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家的时候也一起送过去,这样也不算失礼了。”
何妈一想这样也行,怀瑾那孩子除了读书也没别的爱好,送这笔墨纸砚给他也合适,“那行,就听咱月姐儿的。”
苏凉月去自己屋里放好了今儿个在粉蝶轩买的各类胭脂水粉,就转身出了院子,去了前头的荟萃轩里,此时苏归鸿正在里屋里和人谈着生意。
“二姑娘来了!”宋青山笑着跟苏凉月打了个招呼,“大公子在里屋。”
苏凉月听了点了点头,就往里屋走去,正欲抬手掀开门帘,就与自家哥哥撞了个正着。刚刚在里屋里的苏归鸿听到宋青山的说话声,便知道是自家妹妹来了,又刚巧与张公子谈完生意欲送他出门,一掀开门帘抬头就见到了自家妹妹,又见她穿着自己上次从北方给她带回来的裘皮斗篷显得她整个人都娇俏动人,心里也是有些高兴。
苏凉月笑着朝自家哥哥打招呼:“哥哥。”
苏凉月见苏归鸿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富贵的公子,而那公子见了苏凉月之后眼里就闪过一丝惊艳,笑看着她,“这位可是苏老板的妹妹苏二姑娘?”
“正是舍妹,”苏归鸿又朝苏凉月道:“这位是锦绣庄的张公子。”不用多做介绍,苏凉月也知道锦绣庄是这城里最大的绸缎庄,想来这张公子定是那位刚刚从张老爷手里接管了锦绣庄的张昆宇了,就连苏凉月都听说过,这位还是城里现下众多夫人和姑娘小姐们心里正炙手可热的佳婿与夫君人选之一。而苏凉月还听说,城里最有名的冰人馆叫金风玉露冰人馆,传闻经由金风玉露冰人馆说媒成功的夫妇甚少有和离的,即使有些不能举案齐眉的,也大都能相敬如宾。据季怀玉所说,金风玉露冰人馆内,还有一个全城佳婿与良媳的排行榜,而自家哥哥和季怀玉她哥都榜上有名,还都排名靠前。
苏凉月随即向张公子俯了俯身,见了个礼,“见过张公子。”
那张公子拱了拱手道:“苏二姑娘不必多礼。”
苏归鸿想着自家妹妹今日来店里定是有事,就招来宋青山,“青山,替我好生送张公子出门。” 说完又对张昆宇拱了拱手,“还望张公子改日赏脸与归鸿在悦宾楼一叙。”
“苏老板相邀,昆宇自会欣然赴约。”说完,那张昆宇又对苏凉月微微颔首作别。
眼见宋青山送了张昆宇出门,苏归鸿便问苏凉月:“来店里可是有事”
苏凉月解释道:“何妈与我原打算备些礼物去隔壁季大娘家里答谢季家对咱们家这些时日的照料,季大娘季大叔还有怀玉的礼都准备好了,就差季怀瑾的礼忘了备。何妈又说那季怀瑾喜爱读书写字,我想着荟萃轩里新到了一批笔墨纸砚,就想着过来拿一份,也算是给他的一份礼。”
苏归鸿想了想说:“嗯,你想得倒是周到。既然是送去给季家的谢礼,就别拿那一般的笔墨纸砚了。我给你拿一方海昌砚你到时候送到季家去,算是给怀瑾的礼。”
“海昌砚?”苏凉月疑惑道。
刚送走了张昆宇回来的宋青山听了这话便说:“二姑娘不知道吧,这海昌砚可是砚台里的精品!平日里也很难买得到。大公子找了很多人拿货也才只收到了几块。”
苏凉月皱着眉问苏归鸿:“哥哥,那这砚台岂不是很贵?”
苏归鸿一听这话就笑了,伸手刮了刮自家妹妹的鼻子,“怎么?咱们月儿现在还懂得给哥哥省起钱来了?”
苏凉月嘟了嘟嘴,“我不是听宋大哥说这砚台难得嘛!哥哥很幸苦才拿到的货,还不如给咱们归鹄留着,或者是卖个好价钱!”
“归鹄那一块砚台,哥哥早就给他留着了,就等他来年生辰的时候好送给他。怀瑾素来就对归鹄的学业多有关照,季大娘一家又对咱们这么好。虽说你平时不喜欢你季大哥,但你小的时候,他还时有照顾你,你那时还老爱仗着年纪小就捉弄他,怀瑾他那时也从来都让着你。再说怀瑾才华横溢,这块砚台送给他也是物尽其用。”
苏凉月听了就有些懊恼,“我哪有捉弄他!再说就算捉弄他,也都是我小时候的事儿了,我现在又没对他怎样!”很久以后的苏凉月想起自己今日说的这话就觉得有点点小愧疚,想着自己都把人家季怀瑾这样那样了,如何还算得没对他怎样。不过她心里的这点点小愧疚在抬头看到了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季怀瑾之后就又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了,她又暗自偷笑还好自己把他季怀瑾给怎样了!
苏归鸿弹了弹妹妹的额头,“你就算想再捉弄怀瑾也没机会了。怀瑾可是一年大半时间都在云林就学,你也就逢年过节能见到他一次,全长宁县的姑娘小姐见了人怀瑾都欢喜得不行,就你见了他还爱答不理的。过几日怀瑾的书院又要冬休了,你可不许再给人脸色看!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再对人失礼了!”
苏凉月听了这话就还有些不高兴,这还是自家哥哥第一次对自己这么严肃,心里对那毫无印象的季怀瑾瞬时就有点迁怒,但嘴上仍不甚在意的说:“哎呀,哎呀,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哥哥失望的。那季怀瑾偶尔还要给咱们家归鹄教导功课,我才不会得罪他!”
苏归鸿看着自家妹妹有点赌气又可爱的样子,摇着头笑了笑,“怀瑾才不是你想的那般小气之人。”
说完这话,苏归鸿就打开了里屋的一个小柜子,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一打开就展露出里面那方绛紫色的砚台。
苏凉月从苏归鸿手上拿过拿盒子,取出那方砚台欲放在手上端看。苏凉月只觉那砚台一入手,触感却是说不出的细腻滑润,而砚台上精细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松竹梅。就连不懂笔墨纸砚的苏凉月也不得不赞叹这海昌砚绝非凡品。顿时对这砚台有点恋恋不舍了起来。
苏归鸿见自家妹妹如此神色,便觉好笑,“咱们月儿可是也想要一方砚台?”
苏凉月一听这话就眉开眼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咱们外面货柜上的砚台你去选一方吧!”
“哥哥!我说的是海昌砚!海昌砚!不是外面摆着的砚台!”苏凉月没好气的强调到。
苏归鸿打趣道,“只要咱们月儿每天也能坚持练字,别说一方海昌砚,就是十方海昌砚你哥哥我也舍得!”
苏凉月一听自家哥哥说要练字,小脸就皱成了一团,虽还是有些舍不得这海昌砚,但还是立马把那砚台给装回了盒子里。她想起之前自己在末世还未来临之时,在大学里都时常逃课,更别说现在到了古代让她练字了。中性笔都不愿意拿的人,怎么还可能拿毛笔!
“哎呀,哥哥,这砚台给我就不必了吧,我一介女子,既不能考取功名,又不能建功立业。这海昌砚这么名贵,自然是要送给那些有文采又爱读书写字的人。就像那中了解元的季怀瑾,还有咱们家里励志中解元的归鹄小弟。或者是卖给云林书院里又爱读书又有钱的那些学生,这样才能物有所值嘛!”
苏归鸿听了这话就哈哈大笑,心想自家妹妹这十几年偷懒不爱练字的习惯还是一如既往。想到以前娘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时常逼着妹妹读书练字,苏归鸿那时就每日都能看到书桌上坐着一个扎着辫子的小人儿,拿着笔紧皱着眉头,在纸上一笔一划的临摹着那些诗词歌赋。苏归鸿为此还猜想是不是因为妹妹讨厌读书写字,便连带着对住在自家隔壁从小就爱读书写字的季怀瑾也一并讨厌了。
眼瞅着已将近午时,苏凉月就看向苏归鸿,“哥哥,快到午时了,何妈定是已经做好了午饭等着咱们回家用饭呢!”
苏凉月刚说完这话,就见何妈提着一食盒走了进来了。何妈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柜台上,招呼着宋青山:“青山,赶紧过来用饭!”说完又对这苏凉月兄妹两说道:“月姐儿找的笔墨纸砚可是拿到了?等用了午饭咱们正好给送你季大娘家去。”
“拿到了,拿到了。”说着苏凉月就拿起了装着砚台的盒子,“哥哥,何妈,咱们也回家用饭吧!我可早就已经饿了!”她就拉着何妈和苏归鸿就往自家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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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凉月三人回了自家院子后,就坐了下来准备用午膳。苏家饭桌上的菜式向来不拘于南北差异,通常都有辣有甜还有酸。这都是因为长宁县和周遭几个县常有北方来的商队经过,也有北方来此定居并开办了酒楼的商户,因而周遭居民的饮食习惯和口味也多有受到影响。此时苏家的饭桌上便是既有米饭又有馒头,既有四喜丸子又有水煮肉片。何妈做饭的手艺一向很好,苏凉月过惯了末世的苦日子,现在终于能吃到怀念已久的热饭热菜,使得她一餐饭常常都是两三碗米饭下肚。苏归鸿和何妈自是乐得见到她饭量的改变,都希望她能餐餐多吃点,把身子养好一点。
苏凉月上辈子就是南方人,因而也有饭前饮汤的习惯。自她上次生病之后,苏归鸿就时常买些补品给她煲汤。喝了好几日,她也自觉身子爽利了不少,不像刚来的时候多走几步就得喘口气。
用完了午膳,苏归鸿就回了荟萃轩。苏凉月之前还试想着帮何妈收拾碗筷,何妈语气严肃的不许她动手,说是做这种粗活伤手。苏凉月虽看着何妈这个长辈给他们兄妹洗衣做饭很是过意不去,但也不再说着要帮手之类的话,因她不想再为此惹得何妈不高兴。苏凉月还把这事讲给自家哥哥听,苏归鸿听了便道他之前就想买个丫鬟和小厮回来好给何妈分担一下手里的活计,何妈却直说家里的事她一个人就能料理过来。苏凉月想了想就跟苏归鸿说,自己定要想个法子让何妈答应。她心想自己这个小辈不能劝说何妈,隔壁的季大娘未必不能。
等何妈收拾完碗筷,苏凉月就跟她拿着之前备好的礼,出了院子就去了隔壁的季宅。
苏凉月敲了敲季宅的门,门一开就见是季家的小厮来顺。来顺一看是苏凉月与何妈二人,就连忙满脸带笑,“是苏二姑娘跟何妈呀。快请进!”说着就领着苏凉月二人往院子里走。
季家人住的也是大宅院子,宅子修建得也是典型的南方园林式风格,庭院里花繁草茂。季宅里除了季大叔季大娘以及季怀瑾与季怀玉兄妹四口人之外,还有季家的三个丫鬟百合、海棠与春梅,以及季家的三个小厮和一个自小跟着季怀瑾的书童观言。但家里时常除了几个小厮和丫鬟之外,就只有季大娘跟季怀玉常住在家了。季大叔季绍祺是云林书院里有名的先生,因着云林书院在城郊外,距离县城有些远,因而每逢七日休两日才回家,季家的小厮来福便一直跟着季大叔在云林书院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而季怀瑾则是常年在云林书院就学,更是甚少回家。季大娘的父亲白老太爷白良骥与季大叔的父亲季老太爷季曜坤两人未告老在家之前,也是云林书院德高望重的两位先生,故而季家也是名副其实的第九书包网。而白老太爷和季老太爷两人自告老后,便去了长宁县乡下的兰花村居住养老。说来也巧的是,苏凉月听何妈提起过苏家在兰花村的宅子也是毗邻着季家的宅子。
来顺领着苏凉月二人去了后院的花园里,季大娘正坐在石凳上教导着季怀玉针线刺绣。苏凉月一见此就有些头疼,针线刺绣她可是半点不会,之前还被季怀玉逼着教导过,手指被针刺破了几个洞,却还是连个衣服都补不好。
“夫人,苏二姑娘和何妈来了。”来顺立在一旁低着头对季大娘道。
季大娘连忙让春梅看茶,季怀玉也放下了刺绣拉着苏凉月跟何妈坐了下来,何妈也把之前备好的礼搁在了石桌上。
季大娘见此便嗔怪道:“来就来还备什么礼呀!今儿个怎得这么见外了!”
苏凉月连忙抱着季大娘的手臂撒娇,“大娘,月月前些日子生了病多亏大娘照顾,今日只是想来跟大娘道谢而已。您可别忘了,月月成日里最爱到大娘家里蹭吃蹭喝的,跟谁见外都不会跟您见外呀!我还想以后都能吃到大娘家的红烧肉呢!”
季怀玉看了看苏凉月送过来的东西,见有一盒粉蝶轩的胭脂膏,粉蝶轩的胭脂膏向来不便宜,且这盒还是自己喜爱的粉色,顿时便喜笑颜开,“这胭脂膏肯定是月月买给我的吧!”又看了看其他几样,“这些糕点是娘亲最喜欢的芙容斋的,不用说就知这是给我娘的。还有这茶叶定是给我爹爹的。呀!居然还有一方砚台!该不会是月月你给我哥哥准备的吧?”季怀玉的语气里满是惊讶。
季大娘听了也拿起那装砚台的盒子瞧了瞧,看见盒子里居然是有钱都难买得到的海昌砚,也很是诧异。她自知苏凉月虽对自己和季怀玉都极为亲近,但对自家儿子从来都是爱答不理的,即使两家向来亲厚又是几十年的邻居,苏凉月仍是能不跟季怀瑾碰面就不碰面的。“月月你这可是海昌砚呀!该不会真的是给怀瑾的吧?”
苏凉月笑嘻嘻的说:“是呀。季大哥不是最爱读书写字嘛,哥哥正好近日得了几方海昌砚,我便想着给季大哥送过来。”
季怀玉满脸忐忑的看着苏凉月,“月月,你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居然会主动给我哥哥送来这么好的砚台!”
季大娘和何妈一听这话也瞬间笑了起来,苏凉月顿时有些脸红,心想这前身到底是有多不待见季怀瑾。“哪有受什么刺激!我,我不过是想跟季大哥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情。感谢他以往对归鹄课业上的教导。季怀玉,你可不要以小女子之心渡我这个君子之腹!”
“哈哈哈哈,月月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君子之腹!你以前可没少捉弄我哥哥!在我哥哥的茶里放虫子,在他临摹的字上面画乌龟,还有还有,把他的笔墨纸砚都给藏到了我家厨房的灶台里面!”季大娘和何妈听着季怀玉讲着苏凉月以前的这些事,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季大娘也笑着打趣道:“是呀!月月小时候捉弄怀瑾的事儿可不止这几件!估计这次怀瑾回来看到你送的海昌砚都不太敢收!”
苏凉月有点赌气的笑着,他不收就不收,这海昌砚那么贵,到时候他给退回来,她还可以继续把砚台放到荟萃轩里重新找个好买主,还能小赚一笔。
苏凉月努了努嘴,“大娘,您就别再打趣我了!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儿了!我现在可都长大了,怎么可能再去捉弄季大哥,我嫉妒他还来不及呢!”
季大娘听了有点疑惑,“哦?嫉妒?”
“可不就是嫉妒嘛!”苏凉月一想起这事儿就有些不忿,“您都不知道,归鹄成日里下了学回家,除了读书练字和吃饭睡觉之外,就是跟我念叨他季大哥有多好多好,他季大哥又读过这样那样的书,还会教他写字和读书!我这个亲姐姐在他心里可都要被排在后边!”
何妈听了也笑呵呵看向季大娘,“可不就是嘛!鹄哥儿成日里说得最多的就是你家怀瑾了!月姐儿为着这事儿还吃了好几回怀瑾那孩子的醋呢!”
季大娘和季怀玉也觉得这事儿说来有些好笑。季怀玉又道:“哈哈,我哥哥虽是月月你以前口中的季书呆,但你可不能否认我哥哥才华横溢,再说我哥哥也生得俊秀非凡,可谓是一表人才!城里不知多少姑娘小姐想嫁给我哥哥呢!”
季大娘瞪了瞪自家女儿,“尽胡说!什么姑娘小姐嫁不嫁的!你哥哥又不是那金子,不是是个人见着都赶着往上凑!”
何妈一听这话倒是不认同,“怀玉说得对。怀瑾这孩子本就是一表人才。我前些日子就听人说,这金风玉露冰人馆里的冰人可都想给怀瑾做媒呢!”
季大娘叹了叹气,“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怀瑾那沉闷的性子,自来就只爱读书习字,也没见他谈及过男女之情,更别说谈婚论嫁了!我之前还跟我家老爷提起过,想让冰人馆送些各家姑娘的画像册子过来,谁知我家老爷还说什么他一书生连个会元都还没中,不着急谈婚论嫁之事。我又问了怀瑾,怀瑾也推说等来年先过了会试再谈。”
季怀瑾虽已年满二十,但玉云国的男女多是晚婚。且玉云国风气开放,只要男女双方的门第差异不是太大,经由长辈同意,冰人牵线之后,就可定下亲事。
何妈听季大娘这么说,也想到了苏归鸿的婚事,也跟着连连叹气,“唉,你一说我也想到了自家鸿哥儿的婚事。鸿哥儿比你家怀瑾还大一岁,月姐儿他们三个又爹娘早逝,鸿哥儿一个人年岁尚轻就独自打理起了荟萃轩,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还盼着他早日成家,他却说想等着鹄哥儿过几年入了书院再谈这事儿。”
季大娘也想了想苏家的境况,见何妈现下如此神情,只得开口劝道:“归鸿自小就懂事能干又有自己的主张,不然也不会把荟萃轩经营得有声有色。想来他也是想着等归鹄进了书院,他稍微能放得下心,才来考虑自个儿的事儿。你也别太着急,虽说婉琴不在了,不是还有你和我吗,甚至还有他们在风洲的外祖父一家,咱们都可先给他相看几年,过完了年就让那冰人馆送些画像册子过来。”
季大娘心里也是极为疼惜苏归鸿三兄妹,若不是觉着苏归鸿和季怀玉年纪差了整整六岁,外加自家女儿又是个天真又跳脱不会照顾人的性子,不然季大娘早想把苏归鸿给定下来了。她为此还跟自家老爷哀叹过,悔恨自己没给季怀玉生了个姐姐,不然苏归鸿也能当自己女婿了。季绍祺心里也是极为满意苏归鸿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便聪慧有礼,进退有度,还对自家兄妹疼爱有加,听着自家妻子的哀叹,心里也很是惋惜。
苏凉月想着平日里处处爱护自己和弟弟的苏归鸿,心里也有些心疼自家哥哥,都过了二十了还没谈过恋爱,又跟着季大娘安慰着何妈,“何妈,您就别叹气了。哥哥自己不相看,难道您和季大娘就不能替他相看了吗。再说这种事情多是靠缘分,说不定是哥哥的缘分还没到!”
季大娘接着苏凉月的话说着:“月月说的是。这感情的事儿,可不就是要靠缘分嘛。说不定哪日归鸿的缘分就到了!到时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何妈一想到白白嫩嫩的大胖孙,心里就有些发软,“我可就盼着这一日呢!”
苏凉月与何妈又同季家母女闲聊了会儿,何妈眼见着时辰也不早了,等下鹄哥儿就要下学回来了,便拉着苏凉月欲要告辞。苏凉月借口着自个儿有事同季怀玉讲,就让何妈先回去准备晚膳了。
等何妈被丫鬟领着出了季宅,苏凉月就跟季大娘提起了自家打算买丫鬟和小厮,但何妈却不太同意的这事儿。她随即就嘱托季大娘帮着劝说劝说何妈。季大娘听了也觉着苏归鸿的主意不错,连说会找时间把何妈给说通,让苏凉月无需为此事担忧。
苏凉月说完这事儿,又听季怀玉讲了讲城中的八卦,然后再起身跟季大娘和季怀玉道别,这才出了季宅往苏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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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从季宅回了自家院子里,苏凉月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等着自己的苏归鹄。见他身上还背着书袋,想来定是刚从私塾下学回来。一见自家姐姐,苏归鹄板着的一张小脸就瞬时笑意盈盈,“姐姐!姐姐!”
苏凉月见到自家弟弟这幅模样也宛然一笑,正要开口同他说话,就见他从书袋里掏出一张宣纸递到她手里,苏凉月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家弟弟临摹的字。
“姐姐,姐姐,这是我今日临摹的字,先生今天还夸我了!你看是不是写得很好?”苏归鹄扬着小脸说道。
苏凉月瞧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见那字确实写得不错,便夸赞道:“咱们归鹄小弟的字是越发写得好了,就连姐姐写的字可都比不上你写的了。不过咱们归鹄可不能太过自满,还是要每日都坚持练字。”
“那是自然!我一定会好好练字,不会让哥哥姐姐失望的!以后定要写得同季大哥的字一样好看!”
苏凉月一听,又是季怀瑾。季怀瑾这三个字简直就是阴魂不散,这些时日,苏凉月还真是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人提起。
苏凉月语重心长的道:“姐姐相信归鹄以后写的字一定更好看,但姐姐更希望咱们归鹄不要只限于把你那季大哥当作榜样。咱们玉云国的才子可不止他一个。”
苏归鹄听了这话就有些疑惑,“可我觉着季大哥就是我见过最聪慧最有才华的人呀!”
苏凉月拔高了声音笃定的说:“那可不一定!就那云林书院也不止季怀瑾一个学生!”
刚走进院子里的苏归鸿正好听到苏凉月的这句话,便无奈道:“云林书院除了你季大哥之外有多少学生我是不知道,但你哥哥我却知道你季大哥十五岁考院试就以头名的成绩中了秀才,十八岁又参加了乡试,且又以头名的成绩中了解元。这份成绩在可是咱们长宁县甚至整个玉云国都少有!”
苏凉月仍旧有点不服气的反驳道:“少有但不代表没有!咱们玉云国地广物博,人才济济,又不是只有季怀瑾他一个人有聪明才智。”
苏归鹄皱着小脸问她姐姐:“姐姐,你是不是还是很不喜欢季大哥呀?”
苏凉月拍了拍他的脑袋,辩解道:“胡说什么呢!你姐姐我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吗。姐姐只是想让你不要坐井观天,除了咱们长宁县,还有玉云国的其他地方都有许多才华横溢的人。你明白吗?”
苏归鹄听罢似模似样的点了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自家姐姐定是依旧不喜欢季大哥。苏归鹄小小年纪就已经为此苦恼过无数次了,就连常跟他在一起的小胖和吴天浩都知道了苏归鹄的美人姐姐讨厌咱们长宁县的大才子季怀瑾。但小胖和吴天浩还有一件不知道的事情便是苏归鹄自小就希望自家姐姐能嫁给他那可爱可亲又才高八斗的季大哥,他觉着如果真那样的话,那季大哥就能成为自家姐夫,也就是他们苏家的一份子了。但很多年过去了,苏归鹄发现自家姐姐现在好像依然很不喜欢他那季大哥。
苏归鹄又接着问道:“那姐姐现在是不讨厌季大哥了吗?”
“不讨厌,不讨厌行了吧!”
苏归鹄还是不依不饶,“那是喜欢季大哥了吗?”
苏凉月对于自己尚且素未谋面却又困扰她多日的季怀瑾的相关话题便有些不耐烦,就随口答了句:“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行了吧!”
苏归鹄一听这话便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转身就跑进了书房,准备练一副字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欢喜,正好过几日等季大哥回来了便可以拿给他看,又心想着这下子季大哥终于有望成为自己的姐夫了!
但一旁的苏归鸿听了这话却有些面色不虞,立刻板着一张脸说道:“月儿,你一个姑娘家,以后可不许再随随便便说这样话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被咱们归鹄小弟给逼得嘛!”一说完这话苏凉月就转身去了厨房,生怕自家哥哥又教育自己。
厨房里何妈正在做菜,苏凉月见此便道:“何妈,我来帮您烧火吧,正好也暖和暖和。”
“那你可千万别坐得离灶台太近,免得被烟给熏着!”
苏凉月点了点头,随即就坐在了灶台前的小凳上,往灶里添了些柴火进去,又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跟苏归鹄提过的让小胖跟吴天浩来家里的事情,便跟何妈说了起来,“何妈,我前些时候听归鹄说,平日里丁夫人跟吴夫人都会托小胖跟吴天浩带些吃食给他,我就想着让归鹄找一日邀约小胖跟天浩来咱们家做客,给他们做些好吃的。”
何妈听了这话也觉得不错,“也好,就按你说得办。等下用饭的时候咱们再问问鹄哥儿把日子给定下来,也方便咱们提前准备准备。虽是小孩子来家里玩耍,但也算是间接跟丁夫人和吴夫人道谢了。我前几日还听说这丁员外府上不甚太平,说是为了丁员外新纳的那小妾的事儿。你跟丁夫人素有往来,你可知道个中曲折?”
苏凉月能与丁夫人与吴夫人交好,也是因由当初苏归鸿为着生意之事与丁员外有了交际往来。丁夫人某次举办赏花会给城里各个有名头的姑娘小姐们都送了帖子,苏凉月正好是其中之一,自然也收到了丁夫人的帖子。苏凉月当时去了丁府参加赏花会,便认识了同在赏花会上的丁夫人的手帕交吴夫人。丁夫人是个爽利泼辣的性子,吴夫人也是能说会道,苏凉月这人貌美又和善,性子又不扭捏,对经商和诗词都略懂一二,自是十分合丁吴两位夫人的胃口。其后两人又知晓苏凉月的弟弟苏归鹄和自家儿子是同窗好友,这关系便更尽了一分,自此逢年过节也都有了节礼往来,城里的诸多女眷活动,只要三人遇上了也都能凑在一起聊些趣事儿。
苏凉月也想起来这丁员外府里人尽皆知的小妾传闻,又记起来之前还在荟萃里碰见过吴夫人。苏凉月想着这丁吴两位夫人平日里也都待自己不错,这份交情也是万万不能断的,对自己对苏家都是颇能得益,便心下决定要找个日子去丁府和吴府上送些东西。
“之前吴夫人来荟萃轩里买东西,我正好就碰上了。也听她说起了这事儿,说是那小妾已经有了身孕,丁员外不顾丁夫人反对偏要把她给纳了做妾,丁夫人这些日子不出门就是因为被丁员外给气得在府里想方设法找那丫鬟的错处,好动手整治那丫鬟。”苏凉月便把之前从吴夫人那里听来的讲给了何妈。
何妈同为女人,听了这事儿心里也是气愤,“那丁员外这次居然背着丁夫人居然犯下了这样的混账事,那小妾还是丁夫人房里的丫鬟,这不是明摆着打丁夫人的脸面吗!”
苏凉月上辈子虽说已是见惯了身边的人做出这些寡鲜廉耻的事儿,但每每见到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唾骂。外加近日她又听说了丁员外的事儿,只觉着这世间的男子果然大多数都是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少有像自家哥哥和苏凉月那早逝的爹那样洁身自好的。
苏家饭桌上向来都是三荤两素,外加一个汤品。何妈做齐了菜之后便让苏凉月去叫自家哥哥与弟弟用饭。
等苏家几人都坐上了桌,苏归鹄一看桌上有自己爱吃糖醋鱼,便高兴得笑弯了眼。苏家一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尤其是晚饭时候,苏家四人都聚齐了一起用饭,更是会把当日各自听到的见闻讲出来。何妈会说些买菜时候听到的八卦,苏归鸿会讲些跟人谈生意时候的听到的或发生的趣事,苏归鹄讲的就是他书院里那些同窗们每日里调皮捣蛋的事情,苏凉月自己也会说些在季怀玉那里听来的传闻。
苏凉月又想起刚才在厨房跟何妈说过的事情,便问苏归鹄:“归鹄,我之前让你邀约小胖和天浩到咱们家里来做客,你可是问过他们了?”
“问过了,明日私塾里也正好放假,明早我去请他们过来也不迟。”
何妈听了也道:“那明日我早些去买菜,多做些吃食,可不能失礼于人。”
“那您记得再去芙容斋买些糕点和蜜饯干果。小孩子都爱吃这些东西。”苏凉月说到。
苏归鸿打趣她说:“可不只是小孩子爱吃吧。我妹妹可是平日里也尽爱吃这些糕点干果的。”
苏凉月听了这话哼了一声,“你妹妹可不只会吃,还会做呢!明日我就给你们露一手!正好何妈您也不用买糕点了,买些干果就行了!糕点我自个儿来做也行!”
其余三人听苏凉月这么一说自然也都是不信的,尤其是苏归鹄瞬时苦了张小脸便说道:“姐姐,您还是让何妈买点糕点吧!我可不想到时候小胖他们来了连点糕点都没得吃!”
“明日你便知晓你姐姐我到底会不会做糕点了!”苏凉月虽万分不服气,但也不再多做解释,只想着明日自己定要下厨,让这几人也刮目相看一番。苏凉月想她自个儿上辈子好歹也是个吃货,一个合格的吃货是不止是光会动嘴吃东西,更是会动手下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取的什么鬼标题!!!
☆、第7章
这日卯时,何妈去厨房给一家子备好了早饭就提着菜篮子出了院子去街市买菜。苏凉月也早早地起了身,又去隔壁唤醒了苏归鹄,让他用了早饭就出门去丁府和吴府请小胖和吴天浩到家里来。
苏凉月看着自家弟弟睡眼惺忪的喝着粥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想他平日私塾里难得放回假,今儿个却还要早早起身,又得他自个儿顶着冬日的寒风出门去请同窗到家里来,苏凉月见此就不免有些心疼,想着过段日子等过了年,就定要让哥哥找了人牙子去买个丫鬟与小厮,还得给他买个书童,毕竟过不了几年自家弟弟满了十三岁就得入书院念书了。
苏归鹄用完了早饭,就准备出门去,苏凉月拉着他,让他须得换上裘皮袄子和绒袄裤了再许出门。虽说自家屋子里有地暖并不觉得冷,但现下又是冬日,昨夜又下了雪,一出院门,定会觉得周身都冻得慌。
苏归鹄本不想穿上厚厚的绒袄裤,但一看自家姐姐那若是不换上就不许自己出门的样子,就不情不愿的回了自己屋子里,从柜子里翻出何妈新给他做的绒袄裤子给换上了。他家姐姐又拉着他细细看了一回,深怕他穿少了出门给冻着,就又才放了他出门去了。
苏凉月见时辰尚早,何妈买菜也还未回来,就想着去趟荟萃轩里。前几日她让自家哥哥拿货的时候替她多拿些花芳县的各类上等花茶,她好找了空闲给丁夫人和吴夫人送些过去。花芳县是距离长宁县不远的一个地方,一年四季都盛产各类花卉盆景,因而也时常有小贩从花芳县里运些鲜花盆景到周遭的几个县摆摊兜售。长宁县城内也时常能见到些吆五喝六的卖花小贩,城里的公子哥儿们爱买些花束送给姑娘小姐们,而夫人小姐们也爱买些鲜花来放在自家屋子里以作装点。
苏凉月出了院子到了荟萃轩里,就去了里屋的小茶叶柜子里,各拿了两罐上等的茉莉龙珠和天山血菊,又出了里屋,在店里的花茶货架上拿了些洛神花与玫瑰,拿了盒子装好正打算回院子里,就见上次她在店里见过的那位锦绣庄的老板张昆宇走进了店里。
张昆宇一见苏凉月在荟萃轩里,就朝她笑了笑,“今日本想来找苏大公子,没成想倒是遇到了苏二姑娘,”张昆宇又见她手里拿着茶叶罐子,便又开口道:“苏二姑娘可是也爱喝这花茶?”
苏凉月浅笑着开口道:“我素来不懂品茶,平日里偶尔喝那龙井或铁观音都只是牛嚼牡丹,只觉苦涩得很,便也只爱泡制些花茶来饮。”
“张某却觉得即使是花茶也自有其风味,因而家母也爱喝这花茶,也偶有珍藏,我便也时常会托人从花芳县寻些上等的花茶。苏二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可随时派人送些到苏宅给苏二姑娘。”
苏凉月正想要开口回拒,就听正走进来的苏归鸿说道:“张兄的花茶想必都是茶中精品,舍妹只会牛嚼牡丹,张兄的茶给了她也是暴殄天物。再说我这荟萃轩里还有些茉莉龙珠,归鸿哪里能让张兄为此劳师动众呢。”
张昆宇随即爽朗一笑,“哈哈,昆宇刚才却是不小心忘了苏二姑娘有苏兄这位疼爱妹妹的兄长了,倒是昆宇的不是了。但家母平日里也时而听闻苏二姑娘蕙质兰心的美名,早就想邀约二姑娘过府赏花吃茶,昆宇为此只盼着苏二姑娘能给在下几分薄面,也好让昆宇全了家母的一个心愿。”
苏凉月听了这话也不好再拒绝,只好道:“小女子一介晚辈,哪里须劳烦张老夫人亲自邀约,小女子他日定当自请拜访张老夫人。”
张昆宇当即就朝苏凉月拱了拱手,“昆宇在此多谢苏二姑娘的体谅,改日定派人送了帖子于二姑娘。”
苏凉月也微微俯了俯身,“张公子与我哥哥既有要是相谈,小女子就先失陪了。”苏凉月见自家哥哥有点面色不虞的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出了店里。
苏凉月回到院子放好了茶叶之时,何妈已经买完菜回来了。何妈还拿着手里装了牛奶的罐子朝她道:“月姐儿,你让我买的这个牛奶,价格还真有点不便宜,这一罐子可就花了一钱银子!”
这古代的耕牛在庄家农户里都很是精贵,更别说奶牛了,故而这牛奶价格就颇高。但苏凉月想着自己和自家弟弟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说牛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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