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得不陶醉其中。
落座之后,国王也不客套,他直接进入了正题,话题是围绕战争展开的。
当瑞索斯谈到自己对本都军队如何地欣赏和羡慕的时候,国王却表情冷淡地摆了摆手,自嘲地说:“其实诸位也看见了,本都军队不是罗马军团的对手,要不是你们及时伸出援手,全军覆没是很有可能的。”
“我仔细观察过,本都的重骑兵冲锋力强,轻骑兵来去如风,战车更是横行无忌,比我们色雷斯骑士强多了。”克尔雷莫认真地说,“就从骑兵来说,罗马人处于明显的下风。”
“方阵兵的正面更是无懈可击!”菲朗尼乌斯极其欣赏方阵战术。
而国王却一味地摇头叹气,出语惊人。
“其实我一直在尝试改变军队的组成,自从第一次被苏拉打败后,我就见识了罗马军团的威力,可是,士兵们却无法学会罗马人的战术不错,我们的骑兵确实很强,但方阵兵面对罗马军团就显得力不从心了,他们行动缓慢、侧翼薄弱,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很难应付灵活机动,善于独立作战的罗马军团”
最后他长叹一声:“方阵步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纵观小亚细亚、希腊、马其顿、色雷斯和意大利,唯一能和罗马军团抗衡的步兵也就是色雷斯武士了。”
“我们以前和罗马人交战,损失也很惨重的。”斯巴达克斯据实相告道,“在平原上和罗马军团交锋,我们吃尽了苦头。”
“所以,我说罗马军团几乎是无敌的步兵,正是靠着这个战争机器,罗马人才横行地中海。”
接下来,国王从罗马军团的人数、编制和装备,临阵的队列变化,军人的单体素质各方面做了细致的分析,足足给斯巴达克斯他们上了一堂“军事”课程。
斯巴达克斯等人无不叹服米特拉达提斯惊人的见解,无形中都被他那优雅的谈吐、幽默的风格征服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是晚宴时间,本都王用最丰厚的宴席款待色雷斯人,当宴会进行了两个小时的时候,米特拉达提斯派了个传话人走到斯巴达克斯跟前小声地说:“抱歉,阁下,国王邀请你和他一起赏月。”
“我很荣幸。”斯巴达克斯立刻跟了过去。
当他走出华丽的王宫时,国王已经在广场上等着他了,身边仅有几个随从。
“让我们随意地走走吧,好好地欣赏这本都的美景吧,因为她或许存在不了多久了”
“国王何出此言呢?”斯巴达克斯从国王的话里听出了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上次我给你的亲笔信,你可仔细品味过?”
“嗯,但是很遗憾,我没能实现您计划的一部分。”斯巴达克斯愧疚万分地说,“色雷斯估计打扮地区已经沦陷了,这是我的猜测。”
“明天我派船队送你回去。”国王忽地转移了话题,令斯巴达克斯大吃一惊。
“我不得不告诉你,色雷斯的战事很吃紧,这也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马尔库斯?卢库鲁斯一路势如破竹,几乎已经征服了南色雷斯的整个西部地区,此刻,大军正在向塞斯波里斯进发。”
“什么?!”斯巴达克斯顿时脸色煞白,他惊恐地盯着国王,“那我的族人呢?”
“目前还没有得到关于梅迪部落的消息,所以,我也不能再挽留你了。”国王似乎也是有些内疚,“唉,我现在也无法帮你什么忙,但你放心,一旦稳定了亚细亚的局势,我会立刻派兵援助你的!”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小亚细亚的局势也很严峻,几乎西边的地区都投入到了罗马的阵营,本都的压力也不小啊!”
“哼,罗马人视我为死敌,把本都列为头号敌人,只要本都存在一天,他们就寝食难安!”米特拉达提斯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令人颤栗的怒容,“纵观我的一生,几乎都在和罗马为敌,前两次战争我都失败了,但这次即使失去我的王国,我也绝不妥协!”
“您有什么计划?”
“我已经在和亚美尼亚、帕提亚,甚至西徐亚的一些部落谈判,如果成功组成反罗马的联盟,那么,战争的规模只会更大,这次的战争我是不死不休的!”
“您认为击败罗马的唯一办法是什么呢?”
“进军意大利。”国王不假思索地说,“就像汉尼拔那样,我不会放弃这个目标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斯巴达克斯兴奋地握住国王的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只有相见恨晚之意,“我衷心地祝愿您能成功!如果色雷斯的形势到时候有所好转,我们一起实现这个计划,怎么样?”
“这也正是我的意思!”
于是,两人相互许下了诺言,这一天,斯巴达克斯感到自己遇到了知音,他们一直聊到深夜才遗憾地相互告别。
作品前言 第一百五十三节 锡若普的人贩子
更新时间:2011-10-07
第一百五十三节锡若普的人贩子
正如斯巴达克斯担心的那样,大卢库鲁斯在接任马其顿总督,执掌色雷斯战事的这段日子里,开始了他那充满野心、疯狂报复式的征服。
自从和小卢库鲁斯顺利地会师,并前后夹击打败斯巴达克斯的主力后,小卢库鲁斯被调到亚细亚,他就更是肆无忌惮,放开手脚对色雷斯各部落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毋庸置疑,在元老院的操纵下,他“光明正大”地窃取了小卢库鲁斯的战果,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些遭到重创的死守要塞的零散部落,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他一时春风得意、前途似锦。
那么,小卢库鲁斯与斯巴达克斯签订的协议又算是什么呢?很明显,这只是小卢库鲁斯招降斯巴达克斯的手段而已,但要说欺骗,也不完全是这样,最起码小卢库鲁斯保住了梅迪部落的族人但是,这一次换成大卢库鲁斯,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小卢库鲁斯是个善于高瞻远瞩、不拘小节的罗马将军,他深谙征服之道,他之所以想要取得兵权,为的只是为共和国开疆扩土,通过打败国家的强敌表现自己的价值,以求青史留名。
而大卢库鲁斯就不同了,他向往的是财富和华丽的凯旋式,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至于后世名声他却不是很在乎的。
这也正是兄弟二人出现严重分歧的根本原因!
而这个原因却使色雷斯人遭受了如地狱般的灾难
斯巴达克斯迫于形势和小卢库鲁斯签订的协议,并不代表罗马元老院与梅迪部落的协议,这是小卢库鲁斯欺骗他的手段而已。他最终的目的是想把斯巴达克斯纳入他的麾下,随他南征北战,成就功名,但他也会遵守诺言——不伤害梅迪部落的族人,而且他的征服策略也是想当怀柔的。
无论怎么说,都比大卢库鲁斯的做法要宽容地多。
此刻,大卢库鲁斯正仰仗着优势兵力,横扫了南色雷斯诸多部落,唯有梅迪人和格里西亚人在苦苦支撑,在久攻不下之后,他领兵转战东部,目标直指塞斯波里斯!
这个消息,是本都王米特拉达提斯在深夜谈话中告诉斯巴达克斯的,他也是刚刚知道。
他不得不立刻赶回去,自己“背叛”小卢库鲁斯的事,已经成为了大卢库鲁斯在色雷斯大肆杀戮的借口,整个色雷斯一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而斯巴达克斯认为一切罪责皆因他而起,在告别国王以后,剩下的漫漫长夜他一直陷入了无限自责当中
次日,他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没有派人去喊仍在熟睡的战士们,却是独自一人在锡若普的街道、广场漫无目的地闲逛。
很多店铺还没有开张,穿过一条条街道,他转而来到了一个连接最庞大的神庙区和最繁华的商业区的十字街头。
天虽然刚蒙蒙亮,却仍然会有一些少睡眠的人聚集到街区寻找最新鲜的事,拐角处这类人不知为什么却围在了一起。
斯巴达克斯也不由地凑了过去,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却看不懂这里的卖主做的是什么买卖。
四、五个卡帕杜西亚壮汉正在忙着搭台子,似乎是供演出之用,又像是要展览商品。他随口问了问周围的人,结果,他们也和自己一样,也是不明就里仅仅出于好奇才来围观的。
只见他们麻利地搭好了长五米、宽两米,离地一米高的木台子,然后又熟练地将帆布罩在顶上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斯巴达克斯却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些江湖贩子眼神中的诡异,他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决意留下来看个究竟!
太阳渐渐升起,贩子们见围观人数已有数百人之多,于是,“把戏”开始了。
“马戏团,肯定是马戏团,搞杂耍的。”一旁的围观者相互交流着。
“不知这次有什么新把戏?”
“喂,这几个人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没有啊,我在这条街住了几十年,从来没有错过一次,无论是从埃及、亚美尼亚还是西徐亚,甚至安条克来的马戏班子,我都见识过”说话的是个老人,他似乎是这一行的老主顾了,看到今天这伙人面生,便一直围观到现在。
“肯定少不了新鲜活儿!”年轻人却都兴奋不已。
“快开始吧!卡帕杜西亚人!”几个小伙子打着口哨起哄道。
?
“游戏”终于开始了。
起初,正如老人所说,这是个马戏班子,表演的都是猴子,驯马和训狮之类的平常表演。
但他们的技术明显很是纯熟干练,引起了接连不断的喝彩声和掌声。
顿时,杂耍者们赚的是腰包鼓鼓。但观众仍不满足,他们也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杂耍者警惕(这种警惕也只要斯巴达克斯那样身经百战的人能看得出其中的鬼祟)地望了望四周,拉着神秘的腔调说:
“刚才的表演只是抛砖引玉而已,接下来的节目,必让各位大饱眼福,高兴了请多多捧场~~~”
“接下来是什么节目啊?如果我能满意,就赏你10个第纳尔!”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娇嗔地喊道。
“好!如果不能令这位女士满意,我们立刻收摊走人便是,呵呵~~~”
全场一阵欢呼后,继而鸦雀无声,只见一个精干的汉子,熟练地打开一个鸟笼,在观众的欢呼声下,一只巨大的苍鹰“扑棱棱”飞了出来,习惯性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各位,今天我不再做任何驯兽的表演,只想展示一下我们马戏团的压轴之物——塞浦路斯神鹰的本领,由于生意经营惨淡,如果有人能出合适的价钱,我们愿意把它卖给识货的人!”
“它有什么绝活,哪里与众不同么?”
“你要我能满意,我宁愿出一个塔兰特!”
“呵呵,瞧啊,我们的大富翁都发话了,快让我们开开眼吧!”
“是了,快点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观众开始起哄了。
“为了证实我所言不虚,我需要一个志愿者。”杂耍者顿了顿,瞅着人群喊道。
“我来吧,你说,怎么做?”还是刚才那名愿出10个第纳尔打赏的女士。
“我很荣幸,美丽的女士。”杂耍者笑道,“请您现在去赫克里斯神庙外的广场上,看看那里有多少人,并且记住这个数字,半个小时后回来好么?”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我现在要做的是,放开这只鹰,然后让它也去那边一趟,这支神鹰就可以告诉我那里的人数,当然,最多确切到十位数。”杂耍者说完,暗语了几句,那鹰便盘旋了几周向南飞去。“为了确保我们没有作弊,你们可以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告密者完全无法进出,证明我们没有托儿。”
震撼,绝对地震撼。所有人都沉默了,唯有一些见惯了“鬼把戏”的人在窃窃私语。然而,斯巴达克斯却似乎想起了什么,那起飞的姿势怎么这么熟悉?
这半个小时内,人们的心情就像等待开奖的彩民一样,“塞浦路斯神鹰”一声长啸,盘旋三周之后,又“扑棱棱”地落在了杂耍者的肩上。
那人嘴里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额话,对着那只鹰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后,他笑呵呵地说:“这阵子还真不热闹,赫克里斯广场上只有一百三十多人。”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办呢?”
“我们是不是该把他们当作骗子呢?”
一些难缠的观众提出了质疑。
但很快,所有人就惊呆了,那名美丽的女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竟也说出了相同的数字,当场毫无异议地付了如约付了十个第纳尔。
很多人仍不相信,有几个好事者又骑着马跑过去看了一遍,最后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无疑,杂耍者说的是对的。
“有人愿意出价钱买这只鹰么?我可以告诉他与之交流的方法。”那人开始叫卖了。“先生,您刚才不是说,愿意用一个塔兰特买这只鹰么?”
“我是这样说过,可是我没见过一个以此为生的人这么急着把如此通人性的‘神物’卖掉,你可要知道?”富人用手指了指‘塞浦路斯神鹰’微笑着说,“它可不止这个价,你可以在军方那里换得不止10个塔兰特的数,有了它,胜过好几个经验老道的斥候呢!呵呵呵~~~”
这句话说完,引起了一阵哄笑,斯巴达克斯却被提醒了,他感到太震惊了,斯托克利的侦查鹰也有这个本领,况且这伙人鬼鬼祟祟的,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斯巴达克斯越看这只所谓的‘塞浦路斯神鹰’越像斯托克利的鹰,毕竟,他也用这只鹰和斯托克利交换了几次信息。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吹响了熟悉的口哨。
那鹰却像发了疯似得狠狠地在杂耍者肩上一蹬,留下了两道血淋淋的爪印,接着,径直扑向了人群中的斯巴达克斯。
“是你么?真的是你?”斯巴达克斯激动地叫道,一边抚摸着它那黑得发亮的羽毛,“可怜的家伙,没有了主人,竟被卖到了这里”
那个富人显然是个行家,他看到“塞浦路斯神鹰”一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唤,就冷酷地离开了耍把戏的人,他便大喊道:“我早就料到这鹰不是你的!我也看出来你们不是正规的耍把戏人,倒像是个略微懂得一些驯兽常识的动物商!”
他这样说,倒也引不起什么轩然大波,只不过能说明这些人不是真正的耍把戏者而已。但是,斯巴达克斯却要掀起更大的风浪!
“各位,这不是塞浦路斯的鹰,这是来自色雷斯北部巴斯塔尼部落的侦查鹰!”紧接着,他又恶狠狠地对着耍把戏人质问道,“我不想追究你们在这里招摇撞骗的责任,我只想知道这鹰是你们从哪买来的?!”
色雷斯与本都的关系,锡若普的市民几乎都知道,还是那名老道的富人愤怒地喊道:“各位,国王早已严令,禁止任何非色雷斯的商人在本都的国土内贩卖动物,甚至是奴隶!他们已经公然违反了国王制定的法律!来啊,让我们一起搜查一下,他们这个黑窝里还藏有什么”
人群如潮水一般向内涌去,这些贩子开始害怕了,相互使了个眼色准备逃跑,却被斯巴达克斯轻而易举地拦住了,他用雷霆一般的怒吼质问道:
“哪儿弄来的?老实交代!”
“这位英雄,放过我们吧,这的确是从色雷斯买来的。”那人哀求着。
“从谁的手中?”
“罗马军队那儿。”
“是不是叫卢库鲁斯的一名将军?!”
“是的啊,您怎么知道?”那人吓得面如土色。
“因为,我是色雷斯人!”斯巴达克斯一字一顿地吼道,把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阿里赞巴萨尼斯和阿塔兰特她们循着吵杂的声音赶了过来,正巧遇到了斯巴达克斯。
“你在这里啊?我们都在找你呢。”
斯巴达克斯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可耻的人贩子!”
“看呐!这里面的笼子里关着好多人呢!”
“杀了他们!”
“让国王为我们主持公道!烧死他们!”
原来的观众顷刻之间变成了审判者,他们看到了阿里赞巴萨尼斯,这个令人敬重的正义的化身。
“将军,绝不能放过他们,看这里的人估计都是色雷斯人,他们真是胆大包天,敢在这里来!”那名富人愤怒地说。
斯巴达克斯此时发疯似地扑了过去,用王者之剑毫不犹豫地砍断了笼子外面的铁链。他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怜悯。
“你们来自哪个部落,朋友?”
“色雷斯。”一名长者毫不犹豫地答道,“色雷斯已没有部落之分,我们有了新国王,他就是战无不胜的斯巴达克斯!只可惜神明不眷顾我们,他竟可耻地投降了罗马人”
“他没有投降罗马人!”阿塔兰特奋不顾身地上前解释道。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听说他又背弃了罗马人,转而加入了本都。”另一名不幸的色雷斯人却对斯巴达克斯很是袒护。
“你们是怎么被贩卖到这里的?”斯巴达克斯忍住伤痛问。
“我们都是战俘,来自不同的部落,参加了保卫塞斯波里斯的战役,结果就被运送到了拜占庭,在海上遇到了风浪,也不知漂泊了多久,竟不知道来到了这里。”
“你们现在自由了!”斯巴达克斯静静地说,“这里是本都的王城锡若普,在这里你们会受到国王的保护你是说,塞斯波里斯一战,罗马人取得了胜利?”
“是的。”
“你好像也是色雷斯人吧?”那名长者一眼看出了端倪。
“哦,和你们一样,我有幸受到了国王的保护。”斯巴达克斯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这个人真是好奇怪~~~~”
“他那把隆菲亚,可不是一般的料!”
“气质非凡啊~~~”
阿塔兰特悄悄地对他们说:“斯巴达克斯没有做出任何背叛的事,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同胞。”
说完,也转身离去了。
“啊!我明白了!”年长的色雷斯人叫道,“那名女子是亚马逊人,你们看她的装束,刚才就我们的,绝对是斯巴达克斯!”
“我也听过,他的身边有很多亚马逊女战士相助!”
经过阿里赞巴萨尼斯的盘问,终于搞清了事情的原委。
这些人根本不是卡帕杜西亚人,而是比提尼亚商人。自从大卢库鲁斯开始了他的“征服”之路后,数以千计的色雷斯人被屠杀,被奴役,这自然少不了比提尼亚这个大买主,除了官方购买色雷斯人以外,很多人贩子也像苍蝇一样,哪里有血腥就往哪里扑。每逢大战结束,他们有时候比官方还来得早。
这伙人就是以低价买,高价卖的人贩子,专门从倒卖人口中谋取暴利,这几个人也只是众多人贩子“大军”的一个缩影罢了。他们一般都是准备把色雷斯人贩卖到东方遥远的国度——帕提亚!然而不幸的是,海上遭遇风暴,无意中飘到了锡若普。
遇到这个灾难,他们身无分文,只好硬着头皮,拉开场子,准备先把顺手捎带的动物卖一些,拿这些钱修补一下船只,继续向东航行至亚美尼亚一带,转而走陆路
人群再次欢呼起来,米特拉达提斯和斯巴达克斯有着深厚的友谊,得知这件事后,他决定亲自来处罚这些可耻的人贩子。
是的,国王来了。
人贩子被押送到赫克里斯神庙前,他宣布了这些人的罪状,并告诉人们,他会依照法律毫不手软地惩罚人贩子。
米特拉达提斯有很多绰号,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解放者”和“戴奥尼索斯(酒神)”。罗马人说他残暴,那是因为他对敌人毫不手软;人民热爱他,是因为他执法公正,恪守正义。这就是希腊民族心中的“酒神”戴奥尼索斯的形象。
说他是“解放者”,是因为他发誓要解放一切被罗马人压迫的民族,主要是希腊民族,历史证明他的确这样做了,而且不惜任何代价。
按照祭司的习惯,他要给比提尼亚人贩子处以火刑,可是,还未行刑,他们多半都被吓死了,因为他们害怕米特拉达提斯的“残暴”。
在一片呼喊声中,人贩子们顷刻化为了灰烬,色雷斯战俘们得救了。
这个小小的“人贩子事件”却破坏了暂时的和平与宁静,比提尼亚和小卢库鲁斯的军队准备联手对本都采取行动,而悲痛欲绝的斯巴达克斯也准备回到色雷斯和大卢库鲁斯的军队展开不死不休的战斗。
作品前言 第一百五十四节 阴谋活动
更新时间:2011-10-08
第一百五十四节阴谋活动
小亚细亚,色雷斯战火不断,而罗马——这个帝国的中枢,一切阴谋的酝酿之地,却时刻都没有停止运转。
两位卢库鲁斯的战事越是顺利,他们的政敌就越是寝食难安,一大批政客整日忙碌地活动于大街小巷,私人府邸,游走于元老院和公民会场之间。
罗马人民始终是喜欢胜利的,在面对外敌时,他们就会“大度”地暂且忘记党派之争,在这个时候,他们会暂时把苏拉或是马略抛在脑后,他们不介意这个出征在外的将军属于哪个派别,唯一关心的是战争的胜败。
这是人民幼稚的一面,也正是人民的伟大之处!一切只为罗马的强盛和繁荣,个人的利益总是低于国家的兴衰。
大卢库鲁斯不负众望,几乎征服了巴尔干山区南部、西部的一系列色雷斯部落,他乘胜进军,直逼塞斯波里斯,并且罗马人民们兴奋地得知大卢库鲁斯又一次击败了塞斯波里斯的守卫军队,色雷斯人蜷缩在了城墙后面。
小卢库鲁斯更是非同凡响,在调离色雷斯,赴任亚细亚之后,他又“驱逐”(佩西努斯之战虽是不分胜负,但罗马人更愿意把这看作一场胜利)了本都王的军队,这不但证明了他的实力,更使他赢得了一长串的“称谓”。
罗马人民认为小卢库鲁斯就是个常胜将军,无论色雷斯人还是本都人都无法和他匹敌,他被失去理智的人民称为“共和国最伟大的将军”,罗马历史上可以和西比阿、马略、苏拉比肩的将军,同样的,少不了一些作为美誉的“名字”,诸如色雷克斯(色雷斯的征服者),亚细亚努斯(亚细亚的征服者)
一向被公认为继苏拉和马略逝世,塞多留“叛变”后,罗马最优秀将军的庞培,现在几乎被遗忘了,他不再成为人民崇拜的偶像,人民耻于提起他的名字,如果有人偶尔提到,那也是责骂他在西班牙的失败时一笔带过的。
人们不再关注西班牙的战事,而是纷纷将目光移向小亚细亚和色雷斯,很多贵族都已经开始暗自给两位卢库鲁斯送礼,以求在成立新的行省之后,提早给自己圈下一块好土地,用来办置田产或建造别墅;商人们放弃了以前从事的正当买卖,情愿与人贩子一同赶往前线,发一笔横财。
罗马城内掀起了一股“移民风”和“发财热”。
但这一次出人意料的是,在浩浩荡荡的人贩子“大军”中,却少了一名领军人物,任凭很多依附他的小商贩们如何请求,他都是婉言拒绝,这个人就是罗马首富——马尔库斯?里奇尼乌斯?克拉苏!
作为靠生意发家的罗马贵族,一向遭人歧视,但克拉苏却毫不介意,他从来没有因为别人的鄙视和挖苦而停止他那利润丰厚的买卖。
克拉苏以头脑灵活和思想新潮著称。在当时的罗马社会视商人为卑贱小人,贵族以和商人有来往为耻,而克拉苏为了发财竟“全然不顾廉耻”地效法商人的行径去从事奴隶贸易、矿产经营、投机地产买卖,由此而迅速积累了在贵族当中也属罕见的巨大财富,成为既不靠贪污受贿、也不靠当官压榨百姓,而是靠自己的经营发家致富的贵族第一人,这使他在贵族当中蒙受污名,也赢得了相当部分基层民众的赞赏。
色雷斯的奴隶生意很是红火,罗马人喜欢来自身材高大魁梧的色雷斯角斗士,因此角斗士主人无不忙碌起来,准备远赴色雷斯,购置一批“新货”。
在罗马共和国末期,角斗士“竞技表演”已经成为最有力的吸引民众眼球的工具,这也使得一直被人视为“最下贱”的商人——角斗士老板这个职业变得特殊起来。
传统的人诅咒他们,思想“新潮”的人喜欢他们,尤其是政客,当然少不了克拉苏。
此刻,一群平日里受克拉苏保护,也就是生活在克拉苏“旗下”的一批角斗士老板正在死缠着这位脾气很好的罗马显贵,这里有一个老板以前介绍过,他曾出现在小卢库鲁斯的府邸,他就是阿贾克巴,一位随祖上来到罗马“闯荡”的西西里人,野心勃勃却有志大才疏。
他的祖父、父亲都是恪守传统、做事中庸不逾矩的角斗士老板,父亲年老退休,在西西里岛上的庄园里享清福去了,留下卡普亚的一所角斗士训练营交由自己的儿子阿贾克巴经营。
依他的本事,完全可以使这个角斗士训练营正常运转,但他并不满足,总是善发奇想,喜欢“出奇制胜”,梦想有一天能进军罗马,开一所更大的角斗士训练场,他认为这样才能实现老祖宗的“宏愿”,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他曾经试图寻求小卢库鲁斯的保护,但却由于“人品不正”被驱逐了,幸好,“脑筋灵活”的阿贾克巴并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他找到了更好的“避风港”——克拉苏。
在生意上他们是合作关系,但私下里,实质上算是克拉苏的“门客”和“被保护人”,也可以说是一名“心腹”。
“我已经说过了,对这次色雷斯的买卖我没有兴趣!”克拉苏难得脸上露出了怒容,“这些人性情暴躁,难以驯服,而且又脏又蠢,牛高马大,我恐怕我的顾客前脚走,后脚进来骂我的祖宗!”
“尊贵的克拉苏,您显然不了解色雷斯人。”阿贾克巴开始了他的说辞,“观众们现在最喜欢看色雷斯角斗士比赛,甚至赛过了价钱昂贵的高卢角斗士,民众总喜欢新的花样,因此,这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商机啊要说色雷斯人蠢,我不这样认为,那些人可都狡猾得很啊,上次卡图鲁斯举办的竞技比赛,有一名色雷斯角斗士连续杀死了三名高卢角斗士和一名渔网角斗士,即勇猛又j诈,天生角斗士的料啊!”
“别忘了,他们更是喜怒无常,桀骜不驯,很难控制,万一一时兴起受不了主人的摆布,酿成命案怎么办?让他们来骂我么?”克拉苏心不在焉地应付道,“要去你们去,我还是呆在罗马比较好。”
“大人言重了。”阿贾克巴继续死缠烂磨道,“像斯巴达克斯那样的反叛并不占据主流啊,又不是每个色雷斯奴隶都动不动来杀死这的主人,您应该看见他们的用途。”
“什么用途?”克拉苏没好气地瞟了一脸猥-亵的阿贾克巴。
“我们可以买到最好的色雷斯人,把他们训练成上乘的角斗士,在竞技场上独占鳌头,从而赢得最多的选票。”阿贾克巴激动地凑近克拉苏,情不自禁地叫道,“他们可以助你稳步上升到执政官的位置,色雷斯角斗士越多,选票越多啊!”
“执政官?”克拉苏略微有些心动了,但他又脸色一沉,“你是在诱惑我么?”
“谁这么大胆敢诱惑我们的克拉苏?哈哈哈~~~”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带着一位身披斗篷的人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凯撒?!”克拉苏先是一惊,然后两眼迸发出了欣喜的光芒。
凯撒去克拉苏的府邸根本不需通报,这足以表明两人关系密切的程度,正因为如此,很多不怀好意的人四处制造谣言,说凯撒与克拉苏的妻子暗中私通,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与克拉苏的“友谊”。
“好了,你们如果执意要去,就由阿贾克巴领头吧,他可以代表我的身份,你们就会有更多的利润可赚了。”克拉苏准备打发他们走。
“你可真是慷慨呀!”凯撒戏谑地说,“让别人以你的名义得利,你却背着恶名,真是不理解”
“他们不敢的。”
阿贾克巴等人正欲离去,却被凯撒叫住了。
“这位先生,你先等等,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更大的买卖。”
“是么?善良的凯撒!”阿贾克巴的嘴像抹了蜜一样甜,“商旅之神墨丘利真是眷顾我们啊。”
“你们先回避一下,等一会再来。”克拉苏适时地打发走了这群角斗士老板们。
“克拉苏,看来卢库鲁斯兄弟运气还不错啊,尤其是卢奇乌斯?卢库鲁斯!”凯撒言归正传道。
“是这样子。“克拉苏也是很无奈,“卢奇乌斯?卢库鲁斯不但没有被本都军队打垮,反而成就了功名,而马尔库斯?卢库鲁斯却进展顺利,一路势如破竹,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阻碍,真是可恼啊!”
“这意味着我们这些失意的人,计划再次失败了,是不是?”凯撒自嘲地反问。
“现在卢库鲁斯兄弟的名声已经盖过了庞培,你说是不是呢?”
“那我们就得想办法补救,不是么?”凯撒严肃地说,“光是抱怨没用的。”
“估计元老院不会向着我们,现在大多数的议员都在争先恐后地巴结卢库鲁斯兄弟呢。”
“你认为这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凯撒神秘地笑了笑。
“人民热爱他们的功绩,元老院自然是不愿意违背民众的热情,这还用说?”克拉苏面对这敏感的话题,不愿意直接挑明,说起了官场话。
“人民热爱这个国家,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国家!”陌生人开口了,他慢慢地揭掉斗篷,笑了笑,“这两场战争即使全部获胜,对贫民会有什么改观?他们还不是一贫如洗?‘国家’这个概念只是当权者愚弄民众的字眼罢了,战争之后,他们的庄园会扩大,奴隶会增加,所以元老院顺从民意也只不过是暂时利用他们的热情和支持而已,哈哈哈~~~~”
那人语惊四座,克拉苏惊讶地问道:“阁下是?”
“卡西厄斯?隆基努斯!”凯撒抢先回答道,“昔日加图的副将,自从回到罗马很少露面,你也很少见过他。”
克拉苏平时多半时间忙他的生意,不可能认识所有的贵族,对于这个隆基努斯他只是闻其名未见其人,印象里十分的模糊。
“阁下便是当时力挽狂澜的隆基努斯副将?!”
“言重了,克拉苏,我只是败军之将而已。”隆基努斯谦虚地答道。
自从加图?鲁夫斯阵亡后,隆基努斯失去了在罗马强有力的援手,因此,在这个拉帮结派才能存活的罗马政坛里,隆基努斯一时感到势单力薄,再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凯撒,而凯撒今天却特意把他介绍给了克拉苏,却是有一番用意的。
“要我说,我们都心知肚明,元老院还是惧怕卢库鲁斯兄弟二人的军队。”凯撒嫉妒得两眼冒火,他攥紧双拳,“军队!给我三个军团,我将征服全世界!”
“别开玩笑了,凯撒。”克拉苏嘲讽地说,“你还是考虑怎么继承你舅舅的大祭司吧,当将军或许不适合你。”
“既然不适合我,那你呢?也不适合你么?”凯撒正是希望克拉苏这样说,“庞培被遗忘,而你却被束之高阁,整个罗马已经成了卢库鲁斯家族的天下,他们的羽翼遍布元老院,遍布罗马的大街小巷,宣传他们的功绩,正义之士敢怒不敢言,卢库鲁斯的野心众人皆知,我相信高贵的克拉苏不会袖手旁观。”
“别这样说,以我们的力量无法和元老院抗衡,还是算了吧,凯撒,上次的事应该是个教训了。”克拉苏困倦地摆了摆手。
“那么,算上庞培呢?”隆基努斯极其镇定地说,“这样,胜利的天平是不是会稍微朝着我们倾斜一点呢?”
“我已经暗自和庞培沟通过了,就等你的意思了。”凯撒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克拉苏不禁自嘲地大笑起来,“凯撒啊,你可是违背了马略的意愿了,真是可笑,你现在和我们这些苏拉党人这么紧紧地抱成一团,为了什么?”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马略党和苏拉党了,罗马最大的威胁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军事强人将主宰一切,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等着卢库鲁斯兄弟得胜归来,任凭他们宰割!”
“你打算怎么做呢?”克拉苏难得严肃起来,他已经动心了。
“我们必须自己想办法制约卢库鲁斯兄弟二人的实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