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天性之后,我们将进入的这个阶段,有些对表演感兴趣的提前预习过的同学,可能已经知道了,就是‘奇思妙想’阶段。”哈哈哈哈……”
以林丹丹和李小翠为圆心的那一圈人,突然爆出一阵大笑,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着,冲着牛桦的背影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些什么。
牛桦也是自己心里有事,被她们看得慌了,越的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躲到了一边去;不期然一抬头,正好看见刘贝和仇逍、姚斌说说笑笑的从男生宿舍跑出来,两人四目相撞,牛桦更是如同心里揣了只兔子般,面红耳赤的难为情起来。
荆雯和谢韵柔一起从女二寝出来很长时间了,正在一旁说话,突然见那边如此热闹,而且似乎和牛桦有关,谢韵柔立刻好奇起来。
两人嘀咕了两句,荆雯便自告奋勇去问,谁知林丹丹她们竟保密起来,只是神秘的道:“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荆雯还待要细问,方展宏那边已经叫了集合,只得揣着一万个好奇,回来牵了谢韵柔的手,一起去大草坪练声去了。
……
“要说,这个谢大小姐,实在是一个奇才。”练声的时候,方展宏背着手,在学生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遥遥望了望和荆雯两人独自远离同学们练习的谢韵柔,心中不免感叹着想道:“这样的全才,还是谢云鸣的掌上明珠,去年考学院居然会落榜,真是怪事!”
谢韵柔在上次和牛桦在课堂上与牛桦、阿姿古丽斗过台词和舞蹈之后,很快又在某天早上的晨练时,在台词的功力上,让班上这些半路出家的学生们,见识了什么叫世家子弟,什么叫童子功。
不过,谢韵柔对方展宏,还是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大小姐似乎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这个给自己家跑腿办事的方老师;所以每天的晨练。她都是把荆雯拉到一边去做伴,两人独自练习,不和大家在一起。
可以说,学表演的这四门功课:声、台、形、表之中,方展宏自认在声乐、台词、形体这三个方面,已经没什么可教谢韵柔的了;所以他也默许了谢韵柔这么做——至少这对小荆雯是有好处地,现在谢韵柔教荆练习地东西,已经把全班同学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而荆雯一个人长了八个玲珑心,一学就会一点就透。专业进境也是突飞猛进。
不过,谢韵柔在表演本门课上的造诣,就远远不能和方展宏相比了;不仅是不能和方展宏比,即使是和荆雯、华蕾相比,都有一定的差距——因为表演这个东西,和一个人的品格、心性、人生阅历有着直接紧密的联系,不是光知道原理和练习方法就可以了的;因此。看得出来谢家人对于谢韵柔在这方面的培养,几乎是一张白纸,这位大小姐乖张任性的脾气不改,学表演是很难有突破地。
不过。按理说,电影学院招学生,对于表演本门课的也几乎就没有什么要求,主要还是看文艺天分和声乐形体以及口齿是否清晰;所以估计谢云鸣和谢昌戎也没指望方展宏能教她多少表演方面的东西,反正等以后上了大学慢慢学呗!
……
“好,集合集合!”
华蕾大力的拍着手。扬声传达着方展宏的话。学生们纷纷停止了练习,三三两两向这边聚集了过来。
直到大家都差不多聚齐了,谢韵柔才荆雯的催促下,懒洋洋满脸不耐的溜达了过来。
方展宏拍了拍手,道:“说正事之前,先宣布一项任命。大家知道我们开学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有一个班长,很多事情管理和传达上也不方便。所以。我在这里简单地宣布一下,以后就由华蕾同学。担任我们表演一班的班长,大家鼓掌!”
要说人气,华蕾在这个班上绝对是独一无二——人漂亮、做人又仗义,待人大方得体,性格温柔爽朗,对谁都没有架子;无论是象牛桦这样外貌条件和自己相差很多的,还是对林丹丹她们这样专业上和自己差距很大的同学,她都没有丝毫地架子和自命高人一等的那种优越感,更没有同龄女孩最常见的骄娇二气……所以这个班的学生,才会个个都那么服她,当初她一号召罢课,全班大部分人都跟着她走。
方展宏这一宣布,全班学生都高兴的鼓起掌来;只有谢韵柔不屑的冷笑了一笑,叉着手站着,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她旁边的荆雯,脸色似乎十分不快,有气无力的跟着拍了两下手,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了。
方展宏心里暗暗好笑,他知道荆雯的心思,早就知道荆雯这丫头其实还是个小官儿迷——我们中国的教育就是这样,从小就教导孩子们,班干部是光荣的,做老师的好帮手是光荣地,可以管理同学、凡事要向老师汇报……从小就教孩子们出卖同阶层的人来讨好上位者,灌输给他们高人一等地官本位思想,这样的孩子长大了能不贪慕权位,趋炎附势吗?
荆雯打从一开学就和华蕾不对付,当初华蕾组织罢课,她就不买华蕾的帐;在许多人看来,荆雯从一开始就是方展宏的坚定支持者,在开学初坚持上课的六个人中,她和方展宏走的最近——所以在荆雯自己看来,凭她和方展宏这种兄妹般亲昵的关系,在这个班上除了方展宏就应该是她最大才对。
现在方展宏让华蕾当班长,小丫头当然在心里对这个哥哥老师一万个腹诽,一万个不满了。
方展宏看了荆雯一眼,接着笑道:“另外,表演课是我们最重要的课,需要一个表演本门课最好的同学,来给大家做表率;同时,以后学的内容多了,大家的作业也会多起来,课堂时间上我是决不可能看完所有同学的作业的,所以也需要有表
表来帮助我筛选大家的作业……所以,我们请荆雯同演课代表,今后大家的作业,在晚自习和排练课上,由班长和课代表先看。”
这么一说,荆雯的脸上才有了点笑容。这次没等方展宏说话。谢韵柔先高兴的鼓起掌来。
这些学生能花钱来这里学表演,自然是事先对表演充满了兴趣,在来之前对于这里面的许多事情门道,都打听了一个大概——至少要比社会上那些以为学表演就是想当明星地庸人懂地多。
所以大家当然都知道,荆雯这个课代表的份量。
要知道在这种表演班里,表演课代表的权力是非常大的,几乎可以说是另一个老师,至少也是不拿薪水的助教。
表演班的学生,通过了解放天性阶段之后。就会开始大量的小品作业练习,每堂课后通常都会有一两个小品作业布置留堂,针对课堂上所教授的内容,针对某一项学生需要掌握的表演技能,让大家自己设计练习来锻炼自己这方面地能力。
学生回去把自己的作业构思写成台本剧本,然后自任主角,请同班的同学来搭戏。把自己的构思变成完整的小品,这就是学表演的学生做作业了;做好的作业在下堂课上表演给老师看,这就是表演班地学生在“交作业”;老师通过对作业进行讲评分析,重复温习上堂课要求学生掌握的技能。也叫“回课”。
一个三十人编制的表演班,一堂课下来就有至少三四十个小品作业,以每个作业至少要演五分钟论,一堂课是决不可能把所有学生的所有作业都看完地。
所以在正规的大学里,各班都会有自己的助教老师,学生做完的作业。一般要由助教、班长、课代表分头先看——比如一人负责看十个二十个这样;看完了之后经过筛选,选择那些排得比较好的,有代表性的,适合课堂讲解地作品,呈报给表演课任老师,最后由老师在他们报上来的作业里,挑选七个八个,作为一堂课讲评回课的范例。
所以表演课代表。通常是这个班上公认的表演本门课水平第一的学生;这个人对于其他同学的小品能否在课堂上得到老师的指点,有着一票否决的权力——所以表演班地课代表。往往是所有同学都要巴结讨好的对象。
对于一个表演班地学生来说,学表演就是要交作业,愿意上进的学生,平时都会尽可能让自己的作业成为老师讲评的课堂范例;因为要自己下场演,然后让老师对自己的表演进行分析讲评,指正缺点,自己的专业才会进步——这堂课你没有作业,那这一个多小时,你就是陪别人上课来了。
来这个鸣园艺校上学的孩子,都是家里交了两万块来学东西的,当然没有人愿意天天陪人家在底下坐着,所以荆雯这个课代表,可是权柄不小。
……
早上宣布完班干部的人选,晨练也就散了。大家各自休息了一会儿,准备早上的表演课——今天是方展宏安排的解放天性阶段最后的一堂课,然后就是三天的国庆假期。
早上晨练散去之后,牛桦在散了人群中寻找刘贝,却见到林丹丹和李小翠生拖活拽的把刘贝拉到一边去了,不知道嘀咕什么。
牛桦脸皮薄,哪敢上去和刘贝说话,更不敢提国庆节想和他出去玩的事了,只得怏怏的自己先去了教室。
方展宏提着自己的壶,在美食街的豆腐坊给自己买了一大壶最贵最好的五豆浓浆,现在上课喝豆浆,已经成为了他一个固定的习惯,为此华蕾她们宿舍的那些丫头们,还给他去了个雅号叫豆浆王子。
来到表演大教室,学生们已经纷纷就座。
方展宏喝了口豆浆,开始了这堂课的开场白——
“各位,经过上面那一个月,大家已经经过了系统的解放天性练习。就专业来说,其实这么短短一个月的解放天性,是远远不够的。将来你们如果有机会进入影视类的高等学府进行深入的学习,就会现,专业院校是要用整整一个学期来进行这方面的练习。”
“……不过我们不同,我们时间有限,从现在到明年二月,也就是再过五个月的时间,你们就要参加全国艺术类高考专业部分的考试,时间紧迫;所以我们用来进行解放天性练习的时间,只能匀出这一个月来;掌握多少,达到哪个境界水平,那就要看你们个人的天分悟性以及努力程度了。”
“……今天,我们正式结束解放天性练习,进入下一个阶段。从这个阶段开始,我们将从课堂练习,转入小品练习。我知道你们都跃跃欲试,因为你们从来没有自己独立编排过影视小品,第一次尝试,充满了新鲜感;此外能不能独立完成一个完整的小品,是专业演员区别于一般影视爱好者最重要的标志。”
“……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我们所谓的小品,只是借用了一个称谓而已,这和一般人所理解的文艺晚会,比如春晚上的那种小品,根本是两码事。表演学员的作业小品,是有锻炼目的的根据学员所处学习阶段的针对性训练,而不是为了故事完整性和欣赏性的那种小品。”
“……在解放天性之后,我们将进入的这个阶段,有些对表演感兴趣的提前预习过的同学,可能已经知道了,就是‘奇思妙想’阶段。”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二十七章 悲伤女一号(下)
展宏道:“如果说解放天性是对一个演员天性的开奇思妙想阶段,就是对大家想象力、创造力的掘。奇思妙想的基础,必须是从演员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希冀出,通过对现实的一种歪曲的、夸大的、甚至截然相反的一种梦幻再现,启演员的思维。”
“……这么说比较抽象,这样,我们请两位同学来示范。我们请……你们说请谁?你们平时有哪个男生喜欢咱们班的某个女生,却总追不上的,自己勇敢点站出来,今天老师成全你!让你在奇思妙想里过回瘾!”
“嘻嘻……”班上的女生们听老师这样说,纷纷窃笑起来。
方展宏故意拿眼睛在刘贝和牛桦两人身上瞄来瞄去,特别希望他们能自告奋勇;谁知牛桦一接触自己的目光,就立刻不自然的低下了头去,而刘贝却是一脸的茫然。
方展宏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刚要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华蕾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方展宏一怔,向她那里看去,华蕾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方展宏低头一想,心里暗道:也许华蕾是在提醒我,在没征求牛桦和刘贝本人的意见之前,不要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吧!虽然自己只不过想开一个善意的玩笑,但是如果牛桦不愿意的话,未免弄巧成拙,何况自己虽然一直和他们象朋友家人一样,可身份毕竟是个老师,这么做似乎孟浪了点。
想到这里,方展宏向着华蕾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口中道:“好吧,那我们就请……吴达和邹晓洁同学,上来示范一下!”
“哈哈哈哈……”这下全班爆笑起来。吴达苦恋邹晓洁,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邹晓洁显然对这个年纪小自己几个月的男生不来电——熟悉邹晓洁的女生们都知道。少年丧父的邹晓洁比较喜欢成熟稳重豪爽型的男士,比如方老师这样的,对于比自己还要单纯地小男生,恐怕是兴趣缺缺。
吴达当然知道老师为什么叫他,顿时脸红得象酱茄子一样,踟躇了半天,才搓着手慢吞吞地走了上来。
邹晓洁更是羞得不行,象是身下长了钉子似的,死活不肯起来。一双美目水盈盈的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方展宏。
方展宏笑着指了指天花板。
邹晓洁一激灵就站了起来,她知道方展宏的意思;因为在之前的整个解放天性阶段,每次她胆怯不敢上台时,方展宏就鼓励她说:勇敢点,邹晓洁,你的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呢!
邹晓洁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转头冲着底下看着她起哄的那帮同学。重重的哼了一声,笑道:“笑什么笑,来就来,谁怕谁啊?”
学生们笑得更大声了。纷纷叫道:“吴达,你要加油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
方展宏挥手制止他们起哄,把吴达和邹晓洁叫到身边来,般、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通;然后叫过来华蕾和吕无忘,交代了几句;最后对他们四个道:“都记住了吧?好。去准备吧!”
邹晓洁噘着嘴,满脸不高兴的转过身来,冲华蕾扮了个鬼脸,不忿的跺着脚,走到舞台中央,看着吴达。
吴达已经高兴的找不到北了,原地转了两个圈圈,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连忙跑到道具区,挑了一个六面正方体的景块过来。放在邹晓洁脚边;然后讨好的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了,请邹晓洁坐下。
方展宏举了举手——
“预备……开始!”
“小姐,你能……能和我做个朋友吗?”舞台中间地吴达突然上前一步,一脸诚恳的对邹晓洁说道。
底下的学生们知道已经开始表演了,纷纷忍住了笑;实在有人看着吴达那副样子憋不住乐的,也自觉地掩住了嘴。
邹晓洁不屑的瞥了吴达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啊?哪钻出来的乡巴佬?神经病!”
吴达一听,哭丧着脸道:“小姐,我是真心想和你交往的啊!自从那天在这个公园见到了早上来晨练的你,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每天脑子里都是你……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认识你,只好每天早上来这里等你,我……”
邹晓洁粉面如霜,厌恶的道:“行了,闭嘴吧!我告诉你,我在这里等人的,我男朋友就要来了,你最好滚远些,小心被他打!”
吴达呆了呆,绕着邹晓洁陀螺似的转了一个圈,猛然转身道:“没关系的,虽然你有男朋友,但是,我只要能和你做个普通的朋友,每天看见你,我就……”
“停!”邹晓洁腾得一下站起身来,戟指指着一边说话一边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来的吴达,生气地喝道:“我请你保持距离,至少离我两米远!否则的话,别怪我叫抓流氓!”
“你……我……”吴达语无伦次地说着,最终看着邹晓洁,黯然垂下了头——他之前的表演,看起来还
甚至有些做作,只有这一刻,仿佛是和现实中的自己了,那种悲伤失望的样子,顿时令方展宏和全班学生为之动容。
邹晓洁冷哼了一声,非常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冷笑着自语道:“切,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说罢,扭着小腰,扬长而去。
吴达一个人坐在刚才邹晓洁坐过的公园长椅(景块)上,黯然低着头,轻声的唱道:“……为什么受伤地总是我……”
唱着唱着,他垂下了头,半晌没有动弹。
就在他们表演的时候,吕无忘已经在灯光阀后就位,而华蕾也已经调好了音乐;方展宏把手轻轻一举示意,吕无忘那边就按下了灯光阀上的一个钮……
专业表演教室,至少要有三个追光灯一个十三色彩灯;而吊顶用的普通照明灯,也必须有可以依次关闭的开关才行。
吕无忘在方展宏的指示下,刚才已经拉上了整个教室的所有窗帘,现在又关上了照明总开关,教室里光线一下子暗到一个极低的程度。
这时。华蕾打开了音响。传出一段轻快俏皮的爵士音乐——这种音乐和暗场地效果,在话剧里是最常见地“转场”,相当于告诉观众时间的推移流逝、或者是场景的变换。
学生们上了一个月表演课,都看得懂,这个转场大概是场景的转换;听音乐的效果,估计是进入了吴达的梦境,或者是进入了他幻想的世界之类的空间。
果然,音乐声中,本来已经睡着了打着呼噜的吴达。突然从景块上跳了起来,单脚踩在景块上,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三声,吕无忘操纵一束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大声道:“这个世界谁最帅?我!吴达吴大帅哥!哈哈哈哈!美女算什么?要多少有多少!排着队来求我吧!我还不、希、罕!”
话音刚落,刚才转场时隐到后台去的邹晓洁,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吕无忘操纵另一束聚光灯,打在她站立的位置上。
邹晓洁跑上台来,非常花痴的围着吴达转了一圈,然后妩媚的道:“哦。帅哥!你能……能和我做个朋友吗?”
吴达不屑的看了看她,表情和刚才邹晓洁拒绝他地时候一模一样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啊?哪钻出来的花痴?神经病!”
邹晓洁双手捧心,带着哭腔道:“帅哥,我是真心想和你交往的啊!自从那天在这个公园见到了早上来晨练地你,我就深深的被你吸引了。每天脑子里都是你……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认识你,只好每天早上来这里等你,我……”
“行了,闭嘴吧!我告诉你,你最好滚远些,不然小心我抽你!”
这次轮到邹晓洁陀螺似的围着吴达转了一个圈,深情的道:“没关系的,即使你有一百个女朋友。我愿意做你的第一百零一个,我只要能每天看见你就满足了。求求你,恩赐一点点爱给我吧!”
“no!no!no!”吴达非常酷地昂起了头,指着邹晓洁,生气的喝道:“我请你保持距离,至少离我两米远!象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能配的上我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世界上最帅,最酷,最有型的美男子!”邹晓洁突然半跪在吴达面前,恳求着道:“哪怕你把我当作你的奴仆吧!只要我能留在你身边!”
吴达得意洋洋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慢吞吞的道:“既然这样,我就可怜可怜你吧!你唱歌来听听,对了,跪着,给本帅哥唱征服!”
“就这样被你征服,失去了所有赌注……”邹晓洁半跪着,声情并茂地仰望着吴达唱道。
吴达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唱得真难听,要不是本大爷同情你,你这样地有什么资格唱歌给我听?算了算了,跳个舞来看看吧!”
邹晓洁立刻站了起来,跳起了前两天形体课刚学会的印度舞,扭啊扭啊的,慢慢后退着出了聚光灯的范围,消失在后台了。
这时,刚才转场的音乐又响了起来;接着,整个教室的灯一一打亮……
大家就知道,又转场了,如果说刚才是吴达的梦境,那现在又回到现实中了。
吴达还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说着梦话:“给大爷好好跳!”
正在这时,邹晓洁气冲冲的拉着吕无忘的胳膊,走到吴达面前重重的哼了一声!
吴达顿时惊醒了,楞楞的看着邹晓洁和吕无忘。
邹晓洁拉着吕无忘,娇嗔着道:“老公!就是他啦!恶心死了,整天跟踪人家,还说不三不四的话,讨厌!”
吕无忘一听,挽起袖子,抬腿就是一脚,把吴达踹了一个跟头。吴达一声惨叫,滚倒在地;吕无忘上前照着脸上啪啪两个耳光,恨恨的指着他道:“再纠缠我女朋友,见一次打一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着,他回头拉着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舞台,转到后台去了。
剩下吴达一个人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抬起头来,唱了一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哈哈哈哈……”
在全班同学的大笑声中。吴达拍了拍身上。笑着站了起来;吕无忘和邹晓洁从后台走上前,照例向观众鞠躬谢幕。
方展宏笑着示意他们三个和华蕾都回到座位上坐好,接着表扬道:“不错不错!特别是邹晓洁,进步很大!这个角色前后反差那么大,而且有些表演还比较大胆,没想到邹晓洁你能完整的演下来,说明你课下确实是下功夫了,很好!”
邹晓洁得到方展宏的表扬,兴奋地脸红红地。不安的掐弄着自己的衣角。
方展宏接着对大家道:“都看懂了吧?这是说一个平时很自卑的平凡男生,向自己心仪的女生求爱,结果被这个看不起他的女孩奚落了一通;他失望之余,陷入了意滛的幻想中,在他的梦想中,他自己成了骄傲的帅哥,而那个女孩反过来要哀求他地垂青……”
学生们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又朝吴达看去,想起他刚才的表现,不禁越想越好玩,纷纷又笑了起来。
方展宏等他们笑够了。接着道:“刚才两度转场中间的这个大部分,也就是吴达扮演的男主人公白日做梦的这个部分,就是所谓的奇思妙想!大家通过这个例子,应该就可以明白了,奇思妙想往往是从角色地本能出,表达某种现实层面无法实现的愿望或者想法——通过这种天马行空、不合实际、近似无厘头的想象。来锻炼培养演员的想象力,和组织行动地能力。”
“……我们知道,表演归根到底是学习如何组织台词和行动,而组织行动又要比台词重要的多。而演员行动的依据是什么?是角色的!如果连奇思妙想里这些夸大了的、不合现实逻辑的,你们都能有效有条理地组织行动去实现它们,那么将来从事现实主义题材的表演,就更驾轻就熟了——这就是奇思妙想阶段的训练目的,拓宽你们的想象。增强你们组织行动的能力!”
方展宏说罢,有举了几个电影里的具体例子。比如当年香港电影奇人周星星的无厘头喜剧,就是奇思妙想式地创作方式在现实中的大量运用——先让学生之间自己示范,再加上他们喜闻乐见地电影范例的讲解,最后再进行相对枯燥烦琐的理论灌输,这样的教学方法,很容易被这些年轻的学生所接受。
这也是方展宏自己当老师后的一种尝试,似乎比他自己当年在电影学院时纯学理论和做练习要更适合年轻学员。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早上的课很快到了下课的时候,学生们上方展宏的课,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太快,还没笑够、玩够,就下课了……
“好!明天的课上,大家要做的是分组练习。”方展宏道:“大家自己去找搭档,自行分组结合,每个人至少要排出一个奇思妙想小品练习来,明天我们回课!好,下课吧,各位再见!”
华蕾大声喊了起立,学生们向方展宏道了辛苦,纷纷兴奋的议论着刚才课上学到的东西,各自散去了。
刘贝收拾笔记向教室外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牛桦一步不落的跟在自己后面,刚要说点什么;牛桦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两人微微一笑,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喂,喂!刘贝,牛桦!”后面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追了上来。
吴达和牛桦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林丹丹,后面跟着李小翠,两人快步跑到他们两个面前。
林丹丹伸手推了刘贝一下,嗔怪的道:“你们跑那么快干嘛?”
牛桦好象做坏事被抓到了似的,怯怯的问道:“丹丹,你们……你们有事吗?”
林丹丹和李小翠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刘贝,神秘的道:“有事!我们呀!想了一个小品,是四个人演的,奇思妙想!想找你们两个来演!”
牛桦一听,高兴的连连点头——因为在这个班上没有朋友的缘故,上学这么久,都是她死皮赖脸的求着别人给自己搭戏,才能交上作业,还往往要花钱请客什么的;别看林丹丹和李小翠平时和她走的近,那都是在吃饭、逛街和其他花钱的时候才跟着她,到了排作业的时候,她们两个不是说已经排好了,就是正好已经找了别人了,根本不带她。
现在居然有人主动要求她搭戏了,兴吗?
刘贝微微一笑,瞥了林丹丹一眼,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林丹丹冲刘贝一笑,朝牛桦那边努了努嘴,道:“我这个小品啊,叫《悲伤的女一号》!”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二十八章 最佳男主角(上)
对!”李小翠看上去也兴致勃勃,神秘的笑道:“我啊,是说一个丑女,苦恋一个美男子不成,就想在虚幻中满足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所以她就找到了自己当编剧的一个好朋友,希望她能写一个剧本,她好以排话剧为名,把那个男的找来排练。在这个剧本里,他们都变成了中世纪的西方宫廷贵族,那个帅哥成了一位伯爵,而她自己是一位贵族小姐;在剧本的虚幻空间里,她打败了比她美丽的多的对手,夺回了伯爵的心,两人幸福的在一起生活……可是当排练结束后,她却现在现实空间里,她喜欢的这个男生爱上了演她对手的这个女演员,两人暗送秋波,相携约会去了,舞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一个悲伤的女主角……”
林丹丹等李小翠说完了,便补充道:“牛桦可以演这个女一号;刘贝你当然就是那个伯爵帅哥了,我演女作家,小翠演伯爵的爱人、主角的漂亮情敌……看看,这个戏简直是给我们量身订做的一样。到时候我们在班上请两个人负责灯光和音乐,帮我们转场;我这个编剧在后场摆个桌子,下面垫个最大的景块,象征着现实空间,然后在上面自言自语的构思剧本,我构思到哪一块,你们下面就演到哪一段落;两个空间交错进行,我行动的时候,你们静止;你们行动时,我静止……”
牛桦和刘贝听了她们俩的构思,都情不自禁的点了一下头。平心而论,林丹丹的这个构思,确实是一个非常完整的奇思妙想小品——奇思妙想的最重要标志之一,就是不确定的虚幻空间、意识流的转换,林丹丹地这个小品完全符合奇思妙想地标准;由剧中丑女的出,构成了现实与戏中戏的两个空间之间的转换,和方展宏在课上强调的那些要点。可以说分毫不差。
牛桦欣喜的道:“丹丹。这个创意是你想的?真聪明!”
林丹丹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的看了刘贝一眼,笑而不语。
刘贝迟疑地看了看林丹丹,又看了看李小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拉过林丹丹,把她拖到一边,小声的嘀咕起来——
“我说。大姐,你们还要玩什么?差不多可以了吧,别太过分了!”
“切!这有什么?玩玩嘛,她
“不行不行,我觉得……不行,这个不太好,算了别玩了……大不了、大不了我那十只烤鸭也不要了。你们别搞得这么过分吧!”
“哎呀!你别管!婆婆妈妈的,是男人吗你?玩笑玩笑,不玩哪里有的笑呢?起开点……”
说着,林丹丹拨拉开刘贝。拉着牛桦的手,道:“我有个主意,明天不是就放国庆假了吗?我们一寝和二寝地女生们反正都要留下排练的。干脆,我们四个人做东,请大家来我们宿舍热闹热闹,我们买十套烤鸭卷饼。再买点零食饮料什么的,把大家都请到我们屋来,你们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孤单惯了的牛桦,自从离家来北京后还没有参加过类似地活动,大家就是之前有过各种形式的聚会和出游,也不会记得叫上她;现在好容易有个机会参加集体活动了,真把她高兴的不行。
李小翠微笑着搂着牛桦的肩膀,问道:“那我们谁去安排烤鸭卷饼和那些吃的?”
“我去吧!”牛桦毫不犹豫的应道。
刘贝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林丹丹和李小翠,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
国庆节到了。
这几天的北京,秋雨绵绵,带了丝丝凉意,将夏末余下仅存的那一点暑气冲刷的干干净净;北中国寒冷的秋冬季,悄悄的来临了……
不过,牛桦这两天,却是忙得热火朝天。
她一个人,去附近的市提回了几百块前的零食和饮料,又花了一千多块,电话预订了十套烤鸭卷饼;好在她那位从不心疼钱地老妈,又给她卡里汇来了五千块钱。
忙着张罗这些事,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刘贝了;说起来,总觉得自己和他不太象一般的情侣,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算了,不管了!
牛桦双手叉腰,看着面前自己刚才费劲拼上地三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饮料,琳琅满目,令人一见心喜。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的拍了拍手,心里喜孜孜的。
这几天来,好象所有的好事都突然降临到她身上了——意
得了刘贝的爱情,现在又即将和同学们有这么一个好信以后,一定会和大家成为朋友的。
这对于十八年来一直生活在单纯世界里的牛桦来说,确实是大大的惊喜了!
与此同时,表演一班的学生们,在好容易获得一个假期而稍事放松之后,又开始了新一拨的组对排练。
方展宏给他们留下了假期的作业,就是一人至少排练一个奇思妙想小品。
学表演、排小品,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趣和快乐的事;而且,极易上瘾——和一群差不多年龄的俊男美女在一起,自己编故事自己来演,这里面的乐趣,只有经历过表演班学习的人才能体验的到。
晚上五点五十分。
排练了大半天的学生们,都纷纷结伴相邀着,各找各的饭辙去了。
女生一寝和二寝的女生们,除了华蕾和邹晓洁都留在了宿舍——那两人跟着方展宏早几天前就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饭,然后晚上去广场看国庆文艺演出。
林丹丹和李小翠早早的邀集了两寝的女生,来一寝聚会。不过,有一个人让林丹丹有点犯难,那就是大小姐谢韵柔。
谢韵柔自从来了这个班之后,和荆雯关系最好,和其他同学倒也处得不错;不过,在林丹丹她们看来,总觉得她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骄狂之气,让林丹丹和李小翠这样同样刁蛮骄横的女生常常心怀不满;尤其是她们面对着谢韵柔那种逼人的美丽和惊人的专业才华,更是时时嫉妒不已。
因此,除了荆雯,其他人对谢韵柔往往也是敬而远之,妒意远胜过了敬意。
所以这样的聚会,叫不叫谢韵柔来,成了一个尴尬的问题。叫她来吧,大家玩得不开心;不叫她吧,两个寝室所有在校的人都叫齐了,独独留她一个人在隔壁二寝,好象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好在谢韵柔自己也是个生了玲珑心的人,性子本来也淡泊,不爱赶热闹。前一天林丹丹来邀请大家的时候,谢韵柔就听出她话里没有特别邀请自己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打定了主意不去。
这天晚上到了时间,同寝室的女生们排练了一天,都有些累了,不过想到晚上还有个聚会,有得吃有得玩,都显得兴致高昂。
荆雯和谢韵柔排练回来,洗了脸换过了衣服,早早就等在寝室里。可是等到全寝室的女生都纷纷招呼着到隔壁去参加聚会了,荆雯还是一动不动,坐在下铺谢韵柔的床边,看着她呆。
谢韵柔随手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无意中一瞥,现房间里就剩荆雯和自己两个人,而荆雯正巴巴的看着自己。
她知道荆雯想去参加聚会,更想吃烤鸭——就荆雯的经济?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