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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枭第30部分阅读

    算花点银钱,也要帮扶你们一把,圣人都说以德报怨,我家公子,这也算是以德服人吧!”

    还有这种好事情?挨打了还借钱?龙薪酬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家听错了!对方的这个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像是来道歉的啊,为什么凭白无故的送银子给铺子。

    “当然,咱们公子爷的银子,也不是风吹浪打来的,就这样帮扶了你家,总得图个回报不是?”石财接着往下说,龙薪酬屏声静气的听着,心中暗想:果然是有下文的,我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好心!

    “就当是这些钱是放印子钱了,那可是利滚利的好事情,放在你们铺子里,这钱来的是慢了一点,但是稳妥,能够吃点干股,龙掌柜你说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这要是不过分,就没有过分的事情了!”龙薪酬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家的喉咙有点发干,自己商行多大的买卖,他是大约知道的,这石公子是真的要入股,那得拿出不少钱来吧!

    “不知道石公子说的银钱,数量有多少,这帮扶,是帮扶小号在安丘的分号,还是咱们四海总行?”

    石怀仁看了龙薪酬一眼,很是不屑的伸出了一个手指!

    “一万两”?龙薪酬声音微微有点嘶哑,要是真的是这数目,倒是有资格和自己大人谈谈这股份的事情了。

    石怀仁摇摇头,心里却在大骂,“我一脚踢死你这个没眼色的,我要有一万两,用着着这么弯弯绕绕的弄钱吗?”

    刚刚在铺子里,他和石财小声商议了一下,先前开口多少多少钱,这似乎有点小家子气了,看这铺子的买卖,这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鸡啊,这两万两银子的要求一出来,这么大一笔钱财,对方肯定不会那么老实拿出来,还要颇费手脚,但是如果直接入股这买卖,每月在家里收钱,那不是更好。对方即使有点反弹,也不会反弹过于激烈,虽然一下子也许捞不到太多钱,但是胜在月月有年年有,细水长流啊!

    当然,石公子本事吃喝嫖赌那么忙,老老实实的来做生意,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股份,最还是干股的好,至于投多少银子进去,那还用说吗?你使人打了本公子,本公子没找你的麻烦,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你还好意思找本公子要钱?

    “一千两?”龙薪酬倒是没有往十万两上面猜,面前这人,可不想是以一个有十万两身家的主儿,只是这一千两,也未必太少了,就是这安丘的分号,是所有分号中较差的,一月上头的流水也有大几千两呢。

    石怀仁还是固执的摇摇头,不过,却是没有让龙薪酬继续往下猜了,“一百两!”

    “一百两?!”龙薪酬无语了,一百两入股四海商行,这和明抢有很么区别,要有这种好事情, 就是把自己那个黄脸婆卖了,也得掺和上一股。

    “一百两,要你四海商行三成的干股,多了咱家也不要,做买卖的,做的越大,需要打点地方也越多,这个我懂!”石怀仁收回自己的手指,冷脸看着龙薪酬:“这个,你一个小小的掌柜能做主?”

    “我能!”龙薪酬耿了下脖子,“这绝对不可能!”

    这倒不是他自作主张,而是在余风的身边那一会,他算是看明白了余风对这石公子的态度了,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根葱,你还大言不惭跑来抢人家的饭碗,余风要是答应才怪呢?

    “你小子有本事再说一遍,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是给你家主人招祸啊!!”石怀仁斜睨着双眼,看着龙薪酬,冷笑道。

    “不可能!”这一次,倒不是龙薪酬硬着脖子说了,而是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石怀仁大怒,麻痹的看热闹的也能乱搭腔,这都什么刁民。当下横眉竖目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门外两个精壮护院护卫着的,不是那巧笑倩兮的美貌小娘是谁。

    龙薪酬这时候已经知道了吴嫣然的身份,见到她出现,心下大定,当然,有自己大小姐出头,也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大的脸面,上下嘴唇一碰,一百两银子就要了我四海行三成干股,你是山东巡抚?还是直隶总督?”吴嫣然脸上好像能刮下一层霜来,这个登徒子脑袋里是一团糨糊吗,言语轻薄在前,谋夺产业在后,他还以为这山东就他一个人最大了。

    “要是小娘子开口,这还是有得商量的,我们不妨找间静室,慢慢的谈,总能谈出个结果来的!”

    听到这油头粉面的小子一开口,吴嫣然身后的两个护卫,心里齐齐为他哀叹了一声,这小子本来就惹得大人很不满了,现在还想找间静室和吴小姐谈谈,你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果然,吴嫣然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你无耻!”这斥骂声就像是一个讯号,她身后的两个护卫立刻齐齐上前一步,护在吴嫣然的身后,只要吴嫣然一声喊打,他们就能像上午那样,把这家伙死狗一样的拍出去。

    第一卷  第一零六章 人不犯我 我就犯人

    [正文]第一零六章 人不犯我 我就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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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嫣然无论是单独和赵雪娘在一起,还是和余风在一起,都没有感到什么不自在的,但是,和这两口子同时在一起的时候,她却总是感到有几分别扭,好不容易吃完这一顿饭,见到这两口子意犹未尽的还在那里悠闲的说着话,她再也忍不住了,借口去看看在安丘的四海商行的买卖,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两口子。

    余风佯装不知道她的这点小心事,见她做得不自在,也就有得她去了,当然,必要的护卫还是有的,余风的护卫中,分出了两人,随着吴嫣然去了。雪娘和吴嫣然的贴身丫鬟都在客栈里看着家,总不能让他一个女子单身出门吧。

    龙薪酬走得匆忙,自然没有告诉他那石怀仁此刻正在四海的铺子里等着呢,而方离和那几个护卫,虽然知道,也没有把这事情当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然没有禀报给余风,所以,余风压根儿不知道吴嫣然这一去,是铁定会生出点事情来的。

    他倒是用过酒饭了,兴致盎然的带着雪娘大小胡同里乱窜,浑然不知道,在他不远的四海商行里,一出剑拔弩张的好戏正在上演。

    “你!你们别过来!”

    石怀仁主仆像两只受惊的兔子,猛然往后一跳,石怀仁更是指着那两个横着刀鞘的护卫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少爷,不用怕,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敢动粗的!”石财镇定下来,对着龙掌柜的略带威胁的说道:“我们少爷的话,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明天早上如果你们没有答复,我们就县衙对薄公堂,好好的说说你们纵仆行凶的事情!”

    丢了这几句场面话,石财轻轻一扯石怀仁的衣袖,两人分开人群走了出去,吴嫣然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殊无快意,“你们将此间的事情,迅速报与大人知晓,我就在铺子里看看,你们不用护卫了!”

    一个护卫应声而去,另外一个却是没有动弹,吴嫣然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铺子。

    到了晚间吴嫣然在商行的伙计的陪同下,回到客栈的时候,余风已经和雪娘回到了客栈,正在有说有笑,看得出,两人的这一下午,过的非常的开心。

    “大人,那恶少的事情?”吴嫣然虽然不想打搅这里的气氛,但是想想那恶少给的期限,还是忍不住说道。

    “哈,我正在和雪娘说这事情呢,你回来得正好,你不是说你有些手段的吗?雪娘和我都想知道,要是你来处理这种事情,该怎么做才妥当?”

    吴嫣然脸上微微一红,那恶少觊觎自己,她是知道的,但是余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啊。

    “要是我来处理这事情,首先是查证对方的来历,来这里所为何事,与这里的官员有没有勾结,等到这些一一查证之后,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这些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证了,相信明天就会有结果了!”余风点点头,这一点他和吴嫣然想到一起去了,这石怀仁并不可怕,他担心的是,这家伙是不是被某些人推出来探路的一个棋子,来试探自己的反应的。要不然,怎么这么巧,这人和自己同时到达安丘。

    “若是普通的纨绔子弟无形浪子,惩治一番,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就是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竟是借着这个由头,打着我们的产业的主意,这可就不能容忍了,先前我一口回绝了这人的要求,现在想起来有点冒失了,是不是他代表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身后的一些官员,如果真的能够用一些钱财换来大人在官场上的助力的话,这买卖还是划算的。”

    “你的意思是,若是真有这么一群官员在他身后,我们不妨可以让步一下,用些利润,得到他们的支持?”余风皱着眉头问道。

    吴嫣然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都是希望我这官做得越稳越大才好,怕是不是你们这么想,就是咱们风字营的弟兄们都是这么想的吧!”余风叹息了一下:“我倒是没有你们这样的想法,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这些官场上的来往,我一向都不是很热衷的吗?”

    “官不是越大越好,对我来说,就算这么一帮地方官员和我交好,对我有什么好处?是有利我的升迁?武将没有军功,靠什么升迁,这军功这些地方官员能给我吗?还是能够优渥我风字营的粮草军饷?你们也许不清楚,像咱们风字营这样的新营头,三两年内是不要想朝廷的那些可怜的军饷粮草了,朝廷自己的老营都顾不过来,那里还顾得上我们?”

    “所以!”余风摊开手说道:“我凭什么要把我自己的钱,送给一群和我不相干对我毫无用处的人?”

    “那我们不用理会这个清军道的儿子了?”吴嫣然心里有些了然了,余风这么三言两语的一说,原本她看起来很是复杂的事情,就非常的清晰化了。

    “理,当然要理,要是就上午争夺这个院子的事情,那我们还可以真的不用管他了,反正这样的花花公子,无论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都是不缺的,但是他既然打上我的产业的主意,那咱们不理他一下,还真的不给清军道石大人面子,今天可以是一个清军道的儿子,明天就可以是按察司某某的儿子,巡抚衙门某某的亲戚,那我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

    “所以,我的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我灭人满门!”余风一份掷地有声的话语丢了出来,听得两个女人心里齐齐震撼不已。余风在雪娘面前,一直是一个敦如温文的好男人,在吴嫣然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有着几分胆识的主家,但是这一番霸气四射的话语说出来,却是让两个女人,有了重新审视一下这个男人的冲动。

    “这次出来,带着你们,一个是让你们散散心,二个,处理安丘的这档子事情的同时,也让你们看看现在的我,已经做到了什么局面!”余风傲然说道:“只要风字营一天不倒,在这山东,就没人可以小觑于我!”

    黄德谷有点头疼的看着眼前的状子,这是清军道公子石怀仁状告四海商行纵仆行凶殴打他人的状子,除了这一点外,还有一些什么诸如不法经营,欺行霸市等等一些不疼不痒的小罪状。

    黄德谷头疼的不是这案子不好判,而是这官司无论怎么判,都不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按照他的逻辑,这官司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四海商行要输了这官司的,别说四海商行和他不对盘,就是和他有些正常往来,他的屁股也不会做到四海商行那边去。

    四海商行销售的大头是盐货,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很不巧的是,在四海商行没有到安丘来之前,这安丘的最大的盐栈里,他可是有着两分干股的,所以,四海商行的出现,是注定和他做不了朋友的。

    随着四海商行分号的建立,盐丁们也开始在这边驻扎了,这一点,让他很不高兴,这两个月,他那两分干股分的的银钱,大大的缩水了,也是因为这些盐丁的缘故,盐栈的管事,已经不止一次在他的面前说过这个事情了,但是,四海商行可不是普通的商行,就算他想刁难一下对方,都找不倒什么地方下嘴,更别说将这四海行赶出安丘了。

    现在又这么好的一个契机,按理来说,这黄德谷应该是欣喜若狂才是,那他为何还会感到头疼呢?

    那是因为他很“不小心”的得知到了,派出这些个盐丁的灵山巡检那个巡检,叫做余风,若是一个巡检也就算了,他还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好死不死的,这巡检居然还有军职在身,还是一方守备,这就有点麻烦了。

    四海商行能够使唤得动盐丁,这事情他是知道的,实际上,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得出这四海行就是不是这巡检的产业,也是必定和这巡检关系深厚这一个结论。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这原告和被告,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而去还似乎都不是怎么含糊的主,他不管怎么判,得罪一方是得罪定了。

    若是给四海商行下个小绊子,鸡蛋里挑挑骨头,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但是要他摆明车马,去得罪人,这就太小看他的智慧了。头疼了一阵,他就得出两个结论,这案子,要么他就拖,要么就是和稀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石财,这知县好像不怎么凑趣啊?”石怀仁不满的说道。

    “这是没好处呢,你看着,他一会准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回后衙休息,这案子明日再审,给大家时间私下和他接触,不捞足了好处,他怎么肯轻易判决!”石财回答道。

    果然,在堂上的黄德谷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说道:“本县身体不适,这案子押后,明日再审!”

    第一卷  第一零七章 公器岂能私用

    [正文]第一零七章 公器岂能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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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意外发生的对簿公堂的把戏,余风虽然重视 ,却也没有到让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来陪石怀仁来玩的地步。他不过是派了龙薪酬对付衙役的传唤而已,他甚至很有兴趣,想知道安丘的这位知县老爷,对于这个案子怎么判。

    不过此刻,他却没有半点理会这个事情的心情了,在他的面前,方离正在一五一十的将安丘为什么打不开局面的原因,给他坐着汇报。

    “大人,属下无能,不过,咱们巡检司是查缉的私盐,对方的盐货都是有着货真价实的盐引的,弟兄们办事情难免束手束脚!”

    “我不是来追究你这事情的!”方离摆摆手:“这盐引从那里开来的,每月有多少,走的那条道,这些都清楚了吧!”

    “这些属下都是查得一清二楚的,就连他们大宗的盐货销往哪里,属下都是清楚的!”方离本来心下忐忑,见到余风这么一问,急忙回答道:“那高升盐栈的管事,仓库,都是一清二楚!”

    “背景呢?”余风说道,这些东西,他都从盐丁的回报中得知,此时不过是验证一下,要是这些东西,这方离都是没有搞清楚,那这地方的盐丁,就做的实在是太失职了。

    “那高升是本地安丘的生员,经营这产业的是他的一个族人,平时帮他打理着这盐栈,三年前,高升还是一个靠着县学的禀米过活的家境,不知怎么就盘下了如今这铺子,做起了盐货买卖来,此人在本地乡绅中,颇有几分威望,县里的那些老爷也都给面子,这买卖到也就维持了下来!”

    “哼!”余风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威望,庇护,那都是假的,应该说明的暗的都有些手段才行,这些盐货运到这里来,要是没有短手段,靠着威望就能吓住那些想伸手的盐枭吗?

    “说说你和他接触的事情吧,你到这里这么久,既然找到了事情的源头,肯定和对方谈过,对方怎么说!”

    “属下根本没有见到他!”方离惭愧了一下:“他那盐栈的管事倒是不咸不淡的接待了属下,态度确实敷衍得很,说他家经营的都是有凭有据的官盐,以前有没有咱巡检司的盐丁,他家的买卖不都是一直做得很好,如今巡检司的盐丁过来了,就应该好好查缉私盐,保护他们这些官商才是,言语间似乎将咱们关心他的生意,当做是打秋风的了!”

    “你给我下个帖子过去,就说本巡检设宴请这高升高老爷,我到看看,我在他们眼里,是不是一个打秋风的!”

    “打秋风的?”刘班头嘴里好像可以塞得进去一个鸡蛋,半晌都合不拢。

    “县尊,清军道家的公子,到咱们县衙来打秋风来了?不能吧!”

    “唉,要是普通的打秋风的就好了,就是本官的那些同乡同年打秋风到老爷面前,本官也不至于这么头疼,些许银两,省省从俸禄里叶就抠了出来了,但是,这位的秋风,打得理直气壮不说,胃口还其大无比,没有个几百两银子,你根本就打发不走,你说要是为了这点钱,恶了上官,划算不划算,给吧,这钱给的又是在是恶心无比!”黄德谷去年就在任上接待过这石公子,自然知道对方的德行。

    “那县尊现在不就有一个现成的顶缸的吗?既然他们告这四海商行,四海商行总得破破财吧,老爷大笔一挥,这石公子得了实惠,总不至于还厚着脸皮找太爷开口吧!”

    “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情,你久在市井间行走,这些商户的底细你想必都是清楚,能做这盐货买卖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听说你日前和那四海商行的东家照了面。本官就问你一句,那四海商行的东家,是官是民?”

    以刘班头十几年做老了差役的眼光,自然一眼可以分得出当官的和百姓,哪怕你做官的换上便服都没用,那些言语做派习惯,在这些老公人的面前,怎么也藏不住的,黄德谷倒是很相信自己手下的眼光。

    刘班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坦然相告的好,他要是想继续在这班头的位置上有滋有味的干下去的话,眼前这位县尊老爷的大腿还是要牢牢的抱紧的得好。

    “是官,那做派,百姓们模仿不来!”他点点头说道,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恐怕就是县尊您也没对方的派头大!”

    “行,我知道了,如果四海商行的人来了,给我领进来,要是那石公子求见,就说我头疼,睡下了!”

    龙薪酬在大堂上等着这县太爷断案呢,没想到县太爷看了看状纸,就喊着身体不适退堂了。石财有的见识,他自然不会少,而且,他的看法和石财相当的一致,这安丘的县太爷也不是什么清官,这般做作,无非是索贿而已,不过,这事情他知道是知道了,却是做不得住的,少不得还要回报一声。

    “要钱?没有,他爱怎么判就怎么判!”吴嫣然当然不会给一文钱,余风那一番霸气四射的话说了出来,她还不知道怎么做才怪呢,眼下余风将这件事情的处理权交给了她,她一想到那恶少色迷迷的双眼,就心里恶心得不行,没有冲到公堂上将他那对眼珠子抠出来,就已经是很客气的了,还想要钱?

    “若是不给钱,那知县大人偏袒对方,咱们可就糟糕了!”龙薪酬可没有吴嫣然的底气,这县太爷就是他目前见到的最大的官员了,和这样的级别的官员作对,他还是有点心虚的。大明朝文贵武贱,真要是论起身份地位来,就算是自家那位东家有些兵马,怕是还是不如一个七品的正令知县的。

    “你别担心,问你什么就照实就就是了,就算我四海商行在这安丘站不住脚,也少不了你的去处,尽管安心就是!”吴嫣然宽慰了他一下,眉宇间却是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站不住脚,真站不住脚的,恐怕未必是四海商行,余风是个什么德行,她可是亲眼见到的,算计人的手段,可不比她逊色多少。

    黄德谷等到天都黑了,这四海商行的人却一直没有上门求见,心下大为不忿,就算你四海行有些许背景,也不过是一商贾而已,自家给了你这么一个分说分明的机会,尚不知道把握,难道自己就真的不敢判你输了这官司不成。

    他不知道,他装病装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吴嫣然知道这事情的,却不理会,而有资格理会的,却根本无暇理会,他这番媚眼,算是丢给瞎子看了。

    “你是高升?”虽然说是宴请这高升,但是,余风却没有请这高升坐下来吃喝的意思,张口就问道。

    这高升也有意思,被余风一问,不急不恼,进了门后对余风做了一个长揖:“学生高升,见过大人?”

    余风打量地方,四十来岁,普普通通的一个富商样子,憨态可掬,除了手里的那把折扇,有点儒雅的风度,其全身上下,就再没有一点和读书人有关系的地方,更可气的是,余风竟然还认识他手中的折扇,正是自己商行贩卖的倭国折扇。

    “你知道我是谁?”余风给他的帖子上,可没有写什么官职之类的,就是灵山余风四字而已,眼下见他这样子,竟是似乎早已猜出他的来历。

    “学生当然知道大人是谁,而且知道大人请学生来所为何事?”高升收起手中的扇子,一脸的胸有成竹。

    “哈哈!”余风一乐,这是个妙人,居然还知道抢占话语的主导权,看来,正是一个嘴皮子相当利索的家伙,不过这样也好,连自己的问话都省了,自己张着耳朵听就是了。

    “不过,我还是想告诉大人一声,这事情,恐怕大人掺和不起,这登莱两地,足够大人养兵之用了,青州,还是不要想了吧!”

    余风一直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这家伙,他有心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还能说出点什么来,不过这高升说完这些,见余风不为所动,竟然住嘴不言,静静的看着余风。

    “好!”余风见他不说了,开口说道:“你是一个干脆人,我也不绕弯子,既然你知道我这上面来的钱财,是为朝廷养兵用的,那就可知,我一声令下,你这小小的买卖立刻就成齑粉?”

    “朝廷还是有王法的,公器私用,已经够大人去官罢职了,而且,学生可以保证,就算别的奏折,内阁的那些大人看不到,弹劾大人的奏折,是一定会被那些大人看得到的。

    “你威胁本官?”余风的脸沉了下来。

    “不是威胁,只是述说一个事实而已,大人,不光是学生名下的盐栈,这青州其他的州县,同样的盐栈,也有不少,以大人的聪慧,难道看不出学生不过是一个幌子?”

    “言尽至此,学生多谢大人的酒饭了!”这高升居然还幽了一默:“虽然学生一口都没吃到,告辞了!”

    第一卷  第一零八章 八里村火拼

    [正文]第一零八章 八里村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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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天气,太阳火辣辣的,拼命的将热量散发到大地上,行人走在路上,即使是什么也不做,也令人汗流浃背,这个时候,即便是再勤劳的农人,也找一处阴凉地方,避一避这暑气去了。

    安丘城外的官道上,这个时节,应该是没有什么人的,城门口收税的几个小吏,也是懒洋洋的,只等日头落下,他们就收工了,进城的大都是在早上,到了下午时分,都是出城的多,即使有几个人进城,也收不到几个钱了。

    一行官兵模样的的人,手里拿着刀枪,口中低声喊着号子着朝着城外小跑而去,一个小吏不经意的扫了这队伍几眼,懒洋洋的,不禁没有起身,连问的精神都没有。

    “你说这些盐丁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热天,稽查什么私盐,难道不知道就是卖私盐的也不会在这么大日头下做买卖啊!”抱着一支长矛,躲在城墙下阴凉处的一个小吏说道。

    “你管这个干嘛,难道你妹夫是盐丁不成!”另外一个小吏哈哈一乐,“你别说,这些盐丁是不是傻的,虽说也是当差吃粮,居然上街还自个掏钱,咱们兄弟也学他们这样的话,恐怕每个月还倒从家里贴钱!”

    “人家的饷钱丰厚啊,花几个小钱算什么!”这话中怎么也透着一股酸味:“要是老子有那么多饷钱,别说这点日头出来了,就是天上下刀子,老子也不含糊!”

    “对了,老王,这些盐丁一趟一趟的,一上午都出去好几趟,他们这是干啥呢,咱们安丘城有这么多盐丁吗?”

    “查私盐呗,还能干嘛,这些家伙这么搞,连累咱们收的税钱都少了许多,那些卖盐的,手笔可不小,大家都没少得好处,现在他们来了,这些卖盐的,都没影了。要是把老子逼急了,老子脱了这身衣服。也去投盐丁去,麻痹的,一个月一二两银子的饷钱,还每天好吃好喝的,比做这活计强多了!”

    “真投?你舍得?”众人笑道,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钻营得这个生机,无缘无故谁舍得丢下。

    “废话,你没看见今天都出城多少盐丁了吗?少说百来个了吧,安丘的盐丁,来的时候老子可数过,稀稀拉拉不倒五十人,还不是这最近招的,老子是没门路,有门路早去了!”

    太阳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吊在半空,仿佛定在空中不动了似的,这几个城门小吏,磨着嘴皮子,谁也没有注意到,城里几个差役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大明的最基础行政机构是县,一般的情况下,一个县就只有知县,县丞和主薄三人是朝廷正式任命的,这才是官,那些衙役,文书之类的,则是由县里甚至是这三位自己掏腰包花钱请的,这称之为正吏,但是一个县,靠着这有限的资金,请的这些小吏,是远远管理不过来的,所以,这些小吏每个人都有几个帮闲之类的,正式靠着这些人,整个管理机构才会流畅的运转。

    这走过来的几个差役,身着皂衣,正是正吏,比起这几个城门口的小吏,身份可是高多了,正吏可没人愿意做这守城门的事情,这些人中没准还有着这些小吏的正管。

    果然,几个差役一走进,几个正在胡扯的城门吏,一眼就看见他们几个,立刻热情的招呼起来:“刘大人,您正是出城公干?”

    “嗯,出去一趟,这里要这么多人干嘛,留一个人,其他的人跟我来,麻痹的,这么热的天气,也不安生,害的老子还要出城一趟!”那刘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县里的衙役班头刘勇,他一边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扇着凉风,一边叨叨着。

    几个城门吏靠了过来,其中一个讨好的问道:“什么事情,要劳动您大人亲自出马,城外的事情,当地的里正处理不过来的话,随便叫几个兄弟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你知道个屁!”那刘勇笑骂了一句:“八里村来报官的那小子,吓得脸都白了,几条人命的大案子,老子不去,你去?”

    “几条人命!?”那城门吏吐了吐舌头,“那得赶快去,要不,到了晚上,这尸首都得臭了,八里村那里的人不都是挺本分的吗,怎么一下折腾得动静这么大?”

    “不关他们的事情,巡检司的盐丁干的,据说抓到一伙私盐贩子,动了家伙,一下就死了好几个,咱们过去,也就是应应景,走个过场,这天热的,唉!”

    一行人,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这八里村,这八里村距离安丘县城八里,因而得名,平日里众人也不是没来过这里,但是,这还没进村,才一到村口,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村头那颗大歪脖槐树的下面,这个时节,应该的是一些纳凉避暑的女人们,在就是一些半大的孩子拖着鼻涕在那里嬉戏,但是此刻,这些应该看到的闲人,一个也没看见,大槐树下,却是一排门板,门板上,都是血肉模糊的尸首,尸首的脸上,大概是里正叫村民们用一些凉席盖住,倒也看不出面目来。

    在尸首的不远处,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头,坐在那里,尸首大约放在那里有一会儿了,已经有哪些嗡嗡叫的苍蝇在凉席上开始翻飞,这么热的天气,这情形竟然看得人有些阴森森的,一身凉意。

    “老王头,这些就是私盐贩子?”刘勇走上前去对着那老头说道,他身后的人,互相看了几眼,也急忙跟上。

    “是啊,刘大人,你总算来了!”那愁眉苦脸的老头回答道,他是这八里村的里正,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八里村附近可没有以下出现过这么多的死人,就算是和邻村为争水源械斗的时候,虽然动不动就上百人,但是,真正丢了性命的可没几个!

    刘勇没搭理他,掀开最近的一个门板上头的席子,看来看,那尸首血大概都已流干净了,浑身上下都是一种青白色,靠近脖子的位置,一个硕大的伤口很是显眼,看来,这就是致命伤了。

    “长枪捅死的,是那帮盐丁干的!”刘勇点点头,对着说话的那个差役说道:“盐丁们好像都是长枪,用刀斧的倒是不多!”

    一边说话,他一边借着掀开那些盖着的席子,翻到中间的一个的时候,他不禁轻轻的“咦”了一声。

    “这不是那丁小乙吗?前日还在赌坊里见到他了,他也是私盐贩子,这太扯淡了吧,他就是高升盐栈的伙计啊”一个差役凑过来一看,不禁大奇道。

    “老王头,那些巡检司的差人呢?”刘勇看完尸首,抬头问道。这样的情况,连仵作都不用,谁都看得明白是兵器所杀,现在只要和巡检司的人对上头,做好文书,这些差役基本上就没多大的事情了。

    老王头朝着村里头一指,“在里边呢?”

    “方队正,哎呀,挂彩了啊!”刘勇跟着老王头,来到村里的一所民宅里,迎面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盐丁的队正方离。

    “要麻烦刘班头和诸位兄弟了!”方离抬抬手:“一点小伤,不碍事!”

    “来来,方队正,借一步说话!”刘勇笑呵呵的将他拉到一边。

    “方队正,你们这么搞动静太大了吧,一下子死了七八个,这搞得人心惶惶的!恐怕还要你们巡检司行文才行啊,兄弟肩膀太窄,这事情担当不起啊!”

    “无妨,刘班头公事公办就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会叫刘班头难做!”

    “问题是,今天死的人里面有高升盐栈的人啊!咱们知县老爷和高老板可是交情不浅,这么做,会不会过了?对了,你们兄弟没有折损吧”?

    ”劳刘班头关心,这些小喽啰,咱们这些兄弟还是能应付的,你且宽心,你那妹夫去了灵山,也是要操练几个月,才会到下面来办差的,要是操练不出来,就出来办差,那岂不是害了他!”

    “那我就放心了,我可就这么回报给大老爷啊!”

    “嗯,去吧!你那妹夫好运道,直接是咱们大人点头进了巡检司的,到时候你莫要被你妹夫比下去,见了你妹夫要叫大人啊!”方离调笑道。

    “去你了,他就是做到一品大员,还是老子的妹夫,老子什么时候,想揍他姐姐就揍他姐姐!”刘勇啐了方离一下,笑着走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一副笑容下,心里是多么的震骇。高升盐栈是什么来路,他多少是有点耳闻的,据说,那运盐的可都是手上有着技艺的江湖汉子,这就被这些貌不惊人的盐丁们一下子捅死了七八个,盐丁们还一个都没死,这不是说这些盐丁们比这些江湖好汉更凶?那丁小乙也是倒霉催的,不知道怎么就丢了性命,你说你一个带路的,见到这事情撒腿就跑就是了,斗狠逞凶你比的过人家吗?唉!

    “队正,过来吃饭!”一个盐丁大声喊着。

    “队正,这次你威风了,亲手干掉了两个,回头大人问起,这可是大功一件,来,多吃一点!”盐丁殷勤的劝道。

    “大人才不关心这点小事呢!”方离有点自得的说道:“也都是诸位兄弟奋勇,我一定如实禀报上去,大伙一定少不了大人的赏赐的!”

    一边说着,他的思绪却是飘散开来,这个时候,大人在干什么呢?晚上自己回去给大人报告这日间的事情,大人会夸奖我几句吧!

    第一卷  第一零九章 收税无名 添堵有心

    [正文]第一零九章 收税无名 添堵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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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方离在这里猜测他们的衣服父母余风此刻在哪里消闲避暑的时候,在安丘城西城的一家民宅里,余风却是一脸尴尬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着一个中年妇人的笑眯眯的打量,他往日的雍容豁达,在这个妇人的上下打量中,早就不见了踪影。

    “读书人好啊,知书达理,还知道疼人,雪娘可比我有福分得多,不像咱们当家的,穿上?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