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值得我们的战士拿命换吗?!”
埃里斯顿已经用手死死地抓住了斯巴达克斯的小臂,用祈求而失望的眼神看着角斗士首领:“罗马是我们的敌人,斯巴达克斯,你想清楚了!”
“我也觉得合情合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罗马人不也曾这样对待过我们的族人吗?!”奥尔梅努斯说完,怒视着这几名又惊又惧的妇女,怒骂道,“贱货!把这座城市烧成灰烬也不能熄灭我心中的怒火!”
许久,斯巴达克斯才语气颤抖地说:“菲朗尼乌斯,传令,召集全体战士在这里集合。”
然后,他用极其温和的态度对眼前这几名妇女摆了摆手:“你们可以离开了。”
“她们是战利品!”这几位巴尔干军团的战士却立刻表示抗议,随后便盯着埃里斯顿希望指挥官来维护他们自认为合法的权益。
“闭上你们的嘴!”艾米娜训斥了一声,然后向斯巴达克斯请求,“必须严惩他们,如果这样的情况一再蔓延,其后果是难以估计的。”
“把他们带过来。”此刻,所有战士已经聚集在广场,斯巴达克斯押着三名犯下罪行的战友,走到了会场中-央。
当愤怒的角斗士首领出现在所有战士视野中时,所有人都大受震惊,私下窃窃私语,而数以百计的战俘更是一脸地惊惧,不知道斯巴达克斯将怎么处置自己。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是士兵。”角斗士首领脸色阴沉起来是极其可怕的,而且他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
奥尔梅努斯替自己的战士回答:“的确不是士兵,但是拿起武器做过反抗。”
“全是曼图亚的居民。”艾米娜建议斯巴达克斯放了这些人。
“这不可能!”奥尔梅努斯立刻怒吼起来,“难道我们的人就这样白白死掉了?再说,斯巴达克斯,你准备把那三名希腊人如何处置?你必须搞清楚,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
埃里斯顿此刻已经把三位战士护在了身后,这更是激起了斯巴达克斯哦愤怒,他发疯似得吼道:
“要不是你们像野兽一样犯下罪恶的行径,你们自己看看,甚至女人都拿起武器做坚决的抵抗,这个样子,还谈什么征服罗马?!”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三名希腊人?”埃里斯顿闷闷不乐地问道。
“他们将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斯巴达克斯说完便对色雷斯战士打了个手势。
“你自己清醒一些吧!”埃里斯顿气鼓鼓地吼道,“你只看到了三个希腊人犯下的罪行,但你知道不知道,卡斯杜斯、埃若玛依、度诺里克,还有那个海盗奥尔维卡,他们的军团比我们更肆无忌惮呢!你要杀就杀吧,最好连我也杀了,反正我的命是你的??”
埃里斯顿的话显然引起了斯巴达克斯的深思,他整个人沉浸在了悲哀和痛苦之中,良心正受到巨大的谴责的确,埃里斯顿指出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个普遍的现象,因为复仇的心理而使得起义者逐渐变成了疯狂的野兽。
斯巴达克斯使劲地摇了摇头,似乎要驱走内心可怕的念头,他恢复了一下情绪,用极其冷静的语气说:
“不错,我们和罗马是死敌,我允许各位城里的一切物资,让居民承受战争的代价,但这不代表我默许你们违背自己的良心而犯下与我们身份不符的罪行??我自认为大家比罗马人在各方面强了许多,如果你们愿意继续堕落,那就选择离开,在我这里,强-j妇女已经是唯一的禁令,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遵守,你们就不配获得自由人的身份??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请你们再次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
当斯巴达克斯说完之后,全体战士全都默不作声,脸上多少浮现出自责的表情。
此刻,斯巴达克斯的脸上露出岩石一般刚毅的表情,他用不容置辩的语气下达了命令,“把这些俘虏全部放了,我不希望再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这次我可以绕过你们,但是下不为例!”
作品前言 第六百一十五节 与西里西亚海盗的交易(一)
更新时间:2012-04-21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起义者结束了对山南高卢的征战,他们全部陆续回到巴德斯河畔的营垒,战士们的脸上都浮现出喜悦的神色,唯独斯巴达克斯闷闷不乐,这样的心情已经缠绕他很多天了。
大量的战马、驮兽,武器、铠甲以及各种各样的补给物资全都涌入到角斗士营垒,亲切的问候声、狂野的欢呼声以及各种吵杂声响彻一片,这里更像个城市而不是军营,因为这个时候斯巴达克斯的追随者已经超过了十万人。
斯巴达克斯除了决定将骑兵军团扩大到一万人的规模,他当众向阿塔西亚和维布拉尔分配了这个任务,然而简短地下达了命令:
“从明天起,恢复训练,罗马军团可比城市守备军顽强多了,资深战士应当把这一点告诉新人,我不希望他们死得太快。”
角斗士首领说完便转身离开,关于斯巴达克斯最近变得冷漠、暴躁和易怒的情况,引起了私下杂乱的议论但无论怎么样,他们对斯巴达克斯依旧保持着有增无减的崇敬心理,不但欣然接受了首领的命令,而且以令人赞叹的热情完成每一项工作。
斯巴达克斯独自一人沉浸在了良心的谴责中,他回想着两年前从卡普亚到维苏威的场景,从坎佩尼亚到梅塔蓬托,再从克里瑟斯的阵亡到打败执政官军队一想起阵亡的战友,再联系此刻战士越来越放纵骄横的状况,他就感到一阵心寒,他慎重隐隐感到一丝后怕。
“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希望他们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艾米娜悄悄走到斯巴达克斯身边,试图安慰独自伤心的色雷斯人,“那又不是你的错。”
“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挑起的战争,要不是这样,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斯巴达克斯盯着地图,喃喃自语,“或许不应该进攻罗马。”
“的确,是你挑起的战争。”艾米娜激动地拉着斯巴达克斯的手,紧紧地盯着色雷斯人,“但恰恰是你给了他们自由!如果你想改变主意,就让他们选个新的首领吧,我们离开意大利。”
“或许是我所强调的复仇过分激起了他们的怒火,多少也误解了其中的含义,能威胁罗马,让元老院感到颤抖这便已经是复仇了,我提出进攻罗马不是为了取代罗马贵族的地位,而是为了释放所有奴隶,让他们自由地生活”斯巴达克斯竭斯底里地说完这番话,他困倦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又恢复了之前的淡定,“如果我就此离开,选择抛弃,我敢保证,任何一个稍有经验的罗马将军就可以轻易打败他们,这我实在办不到。”
艾米娜试图再次安慰色雷斯人,但奥尔维卡却兴奋地跑了进来:
“斯巴达克斯,西里西亚海盗前来拜访,就是那个塔苏提诺!”
“他现在来了?”斯巴达克斯立刻站了起来。
“是的,我让他先等着。”
“我这就去迎接他。”斯巴达克斯说着就准备走出营帐。
“先不要急!”奥尔维卡拦住角斗士首领,神秘地笑了笑,“对于海盗这样的角色,你不需要对他们待遇太高,先晾他一阵子最好。”
“他说的没错。”艾米娜点了点头,“对于海盗就应该这样,不然他会得寸进尺。”
“我对海盗了解不多,既然你们这样说,我愿意让他多等一阵子??”斯巴达克斯犹豫了一下,“只是,我和他的确有很多事情要谈。”
“好吧,既然如此”奥尔维卡小声在斯巴达克斯耳边低语了一阵子便转身离去。
“你要和海盗谈什么?”艾米娜不解地问道,“这些人根本不守信用”
“很多事要谈,而且关系到大家的安全。”斯巴达克斯只是这样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便对艾米娜说,“你去悄悄地喊卡密纽斯来一趟。”
“不喊其他的指挥官来吗?”
“有些事情最好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沉着老练、富有远见的卡密纽斯是个例外,有他在我总是感觉很放心。”斯巴达克斯说着,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地瞅着地图,又时不时地盯着地面,似乎已经陷入了深思之中,甚至连艾米娜和卡密纽斯什么时候走进营帐都没有察觉到。
也几乎同时,奥尔维卡和塔苏提诺也跟着走了进来,按照斯巴达克斯之前的指示,海盗的随从留在了营外。
“斯巴达克斯,看到你现在的状态我安心了许多。”塔苏提诺首先送出了问候。
“你的到来总是让我感到喜悦。”斯巴达克斯坐下来之后,示意塔苏提诺也坐下,并亲自给他也倒了一杯酒,“请吧,全是罗马人的陈年老酒。”
“哦??抱歉,还是那句老话,生意没有谈成之前,我不会接受对方的酒。”塔苏提诺重复着第一次见面的话,但这回他显得有些神秘和紧张,瞅了瞅帐内的其他人,海盗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话请讲,说出来吧,这里全是自己人。”斯巴达克斯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的微笑。
“我真不知道从何说起。”塔苏提诺刚刚坐下又不安心地站了起来,“具体地说,上次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替塞多留送去了消息,不过”
“你做的很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斯巴达克斯耸了耸肩,示意塔苏提诺继续说下去。
“但是你永远无法得到塞多留的答复了。”塔苏提诺一脸狼狈地瞅了瞅斯巴达克斯,随即叹了口气,“或许你不知道,塞多留已经被他的手下刺杀了。”
“什么?!”角斗士首领顿时脸色苍白,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说具体一些!”
“请息怒,息怒??”塔苏提诺被角斗士首领的怒容完全震慑住了,他不断地摇头叹气,“我现在请求喝一杯压压惊?”
“喝吧,快点说!”
塔苏提诺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蜜酒,随后才缓缓言道:“我那时就是塞多留的军营里,险些捡不回一条命来,士兵全都躁动不安,我看庞培很快就会结束这场战争了”
作品前言 第六百一十六节 与西里西亚海盗的交易(二)
更新时间:2012-04-22
海盗塔苏提诺带来的不幸消息立刻引起了斯巴达克斯的愤怒,他那闪烁着火花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塔苏提诺,似乎在揣测其中的可信度,忽然,角斗士首领又微微一笑:
“你一定在说谎,我很了解海盗,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不要那这样的话忽悠我。”
“咳??咳”塔苏提诺本来想喝一口蜜酒清清嗓子,但他却由于对斯巴达克斯的恐惧而呛了一口,随即站起身来,“抱歉,抱歉??但是我说的是实话,而且这个消息是免费的,你可以不相信海盗,但不能不相信现实。”
“昆图斯?塞多留在伊比利亚深受爱戴,而且他的护卫更是忠心耿耿、寸步不离,哪里来的刺杀一说?”卡密纽斯明白塞多留政权对于角斗士大军的战略意义,他担忧地看了看斯巴达克斯,又用质问的目光紧盯着塔苏提诺的眼睛。
“我是出于一番好意才透露这个消息的,你们可以不信,但过几天消息将传遍真格意大利,实际上,庞培一直在刻意封锁消息,就是怕你们知道以后立刻逃离意大利”塔苏提诺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就算我自作多情。”
“等等!”斯巴达克斯一挥手拦住正欲离去的海盗,“很抱歉,请你说具体一些。”
“好吧。”塔苏提诺立刻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塞多留是被他的部下柏博纳?维图在宴席上灌醉之后杀死的,然后我才逃出了混乱的军营,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但我可以推断,柏博纳将掌握军队的控制权,因为他在那里的地位仅次于塞多留不过,您不要感到庆幸,没有了塞多留,整支军队就是一盘散沙,柏博纳终将不堪大任,庞培会一下子打败他??”
“你的思维很清晰,但是说这么多干什么?!”奥尔维卡注意到斯巴达克斯由于激动、愤怒和失望,种种感情的折磨,他的肌肉已经在颤抖,便立刻斥责塔苏提诺,不希望他再讲下去。
“不。”斯巴达克斯冷静地一挥手,“让他说下去。”
“哦,恭敬不如从命。”塔苏提诺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讲这么多,全是看在西里西亚海盗与角斗士军队那深厚友谊的情面,如果庞培迅速结束伊比利亚的战事,那他就会立刻返回意大利,来攻打你们。”
塔苏提诺说完,怔怔地看着斯巴达克斯的脸,不断地摊手表示无奈,眼神中却蕴含着期待的信号。
“你的好意我们已经心领了。”艾米娜用极其刚毅的话语做出回应,“即便庞培来了,我们也会和他战斗,如果这是斯巴达克斯的意愿,我们将以死捍卫,而且视为最高荣誉!”
“说的没错!”卡密纽斯、奥尔维卡也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如果出于必要,我们会选择挺身而战,即便死了,也要让庞培这个‘伟大的人’浑身颤抖!”
无论是艾米娜还是两位指挥官,他们说这番话都是为了安慰斯巴达克斯受伤的心,同时给与他精神上的支持,他们是这样说,而且绝对会这样做这一幕却令海盗塔苏提诺目瞪口呆,他循着三人的眼光最终落在了角斗士首领身上。
“您是这样想的吗?斯巴达克斯,和庞培作战是很危险的。”
斯巴达克斯缓缓地抬起头,淡定地回答:“和我这个色雷斯人作战也是很危险的,稍不小心就会落得两位司法官、两位执政官和山南高卢总督的下场。”
“——啊!我??我真不知道??该??该怎么说了。”
塔苏提诺一来被角斗士视死如归的精神所震撼,二来惊叹斯巴达克斯调整情绪的速度之快,他起初并没有把起义者和塞多留平等看待,因为在他眼里,和罗马人一样,斯巴达克斯不过也是个奴隶而已但是现在,塔苏提诺不得不改变看法。
“放松一些,塔苏提诺,我险些忘了你是客人了。”斯巴达克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朝海盗打了个“请随便”的手势,随即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金质手镯递了过去,“希望这个可以点缀一下你的富有,顺便表示我们的谢意。”
“给我的?”塔苏提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依旧毫不客气地接过手镯,先是用牙咬了咬,然后用惊叹的语气说,“我真是受宠若惊了,这不是马尔库斯?克拉苏赠予别人的礼物那就是卢奇乌斯?卢库鲁斯赏赐给某个门客的纪念品”
“我不知道,反正是我的战利品。”斯巴达克斯说着打了个中断的手势,“你来到这里除过传达消息,难道没有别的事吗?我不相信一个金质手镯可以让你绕道来意大利。”
不顾艾米娜等人鄙视的眼神,塔苏提诺欢天喜地般地站起身来,立刻改变了称呼:“将军,我的确有其他的事情,对于这一点,我毫不避讳,因为我是出于好心以及我们的联盟关系。”
“你或许搞错了,上一次你没有这样说。”奥尔维卡直接挑明了话头。
“哦,呵呵??是的,是的。”塔苏提诺尴尬地笑了笑,走近斯巴达克斯,“上次我是这样说的,但这一次我们的联盟已经确定了,请原谅我的无知。”
“说吧,这次来要谈什么生意。”斯巴达克斯已经察觉到塔苏提诺很畏惧自己,他便刻意挤出一丝和蔼的微笑。
塔苏提诺并没有急着回答,他故意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等到斯巴达克斯和指挥官们全部盯着他本人的时候,他才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吧,是这样的,马尔库斯?克拉苏积极争取军队的领导权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他的财富足以组建一支庞大的军队,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明显了,呃??容我首先问一句,您是打算离开意大利呢?还是有进攻罗马的打算?”
当塔苏提诺提出这个问题后,他不小心和艾米娜的眼神碰触了一下,立刻有些惊慌地后退了几步,不断地摆手微笑。
“斯巴达克斯正在和罗马交战,我们凭什么和你分享他的战略?谁敢保证你会不会又拿这个消息去罗马换取赏金。”卡密纽斯冷峻的眼神再次逼得海盗不由自主地移动了脚步。
“他说得一点没错。”斯巴达克斯略带歉意地看了看塔苏提诺,“你首先需要证明自己的诚意。”
“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勉强。”塔苏提诺总算稳住了阵脚,他一边打着手势比划着,一边绘声绘色地讲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需要由海路离开意大利,我可以提供帮助,当然,不是免费的,呵呵”
“你开个价。”
斯巴达克斯猛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塔苏提诺当时就懵住了,几秒钟后,他才喜笑颜开地追问:
“看您要多少船了。”
“你自然知道需要多少船,你已经看到了我们军营的规模。”斯巴达克斯淡淡地瞟了一眼地图。
“请原谅我,将军。”塔苏提诺长舒了一口气,“至少有十万人吧?容我再问一遍,您没有说笑吧?或是我听错了?”
“你不是希望谈大生意吗?怎么,这是被吓懵了?”奥尔维卡轻蔑地瞅了一眼海盗,“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支能承载这里所有人的舰队。”
作品前言 第六百一十七节 与西里西亚海盗的交易(三)
更新时间:2012-04-22
塔苏提诺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吞下了一个桃子,既舍不得吐出来,也一口咽不下去,就像所有的饕餮者一样需要一阵子消化的时间,之后,才能说出话来。
“啊!这可是个大数目呢!”
“你是指舰队船只数目还是指费用?”斯巴达克斯严肃地问道。
“两者兼有。”塔苏提诺的眼神迸射出贪婪的目光,“而且还要看您去哪里?是希腊的话,价钱自然少一些,亚细亚海岸自然要多一些,塞浦路斯、甚至叙利亚、埃及那就更多了。”
“你只需说需要多少船?”卡密纽斯已经是不止一次地厌烦这个西里西亚海盗头子了,“不要再打谜语,想要什么直接说!”
“嗯,我现在明白了,您是要打算离开意大利。”
塔苏提诺眼睛不眨地看着角斗士首领,艾米娜正要发火,斯巴达克斯却摆了摆手,用随和的语气说:
“我只想购买一支船队,或许还用不着呢,必要的时候还能封锁罗马的港口,这不是很有必要吗?”
卡密纽斯、奥尔维卡、艾米娜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角斗士首领,他们暂时还不明白这只是斯巴达克斯的一种托辞。
“很好的战略!”塔苏提诺不断地尽一切美妙的词汇奉承了一番之后,忽然严肃的说,“鉴于这么多人,那么至少需要两百条船,而且只能是运输船。”
“说出价格来。”奥尔维卡替斯巴达克斯问道,“希望你的心肠不会太黑。”
面对同为海盗的奥尔维卡,塔苏提诺也没有懵人的机会,他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失望的表情,眼珠子转了转,犹豫了一下,随即立刻走到斯巴达克斯刚刚打开的箱子旁边:“我们的交易很简单,不费多少事,啊,塞浦路斯的珍珠?”
“你到底要多少?!”艾米娜狠狠地瞪了一眼塔苏提诺,这才使得海盗言归正传。
塔苏提诺盯着斯巴达克斯,缓缓地伸出右手:“我可以打个折扣,这样的黄金装满五箱就行,保证够你们所有人在地中海自由航行。”
“你的胃口太大了!”奥尔维卡立刻拽住塔苏提诺的胳膊,“你我都很清楚,最多三箱就够了”
“不,不。”塔苏提诺摆了摆手,“这么大的一支舰队,不光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这会使西里西亚海盗公开成为罗马的敌人,承受这么大的风险,我需要额外的黄金上下打点,你也明白,我不是所有西里西亚海盗的首领。”
“那也要不了那么多!”奥尔维卡依旧在讨价还价。“你认为我们是蠢货吗?!”
“好了,都不要吵。”斯巴达克斯摆了摆手,“我赞同奥尔维卡的观点,这样吧,各退一步,四箱子黄金,你觉得怎么样?”
塔苏提诺考虑了几秒钟,最后j诈地一笑,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好吧,出于我对将军的敬意,就是四箱了!”
斯巴达克斯先是看了看卡密纽斯,然后又瞅了瞅艾米娜,最终点了点头:“成交!”
“您真是太慷慨了!”塔苏提诺说着准备转身离开,“我去喊我的人搬一下。”
“慢着,等一回再搬也不迟。”斯巴达克斯喊回海盗,“什么时候船队能建造好。”
“啊!您看看我,简直昏了头了,呵呵”塔苏提诺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最多三个月,我对神明起誓!但是在哪儿靠岸需要您来定。”
斯巴达克斯考虑了一下,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他先讲箱子锁上,然后把钥匙递给塔苏提诺:
“拿着,这算是首期付款,等船只打造好,你再过来,拿走剩余的付款,到那时再具体谈论这个问题。”
“呵呵??”塔苏提诺难得爽朗地一笑,“没问题,船队建好之后,我会第一时间过来,希望那时将军已经取得了胜利。”
“嗯,希望如此。”
塔苏提诺走了几步,再次转过身来,盯着斯巴达克斯好奇地问道:“我有几个私人问题,可以问一下吗?”
“问吧。”
“呃??”塔苏提诺扫视了一遍帐内的人,“说实话,您刚才花了不少钱,其实如果您和您的夫人,以及指挥官们愿意离开的话,现在我就可以带你们走,而且也不必花这么多钱,正好可以够你们在东方任何国家过着富翁甚至贵族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让我抛弃自己的战友?”
“可以这么理解,我没有别的意思。”塔苏提诺再次被斯巴达克斯的眼神慑服了。
“有些事情你们海盗是不懂的,与其像你说得那样活着,我愿意和他们一起战死。”斯巴达克斯摆了摆手,“带着黄金离开吧。”
“还有一个问题。”塔苏提诺不顾众人的反感,厚着脸皮问,“有人说您之前也是色雷斯的贵族,或者可以说是酋长之类总之身份很高的人,很多罗马人也是这样说的,是这样吗?”
“这很重要吗?!”艾米娜再次瞪了塔苏提诺一眼。
“我只是色雷斯一个部落战士,后来成了角斗士,仅此而已。”斯巴达克斯双手叠在胸前淡淡地回答。
“哦,原来如此”塔苏提诺无法掩饰自己失望的心情,但他还是嘴上不断地重复,“您的胜利是那么的耀眼,至少罗马人已经把您当作贵族了??告辞。”
塔苏提诺很快和他的同伙搬走了一整箱黄金,自然,这个举动也被很多战士和指挥官看见了。
“斯巴达克斯,你真的相信海盗?”卡密纽斯不放心地摇了摇头,“我不吝啬这些黄金,但我知道你已经有了计划,我担心的是背叛。”
“我们没得选择,但依目前状况来看,塔苏提诺没有理由选择背叛。”奥尔维卡老练地分析着海盗的心理,“海盗做生意很狡诈,他们喜欢放长线钓大鱼,不会选择敲一棍子的买卖,毕竟这是生意不是”
“那如果背叛了呢?”艾米娜鄙视地瞅了一眼塔苏提诺的背影,“我一点都不相信他。”
“如果大家执意要攻打罗马,我就必须做好失败的打算,至少可以安全离开意大利。”斯巴达克斯显得很无奈,“希望他不会背叛我们,只能这样。”
“只怕卡斯杜斯、埃若玛依他们不赞成”
卡密纽斯正说着,卡斯杜斯、甘尼库斯、埃若玛依一起走了过来,斯巴达克斯立刻示意让他们走进营帐说话。
“你花了一大笔钱,这全是战士们用血换来的!”
“就这样轻而易举给了海盗?”
“为了什么?”
面对三位指挥官的质疑,斯巴达克斯回答得很简单:“为了大家能生存下去。”
“能不能说具体点呢?”
“塞多留已经被刺杀,庞培很快将结束伊比利亚的战事,届时最迟明年他会返回意大利,如果我们进军罗马,就难免要和最精锐的军队、最优秀的统帅交锋,我不得不做好失败的准备,花钱购买海盗的船。”斯巴达克斯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总而言之,我们又不能以黄金为生,一切都需要用铁和血来解决问题。”
“还没战斗呢,你就打起了退堂鼓?”埃若玛依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斯巴达克斯,“难道你不信任我们的能力?”
“这件事情如果被战士们知道了,将不是一件好事。”甘尼库斯拍了拍斯巴达克斯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做法,也会为此保密。”
“这件事情只允许我们这些人知道,如果有的战士要问,就说是为了花钱让海盗封锁罗马的海港,绝对不能说出真实原因,这样会动摇军心。”斯巴达克斯严肃地叮嘱了一遍,并且当众许下誓言,同时要求在场的所有人也许下承诺。
最终,斯巴达克斯为起义者呕心沥血作出的长远考虑感动了指挥官们,他们全都庄重地面对各自信仰的神祗向斯巴达克斯许下诺言,不但表示自己将守口如瓶,而且还发誓要以自己的生命保护斯巴达克斯,哪怕战斗到只剩最后一口气为止。
作品前言 第六百一十八节 新家园
更新时间:2012-04-23
斯巴达克斯与西里西亚海盗的交易,完全是出于对起义者遭遇不测作准备,因为他断定即便自己再召开一次公平的表决大会,多半的人也将坚定不移地提出进攻罗马,而这却是他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
半个月之后,作为使者的迪克兰和一批高卢角斗士从山外高卢返回,他们兴奋地直奔斯巴达克斯的营帐,角斗士首领也同时召集了全体指挥官。
大帐挤得满满的,艾米娜和亚特米斯最后走了进来,看着堆在地上的一些精致的战甲、长剑以及驾驭战车的长鞭,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金银器具总之,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从罗马人手里抢来的战利品,而是来自其他民族。
“看来这一次伊利里亚人收益颇丰,谈判似乎很顺利?”亚特米斯走上前看了一眼迪克兰,“和高卢部落谈得怎么样?”
“你没有看见这么多的礼物吗?全是高卢酋长送给我们的!”甘尼库斯立刻给迪克兰一个拥抱,“你完成了一个出色的任务!”
艾米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一直希望斯巴达克斯能带着大伙找一个远离罗马统治区域的新家园,现在看来一切有实现的可能了。
对于这个问题,指挥官们发表着各不相同的意见,一阵吵杂声之后,斯巴达克斯挥了挥手:“让迪克兰和使团先说。”
“土地,农田,牛羊”迪克兰在靠近营垒几百米的时候,几乎是跑过来的,他喘着气说,“我们拜访了很多高卢部落,都遭到了拒绝,但是??”
“我来说!”一位跟随斯巴达克斯从卡普亚杀出来高卢角斗士,微笑着走上前来,“我们最后拜访了塞广尼部落,那是一个很大的高卢部落,距离我的家乡很远??酋长接受了我们的礼物,同时也向斯巴达克斯赠送了自己的礼品??按照我们高卢人的习惯,这些全是伟大战士的戎装,最高的礼遇!”
“——大快人心的消息!”好几名指挥官挥起拳头喊道。
“那条件是什么?塞广尼人一向很狡诈,而且不讲信用,我建议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度诺里克冷着脸嘟囔着。
“对!”卡斯杜斯也走出来应和,“他们送来的礼物已经表达了他们的意愿,想想看武器、战甲,长鞭意味着什么?”
卡斯杜斯这么一说立刻扭转了会议的气氛,大多数人开始保持沉默,将目光聚集在斯巴达克斯脸上。
“塞广尼人的条件是什么?说吧。”
“好吧。”迪克兰显得犹豫不决,但最终,他还是索性抛开了心中的羁绊,“塞广尼酋长同意为我们划出一块地方建立新家园,但前提有两个。”
“两个?”吉斯戈微微皱了皱眉,“我们只要一个条件,他却提了两个?”
“但是合情合理。”迪克兰继续说,“塞广尼人与埃杜伊人一直以来相互交战,埃杜伊人一来很强大,二来是罗马元老院的友人,因此,塞广尼酋长希望我们能帮助他打败埃杜伊部落,然后在埃杜伊人的领地内为我们划出很大的区域,建立新家园。”
“把我们当成雇佣军了?!”卡斯杜斯更加不可接受,“我要告诉你们,这件事绝对办不到,有一部分战友就是埃杜伊人。”
斯巴达克斯点了点头:“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有些困难。”迪克兰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埃若玛依,“条件是和莱茵河东岸的乌比人交战,因为这个日耳曼部落经常入侵塞广尼人的领土,如果打败了乌比人,就可以在那里获得一片土地。”
“什么?!”埃若玛依立刻表示反对,“乌比人的土地有多贫瘠我比你们清楚,要不然他们入侵莱茵河西岸干什么?!”
“塞广尼酋长简直把我们当场雇佣军了,说起话来真像是朱庇特下凡一样!”布雷努斯更加不答应,“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土地赠给我们一部分?如果是这样,我们还不如留在意大利呢!”
“我宁愿在意大利和罗马人作战,不愿去日耳曼和临近的部落刀剑相向。”奥特玛尔粗狂的声音震撼着整个营帐。
“总的来说,在意大利的日子也不错。”约瑟夫缓缓走到斯巴达克斯跟前,“连绵不断的市镇、农场可以养活我们,罗马军队可以武装我们,我可不想去日耳曼那荒凉的地方。”
“我们不能一直靠作战和劫掠为生,我们需要一个新家园,一块新的土地,那才算是真正的自由人的生活。”斯巴达克斯以无比和蔼的语气规劝着保持反对态度的指挥官们,随即,他又问迪克兰,“如果我们去了塞广尼部落,只帮助他们抵御入侵者,这样能不能换回土地的报酬?”
“塞广尼酋长不会把自己的土地让给我们一部分,土地需要我们自己争取,但他可以为我们提供补给,而且永结同盟。”迪克兰有些失意地叹道,“这已经是最慷慨的答复了?”
“如果我们可以远离罗马军团,塞广尼酋长能再慷慨一些,我们可以考虑这个建议。”艾米娜的声音结束了乱糟糟的争吵局面,“但是,如果让我们侵入其他民族的土地,那就无异于发起另一场战争,这不但和罗马人的行径没有两样,而且也将得不偿失。”
“——说得对!!”大部分的指挥官表示赞同。
“好。”斯巴达克斯站起来,严肃地说,“现在公开表决,赞成的人站在右边,不赞成的站在左边。”
很快,除了菲朗尼乌斯、埃里斯顿和卡密纽斯没有发表意见,全部的指挥官全都站在了左边,右边没有一个人。
但是,过了几分钟,迪克兰却独自走到斯巴达克斯右边制定的位置,为难地看着大家:
“如果要找一块新家园,就必须夺取别人的土地,放眼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空闲的区域等着我们,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去争取的,那样我们将获得真正的自由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想看着努力白费。”
“这是你的唯一理由吗?”斯巴达克斯静静地看着沮丧的迪克兰。
“是。”迪克兰回答得很干脆,“你们都想想,哪个部落愿意接纳我们这么多人呢?不把我们当作威胁就好了,唯有塞广尼人伸出了友谊之手,如果要下决心找一个远离罗马的新家园,那只有这个选择如果大家打算放弃这个计划,那就应该另当别论,除非斯巴达克斯已经谋下了更好的出路。”
“——我们不打算离开意大利了,也不打算再逃避!”
“——就留在意大利,在春季来临之时,直接向罗马进攻,吞没这个城市,那里将来就是我们的新家园!”
“——安静,听我说!”斯巴达克斯让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用极其沉重的语气说,“我曾经在色雷斯的土地上以自由人的身份生活着,罗马人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时时刻刻无不梦想着返回色雷斯,但是一切都不同了,我的故乡已经面目全非,我没有家了??但是和你们在一起,我又找到了久违的温暖感觉,我们本来就是兄弟是一家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为这座营垒里的所有人找一个新家园!迪克兰说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