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约赛特小姐谁也没有说过‘抱有特殊感情’之类的话哟我只是说她和你最为要好罢
了]
约赛特的脸霎时涨得通红。
[约赛特小姐变成苹果啦!而且是刚刚摘下来的红通通的甜苹果哟]
再次笑作一团的少女们。羞涩的约赛特将戴在胸前的圣具紧握在手中。
那个银色的圣具……从记事时起就一直伴随着她。
据这里的院长大人说当初被抛弃在城镇救济院门前箱子里哭泣时那个圣具就已经伴随在她的身
边。偶然到访那里的院长大人于心不忍便将约塞特带回了这里。
这个圣具约赛特从来没有摘下过一次。入浴就寝无论在何时不管生什么都不许摘下来这
是来自院长大人命令。
不止约赛特一个人这是所有住在修道院里的少女都必须遵守的规定。
如果作出那种事情……立刻就会失去始祖与神的恩宠一旦失去恩宠生命就会结束——她们被这么
告知。
在虽然位置偏僻对戒律要求却并不严格的圣·马尔加利特修道院里只有那条规定就像是建设在国
境的要塞一般被牢固的坚守着。
将形同自己分身一般的圣具紧握在手中约赛特让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对一旁女伴们的喧闹视若无
睹她朝着礼拜堂外走了出去。
礼拜堂的旁边是一栋石造的宿舍。宿舍与礼拜堂就是这里的全部。这是一个立足于弹丸之地上
微不足道的修道院。
用于防风的围墙外是广袤的海洋。横向望去此起彼伏的岩石隙缝间有着数块人工开垦的小型
农田。对潮湿与强风具有一定抗性的柯卡奈巴稻穗在海风吹拂下无依无靠的摇摆着。除了那位神官以外
鲜有外人来访的这所修道院几乎过着完全自给自足的生活。
于整个世界相比这里不过是小小的……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地方。
约赛特向天空望去。
明明过着囚徒般的生活清秀面孔上浮现出的笑脸却天真无邪。对外界生活一无所知的她在饮食
和社交上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不自由。
何况……现在的她学到了‘等待’的喜悦。
捻起手指约赛特算起什么来。
上一次是在十二天前……那么说大概在明后天就又可以见面了。
算着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不安与期待充塑全身。
从海面吹来的强风吹开了约赛特的斗篷。
银色长随风飘荡渐渐融入了海风之中。
两周后……一匹风龙降落在了修道院的庭院之中。狭窄的庭院单是这样就已经满满当当。宿舍之中
年迈的修道院长走了出来迎接客人。
[好久不见了嬷嬷]
身着罗马尼亚神官服的青年……不在他的脸上仍然残留着少年风华。虽然一头白金色的头闪着
耀眼的光芒左右两边颜色不同的‘月瞳’却酝酿出一种危险的氛围。
那是朱利奥。
恭敬的低头行了一礼后修道院长摆出一脸困惑的样子。
[助祭枢机卿大人]
被人以罗马尼亚宗教廷赋予自己的头衔称呼朱利奥微笑着看向修道院长。
[怎么了?]
[虽说您刚刚驾临此地但恕老尼冒昧本院不欢迎外国客人到访]
[我可是罗马尼亚的神官哦]
仿佛在暗示这句话就是答案一般朱利奥说道。以寺院的职位来论朱利奥与这位老修道院长之间
有着天壤之别。更何况朱利奥并非是一般的助祭枢机卿他更是侍奉教皇左右的神官。
教皇圣下身边的神官决不是一介修道院长能够忤逆的存在。
[正因如此像您这样与接近始祖的尊贵客人到访更会让我们不知所措。如您所知这里是与俗世隔
绝为了让无依无靠的少女们亲近神与始祖而设立的修行场……]
修道院长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恐惧。对于加里亚如今的时事她并非一无所知。与罗马尼亚的战斗
约瑟夫王之死身为其侄女的夏洛特的继位……
有传言说夏洛特不过是罗马尼亚的傀儡罢了。有着如此复杂身份的罗马尼亚神官到访……一定有
什么不妙的事情要生会产生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请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让您困扰的事生。我只是奉教皇圣下之命对您的献身与虔诚表示深
刻的感谢以及忠实的友情]
朱利奥说完取出一个皮囊递给了修道院长。那是被闪闪光的金币所填满的皮囊。一边用手在空中
划着圣印修道院长一边接过了皮囊。
与此同时身不由己的颤抖了起来。
[请务必向教皇圣下转达老尼的谢意。老尼不过是年老力衰的无知之辈因为可怜无依无靠的少女们
所以才劝导她们在此与我共同侍奉神明……]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嬷嬷!]
像是要让老院长安心一般朱利奥轻叩着她的肩膀。
[我也同样是孤儿院出身。您的行为确实是值得赞赏。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只是希望给如同我的妹妹
一样的少女们带来梦与希望而已]
注意到出现的风龙与朱利奥后少女们从宿舍中一拥而出。
[飞龙哥哥!这次又要给我们讲什么样的故事呢]
少女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将朱利奥围在中间。
[太失礼了!你们这些孩子!不要忘记自己是侍奉神的身份!没有看到助祭枢机卿大人困扰的样子吗?]
即使遭到修道院长的怒斥少女们的兴奋依然没有丝毫冷却的迹象。一脸无奈的修道院长只得在空
中划起圣印来。
这也难怪。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无依无靠的少女们要她们从内心中期待信仰自然有些勉强
考虑到至今为止他们所经历的辛酸久违娱乐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诱惑。情绪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朱利奥和蔼的笑着向少女们问道。
[故事稍后再讲比起这个约赛特呢?]
少女们若有所悟般交头接耳起来。
[会在哪里呢?还是劳烦大人您自己找吧]
随后又是一阵叽叽喳喳。朱利奥点了点头后走向了礼拜堂。这个修道院里并没有第二个需要寻找
的地方。
银的少女正双膝跪地祈祷着。即使在朱利奥推开门走进之后少女也依旧无动于衷。悄悄的走
近少女背后朱利奥伸手抚摸着少女从斗篷一侧滑落出来的长。十分怜爱般用手指玩弄着。
[触摸修女的头可是要下地狱的哦]
约赛特以无比严肃的声音说道。
[若是有机会摸到你那美丽的银让我下地狱又何妨呢?]
[哎呀!这是多么应遭天谴的话啊!难以置信是出自神官之口!]
约赛特依然朝着前方继续祈祷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生什么气呢?]
[生气?哎呀是在说我吗?为什么我必须要生气才行呢?要说生气的话也对呢之前明明是每两
周就来看我一次的某人这次不知为什么竟然相隔了一个月之久。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哦
毕竟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娱乐嘛]
[我很忙啦]
[我知道。但是打乱至今为止的习惯的话等待的一方会少很多乐趣的哟]
说到这里约赛特终于站了起来紧接着笑容满面的扑进朱利奥怀中。
[飞龙哥哥]
[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谁让飞龙哥哥是我最喜欢的人呢]
离开怀抱后约赛特又紧紧握住了朱利奥的手。
这位罗马尼亚神官……朱利奥的第一次来访是半年前的事情。似乎正处于寻访各地修道院进行
布道的途中。这个位置偏僻的圣·马尔加利特修道院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或许是对几乎没有外出过的
姐妹们产生了怜意吧。
在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这里。一开始和自己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
约赛特不过也是满怀期待倾听朱利奥布道的一名少女罢了。但是当布道渐渐变成城镇见闻的时候
朱利奥在一次离别之际对约赛特悄悄说到。
[从今往后我会为了你而来]
到底是自己的哪一点吸引了朱利奥呢对此约赛特丝毫没有头绪。与同龄的女孩子比起来自己的
相貌还略显稚嫩女性特有的曲线也并不明显。色更是犹如白一般的银色。
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与众不同色就一直是约塞特的烦恼。简直就像老婆婆一样她一直这么想。
毕竟那简直和修道院长的白如出一辙。
为什么其他女孩子不是绚丽的金就是炽热的红或深邃的黑只有自己是这种不起眼的色
呢。
但朱利奥却赞美了自己的头。
[今天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故事呢?]
眼中闪着光芒的约赛特问道。确实在这个修道院里自己是与朱利奥最要好的人但是她们还并
不是传闻所说的恋人关系。哥哥和妹妹……近似于这一类。虽然身为孤儿的自己并没有兄弟……如果有
的话一定就是像这样的感觉吧。
[今天呢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哦]
[重要的事?]
会是什么呢?
难道说是爱的告白?
万一真的是这样那该有多好呢。不过朱利奥身为神官自己也是修女之身那种事情不可能生。那等同于对神的背叛。约赛特对于世上的神官们私下恋爱的事并不知情只是按照教义认为两人注
定无缘。
[请说吧]
约赛特直视着朱利奥的双眼。仿佛会夺走魂魄般的月瞳。精致的面孔。即使是很少见到年轻男性的
约赛特也可以感受到朱利奥出众的美貌。
朱利奥从口袋中取出了什么。
[……戒指?]
那是一个镶有土黄铯宝石的略为俗气的戒指。
[送给我的吗?]
但是朱利奥并没有回答。只是以认真的目光看着约赛特。
[戴上去试试看]
[大了一点呢]
确实对于约赛特来说那戒指未免太大了一些。
[不要紧上面有施魔法哦]
听到朱利奥这么说约赛特便将戒指戴在了手上。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事情生了……戒指渐渐
缩小直到与约赛特的手指完美的契合起来。
[好厉害]
对睁大眼睛看着戒指的约赛特朱利奥露出了微笑。
[记得你说过自己无法使用魔法对吧]
[当然了我又不是贵族出身。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哦]
这是时常在同伴间提起的话题。在夜晚就寝之前短暂的自由时间里少女们会对自己的出身做出各
种各样的猜想。靠着有限的线索我是在鲁西亚被捡到的所以或许是那里领主大人的私生女……之类
包裹着我的布上有着某地领主大人的纹章之类。当然大家都知道那些不过是无稽之谈但没有哪个
不解风情的人想要对此吐槽。
[这枚戒指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这可是某个国王殿下曾经戴过的戒指哦。在他被卷入爆炸而死之后我那只目光锐利的阿斯罗便拾
到了这枚戒指]
[嘛您可真会说笑]
对此朱利奥只是一笑带过。真是个口无遮拦的人。也正是因此约赛特才会有所困惑……
[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真的可以吗?]
[不……其实还并没有确定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不过如果它真的属于你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话中有话的朱利奥。约赛特再次看向戒指。那是一颗颜色深邃厚重的美丽宝石。或许真的曾经属
于某个国王也说不定。
让自己戴上这个戒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那颗宝石……约赛特渐渐感到了一种怀念的感觉。
在安心与不安其间又夹杂着期待的不可思议的气氛中……
(不过还是喜欢爱的告白更多一些呢)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
才人的绝望
「呜唔……」
才人一睁开眼,现已经在宅邸中的床上了。日光透过窗户进来。
「您没事吧!才人先生!」
「我……」
才人用模糊不清的声音一说,雪丝塔就急着询问道同,
「究竟,昨天生了什么事啊?」
才人脸色苍白,反问道,
「雪丝塔,我怎么了?」
「还说什么怎么了,因为才人先生昨晚回家太晚,我就先出去找您了。然后,现才人先生倒在街道旁边……请问找到瓦里埃尔小姐了吗?」
后脑勺传来阵阵的钝痛。通过这阵痛楚,才人终于清晰地回想起昨晚生的事情。为了寻找露易丝而跑出宅邸的经过。被自称元素兄弟的两名男女袭击的经过。令人畏惧的巨大「b1ade《刃》」。接着,因为吸收「b1ade《刃》」的能量而爆炸得支离破碎的……
「德尔弗……」
才人看着靠在床边的日本刀,小声嘟哝着。
「德尔弗先生?那柄剑吗?说起来,哪里都没看见它呢……」
「已经不在了。已经碎掉了」
才人失魂落魄般地说到。雪丝塔则用两手掩住嘴巴“啊”地悲鸣着。雪丝塔也清楚地了解那柄智慧之剑和才人的关系是多么要好。
「怎么会这样!德尔弗先生他,真,真的已经死了吗……?」
才人开始讲述昨晚的事情。一个人喝酒解闷的时候,在厨房现了钥匙的经过。
「瞧,那个……不是有个进不去的地下室吗?就是那里的钥匙。地下室的里面有一个挺整洁的房间……随后现那里和王宫是连在一起的……而且那头的竟然是……」
和王宫连在一起。
通过这句话,雪丝塔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啊”地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思量般地歪着脖子。
「难道说……」
「女,女王陛下来过了……」
「是……安莉埃塔陛下呢。除了女王陛下到来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雪丝塔用可怕的目光,紧紧盯着才人。
「啊,于是,因为我们两人都对这间地下室抱有兴趣……所以就来看看咯。然后,就在参观这个房间的时候,正好被露易丝……」
「正好被现了吧?」
被如此强烈的语调补完,才人点了点头。
「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
「kiss……」
雪丝塔听到这里,神色骤然变得严厉起来,狠狠地抽了才人一个耳光。“啪!!”地清脆的声响,在整个寝室响志。
「这是为瓦里埃尔小姐打的」
精神恍惚的才人的双眼,震惊得睁了开来。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宛如废人的才人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用精神恍惚的声音向雪丝塔询问。
「从那里开始继续说」
才人因为被这样说了,再次开始讲述。现了露易丝留下的信息,慌慌张张地追赶的经过。中途偶然遇到奇怪的贵族兄妹。在被邀请同乘后,却突然说是来杀自己的。和其兄长战到方酣,德尔弗伦格因为吸收魔法过剩而爆炸得支离破碎的经过……
德尔弗变得支离破碎……说到这里的瞬间,才人的内心终于认清了这个现实。震惊过度而恍惚着的记忆凝结起来,心中逐渐被挚友的“死”所占据。眼泪,啪哒啪哒地溢满双目,淌过才人的脸颊。
「呜……雪丝塔……德尔弗死掉了啊……明明、明明是那样好的家伙……」
雪丝塔的眼中也积满了泪珠,却又一次给了这样的才人一个耳光。
才人用惊讶的表情仰望雪丝塔。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你在为什么而哭?」
「哎?因,因为……」
「现在还有哭泣的空闲吗?」
强忍着泪水的雪丝塔,边擦拭着眼角边说。
「即便是我,也想哭出来啊。但是,因为没有哭泣的空闲,所以我不会哭出来。我们该做的是必须马上找到瓦里埃尔小姐才对吧?连才人先生都被袭击了,这么说的话瓦里埃尔小姐可能也遭遇了同样的危险」
才人“啊”的张开了嘴。原来如此,正如雪丝塔所言。
「我呢……虽然和瓦里埃尔小姐是互相争夺才人先生的情敌,然而即使如此我也非常喜欢瓦里埃尔小姐。老实说也有讨厌她的时候,虽然就算说恭维话她的性格也实在不能算好,
不过我还是非常喜欢她。因为,明明就是一名贵族的她对于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我却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吗?我们明明是情敌」
才人突然握紧拳头。用紧握住的拳头,擦拭眼角。
「德尔弗先生死了的事,我也十分悲伤的。但是,瓦里埃尔小姐如果有个万一的话,德尔弗先生会更加生气才对吧?“搭档,你又搞出什么名堂了?”一定会被这么说」
才人点了点头从床上站起来。德尔弗伦格最后的话语浮现出来。
“要好好地向那个高傲的小姑娘道歉哦……”
「……雪丝塔说的对。的确不是该做这种事的时候」
声音中鼓足力量,才人这样说到。然而……声音却颤抖着,身体摇摇晃晃就像要倒下似的。才人一边对自己说着“不是该做这种事的时候”,一边握起靠在床边的日本刀,将它插在床上。
雪丝塔,握住了这个样子的才人的手。
「就是这样!这样才是才人先生!」
「但是,露易丝究竟到哪里去了呢……因为我一点也找不到头绪……」
「总之,先到有可能去的地方一个一个挨着找吧」
才人和雪丝塔迅地整理完装束,招呼海伦婆婆请她帮忙看家。从二人的样子中感觉到不寻常气氛的海伦婆婆,用认真的表情点点头。
想像着露易丝有可能会去到的地方,走上街道。
走了一会后,来到了昨晚和多德战斗过的地方。地上遍布的深深削痕,展现出多德的强大魔力。试着找一下德尔弗伦格的碎片……却没能找到。仿佛被完全溶解似的。
究竟,那对兄妹是受谁的委托来袭击自己呢……不过,想一想自己毕竟也是名人了。虽然自己不知道,却也有可能招致了别人的怨恨。说起来,光是身为平民的自己能像这般出人头地这点,就可能招来众多贵族嫉妒吧。
才人握紧了日本刀的刀柄。现在并不是思考究竟是谁想袭击自己的时候。如果有人前来袭击,那就见招拆招吧。
但是……现在的自己还能战斗吗?露易丝也好德尔弗也好都不在了,以这样的状态,要是遭上强如多德的对手该怎么办?
才人的身体,被恐惧和绝望包围。
「……德尔弗,我,一直都在依靠你啊」
不知怎么的,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部分似的。身体的核心,仿佛被抽掉般似的。
走到驿站,才人他们借来马匹,总之先往托里斯塔利亚赶去。到达『魅惑妖精亭』时,那里正好在进行晚上开店的准备工作。
「啊啦,这不是才人君和小雪吗!」
虽然斯卡隆这样说着出来迎接,但看到才人他们的表情时也不禁变了脸色。
「到底,生了什么事?」
「……有没有看到露易丝?」
才人用宛如死人的脸色这样一问,斯卡隆压低眼角,抿嘴露出笑容。
「啊啦啊啦。只是演习阶段就已经被惹怒了吗?那样的话,毕业后的甜蜜家庭(eetho)什么的就绝对不可能了呢!」
听到这句话,才人不禁跪了下来。无论多么拼命奋起的心情,被这样的一句话简简单单、恰到好处地击溃了。其实现在不能责备才人的软弱。归根到底,才人还只是一个少年啊。
「就是那样……那样的话,新生活什么的绝对是不可能呢……而且也得不到拉-瓦里埃尔的家长的认可。我,究竟在干些什么啊……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展成这样的事态……」
「真是的。反正也总是一副好色的样子看着其他女孩子吧?所以说花心就请只对小雪吧。不是曾经跟你说过了么。啊啦,好像没说过来着呢?」
雪丝塔打断了还想穷追猛打的斯卡隆。
「斯卡隆叔叔!请别说了!才人先生,如今因为失去了挚友变得脆弱不堪了!」
「哪个挚友?」
「是那柄会说话的剑。才人先生,昨晚不知被谁袭击过了」
雪丝塔用心平气和的声音一说,斯卡隆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原来如此……果然,我们担心的情况还是生了呢」
俯视着宛如海鼠趴在地板上的才人,斯卡隆说到。拯救国家的英雄,一下子变成了废材。
「所以说,必须尽快找到瓦里埃尔小姐……」
“嗯”地斯卡隆也点了头。接着爽快地给出指示。
「那么那么,先通过猫头鹰邮便将这个信息往小露易丝有可能去到的所有地方。班上的同学们,然后是骑士队的大家。接着是本家那里……还有,王宫!」
听到王宫后,雪丝塔的肩膀微微地震动起来。
「……其实,我认为不会在王宫里」
「为什么呢?安莉埃塔陛下,和小露易丝不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吗?」
然后斯卡隆的视线一会扫扫脸朝下趴在地板上说着“已经不行了我太没用了我是不应该生在这个时代的时代继子遭受排斥的家伙是德-奥鲁尼艾鲁土地上的泥块是腐烂掉的橘子啊!我的橘子是柳澤公夫,那个还挺有意思的”之类完全意义不明自虐话语的才人,一会扫扫雪丝塔,随后他的嘴唇张成菱形,流着急汗不停哆嗦起来。
「难,难道说……才人君花心的对象是……呀不会吧……不过看一看才人君最近的功绩……国家第一骑士,和公主殿下幽会之类的传闻还是有的呢……但是完全想不到这竟然会成为现实……啊啊,真是美妙!」
斯卡隆情绪激昂之至,在后边翻过来又覆过去。
「叔叔!振作!振作一点!」
被雪丝塔摇醒的斯卡隆用仿佛在做梦一般的声音嘟哝道,
「小少女登上了历史的黑暗舞台!啊啊,太美妙了!」
然后斯卡隆霍地站起来,“乓”“乓”地拍着雪丝塔的肩膀。
「小雪或许也能在历史上留名了呢。真成那样的话,一定要好生地和叔叔我讲讲呢。因为叔叔要将这故事撰写成戏剧,让它流传百世呢」
「请收敛一点!真是的!」
雪丝塔这样一叫,正在里面洗衣服的洁西卡突然蹦了出来。
「怎么了?生了什么事吗?」
听斯卡隆灿烂地讲完事情的经过,洁西卡双目圆睁地凝视才人。
「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
斯卡隆和洁西卡,唏唏唆唆地这可是托里斯汀王国最大的丑闻啊,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的话王国政府肯定也会动摇的吧,开始在口中嘟哝起来。
「所以说,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把它撰写成戏剧就更荒谬了哟!」
被雪丝塔狠狠瞪了后,两人终于变得老实起来。
「是呢……好像不知怎么地听到了丢几条命都不够的事情了呢。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所以请安心吧?」
「接下来」
「不过,那些暂且不谈,把这件事也通知女王陛下应该会更好一点呢。毕竟瓦里埃尔小姐是陛下的直属女官。啊呀,这已经变成大事件了呢!」
因此,才人写了几封书信。内容都是“露易丝到那边去了吗?”。由于现在正值暑假,学生们各自都回老家去了。水精灵骑士队的基修等人也不例外。而露易丝本家之中肯听才人话的似乎只有卡特莉娅,所以也给她写一封书信。正写着的时候,才人的胸口难过得不堪忍受。明明和卡特莉娅约定过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露易丝的……然而却被她逃走了。在托里斯汀,虽然没有邮局,不过却有像日本的宅急便一般的业者使用猫头鹰来邮递信件或者物品。
于是将书信交由位于托里斯塔利亚的一间猫头鹰宅急便事务所后。二、三日之内就能将书信传达到。
虽然在烦恼,但才人最后还是直接赶到了安莉埃塔的身边去。被不知是谁袭击了的事情经过,也有必要报告。
将雪丝塔留在『魅惑妖精亭』,赶赴王宫。因为是近卫队的副队长,所以才人立刻被允许进入谒见等候室。
究竟,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安莉埃塔才好呢?唉……自己应该表现出怎样的态度才好呢?
“我是不是喜欢公主殿下?”
见到安莉埃塔而不承认她“美丽”的男性应该是不存在的吧。即使是缺乏恋爱经验的才人,也知道安莉埃塔的魅力乎寻常。
不过,才人心想。
这样的不过是借口罢了。想用这种借口,对自己说“无法抵抗那样的魅力也是很正常的”,这样的自己太差劲了吧。
谒见等候室的门打开了,卫兵传讯道。
「女王陛下,即刻召见水精灵骑士队副队长平贺殿下」
才人站起身后,通过了门扉。在那里的安莉埃塔,摆出的是和才人想象中不同的姿态。用仿佛过度思虑一般的表情,坐在椅子上,对着一封书信正看得出神。
注意到才人出现后,抬起头,嫣然一笑。这份笑容,和昨晚见到的开朗的笑容不同没有任何感情。单纯的,只是为犒赏副队长的辛劳而露出的笑容。才人也作出僵硬的表情。安莉埃塔轻轻地挥手让其他人回避。在门的旁边站立着的卫兵退出房间。确认卫兵已经走开后,安莉埃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美丽的侧脸之上,开始现出忧愁。
「太好了。我正想请你过来」
「请我?」
「是的……其实就在刚才,从露易丝那里收到了这样的书信。突然之间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才人激起一阵讨厌的预感。读完书信,了解到刚才的预感果然料中。其中写有,自己想卸下作为和加里亚王的交涉官的任务,以及奉还司祭一职的想法。
「然后,希望在此作永远的告别……」
露易丝是真心想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啊。
「其实……」
才人如此开口一说,安莉埃塔的肩膀吃惊地哆嗦了一下。咬紧嘴唇,感到害羞似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这样一来,作为女王的威严消失了,变成了芳龄少女的表情。这个时候的安莉埃塔,让才人不得不败于其魅力之下。或者说,正是因为度过了那样的夜晚,才更会觉得这样吧。
「在那个房间里的自始至终,都被露易丝看到了」
「那样啊……」
安莉埃塔露出“果然是那样”的表情,难过地垂下视线。
「果然不应该那种事呢」
仿佛要从那样的安莉埃塔的魅力之下逃脱一般,才人断然地说道,
「……今天只是为了报告露易丝不见了的事情而来。不过,原来露易丝已经通知公主殿下了」
才人凝视着书信。在那之中没有任何一句对安莉埃塔的非难。有的,仅仅是辞别,以及为至今以来受到的厚遇而感谢。
想像着写着这封书信的露易丝的心情,才人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勒紧般的难过。只要一想到,可能已经再也无法见面之时,才人就会觉得无法忍受。
「有没有露易丝可能会去地方的线索?姑且,已经向同学以及伙伴们,还有拉-瓦里埃尔本家寄出书信了……」
露出过度思虑的表情,安莉埃塔说道。
「……女性要藏匿自身的行迹的话,肯定会到修道院或者商会。我会向托里斯汀的修道院出通知,看有没有很像露易丝的女性上门拜访」
「总之……我试着在托里斯汀找找看」
这么一说,安莉埃塔用有点为难的声音回答,
「……但是,国事毕竟是国事。请务必赶在加里亚女王即位庆祝园游会开始之前回来」
考虑了片刻,才人点了点头。工作毕竟是工作。那也是必须去完成的事情啊。自己必须加上露易丝的份一起努力呢。
但是,若没有找到露易丝的话……在那样的状态下,才人没自信能否顺利地完成工作。不过,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塔巴萨的话,应该也会向自己敞开胸襟的吧。
「是。总之,我会在期限之前赶回来。如果在那之前能够找到的话就好了呢……毕竟这可是如同寻找落入大海宝石一般的工作」
在听到宝石这个词汇时,安莉埃塔阴郁地闭上了眼睛。即使如此,她还是用冷静的声音说道。
「正是这样呢。对于露易丝而言,你就是宝石……对于你也是如此。看来这是我犯下的过失呢。但是……」
安莉埃塔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是我并不后悔」
才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安莉埃塔将纤细的手置于胸口,将宛如雕塑一般形状矫好的双唇缓缓地紧紧闭上。而那个时候感觉到的妖艳气氛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有,强韧的意志力……以及作为女王被锻炼出来的强大精神力,从全身散出来。那种威严而毅然的态度让才人为之心动。
在太阳的光辉之下看到的安莉埃塔,宛如圣女一般高洁。
“这个人,拥有着白昼和黑夜的两重面貌”
和自己的意志无关,这两重面貌是安莉埃塔在无意识之间表现出来的啊。
“拥有如此魅力的女性当真存于世上吗?”
才人“啊!!”地注意到。并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强烈的羞耻。自己的这种心情……不是刚刚失去了露易丝吗……
太差劲了。
才人在内心嘟哝道。
“我太差劲了”。
才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无法原谅被眼前的女性所吸引的自己。
逃避之行
露易丝无精打采地走在街道上。在离开宅第时所乘坐的马,因为离开德-奥鲁尼艾鲁后,就寄存在附近的农家中了,所以现在是徒步。
在通向托里斯塔利亚与西夏尔的贝鲁-艾尔的岔路口,露易丝曾经有些犹豫。虽然去都更容易躲藏,但无法保证会遇到谁。朝地方走的话,虽然有些显眼,但目的地暴露的担心会小得多。最终露易丝迈向了西夏尔的方向。
才人他们因为是朝着托里斯塔利亚方向追去的,所以这个岔路正可谓是命运的分歧点。
彻夜不断地赶路,到太阳升起时露易丝就在沿街的木荫下休息。醒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望着灿烂的阳光,一阵激烈的悲伤猛然向露易丝袭来。
「已经、没有我能回去的地方了」
才人也好、安莉埃塔也好,谁都不需要自己。
「当然的啊」
露易丝、如此心想。
「虽然被当成是虚无使用者,但我几乎没有做过与其相匹配的工作。总是在拖后腿。而且还不断给才人带来麻烦。对自己厌倦了也是当然的啊」
虽然实际上根本没有丝毫这样的情况,但看到昨晚才人与安莉埃塔在一起的样子后,露易丝已经没有办法去相信自己了。
有的只是,巨大的无力感与悲伤,包围着露易丝的全身。
低垂着头,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滴落。没关系吧、小姑娘,虽然路过的农夫上前询问,但露易丝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不断地流泪。
不少路过的农民及旅人,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这样的露易丝,走过她面前。
到底哭了多久?
到了傍晚的时候,悲伤化作深深的空虚感。
「那么、怎么办呢」
没有回去的场所,也没有要去的场所。回自己家当然也不再考虑范围内。倒不如说,不想见到认识的人。
虽然这么说,就算呆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带着茫然若失的表情,露易丝再次走了起来。为了远离德-奥鲁尼艾鲁……
那天晚上到达了最初有驿站的村庄,露易丝住宿在那里。虽然是个破旧的客栈,但总算有个私人房间。连续三天,露易丝就在那里整日以泪洗面。逐渐地,连眼泪都流干了。
第三天的早上,露易丝用冷水洗了把脸。终于让头脑稍微清晰了些。翻遍所有的口袋,只有一百埃居左右。带的其他东西基本是少许的替换衣服和一点点日用品。然后是杖和始祖的祈祷书以及水之红宝石而已。
这个小旅店的住宿费是每天半埃居。餐费节俭些的话是其一半。这样计算的话,在这里能够生活约四个月。但是不能总住在一个地方。果然还是应该躲到某个修道院才是最好的吧?
「但是,这样很快就会被现的」
露易丝深深地叹了口气,低语道。
自己没有为了生活而赚取金钱的经验。虽然离家出走了,但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想到这里,露易丝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
是的。已经无所谓了。接下来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露易丝从行李中翻出小镜子凝视其中。茶褐色的眼睛混浊无光,干涸的泪痕粘着在脸上。头凌乱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