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令人不敢肆意呼吸。
又见十余座五米高的小高炉冒出的浓烟皆通过专门的管道流出去,地下炼铁司内空气畅通,而罗家堡上面也察觉不到这些浓烟,设计的真是巧夺天工,江涛笑开了花,不谈这些生铁、盔甲和兵器,关键还是这些工匠,有了这些工匠,以后黑虎军全部都能拥有燧发枪不再是梦想。
还有这些炼铁高炉,以后只要找到了铁矿和煤矿,自己就不会为钢铁发愁了,江涛想到这里,这才觉得兵力匮乏,见漆大头在身边有些无精打采,忙笑道:“漆校尉对周围的情况很是熟悉,速去招募人手。”
漆大头闻言一喜,他本以为自己办砸了差事,将军心中一定会轻视自己,不想将军如此随和,忙大声回应道:“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江涛点了点头,忙令众工匠停下,把他们召集起来,大声道:“乡亲们辛苦了。”
众工匠迷茫的看了看,胆怯的望了江涛一眼,又低下了头。
江涛有些无奈,显然他们对外界发生的变故还一无所知,忙命人把工匠中的头领找来,并令工匠们拆除炼铁高炉,无论如何,要把这些工匠和炼铁设备先运走,粮食可以继续抢,而这些工匠和设备却是难找。
第73章 布暗棋
江涛直接回了大堂,不一会罗千就带来了两人,只见那两人长的好似是父子,老的五十来岁,年轻的三十来岁,均有些怕生,不一会竟都失声痛哭起来。
江涛向罗千等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知晓,这些人都是罗家秘密抓捕的工匠和青壮,一年四季均待在地下炼铁司里,不见天日已多年,只有死了才被拉出去掩埋,不然只能一辈子待在地下为罗家无偿效命,而这两人却是工匠中的首领,手艺最是高超,正是父子,老的叫王铁锤,小的叫王铁棒。
江涛有些啼笑皆非,却又笑不出来,忙令婢女们奉上茶点,和蔼的道:“莫哭,罗家已被本将军剿灭,尔等日后可在本将军麾下效力,本将军是个粗人,尔等只要用心效力,要什么本将军就能给什么,有什么需求都可向本将军言明。”
那两人见到了茶点,顾不上哭泣,竟狼吞虎咽起来,仿佛没有听到江涛的声音。
“大胆!竟敢藐视黑虎将军!”江豹此时正在身边,见此怒声喝道。
“不可无礼,王老日后就是本将军麾下神匠营的统领,任何人不得无礼,包括本将军。”江涛郑重其事的道,他有的是耐心,在场的也只有他知晓工匠的重要性,强扭的瓜不甜,只有让这些工匠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效力,让能发挥出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和效率。
王老打了几个饱嗝,又喝了一大口茶水,这才拉着身边的儿子一起跪在地上痛哭道:“将军大德,小人哪会不识抬举,只是小人已有二十年未回家乡,家中的父母和妻女不知如何生计,小人又怎么能安心打造兵器?还请将军发发慈悲,放了咱们这些可怜人吧?”
江涛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不知王老家在何方?”
“小老儿家在哪里呢,哦对了,就在六安县浮石村,还请将军恩准!”王铁锤连磕了几个响头道,而他的儿子则怔怔的盯着江涛,一句话也不说。
“使不得。”江涛慌忙搀起铁老,心情很是复杂,他这人最害怕其他人在他面前哭泣,特别是男子,他心中有一个原则,就是绝不欺软怕硬,这些工匠很是可怜,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可是就这么放他们离去,又是万分的不舍,对了,自己怎能自乱阵脚,遇到事情解决就是,何必拖延?
江涛想到此,大笑一声道:“哈哈,王老放心,尔等的家人本将军一并请来享福,日后本将军收复神州,诸位再衣锦还乡,岂不快哉?只是神匠营事关重大,王老务必挑起大梁,反清,杀鞑子,还我朗朗乾坤,就靠众将士和神匠营了。”
“这……”王老顿时迟疑起来。
“爹,就答应将军吧。”王老的儿子王铁棒镇定的道。
“小孩子家懂啥!”王老说完就欲责打他的儿子。
王铁棒也不躲闪,淡定的道:“将军让大伙重见天日,咱们说什么也要报恩,再则鞑子烧杀抢掠,众所周知,咱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再说将军是好人,咱们值得为他卖命!”
王老闻言再也发不起火,失神的坐在地上不起来,不知在想什么。
“好,就这么办。”江涛听到此言,心中却很是舒服,忙安排二位下去休息。
等铁老二人来到厢房时,铁老责骂道:“儿啊,刚才为何多嘴?”
“爹,就凭将军对我等的重用和重视,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咱们只是低贱的工匠。”铁棒还是不紧不慢的道。
“可是造反是要杀头的。”铁老叹了一口气道。
“富贵险中求,再说咱们王家的手艺能不能发扬光大就看今朝了。”王铁棒舔了舔嘴唇,压抑了自己躁动的心,从小就被关在地下,他是众工匠中年纪最小的,也就他的话最多,他是多么迫切的想要见识神州的风采,蜗居在乡下还不如被关在地下。
王铁锤颓废的坐在太师椅上,喟叹道:“也罢,也罢。”
………………
魏东来此时却有些无计可施了,他攻占了固始县,又威逼众豪强,缉获无数粮食和金银,却招不得大量的人手运送物质,如今只招募了千余人,正在着急中,不想衙门外又有人求见。
魏东来立刻拒绝,这两日有不少人前来送礼,搞得他烦不胜烦,不过他有些喜欢如今的生活了,不仅可以号令四方,一声令下,四方豪杰奋不顾身,而且自身得到黑虎将军的重用,简直言听计从,心中感叹不已:“若吴三桂不造反,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报,还是刚才那个和尚,他说他曾经是黑虎将军的朋友。”门下的卫士又来禀报道。
“可带礼品?”魏东来郁闷的道。
“无!”
“好,让他进来。”魏东来无奈的道。
不一会果真进来一个和尚,镇定自若的道:“阿弥陀佛,贫僧圆空,特来为将军解惑!”
“哦!”魏东来记起来了此人,忙如沐春风的道:“多有得罪,还望勿怪,请坐,上茶!”
“不必客气,贫僧在此地颇有些善缘,已为将军招募了三千余劳役!”圆空平淡的道,心中却有些不痛快,自己一片好意,竟被拒之门外,看来黑虎军也不过如此。
“善哉善哉,学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大师之名学生如雷贯耳,时常听将军提起,学生仰慕不已,大师能来,真是蓬荜生辉!”魏东来闻言,忙陪着笑道。
圆空这才转怒为喜道:“善哉善哉,没想到黑虎将军还能记得贫僧,真是惭愧,前些日子贫僧得到将军的资助,一直没有机会感谢,这才冒昧前来,尽一些绵薄之力。”
“太好了,咱们都是反清的义军,日后还要多多扶持,今日本将军就带着麾下撤出县城,不知大师今后如何安排?”魏东来故意试探道。
圆空见黑虎军实力越来越大,而钟三郎香会却丝毫不见动静,又见黑虎将军豪迈不凡,本想借此机会带着属下并入黑虎军,不过他一向自傲,不好意思明说,打了个佛号道:“贫僧只是为义气而来,绝无他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魏东来是何等人,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中细细考虑了一番,想到日后的用处,郑重的道:“大师在此地善缘极多,何不占了天魔岭,慢慢积攒实力,到时咱们总会有汇合的一天。”
天魔岭方圆数十里,险峻异常,易守难攻,如今此山中只有一些逃民。
“阿弥陀佛,将军说的极是,可是如今贫僧麾下缺乏排兵布阵之将才,部下极是散漫,很难成事,还望将军教我。”圆空叹了口气道,他如今也有千余麾下,却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直很是着急,这才有了投靠黑虎将军的心思,天魔岭他也是早有耳闻,顿时下定了决心。
第74章 大战前的准备
“无妨。”魏东来心中大喜,若是圆空麾下的将领都是黑虎军的精锐,如此一来,黑虎军的势力岂不是在固始县扎根发芽,忙笑着道:“将才我黑虎军倒是有,不过恐他人会说闲话。”
“将军说笑了,至少贫僧手下不会说三道四,其他人说又何妨?”圆空和尚严肃的道,心中很是激动,若是自己的手下能像黑虎军那样,何惧绿营兵?
“如此就好,魏某立刻安排,我军一走,县城内的粮草等物就全送与大师了,不过大师要慎重,不可在县城久待,要尽快占领天魔岭,谋求根基。”魏东来不放心,又郑重的叮嘱道。
“贫僧省得,将军的美意也就不再推辞,前番多次与清军为敌,俱都损兵折将,皆是仓促行事的缘故,如今有了将军相助,必不会大意。”圆空当场表态,神情肃穆,令人不得不信服。
“如此大好,大师稍歇,魏某去去就来。”魏东来客套一番,就出了大厅,召来了铁枪营的统领江无伤。
“魏军师何事召唤?”江无伤抱着拳,不动声色的道。
“统领麾下可有精于训练的精锐?魏某有大用处。”魏东来把刚才的事情又和江无伤说了一遍。
江无伤很想拒绝,昨日攻城战,自己麾下伤亡了数十人,还没补充,可是却没有理由拒绝,只好道:“末将这就去准备,不过最多抽调一个小队。”
“嗯,也好。”魏东来看出江无伤的不乐意,心中顿时生出不妙的感觉:“黑虎军如今兵归将有,若黑虎将军发生不测,何人能够压制的住这些强兵悍将?”
他心中暗暗记住了这件事,心想日后一定要向黑虎提一提,对了,黑虎将军如今快到二十,却还未有子嗣,对黑虎军是极为不利的,心中暗叫可惜,自己若有妹妹就好了,到时自己成了黑虎的妹婿,自己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稳妥。
魏东来长叹一声,心中信心徒增,若是吴三桂真的在此时造反,黑虎军也许真的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他心中估算了一番,觉得固始县已没有什么大敌,忙令虎豹骑先行一步,他知晓马匹的重要性,在固始县内收购、抢掠了三百来头马匹,还有十余万两金银,一并让虎豹骑带走,他自己则带着其他部下和运输队随后出发,剩下的粮草等财物也只好借花献佛,送与圆空大师了。
………………
江涛此时却得到了不好的消息,土匪独眼龙伙同其他若干土匪竟敢抢掠了黑虎军一部分粮草,江涛真是火大,被抢的粮食虽然不过二十来万斤,却是太岁头上动土。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江涛差点率军前去攻打独眼龙的山寨,由于兵马不足,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已得知,江忠已带着老弱妇孺和运粮队直接开往秘密基地,顺便调集秘密基地的三百余精锐增援江涛。
江涛知晓如今时间不等人,县城距离秘密基地将近三百里,一个来回少则一星期,多则半个月,就算清军的反应速度再慢,自己也不可能在个把月内把所有的物质都运到秘密基地。
这样一来,就要有所取舍,粮食很重要,可是布匹、铁、畜生等物质也是必需品,江涛又头疼了,慌忙召集众统领和文书等商议。
牛莽等咕咕唧唧了半天,也没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江涛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却知晓坐以待毙的下场一定很悲惨。
江涛站到康熙或者河南巡抚的立场上设想,也绝没有让一群土匪烧杀抢掠而坐视不理的。
毕竟黑虎军的动静闹得太大,根本瞒不住,也没想过瞒,江涛一咬牙,下令道:“把所有的总甲长都给本将军抓来,只抓总甲长,不可扰民,违令者斩。”
顿时整个县城鸡飞狗跳,等魏东来带着数千人回来时,全县的总甲长也被抓了差不多。
江涛顿时在军营召见了所有的总甲长,黑着脸对他们大喝道:“尔等身为汉人,却为鞑子卖命,理应处斩,诸位可有话说。”
“饶命啊!”
“将军威武,可是小民也是无可奈何啊!”
顿时跪倒了一片,哀声遍地。
“住口!”江涛大喝一声,那些总甲长顿时吓得不敢再哭喊,江涛恶狠狠的扫视全场,冷笑道:“想活命很简单,只要大伙召集各自辖区的百姓帮本将军运送物资,大伙不仅无罪,还有重赏。”
“啊!”众总甲长失声叫道,一个个虚惊了一场,在心中暗骂:“搞什么啊,差点吓得半死,世上哪有这样的土匪?搞不懂!”
“愿为将军效劳!”他们没想到黑虎为这点小事就把他们抓来,虽是怨恨不已,却敢怒不敢言,皆当场表态。
江涛立刻命一位总甲长身后跟着一个小队,去召集各自辖区的百姓,并令他们各自携带驾车等工具,今日开始搬运。
并让八百余工匠带着炼铁设备和食盐先走。
江涛心中设想了一番,觉得清廷一定会派骑军对付黑虎军,自己只有尽快入山,才能避重就轻,减弱敌骑的优势。
毕竟以黑虎军如今的实力,碰上大批的骑军,只能等死,除非守城,可是清军会越聚越多,守城也是找死。
他已想好,先把所有的物质聚集在离县城五十里的黑虎寨,凭一县百姓的能力应该不难,并做好抗击清军的准备,黑虎军在山区节节抵抗,那些物质再慢慢搬到基地。
不管怎样只有打退了清军的反击,黑虎军才有活路可走,不然一切都是浮云。
想到满清八旗满万不可敌的传说,江涛又紧张了几分,心中安慰自己道:“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土匪,满清应该不会太重视的。”
江涛为了确保运输队的安全,把强弓卫扩大为两百人,并让虎豹骑、强弓卫、神枪卫、血衣卫、铁甲卫和江无伤的麾下负责沿途的安全。
这几乎是黑虎军最精锐的部队,那些小土匪果然不敢异动。
如今黑虎卫可谓鸟枪换炮,一律的黑衣黑甲,看起来已有正规军的威严,江涛则带着其他麾下镇守县城和罗家堡。
连续一个星期的搬运,终于搬完了所有的物质,黑虎寨周围的粮食等物堆积如山,此时没有塑料薄膜等物覆盖,他们只能搭些草棚,江涛天天盯着老天看,若是天公不作美,天天是雨雪天气,那就又白忙了。
这一番大转移,全县的百姓可是乐开了花,每家每户都得了些银两,江涛花出去了至少十万两白银,县里的百姓们这才知晓黑虎军的不同,最起码是讲信用的。
都有些后悔,若是早点帮黑虎军搬运物资,也许会赚的更多。
而漆大头果然没有辜负江涛的期望,经过他的劝说,那八百余青壮中的大部分人,又带着家眷跟过来了。
主要是没有的罗家的存在,好多家庭都没有余粮过冬,往年都是靠跟罗家借贷过日子,利滚利,永远也还不清,如今罗啸天还活着,黑虎军一走,等罗家的人回来,欠下的高利贷还是要还的。
他们已打听清楚,黑虎军的待遇不仅不错,而且不用杀人也能混口饭吃,何乐而不为?
江涛一面令虎豹骑在县城内探视,若发现大队清军不可硬拼,立刻来报,一面汇集铁枪营、强弓卫、神枪卫、血衣卫、火炮营、铁甲卫,共两千人驻扎在碎石岭。
碎石岭是通往黑虎寨的必经之路,地形险要,后方二十里就是黑虎寨,只要守住了碎石岭,就等于守住了黑虎寨。
血衣卫经过补充,如今仍然保持三百人的编制,而铁甲卫也有三百人,火炮营则只有百人,而且只有三门虎蹲炮。
而黑虎卫则驻扎在黑虎寨,黑虎寨的十来位义弟则被江涛调到身边,江涛准备趁他们都还年轻,多学一些军伍之事,日后好提拔,新兵营如今已有千人,现在却成了运输队,配合着千余匹骡马,倒也不甚累,不过运输物质还是一项大问题。
望着二百余如花似玉的婢女,江涛也是一阵眼热,更不提军营中的那些光杆们,江涛害怕出事,忙下令:“所有婢女组建成为娘子军,并让她们学会包扎和处理伤口,和简单的刺击之术,任何人不得马蚤扰,违令者斩,并令紫草担任统领。”
江涛担心紫草压制不住这些小丫头,又把雪雁身边的显儿要来,让她担任娘子军的副统领,并让娘子军先回秘密基地,免得众军的心思不在训练上。
等娘子军走后,江涛立刻告诉众将士,想要迎娶美艳娇妻,只要奋勇杀敌,立有大功者,娘子军中的娇女任凭挑选,当然只能挑一人。
大功的标准就是斩杀千总以上的将领一人,或累计斩杀百人绿营兵,或累计斩杀三十满清鞑子,或第一个攻上城池等等。
这一下全军震动,人人都憋足了劲,在碎石岭上训练的热火朝天,吓得山岭的小动物到处乱跑,不敢归家。
江涛四处巡视,很是满意,如今的黑虎军不管从装备上,还是从气势上,皆有了长足的长进,这几日的平静让江涛有些急不可待了,他心中长啸道:“来吧,让满清大军尝尝土匪的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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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还可以这样骑马
江忠此时已经带着第一批运输队到达了隐居的地方,这一趟耗费近十日光景,可谓翻山越岭,过山伐木,过水搭桥,克服种种艰难困苦。
还好他们准备的还算妥当,随行的妇孺均是大浩劫存活下来的百姓,俱都坚忍不拔,虽是受了不少哭,一路上却没有拖后腿。
等到了,江忠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未雨绸缪的能力,隐居地内虽然地势平坦,可是此地却没有足够的房屋,如今天寒地冻的,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大量的伤亡。
他在此地已定居三十来年,本来就有千余人口,也有数百间砖瓦房,忙为患病者和老弱腾出房间,又一面命人搭建茅草房,还特别建造砖石结构的仓库等。
以前此地也有一个小型的砖厂,月产红砖不过八万块,不过现在天寒已经停产,还好砖厂还剩下百万块已烧纸好的红砖。
江忠立刻调集人手,恢复、扩大砖厂的生产,又四处伐木,扩建村寨。
直到程章到来,江忠才轻松了些许,众劳力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好在人多力量大,不过两日,就建造了千余间茅草房,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江忠知晓重中之重在于侄儿是否能战败前来清剿的清军,又令麾下的精锐驰援侄儿。
这些精锐皆是三四十岁的精壮,在山中没有用武之地,江忠以前就把他们编列成伍,经常带着他们去狩猎,故人人都是狩猎高手,箭法也远胜一般人,索性叫做猎户营,共三百人,以他收养的狼孩江狼为首。
江狼个头不甚高,却凶猛似野兽,能赤手搏猛虎,性格怪癖,极少和人说话,只听江忠和小女儿江铃的号令,江忠顿时有些担忧,害怕黑虎压制不住桀骜不驯的江狼,再三叮嘱他,又令自己的小女儿江铃和稳重的胡一刀陪同。
他已得到侄儿的快报,所有的物质均聚集在黑虎寨,如今山路已清理完毕,路上又无妇孺的拖累,他心中估计了一番,大概七八天就能跑一个来回。
一切都安排妥当,招募的壮丁却闹腾起来,拿着江忠赠与的银两均生出不真实的感觉,心中更是惊惧,快过年了,大伙又思乡心切,闹着要回家,给多少银子都不干了。
江忠再三抚慰,仍是没有效果,心中焦虑不已,一面派人告诉侄儿,一面让众壮丁往回走,又令千余工匠迅速打造驾车,以图减少运输队体力的消耗,心想:“还是让侄儿头疼吧,不过此秘密据点却暴露了,此地虽是险要,却抵不住清军源源不断的攻打,却又不能杀人灭口,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虽是心存顾虑,却还是让猎户营、胡一刀的新兵营和众青壮返回,因为他知道,杀了这些无辜的青壮,以后别想再让人信服,反而坏了侄儿的大事。
…………………
“报,从光州方向奔来数千铁骑,均蓝色衣甲,一人三骑,看起来应该是鞑子,离此地不过五十里,前锋距此地已不到二十里!”一位虎豹骑的弟兄喘着气道。
“哼,鞑子终于来了,前锋大概有多少人?”江石冷笑道,心中却有些期待,少当家一直暗赞满清鞑子的战斗力,自己却不信邪,一定要杀一杀鞑子的威风。
那个虎豹骑也是江涛的义弟之一,镇定的道:“前锋不过十余人,不过随性的马匹却不少。”
“好,咱们取了这些鞑子的脑袋再去见少当家。”江石说完就欲纵马狂奔,他身边已有三十多位虎豹骑的精锐,在他的想法中杀十几个鞑子还不是探囊取物般简单。
江信见此大急,脱口而出道:“统领咱们还是先汇集所有的弟兄,退后三十里,一面向少当家汇报,一面在对鞑子的先锋进行突然袭击,必然杀鞑子个措手不及。”
“啰嗦作甚?胆小如鼠之辈,枉本统领把你当做兄弟!”江石想起上次的事情,当场翻脸,不客气的训斥道。
“石哥,个人荣辱是小,误了少当家的大事何人能承担?”江信闻言也火了,众虎豹骑将士顿时有些彷徨,只觉二位统领说的皆有道理。
虎豹骑可以说是黑虎军最精锐的部队,可是太年轻了,一直未遇到对手,江石更是心高气傲之辈,冷喝道:“敢杀鞑子的跟本统领走。”
“杀鞑子!”众将士受此一激,顿时跟着呼喝起来。
江信身边顿时只剩下三人,望着溅起阵阵灰尘的二十来骑,心中无奈的很,一面令其中的两人去通知其他的虎豹骑撤退,另一人则去面见将军,说明实情,让少当家早作准备。
他叹了口气,用马鞭抽打了几下身下的健马,想追上江石等,助他们一臂之力,心中却惴惴不安的道:“希望这一次虎豹骑不要损失太大。”
他可是清楚的知晓虎豹骑的根底,虎豹骑人人一把加长的戚家刀,一把牛角弓,并配有两个箭囊,个个身披山纹甲,戴铁盔,可是虎豹骑每人只有一匹健马,若不用能迅速战胜鞑子,根本逃不过数千铁骑的追杀,到时这数十黑虎军的精锐都要葬送了。
而正在纵马狂奔的江石则有些后悔,江信再怎么无礼,也是自己的义弟,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自己不应该说那么绝情的话,可是想要自己道歉却终是说不出口,心中暗暗嘀咕:“日后一定要注意些自己的语气,毕竟是自己的弟兄。”
哒哒哒……
听着渐渐迫近的马蹄声,江石一阵紧张,对方毕竟是威名远扬的满清八旗,连武艺高强的少当家都敬重三分,不,自己不能畏惧,自己可是虎豹骑的统领。
前些日子,少当家专门提过虎豹骑的来历和典故,自己是黑虎的义弟,可不能给黑虎寨丢脸,就算是死也要维护虎豹骑的名声,也要打出黑虎军的威名。
不过一会光景,江石已看到了对方模糊的影子,他果断的抽出了弓箭,咬牙大喝道:“取弓,准备!”
虎豹骑从建立之日起,就在不断的训练中成长,自从少当家提出纵马骑射、不能下马的标准,江石等几乎一直在马背上生活。
好在虎豹骑的成员皆是苦练十余年武艺的精锐,如今基本上能够在狂奔之中拉弓射箭,不过准头却不敢恭维,最近又要探视敌情,又要训练,可谓人人吃尽了苦头,可是却无人埋怨,因为他们要重扬虎豹骑的威名!
因为少当家说过,在那个年代,敢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如今这些满清鞑子人口不过百万,却占据了偌大的江山,只要是汉人,就有责任站出来反抗。
江石知道手下的骑射功夫,心中却在琢磨如何安全靠近鞑子用刀子砍下他们的头颅,为了提升士气大吼道:“为了虎豹骑名扬天下,杀啊!”
“为了虎豹骑名扬天下,杀啊!”众将士也都跟着呼喝道,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弓箭,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羽箭。
又近一些了,眼看只剩下两百米的路程了,江石不敢大意,定睛望去,依稀辨出对方只有十三人,马匹却有近四十匹,俱都挥舞着兵器唧唧哇哇狂叫,有的还在奔驰的马匹上跳跃,有的随着马匹的跃动而上下移动,仿佛和坐下的骏马成为了一个整体,他们动作迅捷干练,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令江石的心跳加速,原来还可以这样骑马!
第76章 针尖对麦芒
而此时已是十一月,吴三桂正在起事,昨日吴三桂率领部将,祭奠永历陵墓,当晚又抓捕云南巡抚朱国治,他已经没有任何顾忌。
三声大炮掠空而过。
号角手将长长的号角高高仰起,“呜呜”一阵悲凉鸣叫,空寂的峰峦回音袅袅。惨白的阳光下,一面明黄龙旗,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舞动。上面绣着:“皇周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吴”十三个大字。
数千名军士全都换上了白衣白甲,将发辫散了,照着先明发式挽于头顶。不过前额上剃过的头发却一时长不出来,有的发青,有的溜白,有的乱蓬蓬,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吴三佳走出殿堂,登上将台,亲自检阅了三军仪仗,命将朱国治绑在旗下,向夏国相点头示意。
夏国相神色庄重地大踏步升阶登台,对行刑的刽子手大声道:“开一刀——祭——旗!”
接着又是三声巨响,朱国治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潮湿的草地上。夏国相又高喊一声:“诸位将士,肃立静听大元帅的讨清檄文!”
檄文读完,吴三桂又转过身来,向点将台正中供奉的“大明昭烈皇帝”崇祯的牌位,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并端起一杯酒来,朝天一擎,轻酹地上,这才又回身向众将发布军令:
“天下都招讨大元帅吴,谨告三军将士:福建耿精忠,广东尚之信,广西孙延龄,陕西王辅臣各路勤王义师已升旗举兵,同讨夷狄,不日之内即可会师于扬子江畔!望我三军将士,奋勇杀敌,光复汉室江山,共建皇周天下。”
下面军士举着刀剑齐声高呼:“皇周天朝万岁,大元帅千岁”
这震天动地的山呼声,使得吴三桂的心情十分激动。多年来,他想的、盼的就是这一天。今天,终于既不从大明,又不听大清,树起了他吴三桂自己的旗号。若能从云南杀出去,接连打它几个胜仗。以吴三桂为帝的大周朝,就要正式建立。到那时,兵士的山呼,将不再是“干岁”而是“大周皇帝万岁”了。多年来压在他心头的郁闷,在这山呼声中,一扫而光。他在此起彼伏的山呼声中,似乎突然间年轻了二十岁,在众军将的簇拥、护卫之下,迈着轻捷的步子,回到了银安殿的列翠轩。
但是,等待他的却并不是好消息。
孙延龄求援:傅宏烈七千兵丁集结苍悟,准备偷袭桂林……
耿精忠告急:台湾的郑经,挥师登岸,已经占领了三个县城……
娄山关急报:钦差的随从党务扎萨穆哈带着甘文(火昆)和朱国治两人的儿子,化装逃跑,已经混出了娄山关……
派到云南府的内探急报:钦差折尔肯和傅达礼两人连夜出逃,下落不明……
唉!旗号刚刚打出,兵师尚未出征,就是一连串的坏消息。一股不祥的预感,深深地压在吴三桂的心头。尚可喜老j巨滑,耿精忠后方不靖,孙延龄和王辅臣并不可靠,朱国治宁死不屈,折尔肯又连夜逃遁。更让吴三桂气恼的是,啸聚山东抱犊崮的朱甫祥和刘大疤拉刚刚起事,就被朝廷派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吴三桂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口中连连喝骂“饭桶”,立刻召集兵将出兵,他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潜伏力量猛然爆发出来不是黄毛小子康熙能抵挡的,如此也好,省得到时有人和自己争天下。
…………………………………
派往云南的钦差,已经去了三个多月了,却音信杳无;到吴应熊和杨起隆那里当坐探的卫士自半个月前离开皇宫之后,再也没有露面;吴应熊深居不出,京师的钟三郎香堂虽被剿灭大半,杀的京师血流成河,可是贼首杨起隆却去向不明。所有的消息来源都被掐断了。
康熙敏锐地觉察到,没有消息的本身就是最大消息,一场大变故就要开始了。
在这局势瞬息万变千钩一发之时,巍峨森严的皇宫,鎏金珐琅鼎里百合香的气味太浓,康熙不耐烦地叫人将鼎中香全撤了出去,然而却还是坐不住,一甩手走出养心殿,站在丹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要用这清冽的寒气驱散一下胸中的郁闷。
他更清楚地仔细斟酌一下形势,决定下一步的方略。此刻,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和房内烧得通红的火盆,康熙心中不由得一阵焦燥。
三个月前山东盗贼在抱犊崮举旗叛变,朕下诏,令山东巡抚派兵剿杀,捷报也已传进京师,康熙这才好受了一些,不过总感觉准备的不充足,对付吴三桂这样的老狐狸他不得不慎重。
不过他如今实在是干燥机,心中琢磨着:“若是事态紧急,是否在蒙古再征调些骑军?”
可是想到自立为王的葛尔丹和烧杀掠地、蠢蠢欲动的罗刹人,康熙顿时熄了这个念头,猛然想到祖宗以武功立国,于百万军中而色不变,自己身为九五至尊,怎可自乱阵脚?
想到此,康熙这才心中大安,不由在雪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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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涛不知道这些,而正在与镶蓝旗的鞑子针锋相对的江石更是不敢分心。
渐渐接近的镶蓝旗佐领倭赫满脸的不屑,怪笑道:“哪来的和尚兵,竟敢冒犯我镶蓝旗的虎威,嘿嘿,一个不留!”
他有这个资本说此话,想当年他可是用一把弓、一柄狼牙棒连杀十余名南明将校,如今还历历在目,而且身边的十余人皆是精锐马甲,经历过无数血战。
本来以他的官职已不必来当前锋,是他主动向参领大人请缨,好多年没有松动筋骨,只觉浑身不自在,他渴望那刀光血影的年代,喜欢用狼牙棒砸瘪对方脑袋那瞬间的感觉,那红白飞溅的炫丽是他以后教导子孙的题材。
想到巡抚大人的惊慌,倭赫心中很是不屑,汉人就是胆小,不就是一些攻占了县城的小土匪,又何必惊慌,千余绿营兵全军覆没皆是绿营兵无能之故,我满清八旗大军一到,还不望风而降。
望着对方略显稚嫩的脸庞,却并不怎么惊惧,佐领倭赫暗暗佩服,这些勇敢的汉人是极为少见的,他已下定决心,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对方,作为对这些无畏和尚兵的敬重,猛的心中又冒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莫非少林寺的和尚都造反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和尚?”
第77章 初战不利
而此时的“朱三太子”杨起隆则有些心灰意冷,想到自己家族的兴衰禁不住潸然泪下。
他的父亲杨继宗原是前明烹宗时左副都御史杨涟的远房侄子。杨涟因弹劾魏中贤被捕下狱,偌大的杨氏家族死的死逃的逃,家破人亡,杨继宗化名朱英出走了。
崇祯初年杨涟的冤案平反,杨继宗才又返回北京。他贿赂了周贵妃的堂弟周全斌,很快就得到了一个光禄寺司库主事的职位。
崇祯十七年三月二十九日,李自成大军攻破北京城。深夜时分,崇帧皇帝撞响了景阳钟,召集百官入宫。待杨继宗飞也似地赶进紫禁城时,侍卫、锦衣卫、宫女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血腥味扑鼻熏人。此时崇祯已经杀死了公主、近侍、宫女和皇妃,逃到煤山去了。
要不是杨继宗见多识广,见了这些尸体准会被吓傻的。正当他在宫中穿行时,突然被横着的一具尸体绊了一跤,被摔出五六尺远,两只手也被擦破了。他正要起身,却发现这死者的怀中竟抱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木盒子,也顾不得打开细瞧,便抱起来,连夜赶回乡下。
杨继宗回到家里就着灯光打开看时,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里边竟有一方盘龙金钮玉玺!玉玺下有一块黄丝绢帕,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原来是一张藏宝图!绢帕的左下角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加盖着洪武皇帝的玉釜。近三百年的东西了,看着还像是全新的。
杨继宗前后想想明白了,这是几个人力争这木盒子而丧生的。杨继宗死后,这张图和玉玺就落在了杨起隆手中,成了他假冒“朱三太子”的凭证和资本。
又想到自己独具慧眼在京师周围发展钟三郎香会,哪一天不是呕心沥血、费尽心思,当自己麾下已有两百万会众,各地百姓奉自己如神灵,杨起隆现在想想还禁不住激动,可是却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京师的数万亲信会众竟然被万余鞑子军杀的落花流水,如今身边只剩十余人矣。
杨起隆轻轻的抚摸着国之瑰宝玉玺,说不出的温柔,猛然听到:“表哥,听附近的百姓说,昨日有数千铁骑向光州方向奔去,杀气腾腾的,好似有大事要发生。”
杨起隆连忙用布衣的衣袖擦拭双眼,如今为了隐藏身份,早就脱下了丝绸锦衣,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裳,他定了定心神道:“是丽华表妹啊,进来吧。”
他们此时在躲在汝宁府的一个小村子里,推门而入的正是与江涛有过交情的李丽华和卫清风。
“难道是吴三桂造反了?清兵正在派兵增援前方?”杨起隆心中思虑急转,立刻提起了精神,笑道:“好啊,附近的香主率众来汇集了否?”
“还不见动静?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