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牢房里那些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夏如花不得不服输,渐渐收敛起之前的傲气。
抓抓头发,关月容也不愿意废话,直接问道:“盟主为什么想要推翻凌家?他与凌谨渊到底有什么恩怨?”
夏如花听了表情恢复如常,正色道:“盟主与皇族凌家的仇恨很深,我只知道盟主的师父夏天放夏大侠是被朝廷害死的,其他的恐怕只有门主级别的才知道。”说话间还不忘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关月容,那意思分明是你也是门主之一,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情。
知道不能从夏如花这里问出什么了,关月容也懒得与夏如花多废话,直接叫岳五章将其打晕了扔到之前关黑衣老妇的房间里,那个房间好啊,黑衣老妇窝吃窝拉了许久呢!
第二天一早凌谨渊的人马在七连寺的门口等待关月容,收拾好东西,关月容在众人的欢送下来到门口,一想到不用再被这个红粉骷髅调戏了,众僧眼中便闪烁着泪光。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掀起车帘,见凌谨渊在马车上,关月容立刻与众人挥手告别。
“那如花姑娘怎么办?”岳五章在关月容的耳边低声问道。
“等我走了她就可以走了!”将包袱扔到车上,关月容笨拙的爬上马车,凌谨渊朝众人点点头算是告别,放下车帘,他们真的离开七连寺了。
队伍缓缓的从七连寺离开,路过莲花镇,渐渐的,马车将莲花镇抛得越来越远,掀开车帘,关月容不舍的朝后面望去,这也算自己居住了很久的地方啊,不管怎么样,这段记忆都将会永远的保存在关月容的记忆里。
突然,马车上的凌谨渊一把将关月容拉了回来,一屁股坐到垫子上,关月容被吓了一跳。
人吓人能吓死人啊乃知不知道?不过这句话关月容也就敢在心里说说,眼睛转了转,开始转移话题,“叶小宝和叶飘零不是要跟随皇上进宫吗?怎么不见人影?”
微微挑眉,凌谨渊眸光流转,薄唇微微张启,“他们现在正在四海客栈里见夜舞季。”
想不到这两人还是痴情种子,回想起夜舞季的面瘫表情,恶魔一般的双胞胎对上这面瘫姑娘,关月容露出猥琐的表情,这三人肯定很有意思哦……
伸出胳膊,凌谨渊将关月容搂在怀里,两人在马车中静静的依偎着,出了莲花镇后走的都是官道,马车也不见得有多颠簸,靠在凌谨渊的怀里,关月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足足有五个时辰,叶家兄弟早就回来,前面要去的地方正好是叶家庄,有了叶庄主的吩咐,他们自然受到了最好的款待,就连关月容也没有受到冷遇,给马儿填好草料,歇息了将近一个时辰,队伍就朝着赤月城前进。
丞安宫中,太后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将安王请了过去,平日里,安王总以事务繁忙推脱,而这一次,太后的亲信却说有要事相商,不管怎样也是自己的生母,他又怎能拒绝?
来到丞安宫,安王也懒得与太后行礼,开口便问道:“母后这一次找儿臣又是为了何事?先说好那皇帝本王是不会做的。”
眼中流露出重重的无奈,太后自然知道她的儿子是什么秉性,只是越是这样,太后越不甘心,凭什么她的儿子不能做皇帝?论才智,论谋略,论秉性,他的儿子哪里逊色了?也罢,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册子递给安王,红着眼睛说道:“既然不你愿意参与我与你皇兄的战争,那你就远走高飞吧,哀家早就收到密报,凌谨渊已经与边关的蔺将军往回赶,不出三日便会回城,现如今镇北大将军是他的岳丈,丞相的女儿又贵为荷妃,哀家定不是他的对手,他日吕家大势一去,你也就只能依靠自己了,这册子里记录了哀家的所有钱财,还有与吕家交好的官员名字,哀家一死,你就带着它远走高飞吧!”
“母后!儿臣不孝!”安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丞安宫花园里牡丹开的正好,红的像血,微风吹过,摇曳生姿,有些事情是该做了结了!纠纠缠缠许多年,依旧逃不过。
一行人中除了关月容和凌谨渊都是吃惯苦的,就连江子承也没有喊过一声累,马都是经过叶家庄千挑万选的,皆可日行千里,尤其是拉车的这两匹马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速度就从来没放慢过。
众人一路也不敢耽搁,离开叶家庄后,白天就在空地上用些肉干和干粮,晚上再到附近寻一家客栈,经过三天两夜的长途跋涉,终于他们接近恒阳了。
“报!恒阳城外几千兵马围守在城门附近,请大人定夺。”
挥了挥手,蔺将军命令停止前进,侧身下马,来到马车前,低声说道:“启禀皇上,恒阳城门口,安王携几千精兵驻守在那儿。”
听见安王两字,迷迷糊糊的关月容突然有些清醒,连忙问道:“安王拦截在那里是要做什么?”
“微臣不知。”
“你先上马吧,我们继续走。”凌谨渊冷静的命令道。
一行人又开始继续前进,关月容再也没有一丝困意,安王一直对凌谨渊尊敬有加,凌谨渊也一直很关心他,但愿安王只是为了出门迎接。
靠在马车上,凌谨渊闭目养神,马车依旧朝着恒阳城行去,刚到城门口,安王便派人拦下马车,随后自己纵身下马,来到马车前,行了一礼道:“臣弟来晚了,请皇兄恕罪。”
掀开帘子,不等马车上的人开口,安王便挥舞手中宝剑朝着马车刺去,而其他人早就打作一团。
“保护皇上!”
宝剑相互交锋的声音响起,凌谨渊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冷漠,他在马车上,淡淡问道:“皇弟这是要杀了朕吗?”
收回手中宝剑,安王眼中带着愧疚与决绝,他厉声道:“忠孝难两全,皇兄要恨就恨我吧!”
178 君臣之礼
安王一出生便倍受先皇宠爱,所有皇子公主只有他一人居住在丞昊宫,母亲独揽后宫大权,父亲百般宠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登基称帝,至于那早早失去母后,无倚无靠的太子,反而成了陪衬。
“昊儿,他日,你是愿意困在这龙椅上把持朝政,还是愿意做挥斥四方的大将军?”先皇曾经这样问过只有几岁的三皇子。
“皇帝没有自由,要做自然是做大将军!”稚嫩的声音响起,先皇听了龙颜大悦,将他抱起亲了一口。
自那以后,他便成了太子的玩伴,也一直一直的深深喜爱着自己这个具有倾城之姿的哥哥。
却不想几年后,太子安安稳稳的登基,所有人的期望全都化作了泡影。
方才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安王突然明白,自始自终父皇都是想让皇兄做皇帝,若当年他选择的不是大将军,他还会安安稳稳的生活这么多年吗?
父皇多年的宠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些荆棘,皇后的儿子成了众矢之的,反而没人在意那无倚无靠的太子,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安王早就断了与皇兄相争的心思,做个自由自在的人本来没什么不好,可惜,忠孝难两全!
后退两步,安王的剑将车帘砍碎,纷落的碎片中两兄弟对视着,昔日里与凌谨渊一起读书一起玩耍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皇兄替他受罚替他背书,他一直知道皇兄待他极好,可天下最不能舍弃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啊!
母后为了自己为了吕氏一族,每日如履薄冰,纵然她有千般过错,对自己却从来都是宠爱有加,就算母后有天大的过错,作为儿子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
安王两眼通红,一脸坚毅的看着马车中的凌谨渊,安王安王,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两字的含义?只怕今日一过,他们兄弟之间再无半点情分了,也罢,一切就都由自己承担吧!
“儿郎们!皇上早于宫中遇刺,这城外乱党一律铲除!”安王举剑高呼,恒阳城外一片肃杀之气,五千将士喊杀声一片,将凌谨渊的人马包围起来,二百人马对抗五千人马必死无疑!
“三皇子竟然真的要谋反。”马车上,关月容将尚方宝剑递给凌谨渊,随后拔出断根,远隔众人对上安王的眼神,那眼中的狠厉让她有些心惊,这不是自己熟悉的三皇子,这根本就是太后手中的武器!
凌谨渊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抹沉痛,都说儿不嫌母丑,安王再怎么深明大义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败给自己,多年的兄弟情谊就此烟消云散了。
拔出尚方宝剑,凌谨渊跳下马车,嘱咐车上的关月容,“别下车,就算我们真的败了,他也不会伤害你的。”
关月容闻言,眼眶一红,跟着跳下马车,来到凌谨渊的面前,问道:“你以为我还能抛下你吗?”抛不下了,从他为了救自己深陷狼群的那一刻开始,她关月容就抛不下凌谨渊了!
“杀!”安王高呼一声,策马挥剑朝着凌谨渊而去,不消片刻,二百人就剩下五十人不到,纵然有再高的本事,五千人对付二百人也绰绰有余。
挥刀将一官兵砍成两段,蔺将军回首说道:“唯今之计只有两位叶少侠掩护皇上先走了!”
“走不了了。”凌谨渊微微摇头,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他们身上流着的是同样的皇族血液,都明白欲制敌,便要将之置于死地的道理,弓箭手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是一只鸟儿也别想飞出这里。
看着数丈远的安王,关月容大声质问:“安王,为了成全你母后的野心,你当真要弑兄篡位吗?难道你要他日登基封后,再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上演骨肉相残的戏码吗?”
对于关月容的话,充耳不闻,安王手一挥要来弓箭,骑在马上弓箭对准了凌谨渊的胸口。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难道为了权利非要兄弟相争,骨肉相残,到最后换的孤独一生的下场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根生……何太急……安王咬紧牙根,对准凌谨渊,缓缓闭上眼睛,箭已射出,带着破空之音,皇兄,就让臣弟背负一切的罪孽吧!
“保护皇上!”关键时刻叶小宝一剑将弓箭砍成两段。
眼见箭并没有刺穿凌谨渊的胸膛,安王似乎好过了许多。
看出安王的犹豫不决,吕家的人来到安王身边,焦急提醒道:“王爷,现在是太后娘娘最危急的时刻,若是一时心软他日毁掉不仅仅是整个吕家,还有太后娘娘啊!”
表情一凛,安王说道:“传令下去,杀无赦!”
“杀!!!!!”
“微臣徐景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随着徐景的声音,大批的人马从恒阳城涌出,徐景带来的官兵立刻加入战局,红色的是血,不断的有人倒下,徐景连杀十人,策马赶到凌谨渊的面前。
“皇上,微臣来晚了。”徐景带着一丝懊恼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有了徐景带来的人马,凌谨渊手中的胜算又多了几分,看着打斗中的安王,凌谨渊问徐景,“你带了多少人?”
“微臣私自调动了赤月城三千守城官兵。”
三千人和五千人这是多么大的差距,更何况这三千人只是赤月城守城官兵,哪能比得上上阵杀敌的官兵凶猛?张了张嘴,关月容不敢说出自己所担心之事。
凌谨渊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下令道:“吩咐下去,拖延时间,保全自身安全。”
有了凌谨渊的命令,三千人与安王的五千人开始厮杀起来,安王手下的官兵都是吕家的人,自然之道这事败了便必死无疑,一个个出手狠辣,徐景的三千士兵自然明白对方是叛党,眼中自然满是轻视,两方人马出手狠戾,都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关月容眼前一片血红,战争是何等的残酷,手足之争又是何等的悲哀,“难道一定要血流成河吗?”不知不觉间,关月容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没有人想看见这样的场面,不管是谁的人却都是赤月国的子民,凌谨渊眯起一双凤目,表情凝重道:“很快,就会结束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凌谨渊痛在心中去却无法言表,
抬起头看了一眼凌谨渊,关月容有些不明白凌谨渊的很快到底是何意思,只是希望这场战争尽快结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赤月国的儿郎们是上阵杀敌的,为何要把屠刀挥向自己的同胞?”蔺将军骑在马上大声呼喊,声音在整个恒阳城回荡。
闻言,有些士兵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时候众人却听见浩浩荡荡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夹杂着滚滚尘土。
“王爷,一批人马朝着我们这边涌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镇北大将军的人马常在驻守边疆,正因为如此母后才算准不会有人前来营救皇上,安王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到底算露了谁?
与安王一样,关月容一颗心也跟着纠起来,这次来的人马到底是敌是友,若是安王的人那他们不是死孩子掉井里没救了!
所有人都表情凝重的朝着那一批人马望去,远远的关月容看清楚领头的男人,相貌清俊,表情凝重,早已经没了之前病态相,骑在马上威风凛凛。
暗叫一声不好,竟然是平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时候平王带着大队人马是来做什么?如果他站在安王那边可怎么办?
扯了扯凌谨渊的衣袖,关月容低声建议:“皇上,我们给平王点好处吧,现在他起着最决定性的作用。”
“不必。”见了二皇子,凌谨渊的表情却不那样凝重了。
莫不是愁傻了?
平王的三千精兵来到恒阳城外,平王策马直奔凌谨渊而去,到了凌谨渊面前立刻下马行礼,“皇兄,臣弟来晚了。”
莫不是平王傻了?关月容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一幕,一直居心叵测的平王竟然会站在他们这边,而此刻平王行的还是君臣之礼,在众人面前行下君臣之礼,平王分明是在向凌谨渊俯首称臣了。
“来的正好。”凌谨渊扶起二皇子,态度随和,仿若两人多年来未曾有过隔阂。
好一个兄友弟恭,这幅画面看的关月容小心脏一抽一抽的,关月容突然觉得这兄弟二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平时那样简单。
平王与凌谨渊寒暄两句,随后又上马,远远与安王对望。
平王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六千人对上五千人,安王必输无疑。
“皇弟,你还不认输吗?”凌谨渊问安王,“这些士兵可都是我们赤月国的儿郎。”
“王爷,你不能投降啊!直接取皇帝性命吧!”吕家的亲信见状立刻阻止。
狠狠甩了说话的人一耳光,安王怒道:“混账!你以为除掉皇上就能换来众将士的性命吗?你以为平王是吃闲饭的?”
(好困,我的错别字先不改了……)
179 皇上回宫
平王便是之前与凌谨渊积怨已久的二皇子,先皇在位时,太子与二皇子不合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太子幼年丧母,一直呆在二皇子母妃身边好端端的却在宫中中毒,在床上躺了多日,人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才将毒完全清除。
最后经过宫中调查,这中毒事件的始作俑者便是二皇子的生母,从此以后太子与二皇子的兄弟情义彻底粉碎,一见面便剑拔弩张,一个是中毒之仇,一个是杀母之恨,谁又能够轻易的放下呢?
可现在又是为什么呢?谁能料想到在这最关键时刻二皇子会站在凌谨渊这边?
人人都知道二皇子有心谋反,一直暗中培养势力,就连太后也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谁会想到二皇子竟然会对凌谨渊施君臣之礼?
那他们多年的恩怨?他们之间的关系?
安王苍凉一笑,皇兄就是皇兄,父皇所选的继承人果然才是正适合做皇帝的,这等城府,哪里是自己能够与之相比的?
跪在凌谨渊的面前,一脸的刚毅,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安王沉声道:“皇上,今日这一切都是臣弟逼迫将士们所至,还希望皇上放他们一马,臣弟意图谋反心怀不轨,还请皇兄赐臣弟一死!”说道这里,安王终于软化了,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凌谨渊,“还请皇兄看在太后晚年膝下无子的份上,放她老人家一马吧。”
安王一死,太后再无子嗣,就算有多大的能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十几年的母子情分,就让他凌谨昊这样还吧!安王直接挥剑自刎。
尚方宝剑直接拦住安王的剑,安王陡然睁眼双目,对上凌谨渊的一双凤目,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朕不想杀你,你已经死过一次,不要再做糊涂事了。”凌谨渊沉着脸看着安王,纵然有千般怨恨,这个人也是自己的兄弟。
安王谋反失败失手被俘,三千将士全部归到蔺将军旗下,恒阳城的百姓在城内打晕了士兵将城门打开欢迎皇帝,三万人马浩浩荡荡的路过恒阳,来到赤月城门口。
赤月城守城士兵早就被徐景私自调出营救皇上,现在整个赤月城形同虚设,凌谨渊依旧与关月容坐在马车里,帘子早就被三皇子砍碎,街上的百姓远远看见马车中的人大声惊呼。
前面骑马的两人实在太熟悉了,竟然是平王和安王,那马车里的绝色男子是谁?
“是皇上回来啦!”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
百姓起来,凌谨渊登基以后,比先皇更加体恤百姓,之前砍杀了恒阳城的大贪官孙守仪,百姓们便大声叫好,之后一系列的行为虽然是在打压吕家势力,实际上,也是替百姓们除掉了国家的蛀虫,在百姓的眼中,凌谨渊是明君!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
得知皇上要回宫,百姓们自动自觉的腾出一条空道,纷纷跪在地上,大呼“我皇万岁!”
百姓,国之根本,君为轻,民为重,这个道理凌谨渊一直都记得,也一直这样做着。
在马车上,看着凌谨渊的背影,关月容不得不承认,安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连宫里的太后,也绝对不是凌谨渊的对手。
“皇上不准备跟奴婢解释下您与平王的关系吗?”看着车外那些一脸崇敬的百姓,关月容觉得这其中还是有自己几分功劳的,若孙守仪不倒台,凌谨渊也不会动作这么快,可怜吕家一众倒台成就了凌谨渊在百姓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
回头看了关月容一眼,凌谨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我与平王并未交恶。”
虽然只有八个字,却足以说明了一切,凌谨延与平王并未交恶,那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全都是装出来的!平王一直都是凌谨渊的人,看似平王一心想夺皇位,实际上,平王是凌谨渊埋下的一个暗桩!
这一招真是太狠了!最先被这个暗桩绊倒的就是安王!想起在恒阳城外,安王看见平王行君臣之礼那一刻的表情,关月容立刻省悟了,原来安王在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所以安王才会直接投降,想要一死了之。
一个从少年时就懂得埋下暗桩的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怕?有一瞬间,关月容恨不得跳下马车。
正在此时,凌谨渊又开口了,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看着赤月城的百姓,低声说道:“当年我与平王关系亲厚,母后辞世后便一直住在韵贵妃宫中,当年我身中剧毒,最后韵贵妃惨死,整件事情看起来像是韵贵妃所做,实际上却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平王的母妃并不是给凌谨渊下毒的人?当当日他为何要让自己送毒药给平王吃,平王也吃了呢?明明是轻微中毒……
想起高公公所说的话,当年韵贵妃娘家势力雄厚,难道那药是为了试探二皇子?
额头的冷汗开始不断的冒出来,关月容又做出了其他假设,或许高公公也早就被凌谨渊发现,那个消息或许就是为了引出高公公也说不定。
在一个相貌上等,智商超群的人身边工作,关月容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啊!
只是此刻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赤月宫已经越来越近了……
丞安宫外,牡丹花开的依旧娇艳,太后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了,一打听到安王被俘的消息太后便明白吕家的势力是要毁掉了,纵然有千般的不愿,她也只有隐忍下来,唯有隐忍才能有机会一招将敌人置于死地,更何况宫中御前侍卫原本就不受她的管束,就算有再多武林高手,还能将一万人怎样?
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了!一人撒泡尿都能成一条河了?一人扬把沙子,丞安宫都能成撒哈拉沙漠了!
不用经过任何人,蔺将军安排两千人随凌谨渊一起入宫,剩下的九千士兵在皇宫附近安寨扎营,等待调遣。
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丞月宫的大殿上,太后静静的等在那里,见到凌谨渊立刻问道:“我昊儿呢?”
只要她一天不大张旗鼓的说想要造反,就没有人能够把太后怎样,纵然失去了朝廷上的势力,她也依旧是太后,于情于理,凌谨渊也必须尊重着的人。
“对不起,让母后失望了。”凌谨渊淡淡一笑,凤目中满是讽刺,那挑衅的笑容几乎刺痛了太后的眼睛。
“哀家不管!我昊儿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我就撞死在你这丞月宫门口,让天下看看你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逼死长辈,害死兄弟的!”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太后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早已经露出嚣张跋扈的模样。
“太后娘娘,皇上跋山涉水早已经困倦,您这样大吵大闹像山村野妇一样,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关月容善意的笑着提醒道,直接将太后与泼妇做了比较。
听见是关月容的声音,太后脸色变得阴沉,厉声道:“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回宫?”
恒阳城是关月容扳倒的,黑衣老妇是关月容捉到的,之前她的熊猫眼是关月容打出来的,太后最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关月容。
凌谨渊淡淡一笑,并未训斥关月容,反而继续说道:“月容说的没错,母后,朕这一次可是特意回来向您尽‘孝心’的!”
“孝心?那你现在就杀了关月容,放了安王!”太后依旧在叫嚷着,恨不得立刻将关月容杀死。
躲在士兵中的安王,原本是不想见自己的母后才躲起来的,现在太后没有一丝悔改之心,反而一直大叫大嚷,这让安王十分失望,从士兵中走出,安王怒道:“够了!母后,您到现在还没看清楚事实吗?我们已经输了,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平王皱了皱眉头,不等皇上发话,便遣散了这殿上的外人,不管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皇族的家丑。
瞥见不相干的全都离开了,关月容踮起脚,也准备悄悄的离开,凌谨渊却没这么好说话,一把将关月容拉回原地,只是静静的看着太后与安王互相争吵。
太后虽然宠爱自己的儿子,却也是个野心十足的女人,一听见安王说出这么没有出息的话,立刻大怒,厉声说道:“哀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现在竟然这样说我?你简直是太让哀家寒心了!”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若不是这皇位,她何必与人明争暗斗到今日?
眼见太后伤心,安王心终于软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到太后面前,“儿臣不孝,请母后原谅,母后,以后我们不要再争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了好吗?”
此刻,皇上平王都在场,太后就算再不服输也没办法拒绝,只好点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啊!”这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个声音原本不该属于宫中的!
(更新了,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砸死我吧~来吧~发现了两个bug,先是把夜舞季写成了唐舞季,又把孙守仪写成了孙守礼,脑袋不清楚的人伤不起啊,感谢小七姑娘提醒~大家都来发现找错吧~)
180 深深怨恨
赤月宫这段时日戒备原本就不算森严,御前侍卫大多是徐景的旧部自然不愿意为太后卖命,大多数人都听从徐景的暗令,只看守御书房和丞月宫,今日凌谨渊带着一万精兵回宫,御前侍卫就更没有用武之地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想不开,往宫里跑。
丞月宫殿上,一人从隐蔽处缓缓走出,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因为愤怒他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这个人竟然是林加延!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关月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自己大费周章的将他们放走,他竟然一个人跟到了宫中?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身为武林盟主的林加延可以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
关月容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步,低声在凌谨渊身边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对付林加延的师父夏天放了?看他那脸上的恨意,简直深入骨髓了。”
顺着关月容所说,凌谨渊朝着林加延望去,自身的安危他并不担心,现在宫里宫外一万精兵,别说是林加延,就是赵子龙来了,也别想出去了。
夏天放这个江湖人物,凌谨渊还是很清楚的,“夏天放是几年前进宫行刺先皇和太后的人,被太后杀了以后挂在城门口示众了。”
原来几年前杀夏天放的人是太后,仔细想想也是,凌谨渊当初不过是个没有依靠的太子,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听了凌谨渊的话,关月容越来越觉得林加延所恨的人是太后了。
见横空出现这么个人,安王立刻起身将太后护在身后,十几年来太后一直将他护在自己身边,现在是该轮到他这个做儿子的保护她了!
“你是何人?”安王厉声问向林加延。
瞥见林加延手中的宝剑,太后身子一震随后不着痕迹的掩盖过去,大声质问道:“皇上,赤月宫内怎能允许这等人来回进出!还不派人将其拿下!”
太后的话使得林加延脸上的恨意更深,就是这个女人!一跃而起,林加延带着恨意的眼睛锁住太后,厉声道:“我是来要你性命的!纳命来吧!”
说话间,林加延的人已经来到太后面前,催动内力,宝剑带着庞大的剑气,直接朝着太后刺去,安王见状立刻将太后推到一旁,横身一脚,林加延看着安王森然冷笑,那表情像是要把安王撕碎一般,很快,林加延又转身朝着太后攻去,安王也因此躲过一劫。
太后就算再在阴险狠毒,在明面上也是赤月国的太后,怎么也不能让太后被人刺杀在丞月宫。
之前平王将人已经屏退,现在林加延要杀了太后,远水解不了近渴,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平王和凌谨渊,凌谨渊拔出尚方宝剑,与平王两人上前拦住林加延。
刚才太后看林加延的眼神实在有点奇怪,虽然太后极力的掩饰住,却还是被关月容看见了,太后是认得林加延的!
“林盟主,不管太后做了什么事情,您千万不要乱杀无辜啊!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所有的百姓考虑啊!”关月容对着失去理智的林加延喊道,太后杀了林加延的恩师,这样的仇恨没有人能够劝的开,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其他人不要受到伤害,尤其是无辜的安王。
林加延武功本就是天下第二,凌谨渊与平王哪里会是林加延的对手,躲过平王的剑,林加延反手一招将凌谨渊的尚方宝剑卷出,随后一掌将平王打飞,平王被打出五六丈远,短时间动弹不得,再看凌谨渊,林加延猛然想起关月容所说之话,立刻飞身朝着太后攻去。
后退两步,太后眼见凌谨渊与平王落了下风,立刻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林加延,只见太后不断的流着眼泪,丝毫没有之前的强势,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浑身散发着杀气的林加延,太后低声道:“我的儿啊!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林加延是太后的儿子?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安王整个人一脸愕然,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平王转头看了安王一眼。
凌谨渊眼中满是探究,开始回想起太后进宫前的底细。
吕氏当初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牡丹城中的一户商贾人家,先皇出巡时在城中偶遇太后,随后便惊为天人,随后太后便以御侍的身份入了宫,一朝成宠立刻成为了昭仪,当时皇后已经死去两年多,整个宫中只有韵贵妃娘家势力最大,太后便连同其他贵人与韵贵妃争宠,不久后,太后生下安王,荣升为妃子。
接下来便是韵贵妃给自己下毒,最后被处死,那时候自己并不懂得太多,却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头,真真假假到了成年,终于想通,便与平王商议好实施了这个计划。
现在回想起来,今日太后的这一句话,立刻让凌谨渊明白,当初的凶手真的不是韵贵妃,自己所中之毒是江湖上才有的奇毒,若非宫中当时有一颗天山雪莲,自己早已经七孔流血而死,武林一代大侠林在天的女人想弄点毒药,简直是太简单了!
这边,林加延听了太后的话苍凉大笑,一张清俊的面孔因为恨意渐渐变得扭曲,“儿子?你也有脸说我是你的儿子?”林加延大声吼道:“我过往的二十年来哪有你的参与!你抛弃我和父亲,又杀我师父,竟然还有脸说我是你的儿子!”
“当年我与父亲被仇家追杀之时,你却在别的男人怀里享受着荣华富贵!杀我师父,害死我的父亲!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恨你!恨你生了我为什么又要抛弃我!恨你!”林加延不停的嘶吼着,脖子上的青筋突起,整个人像是受伤的困兽一般,他在质问太后,为什么能够如此忍心抛夫弃子!投入别人的怀抱。
张了张嘴巴,太后说不出话来,缓缓流出两行清泪,十九年不曾相见,太后原本是狠下心不认林加延的,只是这一刻,她心中的母性被激发出来了,纵然十九年不曾相见,这个孩子依旧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她依旧狠不下心来杀害的。
关月容愣愣的站在原地,原来林加延一直想要谋反是因为太后,与朝廷的恩怨也是因为太后,那林加延会下得去手杀了太后吗?
知道这一切的,最难以相信这个事实的要属安王了,安王怎么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哥哥,更想不到太后竟然是个抛夫弃子的人,一直以来自己都知道太后为了让自己坐上龙椅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作为儿子又能说什么呢?
向皇上表达忠心后,安王暗地里替太后隐藏了不少证据,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作为一个儿子,永远都不能看自己的母亲受苦,可是这一刻,安王迷茫了。
林加延的嘶吼声在整个丞月宫回荡着,不少宫女听见吓得立刻关紧了窗子,谁都知道今天不寻常,若是不安分的呆在屋子里,出去死了也是活该!
往前走上两步,太后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淡,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无比,她一边哭着一边哀求着林加延的原谅,“我不想抛弃你,可是当初我没办法带你走……我也找过你……”
真的寻找过吗?这也只有太后自己才知道。
这个女人的话能信吗?林加延在质问自己,不知道母爱是何种滋味的他何尝不渴望母爱?可是一想到师父惨死的情景,林加延立刻狠下心来,用力握住手中的剑,林加延静静的听着太后诉说着。
“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吕氏一族全是靠我自己壮大,当年我也是无意间遇见了先皇,你父亲是江湖上的游侠,手上的人命不少,害怕你父亲被抓起来我才没有敢提及他,延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能原谅我吗?只要你原谅我,我们母子三人联手拿下这江山,以后这整个赤月国就是你们兄弟二人的!”
想不到太后会以半壁江山做诱饵,关月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到这个时候还想着权势,竟然敢怂恿林加延杀了平王和凌谨渊,若林加延因为半壁江山原谅了这个死老太婆,她关月容也算瞎了这一双钛合金狗眼,看错人了。
林加延起初听着太后的话,心中满是矛盾,一边是恨,一边是对母爱的渴望,渐渐的心底的警戒少了,咋一听到后面的话,林加延的表情立刻变得扭曲了。
地上,安王几人早已经爬起来,关月容搀扶着凌谨渊,平王则是一直抚着胸口,安王一步步的朝着林加延与太后走去,太后的一席话使得安王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
这时候林加延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太后,满是恨意道:“我宁可杀了你也不要那半壁江山!”
扬起手中宝剑,林加延直接朝着太后的胸口刺去,只要这一剑下去,多年的抛弃之怨,师父的大仇,父亲的大仇就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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