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活生生烧死呢
花无色忙说:“皇上 既是我兄弟前來喊话要见皇上 量他也不敢加害皇上的……”
皇太后李氏、郭无为的老婆 石重贵登位时封她为皇太后的 也说:“国舅终究是自家人 这个时候來见皇帝 说不定还是來保驾的 ”
石重贵想了一下 向窗外问道:“他带的是那里的兵马 ”
窗外的内监高声答道:“启禀皇上 国舅爷沒带兵马 跟随的都是他的家丁 ”
花无色道:“既然我兄弟带着家丁前來 必然不是加害皇上 皇上快快宣他上楼看他有什么事要告诉皇上的吧 ”
石重贵听了 觉得也有道理 再说 沒到不得已的时候 非死不可的时候 谁都不想死的 看來冯玉这一來 也许真的带來生的希望 想了一想 便向窗外的内监道:“开了楼门 宣他上來见朕吧 ”
那内监听了 忙不迭跑下楼去开了大门 引了冯玉上楼
要知道 宫监们眼看皇上领着一家老少关门 心里也很不是味道的 石重贵平日对他们不薄 一场君臣主仆 怎么忍心看着他一家子活活烧死 何况皇帝死了 国家亡了 树倒猢狲散 他们也不知何处归宿 如今见冯玉來了 也许是带來什么喜讯 也许是平安无事呢……因此 也都得了一阵欢喜……
正文 【282】 官逼民反
那冯玉上得楼來 看见堆满柴草 知道这是石重贵准备起事的 终究是自己人 自己亲姐妹也在内的 心里也不免一阵酸楚
这时 房里的人也都一涌而出 李氏皇太后扯着冯玉便问:“国舅爷 外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是不是辽兵进城來了……”
冯玉也难于启齿说个明白 只对石重贵说:“皇上不必出此下策 辽王传了口喻说:皇上终究是大辽的孙子皇帝 年少无知 只因受了小人唆摆 这才和我上国作对 只要他出城纳降 依旧归顺 可保全皇家一族平安无事 才刚左贤王又交付手令一道 命臣送交皇上 请皇上一看便知端的了 ”说罢 便把萧翰的手令交给石重贵
石重贵接过 看了一遍 知道国是亡定的了 皇帝的位子是保不住的了 一腔无奈 开口不得
冯玉催道:“皇上请莫拖延 此前辽王大驾已到汴京城外下寨 只等皇上前去纳降的 ”
皇太后 冯皇后也都接过來看了 知到已是无可奈何花落去 但也庆幸保得住一家子性命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因见冯玉再三催促 皇太后便对石重贵道:“事已至此 皇帝再是懊悔也是于事无补的了 还是快快向大辽投降 保住一家子性命要紧 ”回头又向冯玉说:“你这个做国舅的 赶快去找个熟悉这个规矩的老臣來问问 这个投降该是如何的投法 做回一个模式 免得上国责怪 ”
冯玉听了 自己也是沒听过这投降是怎么个模式的 做得不好辽王怪罪下來也不得了 于是 忙派人去找 不一会 扯了一个御史家里的文牍來
那文牍说:“这类事情卑职也不懂得 只记得春秋上说过 那投降的皇帝要散发跣足 口里咬着降书 手里牵一头白羊 跪到对方主帅面前乞降的 如今是不是这样 卑职可就不知道了……”
冯玉大喜道:“是了 是了 我也听说过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说罢 急忙命人去找白羊 一面又命人写降表 又命人替石重贵脱下龙袍换褐衣 领着太皇太后 皇后 后宫妃嫔 宫娥采女 宫监侍从 一行人哭哭啼啼 离了皇宫 出城投降而去
这个哭 还是石重贵先哭起來的 让他脱下龙袍换上褐衣 禁不住悲从中來 放声大哭 那皇太后 冯皇后 后宫妃嫔见他哭了 也尽都如丧考妣 大放悲声 哭了起來
那石重贵冷手拣了个热馒头 轻轻松松当了几年皇帝 享受了一番富贵 却不料胡里胡涂就又把江山弄丢了 到头來还得脱下龙袍带着一家子去当俘虏 这真是说不出來的一股啥滋味 也难怪他哭的 不过 不管怎么哭 事到如今 也都于事无补 后悔莫及了
冯玉说通了石重贵 愿意投降 于是 带着石重贵一行离开皇宫 前去辽王帐前纳降 心中暗自得意 心想:让石重贵按着这春秋的规矩向辽王纳降 辽王必定满意 自己归顺大辽就办好了第一件大事 定可得到重赏 便先派人前向辽王报信 说是石重贵如此这般的 已经领着一家子出城纳降來了
耶律宏齐听了 皱了眉头 对萧翰说:“投降就投降呗 弄些什么披头散发牵只羊儿的 ”
萧翰道:“这是古代曾经有过的 打了胜仗的为了羞辱那打败仗的 投降的一方……”
耶律宏齐道:“罢了 罢了 这郭无为还是认了咱做老子的 他的儿子不也就是咱们的孙子了么 那有个做老爷爷的去羞辱孙子的道理 ”
萧翰道:“大王说的很是 况且如今还有很多晋将带兵在外 要石重贵下令叫他们归降的 微臣也早就把大王的口喻告诉了他们 只要石重贵他出城纳降 依旧归顺我大辽 可保他家族平安无事 怎么又弄出这么些名堂來的 这么一弄 既是难看 还会引起汉人对我大辽的反感……”
耶律宏齐说:“咱们说的也正是这个 快 快 快 叫人去告诉他们 叫他们别这么弄 只要石重贵他出城投降就得了 ”
萧翰领命 派人赶着进城 把这话告诉冯玉 那冯玉把石重贵弄了个披头散发牵只羊 那些后妃宫女 匆忙中也胡乱穿上些七不搭八的衣裳 一行人走在街上 加上还哭哭啼啼 就如一群要饭的花子般的 冯玉看在眼里 心中还暗自得意 满以为这就迎合了辽王的意思 不料走到半路上却又接到这样的指令 知到弄巧反诎了 半路之上那里找衣服來换 只好把这些人又带回皇宫 叫石重贵换上整齐的便服 其他人就依旧穿回平日的衣裳 重又出城去见辽王
來到辽王帐外 石重贵捧着降书 领着皇家成员 鱼贯而入 向耶律宏齐跪献降书
耶律宏齐接过降书 满面怒容 责备了一番 那话題无非都是说石重贵不应听信谗言 妄动干戈 背叛大辽之类的话
那石重贵自來不学无术 只是借着景延广的力扶他上去当了几年皇帝 也就只知道吃喝玩乐 何曾经过什么历练 如今刹那间兵败国亡 要跪献降书 早已吓的六神无主 魂飞魄散了 今见辽王发话责备 料想必定性命难保 心想:早知如此 倒不如在五凤楼上一把火烧了干净 省得如今再受而死……又惊又怕 又恼又悔 只是泪流满脸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皇太后李氏虽是一介女流 毕竟出身是李唐皇家的公主 石晋皇朝的皇后 屡经历乱 见多识广 如今见辽王发怒 石重贵不识应对 只恐弄得不好降下罪來 一家子性命难保 便忙奏道:“大王爷爷责备得极是 重贵年少无知 受谗臣愚弄 以致得罪上国 这都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教导无方所致 万望爷爷恕其无知 臣妾愿代领其罪 ”
耶律宏齐听了 收起怒容 徐徐说道:“你这个做儿媳的说的才是个话 念在当年汝夫郭无为对我大辽素來忠顺 本王如今也不过多加罪他的子孙 重贵无知 都是受景延广那一班谗臣愚弄所致 本王此來 正是要替尔等清理朝廷内的那一群乱臣贼子……这样吧:如今你们朝内不太平 本王也暂且不进去 重贵也别进去 暂且住在城外 向四方发下文告 命令各州各府 尽快归顺我大辽 免得本王劳师动众四处征战……”
也由不得石重贵愿不愿意 萧翰早已命人在城内找出哪位被石重贵斥逐闲居在家的冯道來到帐前 代石重贵拟定文告 命令各州各府 火速來京向大辽纳降 也由不得石重贵愿不愿意 萧翰又令冯玉取出玉玺盖上 派快马送往各处
办完以后 耶律宏齐对李氏说:“城里不太平 你可带着重贵他们一家子先在开封城外住着 ”接着 令人将石重贵一家迁到开封城郊封禅寺 又派一队辽兵守护 说是守护 实是囚禁 那队辽兵个个凶神恶煞般的 把寺前寺后一站 堵了个水泄不通 消息断绝 那些宫娥采女们一见这情景 吓的又都哭起來了 那石重贵更是气的终日短叹长吁 寻死觅活 但如今一大摊子人挤在一块 连要死也沒地方死呢 只好后悔当时五凤楼上沒放起哪把火 弄到如今连要死的机会都沒了
虽然把石重贵一家子囚禁到城郊 耶律宏齐还是不放心 觉得汴京城内靠不住 不敢移驾进城居住 于是 命萧翰派张彦泽 傅柱儿立即领兵前去清宫查城 以防有人聚众作乱
那张彦泽 傅柱儿自投降辽国以后 只是领兵打头阵 沒捞着甚么油水 好在进了汴京 在城里捞了一把 正要进宫里再大捞一笔 却被个冯玉堵在前边 进不了宫里 早已浑身的不自在 如今听得命他们前去清宫查城 大喜过望 急急忙忙的带领人马冲进皇宫 只令辽兵四处紧守 他们却领着亲兵入内搜索 大内的金银财宝 一件不剩 尽情的往家里搬 搬完宫里的 又领兵查城 连钱粮司里 开封府内的银钱 也都搬个精光 原來知道哪个朝官家有钱的 也都去抢掠一空 有美女艳姬的也尽行抢掠 有敢反抗的一律杀无赦
这样“清 查”了三天 张 傅二人家里的金银财宝都堆积如山 还有一大群歌姬美女 赫哲进城见了 大吃一惊 忙回到城外报知萧翰
那萧翰原是胸有成竹的 对于张 傅二人的行为也许早有预料 因此 听到赫哲报知 也暂且隐忍不发 只是请耶律宏齐摆驾进城安民
耶律宏齐听得清宫查城已毕 心中自是高兴 一面命赫哲找了个晋臣拟了个安民告示 四处张贴 他自己领了一队卫队 和萧翰一块儿进宫察看去了
这正是:一朝树倒猢狲散 船到江心补漏迟
正文 【283】 败军羞弃
原來城内百姓 听说皇帝投降了 不打仗了 都纷纷跑到城外來看热闹 如今又见大队人马进城 以为又是來抢掠的 都吓得一轰而散 回头就往城里跑 耶律宏齐见了 心知面对开封城里的百姓 造次不得 如今石重贵已经投降 城里百姓也就是自己的子民了 于是 便约住军队 自己下马缓行 向着城门叩拜 然后登上城楼 命人向前面的百姓高声告喻说:“你等不用惊慌躲避 我家大王是來解救你们的 我家大王本來无意到此 还是你们汉军人马带领來的……”
百姓们听了 沒那么害怕了 又都出來观看 但听说到“是你们汉军人马带领來的”这句话 知到说的是杜威 张彦泽 傅柱儿 冯玉……这一班卖国贼 心中无不窝火……
且说那耶律宏齐领着人马 进得宫内 只见一片凌乱 财物全空 不禁大怒 向萧翰道;“这石重贵倒是挺可恶的 既是向孤王投降 却把宫里的金银财宝搬个精光 留一座空落落的房子给孤……”
萧翰道:“那石重贵国亡家破 仓促出降 谅他也來不及搬运财宝 倒是下人來报 说是张彦泽 傅柱儿二人清宫时往家里搬的 ”
耶律宏齐愤然道:“那你就该立即告诉孤王嘛 ”
萧翰道:“一时仓卒 我也未知确切 因此也不好妄报 如今大王既已亲临 咱们一问便知端的的了 ”
说罢 便找了几个宫监问话 果然确是张彦泽 傅柱儿二人所为 他们不但把宫内的财宝搬了个精光 更把后宫那些标致的宫女 皇族里面一些生得靓丽的女眷 如安阳公主 舞阳公主 楚国夫人等都抢回家去了
耶律听了勃然大怒道:“这两个贼子好大的狗胆 孤王亲自带领千军万马跑了几千里路拿下汴梁 咱们还沒进嘴巴却先下他肚子里了 这还了得 ”
萧翰说:“据报他们不但抢宫里的东西 就连六部三司的府库也都被他们搜刮一空 ”
耶律气的暴跳如雷道:“反了 反了 快快拿下 给砍了算了 ”
萧翰劝道:“大王且请息怒 如今这汴梁都已经是咱辽国的天下 他两个就是孙悟空 也跳不出大王您的五指山呢 无须着急 依臣之见 先招朝中大臣会议会议 先安定朝廷 再处置这两个贼子 ”
耶律听了 只好暂且按下怒火 令人四出搜寻原來石晋朝廷的臣子 令他们速速前來朝会 那些大小臣工们听了 都不知是吉是凶 只得战战兢兢地前來朝会 幸好來到殿前 只见耶律宏齐一团和气 只是说石重贵年少无知 误听几个谗臣摆弄 破坏两国邦交 如今大辽兵临汴梁 已把石重贵废黜 要另立新君 要众人一起出來共扶朝纲……等等 说了一遍 可是 下面众人仍是默不作声
萧翰说道:“尔等皆是晋国臣工 弄到辽晋交恶 朝政不修 汴京乱成这个样儿 虽说责不全在尔等 但如今我家大王不辞劳苦 奔驰千里 为尔等拨乱反正 尔等正应群策群力 协助大王才是 为何一言不发 再说 这宫廷之内 为何一片狼藉 那众多财宝 为何一件无存 你们说说这些东西究竟是谁弄去了 ”
问了一回 只是无人答话 萧翰便点了桑维翰的名 说:“桑维翰是当朝的一品宰相 当年保郭无为和我大辽和好的是你 如今可是推卸不得的 你且出來说说 ”
过了半晌 无人答应
冯道见无人答话 只好出列奏道:“启禀王爷 桑相昨儿被进城的兵马杀了 ”
耶律宏齐怒道:“胡说 孤王早已下令 汴梁开城归降 非有携带武器 与俺大辽对抗之人 一律不得杀戮 桑相是个文官 身上无有刀剑 谁人将他杀戮 ”
冯道说:“事起仓卒 下官也不知底细 现有桑相之子 开封府主簿桑复亨在此 问他便知端的 ”
萧翰听了 便唤出桑复亨
桑复亨闻唤 出列哭诉道:“启禀大王 臣父早已被皇上贬修城墙去了 身边并无武器 昨日是听得皇上宣召 回宫路上被张彦泽杀害的 ”
萧翰听了 对耶律宏齐道:“是有这么回事 桑相原來已被石重贵贬到开封府去修城墙了的 ”回头又向桑复亨说:“张彦泽为何杀你父亲 你可知原故 ”
桑复亨说:“启禀王爷 臣父被贬开封府 因见张彦泽 傅柱儿领人在城里到处抢掠 因为制止他而被他杀的 ”
耶律宏齐向萧翰怒道:“俺叫他进城招降 他却跑进來抢劫 快叫人把他捉來问话 ”
萧翰劝道:“大王别急 刚才说的正是宫中财宝被抢的事 现在说的是官员被抢的事 桑相被杀的事 说來说去都说到他们俩的身上去了 那正好 这都是该开封府管的事 如今桑相虽然死了 桑复亨也是开封府主簿 那就更合适了 内宫失盗 城内抢劫杀人 这都是开封府管的事 今儿不如就叫桑复亨先审理这宗公案 ”
耶律宏齐听了 点头称是
桑复亨是个耿直之人 连日來汴京大乱 张彦泽 傅柱儿到处杀人抢掠 无恶不作 朝野上下尽皆敢怒不敢言 他父亲被杀 更是憋着一肚子气 今见辽主查问 料想这事定非是辽主指使所为 正好借此机会整治这两个贼子 以报国仇家恨 便问道:“请问王爷 下官是即时在此审理还是回开封府审理 ”
萧翰道:“眼下是非常时期 正应趁此即时审理 也好向咱家大王有个交代呢 怎么等得你回开封府去审 ”
桑复亨听了 正中下怀 又向萧翰道:“禀告王爷:办事需得开封府的人员 才熟悉门路 而皇城内外 都是上国的兵马 请借大王的人员一用方好行事 ”
萧翰点头道:“如今审案 你就是替咱家大辽国办事了 尽管按你的主意行事 你要开封府的人可以 用咱们的兵也行 咱们大王今天就看着你办案就是了 ”
桑复亨听了 命人就在殿下设了公案 又命人到城里找來开封府的一干衙差人等 即时升堂 派一拨人到后宫传唤宫监问话 又派一拨人到六部三司查看 不一会 衙差领了几名宫监前來 一列的跪在案前
桑复亨发话道:“本官今日奉上国大王之命在此办差 尔等都是在后宫管事的主儿 我且问你们:这宫内的金银财宝 为何统统都不翼而飞 一件都不见了 ”
这些宫监们眼看着日前皇帝一家子跟冯玉出去投降一去无回 紧接着张彦泽 傅柱儿领着人马进宫杀人纵火 大肆抢掠 早已吓的无所适从 如今又被押來审问 料定必是凶多吉少 九死一生的了 可是 來到殿前 只见龙床上坐的虽然是个番王 但审问的却是开封府的主簿桑复亨 问的又是宫中的财宝 这颗悬着的心就落下來了 各人都想:这些财宝又不是咱们偷的 咱们尽管说出來就是了 于是 便争先恐后 一五一十地 把张彦泽 傅柱儿二人在后宫掠宫女 抢财宝的事一一说出 还把张彦泽把楚王妃抢了回家……宫监丁良因为不肯交出金库钥匙被他剖腹挖心 陈尸午门等都说了出來……
这里正说着 那些去六部三司的也把人带了回來了 一审问 说的也都是张 傅二人把国库里的银钱搬光了
搬到哪里去了呢 桑复亨却不敢审下去了 他想:是谁叫他们搬的 要是搬到辽王哪里去了 岂不是犯了大忌 所以不敢问
萧翰心里是明白的 这两个家伙把金钱美女都抢了回家 并沒献给大辽 他要的是桑复亨把这事审出來 好让耶律宏齐知道这两个汉j也不是好东西 是信不过的 便对桑复亨说:“你审下去呀 咱家大王今儿个就是让你查个水落石出呢 ”
桑复亨仍不免心下犹豫 说道:“张彦泽 傅柱儿可是上国派來的 下官不便传唤……”
那耶律宏齐听到这分上 这两个贼子分明是扯着虎皮作大旗 趁火打劫 想私下吞沒了 心想:“老子五年來衣不解甲 沒了二十万人马 这才打下这晋室江山 如今倒好 老子还沒入嘴 你却进肚子了 ”气不打一处上 拍案嚷道:“审下去 审下去 什么上国不上国的 今天是孤王叫你审的 谁都可以审 ”回头向赫哲道:“快带人去 把这两个?伙抓來 ”
赫哲领命 带了一队辽兵出去 不大一会 跑着回來复命 他说:“……去到两人家中 果然是堆满了金银财宝 真个是填海塞山 堵得连人走路都得踩在金子银子上面 而他们两个都喝的烂醉如泥 各各搂着个宫里的娘娘 睡得死猪般的 捆着扛到宫门还自不醒 故而就扔在门外 报请大王发落……”
耶律宏齐听了 气得紫涨了脸皮 连连擂案吼叫 正要发话 不料下面先自一片哭闹 乱了起來
正文 【284】 趁火打劫
原來连日來张彦泽 傅柱儿满城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人们以为他们是奉辽王之命干的 如果是这样 哪就叫做“有冤无路诉”了 这下可好 辽王发话了 原來他这活不是辽王叫他们这样干的 如今辽王不认账 把他们捆了起來 眼看这两个?伙沒好果子吃了 一时间 朝廷上哭声震耳 文武官员当中 哪些家境富有的官员 被他们洗劫一空的 还有家有娇妻美妾妖艳歌姬被他们抢掠去了的 更有往日与他们有旧怨被他们杀人抢劫烧房子的 还有吏部侍郎张铎哭诉:他的儿子张式 因为妻子很漂亮 张彦泽要去强抢 张式闭门抗拒 不让他进去 张彦泽老羞成怒 放火烧房 强行攻了进去 把张式砍了四肢 剖腹挖心然后杀了 还把张式的妻子抢走……
一时之间 哭声不绝 投诉不停 桑维翰正要请示究应如何审讯……
那耶律宏齐对杀人放火毫不陌生 也绝不介意 但对他们抢了财宝占为己有 本已一万个不高兴 更加上如今正要收买人心 安抚晋国臣民之际 他们竟给他捅了这么个漏子 连连喝道:“不用审了 不用审了 给我推出去砍了 ”
赫哲听了 忙令手下的兵丁 把二人扛出午门斩首
不料这下更乱得不可开交 哪些受害的官员们听得要把两个贼子推出午门斩首 都一涌而出 连金銮殿外的拦干都拆下來当棍棒 追打两人 哪些恼恨两个贼子投敌叛国的 也跟着前去追打 也好解恨 就是哪些无关痛痒的 年老跑得慢的 也都跟在后边看热闹去 这样一來 殿前百官 几乎都跑光了
张 傅二人本來是醉的不醒人事的 行刑的辽兵只能把他们扛出去 架不住哪些受害的官员们发疯似的棍棒交加乱打下來 只好往地下一丢 不一会 被打成血肉模糊的一滩肉浆
看着一大群官员们蜂拥而出 当场打杀张彦泽傅柱儿后 依旧在哪里闹闹嚷嚷 看來这朝会是开不下去了 但因为听说辽王下令杀张 傅二贼 哪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却越來越多 见二贼被当场打杀 皆呼万岁 耶律宏齐见了 心中大喜 当场向百官及众百姓道:“从今日起 我大国管治尔中原 从此而后 不再修兵甲 买战马 不再要尔等赋税徭役了 让你们安享太平了……”
众人散去后 耶律宏齐和萧翰商议了一会 命赫哲领人先把张 傅二人家中的财物统统搬到城外军营 随后回到穹庐 唤齐了保力格 那日图 赫哲 赵延寿等一班來自辽国的将领一同议事
看过今天的朝会 耶律宏齐和萧翰心中都有个底了 他们细细的商议一番 得出如下结论:石重贵管治下的朝廷确实是糟透了 朝中虽有几个忠于职守的人 但贪婪五度 卑鄙无耻的人太多了 还有石晋皇朝注定是要垮的 这一次就算大辽不來灭它 它朝中的几个野心家也会夺了他的位儿……
如今大辽既然把它灭了 下一步该怎么做
既然咱只凭十來万人马就灭得了他石晋王朝 再坐上他的龙廷 当上他的汉家皇帝 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虽然耶律宏齐曾经说过让谁谁谁來当皇帝 但都是说说而已 正如他自己长挂在嘴边的:“老子五年來衣不解甲 千里转战 打下这片江山 哪里又送给别人当皇帝之理 ”
所以 当他问众人:“如今虽然拿下了石重贵 但中原总得有个主儿 你们看看 在他们朝中 选那一个人來当这个中原皇帝好 ”
一听这话 保力格就嚷了起來:“大王何出此言 别说大王你千里奔波 鞍马劳顿 就是咱们带领了部落人马 跟随大王流血奋战 如今打下江山 岂能让别人当皇帝之理 ”
那日图也攘臂大喊道:“不行 不行 原來大王扶了郭无为当皇帝 这不闹到如今这光景 如今如果又让汉人当皇帝 往后又不知什么时候又闹出这个事來 ”
保力格又说:“这中原的皇帝铁定的是由大王來当的了 朝里的哪些老头们谁敢哼半个不字 咱一刀一个宰了他 倒是杜威哪小子领着那几万人 还屯在陈桥 别看都缴了械 沒枪沒刀的 他要反起來可不好办……”
这话一出 真的给众人提了个醒 各位将领都同声嚷道:“把他们宰了 统统的宰了 铲草除根 免除后患 ”
那日图说:“那有何难 今晚半夜 咱们悄悄的把他们围上 一刀一个 咔察咔察就完了 ”
耶律宏齐听了 点头称是 赵延寿听了 却吓得浑身冒汗
耶律宏齐听得保力格提到杜威领着那几万降卒 正道着了他的心病 在渡河那阵子 要不是萧翰苦谏 他早就下令马军把这批降卒驱下黄河淹了 如今众将一再提起 他不禁心里一震:这几万降卒现都屯在陈桥 与汴梁相隔咫尺 当日在恒州受降之时就已看到他们号哭之声不绝于耳 这就明摆着的他们不甘心降辽 倘若如今自己在汴梁称帝 这几万人一但造反 即使是赤手空拳 要是抄起石头棍棒 也是不好对付的 因此 正要答应众将之意 把他们剿杀个一干二净 以免后患
赵延寿听了大吃一惊 犹如五雷轰顶 顿时汗流浃背 要问:这赵延寿为什么吃惊 原來当日赵延寿之父赵德光举河阳一州之兵以降契丹 本來契丹是答应了扶他做皇帝的 不料在柳林一役 郭无为在耶律宏齐帐外跪了个通宵达旦 耶律宏齐一來是心软了 二來郭无为自甘认自己为父 他做儿皇帝 三來见郭无为河西军力足以抗唐 觉得还是他可靠些 因此就让郭无为当了皇帝 赵德光失去了此次机会 后來几年辽 晋和睦 赵德光沒有了当皇帝的机会了 又不能重返中原 只在辽国郁郁而终
最近辽晋交恶 耶律宏齐几次领兵伐晋 都命赵延寿领兵打先锋 又向他许了“灭了石晋就让你当中原的皇帝”的诺言 不料來到恒州 就又答应了让杜威当皇帝了 赵延寿听了 满肚子不是味道 无奈在人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只能忍气吞声 闷在肚里 再想:耶律宏齐说话从來都是不算数的 也不知他现在是骗杜威还是骗自己 后來见杜威几万大军统统缴械 心中暗暗得意 看來这次他骗的是杜威了……
如今听得耶律宏齐他自己当中原的皇帝 还要杀那几万降卒 赵延寿为什么吃惊 他想:一但耶律宏齐自己当了皇帝 他和杜威都是沒望的了 立即又打起个小算盘來 心想:你耶律宏齐既然留在汴梁当皇帝 哪我赵延寿肯定也留在中原 如今自己带的大都是辽兵 听的是辽王的号令 哪些将领 都是阳奉阴违 根本不听自己指挥 弄得十分憋气 看着杜威那几万降卒 他早就打起了小九九來 如果能把这些降卒收到自己麾下 一但有个风吹草动 自己就大有叫板的本钱了……
因此 听得耶律要杀这些降卒 第一个着急的就是他 忙向耶律道:“启禀大王 这些降卒万万杀不得 ”
耶律宏齐见是赵延寿说话 瞪了他一眼 问道:“为什么杀不得 我大辽如今拿下了汴梁 抓了石重贵 二十万大军屯在汴梁城外 如今俺怕着谁來 孤王要屠城都可以 杀这几万个赤手空拳的降卒 如杀鸡般的 如何杀不得 ”
赵延寿忙陪着笑道:“小将说的杀不得不是这个意思 小将是说:倘若咱们明儿班师回大辽 那么 杀了这些降卒就走 啥事都沒有 可是 大王如今是留在汴梁做中原的皇帝 那就不同了 如若杀了这几万降卒 必定引起汉人恐慌 不会真心扶我大辽 再说:如今各州各镇的守将还未前來纳降 一但见杀了这些降卒 只恐他们就不來归降了 所以还是不杀为好 ”
耶律宏齐听了 觉得有理 便向萧翰道:“你看他说的怎样 ”
萧翰本來就反对杀这批降卒的 今见耶律宏齐相问 忙答道:“赵将军说的对 大王如今若要入主中原 先要收买人心 一但杀了这批降卒 哪就失去民心了 ”
不过 杜威带着十万降卒屯驻陈桥 始终都是耶律宏齐心中的大忌 总得设法让他们远离汴梁才得心安 赵延寿看出他的心事 对耶律宏齐说:原來汴京粮草都调到恒州去了 汴京空虚 最好让杜威依旧领了这批降卒回恒州就食……
原來这也是赵延寿打的小九九 耶律宏齐要在汴梁当皇帝 必定会封赏百官 让杜威带着这批赤手空权的降卒跑回恒州 那就什么甜头都落不到他头上了
这正是:国亡家破凄凉绝 三军还上断头台
正文 【285】 天意难违
耶律宏齐一听 也觉得果然是个好主意 随即令人告知杜威 叫他领着几万降卒 立即回到恒州驻防 耶律宏齐深知恒州的战马 早已全部送回上京去了的 杜威去了 也是无马可用 但恒州城内还贮放着数十万件兵器 到底还是不放心 因而又命都虞侯武行德领一千兵马 火速先行赶赴恒州 把恒州的数十万件兵器从水路装船 运返辽国
且说这武行德原乃汉人 也是早年唐 晋交兵时 见天下一片混乱 无处栖身 见辽主兵强马壮 这才投奔辽国的 多年來一直得不到重用 郁郁不得志 眼见辽主对汉人根本就不信任 所以 他也是三心两意糊糊混混的过日子 如今接了这差事 只得领着手下兵卒开往恒州 好在这恒州虽然骡马全被辽人抢光了 但河上的船只还是有的 便令士兵把城里的兵器 统统搬到船上 顺滹沱河而下 出海运返辽东
谁知 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武行德磨磨蹭蹭的把兵器装上了船 慢吞吞的顺流而下 刚刚來到海口 这边耶律宏齐却不愿在汴梁呆下去了 丢了个中原皇帝不做 带了人马回上京 谁知还沒走到一半路 连恒州还沒到 在杀胡林就一命呜呼了 武行德一看风色不妙 这耶律宏齐一死 看來天下又要大乱了 往后也不知到又乱到何年何月 又是谁成谁败 干脆把这批兵器一扔 带着子弟兵回家算了 结果 杜威领着十万兵将去到恒州 沒捞着一件好武器 辽国也沒得到这批兵器 不过 这已是后话
且说这杜威:当接到军令 命他火速率军回驻恒州 虽然是不知内里缘由 却是满心欢喜 因为他自从归降辽国以來 天天就都是跟在耶律宏齐屁股后面转 手下的兵将全都被缴了械 无刀无枪 缺粮无饷 整天咒咒骂骂 怨气冲天 自己也是忧心忡忡 提心吊胆 沒过上一天好日子 如今听得叫他领兵回恒州驻防 觉得这下可是龙归大海 虎返深山了 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一离开汴梁就沒了辽人拘管了 顿感浑身轻快 哪些士兵们沒了辽兵拘管 在路上也一边走一边逃亡 那杜威也不管那么多 反正是“走得快 好世界 ”总觉得到了恒州才是自己的天下 他相信这些士兵当中有很多人还是想跟着他吃饭的 果不其然 一行人狼奔豕逐跑到恒州 一点人数 还剩有两万多 这也尽够了 反正很多原來就不是自己的部下 他们走了就走了 这个年头有枪有粮就不愁无兵 沒饭吃的人多的是呢 眼前最恼火的是沒枪械 好的都让武行德搬走了 剩下來都是些残缺不全的 不过 有也总比沒有好 立即把恒州城里的铁匠统统抓來 领着士兵不分昼夜打兵器……
且说那耶律宏齐与部下将领会议后 见众人异口同声 都拥戴自己当中原皇帝 心里倒是有点犹豫不决 夜间和萧翰密密商议了一番 次日依旧又召集了那些晋臣朝会 耶律宏齐发话说:石重贵弃盟毁约 背叛我大辽 现已废去他的皇位 但国中不可一日无主 现召集各位商议 立谁來主理朝政……
众人听了 一时不知就里 不敢乱说话 记得当年耶律宏齐原來是答应让赵德光当皇帝的 后來却给郭无为当了 近年又听他说过:灭了石晋就让赵延寿來当皇帝的 可最近又听说许了给杜威……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都不敢开口
那保力格却忍耐不得了 高喊道:“大王别再叫他们商什么议了 叫什么人來当皇帝都靠不住 就你來当算了 咱们跟着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咋有叫别人來当皇帝的道理 除了大王您來坐这个位子 别的哪个王八旦敢來坐 老子不把他一把揪下來才怪……”
耶律宏齐见他们忠心耿耿向着自己 心里虽是高兴 可实际上自己却并不愿留下來的 因而说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你们别乍乍呼呼的 孤王在上京过惯了 不习惯这儿 这边的事 还是由这边的人來办更好些 ”
那日图也嚷道:“大王别忘了 原來你不是叫郭无为当皇帝的么 后來咋了 还不是跟咱们对着干了起來 现在叫他们谁來干 保得了他那一天不又跟咱们对着干起來……”
耶律宏齐见他们老缠绕着这事 不免有点不耐烦了 敲着案桌说:“罢了 罢了 你们别嚷嚷了……”说罢 转向萧翰道:“左贤王 你还是叫大家议论议论 找个合适的人來更好 ”
萧翰会意 向下面众人道:“大王说的 各位都听到了吧 咱们大王不愿待在你们这儿当皇帝 令你们商量商量 找出个合适的人來 你们看怎么样 ”
下面哪些亡晋群臣都不是傻瓜 他们恨的就是杜威 赵延寿这两个汉j走狗卖国贼 宁可由这耶律宏齐当皇帝 这倒好 这叫做‘宁赠友邦 莫予家奴 ’咱们宁可当辽人的奴才总比做这两个辽人走狗的奴才好 他耶律宏齐自己不当 叫别人当也好 反正就是不愿叫这两个人去当 于是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异口同声 都还是推戴耶律宏齐
耶律宏齐见状 对萧翰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