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四海大乱、九州,我一想到被朱温那贼子软禁深宫的皇兄便夜不能寐;真是痛心疾首啊!哀哉悲哉啊!”说道尾声赵烁刻意地压低了嗓门,似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这让身边的热血硬汉再一次义气激扬。
“将军,我们愿为你同生死;只有将军需要哪怕千里万里我等誓死追随!”
“是啊大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即日启程回关山。”看到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的表态,李响也凑到了赵烁面前发表着澎湃的想法;同时手里拿着一块刚擦罢嘴唇的手帕递了过去。
“好,既然兄弟们一心一意,那我们就返回关山广招兵马,与那国贼决一死战!”赵烁斗志昂扬的做了一个总结,伸手接过了手帕攥在手心,当下没少暗骂屡次多此一举的李响!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其中一人举拳问道。
赵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心想此去关山路途遥远,再者人数极多尤其是在两国即将交兵的阶段倘若引起怀疑就插翅难逃了,况且得绕过突厥的势力范围再驱道月氏族,进入太行山日夜兼乘便可到达;除此之外就是原路返回走出天狼古城,很有可能会遇到朱孝天的堵截,那自己现在就是有十几个脑袋也不够被砍的;相比较也只有第一种方式可行了;心里踌躇多次后赵烁最终下达了命令,一干人等今日休息完毕后明日子时准时出发。
众人当即如释重负,纷纷举杯牛饮了起来,倒是李响鬼点子多想的比较周到,小心翼翼地坐到赵烁耳边说道:“大哥,那朱温要是得知你逃走了,会不会率兵荡平关山啊?”
赵烁闻言猛地一震,兄弟的话字字如针尖;要是自己的起步资本没了可就没的唱了!
赵烁明显的举动引起了身边多人的注意,此时此刻这种信息怎能让他们获悉,担心之余向众人报以一笑,给自己斟满一杯;不言不语的他此刻心恐怕早就飞到了关山。
赵烁几杯酒下肚后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着朝堂中点点滴滴,一幅幅忠于朝廷的面貌映射在心底;意念深处以一位心存天下的大将的眼界斟酌着宫廷这一个重大的称坨在像哪边倾斜,半晌赵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如今唐虽然名存实亡,但是天下氏族大多数人心向唐,那朱氏势力虽强也只不过是吞并弱齐残晋之后收编了绝大多数的兵力,但都是酒囊饭袋之徒;想来那朱温如今最大的敌人便是割据在江南四省的淮阳王与凭借长江天险久局江东一线的燕王以及偏居一耦蓄势待发的陈氏家族;其中淮阳王贸然反唐,率先成了举国上下之反王;但是燕王跟陈太师可是京城中与朱温不相上下的大红人,他们名为除贼实则各取所需。所谓树大招风,朱温平复齐地实力大增,此消彼长就成了另外两个死对头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那朱温认定了刺杀他的人就是唐将赵烁向皇上发难,想必另外两位也会极力制止;明眼人都知道那朱温挟天子以令诸侯,到现在不敢篡位自立就是因为太子健在;如果说朱温当年以劝皇上御驾亲征的阴谋使得天子沦陷洛阳的话,现在那陈太师跟燕王是绝对不会给朱温任何机会掳走太子了。最终的局面就是那朱温再狠也是咬碎了牙往嘴里咽,倘若那厮敢贸然兴兵,那就不得不顾及他的大本营了;因此关山绝对安全,赵烁心中依然没底,却也只能这样的安慰自己了!
“大哥,来我跟兄弟们敬你一杯,就算乾坤毁灭、纲常沦丧,我们也支持你,来干!”李响的一番话让赵烁释然了许多,是啊!赵烁第一次感觉到身上有了责任,办事都优柔寡断了很多。
“干!干……”一时间酒楼内喊声四起,二十几人全然不顾四周冰凉的眼神,沉浸在义薄云天的激动中。
“嘘……客官请冷静!吃酒的吃酒,都闭上嘴巴。”声音向鼓吹一般穿进了楼内人群的耳膜,一时间不少喝的紫醉金迷的人打了个咕噜,似乎难以忍受如此巨大浑厚的声音。
赵烁面色平静地看着说话之人,一副管家的打扮、骨瘦如柴年过半百,一双眼镜暗淡无光镶嵌在深绒的皱纹下,平凡中依稀带过精光,高高凸起的太阳岤显示此人内力雄厚是个内家高手。
管家见酒楼恢复了安静,赵烁见其弯腰驼背走到了客栈门口,其间回头扫了一眼坐落于角落里的美男子转而目光如炬直逼自己,情急之下只好微笑置之。
众人郁闷好奇之际便闻官道上传来笨重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消片刻那管家笑脸相迎,一男一女从门口走了进来;两人同样一身灰色锦衣,女人生的俏丽非凡、满面红光,长相跟中原人无异;反观那男子面色苍白、鼻尖如钩浑身透露着阴暗于神秘,看面相就知是个邪恶之徒;他们身后跟着六名面无人色的骑兵,赵烁隔着老远便能嗅到那六人身上冰冷的气息,莫非是塞外死士!很多人都跟赵烁一样心生好奇,只有坐于墙角边的美男子兀自饮酒端的不以为奇。
“罗管家,今日大可放心了,我们在这歇息一晚明早便将宝物送往王府!”女子松了口气平衡着身心的疲惫,似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管家这箱子可派人好生看管!切忌!”女子说完将怀里的木匣递到老人手中,也算是出于好言相劝;只见那阴沉男子瞪了一眼转而警惕地环顾四周。
“好说,好说;我代我家主人谢过你们家主公了!两位特使请随我来!”老头说罢便回头将木匣交到了小二手中对其几经叮嘱后带着两人上了楼梯。
单从这一点来看,就可知道这家客栈是一个有组织、有条理的神秘机构;否则怎会将看似很贵重的东西交到一个店小二的手里;心存奇艺的赵烁这般揣测着,眼看着店小二走进了马厩内一个房门紧锁、周边有两个马夫轮流看管的暗房,紧随其后的还有那六位死士。
话说财不外露,想必那一对男女涉世未深抑或是武功高强,说话口无遮拦也不无道理;反正这一言一行已久策动了很多人跃跃欲试的贪心,此地车水马龙、大多是塞外人士,他们既然有心就会有胆。
“小二结帐!”寂静的酒楼里传来一道尖利的话音,众人回头看时,却是那貌美如花的富贵公主甩下一锭绑银,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客栈。
也许是先声夺人,一瞬间酒楼里又恢复了喧嚣;行色各异的客人来来往往在店小二的吆喝声中显得格外轻松。
“大哥,我这就带几个兄弟去挑买马匹,你吃好喝足了就先回房歇息吧!”赵烁耳畔传来李响善解人意的呼声,对于这个配合默契的兄弟倍感欣慰。
“恩,去吧,路上小心点!”赵烁随口答着,手中早已掏出银两递了过去;眼角的余光密切地看着那深不可测的贵公子消失在客栈转落,一丝隐隐的不安轻扰上心头。
正所谓:窥得镜中人间宝,龙蛇混杂兴刀枪!
【016】 客栈迷雾(二)
夜半时分,赵烁坐在床头闭目养神,经过上次跟陆离老将的大战,自己全身疼痛、四肢肿胀无力,虎口直通肩膀处是一团团漆黑的淤血;幸好接连两日的休息已没大碍,这也让他的身体变得越发强韧,前日浮肿的地方离奇的像是覆盖了一层鳞片般,瘙痒而麻木;赵烁环顾全身,立即被胸前的玄铁吊坠心生好奇;不过眼前的吊坠通体布满摩挲,仔细看去有少许光芒从其中渗出;跟自己被雷劈以前完全是两个摸样;赵烁不解的伸手拿捏着,一阵清凉过后,感觉自己的四肢充满了惬意;将其放到眼前,只觉得一道精光斩旋而落,从自己头顶窜入身躯;恰似一条游龙,穿梭在体内;这种感觉跟古武高手的所谓内心周天别无两样。
赵烁好奇的冥想着,内息似乎跟自己的意念完全吻合,所到之处皆是自己心想之地;不经大喜!凭借着仅有的一点认知,开始打量起自己体内的岤道;几经如此后,赵烁心满意足的收起了玄铁吊坠!
如今想到那陆离气惯长虹的双锤尚且心有余悸、脊骨一阵凄凉;这也打击着赵烁内心的期望,一个个强敌的出现让他不得不开始认真地对待起如今的自己。
不过而今之计也不是毫无办法,不过现在赵烁愁容满面,自己两臂间的淤血影响了岤道的畅通,微弱的内息根本无法突破封锁,无奈之下只好作罢收功走到了窗前。
客栈门口已是空阔无人,街道上的夜晚及其惆怅;看着官道处起起落落的民房冒出缕缕炊烟,赵烁黯然地想起了故乡。
远方清脆的马蹄声蜂涌而来,安静的石道里人喊马嘶;隔着三丈高的窗口赵烁放眼望去原来是李响等人带着数十匹战马归来;突厥部落地处戈壁滩跟广袤的大草原,世代繁衍马匹反而成了这里最便宜的军事设备。
见手下的兄弟安然归来,明日便可踏上归途的他也放心的回到塌上解衣欲睡,一整日的酒醉饭饱让人不觉有种慵懒的眠意。
院落里的十几人亲切地跟守夜的店小二打着招呼,将马匹牵到马厩便登上楼梯,劳顿的身体迫切的寻求着能容得下彼此安歇的地盘……
街道上的夜伯开始了他一天的征程,口中骨制的器皿吹出令人迷醉的音乐;夜已三更,小心火烛!路过客栈的夜伯一如既往的跟店小二打着招呼。
马厩暗房门口蹲着两名浑浑噩噩的牧马人,边上屹立不动的六位死士到如今都未曾离开半步,让人很是怀疑难道真的毫无知觉么?
“侯二,打壶烧酒过来!”角落里传出其中一位牧马人细腻低沉的声音,却见那小二凌空飞起手中盘子一抖,马厩处飞出来的一个破旧的葫芦便安然无恙地落到了盘中央。
“呱呱!你小子的功夫大有长进哇!”马厩暗处再度传来苍老的声音,一双狡黠的眼光看着酒楼内正在猫腰打酒的店小二。
“一身本领全部拜您所赐,前辈谬种流传,晚辈岂敢造次;接着!”小二嬉笑着说着猛地转身,那葫芦如影随形绕着他的后背落到脚趾上,紧接着一记旋风踢,气劲爆棚直达暗处快如流星。
半晌那马厩传出咕咚咚的畅饮声……
这场面要是有人看到的话着实会亮瞎双眼,谁曾敢想这个客栈内的所有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顶尖高手?纵然如此,在那飞鹰旗帜随风摇摆的旗杆上一闪而过的白影冷哼道:“雕虫小技!”
“谁?”店小二猛然回头大声疾呼,电光火石间马厩暗处一块碎石携着气劲直击旗杆;哪知那白影犹如狡兔一般,借力一弹身影如一支离怰毒箭、白衣飘飘快如黑夜中的闪电径直钻入了马厩角落的黑暗之中。
“啊……”伴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个抽搐弯曲的身影被从马厩中扔了出来;与此同时先前那块碎石也啪的一声钉到了旗杆之上,一息之间取人性命足可见那神秘人高超的身法;酒楼内的小二顿时目瞪口呆,只见自己平日里的恩师痛苦地倒在过道中间;眼中露出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老前辈?师傅……”店小二嘴角喃喃、脚下无力地爬向了奄奄一息的牧马老人;紧接着又是一个黑影被抛了出来,是另外一个牧马人,看样子已经死了多时了!
“噗……”又是一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襟,月光下看清了他的麽样;苍老的面庞掩盖不住久经风霜的岁月,他颤抖地寻找着小二的双手原来已经失明多年。
“你终于肯……肯叫我一……声师父了;听话,不要想着报仇!”老人说罢便没了气息,胸前渗出一丝丝珠菱角样式的血液!
“嘿嘿!轮到你了!想尝尝死亡的滋味么?”阴暗的角落暗房门轻轻的关上,传来阴险毒辣的声音如冰封万里,一时间马厩内战马嘶鸣,不安的奔腾马蚤乱!
“我跟你拼了!还我师父命来。”店小二凄惨的哭声总算是让人听出了不安;紧握着拳头盯着暗房喝到。
“不自量力!”黑暗中再度回荡着妖娆的声音,磁场颠倒、杀气十足!气势先行而后便见一顶笨重的头盔快速的从暗处飞出,扯着金属链条在空气中发出令人压抑的摩擦声直朝着毫无防守之力的店小二的首级飞来!
“何人竟敢在这撒野?休要放肆!”阁楼处的偏房内烛光一闪略显一抹寒芒,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开山刀循声而出,力灌千钧的砍在了暗处飞出的头盔之上;瞬间刀光暗去掉落在地、那凌空飞出的怪物也偏离了方向,隔着店小二的头皮飞过!
刷刷刷,三道人影出现在院内,却是那客栈的管家跟白日的一对男女。
一时间客栈灯火通明,众人纷纷穿戴整齐跑了下去观望;片刻人群便将马厩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烁也被打斗声惊醒,忧虑之余也暗自反省自己睡眠的程度;要不是那管家的一声大喊,自己恐还在关山丘陵的梦境之中!
他起身踱步来到窗前,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看到那地上两具全无生息的尸体,赵烁大骇万端,心中暗道是何等神通竟然在这么多人耳塌旁悄无声息地杀人于无形。
此时院内三名自诩的高手剑拔弩张、聚精会神地盯着暗房中的神秘刺客的一举一动;女子手中玉萧敬腾,置于口中吹了半天也不知作何打算,只见她脸色渐变靠近了阴暗男子的身边。
“嘿嘿!今儿个怎么来了这么多高手;这九转金蝉果真是名不虚传,若献给那左翼王起不可惜?本座今天且不跟你们玩了!”话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萦绕在客栈周围,经久不绝!
“师哥不好,那贼人偷得金蝉了!”女子说话慌张,待身边男子拔剑之际早已率先冲向暗房。
瞬间杀气暴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女子躲闪不即猛地后退,前方数道黑影接踵而来大有吞并万物之势;万分时刻男子一个虎扑挡在女子身前,手中长剑抖出层层剑网将黑影笼罩其中;男子脸色一冷大喝一声,面前的几团黑影发出了闷葫芦般的声响,众人聚拢过去一看原来是那六具死士;无奈的是此时已尽数化为斋粉。
亲眼目睹自己孕育多年的死士葬送在自己剑下,一对男女纵然有万般不忍;但是那女子郁闷寡欢,死士是自己多年培育的精英,只有通过自己浸泡多年的幽冥香粉再辅佐乐器的催眠方可指挥作战;怎奈自己驾驭未果,那贼人却是运用自如;挫败感骤然袭上心头!
暗房中人也大肆狂笑,调侃道:“湘西秘术也不堪一击,时辰不早了我们改日再战吧!”话音未落,那暗房之中气温巨减,萧杀的黑暗中掠过一抹人影,如白驹过隙笔直地窜出了房门,闪电般的在地上折了一脚,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乱那白衣人妖媚的身形诡异地出现在了丈高的楼梯平台之上。
男女奉命护送金蝉给左翼王,如今宝物被劫岂能轻易放走那盗匪,再说能护送如此贵重的宝物之人也决非泛泛之辈;再加上还有一直未动的客栈管家,他们相信没有人会逃出三大高手的包围圈的。
果然那弯腰驼背的瘦小管家原地一动,两眼暴睁、地上的开山刀犹如通灵般乖乖地飞到他的手中,一个疾步突立半空像是万盛之躯重重落到白影前端。
这等身手倒是赢得了伫立窗前的赵烁极端的认可,早就感觉到那瘦弱短小的身躯内那股翻江倒海的磅礴内力,事到如今才大显身手足见那管家的韧劲;单单从那一手吸纳开山刀的内劲就不愧为内家顶级高手;再加上刚才的幽灵疾步及其千斤坠的神通更是见证了那身修练多年的高原血统!
俯视千钧一发的院落,赵烁兀自感叹,自己终归是来到了这么一个强者如林的年代!
正是:无端刺客信条落,一遇风云遍地伤。
【017】 客栈迷雾(三)
“放下宝物,我们便可饶你不死!”管家嘴唇未动,雄厚的声音却绵延不息,手中开山刀横于胸前,跟瘦小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
“嘿嘿,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白影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说话声音起伏不定时而娇声嫩气、时而粗壮清鸿,头戴一顶银丝篼栎四面白纱包裹,顿显神秘。
“哼!在飞鹰客栈撒野,你是找错地方了,受死吧!”管家疾步如飞,刀身翻转直捣白衣人胸前刺去,厚重的开山刀全然被当剑使出。
岂料那白影丝毫未动,只等刀锋逼近时伸手抓向了刀身,灌注了无可匹敌的内劲使得管家手中的刀稍稍一顿转瞬间变手为指轻轻一弹那刀向左偏出了半尺;这让管家心中骇然,寻思遇到了强敌,慌忙收住脚步胳膊一横气势汹汹地砍向白影腰间,同时左手化拳为掌扶持着右臂加大了开山刀的力度,大有开山碎石之勇;磅礴的刀势让地下的男女都暗自称赞。
白影加快了身形,明显的躲避着来势汹汹的一刀,却见他以双脚支地重心降到最低,千钧一发的间隙整个人后仰、幅度之大可谓是齐地而平,随着刀口从他面前掠过,楼台上展示出了华丽的一副圆圈,速度之快几度出现了重重叠叠的白影;从对方刻意的寸步不退来看断然没把管家放在眼中,这让观战的赵烁都打心眼里佩服不已。
管家三招落空,哪知对手原地未动,这对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来说算是最大最直接的侮辱,当下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刀身竖立气势陡然增加,夜色中用肉眼都可辩及那内力驱动下变得膨胀三倍有余的刀气;老管家弱小的身躯腾空而起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在自己称霸平原的厄运三刀下很少有人能逃过一劫,今日也是如此!
“不愧为高原血统,月夜下尚且发挥这般天赋,不过可惜了……”白影话没说完就见刀势猛涨笼罩了自己的周身,电光火石间也不再继续贫嘴,膝盖微微一曲停滞不动!
“小心!”声音之大出乎预料,出言提醒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烁;不过自己的这么一喊倒吸引来许多目光,尴尬之余也显得有点过份。不管如何,赵烁还是打心眼里被那神秘人的武功给深深折服了,出于惺惺相惜的心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搞的现在不知该站哪边!
不过让他悔恨交加的是自己的提醒似乎为时以晚,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管家的刀已经贯穿了整块楼台,透明的刀气以老头为轴心轮转三次,三道丈许长、尺许宽的刀刃迎缕解白衣,势如破竹地将阁楼一分为二,那白影早已被刀劲绞的粉碎!
楼梯断裂、楼台倒塌、木板纷纷扬扬落了下去,下面的人群立即向两边散开,躁动停息后众人向废墟中威风凛凛的管家投去震撼的目光;不过赵烁却认为方才那刀法极为朴素,若是常人使出也就是稀松平常的当头一刀,倘若辅以深厚的内力把杀气收敛才可发挥风刀流的极致,这让赵烁对修练内力有了更坚定的信念;但不得不说这变、态老头的刀法足以在世间开山立派了!
赵烁在窗前若有所思,也为那武功深不可测的神秘人感到不值,正欲转身回去睡觉突见那飞鹰旗杆上悬浮的一道鬼魅的白影,原以为头晕眼花,遥遥头再看时只觉的对方白帘之下的眼睛死死锁定了自己;顷刻间惊恐占满了赵烁的全身。
自己明明亲眼看到那人死在刀刃之下,恐怕没有人能站着抵挡住千钧兵刃吧!想到这种种的不平凡赵烁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间倒成了累赘;不过再想想自己沉睡中早已死了两人时,心里终于找回了点平衡;总而言之可能是自己现在还弱爆了!
这也不能怪他自己,回想自己曾经翻山倒海无所不能,到了这个时代信心满满自以为是,况且一路走来也略显得顺利,要不是亲眼目睹微知著的话,自己还真是猴子当大王!要是现在李响凑他耳边说陆离只不过是朱孝天手下仅能排入前三十的将领的话,恐怕这个莫名其妙的赵烁真会被吓尿了!
那白影看着赵烁忧心肿肿的样子身子明显的一顿,却不知是否被这副惊讶绝伦的表情给吓笑的。
看着院落里备受瞩目的管家,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头顶的危机;赵烁虽然震慑于那神秘人的威力,但他毕竟知道是贼,为了客栈内大多数人的安危赵烁刚想出口提醒,不料那神秘人却说话了!
“高原血统不过如此,嘿嘿!”
所有人包括管家在内都不再说话,神秘人的细腻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客栈;这一突变直接击溃了绝大多数人的心理防线,胆怯者其中几个被吓的晕了过去。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老管家退后一步抬头紧盯着旗杆上的白影发狂地怒吼;实则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容易接受的理由,自己纵横塞北数十年从未经历过如此离奇的事情,难道那神秘人会分身不成?
一幕幕让他抓狂的情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是愤怒、是羞愧、是无力、是恐惧转而是无知的报复占据了管家的整个大脑;见那神秘人对自己全然不理,还欲在羞辱完自己后拂袖而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夫今天势必将你锉骨扬灰!管你是人是鬼,接我厄运三刀。”说完全身衣服鼓起、周身数米之内无一层尘土,强大的气压在眼前风流狂飙,老头暴喝下头发凌乱、双眼透出猩红的光芒,宛如月夜孤狼,携着走火入魔后内力倍增的威力挥刀横空两个疾步便到了白影身前;后者也心有余悸祭出了那顶奇型头盔,手扯链条那头盔类的武器被舞的虎虎生威,银光闪闪应接不暇。
半空中两人斗的难分难解,兵刃交接下一时也难断胜负,只是一个出手快如闪电、一个防的密不透风;众人观战片刻的功夫,两人已斗出了百十来招。
这样的局势对下面一直站着伺机出手的男女两人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劈剑飞向空中;那神秘人若是以一敌三,必败无疑!赵烁虽一身正气也有心除贼,不禁为那白衣高手感到惋惜,同时也被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给惊出一身冷汗。
想必那白衣人也深知敌不过三人,更不能给三人联手的机会,否则自己不可能活着离开。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那神秘人娇斥着分散了一下男女的精力,乘着两人还未上来之际,手中的链条向身后客房的墙上一抛,那诡异的头盔反面旋转对着管家的后背便是雷霆一击。内力暴增的管家狂笑着横刀护背,岂料那头盔铁甲极具灵性的伸缩了回去钉在了管家面前高出数尺的院墙上。
此刻老夫聊发的管家怎能退缩,他双脚在旗杆上微弹身躯折了一圈举刀追了出去。鉴于之前的事实,居高临下的赵烁暗叫不好!
果然,那神秘人不退反进迎着管家的刀锋逼去;两人接近时那白影一闪两袖清风拂过对着管家的胸口使出蜻蜓点水的一击,与此同时那柄厚重的开山刀也完整的没入了神秘人的身躯。
这一幕赵烁看的清清楚楚,发狂的管家似乎忘了对方之前是如何躲避他的杀手锏的了,论速度那客栈管家足足慢了数招;实则是那神秘人在伤了老头之后已经随着锁链贴到了高高的院墙之上,而管家则像是一枚断了线的风筝在砍完最后一刀后直接坠落地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就在男女作势一气似图斩杀神秘人的一瞬间,足可用雷霆万钧之势来形容!
如今当男女合手跃上百尺旗杆时,那白影如天外飞仙紧贴在比他们高出丈余的墙上,现在的局势又偏向于平衡。
“咳,咳!”管家蜷缩着身子爬在地上,浑身抽搐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他咬牙伸出了手指向半空颤颤地说道:“你……你是雪域妖!噗……”一口鲜血过后,眼神陷入空洞,是无奈也是释然!
“啊!雪、雪域妖姬!她是雪域妖姬!”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议,一时间大众哗然,眨眼的功夫院落里的人群消失了大半,只留下男女剑客跟客栈的些许伙计还有悲痛欲绝的店小二。
“本座今日玩够了,后会有期!”高墙处的白影收手直立淡然处之;话音落闭斜脸看了一眼窗前惊颤的赵烁。
眼看神秘人打算离开,那对一直无暇插手的男女厉声叫到:“盗贼,留下金蝉!”
两把剑刃挽出重重剑网齐飞而上……
正道是:作茧自缚不知遇,飞蛾赴火是祸福。
【018】 客栈迷雾(四)
夹杂着犀利的风声,那白影腾着诡异的步伐顺着墙壁一跃而起,电光火石中乍一看其手中寒芒一闪,那血滴子在铁链的催动下朝着飞上来的两道人影劈了下去,突兀的旗杆瞬间化为渣粉,足可见前者内息之伶俐。
随着清悦的两声叮当响,下方的男女荡剑将笨重的血滴子格挡到了一边,在墙上砸出尺许深的大坑,夜色中激扬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在这个冷兵器交接的年代战斗有时也是一种生活,武者往往在内力跟招式间决定胜负,强者更强也导致了众多自以为是的三流剑手在历史的潮流中犹如昙花一现。
阵势一开,男女也毫不含糊地使出全力,鉴于罗管家的惨死,这次两人也学的聪明了许多,虽然以二攻一,但从招式中不难发现二人小心翼翼,可谓是进退有度,攻防仅仅有条;一时间那雪域妖姬被两人死缠烂打也无暇离去,战战赫赫地周旋着,殊不知肩胛的白衣处渗出丝丝鲜红的血迹;话说那飞鹰客栈的管家也非泛泛之辈,奈何这神秘妩媚的白衣人武功再高却还是伤在了罗管家殚尽竭虑的刀下,如此情景必定不易久战,倘若被眼下的男女合力消磨,那神秘人想要安然离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窗前的赵烁眼力显著,自身虽无惊天动地的修为,却也暗自为那神秘高手感到不安,仿佛那院落里的打斗自己根本无从插手一般,在高手的巅峰对决中,自己在一旁也是有心无力。
“大哥,那厮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盗窃,实属不该,待我领上兄弟们下去将他拿下!”
粗狂的声音传来,赵烁回头看了一眼,李响已经夺门而入。
“兄台稍安勿躁,那人武艺高强,就算我们加起来也并非敌手;必定是世外高人,依我看这其中必有外人不知的情况。”赵烁一味的提醒李响缓和着彼此心中的冲动,一方面紧密地注视着快速交集的三道身影。
半晌功夫,他们已经打斗了三十多招,那神秘人渐渐地处于被动,只能在一重重剑网中利用自身诡异高超的身法躲闪腾挪;而另一方的两人脸上反倒较为轻松,剑刃在他们手中有如神助,看似平凡的剑招配合着两人默契的走位尚发出巨大的威力,使得神秘人难以适从。
赵烁倒是对那两人的配合心生好奇,但是那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剑招也并不能将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列入高手的行列,可是两人剑诀配合着走位,足足给他们的实力套上了一个护盾,方位与破绽一瞬间便在相互的弥补中显得浑然天成;这种通过心有灵犀的默契加上位面的防御使得任何一个顶尖高手在面对他们时都会畏首畏尾;貌似有一种敌强我强,敌弱我弱的态势;可想而知眼下这一对男女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否则便是经历了岁月的淬炼才有了今日的威力。怀着敬畏的心情,赵烁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这一幕也被身边体贴呵护的李响看在眼里。
他似乎知道大哥在想什么,走到了桌旁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上了茶水,虽然赵烁在他心里贵为将军,但是在李响的心里此刻早已将赵烁当成了自己的大哥;因此在大哥面前也放开坦荡了许多;一杯茶下肚,李响抿了抿嘴唇,轻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哥想必还不知道那男女的来路吧!其实之前我也郁闷,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里,但是几年未见,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哎!”
赵烁静静的听着,总觉得李响说话间底气不足略有惊颤的意味,不禁问道:“莫非你认识他们?”
“岂止认识,他们是朱温那贼子的贴身侍卫,以前那厮只是将两人派遣在自己妇人身边,自从五年前黄巢一地征讨回来,不少忠勇之士纷纷揭竿而起,一时间针对那国贼的刺杀行动风起云涌;朱温心中慌张,适才将两人调到自己的身边以防不测。”
赵烁听完眉毛一挑,心中骇然,果真那贼人阴险狡诈,且不说心机缜密,麾下更是强者如林;于是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他们此行是代替那主门贼子来突厥商讨见不得人的事宜的?”
“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肯定的是,那两人成名已久,在中原有一个令人闻风散胆的绰号:阴阳双剑!他们不喜为官也不喜抛头露面,既然此次两人前来突厥,那就必会有惊天的大阴谋发生。”李响说完之后,吁了口气,表情甚是凝重。
以赵烁此时的能力似乎不能阻止,不过总觉得这个事情与自己的信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不管如何,目前的情况还是先保存实力为妙。
主意已定,赵烁看着李响淡然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告诉兄弟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凡事切莫冲动!”
李响也是外粗内细的人,当即反应,转身闭上了房门。
院落里人气稀落,除了打斗的难分难解的三人外,格外显眼的便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店小二,此时悲痛交加的他全然没有从恩师的不幸罹难中摆脱出来,神情慌张,双目狰狞地看着被双面阴阳围攻的神秘白衣人;愤怒和失望涌上心头;一声怒吼自己也捡起遗落在地上的酒葫芦放到老爷子的手中,挽起拳头冲着神秘人奔跑了过去。
武斗中,胜利的天平明显的不再向着那神秘妖姬倾斜;店小二虽然一介武夫,却如在平衡的秤砣一边放上了二两的砝码,纠缠了数个回合之后,神秘白影一个踉跄退出了数步,身体轻盈跟落叶一般避开了三人的进攻;与此同时,双面阴阳也背靠背相对而立,仗剑怒目侧视,一时间气拔弩张。
“咳!素问中原人一贯以多欺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本尊没时间陪你们玩了;金蝉在我手上,有本事尽管来拿,哼!”神秘人话音未落,便原地腾空,周身白气暴涨,衣带飘飘裹着强劲的气息挡住了三人的视野。
双面阴阳岂能不知他人的能耐,深知对方作势逃走;当下四目相对,默契的双剑相交,两人围绕旋转一息间剑气凛然宛如一股旋风夹杂着势如破竹的风暴向神秘对手冲了过去。
“剑圣风暴!”四个字铿锵有力的从两人的口中说出,着实令人生畏!瞬间院落内狂风呼啸,气势磅礴比之先前罗管家的霸刀功法是有过之而不及;看来这次那雪域妖姬是凶多吉少了。
“小心!”赵烁坚信那神秘人不会再有先前的运气,当即纵身一跃跨出了窗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盏茶壶,手腕一抖呼啸而出朝着使剑两人背脊处飞了过去,破空的沉闷气息让男女两人心中一惊;要是被这暗器击中要害,不死也残了;万急之中只好作罢,两人进退自如撤出了丈许开外。
赵烁闪身挡在了神秘人的面前,只是出于善意的他隐隐的感觉到身后传来一丝丝的凉意,想起后背神秘高手逆天一般的身法,不由得畏畏缩缩的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并罢!不过从后面冰冷的眼神中时有时无的传出一丝夹杂着混乱的秋波,洁白的面纱下隐约看到流连忘返的双眸,如痴如醉让人迷茫!
栖身千年的浪子心里防线丝毫未乱,只觉得白衣下隐藏着得不像是一副雪域杀神的躯体,倒像是一块冰冷遥远的璞玉!给人一种浮想联翩的意乱情迷;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面前的两人早已虎视眈眈地怒视着自己,未曾来得及解释便急忙将功力运转周身,聚精会神的迎了上去;只见两把利剑已经快如闪电般的刺向了赵烁的咽喉,这等邪恶歹毒的手段倒跟中原武林中的败类有点相似之处,实则让人有所不齿。
峰回路转,剑刃逼近,赵烁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紧握拳头对着逼来的长剑轰出硬生生的一拳,这一刻就连那一对男女都傻眼了;莫非这是要自寻死路?下意识的收缩顿时让其中的女子退却了两步,心中稍作迟疑。
赵烁在他们眼前虽然慢了很多,但是他身后的妖姬却是顶尖的高手,见此良机怎能错过?暗暗手底发力,赵烁只觉得脑袋一晕身子便不听使唤地飞了出去,最后仅存的意识中见一芒寒光从腰际闪过,茫然的被一股强大而柔软的力量向后拉扯,快速的倒飞出丈许高的围墙之外。
待阴阳双剑发现不好时,一道白影早已横拉着突兀而出的赵烁消失在院落中;夜色渐浓,逃离险境的雪域妖姬荡然大笑,跟之前的声音极为不同;细腻而典雅,尖锐而优柔。
“师妹,一起追!休得让那贼子跑了。”面色阴恨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