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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妃第22部分阅读

    楚,浅清睁着眼看着他的面容,不禁有些恍惚,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呢?”

    “以后,你与我一起生活可好?”

    浅清愣住了,那抓着他的手突然感觉滚烫起来,连忙放开,别过眼去,不敢再去看他,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表白?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冷如月敏锐的注意到了来人的声音,留下这么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浅清脸皮上还有些红晕,像是醉酒一般,刹是好看。

    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脚步声厚重,来人呼吸间沉稳,且能如此不避忌讳的进入她内室之人,除了他不作别人之想。

    “皇上今日如何有空过来?”浅清福了福身,脸色如常,也无平日时的随意,对着风离殇如今是多了几分小心。

    风离殇眉头一皱,上前将浅清虚扶起来,扫过她犹带一丝红晕的脸,心下疑惑,却也是不动声色,面色极冷,似乎心情并不甚好。

    浅清瞧着他的面色,也没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枉然,她可不想往枪口上撞,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浅清垂首立在一旁,盯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在想着什。

    风离殇看着浅清这般一丝也不在乎的样子,甚是恼怒,她这是有礼冷淡而疏离,是在提醒两人之间的距离吗?果真是个任性的女子。

    “你这是要站到什么时候?”

    浅清听着那温柔中又带着些无可奈何之意的声音,心中极为酸软,对着他,她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只一句话便可轻易击碎她的心房,这种感觉折磨极了,她本是心志坚定之人,却终究也会栽在这‘情’一字之上。

    “你也没让我坐下…”这带着些许埋怨之意的娇俏之音让风离殇心中一喜,大手一挥便将浅清拉至他的膝前坐下,这暧昧之意顿生,浅清想要挣扎一番,却被他死死的压住,浅清恼怒的看着这个登徒ng子,只见他眸中风潮涌动,那丝丝流转的是情意吗?

    那在无形中束缚着她的是温柔?还是那隐藏极深的情呢?浅清迷茫了。

    “浅清,不要骗我,不要离开我…”

    浅清身子一颤,他这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这算是警告吗?警告她的那欲叛离的心?还是她要做出的事?只是,她的不得已要如何与他细说?

    这些话就在喉咙之间流转着,却怎么也吐露不出来,只愣楞的的看着她,只见风离殇眼中的眼渐渐的冷了下去,这抱着姿势也变得有些尴尬了,风离殇喟叹一声:

    “浅清,我要如何对你,你才能对我打开心扉呢?”

    浅清心中一阵酸软,伸手轻轻的拥住了他,该如何去说两人之间的处境呢?又该如何对他呢?所有的种种,都只能化为如此清而淡的拥抱了吧。

    “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了,你也算正式成为这风国的国君,以后我可不敢直呼你的名讳,这可是要杀头的。”

    浅清这般调笑着,风离殇嘴角边那因她主动而勾起的唇角还未被抹平,笑道:

    “朕当王爷之时,也未见你这般知礼,怎么,如今是要与朕划清界限吗?”

    “我若叫你风离殇,你可应允?”浅清似笑非笑的说道,一国之君的名讳可不容忍别人随意说道。

    “只准私下叫,小东西!’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用力的揉捏着她有些杂乱的发丝,满足似的笑了。

    情深意重也只如这如梦似电般的梦境,谁知以后有多少的变故?情之深化为恨之怨,谁可知?

    ☆、第六章 离落成殇

    风国最为盛大之事,便是风国新君登基之大典,新君大赦天下,京城百姓张灯结彩,装饰极为繁华,京门打开,迎接着别国觐见的使者,京城百姓围在两旁围观着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一辆极其奢华金线勾勒盖帷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之后,那浩浩荡荡的守卫甚是精壮之师,雪幻国新君雪痕牙醉卧在车塌之上,魅惑挑着眼斜觑着眼前作青衣侍女打扮摸样的韩千雪“堂堂一国之皇太后,能如此委屈打扮,只为见那人一面?”

    “雪痕牙,别忘记,你的皇位是我一手推上去的,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打听。”

    韩千雪低垂着头着的猛然抬起,那秀丽如山瑰之色的面容稍稍作了修饰,艳色减低不少,眉眼中藏着一抹尖锐之色,身段妖娆,可算的上倾城之姿,只是对着雪痕牙时,眉眼中的戾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本王知道,太后娘娘,不过,若是那人知道,你这位尊极贵者曾在我身下娇喘承欢,不知是何面色呢?”

    雪痕牙毫不客气的将这雪幻国之密事挑明了出来,看着韩千雪的眼也冷了下来,眼前女子心狠手辣之处让人心惊,如同是枕边的美女蛇,不知何时会咬上一口。

    “你!”

    韩千雪怒目而视,那染了桃红色花影的眼皮一抬,妖娆中流转着杀意,可谓姿态万千,无怪乎那老不死的会死在她的手中,这样的蛇蝎美人,杀人于无形之中。

    “你如今是雪幻国的太后,风国如今可没有你的位置,太后娘娘也是清楚的,那我们协议之事,希望太后娘娘可不要有所迟疑。”

    雪痕牙意有所指的提醒道,韩千雪扫了他一眼之后,就没有再说话,再次的踏上故国之土,不知那人是否还在等她?三年了,她在别国受尽凌辱之后,终于站在了权力之巅,将自身化为那绕指柔,以身侍主,用尽手段才换得如此地位,当初那笑颜如花的纯良少女,如今已成为心狠手辣的别国太后,离殇,你可还记得我?

    登基大典正式开始,浅清一袭大红色的袍子甚是惹人注目,雪肤清容,倾城绝艳让人移开不了目光,她身旁正是慕茴筱,同样是衣着华丽异常,慕茴筱虽比不上浅清的清丽之姿,却胜在雍容华贵之上,端的好似这皇后之仪态,浅清看着她得意的脸色,不禁想到,她只怕以为那皇后的位置定是她的吧。

    两人算是后宫地位极为尊贵之人,立于百官之前,风离殇随着礼官一步一步的迈上这大殿之中,面色静穆极为庄重,气质沉稳中又不是大将之度,若是以色度人的话,风离殇倒是很适合那个位置。

    风染夜立于那触手不可及的王座之下,幽深的眸中闪现的不知名的光芒,手握成拳又缓缓的放下,俊逸的脸色笑如春风,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相比之风染夜的隐忍,风冥萧的脸色阴沉,牙关咬紧,极为不忿的看着上座之人,那阴冷气息让人心骇。

    风离殇端坐于王座之上,微笑着接受着百官的朝拜,那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势极大,震耳欲聋冲破天际而去,礼毕之后,便是国宴,招待着远道而来祝贺的别国使臣,风国为强国自然更是不一样。

    百官在席,那各国的使臣自然也是按照亲疏之别的落座,雪幻国则尤为瞩目,且不论那人是雪幻国之新君,地位自然不同,还有那颠倒众生,比女子更为娇丽的慵懒之态也让人不得不多看了一眼,只是那看的人一触及到双眼,却如被蛇盯着一番,不禁冷汗直冒,在坐之人也都收敛了许多。

    浅清的位置靠前,与那雪痕牙相隔不远,这般距离看去,也只扫了一眼,但也就这一眼,她倒是明白,这人确实不简单,有句话叫作‘红粉骷髅’,若是用来形容他,倒也贴切。

    “今日是朕登基大喜之日,能得众使臣前来恭贺,实在是本国之喜,朕在这敬诸位一杯,算是接风洗尘。”

    语罢之后,众人皆是端起酒杯与新皇共饮,宫宴之中气氛融洽,俱是赞美恭敬之词,浅清可无心与这些人客套,这心可是悬在了‘凤汐殿’中,冷如月该是进去了吧,约定的时辰三更之时,他若得手便会到‘浅眠阁’中等她,这宫宴之中,她便可早早的寻个借口离开便是,一切都是照着计划进行着。

    这是这总是来敬的酒该如何去挡呢?浅清头疼的看着那些官妇前来敬酒,这脸色渐渐的挂不住了,看着旁边的慕茴筱与那些人周旋客套着,她的心就一阵抽搐,她是真喝了下去,那些个官妇哪个不是善于辞令的主?

    风离殇在王座之上将浅清的窘态看的清楚,吩咐着他身边的太监李公公,将她带到他的身边,并在旁添了个旁位,这等恩宠着实让众人看清楚了,这慕家嫡女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虽在以前是个侧妃,但比之那正妃可更受宠许多,这让一些人暗恨红了眼,不过,她自身不清不白,纵然皇上恩宠,这皇后之位还轮不到她吧?

    慕茴筱冷眼看着她坐在他的旁边,那一脸的清冷好像显示着她的不耐,对她的怨恨更为浓烈!不过一切好未结束,她终究是坐不上那个位置的!

    雪痕牙笑着看着那个享受恩宠的女子,眼中划过一丝的异色,往后扫了一眼,那易装为他丫鬟的韩千雪正在一边看着呢,不知心中滋味如何呢?

    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韩千雪仿若在梦中一般,看着心爱之人对着别的女人微笑,爱怜,那双熟悉的眉目中的眷恋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他看着的是谁?他如今爱的又是谁?

    顿时觉得身心疲惫,连站立的力气也无,她看着他笑,那踌躇满志般像是可以将整个天下都踩在他的脚下,她看着他将那些人敬的酒全都挡下,将她视若珍宝一般,一杯又一杯的喝下那些美酒,而他身旁的女子似与他说了什么话,他笑的旁若无人般,酣畅淋漓。

    离殇,这些日子过去之后,你已经忘记了那个叫你离殇的女子了吧,离殇,我为你忍着的,受着的,你又该如何去还呢?你不该如此对我的,不该,我会让你记得我,也会让你再也割舍不下我,离殇,一离一殇,这殇的可是心呐!

    ☆、第七章  慌

    交杯觥错间,个人的面相心色越发的模糊,浅清端坐在风离殇身边的位置,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饮下百官敬上的美酒,神色中不见丝毫的醉态,但她离的近些,看见他那清亮的眼眸中滑过一丝的醉意,身子有些倾斜的靠在王座之上。

    她的位置是众矢之的,浅清不看座下之人那带着不明意味或探测或嫉妒的眼神,她的眼只定定的看着身边男人的侧颜,他是因为不愿见她在那些官妇之间的尴尬才让她坐在他旁边吗?她可以自以为,他是在乎她,无关阴谋,无关算计吗?

    风离殇,我可以一以为你是真的爱我?真的在乎我?

    “听闻王上身边有一位倾城绝色之妃,昔日曾有京城第一美人之名,后又以一舞惊艳后宫,不知是不是就是你身旁的这位宠妃?”

    雪痕牙懒懒开口,身形侧躺在那宴榻之旁,眉眼中带着水意勾魂的看了一眼在旁服侍的宫女,惹得小宫女羞红了脸,他这话明显就是冲着浅清去的,只是意图不明而已。

    “谬赞而已。”风离殇客套着,在旁观他是何居心,这人生的貌美,性子上又带着邪气,绝对是个狠角色。

    “怎么会是谬赞呢?风国地域宽广,气候温暖又是江南水乡,这美人可都是水嫩的很,别的不说,就说您这宠妃,只一个眼媚,便能勾动男人的心魄,不知,本王后宫多空虚,若是为了这两国之交,可否割爱呢?”

    这一句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中投入了巨石,若风离殇让,则有软弱可欺之嫌,一国之妃,怎么能相让?若不让,他既意两国之交为借口,只怕会有借口引得两国之纷争,他这是故意给风离殇难堪,让与不让都是问题。

    风离殇眸中风暴渐起,冷冷的看着那蓄意挑事的雪痕牙,正待要说话,一旁的浅清手指微触着他,对他宛然一笑之后,开口道:

    “王上,多谢您如此抬举臣妾,只是臣妾蒲柳之姿再如何也比不上您的倾城绝艳,臣妾实在羞愧,若是入你后宫,这日日对着比自己貌美之人,只怕会自惭忧郁过多,为了臣妾着想,王上还是放过我吧。”

    这一字字句句奚落的话,饶是雪痕牙如此放ng形骸之人,也不由阴沉了脸,这话明显是奚落他长的女人还漂亮!他纵然大怒,却也不能当场发泄,实在是怄!

    百官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浅清这话虽说的有失分寸,将这雪幻之君讥讽一番,倒也真保全了自己君王的颜面,她这借口实在是找的精妙,对着一个比自己美貌之人而心生惭愧?这不仅解了争端之危机,还将雪痕牙噎着,当真是爽快!

    “没想到风国的女子不仅美貌,连嘴皮子也如此厉害,这倒让本王想起本国的皇太后了,”

    雪痕牙话锋一转,偏又转到这韩千雪上来,韩千雪当年为两国联姻而远嫁雪幻国,但百官哪个不心知肚明她与皇上之间的情事?如今,她已位列雪幻国的皇太后,以一柔弱女子之力身登这极为尊容的地位,其中的纠葛与谋略之力可见一般,以她之地位或许对两国之关系上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她…皇太后还好吗?”风离殇的声音有些幽怨,浅清离他最近,自然能感觉到他心绪的波动,他的手忽然一动,深深的掐进了王座的扶手之上,浅清的心沉了下去。

    “怎么不好?只是她总想回来看看,看看故土,以及…故人。”

    雪痕牙笑的魅惑,韩千雪正站在他的身后,眉眼扫过身后之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真是一出好戏,旧情人见面,身份已是天差地别,新人在怀的风国君主还是个念旧的痴情人呢,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吗?

    一个是一国之太后,一个是一国之君王,不知这场旧要如何去叙。韩千雪,你真以为本王会让你得偿所愿?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风离殇面色冰冷,身子却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这话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韩千雪,本就是他心中极为独特的存在,那年杏花微雨中宛然一笑的少女已成他梦中香软的梦呓,如今她的名字,她的消息再次被人提起,内心的激荡更是不予言说。

    王座之上的风离殇脸色沉寂,座下百官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开头说话打消了这一室的寂静,整个宫殿才热闹了起来,只是气氛有些怪异罢了,风萧冥冷眼看着王座上的风离殇,眼中充斥着算计的光芒,泄愤似的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这王座你能坐多久呢?

    风染夜依旧是那番谦谦君子的模样,连饮酒都带着别人所不及的潇洒自在,他不若风萧冥一般阴冷算计,眸光时不时的会滑过高座之上的浅清,观察着她的一颦一笑,她如今该是不安的吧,对着风离殇,她似乎已经动了心,可是风离殇呢?

    帝王之心又如何能堪透?若是爱,怎么会对旧人恋恋不舍,只一个名字便能失态如此?若是不爱,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作如此缠绵宠爱姿态?

    慕浅清。你会如何选择呢?以我对你了解,只怕,你不似那后宫可悲女子一般,只奢望帝王那一丁点的施舍之怜吧。

    帝王霸业,江山美人,谁入了谁的局?

    浅清微微的低下了头,没有再去看已经心不在焉的风离殇,心痛吗?有点,不,应该说很痛,心脏的那个位置,闷的似乎有呼吸不过来的感觉,眼睛有点疼,鼻子还有点酸,看着自己的手掌,张开又闭合,想要去抓些什么,却感觉什么也抓不到。

    是谁说,爱情是美好的?两情相悦是幸福的?若是两人之间情投意合彼此有对方,可是生生的有一个人插在中间,那个人,还是曾今的旧人,在对方的心中的位置却是无可代替,那该如何?

    她该安静的走开?还是倔强的看着在他会选谁?

    可是不不该是这样的,若感情有了瑕疵,不是该潇洒的走开,不为任何东西所牵绊而禁锢么?

    可笑世间多情种,错将他人作良人。

    ☆、第八章  刺杀

    轻歌曼舞中,舞袖长如流水般的浮动,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馨香,衬着这撩人的舞蹈更让人血脉喷张,那原本欢歌笑语,杯光觥错之间的极度寒暄与客套让整个宴会的气氛渐渐高嘲,谁也没有发现那些舞女流光溢彩的华服中一闪而逝的锐光!

    浅清心下虽低落,但对着这香的味道却是极为敏感,如此奇异的浓烈与甜腻实在不同一般的熏香,她眉头一皱,直觉不妙正想要提醒风离殇,却见他反握住浅清的手,那原本有些迷离的双眼此刻清亮无比,全身防备着,顺势也将浅清护在身边。

    ‘叮…’轻灵的利剑出鞘的声音划破半空的声音响起,直刺风离殇而来,那些个舞女们个个化作催人命的阎罗,凌厉的攻势让人触不及防,原本还沉溺在这轻歌曼舞中的百官纷纷惊醒过来,大声疾呼:

    “护驾,护驾!”

    浅清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寒气逼人,她不是武功高手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武功路数,手中捏着一团黑色粉末,这是她保命之道,当然那手术刀也正捏在右手之间,杀人,只是为了自己不被杀而已。

    但,这些都轮不到她出手,眼前一花,那剑离风离殇也只有一指的距离,但也就是这一指的距离却如同画片定格般再也刺不下去,也不见他如何出手,手就轻轻的挡在眼前,剑便寸寸而裂,可见其功力的程度,浅清从未看过他出手,却不知他的武功高到如此地步。

    一个刺杀未遂,自有前仆后继者继续着,几人之间的攻势倒是极为凌厉,让人闪躲不急,如影随行般下手极其刁钻,这以命博命的打法较为棘手,风离殇出手狠辣,手化为勾,那一招一势之中带着杀意,禁卫军闯了进来护驾,现场乱成一团。

    那些禁卫军正渐渐的靠近风离殇护卫着,那些刺杀女子一个接一个倒下,风离殇对付眼前这几个还是极为容易的,浅清被他护在了身后,也没人能动的了她,暗中却有一只暗绿的箭对准了风离殇,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去,精准度与力道都极为惊人。

    那与风离殇缠斗的刺客不顾他夺命的一掌,合身抱着风离殇,那拼死的力度让风离殇一时也腾不出手来,纵然风离殇周围都围着护驾的禁卫军,也挡不住这凌厉的力道!

    浅清眼明的看见了这一幕,眼中划过一丝惊骇,下意识的往前一步,硬生生的挡在了他的身前,眼看着这箭近在咫尺,就要从她身上穿身而过,却被一只手掌握住了那染毒的箭头,锐利的锋头刺破了那双手掌,流出的鲜血却是黑色!

    浅清回头看去,却忍不住的倒吸了口凉气,那反扑在他身前的刺客已经被他一手刺喉,早就没了生息,而他如此抽出身来的代价便是以手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浅清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嘴唇渐渐的发紫,甚至发黑,那强横无比人纵然毒气入侵也是极力强忍着,只是这毒气实在骇人。

    浅清极度惊慌也得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手脚利落的将风离殇抱在怀中,禁卫军与百官见到自己的皇上竟然受伤,惊吓之下,局面更是慌乱起来,都向着这边涌来,而暗处的第二箭正在弦上,蓄势待发!

    淬着剧毒的箭以更快的速度呼啸而至,浅清只身抱着风离殇半坐在这王座之下,后门大开全然不顾及那身后的夺命之箭,满腹心神都只在眼前之人上。

    箭在脑后,风离殇虽中着剧毒,神志还是清楚的,他只看见浅清不管不顾的挡在他的面前,一丝移开的迹象也无,也是,她自己并不会武功,自己又中了毒,她若躲,这箭会直接射入他的身体之内。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帮他挡箭?手使劲一拉,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反而用自己的背对着那呼啸而至的箭锋,正在这危机时刻,暗夜如鬼魅般出现,以只身之力将那毒箭挡下,浅清被风离殇护在怀中,明明是那么短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如同失去整个世界的惊恐将她吞噬,风离殇,若你再因我而伤,我不会放过你!

    所幸,那只箭被暗夜挡住了,反手使出毒镖直向着那暗处射去,只听见一声闷哼,之后再无生息,禁卫军如同潮水般将风离殇与浅清死死的围住,再无缝隙,那从各个宫门调派过来的‘暗组’中人也已将整个宫殿围的水泄不通,那暴乱的局势也渐渐的稳定下来。

    终于这场暗杀的戏码落幕,只是风离殇毒气已然侵入身体,向心脉之处逼近,若是渗进了五张六腑之中就更麻烦了,暗夜已经吩咐下去找了御医,而禁卫军的首领木竹笙也守在一旁,安抚着慌乱的百官与别国使臣,但这时,异变突生,那几个使臣像是中毒一般纷纷晕倒在地,只有这雪痕牙还好好的坐着,只见他冷然开口:

    “有人下毒!”

    下毒?若是下毒,又怎么偏偏是那几个使臣中毒呢?其他的大臣也都饮了这酒却一丝迹象也无?这状况太过复杂,暗夜与木竹笙对了个眼色,下令将这宫殿封锁起来,不放任何一人离开,顿时人人自危,这惊慌的情绪蔓延着。

    “慌什么?朕还没死呢!木统领,将那些宫女侍卫押于一处,不要放过任何人离开,一个个给我去审问,务必将那内j给朕找出来,将那些使臣送进内室,让太医速来医治!”

    风离殇脸色黑沉了下来,极为可怕,却依旧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旁的浅清却出声了:

    “不要动他们,若是中毒,若移动只会毒发的更快,你别说话,我先帮你解毒,再去看看他们。”

    风离殇定定的看着浅清那笃定的神色,缓缓的点头,他信她!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浅清神色冷静的操着一把薄如利刃的手术刀,用它再次划开了风离殇受伤的手掌,黑色的血蔓延了一地,却仍旧不见一丝鲜红,这毒气太为霸道,想也不想取下身上一直带着的金针,与冷如月学过这金针之法,虽不纯熟,也只得这么一试用。

    一针下去,却是刺进了那头顶死|岤之中,一道娇呼声响起:

    “你这是干什么?!”

    ☆、第九章  雪痕牙初露企图

    浅清不去管那声娇呼从何而来,这金针封|岤可是非同小可,若受到干扰后果则不堪设想,暗夜守在一旁看见她下针极为迅速,且落针之处皆是这死|岤之处,看上去虽十分凶险,但每下一针,风离殇脸上的黑气便消散一些。

    故守在一旁,没有阻拦,只是眼眸却落在了刚刚出声的方向,他作为风离殇的暗卫十多年,刚刚的声音听来极为熟悉,可是那个人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片刻之后,风离殇身上的毒气才渐渐控制住,嘴唇惨白但也好过之前的黑紫,浅清将他身上的金针取下之后,风离殇睁开了眼,对着浅清笑了笑,浅清也不耽搁,去往那些使臣倒下的地方,所到之处皆自发的给她让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连太医也未曾赶来,她却能将风离殇从鬼门关中拉归来,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法,别人哪敢质疑?

    风离殇注视着浅清那恍若翩跹的身形,脑中却想起刚刚的那一声娇呼,那声音,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血液渐渐的热了起来,是她吗?她这次真的来了?朝着雪痕牙的方向看了一眼,若她真来了,他要如何?

    浅清可不知道风离殇的心思,脑中所想的不过是救这些中毒之人,若是这些使臣死在这里,到时候风国如何交代?只怕会受到群起而攻之乱,到时战乱四起,风国危矣。

    眼眸细细的扫过那些使臣的面相,却看不出什么,她不懂脉象,会的不过是从身体的蛛丝马迹中察觉他们的症状,口吐白色泡沫,手脚抽搐,这明显是中毒的现象,只是谁能有这个本事能直接对着这些使者下毒?

    手中多了几枚解毒清肠之药,目的是为了缓解中毒的成分,浅清眼见发现在一个人的脖颈背后有一个针孔状的伤痕,很小却不好发现,若不是她身为法医,对着这些身体中的伤痕极度敏感的话,也不会发现!

    再看其他人,也是同样的位置!

    看来出手之人不仅武功高强还离这些人特别之近,连对药理也清楚一二,趁着这慌乱时刻而下针毒害他国使臣不可谓不狠毒?只是,那个人却算漏了一点,便是,这宴会中人,还有一个人懂得这解毒之法,而她便是这个例外!

    浅清身上带着的这个解毒药丸算是冷如月送与她,解毒效果也算好,所幸的是,这个下毒之人下的毒并不算致命,若是像风离殇所中那般阴毒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出手相救,只是既然这下毒的手法不同,毒性又不同,那么,这下毒之人也许并不是一伙的,而且,他还在这宴会之中!

    浅清思及此,将目光投向了安然无恙的雪痕牙,在座之上,他的嫌疑最大,离的如此之近却没有受到牵扯,只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有千万个理由推脱,反而会借此引发两国之动荡,如今风国已经风雨飘摇,成为众矢之的,这还说不得!

    浅清为这些人细细查看之后,服下了药物,也算是将这些人的命救了回来,完毕之后便回到了风离殇的身边,也没说话,这满殿之人皆看着眼前的女子身着那后宫之华服,一出手却似定住了这风国的江山,将一场即将掀起的战事消弥,况且她还是慕丞相的嫡女!今日丞相抱病在床并未来前来宴席,这个女子被皇上如此宠爱,又立下这滔天之功劳,只怕要坐上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雪痕牙怎么会错过她投过来那带着了然的清冷眼神?在他以为,女人不过是娇滴暖床之物,纵然聪慧狠辣如韩千雪,他也只是当个聪明的棋子而已,不过这个女人有点意思,且不说她那媲美于‘解毒圣手’的手法,但那一眼中的清亮,似乎就已经将整件事情了然于心。

    她知道是他下的手了吗?

    有意思,这趟真是来的不冤,剧情是越来越精彩了,登基宴会中会发生这刺客事件,好让他能趁乱行事,又碰上了这么个有趣的女人,雪痕牙眯着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眼,不知还有什么精彩呢?

    风离殇渐渐的恢复了过来,那原本动荡的大殿此刻寂静极了,起身就坐在王座之上,今日在他登基大典之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仅藐视了整个风国,更是蔑视了他这个一国之军!

    苍白的脸色让他整个人显得愈发的萧杀,百官静立在旁,风萧冥此刻混迹于人群之中,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风染夜脸色更是平静的察觉不出一丝的端倪,这么大的暗杀计划,若是没有人在暗中操作,那些歌者们又如何会变成这杀手?

    风离殇心中杀意渐起,本念着那残留的善意也消失殆尽,浅清在旁看着风离殇的样子,也明白他是动了杀心了,风萧冥与风染夜都有嫌疑,只是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能查的出来?

    故浅清在旁轻语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雪痕牙可是在旁看着呢。”

    风离殇压下那滔天的怒气,下令将殿中伺奉宫女太监押了下去,并将百官散去,而那些使臣则是派人送回了驿馆,并派人保护着,雪痕牙离开之时,对着浅清魅惑一笑,跟在他身后的宫女也是频频回头似是眷恋,风离殇似有感觉的看了过去,只看见那远去的身影,如此似曾相识。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风离殇那僵着的身子有些软了下来,毒气未消,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不容易了,浅清在旁搀扶着他,眉头却不皱了起来,他的身体极冷,那毒不是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呼吸急促,怎么感觉他身体内有另一种阴冷的毒物在撕扯着他?

    浅清慌乱探着他的心脉,却完全不知所措,她对毒有些研究,但也仅仅是这些日子的熟悉而已,如今他的身体突生异变,她根本无计可施!

    “暗夜,暗夜,赶紧把薛神医找来,快点,皇上他出问题了!”

    ☆、第十章  蛊毒

    明黄|色的帷帐晃的刺眼,夜已过三更,此刻更是静寂极了,风离殇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手臂上青筋毕露,筋络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绕是风离殇如钢铁般的意志也痛的不可自抑。

    薛神医原本住在宫外,来皇宫还需一定的时间,浅清一直守在床边,手被风离殇抓着,也许是痛极了,不断的用力,她的玉手都青紫了一圈,浅清也没哼一句,心却纠成了一团,他到底是怎么了?

    过了半响之后,薛神医终于匆匆赶到,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便要把起脉来,无奈他抓着浅清的手实在是紧,怎么也不放开,也就任他那样握着,薛神医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神色越发的凝重,诧异的看了眼浅清,那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可置信也让浅清的心提了起来,这事与她有关吗?

    “怎么回事?”

    一旁的暗夜问道,这寝殿之中只有浅清,暗夜,和薛神医,连木竹笙也是在外面守着,暗夜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看到薛神医神色异样,不由的问道。

    “皇上是中蛊了,这种蛊极为阴毒,在他的全身上下游走,让他疼痛难忍,而且,只要再过一个时辰,这蛊会破坏他身体内的五脏六腑,直至暴血而亡!”

    这话就已经给风离殇判了死刑,浅清死死的盯着风离殇那痛到扭曲的脸,不敢相信他就要死在她的面前,急急的问道:

    “他怎么会中蛊呢?”

    薛神医看着浅清那急切而关心的表情,有些疑惑,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蛊原本是种在别人的身体之内,却诱的皇上与之肌肤之亲,这蛊毒才转移到了皇上身上,并在一段时间之后爆发,用心不得不说极为阴毒!”

    话至如此,浅清已经听出来了薛神医话中的意思了!他是说,是皇上身边的女人下的蛊毒,甚至可以说,是她下的蛊毒!

    暗夜一直暗中陪在风离殇的身边,这些日子,除了那日与浅清有过亲热之后,便再也没有招过别的女人侍寝,薛神医已经言尽于此,那就说明,浅清才是害主子的人!

    手中的利剑立马架在了浅清的脖子上,‘暗组’的宗旨便是将一切对主子不利的人全部铲除,若不是心中还有一丝顾及与不信,他可以就地将她给杀了。

    浅清感觉被风离殇抓着的手顿时痛的厉害,她没去看那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剑,只觉身子发冷,是她吗?是她害他中蛊的吗?怎么会?

    苍血?还记得她来之时,他曾给过她两颗药丸,一颗是解药,难道另一颗便是蛊毒中在她的身体里?就等着她将蛊毒转移到他的身上吗?多狠毒的计谋,将这些都设计好了,是她太天真,真的以为他们要的只是那‘山羽经‘。原来他们要的是风离殇的命!

    “是我错了,只是,若想要杀我,请等他醒来,薛神医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

    薛神医看着她眼底的执拗叹息一声,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爱恨情仇,他已经看不懂了,不过,他算的上是为风离殇办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也顾及不了她的嫌疑身份,开口说道:

    “有,在他身体内再种上另一种蛊毒,两者此消彼长,只是,这样风险较大,一个差池便会送命,况且,他如今已经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也没办法承受这样的痛苦。”

    “可是,若是不解,一个时辰之后,他就会死,不是吗?他失雪过多,找一个血型与他一样的人,输血给他就好。”

    浅清明白,这是危机时刻,容不得一丝的犹豫,只要持续不断的给他输血,风离殇便有机会能熬过这一劫,薛神医见此,也觉得是个好方法,他自有验血之法,为了不让风离殇受伤的消息外泄,时间也不够,薛神医只给浅清与暗夜与风离殇的血液融合,所幸,最后的结果,便是,浅清的血可以用。

    没有再多作耽搁,神医划开两人的手掌,将风离殇扶起来,两人的伤口相对,暗夜用内功渡化过去,半响之后,风离殇的脸色红润了一些,薛神医便给风离殇服下了另一颗霸道的蛊毒药丸,药丸入口即化,那包围在外的皮化开之后,蛊虫便流入到他的身体之内。

    天性相抗的蛊毒们相遇便不可避免的在他身体内厮杀起来,风离殇闷哼出声,那细小的经脉以肉眼可见在扭曲,浅清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正快速的流逝着,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嘴唇苍白的可怕,手脚不停的颤抖起来,只是,她知道,风离殇一刻挺不不去,她就绝不可能放手,纵然身体内的血流干,她也不会放手!

    终于一切都平息,薛神医再喂着风离殇服下一颗药丸,浅清的手缓缓的放下,手掌心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上还正冒着血,薛神医也大概的帮她包扎了下,她是风离殇的妻子,却又是她差点要杀了他,可是之后,也算的上是她救了他,这些纠葛太过于沉重,他只是个大夫,不可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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