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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泠月第7部分阅读

    娼胱约海欢u门埽?

    只是此时她已精疲力尽,汗透衣衫,美艳如花的娇容已憔悴不堪。且眉间隐有一丝黑线,那是身中剧毒的征兆。

    她手中握着一柄弯似月亮的短刀,偶有光线照射其上,竟隐透一种淡蓝色的光芒,如一泓蓝色的月亮,美丽且妖异!

    “快!她就在前面!”后面传来男子粗哑的喊叫声,“臭娘们,你跑不出我们哥们手心的!”

    红衣女子见追兵已近,环顾四周,何处可逃?

    隐见左前方有一丝亮光,便不顾一切,使尽余力奔向前去。亮光越来越大,那里会是什么?可有逃生的希望?

    到了!穿过浓密的树丛,前方竟是一块三丈见方大小的平地,可平地之前却并不是逃生之路,而万丈绝壁!

    红衣女子见前方路绝,后有强敌,那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一抹绝望拥上心头。已经无路可逃了吗?

    看着手中的弯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蓝色的光芒更盛,夺人心魄!

    不可以!绝不可以用蓝月弯刀自尽!那样的话,哥哥会自责、内疚一生的!绝不可以的!

    五岁时,父亲自一位波斯商人手中购得此宝刀,她见之十分喜欢爱,定要缠着父亲赏了她。父亲十分宠爱她,自是一口应承,只是当时在家中作客的一位异人却替她批命说:她绝不可以碰触此刀!否则终有一天会以已之血祭此宝刀!

    父亲十分敬服那位异人,当下即将刀封印,严禁府中任何人碰触,更不许她接近。

    十四岁时,父母过逝。她央求当时已为一家之主的哥哥,将此刀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并且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不让自己的一滴血浅上宝刀!

    长她八岁,自小即对她疼爱有加的哥哥扭不过她,只好将刀给她,但千叮万嘱,一定不可出事!

    所以,决不可用此刀自尽!决不可应验那位异人之语!决不可让哥哥自责痛苦一生!只是……

    “沈凤舞,这下看你往哪跑!”四名大汉迅速围在她身前。四人竟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神情萎獬,一人手中一根长鞭。

    沈凤舞看着面前的四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刀。

    “怎么?还想作垂死挣扎?”左边的大汉讽刺的说道。

    “你中了我们的‘阎王笑’,还能有什么作为?再过片刻,即算给你解药也没用了。”左中的大汉恶毒的说道。

    “不如你抛下兵器,过来求我们呀,说不定大爷们一个高兴,赏你解药呢。”右中的大汉狞笑道。

    “大漠之中的‘火凤凰’啊,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右边的大汉滛笑道,“当你脱尽衣衫,任我们兄弟恣意享受时,你那号称‘大漠飞龙’的哥哥沈龙飞知道了,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

    说完四人仰天狂笑,惬意的看着眼前这朵号称大漠中最美的花儿越来越惨白的脸色,那眸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绝不可以!绝不可以受尽凌侮而死!沈凤舞看着手中的弯刀,再看向眼前狂笑的四人,暗自咬紧牙关!

    因身中剧毒且再加上刚才的奔逃,全身已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连握着弯刀的手已在发软。若与之争斗是无任何胜算,只会自取其侮。

    但纵是粉身碎骨也决不可以受侮!

    沈凤舞猛的用尽全身力量将弯刀插入石地,竟直至没柄!

    哥哥,你看到此刀时当会明白!

    四人一征,停止了笑,不大明白她此举是何用意!

    “怎么?想好了打算好好侍候我们兄弟了吗?”左边大汉看着眼前的猎物垂涎的道。

    沈凤舞因着刚才用力,吐出一口黑血。放开刀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四人,“什么大漠四神鞭,在我看来连狗熊都不如!我沈凤舞即算死也决不让你们的脏手碰一分一毫!你们也不用久等,哥哥很快便会取你们的狗命!”

    “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右边的大汉怒道,“沈龙飞吗?若不是他将我们兄弟逼得无法在大漠立足,你也不会有今日。要怪就怪你的兄长吧!况且今时今日我们也不怕他了。”

    “你们四人j滛抢掠,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以为你们的新主乐家能保你们一生一世吗?哼!总有一日,我们沈家定会将乐家踏为平地!”沈凤舞冷笑道。只是眉间的黑气越来越浓,她已渐渐连站立的力气都在消失。

    “哈……沈龙飞有这能耐吗?”左中的大汉讥笑道,“你还是替你自己考虑吗,火凤凰不知剥光了衣服后是否还能高傲美丽得起来!”

    沈凤凰猛地退到绝壁边沿,然后回头一笑,“你们没见过凤凰的飞翔吧?”那一笑竟耀如旭日,让四人瞬间失神,待醒悟过来时,只见沈凤舞张开双臂如一只展翅的凤凰,“好好的看着吧!”说完纵身往那万丈深渊跳下!

    哥哥,我遵守了诺言,绝不让自己的鲜血溅上蓝月弯刀!所以,请你好好的活着!绝不要自责!

    “唉!好绝烈的姑娘!”五人恍惚中都听到一个如风般的声音拂过耳际,幻梦中似看到一抹白影若天人般从天而降,然后都失去所有的知觉!

    大漠倾雪---玉雪莲

    天山,白雪皑皑的高峰之上,有两道人影缓缓而行。

    “鹿儿,你还行吧?”走在前面的人回头问道。是一位年轻的公子,那一身白衣似与这晶莹的雪融为一体,整个人似这雪中的仙人一般飘逸脱俗。

    “公子,我还好。”后面的少女回答道。皮帽、皮袄的将全身裹紧,只露出一张被冻得红朴朴的脸蛋。“公子,你真的不要加件衣服吗?真的不冷吗?”少女看着主子单薄的衣裳担心的问道。

    “我不冷。”白衣公子笑笑摇头,“幸好这一年来让你练了点功夫强身,否则你只怕连山腰都爬不上。”看着少女气喘嘘嘘的样子,甚是不忍心,“把你的手给我。”

    少女依然将手递过,白衣公子牵住她的手,然后一股暖流迅速流转她全身,那刺骨的寒冷及疲倦一扫而光。

    “小姐,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你这么大的本事?”少女喜哄哄的问道。

    “又叫错了。”白衣公子嗔怪的看她一眼,“记得我现在是公子。”

    “是,公子,鹿儿知错了。”少女吐吐舌头。

    原来这两人就是风倾雪与风鹿儿。因风倾雪说想看天山雪莲,便携鹿儿一路西来,只是因着她倾城绝世的容貌,一路惹麻烦不少,因此她才改扮男妆。

    “走吧,也许很快就能看到雪莲了。”风倾雪继续前行。

    “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爬上峰顶看雪莲呢?若喜欢,山下的牧人不是说可以买给我们嘛。”鹿儿不解。

    “因为我想看看摇曳在风雪之中的雪莲到底是何种傲然!”风倾雪语带悠然。

    “喔。”鹿儿还是不甚明白,这风雪中的雪莲和牧人采的雪莲会有何不同?不都是一样的花朵吗?不过,只要是主子喜欢的、要做的,她从来都认为是对的、好的。所以她也一定要跟来,而不肯呆在山下牧人家中等风倾雪。公主在哪,她便在哪!绝不肯分开!

    两人继续前行,山路越来越陡峭,越近峰顶空气越稀薄,若无风倾雪的支撑,鹿儿大概早倒下去了。

    “鹿儿,你看!”风倾雪忽然停下脚步,指向前方。

    “呀!好美的花啊!”鹿儿赞叹道。

    只见前面高高的峭壁上傲然挺立着一朵花!花形极似莲花,花瓣颜色似无瑕的白玉一般,发出一种晶莹夺目的光芒,而花蕊却是如血般的红色,那一红一白相衬,显得那花更是美极艳极!

    “这就是冰岩之上的雪莲啊!”风倾雪感叹。果然绝世而独立!这哪只是花啊,根本就是一位冰清玉洁的遗世仙子啊!

    “这花真美啊!果然比牧人采的好看!”鹿儿看着花,又看看风倾雪,“公子,那花真象你!”

    “你这痴丫头!”风倾雪一笑,看着鹿儿,“鹿儿,我去将它采下送给你可好?”

    “好啊!”鹿儿高兴的道,“不过,它那样开着不是更好吗?”

    “不会的。”风倾雪看着那朵摇曳着的雪莲,“它在这高高的冰岩上孤独的开放了这么久,也许就是等待着我们,等待着真心喜爱它、怜惜它的人采下它,将它寂寞的花魂带回家!”

    “喔。”鹿儿又开始听不明白主子在说些什么了,但既然她的公主喜欢,那就采下吧。

    “可是它长在那么高的地方,怎么采啊?”鹿儿看着那十数丈高的峭壁的雪莲问道。

    “这还不简单。”风倾雪淡然一笑,然后身形一展,飞身而起向那峭壁飞去,足尖落在离雪莲若三丈远的一块凸出的石块上,手掌平贴峭壁,竟然吸住光滑的壁面。吸一口气,然后再次飞身而起,向雪莲掠过,手就要及到雪莲时,忽然听得鹿儿尖叫:“公子!小心!”

    然后一股劲风从后而来袭向右肩。她闪身一则,躲过袭击,落回那凸出的小石块上,看清袭击她的竟是一根长约三丈的铁索,尖尖的尾端正刺入石壁。然后一道黑影象风一般掠过她身前,向雪莲飞去。

    可恶!风倾雪飞身而追,那黑影右手已近雪莲,即将到手。

    风倾雪左掌击出,夹着劲风拍向那人右肩。而那人不闪不避硬接一掌,竟是拼死也要采得雪莲。只是当他手指刚触及雪莲时却只觉整条右臂一麻,接着全身都麻木无知觉,然后就从那高高的峭壁上摔下来,即将到手的雪莲就这样没了。

    风倾雪借一击之力飞身掠向雪莲,伸手一摘,然后半空一个翻身,轻轻巧巧的落在雪地上。

    鹿儿面前正躺着一个黑衣人,想是刚才一摔令他筋骨受损,疼痛非常,正艰难的翻身起来。一站起身来,见风倾雪手中之雪莲,惊呼道:“玉雪莲!”然后右手挥动长索,左手成爪抓向风倾雪手中之莲。

    风倾雪见他毫不言语便抢夺雪莲,不禁有几分恼怒!便将雪莲用牙一咬,空出手来,左手抓向袭来的铁索,右手成掌切向黑衣人左爪。

    黑衣人见状,招到中途,左手成拳,右手舞动铁索,便似长蛇般围向风倾雪。

    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斗了数十回合,竟不分胜负。

    黑衣人似乎来越心急,招式越来越狠,铁索若毒蛇般卷向风倾雪,招招夺命!

    风倾雪见之不禁皱眉,无怨无仇何以至此?!

    当下不再客气,又手疾飞,身形灵动如矫龙。那黑衣人使尽法子竟也奈何不了她,反而处处被制。

    几招之后,黑衣人再也挥不动铁索,原来铁索竟被风倾雪单手抓住,让他不能动分毫!

    黑衣人见铁索被制,竟弃索赤手攻向风倾雪,风倾雪见之,左手一用力,那精铁制成的铁索竟节节断裂,然后纷纷反击向黑衣人。黑衣人身形一凝,原来周身大|岤已为碎铁索制住。

    鹿儿一见黑衣人被制,总算松了一口气,急忙跑到风倾雪身前,“公子,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风倾雪摇摇头,然后将雪莲递到鹿儿面前,“看,送给你的雪莲。”

    那雪莲若饭碗大小,玉瓣红蕊,近看更让人目瞬神摇!

    “这花真美!美得不象人间所有!”鹿儿感叹的看着花儿。

    “来,我给你戴在头上。”风倾雪替鹿儿摘下皮帽,露出满头青丝,然后将雪莲插在她的发髻上,“真漂亮!花漂亮,人也漂亮!”她赞道。

    “公子,你取笑我。”鹿儿脸上有一抹娇羞,更添一份丽色,真个是人花相映娇!

    “好了,咱们花看到了,也采到了,该下山去了。”风倾雪牵起鹿儿,往山下走去。

    经过黑衣人时,只见他竟神色悲凄的看着她,一双虎目竟隐含泪光。

    “公子,这个人怎么办?”鹿儿有点不忍心看他,那种神情竟让人莫名的感到悲伤。

    风倾雪看着他良久,然后大袖一挥,解开他的|岤道,“你是何人?为何定要夺雪莲?”

    谁知那人竟一把跪在雪地之上,“两位,我求你们,将这朵雪莲让与我,我愿意用所有的东西来交换!求你们!”

    风倾雪看着他,微皱眉头,“你起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或许我可以考虑。”

    那人站起来,年约二十六、七岁,身形欣长,相貌英俊,实为仪表堂堂的伟男子,只是此时神色太过憔急悲切,有损他那一份不凡的领袖气质。

    “舍妹身中剧毒,性命危急,须得你手中之雪莲才能解她之毒。因此,求两位将此雪莲买与我,要多少钱我都给。”黑衣男子恳求道。

    “山下牧人不是也有雪莲可买吗?”风倾雪不解。

    “那只是普通的雪莲,虽是良药但并不能解毒。而你所采的却是‘玉雪莲’,乃疗伤解毒之圣品!”黑衣男子解释道,“这‘玉雪莲’千年难得一见,而舍妹此时性命垂危,若七日内我不将雪莲带回,她将……她将……”黑衣男子说道此处竟无法说下去,看来他极为爱护他的妹妹!

    “这样啊,”风倾雪从鹿儿头上取下雪莲,“给你吧,你快去救人吧。”

    “啊?”黑衣男子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让人梦寐以求的绝世之花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他手中!

    “嗯,这花送给你了,不用你拿所有的一切也不用你拿分毫金银来换。”风倾雪淡然的道。然后转身,“鹿儿,咱们下山去,雪莲,以后我再采一朵送你吧。”

    “好的,公子。”鹿儿欣然点头,救人总是好事。

    黑衣男子看看手中的花,又看看离去的两。这是梦吗?这两人难道是山中的仙人?特意救助他的吗?

    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他猛然醒悟,拔腿追上,“请两位恩人留步。”

    风倾雪停下,看着眼前拦路的人,“还有什么事?”

    “请恩人告之尊姓大名,我沈龙飞以后定当图报。”沈龙飞恳切道。

    “我叫风倾雪,她叫风鹿儿。”风倾雪淡淡的道,“至于报恩就不必了,这雪莲本是无主之物,你若要谢便谢上苍造物之奇罢。”说完牵起鹿儿预备离去。

    “请等等。”沈龙飞再次拦住。

    风倾雪停下来,却不言语,只是拿眼看着他。

    “请问两位恩人要往何处?”

    “天涯海角,任我逍遥。”风倾雪看着那被风吹舞着的雪花慢慢应道。

    “那请两位因人到敝庄小住一断时日可好,也好让我略表心意。”沈龙飞恳求道。

    “你家?你家在哪呢?”风倾雪随口道。

    “我家在大漠之东的‘龙凤山庄’,在下即为庄中主人沈龙飞,请两位恩定当前往住几日,否则受此大恩却无以为报,我与舍妹将终生难安。”

    “龙凤山庄?哦,就是那雄霸大漠的一庄一堡中的一庄啊!”风倾雪挑眉道。

    “不敢。”沈龙飞谦逊的道。

    “听说你们庄里养有这世间最好的马?”风倾雪眼睛一亮。

    “不敢说世间最好,但放眼大漠却绝对第一!”沈龙飞语气中有一份难以掩示的自豪。

    “鹿儿,咱们要不要去龙凤山庄骑骑马呢?”风倾雪看着鹿儿,眼中闪着光芒。

    “好啊,公子喜欢就去啊。”鹿儿应道。

    “那太好了,两位恩人请!”沈龙飞喜道。

    “那好吧,就去你们家骑马去。”风倾雪牵着鹿儿,领头而行。

    大漠倾雪---火凤凰

    大漠之东有一绵延数百里的大草原,辽阔富饶。养有驰名天下的良马,更有成千上万的牛羊。这是干燥贫脊的大漠中最大的绿洲,人人皆虎视胆胆的一块肥肉。

    但这片肥沃富饶的土地属龙凤山庄所有,龙凤山庄是雄霸大漠近三百年的一个古老的大家族。

    而在大漠之西虽无大草原,却有多处金矿,盛产金、银、铁、铜。属大漠另一霸主乐家所有。

    龙凤山庄。

    山庄的后花园中,此时已是寒冬十一月,因此群芳谢尽,只余几株老梅,开着三两朵红梅。

    花园右后方有一小楼,楼中坐有两人。

    一位白衣的公子正握一卷书,临窗而读。另一位蓝衣的少女,正埋头缝制一件白色的袍子。楼内静谧而幽雅。

    忽见园中走来两人,当前行走的是一黑衣英挺男子,身后跟着一红衣如火的美丽少女。

    见到临窗读书的白衣公子,黑衣男子高声呼唤,“风少侠!”

    白衣公子闻言抬头,起身迎客,“原来是沈庄主。”

    楼中坐着的两人正是在龙凤山庄作客的风倾雪与鹿儿。黑衣的男子自是山庄庄主沈龙飞。

    “风少侠,得你赐雪莲,舍妹之毒已解。今日她身体已好得差不多,因此特来谢少侠救命之恩!”

    风倾雪淡然一笑,说:“此等小事不必言谢。只是以后请不要叫我风少侠,叫我名字即可。”

    “好!”沈龙飞也是爽快人,江湖儿女不必要那么多的繁文礼节。然后回头对身后的红衣女子说:“凤舞,还不谢过救命恩人?”

    却见沈凤舞定定的瞅着风倾雪,神态甚是奇怪,似在回想什么。

    “凤舞……凤舞……”沈龙飞唤道。心想,风倾雪确是世间无双的美男子,但凤舞也不至失态如此吧?

    “原来是你!”半晌后却听得沈凤舞轻轻吐语,语气轻柔,似怕惊吓到什么。

    “你认识倾雪兄?”沈龙飞不解。

    “你见过我吗?”风倾雪也不解。

    “那一日就是你救了我,绝不会错!”沈凤舞坚定的说道。

    “什么时候?凤舞,为何未曾听你说过?”沈龙飞问。

    “哥哥,”沈凤舞回视兄长,“那一日,我遭四鞭围攻,眼见不敌,本想跳岩自尽,只是才一跳起便觉得腰身一紧,然后便失去知觉。醒来后就在庄里了,是不是哥哥找到了我将我带回的?”

    “是的。那一日,找到你时,你与四鞭皆昏倒于地,我本以为是你制住了他们后因身中剧毒体力不支而昏倒。如此说来,并不是那样啦?”

    “当然不是!”沈凤舞看着风倾雪,“是风公子救了我并击昏了四鞭。”

    “哦?”风倾雪奇道,“姑娘如何这般肯定?”

    “因为你的声音!我记得你的声音!”沈凤舞闭目回想起昏死前听到的那一个如风一般的叹息声。

    “姑娘真好记性。”风倾雪点头道,“原来你就是那一天的火凤凰!”

    “也许人对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会记得格外深刻吧。”沈凤舞回想起那时的心情,幽幽叹道,“那时我以为是听到前来引接我的神仙在说话呢。”

    “呵,”风倾雪轻笑,“此时姑娘应当知道不是什么神仙了吧。”

    沈凤舞注目眼前这白衣如雪,气质如莲,淡雅脱尘的男子,轻轻道:“现在看到了,你是如神仙一般的人!”

    风倾雪闻言一挑眉,还是第一次有一位姑娘这般大方的称赞身为男子的他,这位火凤凰果然不同一般。

    “倾雪兄,原来你两次救舍妹性命!”沈龙飞惊道,然后一把握住风倾雪的手,“此恩我沈家没齿不忘,倾雪兄以后但有需要,只需片言,我沈家刀山火海定当前往!”

    风倾雪看着紧紧握住她的手的那双手,并没抽回来,这样的热血男儿啊,总是一诺千金!

    “龙飞兄如此说话岂不见外,我以为朋友间是不必如此客套。”风倾雪淡淡道。

    沈龙飞闻言眼睛一亮,“此生得交倾雪兄,是龙飞之福气!”

    沈凤舞却看向楼中另一位少女。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她一直全神贯注的缝制衣裳,头都不曾抬起,似乎这世间没有比这件衣服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位姑娘是……”沈凤舞看向风倾雪问道。

    “她是鹿儿,风鹿儿,”风倾雪走过去唤道:“鹿儿,来,见过沈姑娘。”

    鹿儿闻言抬头,看看风倾雪,然后再扫一眼另外两人,娇憨又温柔的一笑,然后继续缝制她的衣裳。

    “鹿儿姑娘是……”沈凤舞再次问道。

    沈龙飞也很好奇这位姑娘的身份。似主仆,又似兄妹,且安排住处时,鹿姑娘一定要与风倾雪同住。

    “我的家人!”风倾雪答道。

    “喔。”沈凤舞点头。原来是主仆关系。

    “倾雪兄,我明日将在庄里举力一个盛大的宴会!请你们俩一定参加。既为欢迎你与鹿姑娘两位贵客,也为庆祝凤舞脱险……”沈龙飞话还没说话沈凤舞就插道:“明天也是哥哥的二十八岁生日!”

    “哦,原来是龙飞兄的寿辰。到时一定前往祝寿,只是没有寿礼呢。”风倾雪笑道。

    “你们俩来了我比收到任何礼物都高兴!”沈龙飞也笑道,他真的极为欣赏这超凡脱俗的风倾雪。

    “好的,定会去的。”风倾雪点头答应。

    “那我们先告辞,不打扰倾雪兄百~万\小!说了。”沈龙飞抱拳告退,沈凤舞也一点头随兄而去。

    十一月二十五日晚,龙凤山庄举庄欢庆。

    在庄内能纳数千人的大厅中,摆上了上百桌酒席,山庄的所有精英们全都团团围坐,共贺庄主寿辰。

    酒过三巡后,坐在首席的主人沈龙飞忽然站起身来,高举酒杯,“兄弟们!”声音不大不小,却传遍整个大厅,于是原本闹哄哄的大厅一下安静下来,众人皆举杯离座,看向庄主。

    “我们敬我们最尊贵的客人风倾雪公子与风鹿儿姑娘一杯!”

    “好!”群豪欢呼。

    “倾雪兄、鹿姑娘,请!”沈龙飞举杯相敬。

    “谢龙飞兄!”风倾雪站起身来,扫一眼大厅中的群豪,“倾雪在此多谢众英雄!”声音如和风般拂过每人的耳际,令人闻之舒畅不已。

    群豪看着眼前这白衣如雪,不染纤尘的公子,皆从心底里欣赏、喜欢,世间竟有如此翩翩出尘之人!

    “敬风公子!”一时厅内响起如雷般的恭贺声。

    风倾雪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一饮而尽!沈龙飞与众英豪也豪气干云,一口见底!

    “兄弟们!我们大漠男儿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但今日我沈龙飞受风公子两次大恩,却无以为报,实是寝食难安!因此……”沈龙飞一招手,便有一庄丁捧一小锦盒上来,“因此,我沈龙飞今日以此‘龙凤令’相赠风公子,以后所有龙凤山庄之人见令如见我!风公子有任何需要,所有龙凤山庄的人都应当竭尽所能达成!”

    “是!谨遵庄主之令!”大厅中上千群豪俯首响应。

    “倾雪兄,请接受此令!”沈龙飞双手将锦盒奉上。

    风倾雪站起身来,并不接过锦盒,而是就着沈龙飞之手将锦盒打开,锦盒一开启,便一道金色光芒闪耀。

    盒中躺着一块长约三寸,宽一寸的黄金令牌。风倾雪手指轻沾,将令牌取出。令牌正面雕有一束烈焰,烈焰两旁雕有一龙一凤,绕焰腾飞。背面刻有四字“龙凤即主”。

    小小的令牌在灯火之下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这令牌虽小,但赠令之人的心意却重逾千斤!等于将整个龙凤山庄相托,这是何等的肝胆相对!

    风倾雪走到大厅正中,高举令牌,“是否我所有的愿望你们都会为我实现?”

    “是!”群豪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么,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请在座的所有人,请龙凤山庄的所有人,请你们永远团结友爱!永远效忠守护龙凤山庄!”风倾雪淡然吐语,却落地有声!

    群豪有瞬间的发呆,谁也没想到风倾雪会有如此之语!竟没有一丝为自己的打算!要知道龙凤山庄富可敌国,势力称雄整个大漠!

    片刻后,暴发雷鸣般的掌声!

    “好!再敬风公子!”

    即时有人奉上酒,风倾雪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风倾雪归座。沈龙飞目射奇光,“倾雪兄,我沈龙飞此生结交与你,夫复何求!”

    风倾雪看着沈龙飞,浅浅笑道:“倾雪能结交龙飞兄这等热血男儿也是荣幸!”

    沈龙飞看看她手中的‘龙凤令’,刚想说什么,风倾雪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将令牌纳入怀中,“这令牌我收起来了,也许日后我穷困僚倒时可以去换几斤米。”

    沈龙飞笑,也叹服,“倾雪兄,反正你我皆知有一种东西比这黄金更为贵重!”然后对厅中群豪说:“兄弟们,今日不醉不归!”

    “好!”群豪一至响应。

    “庄主。”只见一名玄衣大汉排众而出,怀抱黑铁琵琶,身材魁梧,相貌英挺。“我铁千越愿以铁琵琶弹奏一曲,恭贺庄主寿辰,也谢风公子对我庄的厚意!”

    “好!”沈龙飞击掌,“千越的铁琵琶乃大漠绝响,平日难得一闻,倾雪兄,这都是沾你的光。”

    风倾雪注目铁千越,微微点头,“谢千越兄。”

    琵琶声起,一开始平淡清和,但片刻后却转为雄越激昂,豪气万千!然后只听得铁千越和弦而歌:

    大江东去,浪滔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铁琵琶气象磅礴,格调雄浑!而歌声高唱入云,气魄盖世!

    一曲《念奴娇》让整个大厅群豪陷入热血的激昂之中。

    只有沈凤舞,并未被这琵琶曲所感。

    她看着眼前的人,总似浑身散发淡淡光芒,不刺目,不耀眼,却让人移不开目。如皎月般清逸柔和,却也如皎月般遥不可及。

    大厅中筹光交错,举杯畅饮,无限开怀。而他,却让她觉得是一幅画,一幅独立的画,无法融入其中。

    他有喝酒,有吃菜,也有与兄长低首交语,可她偏偏觉得他是一幅静止的画,飘浮于大厅,飘浮于这尘世。若一阵风吹来,他或许便会消失无痕。

    铁千越的琵琶曲结束后,群豪更是豪情万丈,慷慨激语。

    “倾雪兄,你觉何如?”沈龙飞问。

    “自有横槊气概,固是英雄本色!”风倾雪由衷赞道,“这位铁兄也是一位真豪杰!”

    忽见沈凤舞站起身来,“哥哥,趁着今日的喜庆,小妹也献舞一支,以贺哥哥寿辰。”

    “好!”沈龙飞虎目一亮,“来人,快去请石先生!”自有庄丁领命而去。

    沈龙飞回头看向风倾雪,“倾雪兄,你知道凤舞为何有‘火凤凰’这一称号吗?”

    “自是凤舞姑娘美如九天之上的凤凰。”风倾雪含笑道。

    “只对一半,另一半是因为她会跳‘火凤凰’这支舞!”沈龙飞自豪的道。

    “火凤凰?”风倾雪有丝讶异,“我曾在古书看到记载说,此舞乃西方古老流传,传说是有舞者曾见烈火中重生的凤凰而创,只是除却创舞之人外,难有人会。更有记载说,曾见此创舞之人舞动时美如浴火重生的凤凰!想不到凤舞姑娘竟然也会!”

    “凤舞十四岁时即以此舞名动天下,成为这浩翰大漠中独一无二的‘火凤凰’!”沈龙飞说到此处却有丝黯然,“只是后来因着家事,已很久不见她跳舞了。”

    此时去请石先生的庄丁回来了,“庄主,石先生喝醉酒了,不能前来。”

    “什么?他醉了?那谁来为凤舞弹曲?”

    “龙飞兄,换一人弹不就行了吗?”

    “不行的,只有石先生会弹,也只有他弹得好!”

    “哦?《火凤凰》吗?”风倾雪淡然一笑,回头对鹿儿说道:“鹿儿,你去取我琴来。”

    “是,公子。”鹿儿起身离去。

    “倾雪兄也会琴艺吗?”

    “略懂一二。”风倾雪谦逊的回道。只是若她还只是略懂,那这世间也就无懂之人!

    “那就请风公子为凤舞抚琴罢。”沈凤舞眼中闪着莫名的亮光,走到大厅之中,红衣艳如火,娇容美如虹!

    一时,所有的人都注目这大漠之中最美的火凤凰!

    不一会,鹿儿取来了琴。

    风倾雪接过。

    倾泠月啊倾泠月……这是自己除却母亲遗留的四个小箱外,唯一从那个过往带来的东西!

    倾尽泠水接天月……镜花如幻空意遥……想到这两句话,她不由暗暗叹息,于是那有几分冷然的面容便浮现一比淡淡的忧郁。

    一抬头,却见所有人都在注目她,与这琴。

    她迅速清醒,然后看向大厅正中的沈凤舞,点头示意。

    然后手一挥,清泠泠的琴音便破空而起,众人皆觉一阵冷风吹过,如置一片白雪皑皑的冰凉世界,原先因铁千越琵琶曲所产生的热血激|情瞬间冷却下来。

    正当众人皆觉寒意浸骨时,琴音忽地一转,仿佛冰雪之中忽然点燃了个小火点,然后火点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终于燃成巨大的火焰,最后火焰燃成熊熊烈火,扑天盖地而来,令人意动神摇,窒息而兴奋莫名!

    猛然,众人眼前一亮,火凤凰终于舞动了!

    仿佛,那熊熊烈火之中,生出一点五彩的光芒,由淡而强,然后幻化成第一片彩色羽毛。那片彩色的羽毛瞬目的飞旋,二片……四片……六片……漫天飞舞的羽毛中伸展出七彩绮丽的翅膀,双翅飞展,烈焰围绕它而舞,舞出它玲珑的双足……舞出炯炯凤目……终于,一只身带烈焰的凤凰从熊熊烈火之中冲天而出,带着炫目的光芒划破天际,翱翔于九天之上!

    风姿绝世,光华夺目!正当众人为它感叹、为它痴迷时,它却收拢双翅,慢慢的慢慢的隐去,最后消失于天际!

    沈凤舞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不敢置信!她从未如此疯狂的舞过!从未如此淋离尽至的舞过!他到底是人还是神?!

    沈凤舞看向座上的白衣男子,依然是那不染纤尘的模样,依然是无波无绪的淡然,那双眼睛依然是带着几分冷然的看着所有的人!让人怀疑,刚才那热情如火的琴音真是他弹奏的吗?要如何,才能让那双眼睛产生一丝变化?如何才能打破那种沉默千年的平静?

    大厅中的众人依然呈半痴呆状态,依然未能从刚才的舞蹈中回过神来。

    直到很多年以后,有人回忆起这场舞,总是说:

    你们知道世上最美的舞是什么吗?

    是火凤凰!

    你们知道世上最美的火凤凰是谁吗?

    是沈凤舞!

    “好高超的琴技!”忽然从厅门传来一声轻轻的赞叹声,于是所有的人全都回过神来。

    风倾雪看向门口,只见一约五十上下,相貌清峻的青衣老者慢慢从门口走来,一直走到她跟前。

    “石先生,你来了。”沈龙飞起身让座,态度彼为恭敬,“不是说您多喝了几杯,不能前来吗?”然后转身为风倾雪介绍,“倾雪兄,这是我的老师石清先生。”

    那位石先生毫不客气的坐上主位,然后目光炯炯的看向风倾雪,“听到那样的琴音,就是疯子也会醒来!”

    风倾雪微微一笑,并不发言。

    石先生又看向还愣在厅中的沈凤舞,“不过这整个山庄中大概也只有我与凤丫头听得出来了。你们这些俗物们如何识得仙音,大概全还痴迷于刚才凤丫头的舞蹈中。”然后回头看着风倾雪,“也不想想,若无你的超凡琴技,凤丫头如何能发挥至极限,如何会有这么一场旷世之舞!”然后又盯向慢慢向这边走来的沈凤舞,“凤丫头大概此生也就舞这么一回。但够了,这场舞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众人闻言皆是如梦初醒,想起初时那动人意志的琴音,不感叹万分。

    沈凤舞走到桌前,娇躯依然颤抖,似不堪重负。

    “凤丫头大概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也难怪,刚才的舞大概耗尽你所有的心力了。即算是死,你也会要舞到最后,是不是?”石先生目放奇光,“而你却是不由自主,对不对?”

    沈凤舞面色苍白,点点头。是的,刚才的舞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一般,只想随着这琴音舞着,舞到天涯尽头!舞到苍海桑田!

    沈龙飞大为惊奇,“倾雪兄,想不到你竟还有这么一身绝世的琴技!”

    风倾雪浅笑,“幼时随家母习过几天,因此稍懂,其实家母的琴技比我更佳。”

    “倾泠月!”忽听到石先生石破惊天的喊到。

    风倾雪闻言一震,他如何识得这琴?他是何人?难道他认识我?

    只见石先生目光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