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万毒不侵之体,这箭上之毒自然奈何不得他。”
说着,内力已入段誉身体,他胸口的两枝箭便被真气逼得从胸口脱落,
段誉也悠悠转醒。
段誉之前挡箭之时,心中惊惧,身体中雄厚的内力自然外放,形成护体真气,在羽箭入肉的那一刹那形成阻隔,护住了他胸口要害,
否则,即便是他万毒不侵,此时也要被羽箭夺去了性命。
刀白凤一见儿子“失而复得”,心中实在是欣喜万分,赶忙将儿子搂到怀中。
段誉睁开眼睛,微笑道:”娘你还好么?“
刀白凤连连点头。
段誉似乎又想起什么,急忙起身问道:”爹爹呢,怎样了?“
刀白凤一听,脸色便即暗淡,转眼便看向身边仰靠在大石上的段正淳。
段正淳面色青紫,身体浮肿,脉搏微弱,呼吸时有时无,全凭萧峰先前输入的内力吊着一口气。
他身边,甘宝宝、阮星竹正默默流泪,阿朱阿紫、钟灵各自搂着自己母亲轻声安慰。
段誉看着往日气度潇洒,神采飞扬的父亲竟变成如此模样,忍不住心中一酸,
膝行几步,伏在段正淳身上痛哭起来。
萧峰又往段正淳身体输了些内力,却发现已是杯水车薪,他此时已是毒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了。
他摇摇头,收回了内力。
甘宝宝、阮星竹见他如此,叫一声“淳哥”也扑倒他身上哭泣,三个女儿也忍不住流泪,
登时哭成一片。
王语嫣、木婉清二女也是紧紧抓着尘缘手臂,眼圈红红,泫然欲滴。
刀白凤问道:”当真无法可想了吗?连试一试也不成么?“
萧峰摇摇头,道:”毒已入肺腑,没有解药……“
他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
刀白凤应道:”嗯。“
神色泰然自若,并不见如何悲伤。
但尘缘却能感到,在萧峰说救不了的那一刹那,刀白凤人虽活着,
灵魂却好似被抽走了,身上也没了生气。
尘缘忽地想到段誉曾在杏子林为风波恶吸毒之事,他马上道:”三弟,快用嘴给伯父吸毒!“
段誉一怔,但立刻警醒,张嘴便向段正淳手上伤口吸取。
”哥哥!“钟灵大惊,下意识地阻拦。
尘缘忙道:“灵儿勿惊,三弟已是万毒之体,断不会有事。”
段誉连吸几口毒血,吐在地下,只见那毒血色如黑墨,待他再要继续吸时,那黑血便自动流出,其量比萧峰先前用内力逼出的还多。
段誉服食过万毒之王的莽牯朱蛤,那是任何毒物的克星,十花之毒虽烈,但相较之下也是不及,一吸之下,便顺势流了出来。
段誉仍是不放心,又狠吸了几口,直到再也无黑血流出。
再看之时,段正淳脸上青紫之色已消了大半,身体浮肿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只是其时仍未清醒。
萧峰又探了探他的脉搏,只觉脉搏渐渐平稳下来,跳动间已比先前有力许多,
登时喜道:“毒入肺腑要想全解,实难一蹴而就,但脉搏渐渐正常,短时间内已无性命之忧!没想到二弟竟能想到如此方法。”
众人一听,皆尽大喜。
但另一边,高昇祥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初次领兵,原想拿个首义之功献与兄长,谁料,他手下上前将士千箭齐发却连一个紧要之人也没射杀,当真令他大为光火。
他立刻下令道:“让南边的守军也下来,那边是悬崖,不用守了!”
旁边陈宏赶紧提醒道:“萧峰尘缘轻功绝顶,若是他们攀悬崖而走……”
高昇祥抬手止道:“我还怕他们不这样做,若真如此,我一声令下,千箭齐发,悬崖之上他们可有闪避之处?”
陈宏低头道:“将军……王爷英明。”
高昇祥哈哈一笑,颇为自得,又下令道:“五百刀手打头,弓箭手为后策应,一起上!”
“是!”手下兵士轰然应命。
高昇祥右手拿着马鞭轻轻敲击左掌,阴恻恻笑道:“不能把你们射成刺猬,能见你们斩成肉泥也是好的。”
ps: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只是可惜没妹子送我苹果。
大理乱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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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师父,这些人又要进攻了。”
躲在巨石旁探头探脑的南海鳄神急忙跑过来报道。
他也极是命大,拖着被点中岤道的段延庆,没有尘缘等人庇护,竟也能安然无恙的
逃到巨石之后。
段延庆叫道:“解开我岤道,我要去杀高昇祥!”
众人哪里信他,置之不理。
众人往外一看,果见军士队形变动,数百猛士披坚执锐向正在集结,身后弓手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更令人心情沉重的是四周兵士仍在往谷中汇集,直将谷中空地占了一大半。
华赫艮巴天石对望一眼,均是心想,眼下已是九死一生之局,能活下来便是幸运,若是死了,那是以身殉段氏,
是不负陛下王爷知遇之恩,也是最好的归宿,只是自己离家日久不知妻子有没有想自己,孩儿学业可还好,
父母高堂仍在,身体可好?
他们忠贞谨直,一生为段氏,到此时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萧峰看了一眼敌情,便道:”敌人大军来袭,咱们死守这里绝无生路,我与二弟杀将出去,斩杀高昇祥,或可挽回一线生机。”
他执掌丐帮多年,与西夏、辽国军旅交手不知凡几,他深知战阵之中,武林高手往往发挥不出真实水平,这里面的原因除了所面对的对手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军士外,还有便是没了施展的空间,
没了空间给你闪转腾挪,你便要一刀一枪与对方交手,可对方又不止一人,刀枪剑戟蜂拥而上,你又如何面对?
便如今日这般,若等敌军杀到近前,即便是武功高明如他和尘缘,也必将大打折扣。
尘缘也自看得明白,当即赞同道:“大哥说的对,擒贼先擒王!”
段誉一听忙道:“好,以前一直惜无机会,今日便与大哥二哥并肩杀敌!”
“三弟!”尘缘一听忙劝阻道:“三弟是段氏唯一嫡系血脉,不可涉险,此事有我和大哥两人足矣。”
这话其实是说,此事有他和萧峰足够,再带一个他也未必有用,反而可能是累赘,
这么说却是委婉劝阻。
段誉焉能不知他用意,苦笑道:“如今,高昇泰反叛,我段氏危若累卵,现下又陷入九死之地,除了你们,谁还认我这个世子?现在只有擒下高昇祥才可转危为安。二哥,你就别劝我了。”
尘缘萧峰面面相觑,并未被他说辞所打动。
“誉儿。”刀白凤也劝道:“你不通武功,去了也不济事啊,你还是……”
“哎呀,娘亲。”段誉也急躁起来,他深恨自己以前大好光阴却为何不学武功,而一心耽于佛学儒经,如今可有半点用处?
他急的双手乱挥,但一挥之间,一道无形剑气便打向巨石,“哗啦”一声,石屑纷飞,石壁上便留下一道一尺多长,数寸深的裂痕。
众人一见,倒吸一口凉气。
段誉心头一喜,右手食指一点,石壁上又出现一个寸许方圆的小洞。
段誉喜道:“娘,你看,我连六脉神剑都会使,这可是连伯父和爹爹都不会的,我还会凌波微步,绝不会拖累大哥二哥。”
刀白凤叹了口气,又是担心又是欣慰道:“好,我的誉儿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她拔出一柄匕首抵着自己胸口道:“今日,誉儿和两位贤侄同去杀贼,若胜,咱们同饮庆功酒,若败,咱们同赴黄泉路!”
“同生共死!”一众人等同声应道。
木婉清原想与尘缘同去,却被王语嫣阿朱死死拉住,她心下自是不满,
但听二人说她会连累尘缘分心,因才作罢。
临动身时萧峰忽然喃喃说道:”可惜无酒。“
此行说来轻松,但三人实际上谁也没有多少把握,皆是报了必死之心,
但没想到他此时竟想起当日三人在松鹤楼斗酒的场景。
尘缘笑道:”此地虽无酒,大理城中却是不少,到时咱们兄弟三人定要痛饮三日三夜!“
说完,一纵身,跃到巨石之上。
萧峰段誉分向巨石两边。而巴天石等人留下来以作护卫。
尘缘回望一眼众人,暗下决心:”不管千难万险,我拼却性命也要斩杀了高昇祥!”
此时,刀手已集结完毕,正向尘缘这一方推进。
尘缘双手各抓数十枚石子,也不瞄准,直向刀兵掷去,“啊啊”“嗬嗬”一个照面便被他打到一片,
这时弓箭手才发现石顶上的尘缘,纷纷搭箭射去。
但此时尘缘早已离开巨石,如鹞鹰扑食一般向靖难军扑来。
他一阵猛冲之下,却是刚好避过箭雨。
他来得太快,等他冲到前面,那刀手尚没反应过来。
尘缘一剑当头劈下,那刀手惶惧之下忙举刀来挡,只听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声闷响,刀手已被尘缘砍翻,刀也断了。
一招得手他更不停留,一招“月涌大江流”将四下五六名刀手同时荡飞,登时,原本整齐划一的队伍被他一下打开一个缺口。
另一边,段誉萧峰也已冲出,尘缘吸引了弓箭手的目标,他们冲出时并无阻碍。
段誉此时速度竟还要比萧峰更快一些,只化作一道白影。
他人还未到,右手食指一记“商阳剑”射出,他此时内力深厚犹胜于萧峰尘缘,今日大悲大喜之下,体内北冥真气运走自如,往日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此刻竟是圆润如意随心所欲,
足以凿石穿碑的剑气登时贯穿两人身体,段誉信心大增,又连发几道剑气,登时便又有几人殒命。
萧峰速度虽稍逊,但也足以骇人,他在三丈外便打出一掌“亢龙有悔”,
这掌力雄浑如怒涛拍岸,普通刀手又哪里挡得住?
他一掌便击飞数人,那倒飞数人又将身后之人撞翻。
他一到近前,又打一掌“震惊百里”,两掌叠加,迎面十数人竟都被他打倒在地!
兄弟三人便似三块儿礁石,将靖难军这股铁流从中破开,
靖难军虽狠似狼群,但在三人虎威面前也难当其锋芒。
(祝大家圣诞快乐。)
大理乱起 第一百三十章 男儿叱咤鞭风霆
兄弟三人一出击,便将靖难军、御林军攻势挡了下来,一个照面便杀伤数十人,
但高昇祥却老神在在,坐于马上,并不甚担心,
靖难军自不必言,那是他高家精锐,是历经血火的敢战之士,而御林军也是精兵强将,
任对方再厉害,那也只有三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就不信他们能一直杀下去。
况且,常听人说中原高手有人能以一敌百,可从没听人说以一当千,更别说是两千精锐甲士。
他下令道:“稳住!杀这三人者赏千金,封列侯!”
众军士听他许诺封赏,更加勇猛奋战。
可他心里又嘀咕一下:“他们一定敌不过的。”
却又传令:“令弓箭手也参战。”
“是。”
令传下去,弓箭手弃弓拔刀也上前厮杀。
身旁陈宏劝诫道:“王爷,弓箭手用来以防万一最好,若是让他们弃弓杀敌恐怕……”
高昇祥挥手打断道:“现在他们杀成一团,弓箭手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还不如让他们前去厮杀,也好早一刻除了他们。”
高昇祥又看了看三人,眉头微微皱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驭马退了十数丈,之前空地便由持盾之士填上,护卫在高昇祥之前。
另一头,尘缘正厮杀间,忽听背后怪叫声起,尘缘偷空回头一望,见来者竟是南海鳄神岳老三。
尘缘叫道:“你来干什么!还不回去保护师娘!”
岳老三道:“师娘有人保护,我来帮师父!我以前的死鬼师父说过,‘师父有事,弟子服什么劳’现在师父有事,我岳老二怎么做缩头乌龟,‘狗鞋偷生’!”
尘缘道:“那好,你护在我身后,咱们向前杀去!”
“哎!”岳老三使开鳄鱼剪剪下一个士兵的头,三窜两窜到尘缘身边。
尘缘原来是想使轻功越过兵士斩杀高昇祥,但高昇祥此刻又向后退了十数丈,前方还有数百弓箭手,他一跃到空中变成众矢之的,到时躲都难躲,是以
不得不一剑一剑杀将过去。
他的重剑剑法本就适合这种群战,而岳老三武功虽只是一般。但在尘缘力挡三面来敌的情况下,他护住尘缘身后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向前杀去。
尘缘此刻神威大展,重剑狂舞,那是挨着即死,沾着即亡,惨叫之声,兵器断裂之声,经断骨折之声此起彼伏,但他确如烹调美味的大厨砍瓜切菜般轻松写意。
他三人入阵只是原是并驾齐驱,但此时他已是一马当先,不仅超过了段誉,也胜过了萧峰。
他硬生生在千军从中向前杀出六七丈距离,但此时他忽感身前军士多了不止一倍,且攻势更加凶猛,
他也曾被丐帮千人打狗阵围困过,论人数,并不比今日少多少,他身处其中感觉却是大大不同,
打狗大阵也是赫赫有名,但他在其中之时只凭一身神力往来冲杀便将其破了,但若用其法于今日便是显然不行,
这些士卒配合默契,攻守有道,今日死在他手下的又何止百人,可从他们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惊慌,仍旧一刀一刀砍杀,
一个倒下了再有一个补上,恍然之间便让人觉得这些士兵就是草原上的野草,怎么都斩都斩不尽。
他得空望一眼另外两兄弟,
段誉到底缺乏经验,心存仁善,杀伤数十人后便又有些左顾右盼,犹犹豫豫,六脉神剑虽威武,但此刻锋芒已挫,
不过他仗着凌波微步之玄妙也无人能伤得了他。
而另一边,萧峰却是出掌自如,迎面是数百士卒还是千军万马对他来说似乎都是一样。
尘缘一咬牙,重剑愈发使疾,今日他们都是一脚生境一脚死地,任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平趟过去!
他向前杀了几步,眼前顿时一亮,原不知何时,前面那队一直如他们头顶悬剑的弓箭手已变成现在向他们出刀的士卒,
他此刻虽攻势延缓,心中却是甚喜,这高昇祥实在是个不知兵的,他只需再等一会儿,待到周围埋伏士兵皆尽下来便可,
可他却派了弓箭手,这可是弃长用短,这样一来他少了屏障,尘缘等人也少了忌惮。
尘缘相信萧峰也看出了这点,便向他处望去,
果然,萧峰正向他这边靠来。
他心中已有取敌之计,正要萧峰协助,便也向萧峰杀近。
却说另一边,高昇祥坐在马上,眉头却是越来越紧,他原以为派了弓箭手参战尘缘等人必定再抵挡不住,可结果却出乎他意料,
大军依旧不得推进一步,反而死伤惨重,到此时已损数百人。
若不是靖难军、御林军非寻常军伍,此刻怕也要哗变了。
御林军死伤如何他倒不甚关心,可靖难军却是他高家至宝,他虽不问军事可也只靖难军在大理国君有意控制之下本就不多,此刻折损此数,当真好似是割他的肉。
他虽不承认,可心中却生惧意,咬了咬牙,对陈宏道:“陈将军,你带两百人,不,一百人绕过去截杀镇南王妃等人。”
陈宏一愣,道:“王爷,王妃等人皆身负武功,又有人护卫,一百人怕是不够。”
高昇祥双眼一眯,道:“一百人不够,那给你五百人吧,把本王身边的护卫全给你带走好了!让他们来一刀将本王杀了!”
陈宏心中气愤,这高昇祥胆小怕事,废物之极,可苦了他,
但他上了高氏这条贼船,已无退路,只得道:“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便带一百兵马离了本部。
这边,尘萧二人已然相汇,尘缘道:“大哥助我!”
说着一跃到半空,伸脚向萧峰蹬去。
萧峰大声道::“好!”
右手划了一个半圈,一招“亢龙有悔”向尘缘脚上打去。
他的降龙十八掌已达至刚生柔之境,这一掌便纯用柔劲。
尘缘得他这一掌之助身子便如离弦之箭向前疾驰而去,|乳|燕穿云般掠行十数丈,直越过混战士卒
转眼便到高昇祥马前不远处。
ps:这章写完,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我再想想。
大理乱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踏月追魂剑西来
高昇祥登时慌乱起来,他惊惶地向四周张望,只见仍是大战一片,萧峰段誉两人硬生生将大军给拖住了。
再看陈宏,却也是出师不利,木婉清一柄长剑在前,玫瑰豪情,飒爽英姿,一百兵马寸步不进,
再有刀白凤、大理二公一其杀将出来,陈宏也只得节节败退。
阿紫混在其间,使毒、下黑手,忙的不亦乐乎,反倒让原想帮忙的王语嫣阿朱没了事做。
高昇祥急的大汗淋漓,眼下能护他的只有那数百枪盾手了,他倒后悔将陈宏派出去了。
他竭力朝枪盾手大呼:“给我挡住他,一定要挡住!”
枪盾手听令,左右立刻并拢,后面一排人便向前一跃,双脚踏在前一排枪盾兵的肩膀,后一排士兵再跃上来,双脚又踏在他们的肩膀,再将一人高的巨盾放下来,竖列三盾合一,左右盾牌连环,盾中夹枪,便好似组成一堵铁强,又好似巨型拒马。
这样的盾牌阵一直派了十排,呈弧形将高昇祥护在中央,横亘二者中间,阻住尘缘去路。
尘缘往前一进,便有数十支长枪同时向他刺来,他重剑一圈,将长枪荡开,一提真气,便腾空跃起,
但他一至半空,盾牌阵中又有数十支投枪向他投射而来。
他不得已一转身又落在地上。这倒激起他的真火,
他一声狂吼,重剑使出,将刺来长枪全部打飞,又一剑劈在最下一名枪盾兵盾牌之上,那枪盾兵半边身子连着盾牌被他劈开!
这些枪盾兵皆是身材长大之辈,论身量丝毫不输尘缘,所持大盾也由硬木镶铁板组成,重愈三十斤,坚硬无比
但即便如此仍旧挡不住尘缘力挡千均的一剑。
他一剑将那枪盾兵击飞,他肩上两人便跌落下来,尘缘一使控鹤功,将一面盾牌吸到左手中。
他将盾牌举过头顶,护在上面,右肩猛地一沉身前一名枪盾手撞去。
那枪盾手知难以抵挡,索性掷枪,双手握盾,
但二者甫一接触,他的双臂便被震断,接着盾牌又被尘缘抵得撞上他心口,将他撞的双脚离地,向后飞去,他身上两人便又跌落下来,砸在尘缘左手举着的盾上,
尘缘仍不罢休,继续向前冲撞,他双脚踏过,地上便留下一个个直没入脚背的脚印。
那人倒飞,
又撞上身后一人,再将身后一人撞飞,如此连环,这三人高的盾阵便像遭遇洪流的土墙,
被伐木工伐砍的大树,从下而上,土崩瓦解。
尘缘一直撞到第十个人,这股力道才得抵消。
但这盾牌大阵被他撞的七零八落,已是破了。
那些倒在地上的枪盾兵看着尘缘满是惊怖之色,这盾阵以往用来抵挡高手无往不利,今日竟如此轻松便被破了,难道此人便是传说中的黑龙转世,
不然何以有如此巨力?
尘缘没空管这些人心中想什么,他一破阵便寻高昇祥,
他四下环顾,竟无高昇祥踪影。
再极目远望,才见远处一个肥胖的身影正跃马扬鞭,向谷口狂奔而去,
却不是高昇祥又是何人?他干正事不行,逃跑却是一把好手。
尘缘朝着高昇祥逃离的方向便发足狂奔,
高昇祥一片打马狂奔一边频频回头观望,
待一见尘缘追来,顿时嘴里一边发出“啊啊,呃呃”怪叫,一边拼命鞭马。
马是大宛良驹,怎奈路途难行,他又过于痴肥,雪白的马臀上被他鞭打出一道道血痕,也跑不得多快。
但他毕竟占了先行的优势,尘缘虽远快于他,但想尽快追上他也是不易。
高昇祥又奔行三十多丈,尘缘此时还落他二十多丈,而谷口已然在望,谷外便是一马平川之地,将是大宛良驹发威之时,
尘缘若是不能追上,待到他出谷便是难了,但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高昇祥回头一望,便以为尘缘是放弃了,他心头登时大定,再一望谷口,
不禁热泪盈眶,什么功名富贵,什么王侯将相,此刻都没有性命重要!他只想回赶回大理城,今后再也不统兵了。
但他还有机会吗?
高昇祥刚至谷口,便觉身后风声不对,他扭身回头一望,眼中微现迷茫之色,但见一柄似乎从明月中掉出的大剑直向他后胸落去,
他躲闪不及,大剑毫无阻碍地自他后胸穿过,带得他身体前倾,大剑又从马背穿过,自马胸透出,到此时,去势犹不停歇,将他连人带马给钉在地上!
这剑便是尘缘所掷重剑!
尘缘几个起落便到高昇祥身边,高昇祥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是他至死都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死的。
尘缘一剑枭去高昇祥首级,便回返谷中,此时御林军、靖难军不知高昇祥已逃,更不知他已死,由是,虽辛苦之极,仍勉力支撑。
尘缘将高昇祥首级用剑挑起,大喝道:“反贼高昇祥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他一声大喝运足内力,登时响彻山谷,众军士手中一缓,循声望去,但见尘缘重剑之上挑着一颗头颅,虽夜色不明,血肉模糊,但哪一张胖脸却是做不得假的,正是高昇祥无疑。
军士之中顿时乱将起来,俄顷,军士便分成两派,一派立即跪地投降,这些多是御林军,
他们本是陈宏心腹亲兵,又得高氏重利引诱才生反叛之心,现下高氏已死,陈宏又刚刚被萧峰毙于掌下,他们哪里还有抵抗之意。
另一派则是高氏族兵靖难军,高昇祥已死,他们得赶紧回去报信。
逃也好,降也好,尘缘等人都未做阻拦,,不多时,山谷中便归于平静。
众人相聚,一点人数,并未折损一人,除了段誉、华赫艮二人受了些轻伤,刀白凤被打断发簪,青丝披散之外便无他伤,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这时华赫艮道:“咱们将这些叛贼打退,但这些败兵必回将此事传回大理,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众人一听,皆无异议。
尘缘却道:“华司徒说得有理,不过,咱们走之前得先处理了这个人。”
说着便指着仍旧躺在地上的段延庆。
大理乱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海鳄神一听,顿时急道:“师父,老大他……他……”
沉吟截口道:“你还想再吃他一指吗?你刚才在箭阵中冒死救他已算仁至义尽了。”
南海鳄神虽觉尘缘所说十分有理,但心中总觉不忍,他想要反驳,但怎么奈笨口拙舌,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华赫艮沉吟道:“他到底是段氏子弟,上德帝之子,陛下和王爷对他向来心存愧疚之情,不主张对他施以刀兵。还是将他软禁起来的好”
尘缘登时皱眉道:“我非段氏子弟,这些事本不该管,可此时正是段氏危急存亡之秋,哪容得了这许多婆婆妈妈,咱们即刻便要与高氏短兵相接,哪里有人手来看管他?再者,若是一不小心让他逃了,那不是心腹大患?“
萧峰赞同道:“不错,这人当真是恶贯满盈之辈,不能放虎归山!“
他原先救得阿朱等人后便对段延庆怨气消了许多,但未想他竟与高昇泰勾结,陷得众人入险地,段正淳至今未醒,他此刻也难掩怒气。
华赫艮脸登时涨红起来,但他也知道尘缘萧峰并非针对于他,他与巴天石相望一眼,都想到:“他二人说的也不错,现在当集中精力对付高昇泰,段延庆虽说也是皇室中人,与陛下王爷同姓同辈,却算不得是什么兄弟,这等紧要关头也顾不得他了。”
巴天石又问道:“该如何处置他为好呢?”
尘缘道:“自然是一刀杀了,一了百了!”
华赫艮、巴天石一齐望向段誉,这事儿毕竟还要他拿主意。
段誉一愣神,原想说:“饶了他性命吧。”
但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
他想到当初段延庆在万劫谷对他施以的毒计,而今又害得父亲昏迷不醒,段氏江山狂澜欲倒,他的心顿时强硬起来,他想:“如今伯父不在,父亲昏迷,我便是段家的顶梁柱,我要争气,万不可妇人之仁。”
他说道:“此事便如大哥二哥所说,不能放虎归山,华叔叔、巴叔叔,这事儿便由你们解决吧。”
华赫艮、巴天石却拱手道:“世子容禀,段延庆毕竟为段氏子弟,我等身为段家臣子实在不宜动手。”
段誉一听也觉甚有道理,他确实不该勉强他们,他又悄悄看一眼萧峰尘缘,随即又在心里摇摇头;“大哥二哥为我段家之事劳心劳力,我怎可在这小事上劳烦他们?也让王姑娘看不起。便由我亲自来做吧,我只需用六脉神剑轻轻一点便取了他性命,为父亲报仇!”
近些时日他连遭大变,今日父亲中毒险死,他又亲手格杀多人,性子便迅速刚硬成熟起来,这等想法平时他是怎么也不会有的,但现在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好似水到渠成。
他看了一眼母亲,只见刀白凤神色木然,呆立不语他便以为母亲也默认了二哥等人的提议。
他上前几步,走到段延庆躺地前一丈多距离,段延庆骂道:“竖子敢尔!”
段誉不为所动,右手中指一点,一记中冲剑直取段延庆胸口。
“誉儿不要!”住手!“刀白凤、南海鳄神一正面一侧面向段誉扑去,
刀白凤原想阻拦段誉出手,但六脉神剑无色无形,她竟一下扑到段誉出剑路径之上,
“娘!“段誉大叫一声,想收手已是来不及,便在此时,一柄重剑护在刀白凤身前,
“咚“的一声,剑气撞在剑面上上,随即消散。但这一剑力道之大却让尘缘握剑之手微微发麻,让他暗暗心惊。
南海鳄神此时双掌刚及到段誉身上,段誉此时心中一急,真气鼓荡,远非南海鳄神所能抗衡,登时将他震得倒飞两丈,摔了几个大跟头。
段誉赶忙跑到刀白凤身边,急切道:“娘没事吧,这是为何啊?“
刀白凤抓着他的手叫道:“不可!你……你不能犯这大罪!”段誉满腹疑团,
还欲再问,便听段延庆闷声笑道:“不错,还是镇南王妃有见地,我是你长辈,杀了我确实是犯大罪!”
尘缘一转身,厉声道:“我不是段家人,便来取你性命!”举剑便欲砍下去。
刀白凤又一把拉住尘缘手臂,失声道:“你不能……不能在这里!”
尘缘顿感迷惑,却没注意他说的“这里”两个字。众人心中也是大为不解。
心中想道:“王妃贤良淑德,嫁到段家便是段家的人,即便是段延庆十恶不赦,王妃也原谅了他,是了,定是如此。”
段延庆原想再嘲讽几句,此时一抬眼却看见披散着头发的刀白凤,他忽然怔住了,这恍如是一场梦,梦过了二十年却依然清晰。
“你……你……观音菩萨?”
刀白凤转过脸去,却是不看他。
段誉心想:“我娘美丽高贵,确实像观音菩萨,这恶人说的也不错。”
段延庆见她不看自己,心头颇感失望,却又有了七八分的肯定,他望着天空似乎陷入了回忆。
忽然,他怒眼圆睁,朝尘缘叫道:“快解开我岤道,我要去杀高昇泰!”
尘缘嘲讽道:“杀高昇泰?怕是向他投诚吧。”
段延庆一听,大怒道:“投诚?他也配,我当太子的时候,他高家不过是个破落户,靠阿谀奉承存活的小家族!如今竟也想染指我段氏江山?”
尘缘摇摇头,仍是不信。
段延庆急道:“我以我父皇丄德帝之名起誓,绝不向高昇泰投诚,绝不再向你们为难!”
说着便当真立起誓来。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心中均想:“一个人再如何不肖。也不敢发这样的毒誓,而让自己父亲蒙羞。”
如此一来,都是信了。
尘缘一指虚弹,解了他岤道。
段延庆手撑铁杖一跃而起,他环顾众人,看了看南海鳄神,又看了看刀白凤,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随即双杖点地,飘然而去。
段延庆既走,众人也不再想他。
萧峰说道:“高昇泰兵马虽退走,这里却并非安全,咱们当快些离开,再做定计。”
段誉点头道:“大哥此言在理,不过咱们还需先将范叔叔、朱四哥葬了。”
他想到范骅、朱丹臣忠心耿耿,为护自己一家而死,眼中便泛出泪光。
大理乱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扑朔迷离家国事
巨石下突兀着两座坟茔,便是范骅和朱丹臣的。
众人立于坟前,段誉上前几步,面对坟茔说道:“范叔叔,朱四哥,你们为我段家牺牲性命,我现下却只能将你们葬在这里,段誉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但你们放心,待我们平定高昇泰叛乱,一定会将你们还有储大哥、古二哥、傅三哥都接到皇陵去入土为安,你们的家人也会有皇室赡养,保一生富贵。段誉在此保证。”
说着屈膝跪下,磕了三个头。
萧峰尘缘两兄弟相视一眼,心中皆道:“三弟经此大厄却是长大了。”
段誉磕头完毕,华赫艮、巴天石将他扶起。
众人已知此地不宜久留,祭拜完毕,
尘缘走过去,背起段正淳便与众人一同向谷外走去。
刀白凤此刻与尘缘相离甚近,但见她神思不属,郁郁寡欢,尘缘只当她心忧段正淳和大理局势,便
安慰道:“伯母不必如此担心,伯父的毒已被控制,咱们出谷再找良医医治便可。眼下局势虽艰难,可咱们这么多人劲儿往一处使,伯父与段氏必定会否极泰来。”
刀白凤轻轻点头,“嗯”了一声,朝他笑了笑。
这时段誉问道:“两位叔叔、大哥二哥,现下咱们该何去何从呢?”
巴天石道:“咱们当即刻回返大理城,将高氏谋反之事晓谕天下,再召令御林军平灭高昇泰!”
萧峰登时质疑道:“看今日之事,御林军已被高家收买,咱们回去不是自蹈险地?”
华赫艮道:“御林军是我大理最精锐的军队,陛下素来重视,这些兵皆是从功勋、良民家中选拔,再细心加以培养,
他们中或有人从贼叛乱,但若说被全部收买那绝无可能,高昇祥今日只带一千御林军便是说明高家对御林军的掌控极为有限。”
段誉一听,虽觉华赫艮巴天石所言有理,但又觉萧峰所疑有据,心中颇有点拿不准主意,
他知尘缘向来机警有谋,便相询道:“二哥怎么看?”
尘缘道:“从今日之事来看,高昇泰谋反谋划已久,环环相扣,周详严密,以他的手腕能力,纵使不能全部控制住御林军,可他至少也会控制住御林军将领,御林军群龙无首,即便不能为他助力,可也不会成为他篡位的绊脚石。”
巴天石华赫艮一听,顿时心中一紧,暗道自己思虑不周,当真小觑了高昇泰。
段誉又问道:“那二哥认为该怎么办?”
尘缘顿了顿,对刀白凤道:“我闻伯母是摆夷族长之女?”
刀白凤道:“正是。”
尘缘又问:“摆夷及其他大理各族对段氏秉政观感如何,还望伯母如实告知。”
刀白凤道:“段氏广施仁政,善待各族,各族百姓头人都十分支持。”
尘缘笑道:“那便好,咱们现在就护送伯母回摆夷,延请名医救治伯父,伯母再以镇南王之名晓谕各族,令之尽起精兵到大理城勤王,共讨高氏叛逆!”
众人一听,皆是眉头舒展,眼露笑意。
华赫艮抚掌笑道:“此计大妙,段家素来极得大理军民拥护,到时大军压境,陛下再从天龙寺返来,咱们不须动手,
高昇泰怕是都要阵脚自乱啊,到时叛乱自平。”
尘缘一听“天龙寺”三字,剑眉一扬,登时停下脚来,
众人正自向前走,一见他停住,便好奇的望着他。
尘缘道:“咱们能想得到天龙寺,高昇泰难道会想不到?他怎会置天龙寺不顾?”
巴天石惊道:“他难道敢派兵攻打天龙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