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的大门,这里人来人往频繁不宜下手,大厅人多嘈杂又有音乐,这里做为第一刺点,这是通往优待室的通道,这做第二刺点,阿大,你守在这,如果他进了优待室行动就麻烦了,那里有个后门直通赌场和烟馆,如果他进了赌场或烟馆,整个行动就失败了。赌场里保镖很多,枪手也多,烟馆里也都是双枪将。所以必须在他进入优待室前行动,枪一响大厅就会一片混乱,你们就可以混在人群中脱身。记住,出了门后一定要分散走,如果两个男人从夜总会出来走在一起会引人怀疑。明白了吗?”
“明白。”
“我在第一刺点就可以干掉他。”李阿大信心满满地说。
“那样风险太大,他坐在那里时,他的保镖会很留意四周,可他走动时,保镖的注意力就会分散,再说,尽可能不伤及无辜。”
李阿大听后觉得还是苏丰想得周到,赞同的点点头。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是提前到那等他?还是等他到后进去。”有人问道。
“你,你。”苏丰指点两个人:“你两先进去,当周汉声进去时不要看他。阿大还有你过后进去,直接去优待室。”
“我们在优待室等他?他不来呢?”
“八点三十是短暂休息,这时会放西班牙舞曲,这些舞曲节奏强烈,能掩盖枪声,周汉声一般这时会离开大厅去优待室,第一刺点这时必须行动,你们八点三十出来。”
“那第一刺点太危险了。”
苏丰抬头望着第一刺点的队员叮嘱道:“开枪前,一定要先找好隐蔽点,我可不想踩着你们的尸骨去领赏。”
“明白。”队员带有感激地点点头。
当天夜里,苏丰一身洋装戴着金边眼镜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兆丰夜总会,他走进去看到事先安排的两个部下早已就位了,便坐到一边掏出烟斗,一个舞女款款走过来:“先生一个人吗?”
“是。”苏丰点上烟斗。
“想跳舞的话我可以陪你。”
“好,好啊,坐。”
舞女在他身边坐下来。苏丰看了下表,望了眼门外,见李阿大和另一人进来,他们走进了优待室,于是放下烟斗对舞女:“跳舞。”
舞女挽他步入舞池,两人随着音乐的节奏移动着脚步。
“先生,你跳的真好。”
苏丰笑了笑,眼睛瞄向门口,看到周汉声带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进来了,一同进来还有四个人,他知道那是保镖,他们前后左右将周汉声拥到一张台子坐下,四人分站他的在身后。
“先生是做什么的?”舞女和苏丰套起近乎。
“我是医生,动刀子的的那种。”
“能把快死的人救活动什么都行啊。”
“有时也把活人弄死。”
舞女“扑哧”笑起来:“先生,你可真能逗人开心。”
周汉声和那女人一起下了舞池,相拥起舞。
“我们歇会。”苏丰和舞女走出舞池坐回桌边,他叫了咖啡。
周汉声的保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人,怀疑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时间过得很快,当苏丰跳了几个曲子后,己经是八点十分了,他付给舞女钱后,又聊了几句,然后起身慢慢走出夜总会,他走到门口时,舞厅里响起激烈地西班牙舞曲,他站下回头瞄了一眼周汉声,后者这时也起身和女人向优待室走去。他又望向部下,看到他动作迅速地起身走到一个柱子后掏出枪射击。枪声一响大厅顿时乱作一团,人群涌向大门,把苏丰也挤了出去。
周汉声的保镖用身体挡住他,回身开枪,并护着他快速奔向优待室。
李阿大出来挡住了周汉声的退路,他对着周汉声连开了数枪,边上的队员也开枪击毙了保镖,随周汉声同来的女人吓得大叫不止,从她走过去的李阿大回身对她开了一枪,女人栽倒在周汉声地身边不动了。
姚婉珍最近忙着帮陈老板洽谈生意,让她没想到的是事情进展得竟如此顺利,她一出面对方就爽快的答应了,并很快预付了定金,陈老板大喜过望,请她在国际饭店吃了饭,然后送她会饭店,在路上姚婉珍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谎称去见朋友叫停了车。
余明在一个小店买了一双鞋走出来,因为他今天的工作另工头非常满意,多给了他几张钞票:“卖点好的吃,别伤了身子。”
陶珊珊这段时间很少说话,整天就坐在阁楼上望着窗外,到了晚上林姐带她出门转下,走到弄堂口就回来,偶遇邻居就说是养病的表妹。
“哟,嘎标致啊,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啊?”邻居看她衣不合体。鞋不跟脚的样子以为她有精神病呢。
“没啥大毛病,就是脑子有点。。。。”林姐只好顺着编排,免得言多。
“哦哦,可惜的啦。”
回到家陶珊珊就没好气地说:“为啥说我脑子又毛病?”
林姐只好陪着不是解释,陶珊珊叹口气上了阁楼,以后就更少出门了。
姚婉珍远远地跟着余明,到个弄堂口就不见了人影,她紧赶了几步到弄堂口,看到余明进了个门洞,于是就尾随他进了门洞。
“找啥人?”一个妇女正好出来看到她问。
“刚才进去的余先生住这吧?”姚婉珍声音很轻地说。
妇女上下打量着她,指了边上的一个门:“他住那。”
“谢谢。”
陶珊珊接过鞋看了看,她似乎不是很满意,但她没有说。
“蛮好看的,穿下试试。”林姐拿起鞋帮她穿上。
“让她自己穿吧。”余明倒了杯水喝起来。
陶珊珊十二分不情愿地自己穿上鞋。
“合脚吗?”林姐关心地问。
“还可以吧。”陶珊珊随口说了句。抬头看了姚婉珍在门口,她看看余明。
“你是?”林姐看了姚婉珍站起来。
余明看到姚婉珍吃了一惊:“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在街上看到你就跟来了。”姚婉珍走到陶珊珊身边,看看她:“不习惯这吧?”
陶珊珊鼻子一酸,泪水成串地滚落下来。
“你坐。”林姐给姚婉珍倒了一杯水。
姚婉珍坐下来,用责备的口吻问余明:“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要考虑小姐的安全。”
“你不相信我?”
“不是,是怕给你麻烦。”
姚婉珍从包里面拿出一些钱给了林姐让她去买菜,她起身走上阁楼,看着不足十平米的小阁楼她心情沉重起来,从楼上下来:“你想让陶小姐在这住多久?”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因为余明也不知道要住多久。
“我有间空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们先搬去哪住,还可以帮我看房,你们看呢?”姚婉珍说着看看陶珊珊,可陶珊珊却看着余明,看得出她现在没有主意,一切听从余明的。
余明看了眼陶珊珊,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不想在这久住,便痛快地答应了。
“那我们走吧。”
“林姐呢?”余明迟疑了一下:“这段时间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一起去吧,陶小姐也要有人照顾。”
上次醉酒姚婉珍带余明来过,所以他对这不是很陌生。林姐却兴致勃勃地看着大房子:“好大的房子啊,真好。”
姚婉珍打开一间房门:“陶小姐就住这吧。”
陶珊珊满意地点点头。
“林姐,你住这间。”
“那阿明呢,要不我和小姐睡一间吧,我睡地上也行的啊。”
“他睡在外面吧。”姚婉珍说完看了下表。
“你还有事?要不我去烧点菜,你就在这一起吃吧,菜我买好了的。”
“好。”姚婉珍来到陶珊珊的房间,打开衣柜:“这里是我以前的衣服,不嫌弃的话你试试。”
陶珊珊过来挑了件穿上展示给姚婉珍看。
“蛮好的。”
林姐烧好了饭菜,大家坐下来一起用餐。
“你在那做工?做什么?”姚婉珍问余明。
“在码头上。”
“该不会是扛大包吧?那很累人的啊。”林姐担心地说。
“不,不是。”余明撒了谎。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到那个公司。。。。。”姚婉珍觉得不能自作主张给他找工作,所以征求他的意见。
“不,不用,我有工作,不很辛苦。”
“要不我也出去工作。”陶珊珊低声说道。
“不行,你不能出去。”余明一口拒绝了。因为到现在还不知是何人对陶家下次毒手,也许他们还在查陶珊珊的下落,他不能让陶珊珊冒这样的风险。
“难道我就不能自由生活吗?”陶珊珊发泄着不满。
“等我查明凶手后,你就自由了。”余明只能这么回答。
姚婉珍知道,查明凶手后余明会做出什么的举动,她不敢也不愿想下去。可凭他一己之力想找出元凶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吃菜,你们吃菜啊。”林姐为缓和沉闷的气氛把话岔开。
夜晚雨下得很大,夜校的同学都到齐了,余明现在也是学生中的一员,自从上了夜校他知道了许多以前闻所未闻的历史,更让他痛恨封建王朝的腐败与无能,同时又为谭嗣同,邹容,章太炎的大义正直所震撼,更是钦佩江玉君的学识。学习之余他还教发根等一些同学拳术,还做了一个大沙包,悬挂在教室的一角,每天让他们打上一阵子。
“这么大的雨,江老师不会来了。”一个同学说道。
“这么大的雨我们也回不去啊。”发根使劲地击打着沙包。
“余先生,你给我们讲故事吧。”一个女同学的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
“我不会讲故事啊。”余明这下为难了。
“那就讲你的所见所闻,你比我们大,走的地方多,看的也比我们多。你就讲你的经历也行。”
“我十三岁就跟着叔叔行走江湖,靠卖艺为生,没读过什么书。小时候,我常听大人唱一个歌谣,我唱给你听好吗?”
“好。”
余明清了清嗓子唱起来:“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爹爹出来买菜,肚里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绣花,绣扎糍粑,糍粑跌倒井里,变扎蛤蟆,蛤蟆伸脚,变扎喜鹊,喜鹊上树,变扎斑鸠,斑鸠咕咕咕,和尚呷豆腐,豆腐一匍渣,和尚呷粑粑,粑粑一匍壳,和尚呷菱角,菱角溜溜尖,和尚望哒天,天上四扎字,和尚犯哒事,事又犯得恶,抓哒和尚剁脑壳。”
江玉君打着伞来到门口,听到余明唱歌就没进去,直等他唱完才进去:“教教同学们唱。”
“江老师。”同学们看到她异口同声叫起来。
“好大的雨啊,今天来迟了。”
同学们这才看到江玉君的身上被雨水淋湿透了,旗袍的下摆还滴着水。余明脱下外套递给她:“快换下衣服,当心着凉。”
同学们有的脱下卦子,有的帮江玉君擦身上的雨水,发根脱下裤子露出里面的大花裤叉:“江老师,快换衣服吧。”
江玉君接过衣服,转身跑到隔壁的教室去更衣,两个女学生跟去帮她打伞,其他人都重新坐好,等候江老师来上课。
一会儿,江玉君穿着同学的褂子,肩披余明的外套,下着发根那条肥大的裤子,赤着双脚走进来,她用手拂了一下面前的头发,看了余明一眼,拿起油印的课本。她一身滑稽的穿着并没引起所有人发笑,相反都凝神注视着她。
“同学们,今天我们讲‘第二次讨袁宣言’,这是一九一六年五月九日孙中山先生在上海发表的讨伐袁世凯的宣言。宣言历数袁世凯篡权窃国,破坏共和的罪行,并号召全国人民奋起进行反袁斗争。宣言全文是这样的;‘壬子之二月,国民悯构兵之惨,许清室旧臣自新,竭诚志以临时政府付袁世凯,四海之内,莫不走相告曰:息兵安民,以事建设,是大仁大义举也。吾民既竭诚以望袁,今袁所报民者何如哉?辛亥之役,流血万里,人尽好生,何为而然?若知袁种之暴戾更甚于清,则又何苦膏血万户,以博一人皇帝之雄哉!所以宁死而不悔者,誓与共和相始长耳。。。。。”
雨停了,被雨水冲刷过的路面泛着片片白光。
和往常一样,余明送江玉君回家,两人只有在这段路上才有时间交谈。关于江玉君的逃婚一事一直让他费解,很多次想问都没有说出口。而江玉君则常问起他的过去,他都如实地说了自己的过去。
“你唱的民谣挺好听的。”江玉君还饶有兴趣地哼了几句。
“小时候听奶奶唱的。”
“粑粑是什么?”
“是用糯米做的一种年糕,我们哪叫糍粑,过年时才吃的。”
“一定很好吃。”
“是。”
“你这几天怎么了?”江玉君洞察到余明有了变化,但又不能很准确地指出变化。
“没怎么啊。”
“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馄饨犒劳你。”
两人来到弄堂口不远的一爿小店,江玉君:“老板,两碗馄饨。”
“好咯。”
两碗热腾腾地馄饨端了上来,江玉君见余明加了很多辣椒粉:“你不怕辣?”
“人要是能吃辣,就没有不能吃的苦。”
“我也可以。”她也加了一些。
“你不常吃,少加点。”
江玉君不服气地加了很多,才吃了一口就辣得张着嘴使劲哈气。
“快,喝口水。”余明递给她一杯水。
江玉君喝了水还是辣,不停地用手扇着风,那摸样在余明眼里煞是可爱。
与余明结识这段时间,江玉君打消了对他的戒备,心里竟萌生一种她从未体会到的感觉。为此她主动把这一切向组织上做了说明,并希望能争取他加入革命队伍。宋书记让她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了更加稳妥提出他想见下余明。
“这合适吗?”江玉君考虑到宋书记的安全。
“你不是说他是个可信赖的人吗?我们也要尽可能地争取更多人加入我的事业,如果全国人民都能加入,那我们的事业就真正成功了。”
余明送江玉君到了弄堂口,他站了下来:“我看着你进楼。”
“上去坐一会吧。”
这让余明感到意外,几个月的交往,这可是她第一次邀请他去她的住处。
“怕我吃了啊?”江玉君见他有些迟疑,俏皮地问道。
余明这才跟她走进楼去。
进了门,余明就看到有个人正坐在那里百~万\小!说。
“叔叔,你怎么来了?”江玉君很是惊讶。
宋书记放下书:“好久没见你了,所以来看看你,这是。。。。”
“他是我朋友,叫余明。这位是我的叔叔大人。”江玉君给二人坐了介绍。
“叔叔,你好。”余明主动打了招呼。
“小伙子,来,坐。”宋书记打量着余明:“今年多大了?现在做什么啊?家是那里的啊?”
“叔叔,你一下问人这么多的问题让人怎么回答啊。”
“我二十四,湖南人,现在在码头上做苦工。”
“看看,这不是回答得很好吗。”老宋很是满意:“现在日本人占了上海,整天到处抓人,你们年轻人可要多小心点。当初玉君做夜校老师我就不让她做,晚上街上有很多流氓啊便衣啊,她个女孩子晚上回来不安全啊。”
“有余先生保护我,没事的。”
“是,叔叔,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玉君的。”
这天晚上余明回来的很晚,进门就见陶珊珊和林姐还坐在灯下。
“你怎么才回来啊,小姐急得不得了。”林姐见到他就说。
“和朋友。。。。”
“以后不许这么晚回来,就知道自己在外面闲逛。”陶珊珊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说完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林姐对余明不停做着不要生气的手势,后退着进了另一个房间。
金龙倒了一杯红酒,悠闲自得地享用起来,他让手下搜了大半个上海滩也没找到陶珊珊的半点下落,他估计可能已逃出了上海,这事也就不在放在心上了。
一个手下人进来:“有人求见。”
“什么人?”
“日本人。”
金龙倏地站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地说:“请他进来。”
一个上唇留着小胡子的日本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浪人打扮的保镖,这个日本人态度高傲,径直走到桌边:“我是井上酉夫,金先生,幸会。”
“幸会,请坐。”金龙坐下,打量着这个日本人:“井上先生是那个部门的?”
井上酉夫嘴角微微一翘:“我不是军人,我是商人。”
金龙一听不是军人,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翘起了二郎腿:“商人,找我想做生意啊?我可是玩刀耍枪伤人。”
“金先生可听说过黑龙会,我们黑龙会和军界关系一向很好,我只要打个电话,他们随时可到,不过,我这次来是想和金先生做笔大生意,对你来说既不需要投入资金,也不需要动刀动枪,可大把的钞票就会摆在你摆在你面前。”
金龙在心里骂了他奶奶,这分明是耍小孩子吗,不用花钱到还可以,可不动刀枪那个人会把钱送来?就你日本鬼子不也是刺刀大炮打进上海的。这么一想他更不信了:“有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我吧?”
“现在轮到你了,就看你肯不肯和我合作了。”
“怎么合作?”
井上酉夫和盘托出了他那肮脏罪恶的合作计划,就是让金龙帮他弄到大量的女人运到南洋去做军妓获取渔利分成。
金龙觉得这是的确是钞票砸到头的事,现在世道混乱,整人都有人失踪,巡捕房也查不出线索,何况自从绑了陶一清一票得手后,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可是在上海做这样的事多了总会露出马脚,弄不好冒出个上门寻仇的,那可是大麻烦,到时弄得有钱没命享,那才是他最不情愿地结果。眼下他觉得还有后患没解决,那就是陶珊珊和余明至今下落不明,他们不管躲在哪都不会安生活命的,一定会伺机找他报这不共戴天之仇的。想到这些他的后脊梁就冒冷汗。
“成交。”
金龙经不住花花票子的诱惑答应了,他最崇尚的名言就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人一来到世上就开始走向死亡,谁也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如果能选择死法,他宁愿让钱砸死。
“你觉得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吗?如果不行我可以去找别的帮会。”井上酉夫想得到他的确认。
“放心,包我身上。”金龙倒了两杯酒,递给井上酉夫一杯:“干杯。”
两人碰杯喝了酒。
“一次不得少于十个,你需要多长时间能交货呢。”
“你想何时?”
“越快越好。”
“一个礼拜怎么样?”
“可以。”
井上酉夫走后,金龙就把手下管事的叫来,他来回踱着步,逐个审视一番:“你们跟着我图的是什么?养家糊口过日子吧,可你们看到没有,就这上海滩上,有的人住洋房开洋车,有的一家几口挤在小阁楼里,没钱就是玉皇大帝也没人拜。我呢,就是想让各位跟我过好日子,我打算和日本人合作把买卖做到南洋去,让各位赚得盆满钵满,你们看怎么样?”
一些人听后点头赞同,只要能赚到钱管他南洋东洋。
年纪稍长的张富云则表明不同意和日本人做生意:“和日本人做买卖,赚黑心钱的事我不干。”
张富云是金龙进帮派的引见人,对他照顾有加,自从娶了个唱戏的老婆后,就不再想从前那样带着手下满大街闲逛了,所以一直没能受到重用,金龙则凭着一身的功夫及善于察颜观色的能力,得到季云卿的赏识,一路扶摇直上,季云卿一死,他自然接管了帮派,随后就让张富云掌管一间赌场,算做回报当年的知遇之恩。
张富云的反对还得到一个老辈的支持,认为打理好现在的买卖也够大家过生活了,还说:“和日本人做事没有好处,老季当初就是没听我的,不是被人干掉了吗。”
“段叔,你是老辈,这么多年下来是可以安度晚年了,可新加入的弟子要吃饭啊。”
段叔还想争辩地:“赌场妓院不是还在赚钱吗。”
金龙耐着性子解释说:“你不知道,现在不像你想得那样了,去年打仗时根本就没有进账,只是最近才有起色,经营状况也是大不如前啊。”
段叔这才无话可说了。张富云却还在坚持他的想法:“我就是不想和日本人打交道,你们做别算上我,我可不想做汉j坏了名声。”
金龙被汉j二字刺痛了,他的脸色阴了下来:“我也不想,可又能怎么样呢?国民政府打了三个月还不是败了,眼下我们是在日本人的地盘上讨生活。”
“既然这么说,那你就把我赶出帮派,我只想活得心安理得。”张富云说完,愤恨地起身就走。
“等等,富云兄,你真的就这么不能理解我吗?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也该。。。。”金龙走过来劝道。
“当初是我看错了人,你不必念我的旧情。”
“那好,我最后敬你一杯。”金龙走到桌边,拿起两个杯子和一瓶酒回来,到了两杯酒,张富云接过一饮而尽,将被一丢走出门去,这时他的后脑被击中,身子摇晃了几下,他身后的金龙此时向发疯般地又一次用酒瓶击中他的头,他栽倒在了地上,金龙似乎还不解气,用破碎的酒瓶一次次地捅着倒地的张富云。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所惊吓得目瞪口呆。
金龙满身血迹地站起来,对这张富云咆哮着:“别以为当年是你带我入门就让我永远听你的,过去的那点恩情我回报你了,回报了。你还仗着过去跟我做对,来啊,这就是你和我做对的下场。”
“你们说我做得对不对?”金龙发泄一通后,将目光转向在场的每个人,这样的目光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他们只能点着头表示尊从,段叔也因年事高而屈从。
协商在血腥中达成了共识。
《四十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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