震动,随即又问出了一句。凭借武徒的能力,加上这道1诏书’,彻底拿下禁军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拿下之后呢,如何瞒得过去,一旦事情泄露,那将会掀起无比恐怖的惊涛骇浪!毕竟,凡是在金陵的人,头上都如同悬了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刀,谁人不担心!
武徒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没什么可担心的,那是皇帝的旨意。”
卫樵一怔,随即也就明白了武徒的意思,这件事知晓内情的,恐怕只有皇帝,而皇帝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不可能说那是假的,毕竟他手里的那才是实实在在的赝品!
卫樵心里甚是激动,各种念头纷杂,一时间完全静不下来。
如果真的让他掌控了禁军,那后果,真是无法想象,但至少日后有乱保护家人是有余了。
卫樵虽然心神震动异常,但却也没有失去理智,沉吟着便又看向武徒“那,岳父大人,以后怎么做?”
武徒一听,便目光炯炯的盯着卫樵,一眼便看出了他心里所想,冷哼道:“你认为我会怎么做?”
卫樵一怔,随即尴尬一笑,直起身摸着鼻子没有说话。他的确是想多了,刚才差点就认为武徒会有什么不轨之心。
随即武徒也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道:
“今天才知道,果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嘲。算了,以后静观其变吧,我们这位皇帝忌惮的东西还不少,一时半会没空理会我。”
卫樵轻轻点头,皇帝既然要在大行前为傅炀扫灭一切威胁,那武徒恐怕也很难独善其身。
卫樵在武帅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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