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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25部分阅读

    事;如果要是真的能击溃朱温大军,那便是大功告成乾坤万清了。

    “刘帅所言不无道理,可是那朱温小心谨慎,再有大军镇守要塞,我们没有机会一举将其拿下。”赵烁正问到点子上了,这也是陈涉跟刘度所担心的,目前朱温就相当于朝廷上的老虎,要想乘机除去还必须得安抚然后还得等他无暇顾及之时才可形势,否则就是摸老虎的屁股,嫌死的太慢了。

    看着陈涉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赵烁觉得自己的考虑是多余的,果然陈涉侃侃而谈说出了一个一等一的妙计,说是妙计跟战略也有的一比。

    “依老夫所言,我们大张旗鼓整顿讨伐大军,此去攻打晋王必须先打下平阳,而平阳正式晋王跟朱温分管辖地的那座中心城池,平阳一过黄河便是长安东郊,倘若我们率大军北上作势围攻平阳,待朱温不背之时渡河发兵,到时候夜深人静突然神兵天降,谅他也胆颤心惊。”

    赵烁现在是越发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在这里既能消灭反贼还能除掉北国流寇,兵法有言兵不在多贵在精,想那朱温熟睡之际耳畔便传来刀剑,定然是必死无疑。

    “好,太师军事素质果真一绝,末将佩服!”

    太师被一夸老脸不动声色凝神着赵烁:“将军觉得这事能干么?”

    “干,还考虑什么啊?”赵烁不假思索便甩出了答案。

    “好,那我们便依照计划行事,三天后起兵北伐。”

    密室之中三个人达成了战略上的一致,今日赵烁也倍感兴奋,熬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能体验一下太平盛世的滋味了。

    三人商谈融洽后一一离开太师府的后堂之中,陈涉最后出来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后院的树林、假山后面走出来数十名甲士。

    “注意警戒!”太师平淡的说了一声,继续到大堂跟官员寒暄。

    后院中人影转瞬又隐藏在各式各样的树丛之中,后堂密室的横梁间悄然声息的飞过一道黑影,此时的他一脸邪恶的笑容,半空中回头神秘的看了一眼方才密室的方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发觉不妙的高统。

    这正式:隔墙有耳不知情,旁厢密谋家国事!

    【091】将计就计(四)

    话说高统如何到了太师府的后堂之上,这提到自己的安危还得感谢太师陈涉,跟赵烁的一阵寒暄察言观色的假面当即发现自己的身份暴露,想了想为了一个朱温的贺礼把命丢在这里实属不智,本想着借机开溜的高统,起身想着如厕走去,哪只自己成了赵烁眼中那颗无缝不叮的蛋,走了几步发现没有甩脱,心中骤然觉得不妙。

    也正在这时太师的一言拯救了自己,平日里陈涉跟朱温就素来不和,再说赵烁之前可不曾与太师有何接触,为何这次唐从契丹回来没几天,两人就关系如此密切,值得怀疑。

    怀疑归怀疑,高统也是用眼色行事的人,发现二人消失在大堂之中,更加断定二人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一路尾随而去,将整个计划偷听的不离十,等到三人尽相退去这才露头悄悄折返。

    当夜,长安相府内朱温端坐堂上大发雷霆,下面的高统战战兢兢,旁边的朱啸天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如今函谷关败阵,契丹大军更是在雁门关损失大半,好不容易从黄河偷渡而来,还遭遇了洪水的洗礼,这下倒好,我原本用来攻打西川的骑兵如今只剩下几千了。”朱温虎目怒视着下方,无一人敢抬头直视。

    接着又大发余威道:“我的南北夹击之计算是被破了,如今阿克苏在后军中休养,要是让朝廷发现了那还了得?”

    “丞相,下关有一计。”

    朱温一看又是高统早已怒不可歇;“有屁快放!”

    高统脸色一紧稍稍有点不满,却又耐不住朱温的虎威,笑嘻嘻的道:“契丹大军之事可让他们分散打我们各军之中,骑兵大可在各军中设立百夫长,训练便可。”

    “恩,也只能这样了。”朱温听后也赞可,又突然看了看高统,疑惑的问道:“对了,今天是陈涉那老贼的大寿,本相让你去打探的消息你可曾打探清楚?”

    高统想了想,今天的事情该说还是不说,是不是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呢?也罢如今朱氏势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打定了注意便将太师府后院所见所闻都一一详细告知了朱温。

    朱温一听拍案而起,将案间奏折文房四宝都拂袖一扫,噼里啪啦大殿之上掉了一地,这让下面的官员一看顿时节操统统碎裂!

    “这些个穷酸秀才,整日的游手好闲,老夫的事情他们也敢管?现在反倒打起了老夫的主意,哼,老夫有朝一日定要在午门之上一个个将他们刀削斧劈,要宰了他们熬汤喝!”

    “丞相圣明。”高统舔着脸继续在主人身边卖弄。

    “高大人,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啊?”朱温虽然生于平凡,也有一股与凡人一般的暴脾气,但是他能位居丞相也是又自己独门绝技的,单单这一事生气完了也没丧失理智,还能冷静分析问题就不是一般爆发爆富的藩王能做到的。

    “丞相,我们只可静观其变,将计就计!”高统说着脸上泛出无比灿烂的微笑。

    相比起长安紧张的气氛来,人家至少还能同仇敌忾,可是自太师府中,有两人却多疑成灾……

    “太师啊,你说赵烁那小子会听咱们的话么?如今乱世可不能不给自己留个后手啊!”

    “贤弟何意啊?”陈涉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又放了下来。

    “我恐那赵烁心怀鬼胎,这等大事要是让朱温那贼知道了,我们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怕他作甚,朱温那贼有五十万大军,我们兄弟二人加起来也是,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再说赵烁忠心耿耿这可是有目共睹的。”陈涉似乎对赵烁抱着极大的信任。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看着刘度依旧放心不下,陈涉皱眉问道:“贤弟有何良策?”

    刘度这时笑了笑凑到太师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不久厢房内传来志在必得的狂笑声……

    次日,赵烁被再次请到了太师府,看到太师陈涉一脸茫然且略略走神,赵烁出于关心问道:“太师今日身体不适?末将恐有打搅,赎罪赎罪!”

    “没什么大碍,今日老夫叫你来是有事协商。”

    赵烁听后愣了愣神环顾四周后问道:“今日刘帅不在?”

    “刘帅已经回去整顿大军去了,赵将军啊,实不相瞒,老夫跟刘帅手下兵多将寡要是跟那朱温大战,敌不过可如何是好啊?还有那晋王麾下的勇南公,可是天下将领的梦靥啊!”

    这些赵烁到时有所耳闻,只是不知今日太师提出来所谓何意,难道打起退堂鼓了?

    陈涉说道:“将军也休要多心,只是老夫听说将军麾下有良将精兵,且久居关山驻扎,不妨将军令他们东来洛阳,为国尽忠,第一先锋非你莫属。”

    赵烁一听,这是好事啊,也就当场应了下来,为将当兵打仗不就是图个天下太平么,更何况只要这一次成功了,那就是太平盛世。

    “如此甚好啊,那将军尽快启程,争取赶在两日后的约定如期到来,有了将军的战力,我们讨伐大军可是如虎添翼啊!”话说陈涉也没想到赵烁竟答应的如此爽快。

    回到府中赵烁来不及吃饭,便将王越叫到身边,给他交代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让他去关山派军,值得庆贺的是自己这个主帅两月未归,竟然也没有人去关山围剿,可见朝廷之内的势力错综复杂,不是谁势力大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为了保险起见,赵烁将自己的衣物、通关通牒、最后实在不知道还能拿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了,只好奋笔疾书将信札整理好郑重的交到了王越手中。

    “事关重大,兄弟你一路上要注意安全,此去关山虽说三百多里,但考虑到后天的大事,你一定要快马加鞭。”赵烁跟王越说着,后者也不问所以然只顾着点头,说实话有一个这样的跑堂的,赵烁心里也说不出的高兴,这得为自己省下多少事情啊。

    “大哥尽管放心,我王越办事……”

    “好了,行了行了,别贫了。你去了关山有跟你贫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越也越来越嘴贫了,可能是自从跟了赵烁后枯燥无味,以前在契丹的时候还能出去街道上打打下手卖弄卖弄武艺,这段时间在宫中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可把他给憋坏了。

    赵烁也够义气,深夜跟王越在京都酒楼中吃了饭,酒足饭饱之后看到形形的歌女舞妓,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当领导的不能够体恤下属。

    “贤弟,你需要么?”赵烁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舞台上曼妙无比、温柔较马蚤的女子。

    王越脸一红,不在搭话!

    “贤弟,别害羞啊,我只是考虑到你出去办事,哎,这要是李响啊,早就乐不思蜀了。走吧,我送你上马!”

    夜色下赵烁远望着一骑快马加鞭的消失在物欲横流的管道之中,看着这个兄弟,突然想到了远在关山的那些兄弟,时光是一种毒药,慢慢的会变淡也会变得更加稀薄。

    有这些兄弟作陪,人这一辈子还能奢求什么呢。

    这正式:打虎上阵亲兄弟,除暴安良同道人!

    【092】将计就计(五)

    关山驻军之所,本是护国公赵烁的军事重地,这里有太子的龙体压阵,多少年来相安无事,却说李响带着一干弟兄跟自己的大哥赵烁于飞鹰客栈一别已经快有两月,等来等去全然没有大哥契丹那边的一丝消息,想着率领人马去寻找又时刻的想着大哥的提醒,无奈之余只好缩在关山保护太子殿下的安慰。

    回想当初自己怀着不安的心情来到此地时,这里的士兵似乎并不怎么欢迎他,当李响拿出赵烁的统兵将印时,万千热血的将士似乎看到了灵魂般对他是言听计从,封大哥的命令自己亲手掌管起军事大权来。

    这日李响正在大殿之上跟众位将领谈论工事,城门外传来的鼓声悠扬而入大殿之中,李响皱了皱眉刚想询问就见城门口狼狈不堪跑来汇报的一名偏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启禀大将军,城门外有人闯关,已经连败我军三员猛将。”

    “什么人如此大胆?”李响咆哮着吼道。

    “大哥勿要急躁,待我去拿那贼人项上人头回来给大哥当夜壶。”说话的是随李响契丹逃出来的一位军官,这些人素来无事全身早已发麻,恨不得立刻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打一番,听到城门外有敌情,当下请命。

    这位将领的武艺李响是见识过的,深信自己的兄弟出马必定是手到擒来,也二话不说放心的点了点头,将领走后,李响继续跟众位将军探讨起事务来。

    城池外,一位黑衣人头戴斗笠骑着一匹灰溜溜的战马,肩上扛着一柄锋芒毕露的唐刀,此时此刻他正在听着城门口嘴角渗出一丝丝饶有兴致的微笑。

    “赶紧禀报你们家将军,叫他出来会会我。”年轻人嬉笑着冲着城门大喝着,忽然城门再度打开,年轻人看着从中快马奔出的将领又是一笑。

    先前跟李响请命的将领名叫牛霸,这人使得武器是两截短棍,骑着战马转瞬便到了叫阵之人的眼前,两人隔着数米对峙,片刻之后牛霸忍耐不住率先跃起两截短棍一上一下攻击敌将的上下盘口。

    年轻人依旧笑的灿烂无比,轻手轻脚的挡开了短棍却没有拔刀拼杀只是在马背上左右躲闪,不一会儿牛霸已经打了二十余招,来人却毫无任何破绽也没有一丝丝要处于下风的蛛丝马迹,牛霸看着身后观战的自家兄弟指指点点,不由得怒火中烧有点心急。

    牛霸怒吼一声手中两截短棍照着来人头部扫去,后者无奈的摇摇头,身子猛然一紧只见右手一挥背上的唐刀如光影般闪现在牛霸眼前,兴霸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回手阻挡,这才发现来人的速度极快根本不是自己能跟得上的,一个踉跄后牛霸闷闷不乐的倒在马下。

    “俺不服!”牛霸正欲起来再战。

    “别不服了,快点去叫你们家将军出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马背上的人微笑着说完话又将唐刀放到背后。

    “好你个狂徒,你不要以为我们关山没人了,我们将是不会跟你这般贼人比斗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李响那厮如今竟然当起缩头乌龟来了,既然这样那就容我闯关会一会他了。”马背上之人正是授命前来关山调兵遣将的王越,他从大哥赵烁耳中得知李响的调皮捣蛋更重要的是坦坦荡荡,话说英雄惜英雄,这才绕着弯子前来只身闯关,哪知这些关山虽然精锐众多,但是一般的将领跟自己单打独斗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样一激只求那马蚤货李响能出来相见。

    这王越也不愧为将门之后,父亲王震南的一手刀法早已学得炉火纯青,说了闯关倒也毫不含糊,片刻就将一个个上前的偏将打翻在地,这些将领都是赵烁的亲信,王越也没有用力只是将他们挡开。

    话说李响会开了没一半也就是刚开了个头,逐渐的找到一点点自信跟灵感,就见之前那位偏将再度跑来觐见,这次却是弯着腰,甲胄上还开了一个大口子却没有血迹。

    “启禀将军,那敌将着实猖狂,现在已经大败我军十多名将领,正向着城门杀来。”

    李响放下手中的绘制的军用图纸沉思了片刻后,猛然说道:“牛霸呢?难道他没拿下那嚣张份子?”

    偏将听后无奈的抬头注视一眼李响,转而眼神黯淡下去忏愧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就那么厉害?本将去会会他,给我备马!”李响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如今一想到有人欺负人欺负到自己兄弟的头上,怎么能忍?

    王越的刀法也精妙绝伦,粗中有细、柔中带刚,漫无目的的斗了半天忽闻城门口的过道中传来一声虎啸,一名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将领冲了出来,身后跟着十余名偏将,手中的兵器长短不一,不过却在为首一人的带领下士气高涨,丝毫没有因为斗将的失败而表情出一点点畏惧之色。

    王越定睛一望,想必此人定是李响无疑!

    “来人可是李响李将军否?”王越挡开了身边的兵器后凝声问去。

    “玛德,少废话,吃俺一枪!”此时的李响为了兄弟出气哪里肯跟来人多费口舌,两边的士兵见将军前来纷纷退至两旁,李响径直骑着高头大马挺着大肚子挥舞着长枪刺向王越!

    王越干笑一声迎了上去,两人瞬间打成一团,只听得兵器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士兵们一张张稚嫩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对主将的崇拜之色,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打得不分胜负、也不分强弱!

    这样下去没有什么结果,王越本来就没有敌意,只是想试探近月来李响这小子是否对大哥真的忠诚,看来这小子胖乎乎的身板还是有点实力的,尤其是黑黝黝的肌肤,看得出平日里也勤加练功,这样自己的心中也平衡了点,起码着小子能对得起在朝中受苦受难的大哥了。

    打斗中王越伸手退后数米,李响瞪大双眼不依不挠。

    “李将军武艺非凡,我王越今日领教了,看来我大哥没看错你。”

    李响顿时蒙圈,不明所以的他盯着王越怒喝道:“小儿,别狂妄,今日你闯我关山,已经是犯了死罪,今日既然到了我的地盘上,你就别想着回去了,正好拿下你等我大哥回来好好管教管教你。”

    “哎,李将军误会了,你说的大哥正是我的恩公赵烁,他现在身陷洛阳已经无暇分身,今日我到此正是奉大哥之命前来与将军有要事相商。”

    “什么?你怎么知道?”

    李响话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对面的王越从袖中掏出一副跟他一模一样的令牌,还有一份密诏一并传到自己手中。

    “将军,大哥此番定能平定乾坤,这是大哥让我来传与将军商议的调兵令。”王越说道。

    “我擦,原来是自家兄弟,你小子也真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事先通报。”李响喜怒哀乐转变的很快,如今喜笑颜开的他对四周的士兵说道:“这是自家兄弟,你们且退下吧,快请兄弟入城。”

    一路上李响兴高采烈的询问大哥赵烁的情况,王越也有问必答,一来一往这两人也相熟了许多,没有之前的隔阂,李响一手搭在王越肩上,一边慎重的考虑起自己身上的背负的重担。

    到了将府,李响并没有马上下令整军出发,而是叫下人给王越备了一间上房只是寒暄了几句送回府中休息。

    王越稍有不满也没有说出,只是对李响的做法感到迷茫,难道自己的大哥有难做兄弟的不去全力相救还乐得逍遥?

    看到王越走后,李响垂首沉思,不时地挠挠脑袋,忧容满面……

    傍晚时分,王越被传到大殿之中,李响走下座位亲手紧握住王越的双手,像是再做一次关键的赌博,王越看出心事重重的李响,于是问道:“将军有何难言之隐?”

    “哎,不瞒兄弟,我奉大哥之命在关山驻守实则是为了保全太子的安慰,这也是我大唐最后的命脉;只是这样一来全军出城,这关山必定空虚,我实在是担心太子殿下惨遭不测,到时候恐无法跟大哥交代了。”

    王越听后才恍然大悟,忏愧之心觉得对不住李响,但是李响所说之事关乎天命,这点赵烁也没有跟自己提起,转念一想也不止于此,只好说出自己的意见:“将军不必多虑,这次大哥率兵肯定是志在必得,依我看那朱温势力虽大也不断然抵挡不住刘度跟陈涉二人的合力攻击,倘若再加上我关山三万精锐,这一仗下来天下指日可定。”

    “但愿如此吧!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等还是派人先将太子转移。”李响苦思良久后下定了决心,想起关山北边的祠堂,年久失修也常年无人问津,倒不如先让太子委屈在那躲避几日,只要等打了胜仗便可回洛阳继承大统。

    赵烁给王越所定的时日无多,二人打定主意当即起身布置,黄昏将近,关山城中一小队人马乔装打扮成商队从北边走去,片刻之后大部队浩浩荡荡的从正门出发了。

    大军刚走,城郭旁边茂密的丛林中就窜出数十道黑影,他们一个个身手矫捷训练有素,丛林中飞快的奔跑却仅仅发出一丝丝低沉的脚步声,看样子定是武艺高强之人,为首的人率先尾随商队而去,月色下数十人恍然成了皎月杀手。

    这正是:螳螂捕蝉雀在后,计从中来险境生!

    【093】将计就计(六)

    前往祠堂的商队是关山卫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说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也不为过,李响越来越学得精明,为了太子的安慰不惜派上了关山中最为神秘的精锐,更是为了保险起见着令王越跟自己麾下的亲信郭无为两人一同护送太子圣驾。

    李响率领的大军大多为重甲骑兵,这是赵烁二十余载的心血结晶,关山地势凶险土壤肥沃,再者西面群山环绕,因而是中原少有的跑马场,这里生长的战骑骨骼强壮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辅以专业的训导因而战斗素质极为强硬;李响救兄心切,更是希望这一仗之后天下能够获得太平,夜色下马蹄声轰鸣,三万铁血骑兵齐头并进的向洛阳城郊奔袭。

    相比起李响麾下的大军气势磅礴,王越率领的商队却显得极为神秘,乘着月色一行三十余人组成的商队顺着密林深入,关山祠堂位于封地的边陲,这一夜走来爬山涉水倒是把不少人累的半死,看着蜿蜒崎岖的山路高笋入云端,脚下只有马车宽的石头街道镶嵌在高山之中,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走上去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后背不时的发出一丝丝凄凉;王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吩咐大家全神贯注的戒备,自己跟郭无为围在马车左右,两人一人一边紧握着马缰,生怕千岁爷的安全有啥疏漏。

    “郭将军哪里人士?”一路风尘仆仆王越看了看身前的将领拉起了家常。

    “在下咸阳人士,因受不了朱贼的压迫故而跟牛霸一起前来投军,听闻赵将军威名满天下,谁料想来了才知道这里早已换了主人。”郭无为说着有点失落,更强烈的感到郁闷;那次青石涧伏击失败,天际掉下陨石,好不容易躲过被压成肉饼的命运,却被一可恶之人一脚给踩了下去;偏偏那追兵也没有盘查,自己这才趁夜遁去,回来关山!

    王越听后微微一笑道:“兄台莫要悔恨,这里的主人没换,不管是赵将军还是李将军,俗话说臣不过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

    “哎,恕兄台笑话,我本想着借这个机会好好跟着大部队去打大战来着,自从参了军身子骨都快生锈了。”

    “哈哈,郭将军大可放心,以后会有你的站打的。”王越说完见郭无为不再答话,再一次放声提醒将士们小心谨慎。

    三个多时辰又过去了,破旧的祠堂似乎近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天边,不知什么时候这座大山被一层层雾气笼罩,可视度不足一丈。

    “命令将士们原地防御,保护好太子殿下的銮驾。”王越嗅到了一丝丝危险,想要努力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却无济于事,郭无为也不甘落后发觉出不妙之后立刻来到了銮驾边上刷刷拔出唐刀。

    呼……轿子的前方有一个人影快如闪电般掠过,仅仅在众人眼中出现了片刻,王越紧眯起双眼循着身影看去,又感觉身后拂过一缕清风,随着漫无边际的雾气散发开来。

    “什么人?”王越再也忍耐不住率先拔刀奔向后方,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担忧感涌上心头,准确的说刚才那股淡薄悠远的清风就是绵绵的杀气,这一刻人影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中左右包抄,将三十余人团团围住,大雾弥漫无法辨清对方来了多少人马;只觉得寒冷的刀芒近在咫尺。

    “识相的话把轿子里的宝贝留下,尔等大可保命。”黑影中透着烟雾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王越的面前,后者只感到对手的强大以及头顶上裹着结实的珠帘却无法看清真实面目,就连声音也特别低沉,沙哑的有点不像正常人类。

    “哼,大胆山贼,尔等可知轿中所坐何人?”郭无为伸手一抬唐刀,刀锋直指黑影所站的方向。

    黑衣人首领这次前来是目标明显,就是为了太子而来,刚才的关照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大战一场是必不可少的;天渐肚白,推迟下去势必会引起更大的恐慌,雾气萦绕的首领冷漠的笑了一声,如同来自九幽寒窟的恶鬼,四面八方的人影齐刷刷的攻了上来。

    “保护太子殿下。”王越一愣后急忙大声呼喊,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早已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再加上整日行路大多侍卫业已疲惫,天时地利自己这方都处于弱势,王越命令刚从嘴里传出来就见五六名亲卫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越挥舞唐刀迎着两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走来,交手了几个回合王越是拼了全力保全太子的安慰所有出手招招狠辣,目的在一击毙命;可是那两位黑衣人似乎心有灵犀,两人以二敌一,一个全力攻击王越要害,一个则全力防守同伴的破绽之处;转瞬间二十余招过去,王越仅仅击溃了四人;就这样每每有两人败下就会压上两人来,王越苦苦支撑无暇顾及太子的銮驾,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郭无为,却见郭无为跟自己一样,身上已经伤横累累仍然在使命抵挡;与两人的处境不同的是黑衣人首领泰然自若的站在方才的地方,隔着面罩似乎都能看得到隐藏在其中的浓浓笑意;战斗持续了半柱香的时辰,王越率领的亲卫此刻已经死伤过半,其中的八名较为机灵的死士都被压倒了轿子四周,帘子随刀枪声卷起,年幼的太子面部惊无人色,慌乱中下意识的开口喊着王越跟郭无为的名字,一声声惨叫传来,亲卫的尸体倒在了轿车旁,太子看到鬼哭狼嚎紧紧缩在轿子之中。

    “郭将军,你带殿下离开,我在这里断后。”王越吃力的挥出厚重的刀刃,扭头向郭无为吼道。

    “不行,要走你先走,这些贼人武艺高强,再不走就都来不及了。”郭无为倒也坦坦荡荡,一副不畏死的态度也感染了许多人。

    “郭将军,这是命令!”王越收起刀横在胸前,眼睛红肿的盯着郭无为怒斥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今天就算死也要死在太子殿下前面。”郭无为爆喝着,手中唐刀狠狠的劈在面前的砍来的刀刃上,一声激烈刺耳的撞击,两名黑衣人眼睛瞪的老大,手臂一阵阵发麻感传到了后脑,刀刃上已经被郭无为的唐刀砍出一道缺口。

    好大的力道!黑衣人相视一看,使足了全身力气攻向郭无为。

    这在这时,观战的黑面首领向前跨出两步,幽灵般的脑袋左右一晃,尔后轻轻的挥了挥手,身边一直未动的十名手下像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一般,争先恐后向太子銮驾飞驰而去。

    悬崖峭壁上双方打斗的异常激烈,稍有不慎者便有掉落悬崖的危险,此刻的王越全身沾满了鲜血,竭尽全力的他已经不知道那些鲜血是自己的哪些鲜血是敌人的,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击杀掉了四名黑衣人,稍有放松后又见十名高手杀向太子殿下的銮驾,大呼一声紧随其后。

    郭无为一边掩杀一边退到马车旁边,此时的马匹早已惊走,马车的横杆也断裂,整个马车倾斜着倒在地上,郭无为赶到边上掀开帘子看了看太子无恙,顿时精神大震。

    这次前来的十名黑衣人武功明显跟先前的人不是一个档次,王越这边仅存的七八名卫士早已力气衰竭,大多负伤惨重战斗力也没多少。

    王越在十名快速向前的人影奔跑,眼前的卫士在黑衣人面前抵挡不了几个回合便被砍落在马车旁边。

    十名黑衣人深知首领的意思,顺势前后四人抬起轿子便从山下跑去,王越赶在身后眼见两名高手前来阻挡,马上给郭无为递了个眼色,后者奋起直追又有二人死缠烂打,这时先前出手的十余人业已包围了上来,片刻之后王越跟郭无为两人便陷入绝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銮驾被移驾到山脚下茂密的丛林之中。

    “本将军跟你们拼了。”王越气急败坏的挣扎着站了起来,抬刀左右挥舞,怎奈力不从心背上被闪过的刀芒划过,鲜血直流,这样的优势黑衣人群大可一举歼灭王越跟郭无为二人,奇怪的是站在远处观战的首领摘下了面具,满头黑发随风扬起在厚厚的云尘中显得宛若隔世。

    “你是何人?”王越一瘸一拐的走到郭无为身边互相扶持着,布满杀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孤傲而立的黑衣首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怕是这个恶魔早已千疮百孔!

    “哈哈哈……”首领没有答话只是张狂的大笑。

    “大人,这两个人我们如何处置?”只见一黑衣人凑到了首领面前,低头问道。

    “放了他们!”

    “什么?大……”

    黑衣下人想要说什么,却被首领的眼神盯得不敢直视,半晌后首领再度头罩,仰天长叹道:“总的给他们留下一两个活口回去报信吧!”

    “王将军!”看着黑衣人悉数退去消失在丛林之后,郭无为拽住王越的胳膊,庞珊的爬了起来。

    远处似乎依旧再传扬的张狂的笑声。

    这正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还复还!

    【094】 兵临城下

    王越伸出手无力的挥了挥道:“我没大碍,这些人来历不明却武功高强,想必定然有备而来,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可如何是好?”

    郭无为想了良久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为之一愣,王越看出端倪赶紧追问:“郭兄,有什么不对么?”

    “王将军,你仔细想想,我们前脚出城,将军则亲率大军后脚刚走,我等就遭遇这等劫难,依我看李将军的大军也危在旦夕啊。”

    可不是嘛,王越思前想后打定了主意决定赶在大军到达洛阳之前能给李响捎个信息,看了看四周亲卫死的死残的残都已经没有一点移动能力,所幸还有几匹战马安然无恙,但见时间尚早兴许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王越跨上战马,忽然被郭无为喊住,回头一看见后者手中拿着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内府”二字,看到了这两个字,王越心头骤然一紧,觉得事情远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还没等王越开口,郭无为惊讶的脱口而出:“王将军,内府可是太师的府邸啊,这些高手都是太师府的刺客无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太师不是正等着关山大军去前线支援么?”

    王越听着整个人呆若木鸡,心中麻木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内府确实是太师陈涉的府邸,只是这太师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要逼大哥赵烁谋反么?转念一想赵烁此刻在太师府中做客,外面的情形却浑然不知,如今天下大乱,朱温把控着朝廷,太师要与之分庭抗礼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太子到了他的手中……

    想到这里,王越瞬间麻木的外焦里嫩,狼狈不堪!

    “他们要谋害我大哥!李将军救兄心切怕是会中了陈涉那老匹夫的圈套,如今太子在他手中,恐怕大唐天下又多了一个巨贼了啊!”

    郭无为脑子也转的极快,立马随声道:“好一个调虎离山,好一个歹毒的计划;这无异于杀鸡取卵,我们快快前去阻止,要是晚了一切就都完了。”

    此时的王越跟郭无为两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火急火燎却也无可奈何,只有祈祷上天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追赶上李响的大军,而事与愿违,两队人马从一开始便南辕北辙相去甚远,李响一路连夜奔波更是命令全军摘下了沉重的战甲,关山禁军一个个如狼如虎,可谓日行三百里,天际徐徐升起一轮淡黄的阳光,烟云散去、尘埃落定,洛阳城郊的校场之上迎来了一波强悍的精锐骑兵。

    看着战斗力极强的军队到来,坐在校场宝座之上静候佳音的太师神秘的看了刘度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坐在偏座间的赵烁,目光中流露的尽是快慰。

    “大哥!”老远的李响一马当先进入严整以待的校场,激动的心情此刻无以言表,隔着数丈就跃下战马飞奔赵烁的身影而去。

    “兄弟!”赵烁看着气势磅礴的大军,如同见着了亲人,起身站在原地脚底像灌铅了般迈出沉重的步伐。

    “哈哈哈,赵将军亲军一到,果真是气势非凡,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老夫跟齐王一看顿感欣慰呐,如此一来我们讨贼联军如虎添翼,何愁天下不平?何愁大业不安啊?”陈涉恰如其缝的点拨,校场上立即起来,各路诸侯相约而来组成的三十万讨贼联军纷纷举旗鼓噪:“必胜!必胜!必胜!”

    “大哥你可想死我了!让俺瞅瞅有没有缺胳膊短腿?”

    “我去,瞧你那揍性!就这样还当将领?你如何服众啊?”赵烁看着粗犷直爽的李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却依然深情款款的拍了拍李响的肩膀。

    “大哥,你说吧!是不是去打李克用那老贼?我愿意为先锋,拿不下那老李我就提头来见!”

    赵烁一见李响又吹牛了,急忙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喝斥道:“狂妄之徒,军机大事岂是你等能知晓的?幸好太师跟齐王在此,要是丞相在这的话岂能轻饶与你。”

    赵烁装模作样的把李响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者郁闷的歪斜着脑袋任凭大哥的训导,赵烁也觉得表现的差不多回头看了看高坐在上的太师跟齐王,见两人都苦笑连连这才稍微放心。

    太师跟齐王作为联军统帅,如今三军齐聚自然得站出来鼓舞士气,举行誓师大会;这一方面陈涉是老江湖,轻捋胡须起身举手,下方片刻便安静万分,一个个有血有肉血气方刚的年轻士兵都齐刷刷的仰望着太师的风采!

    “吾奉皇命,今集结天下各路讨贼诸侯组成讨贼联军,立誓廓清海内还我大唐一片祥和净土,老臣虽已年迈却承蒙陛下关照如今暂局太师一职,作为臣子能在有生之年替皇上分忧解难实属万幸;如今反贼据守晋阳宫,这有违天意更对不起太宗皇帝的英灵;今日我三十万讨贼大军不平反贼誓不回京!校尉取酒来,吾为三军统帅定要与将士共饮。”

    实话说赵烁之前在朝堂之上听这些可谓是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今日的效果却非比寻常,果然陈涉这贼人深藏不露,仅仅一番热血的话语都能让普通士兵有种拼命的热忱,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岂无酒量!干。”

    陈涉如一根导火索,而下面一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