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男人,我就不姓林!
人群外面,一抹白色的身影远远望了过来,唇边,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她啊,果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雷诺快速走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道:“王爷,宫里的那位派人到府中找你,说是有要事相商。”
楚天舒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淡淡道:“我知道了,走吧!”
他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临走时,深深的看了看那个仍然处于激愤状态中的人儿,下次再见,希望你还能保有这样的活力与无畏。
-很帅很酷
我打累了也骂累了,我靠在洛星肩头,喘着气道:“呼,累死我了,借靠一下。”
洛星无语的瞪着我的小脑袋,话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吧?她怎么比当事人还激动?骂了大半天且还不带重样儿的,只不过,那些张大嘴巴明显受到惊吓的人估计也跟他一样,没听懂她骂的什么生物什么火星人种到底是什么?
“骂够了?”洛星的问话里带了揶揄的味道,原来她骂人也可以这么强悍的!了不起!
哪那么轻易的就够了?我瞥他一眼,我觉得还差得远呢!只不过,现在有些口干舌燥了而已,瞥眼地上蠕动的那一坨,他正恶狠狠的瞪着我:“臭小子,老子的家务事,哪轮得到你插手?”
态度依然很嚣张啊!而且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啧啧,这人的‘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无语兼无奈的看着洛星,这回,我算彻底的拿这个刀枪不入的男人没办法了!打骂都不起作用,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洛星微微一笑,这世上,还有她搞不定的事情?也算稀奇了!
“惊鸿,去买些纸笔墨砚过来!”他冲身后的惊鸿说道,嗓音淡淡的,却带着让人不敢拒绝的威严。
惊鸿不甘的咬了咬唇瓣,接过我递过来的碎银子,迈着重重的步子去前面不远的地方买纸笔墨砚!
我有些傻眼的瞪着洛星,这会儿,他老人家不会还想着吟诗作赋、诗情画意一番吧?看来,他大脑的构造异于常人啊!
洛星都不用看我的脸,便知道我此刻在想些什么,遂淡笑道:“放心,我此刻并没有吟诗作赋的心情。”
想法异于常人的,怎么看都应该是她才对吧?
纸笔墨砚很快被惊鸿买了过来,围观的人也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那人在这种时候要纸笔做什么!
洛星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背对我,趴低身子”
“干嘛?”我一脸防备的看着他,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整我,门儿都没有!
洛星因为我那防坏人一样的表情,笑出了声:“你若想要帮助他们,想要他们以后再不受那个地痞流氓的欺负,就听我的话,趴低身子!”
我噘了噘嘴巴,既然他说的那么严重,我趴就趴咯!不甘不愿的背对着他趴低,感觉他将纸张平铺在了我的背上,紧跟着,是刷刷的落笔书写的声音。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我皱了眉头思索,好在,没一会儿洛星就写完了,拍拍我的肩头示意我可以起身了。
我连忙往他身边凑,想要看清楚他究竟写了些什么东东?奈何,他借着身高优势,故意不让她看见。
笔直走到那坨她口中的‘生物体’面前,他蹲下来,掏出怀里的钱袋,在他面前上下晃了晃:“我这里有些钱,你想要吗?”
嘎?!我瞠目结舌的看着洛星居然脑残的要将钱送给那个简直不配当人的‘东西’,他他他,没问题吧?
那人艰难的抬起头来,视线胶在洛星手上的钱袋子,露出贪婪的光芒,伸手就要抢过那只钱袋。
洛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简单,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我就把这钱给你,足够你再进赌场去玩两把了,怎么样?”
那人看着洛星,想也不想的点头:“好,我签。”
只要给他赌本,别说要他签一个名字,就是让他签一百个,也没关系!
我再也按捺不住,屁颠屁颠的冲了上去:“小猩猩啊,你到底要让他签什么东西呢?”
洛星站起身,转身看了看一头雾水的舒大娘和惊鸿:“这样的丈夫和爹,不要也罢!但,始终是你们的,所以,在他问也没问我要他签的是什么东西时便毫不犹豫的答应要签之后,你们,对这一纸休书,有意见吗?”
始终是他们的家务事,他掺和进来,也是因为她而已。但是,有资格最后做决定和拍板的,是舒大娘和惊鸿两个人。
休书??不光我愣住了,就连舒大娘与惊鸿都被洛星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围观的人群中甚至还传来一大片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还是我最先反应过来,我笑嘻嘻的走上前,抬手搭上洛星的肩膀:“治标又治本的作法,小猩猩,想不到你也能这么聪明这么厉害。”
洛星没好气的瞥她一眼,敢情在她心里,他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不成?
“干嘛?我在夸你耶,你竟然还瞪我?天晓得我可是很难得才会夸别人聪明的。”我不满的掀了眉毛,噘了嘴巴说道。我的大半个身子都吊在洛星的肩膀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洛星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喷洒在他颈脖上的温热呼吸。
深呼吸,洛星别开视线,想要不着痕迹的拉开与我的距离他近来发现,我对熟悉的人似乎特别不设防,不管男的女的,一律爱往人家身上靠。他,惊鸿和舒大娘就是很好的凭证。
奈何我依然像是一只顽固的水蛭般,牢牢的趴在他的肩头。他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很感激你的慧眼识珠以及你难得的夸奖,行了没?”
我吐吐舌头,笑的畅快,小手使劲拍着他的肩膀:“你说我慧眼,这个倒是真的,不过,你这颗珠嘛,也许是跟我这个聪明无双的人在一起久了,也就渐渐的开始闪亮了,嘿嘿,我闭嘴我闭嘴,您忙您的,不必理会我。”
我死死抱了洛星的手臂,扬起讨好的笑容,娇憨的看着他。直到洛星收回那点岤特有的手势,我才悄悄吁了口气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点住不能说话,是很丢脸的事情啦!
这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真没风度,这样下去可不行,会讨不到老婆的说,嗯,这件有关于他人生的最大最大的大事,我就暂时帮他管了吧!
睨了一眼我松口气的表情,这家伙,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我点什么了。
“舒大娘,惊鸿,你们意下如何?”看舒大娘与惊鸿尚处在不敢置信的震惊状态,他微扬了声音,淡淡问道。
舒大娘那双泪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名为她丈夫的男人,仍不敢相信,颤声问道:“洛公子,可是,真的?”
洛星难得好脾气的笑了笑:“你大可相信于我!还是,你要跟惊鸿再商量一下?”
惊鸿急急的拉了拉舒大娘的衣袖,清亮的嗓音快速而焦急的响了起来:“娘,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他那样的人,害的我们还不够吗?”
舒大娘避开那双正恶狠狠威胁着她的目光,低了头,声音依然颤抖,却已不再结巴:“一切,但凭洛公子做主。”
得了这样的话,洛星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地上那坨走了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背:“好了,你可以签了。”
那人拿起笔,恶狠狠的瞪了落星一眼,却又忽然将笔扔掉:“你当我是傻瓜吗?告诉你,我是不会签的,呸你娘的,竟然敢跟老子玩这套。”
洛星毫不动气,甚至,他唇边还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来:“真的不签?”
那人梗着脖子,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子说不签就不签。”
他若签了,以后再找谁要赌本去?哼,他们休想把他当成傻瓜来耍。
kao,这丫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蹬蹬蹬两步跑了上去,拧了眉,本想踢他两脚,可又见他本身有伤在身,便忍住了:“喂,你还真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诶,本姑,本公子告诉你,你若现在签字还来得及,这袋银子照旧是你的,若你不签”
我蹲下身,凑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听的到的语调说道:“你信不信,明天,你就该死于非命了,像你这种人渣,就算突然死掉,也是不会有任何人想要追究调查的,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不料那人不但丝毫不以为怵,还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臭小子,你以为本大爷怕死吗?本大爷才不怕,有种的,你就立刻结果了我,否则……”
呀嚯,还敢反过来威胁我了?!我今天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我就……这个人竟然连死都不怕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来!”洛星拦住我欲挽起衣袖的举动,冲我微微笑道。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笑脸。他平时笑得其实并不多,就算笑的时候,也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可是这回,她我明明感觉到了,他是在笑,连眉毛都飞扬起来的快乐感觉,不是她的错觉吧?忽然发现,这样的洛星,其实很酷很帅呢。
-摆脱
洛星将我发愣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边那抹淡淡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些。
扬了扬手上的钱袋,他淡淡说道:“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
那人吞了口口水,目光又贪婪的望向了洛星手上的钱袋。
“你知道,这里面的钱足够你豪赌一把,甚至更多把,可是现下看来,你似乎并不想要。”他继续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觉得,若休了你的妻子,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提供赌资给你了,是不是?”
这回,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先前答应的很痛快,怎地忽然之间又反悔的原因了。原来是担心以后没有赌资的问题,那么,小猩猩打算怎么说服他呢?我忽然有了拭目以待的感觉。
洛星也不管那人的表情如何,更不理会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的举动,仍自顾自的说道:“我们来算笔账好了。假如你的妻子,就算每天拼了命的绣东西出来卖,估计两三年也挣不到此刻我手上这么多的银子,而现在,你只要签个名,我手上的银子,相当于你妻子两三年不吃不喝的劳作换来的银子,就全数归你所有,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慢慢想想吧!”
他站起身,在我赤果果的崇拜的目光中,朝她粲然一笑,微活动活动了腰部,他语气慵懒的对她说道:“听说,手气背到极致的人,如果还能有孤注一掷的资本,他会很快翻身也说不定的哦。”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大声道:“是啊,哥,不如今儿我们就着这袋银子,杀到赌场去玩玩,说不定还能将以前输掉的一并捞回来呢!”
洛星朝她勾了勾手指头:“那还等什么?走吧。”
我会心一笑,伸手极自然的勾了他的臂弯,一手拉过愕然的惊鸿,一边对舒大娘眨眨眼:“大娘,你跟惊鸿也一起去,就算是帮我们哥俩助威好了,输了那么多次,今天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等,等等。”身后有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洛星与我相视一笑,默契的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等一下,我签。”身后那人总算爆发,大声喊道。那个人说的不错,就算那臭女人不吃不喝的绣绣品来卖,也不知道要绣到何年何月才能赚到那么多的钱,而眼下,先拿了钱再说吧!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不知道是长时间窝在不见天日的赌坊里边还是因为腿伤痛极,他的脸上没有半分颜色,苍白如纸而瘦削的不成丨人形的面上,挂着恶狠狠的表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我说我签”
“耶”我笑眯眯的伸出食指和中指,朝洛星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舒大娘颤巍巍的将大拇指按在那一张纸上时,眼里蓄积已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在我的脚边。
我叹口气,想起曾经的自己咬牙将拇指狠狠按在那一张纸上时的情景,唉,往事还是不要回首的好啊!
“大娘,我知道你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我拍拍她的背,将那纸得之不易的休书叠好递到她手中:“这个东西收好,我想,从此以后,你跟惊鸿,算是能彻底摆脱他了,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应该高兴才对啊!是吧惊鸿?”
她手忙脚乱的望着因为她的话而越哭越厉害的大娘,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的样子,难道,大娘她其实并不想要这一纸休书?那她跟洛星做的。
“娘。”惊鸿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惊鸿会努力赚钱,会好好孝顺你的,娘,我们两个人,可以过的更好!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拿眼无助的望向洛星,后者只闲闲的负了双手,往前走去。仿佛该他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诸如善后之类的,就与他大老爷无关了似的。
舒大娘哽咽着,用衣袖将脸上的泪痕擦净,这才歉然的抬了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对不起,我只是一时之间,太激动了,我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能有机会摆脱他。”
我这才释然的拍了拍胸口,舒大娘那眼泪,吓得我以为跟洛星帮了倒忙的了呢!伸手挽过舒大娘,一手牵着惊鸿的手往前走:“难得今天这么开心,不如我做东,请大家吃顿大餐,如何?”
洛星走在前面,低眉垂眼的兀自笑着。后面的人儿,明显情绪很高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别人的事情,她至于这么开心吗?她的骨子里,那种单纯善良又快乐的东西,很容易便能感染了周边的人。
可是很快的,他脸上那难得温暖的笑容敛了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忧愁。那个人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也看似答应,为了她的安危不再来打扰她。
可是,他很清楚明白的知道,那个人是在什么情况下,被迫将她休掉的,倘若有一日,她知道了真相。不,他使劲的摇了摇头,他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让她知道当初他们计划的那一切的。
楚天舒赶回府中,只见花月容身着艳丽却不失端庄高贵的正装,似乎正等着他回来般。见他进门,她忙迎了上来,柔声道:“王爷,这位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躬身迎上来的公公忙行了礼,恭敬的道:“楚王爷,皇上宫中设宴,特派小的来迎接您与若王妃。”
楚天舒伸手虚扶了他一把,温和的笑道:“还请公公稍待片刻,本王换套衣服便立刻随公公进宫。”
等楚天舒与花月容赶到的时候,宴会似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他漆黑的双眼只微微一扫,唇边挂着惯常的温润笑容走了过去:“父皇,孩儿来迟,还望恕罪!”
楚云舒忙站了起来,想要与他招呼的样子,皇上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满面红光的皇上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他从杯盏当中抬起头来,笑吟吟的看着楚天舒:“天儿来了?嗯嗯,很好很好,快坐下,跟父皇喝一杯,那是,哦,月容是吧?今天这是私宴,桌上的,也并无旁人,所以你不用拘束,坐下来吧!”
他看着那张酷似紫玉的年轻脸庞,还是忍不住失了神,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足以叫身边的人窥视了去。所以,他左手边的人,微乎其微的笑了笑。
-阴谋进行曲
花月容微微抬眼,瞥了眼身子极胖的皇上的左手边,那里坐着一名相貌极其普通却极其慈眉善目的看似具有仙风道骨的人,他看起来年级不是很大的样子,安静的坐在那里,独自浅啜着,看到她,也只微微瞥了一眼,他的右手边,则坐着许久不见的楚轩然,她偷眼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抬了眼,只淡淡一望,便收回了视线!
楚天舒过来,体贴的扶了花月容坐下后,这才在她身边落座:“父皇今日兴致颇高,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哈哈。”皇上抚掌大笑:“天儿,看看父皇今日有何不同?”
楚天舒闻言,似极仔细的打量着他:“父皇,您今日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呢!面上的皮肤光滑细腻如同年轻小伙子般,可是‘长生不老’之药提炼出来了?”
皇上闻言,更加得意的笑了起来。楚轩然微笑道:“大哥猜的没错,父皇的确已得了‘长生不老’之药。”
他的面上,却分明很快的闪过了一丝阴郁及懊恼。
楚天舒假装没看见,开心的举了酒杯:“儿臣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诶。”皇上停了笑,摆摆手,道:“先别恭喜得太早,曾道长说时辰还未到,还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提炼,才能让朕拥有长生不老的身体,哈哈,七七四十九天,朕能等。”
全桌的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楚天舒微微笑着,目光却越过手中的酒杯,望向那一直宠辱不惊的男子,而那人,也刚好抬起了头。
视线在空气中只一碰触,便不慌不忙的转移开了。
“今天朕将你们兄弟三人召集起来,除了想要将这件开心的事情告诉给你们知道外,还有一件事情”他说着,面上的笑容缓缓敛了去:“边关告急,拓国的军士几乎都快攻了过来,可是,我们的主帅不见了,我想问问你们三个的看法。”
“什么?”楚云舒首先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说道:“父皇,你说闵新毅将军不见了?他竟然敢在这时候擅离职守?”
楚轩然也是满脸的错愕:“父皇,此时当真?”
皇上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朕会拿那等大事开玩笑么?”
楚轩然立刻噤声,垂了眼眸不再说话,这些日子因为长生不老药的事情,他曾多次与父皇起了冲突,看来,他的心中,已经不再只信任他只宠爱他这个太子了吧?
这一切,都怪那该死的曾年曾道长!他忿忿的想,却也没敢恨恨的朝那人瞪上两眼。只得低了头,闷闷的喝着酒。
“天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皇上的目光转了过来,望着楚天舒平静的眼,淡淡问道。
楚天舒放下手中的杯子,微笑道:“父皇可有派人查找过闵将军?或许,是有人故意散播不实的、不利于我军军心的谣言。父皇,这件事情,孩儿不敢妄下评断,还是等查明真相比较好吧。”
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情了?可是,虽然他派出全体暗卫要不遗余力的杀了闵新毅,但目前为止,他这边仍是没有消息的。
“也罢!”皇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情,就等探子回报了再说,如今,我边关缺了主帅,眼看着拓国就快逼进我天朝,你们三个倒是说说,眼下的情形该如何是好?天儿,你先说说。”
这下,不光是楚天舒,就连楚轩然和楚云舒,都惊讶的抬了头,望着皇上。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当着楚天舒的面提过朝堂中的事情,更别说征询他的意见。
楚天舒清了清喉咙,漆黑的目中迅速闪过一丝惊愕,却在看到皇上旁边的那人微微勾起的唇瓣时,顿时了然敢情,圣通子想要将他拖进朝堂来?!可是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还是,他在玩什么他不知道的把戏?
楚天舒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父皇,眼下边关将士因为闵新毅的擅离职守而军心不稳,目前最要紧的便是安抚将士们的心,不妨再派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前往边关。”
皇上一边玩着手上的杯子,一边点了点头:“不错,与父皇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天儿觉得这朝中武将,有谁可担当此任?”
“父皇,不如让儿臣前往边关吧!”楚轩然立刻起身,撩了衣袍跪在他面前请命道:“儿臣愿往边关,请父皇恩准!”
他此言一出,整个空间立刻被噤声了般。一桌的人都仿佛被点了岤,不敢置信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楚轩然。
只有楚天舒,他的神情依然云淡风轻,借低头喝酒的动作,掩了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月朗他,危机意识还真强!
首先出声的,却是一旁的楚云舒,他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嚷道:“哥,你疯了吗?带兵打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你是太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叫父皇怎么办?”
皇上点点头,微皱眉,口气颇为严厉的训斥道:“是啊,轩然,兹事体大,怎能由你这样胡来?”
“父皇!儿臣绝不是胡来,也不是冲动了事!”楚轩然依然跪在地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事实上,儿臣自知道此事后,便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不错,儿臣是太子,儿臣顶着太子的身份前往边关,试想,将士们能不受到鼓舞吗?到时,咱们士气大增,我相信,一定能顺利退兵,早日班师回朝的!”
“不行,哥,战场上刀剑无眼,若真伤了你。”泠月曦跳着脚,着急的说道:“父皇,云儿觉得不可行。”
“父皇!”楚天舒沉声打断了他的话,坚定的说道:“儿臣在此请命,还请父皇成全!”
皇上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挥挥手,叹息道:“罢了,就当是磨练吧!朕拨给你大军十万,后日即启程前往边关,务必要平安回来!”
楚轩然俯身谢道:“儿臣谢父皇成全。”
自始至终,那名嘴角挂着些许古怪笑容的男子,没有说过一句话!
“前辈对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何见解?”依然是夜黑风高的深夜里,依然是一白一黑两条模糊的人影,依然在最僻静的角落里。
面上依然带着骇人面具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楚王希望听到老夫怎么说?”
楚轩然神情温润,并没有因为他的冷笑与不屑生气,淡淡道:“前辈恐怕是故意将晚辈拖进朝堂之中的吧?晚辈实在不明白,前辈这样做的用意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他拂了衣袖,替黑衣人斟茶。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微微颤抖了两下。
黑衣人粗嘎的笑声响了起来:“你是老夫的贤婿,老夫得势时,自然不忘要提携你一把。怎地,贤婿对此有意见不成?”
楚天舒唇边的笑意渐深,端了茶杯与他遥遥一举:“如此,晚辈要多谢前辈你的提携了。”
提携?只怕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吧!
“太子离宫之后,我会继续游说泠皇上,你会得到很多机会,所以,要珍惜老夫给你的机会啊!”黑衣人眼神深沉,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此,便要多谢前辈了!”楚天舒温润的嗓音,不带一点起伏地说道。
他不会想要借他之手,将天楚国玩弄于股掌吧?如果他真抱了这样的想法,那么,他恐怕要教他失望了,没人可以控制他的意志,利用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上次老夫跟你说的事情,可还记得?”听楚天舒如此回答,黑衣人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
“请前辈明示!”楚天舒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淡淡说道。
黑衣人轻笑一声,深沉的眼眸直望进他漆黑的平静眸子里:“我说,想要个小外甥的心愿,楚王当不会让我失望才是啊!”
楚天舒轻轻勾了勾唇瓣,缓缓笑开:“那当然,晚辈也到了该有子嗣的时候了。”
他算是弄明白了圣通子用令月容怀孕的要求来交换千年冰蝉的原因了不过是想借着孩子来要挟他。也算是一种制衡吧!可是啊,圣通子想让他受制于他,还得看他给不给她这个机会呢!
他的孩子,不是谁人都可以孕育的!他的孩子,能喊娘的那个女子,只能是‘她’!
“王爷,他居然妄想控制你。”见黑衣人走远,雷诺才从暗处闪了出来,语带不满的说道:“这人,着实太狂妄了。”
楚天舒伸手,打断雷诺的话,缓缓起身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王爷。”雷诺语气里又不甘,什么时候,他家王爷这样受制于人过?若非为了千年冰蝉。“王爷,既然冰蝉在他身上,不如属下带着暗卫将之硬夺过来吧!”
“不可!”楚天舒连忙反对道:“此人功力到底有多深,你我心里都没底,我最怕的,还是打草惊蛇,‘他’那里应该还能在拖些日子,所以,我还有时间。”
“难道王爷真的打算让那个女子怀上你的骨肉?”雷诺惊道,如此,王爷必定会被那人控制的死死的。
楚天舒那完美的唇瓣以绝美的姿态,缓缓勾了起来,漆黑的眸子愈加深不见底:“明晚约太子来府中,就说本王设宴为他践行。”
-可爱的楚云舒
楚天舒推开房门,便见那张清秀美丽的小脸,带着些微哀怨的情绪,呆坐在桌边,出神的凝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烛火将她的脸庞映衬得很是柔和。
见他进门,她的神色先是错愕,接着转为惊喜,连忙起身迎了上来:“王爷,你。”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楚天舒见她忽然止步,也不甚在意,只柔声问道:“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花月容微抬了头,偷眼打量着面前这个风姿卓绝的白衣少年,见他关切的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己,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妾身在想,王爷歇下了没有。”
原也是无意的啊!原也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子,娶她也仅仅是因为那个女子!可是,后来,还是动心了,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也无济于事,他的风姿,他的才智,无一不使她为之倾倒!
她在他的眼里,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可是,他的心里呢?永远都不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吧?
楚天舒扶着她走向床边:“都快三更了,赶快歇息吧!”
“王爷您。”花月容激动的抬起脸来,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问道:“今夜要在这里歇息吗?”
虽然是夫妻,可他们,却从未同床共枕过。
楚天舒望着她期盼而紧张的神色,歉意的说道:“本王明日便要上朝议事了,所以,今晚恐怕还有诸多要准备的事情,你先睡,好吗?”
失望自花月容的眼底一闪而过,低头,微抿了抿唇瓣,她轻声道:“如此,王爷要小心身体,您的身体才康复没些日子,千万别又累倒了,臣妾就不耽误王爷了。”
终是无心的啊!她有些酸涩的想。
温柔的替她掖好被角,楚天舒特有的温和嗓音轻轻响了起来:“今晚要好好休息,明晚我要在府中宴请太子,所以,希望我的王妃能艳光四射,最好啊,能迷倒所有在场的人。”
花月容闻言,身子微微一抖,清亮的眸子也缓缓黯了下来,他知道,她与太子的事情,才这样说的吗?还是,他只是随口一说?
俯低头,他将温暖细致的唇瓣轻轻印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希望我的王妃能有个好梦。”
熄了灯,他关好门窗,缓步离去。
床上那名女子,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僵硬姿势,轻轻闭上眼睛,有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下来。
她红润的唇瓣,却情不自禁的,轻轻的,勾了起来。
我敢肯定,楚云舒那家伙今天吃了炸药,不但事事找我的茬,就连我走路的姿势,他老人家这会儿竟然也看不顺眼了:“我说你七老八十啊!走路干嘛要驼着背?你挺起来是会断还是怎地?”
听听听听——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忿忿转身,小拳头捏的‘喀吧喀吧’直响,扬起僵硬的笑脸,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大老板你走路好看?那你出来走几圈,让我这个‘七老八十’的人见识一下。”
我每天跑上跑下、忙东忙西,睡得比长工晚,起得比周扒皮还早,我像个陀螺般,忙得滴溜溜的转。
苦命的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偏他这个坐着就有银子可以数的家伙还对我指手划脚、嫌东嫌西,天理啊,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楚云舒梗了脖子打算给这个胆敢跟他呛声的少年一通好骂,却在抬眼触及‘他’那双清澈明亮但此时尽是哀怨的眸子时,啥气势都没有了。心底反而还歉疚的感觉,不停往上冒。
心烦的挥挥手,他粗声粗气的说道:“算了,你去忙吧!”
耶?!这家伙,变脸还真快啊!我刚还以为他准备大骂我一顿呢!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我?
见他兀自紧锁了眉头,一脸苦恼的望着楼下,我轻轻摇了摇头,这家伙,是遇见烦心的事情了吧!
“喏,给你!”交代完一些杂碎的事情后,我钻进吧台调了两杯淡红色的酒,一杯递给烦恼依旧的楚云舒,一杯毫不客气的自己享用了。
楚云舒接过我手里的杯子,有些嘲弄的看着我因满足而微闭了眼睛、伸出小小的舌尖轻舔唇的样子:“你这算不算是占公家的便宜?”
听我每天义正严词的教训底下的人,不得贪公家的便宜,就算是一根筷子,也不能偷带回去,如今,我这举动,算什么?
“有没有搞错?”我挑了眉:“我为你赚了那么多的银子,让银子就像流水一般哗啦啦的往你口袋里流去,劳苦功高啊,如今,不过就喝了你这一杯酒,你真是个小器的老板!”
见我不满的抽动着小鼻子,明亮的眼睛里却分明盛满了笑意。他也不禁摇摇头,轻笑道:“你这个做员工的,竟敢对老板有诸多的不满,不怕老板一怒之下,让你回家吃自己吗?”
“哎哟!”见他不再绷着一张脸,我也笑了,故作娇嗔的说道:“看老板说的,我哪敢对老板不满啊,呵呵,说笑说笑啦!来尝尝这个,是昨天才出来的新产品哦,看到没,今天来这边喝酒的客人,可都是赞不绝口的呢!”
那双明亮的眸子,忽然间与记忆中那双总漾着狡黠率真笑意的眸子,重合在了一起。
楚天舒一怔,随即轻叹口气。
见他好不容易明朗起来的面色又阴郁了起来,我无语的瞪着他:“老板啊,你怎么竟想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呢?有句话说得好,我说给你听啊,你有在认真的听吧?请问,老板的耳朵,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又搞怪!楚云舒哭笑不得的瞪她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想说什么?我的耳朵正聆听着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呀,你懂不懂?”我兴冲冲的说道:“你看,你这么愁眉苦脸的也是一天,何不放开心胸,将心里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通通抛开呢?人生嘛,再长也不过那么短短数十年,若总是为一些琐碎的事情劳神伤心,怎么会过的舒坦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若世上之人都能如你这般想,那么,还有烦恼这玩意儿吗?”楚云舒叹口气,有些落寞的说道。
“所以啊,世人的觉悟都不及我高嘛!”我笑嘻嘻的、毫不谦虚的说道:“老板,来吧,有什么烦恼的事情,跟洛六说说,看洛六能不能帮你扛点?”
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装出豪爽的样子来,楚云舒忍不住笑了,但片刻,阴霾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你跟了我这么久,该知道我的身份吧?”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口道:“知道啊!楚国的三皇子嘛!虽已经成年搬出了皇宫,但目前仍孑然一身,没有娶妻,对不对啊?”
“可是,你似乎一直都不怕我?”楚云舒的目光耐人寻味的看着我:“是你天生胆子就大,还是你根本就没将我放在眼里呢?”
“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啊!”我捶胸顿足的嚷道:“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岂止将你放在眼里,我还恭恭敬敬的将你供在了我的心里,天上各路神仙都可以作证的哦!”
我夸张的样子,终于还是逗笑了楚云舒:“你呀!我可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将我放在眼里过。”
我一本正经的坐好,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副乖宝宝好学生的样子:“可见,云王爷兼我大老板的你,眼神一定不是很好。”
楚云舒的眉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没好气的瞪我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些。他想,他其实很是喜欢这个脑袋里总是装满了稀奇古怪的想法的家伙。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楚云舒忽又叹息道:“如今这长乐坊的声名,已经远播到了其他国土,你说,她会听说吗?她如果听说了,又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她?”我愕然,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
“是啊,她,小浅……”楚云舒嗓音渐柔,渐渐的,似低喃般,愁绪又爬上了他俊朗的面容。
这个傻瓜,居然在担心她!!我扁扁嘴,被一个人这样牵挂这样担忧,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吧!
“我相信,她如果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这样牵挂她,一定会很感动的。”半天,她才憋出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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