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者,直到目光停滞在一个老人的身上,他激动地快步走向前去,大声喊道:
“阿里赞巴萨尼斯!您怎么也在这儿?没有回本都吗?”
老人却是微微一笑:“我执行了国王的命令,现在,我要处理自己的事,怎么,你不欢迎我这个老家伙吗?呵呵~~”
“当然欢迎了,只是您没必要冒这个险,毕竟,这场战斗充满了凶险和不测,这是色雷斯人的战斗。”斯巴达克斯低下头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很多人怀疑你对色雷斯的忠诚,因此,我不得不来,我们一起证明给他们看吧。”阿里赞巴萨尼斯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在此之前,无论我怎么解释,你们当中仍然有很多人不相信我的话,当然,我只是个外人,不应该这样霸道地介入你们的内部事务,可是,有句话我必须要说出来,各位,在对抗罗马人的战争中,你们有谁自认为比斯巴达克斯付出的更多呢?!敌人已经剑拔弩张,而我们却在这里貌合神离,怀疑最忠诚的人,这样的做法简直愚蠢至极!”
话音刚落,很多反对者惭愧地低下了头,做不出丝毫的反驳。
瑞索斯等人也是极其愤怒,他们准备也要发表一番“演讲”,却被斯巴达克斯平静地制止住了:“我们只是色雷斯的战士,我们的指责就是驱逐罗马人,恢复自由,何必对这些事介怀呢?大家有这个时间,倒不如赶紧想想退敌之策吧。”
在比萨斯的号召下,会议进入了正题。
经过两位领主的一番细致的描述,斯巴达克斯终于明白,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塞斯波里斯守军之前也发动了很多次突围,但是都以损失惨重而告终,直到阿里赞巴萨尼斯带着自己的亲随来到塞斯波里斯,睿智的他提出建议,暂时坚守不战,这才保住了剩余的兵力。
斯巴达克斯一下子明白了,在意见不同,众口不一的会议上,比萨斯一人难以说服众多的王室成员,因此,主战派占了上风,而两位领主的指责就是奉命作战。
无论从战略、战术,还是从实战经验上来对比,这些王室成员都远不及比萨斯和两位领主,但他们的主战派人数占据主流,因此,缺乏经验、不理智、鲁莽这一系列因素导致了一连串的失败。
斯巴达克斯悲哀地摇了摇头,再度振作精神,问道:“现在,塞斯波里斯还有多少军力和储备?”
“不到五千名步兵和极少的骑士,武器倒是很充足,但粮草难以接济到冬天!”波利萨德斯简洁明了地答道。
“那就是说,在之前的战斗里,我们陆续损失了上万名战士?”斯巴达克斯不禁打了个冷颤。
比萨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我们进城之前得到的情报显示,马尔库斯?卢库鲁斯的军队人数不下八千人,因此,在数量上两军几乎持平,可是对方有充足的粮草和坚固的工事,我们要想解围那是极其困难的。”
斯巴达克斯立即就做出了准确的分析,言语之间透出了深深的忧虑。
注意到斯巴达克斯都面露难色,王室成员的主战派们也默不作声了,整个议政厅顿时沉寂了下来,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塞斯波里斯的处境已是今非昔比了
作品前言 第一百六十八节 克拉苏的光辉时期
更新时间:2011-10-22
第一百六十八节克拉苏的光辉时期
时光荏苒,罗马对色雷斯的战事已经不知不觉地持续了三个季度,自从加图?鲁夫斯在公元前77年初冬发起战争直到公元前76年秋季的第二个月份,算起来也是接近一年了。
罗马元老院对待色雷斯的态度是不惜血本的,从加图?鲁夫斯全军覆没到卢库鲁斯兄弟的相继征服,在花费了巨额的战争经费和令人咋舌的兵力动员之后,罗马人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罗多帕山区以南的所有色雷斯西部已经完全被征服,东部色雷斯除了塞斯波里斯城岿然不动,其余的土地也被罗马和其盟友——比提尼亚瓜分了。
除了培西人依旧占有广袤的区域之外,巴尔干山以南的整个色雷斯地区基本上可以看作被征服了,元老院已经草拟了行省的新名字——普罗庞蒂斯,只要拔除最后一个据点——塞斯波里斯,这场战争几乎就可以结束了。
对于培西人的战争,元老院不准备把它划归于色雷斯战事以内,因为这个区域不仅极其广袤,而且毗邻伊里利亚和达契亚,要彻底征服这一区域,元老院觉得不太现实。因为,这样一来,上述周边的这两个“国家”就会被自然地卷进来,这也就意味着一场新的大战的发起。
元老院此刻没有这个力量,也不打算这么做。他们认为巩固已有的战绩是需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如果继续将这场战争扩大,罗马的财政会很吃紧。
比如说,兴建大型的官邸、公共设施、道路,加之大批的移民,派遣官员,安抚被征服地区的人民,将其纳入罗马的社会之中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需要和平的周边关系。
罗马的征服不同于其他的民族,不是像后来的匈奴人那样一味地破坏和劫掠,所到之处,玉石俱焚。他们需要把罗马的文化、神祗和政治体制引入到新的征服地区,派遣官员进行教化,发动移民同化当地人,把原住民转化为“罗马人”,而这一地区也就成为了共和国的行省,为共和国提供新的税收,一切受罗马保护这是罗马先进的一面,是其他很多民族所望尘莫及的,也是她能够称霸世界的原因。
色雷斯战争从银装素裹的冬天,一直持续到次年金光灿烂的秋季,士兵的厌战情绪已经很强烈了。到了这个丰收的季节,几乎整个被征服的区域却是一片荒凉,除了少数地区受到了马尔库斯?卢库鲁斯将军的控制,能为他的军队提供粮秣之外,其他地区皆是一片焦土。
战争还没有停止,塞斯波里斯只要一天屹立不倒,对色雷斯的征服就不可能结束。此刻双方都深受粮秣、补给的困扰,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
就在斯巴达克斯返回塞斯波里斯这几天,罗马元老院派来使者给大卢库鲁斯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在冬季到来之前,必须攻占货摧毁塞斯波里斯,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在冬季的时候,元老院会另派新人来接替他的职务——这是个死命令,无疑是要把大卢库鲁斯逼起来。
同时,元老院一方面派出规模庞大的使团访问了小亚细亚诸盟邦,进行“安抚”,用金钱表达对舰队覆没的歉意,以此来巩固亚细亚行省在东方的地位。
另一方面,他们也勒令克拉苏想尽一切办法立刻停止与培西人的战争。
总而言之,在东方的战场上,罗马把精力集中在了拔除色雷斯人最后的据点——塞斯波里斯,彻底结束对巴尔干山之南的色雷斯人的征服。
??
元老院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出于对大局的考虑,然而,这却令克拉苏左右为难。
他已经投入了大量的战争经费,却在培西人那里没有捞得什么好处,本来他也只是打算演演戏,做个表面文章,给卢库鲁斯兄弟增添麻烦。但没有想到,培西人的抵抗实在太顽强了,克拉苏的临时军队只有阻挡之力,想要安全的撤走也不是不可能,但克拉苏不情愿就这样损失一大笔金钱后,两手空空地返回这就叫“欲罢不能”。
令他欣慰的是,凯撒也来到了他的军营里,他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转眼就要进入冬营,我们的战士饥寒交迫,而这些野蛮的培西人惯常于在寒冷的气候下作战,即使我们有意休战,他们也不见得就能答应。”克拉苏在军事会议上道出了自己的烦恼。
“这帮元老太可恶了,分明是在故意整我们!”克拉苏的儿子年轻气盛,不禁发起了火,“这场战争,我们一直在蒙受损失,不说征集军队的费用,单说每日庞大的维持军费就是一笔极大的开销,而这一切,元老院是不会替我们埋单的,他们只知道发号施令!”
“其实,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发起的必要。”凯撒慢条斯理地说道,“但是,按照元老院说的去做也无妨,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
“呵呵,我记得这也是你的主意。”克拉苏有些埋怨,他没有把话挑明。
“凯撒,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克拉苏的儿子却不答应了,“这场战争你没用出一个铜子,说得倒是轻巧。”
面对这一纷争,隆基努斯认为自己没有插嘴的必要,前前后后的事都是克拉苏和凯撒发起的,他只管沉默不语。
“我说过同意撤兵,没说过让你们赔本。”凯撒微笑着看了一眼小克拉苏,“你的父亲是我的好朋友,好伙伴,我怎么会看到他蒙受损失,却心安理得呢?我现在大老远赶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在场的军官现在也都明白了真相,然而,此刻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一来,这些人是克拉苏的亲信,就算有人反对,木已成舟,他们也无话可说;二来,卢库鲁斯家族和克拉苏、凯撒的矛盾已经公开白日化了,双方相互揭短已是常事,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所有人关心的只是金钱的问题。
“你有什么提议,凯撒?”克拉苏叹了口气,好奇地盯着他,“让培西人给我们战争赔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继奥德里西亚人分裂以后,他们是色雷斯最大的部落,而且也是最狂暴野蛮的一族,他们很难妥协的。”
“是的,这我了解,而且他们也是定居的农耕民族,有很多市镇和天然要塞,人口多大数十万,能作战的男子至少在十万以上”凯撒依旧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们不是听你讲历史和人文的,我们需要一个方案。”小克拉苏没好气地吼道,他一直不赞成自己的父亲和机敏狡猾的凯撒打成一片。
“此时正是收获季节,我这一路赶来,发现田地里很多谷物即将成熟”凯撒自顾自地解释道,全然不理会小克拉苏。
“我明白了!”克拉苏兴奋地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些谷物就是谈判的砝码?”
“是的,但我们要争取得更多,追求最大的利益。”凯撒戏谑地看了一眼急不可耐的克拉苏,笑了笑,“具体怎么操作,就看你的了,你是罗马最精明的商人,这一点我远不及你,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我们必须首先在军事上对培西人造成一种压力!”
“你就看我的吧!”克拉苏也是一点就通的人,他的脑海中立刻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计划框架。
事不宜迟,克拉苏侦查了一番地形之后,果断地把大军推进至一个地势险要之处,重新修建了壁垒和许多碉堡,周围用大量的壕沟包围,做出了准备过冬的态势。
他的“冬营”已经建立在了培西人领土的中心地带,借着强大的防御工事一次次地打退了对方的进攻。
这就意味着克拉苏营垒的后方大批田地里的谷物在罗马人的掌控之中,不但如此,克拉苏还反客为主地派出大批的骑兵队在四处收集谷物,让培西人确实以为他准备在这里建立冬营,长期地打消耗战。
培西人认为这样长期下去,对自己很不利,即使能渡过冬天,但到了明年,可能会发生饥荒,而他们面对克拉苏的壁垒却束手无策,因为蛮族对于攻坚战是极其不擅长的。所以,他们召集很多长老召开了一次严肃的部落大会,一致决定派出使者前来求和。
这些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之后,部落派出了最尊贵的人来谈判,他们主动提出休战,还表示自己一向是罗马元老院的“友人”,之前对色雷斯战争一直处于观望态度而保持着中立,而这一战争也是罗马人不明就里地发起的。因此,他们认为培西人没有丝毫的过失,罗马没有理由拒绝他们的请和。,如果拒绝的话,那将是不道义的行为。
据此,克拉苏是这样回答的。他表示自己是共和国的仆人,至于元老院做什么决定,他不问原因,只管去执行。而战争之事,往往是胜利者可以对失败者提出任何不太平等的条件的,假使他们早一些提出请和,克拉苏表示自己可以无条件退兵,两家继续维持以前的“友谊”。但是,此时,罗马官兵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修建工事,背井离乡忍受战争的恐惧,已经明显占据了优势和主动权,他认为如果自己在这个有利于罗马的情况下同意休战那是出于宽容和道义,而索要赔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否则对不起士兵和罗马人民。
培西人的使者很是愤怒,他们对克拉苏的提议回答很是简短:如果克拉苏不答应,他们自会派使者直接去和元老院谈判,他们相信元老院不会比克拉苏更加贪婪。
这时候,凯撒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语。
“你们这些狂妄自大的贵族,整个国家身在险境,却依旧不为自己的人民考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罗马元老院也不会同情你们这样的人!在色雷斯人一致抵抗罗马人的时候,你们却不给与任何援助,任凭与自己有古老渊源的同胞忍受战争之苦,鉴于这种行为,无论是罗马元老院还是罗马人民都是极不赞赏的,你们已经失去了色雷斯盟友的支持,如果还想和罗马把关系搞得更加僵持的话,那么,你们可以尽管放手去做!但我必须说明的一点是,你们这样做将毫无价值,而且在你们派遣使者去元老院的时候,恐怕地里的谷物早已无人收割,荒落在地了”
这时,培西人才领教到了罗马人的狡诈,体会到了冷酷的背叛,使者们捶胸顿足,用极其恶毒的话语咒骂克拉苏和凯撒,但的那个他们恢复了理智后,还是冷静地让克拉苏提出条件。
克拉苏慢条斯理地说:“我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按照战争的原则,我们不会比其他民族更贪婪,索取额外的赔偿。我可以保全地里的谷物,而培西人则必须按照这些谷物的价值进行赔偿,此外,在我们安全离开培西人的领土之前,你们必须要缴出最显贵的一部分人作为人质。如果愿意的话,休战协议立刻签订!”
到了这个时候,培西人一来找不到其他的色雷斯盟友,因为他们都被征服了,而联系伊里利亚和达契亚人还需要时间,地里的谷物却等不了这么久。于是,他们不得不接受克拉苏索取的巨额赔款,这也是他们自食其果,谁让他们如此坚信和罗马人的“友谊”,不援助自己的同胞呢?
培西人耻辱地答应了克拉苏的要求,准备返回部落之后,立刻带来大量的赎金,整整有十几辆马车的金银饰器,以及上百名人质??
克拉苏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拆除营垒,直到撤兵至贝拉索拉要塞,才归还了人质,双方就此罢兵言和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前后才不到十五天。
背着元老院所敲诈的决赔款,不但弥补了克拉苏的损失,还使他赚了不少,而凯撒却没有接受丝毫的报酬,他关心的是大卢库鲁斯的战况。
?
斯巴达克斯那天在塞斯波里斯的议政厅内力排众议,制订了一个大胆却又唯一可行的计划。
他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三千名色雷斯战士在城外占据了有利地形,并单独扎起来营盘,和塞斯波里斯组成掎角之势,相互策应,阻碍大卢库鲁斯的围城计划。
斯巴达克斯的行动是如此的迅速,当大卢库鲁斯弄清对方就是斯巴达克斯的时候,城外的小营已经修建成功,犹如一根鱼刺卡在了大卢库鲁斯的喉咙里,使他进退两难。
苦于寒冬将至,大卢库鲁斯发动了几次攻击,准备拔除斯巴达克斯的据点,却遭到了坚决的抵抗,不但如此,城内的守军也蜂拥而出,接连几次,罗马军都是大败而归。
大卢库鲁斯的兵力本来不多,经过几次冒险后,他的兵力更是捉襟见肘,原本打算依靠围攻,迫使塞斯波里斯守军由于饥饿而投降的计划不得不取消,他果断地留下五个步兵大队的兵力继续坚守工事,而自己则率领其他士兵在粮食供应方便的几个部落的原住地建起了冬营,打算先巩固补给线,然后再另作良图。
而色雷斯方面,有斯巴达克斯的声望,北方很多巴尔干山以外的部落源源不断地给塞斯波里斯输送粮秣补给,足以应付整个冬天,色雷斯人的饥荒暂时解除了。
对于大卢库鲁斯的工事,斯巴达克斯建议大家暂时不要强攻,他认为很有必要带领一支轻便精锐的部队绕道大卢库鲁斯的冬营那里,依葫芦画瓢,包围罗马人,从而把这五个步兵大队彻底孤立起来,时间一长得不到补给,自然不战自败这是斯巴达克斯的第二步计划。
然而,斯巴达克斯这个计划需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能付诸实践,而大卢库鲁斯在这段时间内会有什么反应呢?他会不会给斯巴达克斯这个机会?
战场瞬息万变,差之毫厘即谬以千里。
倘若大卢库鲁斯在这段时期仍然无所作为,采取被动的姿态,那么,他就完全可以回罗马“述职”了。
此刻的形势很明显,战事暂时停息了。
克拉苏的军队返回到了马其顿,以驻防为借口,既不援助大卢库鲁斯,也不返回罗马,他的态度无异于隔岸观火。
在凯撒和隆基努斯的帮助下,整日在马其顿收买人心,除此之外,还揽下了一些生意,出资兴建了很多大型建筑,不但讨好了包公主,更是为很多失业者提供了工作的机会。
罗马和意大利的移民,马其顿当地的显贵为此发了不少财,很多贫困的原住民的生活也得到了保障。在马其顿行省人民的眼中,克拉苏的不再被认为是贪婪下贱、不惜一切手段谋求暴利的商人,而是一个乐善好施的“绅士”,一个善良的罗马人。
克拉苏在马其顿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有钱,也把钱花在了合适的地方,既不是马其顿总督,却做出了超越任何往届总督的贡献,不但被人民赞扬还得到了元老院的褒奖。
就在他如鱼得水的时候,亲信来报说,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商人求见,名叫——阿贾克巴。
作品前言 第一百六十九节 初次较量
更新时间:2011-10-23
第一百六十九节初次较量
听到阿贾克巴前来拜访的消息,克拉苏眉头紧锁,快速地思考了一番后,决定在密室接见角斗士老板。
小卢库鲁斯回到罗马的举动,他也有所耳闻,大概了解到对方正在明察暗访在背后诬陷他的元凶,但具体情况怎样,事态发展到了哪一步,克拉苏还是不甚了解。
他估计阿贾克巴此次前来一定是和这件事有关,因此,克拉苏一面让人把阿贾克巴接到密室,一面又派人去邀请凯撒和隆基努斯这两名知情人,一起来参加密谈。
十分钟后,四人陆续在密室坐定下来,开始了严肃而沉闷的讨论。
阿贾克巴一开始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一见到克拉苏就匍匐在他跟前,委屈地哭诉起来,他向克拉苏缓缓地伸出了自己残缺的右手。
“这怎么回事?谁干的!”克拉苏其实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但他还是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等待阿贾克巴进一步详叙事态的经过。
“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面孔,他们把我从卡普亚骗到了罗马的高架水渠,然后”阿贾克巴更是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啊?!”克拉苏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当他看到阿贾克巴残缺的手指时,那感觉就像对方在自己心口刺了一剑般疼痛难忍。
“但我从他们的行事作风可以断定,绝不是绑匪和雇佣杀手,更不是市井无赖。”阿贾克巴一脸肯定地说着,又看了看凯撒和隆基努斯,一时犹豫起来。
“是什么人?你尽管说吧。”
克拉苏的话无疑给阿贾克巴壮了胆,此时,他不再哭泣,而是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军团士兵!”
“不要乱说!”凯撒立刻瞪了阿贾克巴一眼,语气中饱含着威胁之意,“罗马军团的名声是不能随意污蔑的,你有几条命敢这样做?”
“是真的啊!他们组织严密,出手迅速,从上到下都有着森严的等级。”阿贾克巴一口咬定是军方干的,他继续描述道,“砍我手指的家伙,看样子是个高阶的军官,他的手下称他为‘大人’,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克拉苏和凯撒交换了一下眼神,厉声问道。
“而且,那名‘大人’一直问我的保护人是谁?除此之外,还一直念叨将军您的名字,言语之中充斥着强烈的敌意。”阿贾克巴不敢直接把瓦利尼乌斯的话照搬过来,生怕惹得克拉苏大发雷霆而惩罚自己,他多多少少隐瞒了一部分事实,专挑对自己有利的讲。
“那你是怎么说的?”隆基努斯微笑着问道,暗中用眼神给凯撒和克拉苏示意,态度缓和一些,免得让阿贾克巴感到紧张而刻意隐瞒。
“我,我”阿贾克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凯撒和克拉苏,不由地低下头来。
“克拉苏,我想我们已经得到答案了。”凯撒见阿贾克巴吞吞吐吐,不敢直言,便准备出言试探,“那些人好像是小卢库鲁斯的手下。”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两人一唱一和,有把眼神集中在阿贾克巴身上,意思是,是这样吗?
“他们几十个人把我捆了起来,拳打脚踢,那名‘大人’还用匕首威胁我,我不得不不说,请原谅我,尊贵的克拉苏、凯撒!”阿贾克巴的头垂得更低了,如果有个地缝,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哦,那你还是把我们两个的名字招了出去,是吧?”凯撒漫不经心地问。“对方反应如何?”
“仿佛有血海深仇一般!”
阿贾克巴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自己的一次亚细亚之行惹下了这么多麻烦,而且对方竟如此痛恨克拉苏和凯撒,他自始自终不知道自己被卷入到了一场政治-阴谋中。他只知道奉凯撒和克拉苏之命出高价在小卢库鲁斯那里买了一批“本都”奴隶,然后,他自己把这些奴隶又易手给了罗马的人贩子,却万万没有料到惹下了天大的麻烦,害得自己险些丢了性命?
“那是自然的咯,小卢库鲁斯失去了官职,被迫解散了军队,怎能不痛恨我们呢?”凯撒嘴角一扯,淡淡地笑道,“那你还说了些什么?我想应该不止这些吧,否则你也不会活着回来。”
“没有,没有!”阿贾克巴这才明白小卢库鲁斯被迫回罗马“述职”,原来是凯撒和克拉苏策划的阴谋所起的效果,他顿时心中一惊,不由冷汗直流,决心把供出其他商人名字一事隐瞒起来。
“好,你不说,我替你说。”凯撒朝克拉苏笑了笑,依旧说得那么漫不经心,“我得到最新消息,小卢库鲁斯已经私自抓住了和你同行的商人,并逼迫他们做一件事,而这件事引起的轩然大波,也正是我决意暂时留在这里的原因,因为我料定有一天,你,阿贾克巴会来向我们诉苦,嗯?”
克拉苏和隆基努斯都不由自主地用惊讶的眼神紧盯着凯撒:“小卢库鲁斯做了什么,能在罗马引起一场风波?”
“呵呵,你们绝对想不到。”凯撒自嘲地笑了笑,“我低估小卢库鲁斯了,他煽动民众的本事丝毫不亚于苏拉,他带着这些商人在公民大会上让他们翻供,除此之外,还一再强调自己的功绩,好让民众明白,他是个受害者,我们才是施阴者!”
“民众的反应如何呢?”隆基努斯好奇地问道。
“引起了很大的争议,虽然不是说大部分民众站在了小卢库鲁斯的一边,但最起码,他们改变了往常的态度,元老院也不得不出面为小卢库鲁斯开脱他的处境得到了极大的改观。”
“那我们岂不是名声扫地了?”克拉苏有些紧张了。
“那倒不至于,民众只是略微地开始怀疑我们而已,仅凭小卢库鲁斯的这一招还不至于颠覆我们的声名!”凯撒略带嘲讽地说,“他最多能为自己开脱一下,他所做的只是自卫,而不是攻击。”
“这无所谓,反正我们达到了目的,他被调回了罗马,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还是逐渐淡忘比较好,以后在公众场合还是可以相互微笑致意,呵呵~~”克拉苏轻松地笑了笑。
“是这样的,这事也就到此为止吧。”凯撒说完,似乎有离席的意思。
“那我怎么办呢?!”阿贾克巴看到没有人愿意为他伸冤,一时叫苦不迭,“我的手指!他们还扬言要我的命!”
“既然当时没有杀你,以后你的命也还是属于你的,你害怕什么?”凯撒瞟了他一眼,鄙视地说,“没有追究你供出我们和那些商人名字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将军,你要为我做主啊!”阿贾克巴索性不理会凯撒,转而哀求起了克拉苏。
“好了,我会补偿你的。”克拉苏顿了顿,看到可怜巴巴的角斗士老板,不禁心生怜悯,“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们吧,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罗马,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慷慨的克拉苏!谢谢您!”阿贾克巴毫不吝啬地大加赞美起来。
阿贾克巴没有想到,自从离开卡普亚,自己便开始了一个漫长的旅程,虽然这令自己始料不及,但他觉得总比呆在卡普亚被人耻笑的好,而且抱着对克拉苏许诺赔偿的期望,他便心满意足地随军留在了马其顿。
??
菲迪斯平原,大卢库鲁斯的军营。
侦察部队风尘仆仆地来报:“将军,斯巴达克斯带着一支部队从绕过山区和北部的防线,从东面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距离我们不足五十里路。”
“有多少人?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我需要具体情报,比如说,步兵多少,骑兵多少,轻重部队的比例”大卢库鲁斯没好气地吼道。
“大概有五千人的部队,我们侦查到骑兵数量接近两千,估计剩下的全是步兵,其余不明。”
“要你们是干什么用的?!再探再报!”大卢库鲁斯不耐烦地一挥手喊道,“下次给我确切数字。”
“遵命。”侦查兵们不禁心中叫苦,勉强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斯巴达克斯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罗马侦察兵能得到上述情报已经是豁出了性命了,而大卢库鲁斯依旧不满意,怎能让他们不叫苦不迭?
其实,斯巴达克斯军队具体情况并不是像侦察兵汇报的那样,他的确带了近五千人的部队,但是进入侦察兵视野的也只有三千人,斯巴达克斯故意虚张声势,给他们造成了一种错觉。
罗马侦察兵看到的只是色雷斯人的先头部队,由两千名骑士和一千名轻装战士组成的快速部队,而剩余的两千名重步兵在后面缓缓行进。
前面说过,他的目的不是和大卢库鲁斯正面冲突,而是带着一支灵活机动的部队袭击他们的补给线,直到拖垮对方为止。
斯巴达克斯对兵力是这样安排的,原先的三千名色雷斯战士作战勇猛,经验丰富,远远强于塞斯波里斯的守军。鉴于这种情况,他尽一切可能武装了这三千人,留下一千协助收场,剩下的两千人就是前面说的重步兵!
两千名骑士和一千名轻装战士是从塞斯波里斯城内挑选出来的,他准备充分利用这些人的机动性大肆袭击罗马人的补给线,最大限度地马蚤扰对方。
随行的指挥官除了尤努斯、阿塔兰特等人之外,两位领主也参加了这次远征,蕾妮亚和阿里赞巴萨尼斯坚持要一起来,被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答应留下守城
克尔雷莫依旧是骑兵统领,轻装步兵由阿塔兰特率领,尤努斯和瑞索斯协助斯巴达克斯坐镇中军,菲朗尼乌斯负责情报工作,剩下的两千重步兵,斯巴达克斯特意留给两位经验丰富、德高望重的领主克塞得里普斯和波利萨德斯统帅。
大军按照预定计划行进,在距离大卢库鲁斯营垒东面十里处也扎下了大本营,相互对垒起来。
大卢库鲁斯不敢公开在平原上会战,因为他的兵力有限,而且被分散开来,不到三千人留在了扼守塞斯波里斯通往南方的工事里,他这里也只有一个军团的兵力,其中一部分还是亚细亚士兵,他认为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往往靠不住,不值得信赖,因此被派往四处周边地区尽可能多得收集粮秣去了,目前他手头上只有三千名罗马军团士兵?
鉴于上述原因,大卢库鲁斯认为自己确实没有和斯巴达克斯决一死战的能力,只好坚守营垒,另想办法。
斯巴达克斯对罗马军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也明白,即使对方只有三千人驻守营寨,自己也难以攻取,他把精力花在了在外征粮的小股部队上。
为了迷惑大卢库鲁斯的判断,斯巴达克斯筑起营垒的第二天,就按照蛮族军队惯常的作风,列成乱哄哄的队形,在罗马营垒外发起了挑战。
任凭色雷斯人怎么挑衅,大卢库鲁斯就是坚守不出,斯巴达克斯每日带着骑士和轻装步兵挑衅三个小时后,就在中午回到自己营垒里去,每日如此,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五天终止了。
大卢库鲁斯感到很意外,他在第二天才得到消息,两千名重步兵于昨夜抵达色雷斯军营。
“野蛮人又得到援军了?!怪不得今天没有来捣乱,那么,现在他有七千人的兵力了?!”大卢库鲁斯气愤、沮丧地叫道。
“情况有些反常,斯巴达克斯似乎在有意拖延,在等待什么”
“那还有说?肯定是等待源源不断的后续部队呗!”
“哪里的援军?是不是北方更野蛮的色雷斯部落?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是啊,我们不知道斯巴达克斯究竟聚集了多少人,有多少部落在响应他,如果再过几天人数上万,那他们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攻打我们了!”
军官们七嘴八舌、惶恐不安地私下议论着,全然不顾大卢库鲁斯尴尬的表情。
“没掌握斯巴达克斯具体情报之前,我是不会撤退的,我劝你们也不要打这个主意,最好为了共和国的荣誉拼死一战!”
“可是,将军啊。”一名百夫长发起了牢马蚤,“我们的侦察兵根本无法靠近色雷斯人的军营,又怎能得到具体情报?”
“那我就派军团士兵去,就是你,你给我带头,明天给你五百骑兵,务必打探到斯巴达克斯的具体兵力!否则军法处置!”大卢库鲁斯用不容置辩的语气命令道。
马尔库斯?卢库鲁斯的军事才能虽不及他的弟弟,但也是当时的罗马的著名将领,无论在治军、行军和打仗,这三大环节上,他都是无比老练的,即使是庞培这样一流的统帅也不能轻易否认马尔库斯?卢库鲁斯的才能,在元老院大会上,有人弹劾他的时候,老将梅特拉斯和庞培就曾出面替他开脱过。
之前我们总是拿他和卢奇乌斯?卢库鲁斯做比较,令这位优秀的将军显得黯淡无光,但纵观元老院的贵族们,除了上述这几位赫赫有名的名将在才能上超越了他,剩下的人也只能望其项背!
马尔库斯?卢库鲁斯注定也将建立伟大的功绩,在罗马历史上留下令后人羡慕的事迹,后人称他为“色雷斯的征服者”。
或许他的功绩最伟大之处,也就将在和斯巴达克斯的较量中体现出来。
多嘴的百夫长无疑是自讨苦吃,但马尔库斯的做法却立刻稳定了军心,至少也抑制了他们的恐惧心理,所有人都期待得到真实的情报,便不再胡乱猜疑了。
“我以马其顿总督,总领色雷斯战争将军的身份命令你们,对共和国效忠的时候到了,明天起加固我们的营垒,不许再有人提及撤退一事!”
这是马尔库斯?卢库鲁斯对罗马军人的指示。
接着,他又对数量极少的亚细亚士兵平和地说:“面对强敌,我不勉强你们和罗马军人一样拼死一战,但是,如果你们依旧忠于罗马,我就给你们证实自己的机会,拿起武器,一起捍卫鹰旗的荣耀!”
短短的几句话,却无疑激起了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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