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没有什么危险?”
“那倒没有,只是还得看今晚她会不会引发其他病症,若是不会,那么就一切安好,调养个一段日子,等伤口痊愈了,她也就没什么事了。”梅姑这一点倒是没有隐瞒玉楼歌,将赵瑞云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那玉楼歌听梅姑这般说,心下一沉。“那么说,今晚我表妹若是发了高烧引起其他病症的话,她是不是就很危险了?”他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去,虽然他也不想他有这种坏想法,可是这会儿的玉楼歌,已经控制不住他的想法了。
那梅姑眼见得玉楼歌这般担心着赵瑞云,倒是高看了眼。这个人虽然是个呆子,但是人品还行,像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想着,她倒是上前拍了拍玉楼歌的肩膀,笑了笑道:“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的,以我家少主的医术,就算赵姑娘今晚发烧会引发其他病症的话,相信以我家少主的能力,赵姑娘也会安然无恙的。”
“这么说来,你家少主有绝对的把握?”在没看到赵瑞云安然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玉楼歌是怎么样都放不下心来的,只是听了梅姑的话,玉楼歌自然也是希望那位容少主能够医治好他家表妹的。
不过,就算他很肯定容少主的医术,但因为担心着赵瑞云,难免还是会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的,因而此时的他,急需有人肯定地告诉他,表妹一定会没事,表妹一定会被医治好的。
而梅姑大概也看出了这一点,因而她故意装着恼怒道:“你个呆子,我家少主的医术也是你能够质疑的吗?若非我家少主医术高明,那烈焰门的门主能请我家少主去救人吗?去去去,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就会乌鸦嘴,走走走,别呆在这里影响我家少主给赵姑娘医治,你还是赶紧走吧。”梅姑推着玉楼歌,板着面孔下了逐客令。
她这般做呢,一来理由是免得玉楼歌担心过头,对他自个儿养伤不利,虽说他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伤势也不算很轻,所以作为一个医者,她有必要为这个呆子的身体健康考虑。
这二来呢,少主这会儿可是摘了纱帽的,而且还跟赵姑娘那般相处着,梅姑很显然是不愿意这个时候有任何人去打扰少主难得的喜悦时候。
所以呢,她毫不客气地推着玉楼歌,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玉楼歌呢,眼见得他一句话又激怒了这位调皮的梅姑,当下讪讪地摸着鼻子,很是抱歉道:“对不住了,梅姑娘,是在下不好,不该质疑容少主医术的。只是在下没看到表妹,总归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会那般冒犯了容少主还有梅姑娘,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在下这一回,在下下不为例,可好?”
“你这番话倒还说得过去。算了啦,看在你真心道歉的份上,又是担心赵姑娘的缘故,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这一回了。只是,下一次,你可千万不许这么说了,若不然,本姑娘定然往你身上下无数种的毒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记住了哦。”说完这个,梅姑蹦跳着回到门前,朝着玉楼歌挥挥手。
“现在,你可以走了,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晃悠了,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到明儿个赵姑娘清醒了,我自会来通知你的,你就放心去吧。”
“如此,在下就谢过梅姑娘了。”这既然容少主在医治表妹,而他在旁边又没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就像这位梅姑所言的那般,他呆在这里,也确实只会碍手碍脚,反倒是影响了容少主救治表妹了。
如此,玉楼歌虽然心中牵挂着赵瑞云的伤势,但是为了避免干扰到容少主救治赵瑞云,他还是听从了梅姑的提议,去了他自个儿的房间。
不过,此时的他就算回来了,因为心有所念,自是怎么都安睡不了的。
于是,烦闷的他,只得打开窗口,透透气,顺便看一下外面的夜景。
别说,落霞镇的夜景还是别用一番滋味的,空气也比皇城里要更为清新一些的。
想着,玉楼歌难得地舒了一口气。
只是,当他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能够考虑事情的时候,他的心头又冒出了无数的问号。
今晚,那个烈焰门使者的态度,玉楼歌觉得没什么疑惑,他本就一路上对表妹看不顺眼,几次三番都有意为难表妹,挑剔着表妹,因而那个时候,这位使者不分红皂白地斥责表妹不懂事的时候,玉楼歌觉得他那样子的态度,是正常的,反之,他若是上赶着来巴结表妹,讨好表妹的,他反而觉得不正常了。
不过,也因为那个烈焰门使者的态度,让玉楼歌就想到了那位容少主的奇怪之处了。
老实说,从落霞镇赶路出去,玉楼歌发现这位容少主对慕映雪主仆二人挺和善的,对着表妹也就是冷冷淡淡,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在表妹出事的瞬间,倒下去的时候,出手最快的竟然是那个容少主。
而且他还一锤定音,不许任何人有异议,以最快的时间,将马车赶回到了落霞镇,这一点,令玉楼歌怎么都有些想不明白。
只是不明白归不明白,就因为他这个态度,倒让玉楼歌的心稍稍地安稳了一些,毕竟这样的话,他应该会尽全力医治好表妹的吧。
第79章
这一晚,玉楼歌因为心有牵挂,几乎都没有合上眼过,直到天快亮的时刻,疲倦的他,终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而赵瑞云呢,整个晚上都是在各种梦境,各种画面里穿梭着,因而当她睁开眼睛看到靠在旁侧的容少主时,看到那近距离逼近的绝世容颜,那一瞬间,她几乎要怀疑,此时的她,是不是还在梦境里的那个画面里徘徊着。
那个画面,那个少年,跟眼前的画面似在这一刻重叠了,融合了。
少年轻靠在轮椅上,一头绸缎的黑发随意地垂在腰间,随风微微地轻轻摆动着,上好的料子做成的天蓝色锦袍正好配他那头秀发。
当她稍稍一低头望去,便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容颜。
他的容颜,超乎她的想象之外,比画中年幼的少年多了一份无法言喻的气息,五官似还是那样的五官,狭长若弯月的双眉,高挺英气的鼻子,还有那柔软无比的蔷薇色薄唇,看着便是那入画的少年,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比之画中之少年,又似有些不同,他似俊美中带着一股阴柔,又似邪魅中又透着一丝冷冽,看着,看着,竟觉得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令她一时间看得入了神,连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都没有察觉到。
因而她的注视,便这样直直地撞进了一双眼角微挑的丹凤眼中,撞进了那透亮若水晶的紫色世界中。
紫瞳!
似曾相识的紫瞳,那个入了她梦境中的绝世少年,也有那样一双紫瞳,那么现在的她,还是在梦中吗?
她记得她最后的记忆便是看到少年转身的那一刹,看到少年那笑容隐隐的紫瞳朝着她扑面袭来。
而她,似唤了那少年一声。
“西陵绝。”她对着容少主魅世的容颜,忽而喃喃自语着,随后她竟是探手而出,手指触碰上对方的眉眼。
而这一碰触,指腹传来的温度令她瞬间收回了手,她蓦然双眸露出了惊愕之色,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容少主。
不是梦,竟然不是梦。
是真实的,竟是真实的。
眼前这绝世的少年,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确确实实的存在,她触碰而来的温度告诉她,这个少年,不但真实存在,而且就是容少主本人。
“你终于认得我了,小瑞云。”少年蔷薇色的薄唇轻轻扯动,一抹若有似无的邪气隐隐而动。他虽然想不通赵瑞云是如何得知他的真实姓名,但此时他却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了,他只知道,清醒的赵瑞云能够唤出他的名字,这个消息令他心情蓦然大好。
而赵瑞云听到西陵绝这话,心中一震。
她似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个梦中的画面,该死的画面,她不知道她为何会梦到那样的画面,但是老实说,眼下这样的状态,对她而言,实在有够糟糕的了。
果然,年幼的赵瑞云跟年少的西陵绝真的有着一段过往,而那段过往,哪怕是在原著里都没有明显地透露出来过,她当时推断,也是从那把桃花梳上推断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她本想保持这个秘密,权当不知晓地处理那件事情的,可是现在,当她唤出他真正名姓的时刻,她就算想要找借口,恐怕也找不到对应的借口了。
因而,面对西陵绝笑意隐隐的紫瞳,她只能轻叹一声。“终于还是没有瞒过你,你还是知道了。”
“原来小瑞云早就认出我来了,只是不想跟我相认,是吗?”听到赵瑞云亲口承认了,西陵绝有些欣喜,可是随之听到她的这句话,他又心下微微一沉,道:“这么说来,若非这次你失言的话,你还是不会承认的,对不对?”
“对。”赵瑞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她真觉得她不该受伤的,这一受伤,这一失言,她得惹来多大的麻烦啊。
而西陵绝呢,听到她这般肯定的答案,紫瞳微微一黯,道:“原来,到最后还是我一个人记得,记得那个约定,而小瑞云已经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了。”
约定?
什么约定?
她在梦境里,那个画面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哪里会知道原来的赵瑞云跟西陵绝之间会有什么约定。
想着,她觉得她两侧的太阳|岤又在叫疼了,同时,她肩头上的伤口似也感染了一般,此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刺了刺她的神经,令她瞬间双眉皱得死死的。
“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西陵绝心中虽然有些恼着赵瑞云那般说,可是这会儿看到她紧皱双眉,疼得发白的脸色,他又有些心疼了。
终究是看不过眼,不忍跟她赌气,他从身上掏出一个白玉瓶子,从中倒出一枚蓝幽幽的药丸,放到赵瑞云的掌心中。
“赶紧服下吧,这枚药丸能够帮你减少疼痛。”掌心里的药丸,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赵瑞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丸,但是眼前这位西陵绝既然说了药效,那么这枚药丸就绝对会有这样的效果。
如此,她倒也不矫情,将掌心里的药丸以极快的速度吞咽了下去。很快,药丸一落腹中,稍刻,她肩头上传过来的痛感立即就消散了许多。
“谢了。”赵瑞云侧头,对着西陵绝淡淡地道了一声谢。
“什么时候,你我之间这般生疏了?”先前他们没有相认还好,这会儿他们既然彼此都认出了对方,这赵瑞云生疏漠然的态度就伤到西陵绝了。
而显然,赵瑞云也觉得以原身跟西陵绝过往的一段,她此时这样的态度确实不妥当的。可是她又不是那个赵瑞云,也没有跟西陵绝过往的记忆,她还能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呢?
自然只能是她往常那般的态度了。
不过,西陵绝看在过往那个赵瑞云份上,怎么都帮了她很多忙,这会儿还救了她一命,也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因而,她难得解释了一句。“也不是,习惯了。”
“习惯?”西陵绝微微诧异道,她这样的身份,会习惯对旁人说谢字吗?这么一想,他又想到昨晚赵瑞云昏迷不醒时还那般戒备旁人的态度,如此,他倒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问题给搞清楚了。
“小瑞云,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不许找借口,不许欺骗我。”西陵绝生怕赵瑞云又编造一些谎言来敷衍他,因而他特意加了后面那一句话。
而赵瑞云听到西陵绝旧事重提,又饶到她吃苦受罪上面去了,这让她好生无语,可是却又不得不解释。
“我真的没有必要撒谎,也没有必要骗你,我的家人从小到大都对我很好。只是,只是——”赵瑞云话到这里,似想到临出家门时,她为了能够安稳地留在烈焰门习武,因而以母亲托梦为由告知父亲,哪里知道,她找的托词竟然恰中父亲心里的疑惑,原来父亲赵铁柱一直都在怀疑当年她母亲玉倾城忽然出现在战场上那件事情。
如今,她眼见得西陵绝一副追究到底的态度,她便皱眉着,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西陵绝。
“只是很多事情,很多人的关系,我不得不活得小心翼翼。相信这一点,你应该最明白了,毕竟,一个人麻烦多了,处理事情得时候总会免不了带着三分小心的,不是吗?”西陵绝这个人物虽是个路人甲,可是他每次出现都是麻烦的时候,他这个人,似跟麻烦二个字特有缘分,因而虽然剧情中出现才三次,但是每一次碰到的麻烦,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严重。
因而赵瑞云此时说这话,想着应该是没错的。
而结果呢,却没有朝着她预想中的那般发展,那西陵绝听到她说这话,瞬间眉眼黯淡,他忽而双手推动轮椅,背对着赵瑞云,低声道:“原来你不想跟我相认的原因就在这里吗?怕我会牵累你吗?所以你要离我远远的,当作从未认识过我,是吗?”
“什么牵累不牵累的?你真的误会了。”赵瑞云蓦然唇角牵扯出一抹自嘲道:“现在的我,恐怕麻烦比你还多。”
“那你刚才——”她说那番话的意思不就是担心他麻烦过多,怕他到时候会牵连到她吗?
“我刚才说那话,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我,有很多麻烦,而你,也有自己的麻烦。我们二人呢,都有各自的麻烦要处理,也有各自想要守护的秘密,所以,我说那话,只是想让你看在你自己也有想要保守秘密的份上,就不要再追着问我一些我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了。”她真的不知道聪明人也会有愚笨的时候,明明她说得很直白了,各有隐私,就各自理解,不要过于追问,为何到了他那里,竟是误会她是怕麻烦牵连,她才会那样的。
想到这里,她又自然而然地凝了眉。这个时候的她,还真的有一种冲动,一种干脆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他,告诉他,他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赵瑞云,而是来自异界的一缕幽魂。
然话到嘴边,她瞬间又将那些话给吞了回去。
她觉得,她是不是发疯了,竟然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是不是她受伤了,竟连脑子都开始不清楚了。
那样离奇的事情,就连家人都无法告诉,何况是他呢?
想着,赵瑞云苦笑着摇摇头。
第80章
而西陵绝听了赵瑞云这番话,虽说还是不太满意,但是能够接受。
“好吧,既然小瑞云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么关于这个话题,我不问你便是了。只是有个问题,你还是得回答我,为何不想跟我相认,为何?”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想要知道为何她既不怕被他的麻烦牵累到,那又为何在认出他的时候还不想认他呢?
“因为,因为——”因为她不是那个赵瑞云啊,她也知道他是西陵绝而已,哪里知道他跟过去的赵瑞云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跟过去的赵瑞云有过什么约定,如此,她除了不相认,当作不认识之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可是这位西陵绝显然一副没有得到答案便不会罢休的样子,让她不得不找借口将这件事情给圆了过去。
“因为,那个时候我太小了,有些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了,若不是那把桃花梳,我还不敢确定,若不是今日你露了真容,我还真的无法将过去的那个人跟现在的你联系到一块儿。毕竟,以前的你,双腿好好的,根本不用坐轮椅的,而如今的你,却坐着轮椅,戴着纱帽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说,我能认得出来吗?”好吧,她被逼无奈,只得根据梦中那个画面编了点,她没记错的话,那梦里的少年是没坐轮椅上的,这么说,应该不会有错吧。
可惜,眼前这个人是西陵绝,心思极为敏锐的人,他已经发觉了。
“小瑞云,这番话若是先前我问你的时候,你就这么说,我还能信你。可是先前我说过,你既是早就认出我了,可是却不想跟我相认,若非你一时失言唤了我的姓名,你根本不会承认你是认识我的,不是吗?而现在,你竟然又编造了这番理由来骗我,小瑞云,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西陵绝一双紫瞳就那般直直地望着她,那里有隐隐跳跃而起的火苗。
赵瑞云见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自己。
她今天出错太多次了。
竟连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换了一个身子,就连脑子也开始变得迟钝,变得这般迷糊了吗?
还是,因为她今个儿受伤了,所以思绪特别烦乱,什么都是乱糟糟的,理不清楚,这才前后不搭,出现这种以往她从来不会犯的错误吗?
也许,从她开口唤他姓名的时候,她就觉得她的思绪已经错乱了,因而一错再错,就连最简单的对话都开始出问题了。
想着,她头疼地揉了揉双眉两侧,而后道:“西陵绝,我这般骗你,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既然我不想说,你就该明白,你不该再继续问的,否则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我的一个谎言,一个借口罢了。而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面对受伤的我,非得对这个问题追究问到底吗?”就算她卑劣吧,此时她受伤是最好的理由,她真不想被西陵绝追问下去了。
再被他追着问下去,以她现在的状态,她的破绽只会越来越多,因而她卑劣地找了受伤这个借口,只希望他看在她是个伤重得病患份上,将这个话题给岔过去吧,不要再追着她问了。
而她这般近乎有些拜托的语气,倒让西陵绝一时心软了。
明明知道这个丫头的性子,小时候就霸道固执得不行,凡是她想要的,她想去做的,她怎么样都不会放手,也不会回头的。反之,若是她不想要的,不想去做的,她同样怎样都不会搭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你,无论你如何强迫她,她也不会按照你的意愿行事的。
如今,她依旧没变,倔强得不行,想说的,想要的,她自会开口,也自会去争取,可是一旦不是她想要的,想说的,你怎么让她开口,怎么让她回转心意,她都绝不会回头的,这一点,跟她小时候的个性简直一模一样。
当然,当年若非她这样的性子,恐怕他藏身在她那里,早就被人给搜查出去了。
所以说,对于她现在这般先是百般抵赖,而后又开始耍赖起来,就是怎么都不给他答案的样子,让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说她这样不好吗?
他说不出口,毕竟若非她,他落在那个人手里便是死路一条。
可是要说她这样很好吗?
他同样无法开口,毕竟他想要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她这般死死不开口,令他好生无奈。
这想来想去,到最后,他终究是放了手。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么我便不问你,只是等你以后想说了,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因为这个问题会一直存在我心里,若是你不想让这个问题跟着我一辈子,你便要早点想好了,早点告诉我那个答案,这样,可行?”最终,面对如此倔强的她,他还是无奈地应了她的拜托。
只是,他答应虽然答应了,他显然还有话要告诉赵瑞云。
“还有,你那急起来就容易得罪人的习惯也得改一改。其实,昨晚你不该那么说的,那位烈焰门的使者虽然是不对,可是凭你在外界的传闻,他会这样对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进烈焰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旁人也不知道要经过怎样的考验才能入得了烈焰门,而你,只是我动用关系拜托进烈焰门,这一点,显然是那位烈焰门使者最看不惯的地方。所以你昨晚那么说,显是有些过头了。”
话到这里,西陵绝顿了顿语气,再继续道:“何况,在你昏迷之后,那位使者知晓了真实情况后,他相当自责,还极为努力地配合我带着你回落霞镇回来医治你。从这一点你就看得出来,若是那位使者真的若你所说,是品行恶劣之人的话,那么他必不会顾虑你的身体状况,反而会催促着我上路早点赶到烈焰门的。毕竟,这次出来,他最重要的任务是来接我去烈焰门,而你们,他只是顺手捎带一程的。”
“这是何意?”听他这么说,莫非真是她误会了那位烈焰门的使者吗?
“这次来接你们去烈焰门顺便考验你们的人不是那位烈焰门使者,而是烈焰门的长老童不过,因而,他只是送你们到凤阳站跟童老回合之后,他便跟我一路直达去烈焰门了。至于你们,童老恐怕会带你们走另外一条路了。”西陵绝显然不想赵瑞云因为一时意气之争,错失她一直想要的机会,所以他才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瑞云。
而赵瑞云听到西陵绝这么说,自是明白她错在了哪里。
可是,话都出口了,眼下她可是将那位烈焰门的使者给得罪狠了,恐怕就算她肯拉下脸面去道歉的话,她也不一定能再去烈焰门了。
想着这样,她觉得关于习武一事,她估计得另作打算了。
她可是记得,除了一个烈焰门,还有一个叫无影阁的,只是那个门派,比烈焰门更无踪影,隐秘得几乎没有线索,就连剧情中,也只有寥寥几笔,就提到有这么一个门派,各种奇能异士聚集的门派,里面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怪才奇才,就像那位吃货福宝跟神棍就卦,他们二人便是从无影阁出来的,至于其他的人物,她就没有关注得那么细致了。
看来,她还得好好回想一下剧情中出现过的那些路人甲人物,仔细地想一想,究竟还有什么线索。
这赵瑞云在皱眉思考的时候,那西陵绝显然已经看透了她的想法。看来这个丫头,显然是有愧疚之意,只是以她那样倔强的性子,估计是拉不下脸来去道歉吧,所以她这会儿估计是在发愁该如何行事吧。
想着,他笑了笑。“小瑞云现在是不是在担心去不了烈焰门了?”
“难道还有机会?”听得西陵绝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表情,赵瑞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事先就已经做过什么。
而显然,她猜得不错,西陵绝确实跟那位烈焰门的使者早就在昨晚就已经交谈过这件事情了。
“没错,那位使者认为他也有错,所以昨晚那件事情,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照样表现得跟往日一样就行了。”这件事情,不单单赵瑞云这边会这样,那位使者这会儿恐怕也是自责得不行,因而对于这件事情的最好处理方法,便是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权当是赵瑞云受伤过重所以脑子迷糊了才会失言的,这般就是最好的借口了。
这赵瑞云听得西陵绝将借口都给她想好了,她自然是毫无疑义地点了头。
“好吧,这件事情就听你的,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此,既然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想,我也不用给那位使者道歉了。”如果那位烈焰门的使者真的有那个雅量,那么她赵瑞云也有那个无视过去的能耐。
这西陵绝听赵瑞云这般说,显然知道她恐怕还是心有疑虑的吧,只是,这个问题他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了。
毕竟,有些事情说多不如做多,等日后她到了烈焰门,等真正认识了解了那位使者,恐怕她就会认同他所说的。
老实说,那位虽然性子有些不讨好,可是他的风评,素来都是极好的。
第81章
这不,接下来养伤的这段日子,赵瑞云总算见证了西陵绝所说的那番话。
那烈焰门的使者见了她,果然跟往常一样,态度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异样,好像他是真的当昨晚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细心的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变化,那位烈焰门的使者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特意刁难她的情况或者时常将她进行点名责怪,而且,他考虑到赵瑞云的伤势问题,竟是让她不必跟着行走了,而是呆在西陵绝的马车上休养。
等到了凤阳站的时候,事情果若西陵绝所说那般,那位她特意从剧情中翻找出来的老顽童长老,就是他,特意等到凤阳站来接他们去烈焰门了。
这个时候,由烈焰门长老童老接手了此事,那位烈焰门使者自然没有他的事情了,他自可以带着西陵绝跟梅姑二人,完成他自个儿的任务便行了。
只是赵瑞云没有想到的是,那位烈焰门的使者在临别之际,特意将她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那位童老,大有她这样的伤势不宜上路参与考验,恐怕得等她伤势痊愈了才能上路的意思。
如此,就连赵瑞云都不得不羞愧,羞愧她以小人之人渡君子之腹了。
因而,就在她目送西陵绝跟梅姑登上马车的瞬间,赵瑞云坦然地走到了那位烈焰门使者的面前,跟他说了一句。
“对不起。”她会说的也就这短短三个字,其他过多的言辞,她也不会表达,因而说完这三个字,赵瑞云便在玉楼歌的陪同下,转身回了凤阳客栈。
而那位烈焰门的使者刚开始听到赵瑞云说对不起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味过来,等到他回味过来的时候,那赵瑞云的身影早就走远了。
于是,他颇有几分讶然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直到赵瑞云走出了他的视线,他才笑了笑。
看来,先前是他过于执念了。
既然是药王谷的少谷主推荐的人,又怎会真的如外界传闻得那般不堪呢?显然,是他自个儿过于看重那些传闻,反而忽略了他自个儿亲眼所见的事实了。
其实,这几天跟赵瑞云相处的日子,他看得出来,那位赵姑娘的身子骨并不好,只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在尽量地撑着,努力地不让她自个儿成为旁人的累赘。
而他,一开始却没有看到那位姑娘的难得之处,却只记得那位姑娘的传闻,一路上对她百般刁难跟挑剔,就是想要让她自个儿受不了了,然后主动地提出不去烈焰门了。
而结果他真的做到了,那位赵姑娘最后真的受不了,面对他的责难,她果断地说要收拾东西回转府门了。
那个时候,他觉得他做对了事情,为烈焰门做对了事情,没有收这样的弟子入门,以为这是烈焰门的幸运。
哪里知晓,原来事出有因,原是他说错了,他做错了。
那晚,她为了救下玉楼歌差点丧生在黑熊之下,这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小命回来却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也就难怪她会忽然怒起了。那个时候,恐怕若是他的话,也会这般跳出来说的吧,可能,他还会说得比她更加难听,更加不堪吧。
因而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他就一直自责着,不该因为传闻之事如此刁难这么一个小姑娘,反而忽视他亲眼所看到的那个真实的她。
如此,仔细想了前前后后的他,努力地凭着他的心去感受,他很快就发现了,他先前果然是错得离谱。
比起这位赵瑞云,那位慕映雪,他似也看错了。
那位慕映雪,是童老看中的人选,说是难得的练武好苗子,又是个品行高洁之人,因而在他有事耽搁之时,免得他那位爱徒再次受到家中嫡母嫡姐的迫害,他特意拜托了他先行过来接她一程,等他事情办完了之后,他再到指定地点来接他的爱徒。
如此,他反正奉了门主之令过来接容少主的,这顺路捎带他们一程自然也没有问题,因而他便答应了童老的托付。
这一路上,也因为是这样的原因,他对那位慕映雪姑娘就宽容了许多,很多地方,他都尽量照顾着她。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两个人,通过他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竟觉得那位赵瑞云姑娘是不错的,是真实的,反而觉得那位慕映雪姑娘,太不真实了。
没错,给他的感觉,虽是落落大方,和善可亲,可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那位小姑娘看着不真实,有些虚假,她表现得太过完美,而太过完美,就显得过于刻意了。
不过,这个理由显得有些过分了,毕竟,完美也会有错吗?完美一些不是更好吗?
想着,这位烈焰门的使者摇了摇头,觉得是他想太多了,无论怎么说,那位是童老亲自挑选出来的人选,想来是经过考验的,如此,定然是不错的吧。
这烈焰门的使者如此这般地想着,那马车上的梅姑却揭开帘子唤了一句。“使者,我叫少主问使者,是否该启程了?”这位烈焰门的少主就一个人站在那里都傻站了老半天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刚才少主还不许她开口打扰他,只是眼下看到他转身了,她觉得她应该可以开口了。
不过她这么一开口,一抬头,便瞬间愣住了。
她看到什么了?
看到这位一路上只会黑着脸的烈焰门使者,这会儿嘴角竟然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哦。
“少主,少主,你来瞧瞧,是不是我眼睛花了?这位使者竟然会笑哦。”梅姑实在过于惊讶了,因而她叫嚷了出来。
那位烈焰门的使者听到梅姑的这般喊叫,他显然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很快,他又恢复了他那张包黑脸,一点笑容都看不到了。
“走了,容少主,还有梅姑娘。”他的口气似比往常还冷淡了三分,一跳上马车,他便快速地驱赶马车起来。
这梅姑呢,得了这样的待遇,自是放下帘子,不悦地嘟嚷起嘴角来了。
“少主,亏你刚才还夸那位使者呢,结果可是白夸了,他还是那副黑脸,一点都没有变。”
“那刚才是谁说看到使者会笑了?”西陵绝笑看着梅姑道。
“那是属下我眼花了,眼花了。”梅姑反驳道。
“是真的眼花吗?还是不想承认呢?”
“少主,你是在明知故问嘛。既是明明知道,干嘛多问一句,这不是存心让属下难堪嘛。”梅姑不悦地瞪了西陵绝一眼,晃悠着她脚上的铃铛,晃得特别用力,也特别响亮,显是在迁怒了。
西陵绝呢,倒也不在意梅姑瞪他,他只是就事论事道:“小梅姑,你既然都很清楚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为何还要这般说呢?这不是等着旁人来抓漏洞,等着旁人来指出吗?”
“少主,你这就不懂了吧。姑娘家素来都是脸皮很薄的,这可不是只对属下一个人适用,所有姑娘家都一样的。所以啊,以后少主若是听到姑娘家这般说的时候,最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从那位姑娘的意思,这样呢,就能得到那位姑娘的好感,而不是反感了。”
”怎么说?”听得梅姑这番话,西陵绝蓦然想起他追问赵瑞云那一幕情形了,她那样的反应,岂非就跟这会儿的梅姑是一样的?如此,她也会对他产生反感吗?
这西陵绝会这般好奇这个问题,倒令梅姑疑惑地多看了西陵绝几眼,而后她双目一圆,似想起了什么来。
“少主问这个,该不是,该不是跟赵姑娘有什么关系吗?该不会,该不会少主你就这样直白地点破过赵姑娘撒谎的时候吧?”这梅姑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插要害。
那西陵绝果真点了点头。
而他这一点头,梅姑就叹气了。
“少主啊,这次你有麻烦了。”
“哦?会有什么样的麻烦?”西陵绝也很想知道这一点。
“我猜那位赵姑娘到了烈焰门之后,肯定再也不会想跟少主处一块儿了。”谁愿意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随时点破她自个儿的心思啊,若是换成是她的话,她也得躲得远远的。
“为什么?”西陵绝显然不明白梅姑为何会有这么一说。
而梅姑呢,看着西陵绝这般,倒是笑了笑。“人人都说少主武功盖世,聪明绝顶,可是有些事情呢,少主你,就绝没有我这个属下聪明了。”
“说重点。”西陵绝不等梅姑开始夸夸奇谈,便断绝了她的机会。
“哦。”梅姑见没了她发表长篇大论的机会,她只得撇了撇嘴角,道:“重点就是,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人这般直白地给点出来的,尤其是像赵姑娘那般很不想被人猜中心思的人,这么说,少主,可是听明白了?”
“原是这样,所以才要避我远远的吗?”西陵绝喃喃自语着,声音轻得只有他自个儿才能听得到。
“少主,你在说什么?”梅姑仔细听,还是没有听清楚,因而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路途遥远,你我还是好好地歇息一会儿吧,毕竟,这离烈焰门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西陵绝显然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因而他打岔了过去,然后闭目靠在车壁上,不再跟梅姑说些什么了。
其实,倒不如说,他在思考问题,思考着,到了烈焰门之后,他若再碰到小瑞云的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