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还能有什么反应,制造场三千多工匠,咱们充其量才招揽了一成不到的人手,那边都是上工才有钱拿,不上工就没钱拿,从来都是僧多粥少,少几个人上工,充其量就是换几张新面孔而已,管事的根本不曾在意!”
“那就好!”余风嘉许道:“我还担心动静太大惹出官面上的是非来,既然这些人不在意,我也就懒得和他们提这事情了,回到山东在咱们地盘上给这些人补个籍就是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郑家在这天津有铺子吧,你去打听一下,他们的船什么什么到,把咱们找的这些人早点送回去的好,一天不送回去,我心里就不踏实啊!”
“还有,老爷,制造场的冯管事,倒是答应卖咱们一批火铳了,一百支,三十两银子一支!”
刘生敏他们制造一支火铳要多少银子,余风可是一清二楚的,这三十两银子一只,真的是可谓狮子大张口了。自己造的火铳,无非是稳定性和射程差一点点,满打满算,成本也就五两银子一只,余风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撒着玩。
“哪里要得了这么多,生敏,你也是做过火铳的,难道就没说说,这是拿咱们当冤大头了?”
“老爷,我看这三十两银子,倒是不贵!”刘生敏却是出乎意料的摇摇头:“怪小人没有说清楚,这火铳不是小人做的那种步卒用的火铳,而是三眼火铳,是骑兵用的,在咱们辽镇,大人们身边的骑马家丁,倒是身边都有这物什的。”
听得刘生敏细细道来,余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刘生敏说这火铳不贵的原因了。
原来这个时代骑兵装备最先进最有效的武器,不是马刀骑枪,更不是余风以为的那种鸟铳。要知道,这个时代,火器的装填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装填半天,轰的一发打出去,又得装填半天。对于骑兵来说,这种打一枪就歇菜的火铳,实在是没有什么实战的价值,要知道,你的敌人可不会等你在马上慢吞吞的装填好了再冲过来给你厮杀,等你在哪里装填,人家早就把你砍下马来了。
所以,这种火铳,所有边镇的骑兵都是嗤之以鼻拒绝装备的。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性命在战场上交付一个靠不住的武器,与其用这种麻烦之极的火铳,还不如弄一根狼牙棒更实际一点。这个时候,这三眼火铳就应运而生了。
这种火铳,长约三尺,整体都是精铁铸就,分量十足,装填好了上战场,对准敌人就能搂火,开枪过后,持在手中,赫然就是一根铁棒,一帮子砸下去,就是刀剑也抵挡不住。这种既能当枪打,又能当棒使的家伙,自然是深得那些骑兵们的喜欢。你想想啊,你和一个拿着铁棒的家伙,骑在马上打啊打啊,突然之间,对方的铁棒砰的对你来上那么一下,铁砂碎瓷什么的,扑面而来,就算不死,也得成一个大麻子,能不郁闷吗?
天下驰名的关宁铁骑的武器,别的不是没有,但是最看重的,莫过于这种三眼火铳,有的骑兵身边还不止一把,有夸张一点的,带上三四把都是有的,就算那些凶悍的鞑子,遇到关宁铁骑,也只有破口大骂的分,没见过打仗这么不要脸的。
“这样啊!你们做不出?”余风问道,如果真但是这样,自己的马队倒是很有必要人手来上这么几只了。
“小的做不出,倒是这次的工匠中,怕是有不少人做得出来,不过这三眼火铳不比普通的火铳,用料做工都要精细的多,老爷要想给丘时他们用着,倒是可以先将这一批买下来,日后咱们的人手熟练了,又有样子,自然是做得出来的!”
“行!”既然如此,余风也就不心疼这点钱了,好东西当然不能放过,“这事情你去办吧,去钱庄换了钱引,然后将火铳放在郑家的铺子里头,等到上船的时候一并带走吧!”
刘生敏应声出去,背后余风又说道:“叫门外伺候的何麻进来!”
“叩见老爷!”何麻进来就跪下磕头,余风也没有理他,这人脑筋活络,嘴皮子也不错,而且,还有一定的组织能力,若是能收了下来,倒是在处理这些琐事方面,能省自己不少心。
“这些天,你这中人,应是赚了不少银子了吧!”余风问道。
“都是老爷赏的,混口饭吃混口饭吃!”何麻笑着站了起来,这几天,他发现这位老爷说话和气,做事也讲道理,心里倒是没多少畏惧之心。
“何麻,你家中还有何人啊!”
“小的光棍一条,家里就个老娘!”何麻说道。心里却是怦怦之跳,这余老爷叫自己进来,绝对不会是关心自己家里如何的?这是要抬举自己?
“哦,这次本官在天津招揽了这么多的人手,一时之间,也没有人管理,你是天津本地人,和这些人又是街坊邻居什么的,说话还算是有条理,有没有兴趣帮本官这个忙,管一管这些人啊?”
刚刚站起来的何麻,又扑通一声的跪了下去,满脸都是惊喜,“小的愿意,就怕小的做不好,耽误了老爷的大事!”
“你能耽误什么事情!不过,这可要跟随本官去山东的,你可曾舍得天津这边?要不,回去和你老娘商量商量再说?”
“不用,有劳老爷挂牵,这天津是大明的疆土,山东也是大明的疆土,小的是大明的子民,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何麻哪里还要商量,这位老爷家大业大,一下子就招揽两百多人,难道还怕亏待了自己的吗?自己一下从一个在人市里混饭吃的中人,成了这两百人的管事,这是一步登天的好事情,老爷看得上自己是自己的福气,又不是要自己卖身为奴,有什么不愿意的。
“跟着我,该有的规矩自然是要有的,我这人规矩不多,我只讲两点,第一,做事要勤勉,第二,不要丢我的脸。要是你能做到这些,以后就跟着我吧!”
“请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做得到!”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万象始新 交情维持
[正文]第七十八章 万象始新 交情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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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匠户的安置,倒是没有费余风多少的心思,用郑家的海船运回来之后,直接就拉到了薛家岛,连同他们的家属五百多人,全部都安置在岛上的新聚居点上。
在余风的安排中,薛家岛以后就是自己的盐仓和武库。岛上没有外人,基本上都是自己的人,这些人,一部分在盐田里劳作,一部分在作坊里工作。那些家属们也有事情做,周边有不适宜在盐田的土地,这些人开垦出来,种植粮食或者其他的作物都可以,也可以贴补一下。
由于余风扩军的时候,慕海涛早先训练的民壮,有很大一部分补充进了风字营,甚至有的因为训练刻苦,表现卓异,一进去就当了小旗的,这更让其他的人心里有了盼头,跟着大人干,绝对是有前途的。这一点,却是余风没有料到的,他给了这些流民们生计,这些流民们是感激,再给了这些流民一个晋身的途径,这些人就叫做死心塌地了。
而且,这些家里有人在风字营的,更是和余风从此休戚相关,余风发达,他们跟着兴旺,要是余风败落,他们也受牵连,所谓忠义,无非如此。只要有了共同的利益,就能一起共同承担风雨,就能共患难,同富贵。
余风将这些匠户,单独拨出来,成立了一个百户,刘生敏当然是当之不让的百户官,而何麻也给了一个副百户的位置,原来在庄园作坊里的那十几个流民匠户,也调拨了过来,和天津的这些匠户中推举出来的一些人一起,成了这个百户的各个小旗总旗,一切都是按着军法来约束。
给这些匠户要补上匠籍,要找地方上的官员,一直到现在,余风和这灵山地方上的官员,都没有多大的交情,索性将他们补到了自己军中,当做自己的兵丁一般对待,匠户们对此也似乎没多大的意见,甚至有的人还为自己脱离了匠户这个贱籍感到高兴。
这些匠户到达薛家岛后,安置好家小物事,第一件任务就是打造枪头,其中采买原料之类的琐事,则是直接交给了四海商行去做,一时间,倒是给莱芜的铁矿带去了不少的买卖。不过,和四海商行有着生意来往的那些商家,都在暗中嘀咕,这四海商行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混,除了收购精铁以外,居然大肆收买铜器,难道是想私铸铜钱不成。
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已经到了五月的上旬,余风看到自己的风字营,兵丁们逐渐有了士兵的模样,手里的木杆长棍,也一营一营的换上了制式的长矛,心下也是大感欣慰。
风字营是按照朝廷的兵制设置的,各级将官自然也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制度来。眼下风字营两个千户,每个千户大约是一千二百人,其中余风自领一个千户,另外一个千户却是交给赵贵统领。赵贵为人稳重,做事情中规中举,算得上是余风手下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才了。
整个风字营的架构是:每千户下面辖六百户,每百户两百人,百户下面辖四总旗,一总旗五十人,每个总旗下面辖十小旗,一小旗五人。
由于是新建之军,虽然有大批的盐丁补充进来,当上基层军官,但是,在各级军官的任命上,还是有着很多的缺口。至于副职,例如那些副千户,试百户之类,余风干脆没有安排,一是手上没有那么多的人才,而是留下这些官职,也给下面的那些人一些上进的盼头,想必锤炼几次,战斗几次,就有一些人冒出头来的,是金子总会发光,人才不是一定会埋没的。
余风定下的晋升考核标准非常的简单,第一,训练。第二,军纪。第三,军功。这三点中,军纪那是余风时时刻刻强调的,这个自不必说。军功的话,现在刚刚成军,还没有这仗打,也就无所谓军功,所以,只要有上进之心的士兵,都把心思放在这训练上,若是在所有的训练科目上都拿到了优异,不用说,小旗的位置就在向你招手了。
余风的训练要求中,还有一个要命的考核标准,那就是军官必须是各项训练指标都是优异的。这也就是说,哪怕你现在担任的是小旗的职务,但是你一懈怠,训练不达标,而手下的士兵却又比你做得更好的,对不起,你让贤吧!!有了这个标准,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训练起来,丝毫都不敢懈怠。军官固然是怕丢了身上的职司,士兵也有了冲劲。要知道,这士兵的待遇,和军官的待遇可是大不相同。自古以来,这职位的高低可都是和收入挂钩的。
朝廷的邸报上说了,东虏女真袭扰大同无果,铩羽而归。余风知道,今年,这大明的天下,算是又安定了一年。他有的时候想,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穿越而来,扇起的翅膀会不会引起来一些意料不到的变化,现在看起来,这蝴蝶效应还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岂是他这样一只小小的蝴蝶能够阻拦的,就算是拦路的是大象,怕也是要被碾成一团肉酱。他费尽心机的折腾,如今也不过是影响这山东海边的一小块地方,说自己能够影响历史,还真是自己太高看了自己了。
他隐约记得,好像就是这几年,这女真鞑子曾经打到过京师地下,天下震动,其后鞑子还曾经南下,到保定府,河间府甚至山东都转了一圈,掳走了打量的人口财物之后,才施施而还。他不想到了那时候,自己的家人朋友,成了鞑子刀下的亡魂,或者是成为被鞑子掳掠到关外的人口中的一员,这是他对于自己手中的力量如此的上心的最根本原因,他觉得,在这乱世中,只有自己手中的刀枪才是最靠得住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徐元良的来信,也在五月间,姗姗来到了。在北方转悠了一圈的徐元良,此刻已经回到了南京。信中先是问候了他,和他叙了叙离别之情,然后就是恭喜他高升,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大展手脚。对于这拉扶了自己一把的贵人,余风自然还是很感激的。不仅是立刻回了信,还特意让人精心准备了礼物,专程送到南京定国公府,说他功利也好,说他饮水思源也好,反正他是这么做了。
他能够搭上徐元良这条线,当然要好好的维持关系。余风可不相信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说法,情人之间两地分居还鸡飞蛋打的呢,别说不过是彼此看得顺眼的朋友了,靠书信来往,维持这份关系,可就难说得紧了。
余风前世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他高中的同学,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是两人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情人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那真是两人一个非卿莫娶,一个非君不嫁,但是当余风去外地打工,和那女孩分开,事情怎么样了呢?不到三年,那女孩一纸分手信,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之后,一扭头就钻进了别人的怀抱。
这还是有着感情基础的情人之间呢!所以,余风绝对不相信那所谓相隔千里相交知心的狗屁说法,你不时时刻刻的提醒对方,让自己在对方心中保持印象,忘记一个人是很快的事情。而徐元良身为国公公子,接触的人何其之多,要让对方不至于忘记自己,那就得靠礼物来时时刻刻的提醒了,三节两寿的,该花的银子,绝对省不得。尽管这并不是什么上策,但是目前,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眼下他的事业,才正儿八经的开始,这一方守备,可不是比做巡检时候,养上那么几百盐丁的小打小闹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镇守一方的大将了,结交官场上的外援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实际上,当他风字营拉开架势招兵买马的时候,山东不少的将领营头,都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一个守备营,从无到有,建立大营,购买军械粮草,士兵的吃穿用度饷钱,那样不是要流水一般的花钱。大家或多或少都从上司那里知道这位新贵的后台硬,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看笑话,要知道,到时候余风出了纰漏丢了脸,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脸。
可余风硬是这么一拳一脚,将风字营建立起来了,除了找灵山地方上要了一块地皮做大营,基本上没有向地方伸过手。这些看热闹的营头简直掉了一地的眼睛,等到得知余风身上还有个盐运巡检的职司的时候,一个个将掉在地下的眼睛又捡了起来,放进眼眶,红通通的看着余风,甚至有人酸溜溜的给上面建议道:那余守备生财有术,那个粮饷啥的,就不用那么着急拨下去了吧,你看,咱们其他的地方的兄弟,还一个个的穷得发慌呢。
当然,这些小动作,余风是不知晓了。这些不怀好意的主意,有没有被上峰采纳,他更是无从得知,只是有一点,他非常确定,就连朝廷禁军的粮饷都是一年才发九个月的,还经常拖欠个三月半载的,就是这样的待遇,在大明都算得上是粮饷丰厚了。所以,如果指望朝廷的粮饷,恐怕他的兵丁全部都要饿死。而且,诛心的说,从一开始,余风可就没有操练兵马为朝廷效力的意思,他可是心里踏踏实实将风字营当做自己私产来经营的,这银子,自然是掏得愉快利索之极了。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蓄而不发 武装巡游
[正文]第七十九章 蓄而不发 武装巡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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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过后,下了几场雨,晚间虽然还是有点清冷,但是白天却是有点夏天的味道。富贵人家的后花园,此刻正是郁郁葱葱的时候,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小姐和太太们,最是喜欢这样的季节,当然,换个角度来看,无数才子佳人私会后花园的故事也大都是在这个季节上演的。
余风的庄园里,按照当初建立的初衷,也要留出这么一片区域来做后花园的,可惜的是,余风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才子”,一点都不解风情,直接就否定了营造们的建议。倒是雪娘心中有计较,在原本应该是后花园的地方,开辟成了一个小小的菜园子。就为了这个,还被余风笑话了好久的小家子气。
那时候的富贵人家的后院,讲究的是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青之草,什么春天的报春、鸢尾、石竹,夏天的虞美人、龙头花、旱金莲,秋天的美人蕉、一串红、美人樱,冬天的雏菊、冬春、腊梅……这些随便在哪个公园就能见到的花卉,在那个时候,能够收集起来,放在自己院子里,可是一件费时费心的事情。明代四大家之一,写《李公子传》骂进士为[措大骨象]的名士陈继儒,陈眉公,曾建庙宇祭祀晋朝大名士陆机陆云兄弟二人,四处乞讨名花种植在庙前,也因此得号“乞花先生”!可见收集这些花卉是多么艰难的事情。艰难就不说,可是架不住他风雅啊。于是后院有没有这些花卉,似乎就成了看这户人家有没有格调品味的一个标准,当然,按照这个标准来看,余风的庄子,那是粗鄙不堪了。
这两口子倒是好,一个不闻不问;一个直接拿后花园当菜园子,种上些时令蔬菜,闲暇时伺弄一番,倒也是自得其乐,余风有时候回来,见雪娘忙的高兴,也会偶尔去后院帮一帮手,不过,倒是帮倒忙的时候居多了。
和这两口子其乐融融的后花园生活相比,有人在后花园里,可就没有他们这种欢乐的气氛了,尽管这后花园,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是余风这个小小的后花园可以比拟的,但是在花园中的人愁眉紧缩,便是再多的奇花异草,再美的风景在他眼里都是虚设。当然,这个后花园不是在赵家村,而是远在掖县的某处大宅子。
“云儿,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难道真应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句话不成?”花园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富翁模样的人,忧心忡忡的说道。在他面前,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眉目,正是当初在四海商行买了不少高价盐的王老板。
这老人正是掖县王龙,伍胜男都想生啖其肉的掖县大豪。而他面前的,自然是他的二儿子王云了。
“你大哥捎信回来,他们在外面餐风露宿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得回来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了,你既然叫我从济南回来,这事情想必不会出什么变故了,为什么又不让你大哥回来!”
“父亲,这些当官的最是靠不住了,您是我们王家的当家人,长时间不出面,难免有些人会有些不好的猜想,但是,大哥就不同了!”王云看了看自己父亲一眼,心下微微叹了口气:“我王家能有今日,大哥在其中出力不少,说句父亲不爱听的话,要是没有了大哥,我王家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也是,只是可惜了你大哥了,要不是他身上吃着官司,得罪了那山东总兵的小舅子,又何必在外面四处奔波,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享福该有多好!”王龙惋惜了一下,大儿子犯了事,只要那山东总兵一天不到,就别想抛头露面,自己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继承家业的重担,注定是要落在这小儿子身上了。
“所以说,只要大哥在外面,就算有人打我王家的主意,也要掂量掂量一下后果,父亲不妨告诉大哥,再忍耐些时日,等事情过去了,就一切太平了!”王云缓缓说道。
“都过了这么多日子了,就算那守备要多事情,也应该上门来找我们王家的茬儿的来了,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咱们家的那些银子起了作用,我听你说,那守备已经将那告状的小贱人收入了内宅,若真是如此,倒是一个麻烦事情,这些武夫,哪里经得起一个千娇百媚的妇人撺掇,我王家又家大业大,迟早会被他惦记!”
这两父子在这里惴惴不安,自然不会知道余风心中的计较。
这王家的马贼,那是一定要剿灭的,那些马匹固然是余风有必得之心,王家的那些家业,余风也不想放过,这等土豪劣绅,既然能吃别人连皮带肉渣都不吐,自然自己也能吃得他一点渣都不剩,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如果王家把那些穷人富户当做虾米,那么他自己就要有做小鱼,被大鱼吃掉的觉悟。对此,余风一点心理上的压力都没有,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和一个合适的介入机会罢了。
周家兄弟是掖县的地头蛇不错,但是,地头蛇也是分大小的,说句实在的,要是没有余风撑腰,没有余风身后数千人强马壮的风字营的兵丁撑腰,哪怕是余风给了他们私盐的专卖利润,他们也绝对不想去碰一碰王家的。能赚到钱固然是好事,但是赚到了钱没命花那就不美了。谁都不想半夜时候,被上百的马匪冲进家里来,砍了自己的脑袋。
不过,最近周家兄弟的那些手下,倒是有点诡秘,不好好的卖他们的私盐,尽是到处乱窜。自从周家兄弟拿到灵山的私盐专卖生意以来,这走乡窜村的勾当,早就不做了,现在俨然就是一派坐商的做法,这些人如此作为,倒也引起了王家的警觉,这周家兄弟和灵山那位巡检守备走得近,又不是什么秘密,自然也是有人关注着他们的。
不过除此之外,周家兄弟倒也没有过多的举动,甚至和王家的人碰上了,还能笑嘻嘻的打个招呼,王家的人跟了他们的人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们还是心思在那卖盐上,于是倒是放心了不少,在他们看来,无非是这周家兄弟,想把私盐的摊子,铺得更大一下,将这私盐,卖的更多一些罢了。
六月初,灵山的风字营开始出营操练,倒是让灵山和灵山四周的百姓见到了这风字营两个月来的成果。据那些风字营的官兵来说,这出营操练,还有个名目,叫做拉练。不过在那些知晓兵事的人看来,这风字营此举,倒是和万历年间的禁军出京演练倒是差不多的形式,无非是练一练士兵的行军,练一练安营扎寨,粮秣调动。和禁军直接去到边镇演练相比,这风字营的规模就小得多了,无非是就在附近的几个县城附近转一转,当然了,即便风字营想走远点,关节上也是行不通的,你在自己的防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要是越界了,怕是上头的申斥就下来了。
而且,这风字营这么折腾,还不是所有的人都拉出来,而是一个千户一个千户的拉出来用,在灵山附近,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力量护卫地方,单凭这一点,即便和余风没有多少交情的灵山地方官员,也是一片赞誉之声,有这么一群家乡的子弟们护卫在城外,他们睡在城里,也是安心得多不是。
既然这余守备不乱伸手,还能约束兵卒,不马蚤扰地方,现在这等事情,地方上再不出点力表示表示,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官场上,讲究的是一团和气,互相给面子,所谓的“花花轿子人抬人!”就是这意思了。而且照着风字营这一贯的口碑看来,日后怕是地方上劳动他们的时候还是要多一些,真要是有了流民匪徒的,靠几个衙役乡勇拿不下的时候,还不是要请到朝廷的军马,此时有点情分,总比日后临时抱佛脚的要强的多吧。
一时间,风字营行军的路上,就颇有点戏剧性了。明明是一次武装巡游,竟然被地方上的官吏搞得像喜迎王师的模样,而且,一到安营扎寨之地,必定是地方上的官吏乡绅,前来劳军。那些带兵的将领,倒也不矫情,一一笑纳了,更让地方上安心不少。
此次演练,倒是将许多关于风字营的谣言,一一打破,这倒是余风不知晓的。比如说,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说,这风字营就是一个叫花子营,别看那余风许诺的厚饷,其实都是骗人的,到里面去当兵,实际上就是给余家在海边晒盐的,吃不饱穿不暖,跑还跑不掉。什么兵丁,连武器都没有,有几根长棍子算是不错了真正有武器的,全都是余风的家丁等等。
这队伍一拉出来,这谣言自然就不攻而破了。安静,整齐,有纪律,这是这只队伍给人的第一印象。叫花子营,你见过这么面色红润的叫花子吗?你见过精气神这么好的叫花子吗?有的时候,往某个方向走的,只有一个百户或者两个百户的人数,但是队伍森森,却是有着大军的气势,一时之间,地方上的那些盗匪,倒是收敛了不少,生怕一不小心,触了这只军马的霉头,被他们拿来练手,这些盗匪们的眼睛都毒辣得很,他们可是看得出,这些官兵,除了没见过血少了那么点煞气以外,其他都是很强的了,他们躲之唯恐不及,自然不会来当这个出头鸟的。
第一卷 第八十章 里应外合 狮子搏兔
[正文]第八十章 里应外合 狮子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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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武装巡游的动静一闹出来,到还真的起到了震慑地方的作用,不过,这些盗匪们不敢触霉头,能躲就躲,有的躲得过去,有的,就是万万也躲不过去的。
掖县城外的官道上,走来了这样一只队伍。距城足足还有二十里地,这些兵丁,也不顾天色还早,就早早的扎下了营盘。掖县令和他的属下们,早已经知道,这是守备本地的兵丁前来演练,倒也不曾慌张。这些兵丁们不马蚤扰地方,他倒是有所闻的,不过,劳军一事,却是也怠慢不得的。
宰杀了几口猪羊,备上一些酒浆,这掖县县令还派人从城中青楼中,找了几个姿色尚可的粉头,一同派主薄给城外的军营送了过去,不料到了军营前,一个将官客客气气的出来,收下了这酒肉,却把几个粉头还了回来。这倒是让那位主薄有点感到反常,至于就此原因,索要军资的事情,那将官根本连提都没提,直接将他打发回来了。
“大人,掖县送来的酒肉,卑职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收下了!”赵登走入大营,向上面的余风禀报着,和一年前的赵登相比,此刻,他身上多了一分干练和沉稳。
余风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继续听着下面跪着的人的说话。
“天一黑我家员外会亲自来向大人请安,大人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怕大人心急,特意命小的先给大人禀报一声!”
在扎营的时候,这人就赶到了这里,余风此行目标明确,自然是立刻接见了他,此刻听得一切都是妥当,自然是心里大为踏实。
这些日子来,周家兄弟不断将打探的情报送到灵山,这王家的响马人数多少,马匹多少,为首的又是那些人,有那些落脚的地方,都打探得清清楚楚。当得知到这所谓的数百人的响马,不过是两百人不到的时候,余风哑然失笑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小心了一些,前世的那些谨慎习惯,也带到了这大明朝来了。
两百人不到的马队,还是属于乌合之众的那种,自己还左犹豫右犹豫的,实在是过分小心了。两个月的兵练下来,风字营的官兵也多少练出点样子来了,此刻拉出来打一打,倒是可以起到以战代练的作用。
不过,后世的那个伟人不是说了吗,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虽然这王家马贼人数不多,但是据说都是一些凶悍之徒,若是贸然拉出一些新兵去剿对方,这胜负还真难说。而且,为了这几个马贼,风字营倾巢而出,那也动静太大了一点。就算能平得了这些马贼,也达不到练兵的作用。王家的人不是傻子,你几千人浩浩荡荡的开来,他早就远远的逃开了,会傻傻的等着他去打?
所以,来这掖县的人,一定不能太多,最好让王家觉得,这点人数,根本吃不下自家的马队,这才不会放在心上而不至于仓皇逃遁。既要能打赢,人又不能太多,余风想了一下,还是只有用自己的老底子了。
余风现在身边的亲卫,差不多是一百多号人,亲兵队长是孙大海,这一百多人,除了最近补进来的一些因为训练努力而被余风看上眼的,基本上都是当初第一批招的盐丁。不是在轮换查缉私盐的时候,和那些盐贩们真刀真枪的干过的,就是上次剿灭大夏庄和海滩杀倭的时候手上见过血的,可以算是余风的部属中最精锐的部分。而且,余风当初作坊里生产出来的那些火铳,这些人都是能够熟练使用的。可以说,这一批人,平时是是余风的亲卫,战时可以当做火铳手使用的。
当然,单单凭这一百多人去打近两百号的响马,那也太不现实了一点。余风还从新兵中,挑选了两个训练得比较刻苦的百户出来,由赵登带领,当做这次的主力,加上丘时的马队,这就是差不多六百号人了。这样的阵容,还有当地的内应,余风自忖,要是打败了才是笑话呢。只有不走脱一人一骑,方才值得夸耀一下。
其实,他还是谨慎了,当然,你要是说狮子搏兔,必尽全力,那也未无不可。光凭人手一只三眼火铳的丘时的马队,加上一百多火枪手,基本上,这仗胜负就相当清楚了,更别说还有几百个训练精良的步卒拿着一排排特意针对骑兵的大枪。要是王家那位大少爷知道来掖县的是这等实力,怕是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问题是,他不知道。
余风的军兵一往掖县来,王云就立刻给他大哥王敬送了信,内容无非是这些军兵是那守备余风的兵,远到而来,怕是不怀好意的居多,这掖县地面上,值得这些军兵如此看重的,除了这王家的马队,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大哥你还是暂且避一避风头的好。
不过,往常对自己这个弟弟的话多有听从的老大王敬,这一次却是犯了牛劲了,呆在城外王家的一个庄园里,死活不肯挪窝了。在他看来,这几百的官兵,在这掖县能做什么,别的不说,光是他王家的佃户家丁,铜锣一敲,就能组织起上千号人来,而且,他手下还有这一两百个手上基本上都有人命的悍匪,官兵糜乱成什么样子,他在军中也呆过,自然是一清二楚,两下一比较,这几百官兵,简直连个威胁都算不上。
王云是为了稳妥起见,不想让人将王家的力量一扫而空,但是,他疏忽了一点,他大哥也算是带兵的人,本来防止大股的官兵来清剿东躲西藏的就已经是很憋屈了,眼下,几百绵羊一样的官兵,还要躲避对方什么“锋芒”,就算他答应,他手下的那些悍匪们也不答应啊!别说官兵还没有流露出针对他们的意思,即便是针对他们的又如何,两百骑兵还对付不了只有几十匹马的几百官兵吗?他就不信这些官兵们败了回去,还敢向上峰禀告,那不是自己找抽吗?
事情就这样僵持下来,一方在城外扎营,剑指对方,另外一方似乎毫无察觉,却是在自己地盘上暗暗提防,两者相安无事,但是那种剑拔弩张的味道,凡事心里通透些的,都感觉的出来。
这一夜的掖县,分外宁静。
第二日,这演练的军兵一大早就拔寨出发了,等到吃过早饭进城的人经过昨天那还是戒备森严的军营那块时,除了一地散乱的脚印和一些建立营帐打下的桩子以外,整个军营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过了掖县,再往西边走,就是到了青州地方了,闲人们纷纷猜测,这些兵丁怕是已经返回灵山了,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一只过路的兵马而已,和他们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关系。
没有人知道,这些官兵顺着官道,走来十来里,却是转向了一条向东的岔道,如果有当地人在那里,就知道,顺着这条岔道走下去,都是王家的庄子了,这些庄子四周的土地,也都是王家的佃户在种着的。
“大人,这沿途上,都有小的布下的人手,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传来,小的可以肯定,那王敬一伙,还在前面的庄园里!”余风的马前,一个人微微侧了半边身子,对着余风恭敬的说道,此刻这人虽然一身风字营的灰布短襟,灰色包头,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那股剽悍之气,不正是周家兄弟的周小福是谁。
“这件事情完了,记你们兄弟一功!”余风点点头,“叫你的兄弟们左臂上都扎上白毛巾了吗,莫要呆会厮杀,被当做了贼人!”
“大人交代的话,小人怎么敢忘记,兄弟们都记得的,不会出岔子的!”
“庄子里也有你的人吧!?”余风笑问道,如果没有内应,这周小福是不会这么肯定的。
“小的也交代过了!”周小福被余风问道,倒也是没有惊奇之色:“大人的这些虎狼,放手厮杀就是,小的不会给大人添麻烦的!”
“那就好,我再给你一些人手,等会你就带着这些人和你的那些手下,堵住这庄子的后路,莫要放过一人,你可办得到?”
“请大人下令!”
苏小二走进望楼,还是有点睡眼惺忪。这都要怪当家的大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些个妖娆的粉头,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好像都能掐出水来,搂着这样的?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