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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欺不可第4部分阅读

    是被她缠上,绝对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娘娘仔细被这银针伤了手,娘娘今日刚醒,身体疲累,不如等养好身体后臣再将银针拿来给娘娘研究。”

    宋敏舒看着刘潜一脸心痛地盯着被她捏在手中把玩的银针,本想再说几句,碍于疲惫的身体,最后放下银针。

    “刘太医一定别忘了今日的话,等我好了,定要寻刘太医看针。”

    “臣记着,等娘娘身体康复后,臣会带着银针让娘娘仔细研究。”

    刘潜迅速收起针包,生怕宋敏舒一个后悔,嚷着让他留下这一套银针。

    “嗯,那就好,今日我先睡了,太困了。”

    宋敏舒睡下后,随香送刘太医出云阳宫。

    “刘太医,不知那方子”

    “明日过来,我将方子写给姑娘。”

    “不知刘太医的方子是汤药方子,还是可以配成丸药再服用。”

    大人都不愿意日日喝药,何况一个孩子。刘潜想到日后宋敏舒今后每日对着汤药苦愁深大的模样,只觉有趣。

    “我给姑娘的方子是一份食谱,照着方子上的食物用膳,平日里莫再受寒气,养个七八年也能养回来。”

    “奴婢代娘娘谢刘太医活命之恩。”

    刘潜摇了摇头,这些谢恩的话他听的腻了,并不放在心上。他不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夫,他们这一门也没出过一个济世为怀的医者。

    “还请刘太医见谅,莫把娘娘方才的戏言放在心上,娘娘年幼,不通俗世之事”

    “姑娘不必耿耿于怀,娘娘天真可爱,戏言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谢刘太医。”

    随香目送刘太医走远,回到云阳宫内,随缘正替宋敏舒掖被角,看见走来的随香,打趣道。

    “哟,这不是要给刘太医做绿帽子的随香姑娘么。”

    随香瞪了随缘一眼,也不理会她眼里明显的笑意,查看了一番宋敏舒的情况,走到雅枝烟柳跟前。

    “我刚刚问过刘太医,刘太医说娘娘的性命已无碍,眼下娘娘休息,有我和随缘二人照看不碍事,劳烦二位姑娘跑一趟慈安宫和坤和宫,好让太后和皇后安心,这事其他人比不得二位姑娘。”

    雅枝和烟柳明白随香随缘在宋敏舒身边的地位,她们虽然被太后和皇后指派来照顾昏迷不醒的宋敏舒,却插不上手。随香随缘照顾宋敏舒,事无巨细必定亲自动手,碍于太后和皇后的命令,随香随缘不会随意指派她们做事,她们不过是云阳宫暂时添的两个隐形人。宋贵妃已经醒来,日后想进寝殿恐怕很难,这位主儿可不是个心思剔透的人,敢当着太后胡闹的人,如何指望将来依靠她荣享富贵。

    将来云阳宫绝对没有她们的一席之地,只能盼着早日重回旧主身边。眼下在云阳宫呆得时间越久,以后回到慈安宫和坤和宫越不利。人心难测,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会讨主子欢心的人,一旦她们的地位被别人取缔,今后在宫里的日子绝不会好过。随香提出让雅枝和烟柳二人去慈安宫和坤和宫报信,一来云阳宫中没有比她二人更适合的人选,二来,她们心不在此,也乐得走一趟。

    “随香姑娘说什么客气话,我与烟柳自当跑一趟。太后和皇后得知宋贵妃醒来,也能尽早将心安放,我二人也算得了个好差事,算不得功劳。”

    雅枝和烟柳得了差事,便往慈安宫和坤和宫赶去,掌灯时刻才一前一后回到云阳宫,脸色略显憔悴。随缘和二人说了几句话,察觉到二人情绪不高,便歇了说话的心思。随香见了二人的脸色,只说宋敏舒今日不会醒过来,这才劝得二人同意去休息。

    翌日,郑源徵下了早朝直奔云阳宫,早在宋敏舒清醒的第一时间,郑源徵已收到消息。云阳宫宫人见郑源徵到来,纷纷行礼,这一次郑源徵心情大好,挥退宫人直奔寝殿。郑源徵走进寝殿见到是,偌大的寝殿里,只有随香随缘在里面伺候,宋敏舒则抱着个奇怪的枕头睡得香甜。

    原本宋敏舒也想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可郑源徵一路走来,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且不说外面那一档子人因跪拜行礼发出的声响,便是寝殿内随香随缘二人的声音也足够她听见。觉察到落在身上的三道目光,宋敏舒睁开双眼,对着郑源徵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甜美可爱,琉璃美目灿若星辰。

    “皇上哥哥,你来看舒儿了吗?舒儿有二十五天没见到皇上哥哥了,皇上哥哥真的来看舒儿了

    吗?”

    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更多的是喜悦,看到这样的宋敏舒,郑源徵只觉心底有一个角落柔软了。九年来从未有人这样期待过他,即使是生母刘美人,也只是在永和帝面前对他关爱有加,一旦永和帝离开了他们母子的视线,刘美人很难对他有一张笑脸。如刘美人那样的女子,最大的心愿是得到永和帝的恩宠,她们寄希望于子嗣,渴望借子嗣得到永和帝的关注,一旦子嗣无能,无法帮助她们获得恩宠,原本的希望便成失望,继而冷漠以对。刘美人对他说不上好,只是有刘美人在的一日,得势宫人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毕竟永和帝偶尔会记起刘美人那张脸。

    郑源徵眼中划过一丝冷光,轻轻揉了揉宋敏舒的额头。宋敏舒顺杆往上爬,乘机窝到郑源徵怀里。

    “皇上哥哥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不是随香身上的甜香,也不是随缘身上的茶香,淡淡的,让我想想是什么。是兰花的香味,皇上哥哥,舒儿说的对不对。”

    郑源徵不习惯有人接近,五岁以后几乎没有人能近他的身,宋敏舒突然钻到他怀中,他本能想要推开,只是当那一双小手迅速抱住他时,他放开动作,任她凑到胸前轻嗅。

    “兰花?舒儿说的应该是这块玉。”

    郑源徵从怀中取出一块羊脂白玉,玉身玲珑剔透,洁白无暇,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宋敏舒凑近羊脂白玉轻轻嗅了嗅,果然又一股淡淡的兰香。

    “据说这块玉掉落兰花丛多年,后被人发现。父皇当年得了这块玉,便将玉佩赐给我。这香味很淡,不仔细闻,觉察不到,你这小鼻子真灵敏。”

    “那是自然,无论随香做了什么点心,随缘泡了什么茶,我一闻就知道。”

    说罢,宋敏舒又往郑源徵怀里凑了凑,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眼。大病一场,身子果真大不如前,这才说了几句话,又开始犯困。

    “舒儿,该起床用早膳。”

    “皇上哥哥,舒儿困,不要用早膳。”

    宋敏舒迷糊地应着郑源徵的话,小手环住郑源徵的腰,窝在郑源徵胸前很快睡过去。

    “皇上,让奴婢伺候娘娘吧。”

    “无妨,朕抱着贵妃睡一会,你们出去。”

    “是。”

    随香随缘二人退出寝殿,郑源徵见宋敏舒抱着他不肯放开,索性依着她侧卧在床。怀中的小人儿睡得很熟,抱着他极为自然,想起进前殿时看到的一幕,郑源徵一眼瞟到被丢弃在旁的奇怪枕头,心下升起一个的念头。他莫不是被当做那个奇怪的枕头?想到这里,郑源徵略有些不爽,一国之君被一个五岁的女孩当做抱枕,他丢不下这个脸。

    郑源徵轻轻拿开放在腰上的一只手,正准备移开另一只时,宋敏舒一手轻轻拍打在郑源徵腰上,嘴中嘟哝着。

    “乖,别闹,舒儿要睡觉,皇上哥哥也睡。”

    郑源徵一怔,摇头无奈一笑。睡梦中的宋敏舒长叹道,这小皇帝真难以接近,要不是她装乖卖萌硬贴上去,动作迅速抱紧了他,那一下肯定会被小皇帝推开。皇家的人戒心真大。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小皇帝,看我七十二般撒娇卖萌法,还不乖乖接招、、、、、、、

    木有留言还是木有留言,真的一个字都没有的说吗!!!!!

    第13章 索玉

    郑源徵醒来的时候,宋敏舒还在睡,且睡得极为香甜,像这样安安静静的睡一觉,自五岁后,他再没有享受过。

    “来人,伺候朕梳洗。”

    郑源徵提高声音,有意叫醒宋敏舒,无奈宋敏舒睡得沉,便是弄出动静,也没见她翻一个身。这般沉睡不醒,如不是伤的重了,怎会疲惫不堪。想到这里,郑源徵心头一冷,将宋敏舒额前的碎

    发拢到耳后,触手的柔软淡化了最后那点寒意。

    感受着手心里的细腻,郑源徵用力一捏,柔软的肌肤顿时被捏出一个红印子。宋敏舒眉头一皱,一巴掌拍过去,打在那只罪魁祸首身上,被吵醒后的火气随着这一下消散了一半。

    皇宫中,除了小皇帝,没有第二个人敢在她床上对她动手动脚。敢捏她的脸,哼,这一巴掌,算是讨债,至于利息,她迟早要向郑源徵讨回来。

    宋敏舒向来讨厌睡觉被人打扰,尤其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掐醒,来这个世界五年还是头一遭。不过敢公然报复皇帝的,除了她也找不到第二人。

    “皇上哥哥坏,舒儿差一点就能吃到随香新做的糕点,被皇上哥哥一掐,什么都没有了。皇上哥哥,你赔。”

    宋敏舒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水雾迷蒙,无辜地瞅着郑源徵,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翘起,显然是受了无端的委屈,雪白柔嫩的肌肤上一个红印分外显眼,似无声地控诉郑源徵的罪行。

    面对宋敏舒的控诉,郑源徵种犯了天大过错的罪恶感,第一次被人骂做坏人,他没脸申诉,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以掩饰内心的羞愧。他刚才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想要掐一把那手下的柔软。

    “是朕错了,朕不该打扰舒儿吃点心,朕让随香给舒儿做点心好不好。”

    “随香 ”

    “不用了,舒儿要是吃太多的点心,就吃不下饭,娘会打随香板子,舒儿不想随香受罚。”

    “没事,宋夫人现在打不到随香,舒儿可以随便吃。”

    “皇上哥哥这是在教舒儿做小坏蛋欺骗娘吗?”

    “这怎么是欺骗宋夫人,这叫随机应变。”

    郑源徵微微低头轻咳一声,掩饰眼底的一丝尴尬。

    “原来这就是随机应变啊,那舒儿能不能不和方嬷嬷一板一眼地学规矩,只背宫规。宫规在胸,

    以不变应万变,万变不离其宗嘛。”

    “舒儿说的对。”

    宋敏舒的话字面上挑不出错。将宫规背熟,说话有据可循,人前行礼周到,叫人挑不出错,没人能反驳她的所作所为不是一个贵妃应做的。在皇宫里学规矩,竟和皇上讨论如何投机取巧,恐怕也只有一个宋敏舒。

    “舒儿这么聪明,皇上哥哥赏什么给舒儿呢?”

    宋敏舒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微微眯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小脸上挂着一抹笑容。郑源徵不是没看过他人的谄媚邀宠,面对那些人时,心里只有厌弃与不耐烦的周旋,可当面对宋敏舒讨好的笑容时,他只剩下无力和纵容。宋夫人到底是怎么教养出这样一个贪嘴爱财好撒娇的闺女。

    “舒儿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这个好闻,舒儿喜欢。”

    宋敏舒指了指郑源徵怀中的羊脂白玉,淡淡的兰香萦绕,洁白无瑕的玉佩上泛着一层莹润的光。见到这块玉佩的第一眼,宋敏舒就知道,这玉价值不菲,能被郑源徵贴身佩戴的东西,绝对是值

    钱的。能收为己有,最好不过。

    “舒儿想要这块玉。”

    郑源徵神色凝重,审视地目光似要将宋敏舒看穿,仿佛她提出索要玉佩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宋敏舒不死心,越是难得的东西,越能勾起她的占有欲。

    “舒儿见过娘佩戴的玉,也见过太后、皇后姐姐和淑妃姐姐佩戴的玉,都没有皇上哥哥的玉香,舒儿好想有一块香香的玉。”

    宋敏舒睁大眼睛看着的郑源徵,满心满眼里只有那块有主的羊脂白玉,完全无视郑源徵那严肃的表情。

    “既然舒儿喜欢,朕今日就将他送给舒儿。”

    郑源徵轻轻一笑,那张本就俊美的脸更添七分颜色,看得宋敏舒心理直呼妖孽。

    “随香,将你昨日打得那根红绳拿过来。”

    随香取来一根红色的细绳,递给宋敏舒,一旁郑源徵在几个宫女的伺候下整衣冠,净脸,洗手。

    “娘娘是要将玉佩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吗?奴婢替娘娘换下这根短绳。”

    随香手巧动作快,不一会儿就将红绳换到玉佩上,亲手给宋敏舒戴在脖子上。确定玉佩牢牢挂在脖子上后,宋敏舒托起羊脂白玉,将玉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舒儿,可有看出不同来。”

    “暂时没有看出不同,不过皇上哥哥放心,舒儿一定会好好保管我们的定情之物。娘说,夫君送的定情之物一定要贴身珍藏,舒儿绝对不会弄丢这块玉佩。”

    郑源徵算见识到宋敏舒无中生有的本事,明明是她将玉佩强行索要过去,转眼就成了他二人的定情之物,这话便是将来也说不清。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宋敏舒以后绝对不会承认这块玉是她强要过去的。

    见宋敏舒将玉轻轻收进衣内,郑源徵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庭院中。入目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一棵高大的桂树长在庭院东侧,枝叶向四周伸展,长成一个华盖,挡住一片阳光,形成一片树荫。树荫下两根绳索悬着一把长椅,足够一人躺下。紧挨着长椅有一张石桌,四个圆石矮凳列在石桌周围。庭院的西侧有一个花圃,花圃中种了一些低矮的绿色植物,绿叶丛中有花朵若隐若现。

    郑源徵记得初来云阳宫,桂树下并没有长椅,也没有石桌石凳,这才多长时间,就添了几样享受的物什。当真是什么样的屋子住主人,这偌大个寝殿,摆设的物件没见几样,只挂着一个轻纱珠帘,将床隔出一片空间,怕是为了遮挡进入寝殿的光,扰了主人的清梦。

    宋敏舒更衣梳洗完,见郑源徵看着窗外出神,她凑到郑源徵跟前,轻轻晃了晃郑源徵的衣袖,软软糯糯的声音如清风吹拂流云,让人听着舒畅。

    “皇上哥哥一定饿了,从清早到现在都没有用膳。”

    宋敏舒眨巴着眼,一脸笃定地看着郑源徵,郑源徵抹了抹宋敏舒的头,俯身凑近。

    “舒儿想吃什么,朕叫御厨给舒儿做。”

    “皇上哥哥上次在云阳宫用膳,吃了三十六道菜,舒儿记得对不对。”

    “来人,传膳,朕今日在云阳宫用膳。”

    郑源徵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宋敏舒眼里精光,用皇帝腹饥为借口光明正大蹭御膳的人,迄今为止只有她。

    御膳三十六道,端看菜色便知味美,宋敏舒吃过一次后,却歇了心思。御厨用心做菜,菜式精美,味道不错,只是郑源徵每吃一道菜前,都必须由秦安尝过以后再吃。宋敏舒虽不至于吃人口水,可心里总有些怪,吃得也不那么自在了。

    见宋敏舒停下动作,郑源徵也随之停下。

    “怎么不用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刘太医说,大病过后,忌饮食过度。”

    “娘娘能告诉臣,臣何时同娘娘说过这样的话。”

    刘潜突然到来揭破宋敏舒的谎话,并没有给宋敏舒造成多大尴尬。面对刘潜眼里明显的戏谑,宋敏舒小嘴一撅。

    “皇上哥哥,刘太医欺负我,昨晚上我明明听他说,大病后忌饮食过度,忌操劳,他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在皇上哥哥眼下诋毁舒儿。”

    刘潜一愣,这当面打小报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自愧不如宋敏舒。

    “敢问娘娘,昨日臣未时二刻离开云阳宫回太医院,随后一直待在太医院,有太医院各位作证。除非娘娘做梦,否则臣不可能出现在云阳宫。”

    “可不是在梦里说的,随香还替你做了一顶红绿相间的帽子,配上这身青色的袍子,比戴黑纱帽

    好看多了。”

    在刘潜走进云阳宫时,郑源徵挥退宫人,所以宋敏舒这番理直气壮的话只落在郑源徵和刘潜耳朵里。郑源徵看不出表情,刘潜一张脸明显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臣参见皇上,宋贵妃。”

    郑源徵挥了挥手,刘潜径自走向宋敏舒,挨着她坐下。

    “小丫头,我收你为徒好不好。”

    面对刘潜突如其来的亲近,宋敏舒有些不适应,前一秒还是正儿八经站在一旁和他争论的刘太医,一眨眼换了一张脸,竟要受她做徒弟,莫名其妙。看郑源徵挥退宫人,默许刘潜的动作,宋敏舒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刘潜的突发奇想。只不过她没有做人棋子的习惯,不想让人随意安

    排她的路,路还是自己亲自走出来的好。

    “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我呢?师傅第一次见徒弟,总得给点见面礼吧。”

    “你还不是我徒弟,就想着从我这热捞好处。人家拜师,是要准备拜师礼,徒弟问师傅要见面礼,我还是头一遭听见。”

    “娘说过,人不能活在自以为是里,见的多了,才会知道原来的自己是多么的肤浅。皇上哥哥,舒儿聪明吗,娘说的话,舒儿都记得。”

    郑源徵看着宋敏舒眼里写满了得意,心里不由得好笑。刚才开口夸她,被她索要了一块玉,这一次再夸,她又该提出什么要求?

    “淑妃娘娘,皇上和贵妃在用膳,请娘娘容奴婢通禀。”

    “给本宫让开”

    作者有话要说:宋敏舒:再霸王我,让小皇帝打你们板子········

    第14章 大戏

    淑妃娇俏的身影走进云阳宫,双颊带怒,美目含泪,走到郑源徵身前,跪倒在地,话未说出口,声音早已哽咽。

    “皇上,求皇上赐臣妾一死,没得让那些人败坏臣妾的名节 ”

    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淑妃泣不成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来,一开口便要朕赐你死罪,倘若真是想死,何必费尽心思来寻朕。”

    郑源徵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淑妃显然没想到郑源徵是这样一个态度,哭声戛然而止,就那么怔怔地看着郑源徵,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是羞恼,又是悲愤,又是委屈。

    宋敏舒自禁足以来,已有大半月没见淑妃,以往每日给皇后太后请安时,淑妃仪容精致,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后宫中女子容貌无人能出皇后之右,在皇后面前皆失了颜色,淑妃不同,那张清丽的脸总能让人清楚的记住。

    淑妃没有皇后的倾城容色,却懂得打扮,于细微处精修饰,别出心裁,绝不会让人忽视她的存在。而眼下这个鬓发蓬乱,裳服不整,泪水染湿整张脸的淑妃,哪里有平日的半分风采。人要衣装,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宋敏舒点点头,对她得出的结论甚为满意。

    可是小皇帝一贯走亲民之路,今日一改温和作风,丝毫不顾忌淑妃尴尬与否,一语道破,看来此事不简单。可见皇宫里就没有一件简单的事。

    淑妃呆愣地看着郑源徵好一会儿,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似有无穷的委屈,只有化作滚烫的泪水,才能稍稍排解她心中的苦。

    “是皇后,皇后要陷臣妾于不堪,臣妾恼怒之下才做出那般粗鲁的事情。”

    “说重点。”

    淑妃的话被郑源徵打断,泪水流得更凶,看着冷着一张的郑源徵,慢慢垂下了眼,再抬头,眼中仍有泪水,却多了一丝恨意。

    “今晨,臣妾给太后请安回德云宫的路上一时不慎,被冲过来的武王撞倒在地,皇后见了,指责臣妾不知检点,与男子与男子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不等臣妾分辨,就命奴些奴才对臣妾动手,要教训臣妾。臣妾拼死挣脱才跑来云阳宫,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宋敏舒再笨也听出淑妃话中的漏洞百出,何况她也没有那么笨。淑妃一个弱女子能从皇后手中挣脱,闯进云阳宫求救,当皇宫里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皇后是个美人,却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美人。有太后那么一个坐镇后宫多年的姑妈指导,待字闺中时,修炼已小有心得的皇后会制不住一个淑妃。

    武王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不过在七岁不同席的古代,八岁已不能算做懵懂孩童,郑源徵九岁时已经是三个女子的夫,千万百姓的君。换一种说法,武王突然出现,淑妃身边的人即便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也不会任由情况恶化,给皇后抓到,让问题上升到一个女子德行有污的严重程度。

    “皇后驾到,武王到。”

    “臣妾(臣弟)参见皇上(皇兄)。”

    “皇后和武王来云阳宫,可是为了淑妃之事。”

    郑源徵看着殿内跪着的三人,缓缓说道,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臣妾和武王正是为此事而来。”

    “朕刚刚听了淑妃的说辞,为公平起见,朕想听听皇后和武王的说辞。”

    刘潜早在淑妃进来时,已站到宋敏舒身后,冷眼旁观。坐在一旁的宋敏舒埋头盯着手指,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肉呼呼的指头,看似无心,实则不放过每一个信息。

    “臣妾从慈安宫出来,走到翠微湖时,听到湖边厮打吵闹动静大,本以为是宫人私下斗殴,走近一看才知是淑妃和武王在厮打,两方宫人也不甘示弱,扭作一团。臣妾出声阻止,宫人才停下厮打,武王亦止住动作,谁知淑妃不肯罢休,冲上前对着武王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若非宫人拦着,指不定伤了武王。”

    “皇后,你只看到臣妾对武王动手,却不见武王专挑臣妾身上隐晦的地方下手,你怎么不让人看看臣妾身上的伤。”

    “住嘴,朕在问皇后话,淑妃,你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皇上 ”

    淑妃呼唤一声,见郑源徵面色不善,滚落的泪水连成线,滴落在地上,殿内一时只闻断断续续抽泣声。

    “武王,你有什么话要说。”

    “皇后嫂嫂的话,就是臣弟想说的。至于淑妃要验伤,验便是了,敢打架就得做好受伤的准备。”

    “源辉,你说的是什么话,是一个王爷应有的做派吗?你给朕回王府闭门思过一月,一月后再来

    见朕,告诉朕你错在哪里,说不出继续闭门思过。”

    “皇兄,这不公平,一个巴掌拍不响,淑妃 ”

    “皇上,武王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请皇上念在武王年幼,原谅武王这一回。”

    武王还想说什么,看到皇后一脸哀求,郑源徵疏离的眼神,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臣弟知错,愿接受惩罚,请皇兄不要责怪皇后嫂嫂。”

    “既知错,就回王府思过吧。”

    “臣弟遵旨。”

    “皇后也回坤和宫去,将事情闹得尽人皆知,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是该好好想想。”

    “臣妾知罪。”

    “回去吧。”

    “臣妾告退。”

    见皇后离去,淑妃一句话卡在喉中,最终没能说出口。

    “淑妃,德行有失,降为婕妤,搬离德云宫,入采英殿思过半年。于婕妤,你可有话要说。”

    “臣妾无话可说,谢主隆恩。”

    看着于婕妤满脸悲伤离开云阳宫,宋敏舒只觉得这场闹剧结束得太快,于婕妤匆匆闯入云阳宫找郑源徵诉苦,本是想借郑源徵之手惩处武王和皇后,以保全自己,却连降两级,受了处罚后,坦然接受。这结果怎么看,怎么叫人看得纠结。

    皇后明显偏袒武王,武王顾忌皇后,这一对叔嫂关系,耐人寻味。纵观今日这场不着边际的闹剧,最终受益的是郑源徵。拿了武王的错处,折了皇后的面子,降了淑妃的等级,不动声色压制刑部尚书于方,告诫相国张权,也给慈安宫那位提了个醒。可是,一个刚继位的九岁孩子,不是应以隐忍为主?

    “刚才有没有吓到舒儿,告诉朕。”

    宋敏舒抬头对上郑源徵的眼睛,黑色的双眸里笑意点点,却深不见底。

    “婕妤姐姐很笨,告状还会给人抓到把柄,皇后姐姐和武王也不聪明,挨了罚都不敢说。皇上哥

    哥今天很威风,他们都没有皇上哥哥聪明,全被皇上哥哥罚了。”

    “恩,舒儿要记住,朕能许她们尊荣,也能让她们一无所有。所以舒儿要好好听朕的话,不要让朕生气罚你。”

    “舒儿这么聪明可爱,皇上哥哥怎么舍得罚舒儿。”

    宋敏舒瘪了瘪嘴,偷偷瞟了几眼一脸严肃的郑源徵,走到郑源徵身边,爬到他腿上坐好,双手勾住郑源徵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郑源徵脸上。

    “皇上哥哥不要伤心,舒儿会一直陪着你。”

    可怜的郑源徵第一次被女孩抱被女孩亲,一时怔住,身体僵直,不能动弹,就听到刘潜一声大笑。

    “皇上,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贵妃这个徒弟,刘潜收定了。”

    “闭嘴。”

    郑源徵狠狠瞪了一眼大笑不止的刘潜,恼怒地看着宋敏舒,对上一双无辜的眼,他尴尬地偏过头。

    “以前舒儿不舒服的时候,娘就会抱着舒儿亲亲,舒儿就不那么难受了。舒儿小,抱不动皇上哥哥,只能让皇上哥哥抱着亲亲,皇上哥哥不喜欢吗?”

    宋敏舒承认,郑源徵的威胁让她不爽了,才会有她突袭的一幕,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原本看似温柔实则冷酷的小皇帝,竟与一般的小孩一样闹别扭,对比将来坐拥无数美人的皇帝,现在的郑源徵实在是太可爱了。

    “娘娘,皇上是太欢喜了,喜到不知所措。”

    “闭嘴(讨厌)。”

    二人一同出口,刘潜又是哈哈一笑。

    “我和皇上哥哥说话,刘太医不许笑。”

    说罢,宋敏舒从郑源徵腿上下来,向随缘伸开双手。随缘蹲下抱起宋敏舒,走到刘潜跟前。

    “贵妃可是有话要对臣说。”

    “你长得太高了,抬头和你说话太费劲,这样好多了。”

    平视,无需仰视,不会轻视,谈条件最合适不过。

    “我和你学医,你能将那天那套银针送我吗?”

    刘潜微微挑眉,剩下半个音节卡在喉中,没能发出声来,只见宋敏舒一本严肃地说。

    “不送就不学。”

    这世道,人心不古。刘潜暗叹,换一个人,便是日日跪在他面前,他也绝不会松口收徒,可他偏要收她为徒不可。他这一派传下的银针,难不成真要落在这个装了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宋贵妃手上?

    “刘潜”

    “娘娘是臣唯一的弟子,老祖宗留下的宝贝,自是传给臣的弟子,皇上多虑了。”

    因刘潜的妥协,宋敏舒同意拜刘潜为师。当晚,随香在屏退一干人等,打散宋敏舒的头发,轻轻梳理着那头乌黑的秀发。

    “娘娘可知今日皇后和武王甘愿受罚,于婕妤连降两等,却不敢多说一句的原因吗?”

    作者有话要说:试了差不多一个礼拜,还是决定将更新时间定在没完的19点。

    第15章 安排

    随香的话固然让人好奇,更让宋敏舒感兴趣的是,做事一向规矩稳妥的随香今日居然主动向她提及皇后武王受罚,于婕妤降等的原因。随香随缘是杨氏□给她的人,见识过随香随缘二人治理云阳宫的手段,宋敏舒早已心生佩服,想不到她还是低估了二人的能力,也小看了杨氏的手段。作为东启唯一一个没有妾室的大将军正妻,杨氏的贤名能传遍京城,本身就不可小觑。

    可惜作为杨氏的女儿,宋敏舒并没有继承到杨氏的聪明,原本她只求在杨氏的羽翼下过上悠闲的小日子就心满意足了,可惜圣旨突袭,她不得不入宫为妃,卷入后宫这场大戏中。既入皇宫就没有了退路,宋敏舒不求冲冠后宫,既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惊才绝艳的智慧,最重要的是没有野心,她只求有个地方能供她悠闲度日,横竖朝中有亲爹顶着,后宫有亲娘看着,她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无奈总有那么一些人看不惯别人比自己过得好,使出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百般折腾,差点将她的小命折腾没了。随香之所以会主动提及这些事,恐怕是担心她无法应对宫中的阴谋阳谋,借此机会向她传授应对绝招。难道她临阵对敌能力真有那么差劲?

    宋敏舒纠结了,其实她真不愿动脑子,有人给她安排生活,好好享受就是,何必费心思钻营,死脑细胞,让她懒死算了。

    想着想着,又是一阵倦意来袭。宋敏舒眯着眼睛,心想,中毒这种狗血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身上,差点要了她性命不说,这极易疲倦的后遗症一显,她是不是可以借养病的机会做一个懒人。

    随香说完等着宋敏舒回话,将要说的话在心里琢磨了一遍,始终不见宋敏舒有所反应,低头一看,只见明显不知神游到何方的宋敏舒眼睛微眯,一副倦极入睡的模样。

    “娘娘,奴婢的话不长,娘娘听奴婢说完再睡可好。”

    随香无奈,轻轻推了推昏昏欲睡的宋敏舒,放下手中的木梳,蹲在宋敏舒跟前。

    “你说,我听着。”

    “娘娘以为于婕妤平日如何。”

    “很精致,会讨好的一个人。”

    “按理说这样一个惯会讨好的人被武王冲撞后,首要做的是避嫌。且不说身为皇妃,在宫中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以于婕妤的性子,绝不该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与武王厮打一起。”

    “可他们确实当众厮打,身边服侍的人也跟着打了起来,如果不是皇后阻止 ”

    宋敏舒看了随香一眼,见随香眼中精光闪烁,点了点头。

    “翠微湖在皇宫西面,皇后从慈安宫回东面的坤和宫,为何要绕远道去西面的翠微湖,除非她早就知道,翠微湖边有一场好戏等着她。”

    微风吹进寝殿,轻纱随风飘舞,烛火一闪一闪,光影下,随香的脸隐在灯影里,晦暗不明。

    “表面上皇后也受到皇上的责罚,毕竟一国之母连后宫纠纷也管不好,是对皇后能力的否定,赤

    果果地打脸。实则收获了人心,而这个人正是武王。”

    宋敏舒想起白日里,武王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对于婕妤的敌视和皇后的感激,心下明了。

    “皇位之所以由现在的皇上继承有三个理由。先帝驾崩,诸王动乱,皇子夺位,大皇子四皇子死于二皇子三皇子之手,相国联合大将军血洗宫廷,破二皇子三皇子弑君夺位的局,有能力争夺皇位的皇子下位,此为其一;皇子夺位后,先皇之子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三人,而五皇子天生眼疾,能问鼎皇位的只剩还是七皇子的当今皇上与八皇子,七皇子与八皇子母妃同为先帝美人,而七皇子年长一岁,是以大将军属意七皇子继位,此为其二。朝中动乱平息,元气大伤,太后与相国不愿与大将军在拥护新帝之事上起争端,最主要的是,七皇子身后没有母族的支持,而八皇子身后的何氏一门虽比不上京城权归,一旦新帝登基,何氏一门必将水涨床高,将来势必妨碍张氏利益,太后和相国遂同意拥立七皇子为新皇,此为其三。”

    “你的意思是今日的事,是一场有预谋已久的戏。”

    “娘娘说对了。皇上并非太后和相国所想的庸才,虽无母族支持,却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大将军忠于皇上,太后和相国忌讳大将军,这才有今日拉拢武王的一场戏。”

    卸去平日的温顺恭敬,烛光下的随香棱角分明,如果不是日日对着随香,熟悉她身上的味道,宋敏舒会以为随香换了一个人。

    “于婕妤为什么会对武王拳脚相加。”

    “娘娘可知,于婕妤为何会出现在翠微湖。”

    “你在于婕妤身边安排了人。”

    “于婕妤身边确实有奴婢的人,可奴婢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让武王和于婕妤起冲突。能够让武王恰好撞上在翠微湖边练舞的于婕妤,那人必先知道,武王今日会经过翠微湖,也能肯定于婕妤会在那个时间在翠微湖练舞。据奴婢所知,太后今日微恙,武王得到消息,进宫给太后请安,特献上五百年份的人参。于婕妤选在紧挨御花园的翠微湖边练舞,乃是费了一番心思,从伺候皇上的小太监口中套出来的。”

    “于婕妤遭人算计,是被人下了药。”

    “没有,宫中虽有禁药,一向谨慎的于婕妤不会连这点见识也没有。于婕妤身边服侍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没有人背叛她。于婕妤喜好熏香,尤其喜欢香味清新恬淡,余韵悠长的雪烟染,只不过有人在雪烟染香料中添了一味无色无味的红础。红础一旦遇上绿萼便会使人情绪激动易暴躁,而武王的朝服恰恰出自宫中。今日,武王从西华门入宫,经人牵引走到翠微湖边,正好遇到湖边练舞的于婕妤,应是遭人推了一把,恰恰扑向旋转中的于婕妤。”

    “虽说药能迷人心智,也没有这么快见效的。于婕妤身边的宫人不拦着于婕妤和武?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