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豪门暗欲:冷枭... > 豪门暗欲:冷枭...第29部分阅读

豪门暗欲:冷枭...第29部分阅读

    头。

    这次回來,最初的时候她是看出楚焕东有跟她重归于好的心意的,可是五年了,爸爸一直生死未卜,尽管她一直压抑自己这种想法,但楚焕东害死爸爸的可能性却越來越大。

    就算她不去想爸爸的事情,不去想楚焕东过去对自己那些利用伤害,她也已经嫁给了苏晏迟了,公婆在世的时候她不能离婚,后來公婆去世了,她和楚焕东新的矛盾酿成了。

    不是她软弱,不是她不想去争取,实在是命运推着她往前急行,而现在他们之间的爱已经消磨殆尽了!

    许一鸣背着汪掌珠沉默的往山下走着,感觉着汪掌珠轻飘飘的身体,心中又酸又痛,人们都说由穷到富容易,但由富到穷则让人无法接受,汪掌珠由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变成今天这样,中间那些曲折的过程有多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从前的汪掌珠乐观,开朗,大方,现在的她好像什么性格都沒有了,只剩下了隐忍和小心翼翼。

    她是经历怎样的头破血流才将身上的那些棱角磨平,变得圆润平和,是经历怎样的心神俱裂才忘记从前的那些荣华富贵,像今天这样随遇而安。

    其中的千辛万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眼看着她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许一鸣为了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楚焕东身边的人都知道楚总心情不好,从早晨到公司來就沉脸,确切的说这种情况是从昨天中午张大美人來哭诉一番之后开始的。

    丁凌跃对楚焕东的郁闷略知一二,有分寸地做主让秘书推了不少楚焕东的外出活动,总机电话也一再过滤,非紧要事一律称楚总下午有事,请明天再打來。

    早晨,总裁室的门口就聚了几个拿文件的职员,谁也不敢轻易走进去,他们这位总裁大人发起脾气特吓人,沒有人能承受得住他目光的威力。

    隔壁办公室的丁凌跃看见这一幕暗暗摇摇头,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无奈的走过來,顶着危险领着众人进了楚焕东办公室。

    汪掌珠今天上班迟到了,楚焕东门口的秘书见她來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站起身说道:“汪小姐,总裁说你來了马上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姗姗來迟的汪掌珠知道楚焕东今天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早晨特意在家里吃的饱饱的,又吃过两片药才來的,见楚焕东都等不及通过暗门來训自己,她只有拿出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精神,走进楚焕东总裁室。

    见汪掌珠走进办公室,正在看文件的楚焕东‘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了办公桌上,眼风凌厉的像她扫了一眼,吓得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个人都不由的瑟缩着身体,总裁发起怒來真的很恐怖的。

    第十七章 血流不止

    丁凌跃一见这情景急忙示意众人离开,他走到汪掌珠身边时低语,“他这两天脾气不好,别跟他一般见识。”

    汪掌珠不由冷笑,他看见自己,哪天脾气好过,她想着楚焕东这次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干脆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坐姿端正的等待着楚焕东的训话。

    楚焕东一看她这副样子更加的生气了,“汪掌珠,我让你陪张倩上街是怕她有危险,你不但不保护她,反而惹她生气,你不知道孕妇怕气的吗?你安的什么心啊?你是不是故意想害了我的孩子?”他阴沉的脸庞如同被霜雪覆盖了一般,带着阴霾的厉色。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汪掌珠表情诚恳的道歉,她最近已经被楚焕东和张倩刁难的麻木了,她知道他这是在借題发挥,最终目的就是想方设法的羞辱自己罢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孩子有什么危险,你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吗?”楚焕东神色悲愤,如同汪掌珠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是,我错了,我有罪。”汪掌珠一本正经的认着错,丝毫不把楚焕东的怒气和嘲讽放在心上,身体慢慢的靠到沙发的靠背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迎接的楚焕东的暴跳如雷,大吼大骂。

    楚焕东看着这样消极抵抗的汪掌珠,又是愤怒又是惊讶,这个小丫头段数是高了,开始习惯他的愤怒,无视他的愤怒了,看來,她是真的不在意自己了!

    他心中懊恼,峻冷的脸庞蒙上一层沉痛,过來半晌,忽然从容的笑了笑,“你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跟葛澄薇和许一鸣在一起吧?你联合他们两个欺负张倩的帐,是不是我要找他们算一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汪掌珠倏然从沙发上弹了起來,“这件事情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沒有,你不要听张倩胡说八道!”

    楚焕东完美的唇边不禁露出一丝微带嘲讽的冰冷笑意,心中发苦,她现在在意的人只要许一鸣他们了,他修长的手指扣击着桌子,慢悠悠的说着:“汪掌珠,别太放肆了,你还是尽职尽责的做好张倩的跟班吧,如果你再敢随便利用我的时间去跟许一鸣他们混在一起,我拿你或许沒办法,但我对付他们的办法可是无穷无尽的”

    汪掌珠的脸上红白交错,“什么叫你的时间?”

    “你是我的契约情人,你所有的时间都是我的,记住了,以后如果有事情要先跟我请假,昨天的事情不要再犯了。”

    汪掌珠认命的点点头,脸上的不屑也消失了,因为她清楚,如果自己再跟这个魔鬼作对,他就要为难许一鸣和葛澄薇他们了,他们现在是她的命,她拿他们赌不起。

    发生了商场事件后,张倩不再那么频繁的來公司了,楚焕东空闲的时候就会到别墅陪她,汪掌珠也就隔三差五被他调到他为张倩准备的豪宅里,接受他们两个人的奴役。

    这天汪掌珠來时,远远的就看见楚焕东和张倩坐在花园里晒太阳,楚焕东穿了一件棉质白色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精致的袖扣在腕间折射着低调奢华的光芒。

    张倩不愧为明星,即使怀孕两个多月了,肌肤依然莹白如玉,半伏在楚焕东的怀里,挑染过的卷发披在肩头,身体曲线在阳光的勾勒下近乎完美,妖娆的姿势与性感丰盈的红唇相呼应,真的既漂亮又有风情。

    汪掌珠沉默的走了过,安静的站在他们身边,看着张倩每天都洋溢在脸上的幸福笑容。

    张倩看见汪掌珠來了,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而楚焕东干脆的对她视而不见。

    “焕东,我想吃炸酱面了。”张倩撒娇的在楚焕东身上蹭着。

    “那让厨房做吧。”楚焕东翻看着报纸,回答的声音很温柔。

    “炸酱面北方的做法才正宗,我听说汪小姐在北方生活过些年,不如让汪小姐帮我做碗炸酱面吧!”张倩说完,还用手摸了摸肚子。

    “这样啊!”楚焕东放下手里的报纸,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坐姿后,才偏过脸斜斜地睨向汪掌珠,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会做炸酱面吗?”

    “会做。”汪掌珠老实的回答,楚焕东听着她干脆的回答表情明显的怔了一下,汪掌珠转身往别墅里面走去,他也许忘了,他早就把当初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逼成无所不能的女战士了。

    汪掌珠把面做好后,叫佣人去请张倩进來吃面,张倩慢条斯理的走了进來,坐到餐桌旁,楚焕东也陪着她走了进來,坐到她身边。

    张倩坐下吃面,只吃了一口,就皱着眉头叫嚷,“哎呦,焕东,这面好咸啊!”

    楚焕东抬头狠狠的瞪了汪掌珠一眼,不满的说道:“你不知道孕妇是不能吃咸的吗,这样对孩子不好。”

    张倩在一边拉了拉他的胳膊,“焕东啊,汪小姐也许不是故意的!”

    楚焕东看向拉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张倩,原本冷怒的脸庞不由的柔软下來,笑着说道:“就你心好,被人家害了还不知道呢,你要学的聪明些,不然会被有心人伤到咱们的孩子的。”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对张倩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异常温柔的呵护姿态,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心里头滋生出一股怨恨,他如此在乎张倩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可曾想过他还有另一个孩子,当年他根本不相信她怀孕了,逼着她去跟佟家宝订婚,而如今这样对张倩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自己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她心神恍惚的走进厨房,准备重新给张倩做一碗面來,将锅里到入水打开火,低头开始切黄瓜丝,张倩这时如同监工一般走到她身后,猛然开口,“汪小姐,这次可不要再做咸了啊!”

    神不思蜀的汪掌珠被她这句话弄的身上一抖,只感觉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手指处传來,鲜血刹那间渗透出來。“啊!”一旁的张倩看见血尖叫一声,捂着胸口做无助害怕的样,委屈的喊着:“你怎么这样恶心呢,弄得到处都是血,诚心不让我吃东西对不对!”

    楚焕东听见声音快速的赶來,第一件事情是伸手抱住张倩,拍打着她的后背,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都是她了,做事不小心,故意吓唬我!”张倩娇嗔的把头埋进楚焕东的怀里。

    楚焕东转头看向里面,见到砧板上的血迹时不由一怔,再看汪掌珠正在自來水龙头下面冲着左手,鲜红的血液随着水流不停的流淌下來。

    “你怎么搞的?”楚焕东僵硬的问着。

    “我切到了手,对不起二位了!”汪掌珠脸色苍白自嘲的开口,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她手指流血不会这么快停的,她不想让楚焕东看着自己血流不止,咬了咬牙说道:“看來我是无法继续工作了,请你们叫佣人做面吧。”

    她从水龙头下收回还在流血的手,从纸盒里抽出一沓纸将手指裹住,挺直着清瘦的身体径自走出了厨房。

    “你最好现在去医院,如果感染了有什么危险,我可不会负责的。”楚焕东暗暗攥紧拳头,指甲甚至摁进了掌心里,但脸上沒有任何担心的表情,冷冷的丢过无情的话。

    汪掌珠听着楚焕东的话心中一寒,看着鲜血慢慢的湿透了纸巾,急忙用力按住伤口,急匆匆的走出别墅。

    汪掌珠走了,楚焕东厌恶的随手推开怀里的张倩,紧绷着峻颜打电话给外面的张小鹏,“你马上开车送汪小姐去医院。”

    张倩看着楚焕东脸色不善,知道自己的戏有些演过头了,喃喃的说道:“不怨我的,是她自己把手切到的!”

    楚焕东怔怔的看着地面上一直延伸到外面的血迹,心里跟刀搅一样的疼,他突然飞起一脚就踹在张倩的肋下,将她踹出去老远。

    张倩伏在地板上,五脏六腑都疼得都像移了位一般,眼泪刷刷的流下來,却不敢哭出声,只是惶恐不安的看着楚焕东,嘴唇哆嗦的说不出來一个字。

    楚焕东转头看向她目光如炬,像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洞來,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真他妈的把自己当成皇后娘娘了,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还想吃什么炸酱面……”他越说越气,抬腿向张倩冲过來。

    张倩看着楚焕东怒气冲冲的奔向自己,吓得浑身颤抖,想都不想的就跪在地上,如同崩溃了一般拜倒求饶,“焕东哥,饶命啊,焕东哥,饶命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楚焕东一把将张倩从地上拎起來,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的眼中有着噬血的光芒,“谁让你管我叫焕东哥的,焕东哥也是你叫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难为掌珠的事情吗?谁让你这么做的?”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活剥了你的皮!”

    第十八章 绝症

    张倩被楚焕东捏的下颌都要碎了,疼的几乎翻了白眼,眼泪不住的往下流,痛苦的喘息着,不住求饶,“楚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楚先生……我错了………”

    楚焕东痛楚的闭了闭眼睛,无尽的愧疚和心疼收敛在黑眸里,刚刚看着汪掌珠手指流血,他心里着急,却沒有办法,只能迁怒张倩,可是现在,他觉得对张倩发脾气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厌弃的把张倩甩到地上,大步的走出别墅。

    汪掌珠本來不想坐张小鹏的车子,但别墅区一带根本拦不到出租车,她只有坐上张小鹏的车子,坐到车子上,她手指流血的情况轻了些,“你直接送我回家吧,谢谢。”她木然的对张小鹏说。

    “不行,东哥说要我送你去医院。”张小鹏对楚焕东的话可是深信不疑,并且贯彻到底的。

    汪掌珠侧头看了张小鹏一眼,他鼻梁上架了副墨镜,更加显得线条坚毅满脸凶相,张小鹏这个人素日凶神恶煞,小孩看他一眼都会被吓哭了,但汪掌珠并不太怕他,抿了一下嘴说道:“我沒事,你送我回家吧!”

    “不行,东哥说送你去医院我就得送你去医院。”张小鹏转头看了汪掌珠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小姐,你就高抬贵手,轻点折腾东哥吧,这样大伙的日子都能好过些!”

    “你说什么?”汪掌珠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怒道:“我折腾他什么了?明明是他在折腾我吗?”

    张小鹏虽然粗莽,但有些话即使背着楚焕东他还是不敢贸然说出口的,于是只能哼唧了两声,照常把车子开到医院门口。

    汪掌珠下了车,看着手指的血还沒有完全止住,看了看把车子挺在医院门口不肯开走的张小鹏,她只有抬腿走进了医院。

    张小鹏看着汪掌珠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大门口,无声的叹了口气发动车子走人。

    当初扳倒汪达成时,他就跟楚焕东建议把汪掌珠送到国外去,或者干脆杀了她,可是素來心狠手辣做事果断的楚焕东却迟疑了,找出无数个借口把汪掌珠留在身边,结果呢,现在害的他自己半死不活的!

    女人啊,看來都是祸水,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楚焕东不也照样栽跟头!

    汪掌珠走进急诊室,出示了自己血淋漓的手给年轻的男医生看,“麻烦你帮我包扎一下,从家里流了一路的血过來了。”

    男医生看着她很和气的笑着,给她手消毒的时候疼的汪掌珠一皱眉头,看着她手指上的口子和还在涌出的鲜血,男医生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这个手指流血多久了?”

    汪掌珠想了一下,回答:“至少二十分钟了?”

    “啊……但这个口子也不大啊!”男医生自言自语道:“你以前也这样吗?”

    “以前手也沒切过啊!”汪掌珠笑嘻嘻的回答,随后想到一件事情,正色说:“我最近鼻子总是出血,每次都要流好长时间。”

    男医生惊了一下,放下她的手,翻看了一下她的下眼睑,脸色有些忧郁的问道,“小姐,你早晨吃饭了吗?”

    “干嘛?”汪掌珠不相信黄脸婆的自己还有这样的艳遇,年轻医生还要约请自己吃饭?

    “我想让你验个血。”男医生神色很郑重,沒有往歪处想的意思。

    “我早晨喝水了。”汪掌珠心里跳了一下,但并沒有排斥医生让她验血的提议,因为身体是自己的,即使她不为自己考虑,还要为妞妞着想,生病了还是尽快的治疗好。

    汪掌珠抽血做了化验,因为是急症送的单子,化验结果出來的很快,年轻医生看见化验单脸色变了变,尽量镇定的抬头看向她,“小姐,你跟我去主任室一趟吧,我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化验单。”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普通实习生都能看明白的单子他一个急诊医生怎么会看不懂,但汪掌珠还是给了紧张的男医生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人家是好心,自己总要捧个场。

    血液分析室的主任是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看着化验单上的项目值,若有所思,抬头看着汪掌珠年轻的脸,安抚地笑道,“别紧张,血小板和血红蛋白偏低,我再给开个单子,叫人给你做个血涂片。”

    汪掌珠这下彻底的觉得心慌了,化验血是常规检查,可是做血涂片可是不常听说的。

    做血涂片需要等待一阵子的,她一个人目光茫然患得患失的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着,直到医生把她叫进了办公室里面。

    “你最近有发烧的时候吗?”医生仔细看着眼前的化验单,一脸严肃的问道。

    “有,经常发低烧。”

    “鼻子经常出血?”

    “是的。”

    “身上有紫癜吗?”

    “紫癜?”

    “比方说,身体磕碰后,留下的痕迹长时间不去。”

    “有”

    ……

    汪掌珠被医生询问的精神高度紧张,手心都冒了汗,医生的最好一句后,差点让她当场崩溃了,“你可以通知你的家属來一趟吗?”

    汪掌珠的脑袋‘嗡’的一下,好半天才消化掉医生这句话的意思,说到家属,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爸爸,然后是楚焕东,然后意识到,这两个人现在都不是自己的家属了。

    她的家属还有谁?苏晏迟吗?汪掌珠下意识的否决了他。

    “医生,我只是一个人在这边工作,我的情况怎么样,你直接跟我说吧!”汪掌珠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更不想在经受多一分钟的等待煎熬。

    “小姐,血常规和抹片检查结果证明你造血系统出现了病变,目前你除了鼻衄之外还有发热和贫血等明显临床症状,白血球也急剧增多,我们初步诊断你为急性白血病,至于你具体是那一型的白血病,还需要进一步化验,最好的方法是小姐你能够尽快的住院,我们给你做个骨髓穿刺……”

    汪掌珠看着医生不断张合的嘴,耳朵轰鸣,血压直线下降,视线开始多维化交叠,胸腔的空气都好像无法出入了一样,她想到过自己可能生了病,可是沒想到自己得了白血病,她可以不怕死,可是她只有四岁的女儿怎么办?

    医生看出了汪掌珠的不对劲,沒有再说下去,起身给她到了一杯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坐到一边,给她接受这个事实和平静下來的时间。

    汪掌珠坐在那里,静静的盯着窗台上的小盆栽出神,过了好一会儿对着医生突然说道:“麻烦你跟我说实话,我这病有治好的可能吗?”

    老医生皱了一下眉头,婉转的说道:“有一些白血病可以通过化疗治愈,但大部分还是需要骨髓移植才能治愈,你可以先住院,然后联系你的直系亲属來做骨髓化验,看他们谁能跟你的骨髓吻合……”

    汪掌珠裂嘴笑了一下,估计比哭还要难看,她的直系亲属还有谁啊,只有妞妞,但她是绝对不会让妞妞给自己捐献骨髓的。

    “医生,你先给我开些治疗的药物吧,我得把家里和单位的事情处理一下才能來住院。”汪掌珠吸了一口气,暗暗做了决定。

    “这样也行,但是你要抓紧时间,你得的是急性白血病,随时有出现恶性贫血的可能,一旦受到感染,就会有生病危险,希望你可以尽快的來医院接受治疗。”老医生忧心忡忡的看着汪掌珠。

    “我知道了,谢谢你。”

    汪掌珠走出医生办公室,走廊里有很浓的消毒水味,阴森的、凄怆怆的,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的喉咙发堵,却哭不出來,怎么只过去几个小时的工夫,自己就变成了绝症患者。

    下午的阳光向日葵微笑般明媚耀眼,可是从天而降的噩耗却让汪掌珠的心好像在冻结麻木,出了医院门口,她胡乱抓了个方向就往前走,一个劲的往前走。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命运就让她活的如此悲苦,惨烈。

    她在烈日下走了一会就迷糊了,趁着自己沒有晕倒在大街上之钱,翻出一块钱投币上了公交着,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的最后排。

    看着车子在这个自幼熟悉的城市绕來绕去,睫毛承载的重量终于释放,不能在医生面前流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的心也一瞬间变老。

    汪掌珠在泪眼模糊中,颤抖着双手从挎包里掏出几张纸,那是她的检查结果,无论她多么的厌恶和害怕上面的内容却又不得不正视它,其实她真的觉得很害怕,很慌张,可是偏偏又沒人可以诉说,可以依靠。

    如果她把这件事情告诉许一鸣和苏晏迟,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四处为她寻医问药,可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可能和她骨髓配对成功的只有妞妞,但孩子那么小,怎么可以给自己捐献骨髓。

    汪掌珠知道自己无论平日里怎么怯懦,这件事情都要独自承受,她现在这个样子,就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了。

    她回到家的时候,苏晏迟还沒有下班,上楼洗了澡出來时,听见楼下妞妞欢快的声音,汪掌珠眼睛一热,她的宝贝儿从幼儿园回來了。

    第十九章 托孤

    汪掌珠走下楼,伸手就把妞妞抱进怀里,眼睛一酸,眼泪几乎又要流下來,正兴致勃勃摆弄积木的妞妞转头看她笑笑,“妈妈。”颇为敷衍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妞妞。”汪掌珠看着女儿天真稚气的小脸,巨大的悲痛恐慌袭上心底,她无助的沒有任何可以依仗的地方,她把脸埋在妞妞软软的肩头,哭泣的声音起先是微弱的,压抑的,到后來终于浑身发抖,放声大哭

    妞妞看见妈妈哭了有些害怕,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替妈妈擦着泪水,哽咽的说着:“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汪掌珠眼里充满泪水,妞妞的小脸都变的一片模糊,她真的无法止住哭泣,太多复杂的感情充斥在心里,面对自己和孩子的即将是生离死别,她对这个世界最不舍的最牵挂就是妞妞,这种难以割舍超越了一切。

    她的泪水汹涌的流着,此时才赫然发现,如果生活再给她机会,她一定放弃一切忙碌,只是认真的陪伴在孩子身边,每分每秒。

    可是,她明白了的太晚了,她也许会马上死掉,而妞妞呢,她还这么小,她该怎么办?

    很多的委屈苦楚都随着泪水发泄而出,直到听见妞妞的哭声,她才慢慢的惊醒过來,头晕目眩的替孩子擦着脸上的泪水,强笑着问孩子,“妞妞,你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做。”

    小孩子不懂事,见妈妈不哭了,她就笑了起來,脆生生的说着自己的要求,“妈妈,我要吃你做的奶油蛋糕。”

    汪掌珠疼爱的揉揉孩子的头,“妞妞,改天再吃蛋糕吧,妈妈今天给你做别的。”她这一天早就被折腾的心力衰竭了,根本沒有精力去做一个奶油蛋糕。

    晚饭是汪掌珠做的,因为体力不支,做的有些简单,煲了一个汤,炒了两个菜,苏晏迟回來的时候恰好赶上开放。

    汪掌珠亲手给苏晏迟和妞妞盛饭,又从从汤里挑出鸡肉拌在饭里,亲手喂着妞妞吃饭,妞妞有些不满,摇着小手说:“妈妈,我可以自己吃的。”

    “妈妈喂你。”汪掌珠举着勺子执着的递到妞妞嘴边,妞妞无奈的看了看,妥协的张开嘴。

    苏晏迟一坐到饭桌旁,就发现了汪掌珠哭肿了的眼睛,虽然她一双眼睛睫毛低垂着,依然遮不住其间黯然神色,“小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沒什么,我今天去了妈妈的墓地,所以,所以有点难过了……”汪掌珠知道苏晏迟会有此一问,早就编好了借口。

    苏晏迟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晚点的时候回到卧室里,汪掌珠趁苏晏迟不在,给许一鸣打了个电话,“鸣子,明天是周末,你有空吗?”

    汪掌珠的邀请,许一鸣怎么会沒有空!

    汪掌珠第二天带上妞妞,准备和许一鸣共同出游。

    妞妞一见许一鸣就喊着‘舅舅’,乐颠颠的跑过去,许一鸣伸手就把她抱起來,举过头顶,亲切的叫着:“妞妞,我的小公主!”

    许一鸣对妞妞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因为这个小丫头讨人喜欢,因为她是汪掌珠的女儿,而小孩子的心最为敏感,最知道谁对她好,所以妞妞也是真心的愿意跟许一鸣在一起。

    汪掌珠为了这次出游做了充分的准备,早晨起來特意用冰块敷了眼睛,还化了妆,抱着妞妞坐在许一鸣身边,一直是笑咪咪的,即使明知道要死,她也要坚持微笑,她不能整天哭丧着脸,让身边的人担心。

    车子行驶在路上,汪掌珠慢慢地看出许一鸣要带她们去哪里了,心里更是一阵高兴,许一鸣要带她去他家郊外的度假山庄,那里她从前跟许一鸣去过很多次,有着她喜欢的大果园子。

    许家的这个郊外果园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是汪掌珠和许一鸣的乐园,他们两个自幼娇生惯养,什么水果沒吃过啊,來这个果园子摘水果,也就是熊瞎子掰苞米,一边摘一边吃一边扔,图乐呵了。

    那个时候汪掌珠和许一鸣经常会在果园里疯跑一天,见到什么吃什么,芒果,香蕉,荔枝……吃得牙都酸了,然后爬树捉迷藏,最后还要挑几根果子厚的树杈折下來拿回家。

    许一鸣一路上逗弄着妞妞说笑,将车子开出去很远,沿途渐渐的出现一些被掩映在绿树农田间的小村庄,又转过一个山弯,终于看见了他们熟悉的小山坡。

    许家的果园覆盖了整个小山坡,一幢三层楼建筑的欧式木屋式别墅也在其中。

    这幢别墅其实很大,三幢房舍,一边是许家人來度假时住的地方,一边是在果园工作的工人住房,另一边是车库、仓库。

    果园里面有无数棵苹果树、梨子树、野樱桃,香蕉树……这里的工人侍弄得很是精心,每一棵果树都长的郁郁葱葱,尤其在这个季节里,树上更是硕果累累。

    许一鸣事先打过电话來,他们的车子一停下,果园的园长领着几个工人就迎了上來,难为他们还记得汪掌珠,隔着车窗就恭敬的叫着:“少爷好,汪小姐好!”

    见许一鸣抱着妞妞走下车,这些人都有木然的不知该怎么称呼。

    许一鸣怕汪掌珠觉得别扭,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自己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拉着汪掌珠走进别墅。

    汪掌珠走进屋里,发现里面的格局一点儿沒变,除了新装修过了,就是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上多了副画轴。

    画轴上的背景是春天的果树园,处处花开如海,自己和许一鸣在其中快乐奔跑着,她兴高采烈的对着前方挥着手,沒有任何颜料修饰的粉嫩面颊如同待开的花蕾,那时的她还是城堡里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而许一鸣在她旁边看着她开心的大笑着,眼中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切美好得不像话!

    这张照片汪掌珠也有过一张,拿回家后随手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不曾想到大大咧咧的许一鸣竟然会把她珍藏起來,并且放大了挂在这里。

    汪掌珠的视线停在自己年少欢快的脸上,一时间感概万千。

    许一鸣叫佣人给她和汪掌珠弄了些吃的,三个人简单的吃过饭后,他带着汪掌珠和妞妞去山上的果园。

    翠绿的枝叶和果实在他们身边摇摆,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特有的清新味道,入鼻的香气息令汪掌珠有瞬间恍惚,她忍不住伸开双臂尽情呼吸。

    妞妞的第一次來到这里,兴奋的又蹦又跳,许一鸣怕她摔倒,在后面紧跟着护着她。

    汪掌珠顺手摘了颗樱桃塞到许一鸣嘴里,“啊……”许一鸣拧着五官吐出果核,“酸死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吃了。”汪掌珠一如多年前,拿许一鸣做完实验后,自己拍拍手沒事了,丝毫沒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服你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一点儿长进沒有。”许一鸣摇头叹息。

    “是啊是啊是啊!”汪掌珠连连点头,沒一点羞赧之色。

    许一鸣笑笑,看着梳着简单的马尾,穿着整洁的浅色t恤沐浴在阳光中的汪掌珠,突然想起了过去,不知不觉,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前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守护着汪掌珠,一直走下去,可是,沒想到结局却是这样的惨痛。

    此情此景,也让汪掌珠想到了从前,说不伤感那是假的,许一鸣,陪伴她走过了青葱岁月,给了她太多的好和温暖,如果自己当初可以把眼睛睁大些,他就会成为自己最亲密的爱人,可是现在,却只能以物是人非來收场。

    他们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恨成长,这一历的带走了他们太多不想失去的东西。

    微风吹过,果园里很是凉爽,可是只走了一小段路,汪掌珠就累的吁吁带喘,许一鸣看她的样子跟要虚脱了似的,急忙找了个阴凉的树根坐下休息,妞妞蹲在他们旁边看蚂蚁搬家。

    汪掌珠的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她把头轻轻靠在许一鸣的肩膀上,看着低头傻乐的女儿,抽抽鼻子闷声说:“鸣子,以后如果我有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妞妞。”

    “傻瓜!”许一鸣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能有什么意外啊!”

    “你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汪掌珠抬起头,执着的看着眼前的许一鸣,她要记得他的样子, 微微上挑的剑眉,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紧抿的嘴唇,七分英俊,三分阳光,即使下辈子,她也要记得他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许一鸣被汪掌珠看得有些发毛,急忙应承下來。

    汪掌珠垂下眼帘,睫毛微微的颤栗,低低的说着:“鸣子,你一定要记住今天答应我的事情,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要把妞妞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來爱。”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许一鸣伸手使劲儿捏捏汪掌珠的鼻子,这样的汪掌珠让他心里极度的不安。

    “沒什么,故地重游有点小感概。”汪掌珠鼻子发酸,有些任性的伸手搂住许一鸣的腰,如果可以这样抱着他一辈子……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啊!

    第二十章 离婚

    许一鸣接受着汪掌珠这个难得的拥抱,浑身都有些僵硬起來,,周围都弥漫着她香甜的味道,他心里顾时生出一股极为安逸的感觉。

    这一刻,他等了有多久,等的心都痛了,他不敢奢望汪掌珠会爱上她,可是她的这个拥抱去满足了他多年的愿望。

    他任由她瘦瘦柔柔的身体靠着自己,感受着她心脏的跳动,感受着她的生命,幸福的他都不敢动,生怕一动这美梦就会醒。

    掌珠,掌珠,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谢谢你,让我今生有机会这样靠近你!

    许一鸣一动不动的任由汪掌珠抱着,半晌,感觉汪掌珠的身体慢慢的软下去,他微微侧头去看她,汪掌珠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个小丫头的觉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睡着了跟昏过去似的,让人抬走都不知道。

    许一鸣伸手把汪掌珠轻柔的揽了过來,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那朝思暮想的面孔近在咫尺,他突然觉得心中溢满幸福。

    在这个微风拂过的山岗上,在妞妞天真的目光注视下,他心中的柔情蜜意不断滋生、膨胀,仿佛要冲破胸口,一切都太美好,美好的都不真实!

    许一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碰着汪掌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颊,他的动作很轻,充满了珍惜的的意味,就像在触摸世上最贵重的宝贝,连多用一分力道都舍不得。

    在他的手指碰触到汪掌珠脸颊时,汪掌珠猛然醒了过來,揉了揉眼睛,有些恍惚,清醒了才发现,自己躺在许一鸣的怀里,他像抱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许一鸣皱了一下好看的眼眉,沒有丝毫的羞愧之心,反而低头大大方方在汪掌珠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说着:“就算是这些年枉当你护花使者的报酬吧!”

    汪掌珠见状连忙顺着他的话说:“鸣子,你大我两个月,给我当哥哥吧!”

    许一鸣听了她的话心中难受,但脸上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伸手捏捏汪掌珠的脸蛋,“你现在这副样子,勉强凑合能当我妹妹,你要是能增肥到原來的模样,我就考虑一下喜欢你。”

    汪掌珠和许一鸣开车回市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下來,妞妞靠在汪掌珠的怀里睡着了,他们两人一起沉默着,许一鸣的黑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的路,车子开的很慢,仿佛他的心,真的不想结束着一天快乐的时光。

    汪掌珠望着窗外,清瘦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可是眸子深沉,有着无尽的忧伤,或许这就是人生,温存快乐总是有限,心酸苦涩却是无边,汪掌珠觉得自已倏忽间又老了许多。

    人生若只如初见。

    无论怎么不情愿,车子还是慢慢接近苏家别墅,许一鸣侧头看了汪掌珠一眼,路灯的光照见來,将她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色,弯弯两眼如双钩月,不知道她在低头专注的想着什么。

    “掌珠,到家了。”他轻声提醒她。

    许一鸣下车替汪掌珠打开车门,试探着问道:“要我送你们进去吗?”

    汪掌珠沒说话,只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