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者》
第一章 这是什么世道
月色惨淡，长长的街道上，人影稀疏，幽暗如墨。零星的路灯点缀在街道两旁，洒下昏黄的光辉。路杆陈旧无比，杆身上锈迹斑斑，可以看出长期没人搭理。也难怪，这里本就是平民窑，居住的无一不是天南海北的打工者。
“砰，砰，砰﹗”数声撞击声从小巷尽头传来。
“操﹗比老子还穷，这么点钱竟然抓得那么紧，害得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呸﹗”小混混随手把手里皱巴巴的十元钞票丢弃。
“操﹗这是什么世道啊﹗你们这些混蛋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就知道抓软柿子捏，有种你们去抢劫银行啊﹗操﹗真疼啊。”一个人影从小巷中蹒跚而出，样子狼狈至极。
“还好，老天有眼，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青年男子随手捡起地上的十元钞票，神色间充满了满足感。“咦，这钞票怎么这么熟悉呢？”
似乎想起来什么，青年男子悲愤无比。“干，你们不要钱，抢我做什么﹗抢就抢，还揍人，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
“还是你疼我。”青年男子狠狠吻着手里皱巴巴的钞票。“有钱的日子真好，吃饭去。”
“老板，结账。”崖凡一声大吼，神色张狂到了极点。
餐馆老板岁过半百，颤颤巍巍走了过来，道：“小哥，钱就不要了，当我请您的。”看着崖凡眉头深皱，餐馆老板更加惶恐了，道：“您大人有大量，小本经营，没多余的，您看……”餐馆老板从怀里摸出一张50面额的钞票，肉疼地递给崖凡。
望着餐馆老板谄媚的笑容，崖凡心中闪过一丝哀伤。“我不是你想的你那种人，我这里只有十元钱，你看……够吗？”崖凡拿出手里攥出汗水的十元钱。
“够了，够了﹗”餐馆老板长舒一口大气。心道：“只要不是找麻烦的就好。”显然餐馆老板把崖凡当成那种街边小混混。也难怪老板如此想，毕竟崖凡现在的一副尊容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那谢谢了，老伯﹗”因为疼痛，崖凡笑起来极度难看。
“现在生意难做。出门在外，讨日子更加难熬。”餐馆老板余光打量了一下崖凡的穿着，摇摇头，并没有接过崖凡手里的钱，径直向屋内走去。
崖凡一震，神色显得越发苦涩。
“小伙子，等等。”餐馆老板拿起桌边的十元钱，向崖凡追去，可这时候的崖凡早已走远。
“唉……”餐馆老板望着手里皱巴巴的十元钱，因生计而布满褶皱的脸庞显得更加苍老。
繁华的大街，车水马龙，人影熙攘。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竞相争立。各类广告牌铺天盖地，琳琅满目。
崖凡如傀儡般飘荡在街道上。所过之处，人群纷纷让道。同时﹗污言秽语纷纷向崖凡袭来。无尽鄙夷的眼神似乎把崖凡整个人都穿透了。
崖凡把头深深垂下。从来不低头的他，在这一刻，在人们鄙夷的目光下，只得收拾起自尊，用麻木来安慰受伤的心灵。
“干什么的？”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拦住崖凡，神色间充满了鄙夷。
“我是进去面试的。”崖凡头垂得更低了。
“哼﹗就你这种人还来面试？滚﹗滚﹗滚﹗”保安如轰狗般把崖凡轰出了公司大门。
崖凡面无表情地离开。两年来，此等经历已不知发生了几起，崖凡已经习惯了。习惯收拾起曾经高傲，收拾起自尊。社会的现实，让崖凡退无可退，无路可走。
“难道真要这样下去吗？难道我崖凡真就这样了吗？我不甘啊﹗不甘……”内心中强烈的酸楚让崖凡整个脸部都扭曲了。没有简历，没有文凭，空有一身本事，却落得如此凄惨……一切的一切就如同天边群星，被冷落﹗被抛弃﹗
“我……崖凡﹗一定要站起来。”大风起处，街边树叶纷纷摇摆，道道涟漪出现在片片绿荫上。
夜晚﹗都市里，街灯满布，霓虹闪烁，金钱与幻化出都市的另一种魅力。行人摩肩接踵，如幽灵般晃荡在各大娱乐场所里，名牌轿车更是如蝗虫般穿行于各大街道。道道歌声如午夜呻吟，诱惑着一大群麻木的人群。
似乎觉得累了，崖凡独坐在一个草坪上。无尽的人群、名车从崖凡身旁经过，似乎都遗忘了那个昏暗的角落。
“小乞丐。喏﹗给你。”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随手扔给崖凡一张50元的钞票。
“大哥，你真大方。”依偎在中年男子身旁打扮时髦的女子娇滴滴撒娇。
“呵呵，我的小宝贝。”两人相互依偎着向不远处的一间旅馆行去……
崖凡久久盯着那钞票，神色无比复杂。颤抖的双手伸出了几次，但最终还是退缩了。虽然很饿，但崖凡毕竟还剩下最后一丝自尊。
“咦，这里有50元钱。”四个小混混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一步上前就捡起了钱。
“乞丐的钱你也要啊。”另一个小混混说道。
“哼﹗乞丐的钱为什么不能要。走﹗喝酒去。”
崖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任由四个小混混离去。许久，他深深吸一口气，忍住胃里的阵阵翻腾。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终于站立了起来，步履沉重地向前行去……
“砰。”连续数天的饥饿让崖凡失去了所有力气，再也坚持不住，狠狠摔倒在一个垃圾堆旁。
“唉……又是一个可怜人。”一个在一旁捡垃圾的老者说道。褶皱的脸上灌满了岁月的风霜。
“算了，就当做一次好人吧﹗我这把老骨头一辈子还真没做过什么好事。”老者回忆起往昔的岁月，微微有些发愣。
“慢点吃。”老者慈祥地望着大口吞咬饭菜的崖凡。
“谢谢你，老伯。”饭毕，崖凡喝着一个破旧碗里的白开水，向老者道谢。
“年轻人，从你的神态，按理说你不应该会落到此种地步吧？”老者望着神情无比冷静的崖凡。
“不愿说就别说了。”望着崖凡有些苦涩的双眼，老者微微一笑，向外走去。“我去帮你热点水，等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年轻人，得有个年轻人的样子。”
望着老者蹒跚的背影，崖凡眼睛湿润了。曾几何时，他一直一个人，强撑坚强，独自面对一切，那些温馨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了记忆中。
这是一间小小的屋子，由木板构成，大概有八个平方。屋里几乎堆满了拾来的垃圾，杂乱一片，阵阵异味飘荡在屋内。唯一的空间下放着一张床，床铺很小，布满层层灰迹。发黄的被褥在灯光下显得无比潮润。
“来，洗澡了。”老者进屋，似乎发觉了崖凡的神情，道：“这里有些杂乱，你别介意，等会我收拾下。我们这些拾荒者啊，就靠这些生活。或许在别人眼中，它们是垃圾，但在我们眼中，它却是最美丽的，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呵呵，话语有些多了。人啊，上了年纪就这样。小伙子，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不知为什么，虽然这里无比狭小，甚至说是落魄，但在崖凡眼中却充满了温馨。‘家’的感觉呼之欲出。那昏黄的灯光在崖凡眼中似乎开始模糊起来。
“我去洗澡了。”崖凡压抑住内心蓬勃的感情，一把提起陈旧的黑色塑料桶，向外走去。远远传来阵阵水声。
“年轻人，波折是人生不可避免的一部分，谁也不可能一路高歌的。每一个阶段，自会有相应的人生，不必以此介意。”老者似乎在自言自语，那双眼中竟然蕴含了无尽的沧桑，那望向门外的目光中竟有一丝慈祥。
“小伙子，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老者望着洗完澡后的崖凡。
“我叫崖凡，老伯怎么称呼？”崖凡用一张老迹斑斑的帕子擦尽脸上的水迹。
“叫我洪叔吧。”老者回道。
“洪叔，你这是干什么？”崖凡惊异地望着洪叔。只见洪叔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不断整理着室内的杂物。
“呵呵，腾点空间出来。你晚上就睡我的床吧，别嫌脏。”
崖凡闻听这句话，心中一震，哽咽道：“洪叔，不用整理了，晚上我们一起挤吧。那张床挺大的，而且秋季快到，晚上也热和点。”
洪叔回头紧紧盯了崖凡一眼，微微点点头，道：“好吧。”
许久，灯光尽灭，两人和衣躺下。
这一晚，崖凡虽然无法挪动身子，但却是他睡得最安详的夜晚。室内虽然异味刺鼻，但崖凡却感觉到心中长久以来封锁的大门渐渐有打开的迹象。
数日来，崖凡一直跟随着洪叔行走于各大街道。同时，他也从洪叔哪学到了许许多多的垃圾知识：那些是能卖钱的；那些是好看却无用的；怎样与那些收购站讨价还价……
一老一少，似乎都因为对方的来临而填补了内心的空虚。温馨的时光似乎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虽然他们的身份让无数行人鄙夷，甚至嘲弄﹗但他们却能自娱自乐。他们并不是没有自尊，而是他们不需要世俗的自尊。他们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生存的方式……
“小凡，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去哪呢？”
“洪叔，您看﹗家里没酒了，我去给您打点酒。”
“呵呵﹗好﹗好﹗路上当心点，记住要烈酒。”洪叔笑脸上布满了欣慰。
“知道了，洪叔。”
‘天河’是天朗市有名的景点，其河宽数丈，浪涌翻天。夜晚的它更是显得无比魁丽。只听，河水咆哮，声震苍穹，那一往无回的气势似乎深深印进了这片土地。站在桥上，俯瞰天河，只见波光粼粼，似乎每一寸都融入了一片天地。
崖凡摇摇晃晃地走上桥头，远远望见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站立在桥上。那满头青丝随着夜风飘洒摇曳，呈现出若隐若现的娇颜。虽是夜色下，但依旧能分辨出女子婀娜般的身段。
几乎是刹那，崖凡心中一惊，酒也醒了大半。毕竟是谁见到这一幕心中都会产生一丝诡异。此时河水的咆哮声似乎也已远去，只剩下那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崖凡吞了吞口水，道：“是人，还是鬼？我没这么倒霉吧﹗”
“开玩笑﹗光天化日下，怎么会有鬼呢？”崖凡似乎觉得天气变得严寒起来，紧了紧衣服，缓缓后退。
突然﹗崖凡眼睛一滞。只见女子缓缓踏上桥头，那满头青丝更是胡乱摇摆，勾勒出一副副诡异的画面。
女子似乎陶醉在夜风中，身影缓缓向前，那娇柔的身躯仿似承受不住凛凛河风，随时都可能跌落而下。
“不可能要跳河吧？”崖凡暗暗自语。望着女子那渐渐摇晃的身影，崖凡一咬牙，道：“是人是鬼……妈的﹗拼了。”
“姑娘﹗你别想不开啊﹗你还有大好年华……”崖凡快步向女子冲去。似乎是跑得太急，又或许是酒醉，崖凡一个没注意，脚步一滑，就向女子扑去……
羽雅从来没感觉这么平静过，那凛凛的河风似乎融进了她的心里。都市虽然繁华，但她心中却说不出的厌倦。本来她只是想在这里静静呆一会，用心体会下大自然，谁知猛然闻听一道男声，心中一慌，就见一个男子向自己扑来……
“我还不想死啊﹗”羽雅狠狠瞪了一眼向自己扑来的男子，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遭了。我不会游泳啊﹗”虽然温软入怀，鼻边更是一片芳香，但随之刺骨的冰冷让崖凡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你想死，老娘还不想死呢﹗”羽雅在水中不断挣扎，企图摆脱崖凡的拥抱。
可此时的崖凡被几口水已经灌得神志不清，哪顾得了这些。就如同一般的溺水者，崖凡紧紧抓住身边可依靠的东西。
两人渐渐向河底沉去。羽雅连喝几口水后，脑子也清醒了过来。毕竟她出生在南方，从小便会水性，只是现在带着一个拖油瓶，让她郁闷不已。
崖凡似乎昏迷了，但那双手依旧紧紧抓住羽雅，大有宁死也不松手的迹象。
“操﹗你要死，也别让老娘陪着你啊﹗”
“操﹗你这个杀千刀的。”羽雅用尽力气也无法推开崖凡，只得拼命地向岸边游去。
河水奔腾咆哮，大浪翻天。羽雅几乎用尽浑身解数在水中挣扎着。要不是她水性好，此时早已葬身河底。此时的她心中恨死了崖凡，发誓一定要让崖凡生不如死。
第二章 英雄救美的后果
羽雅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岸上。长长吸一口气后，她心中渐渐开始平静。转眼望见躺在一旁不知死活的崖凡，她就一阵火大。
“操﹗你要死，也别带着老娘啊﹗老娘还有大把青春没享受呢。”羽雅对着崖凡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只见羽雅环顾一周，抓起一旁的木棍对着崖凡就是一阵敲打。
“呼……”羽雅丢掉手里的木棍，再次狠狠踢了崖凡一脚，骂道：“这人是什么做的，打了这么久竟然没反应，害得老娘浑身酸痛，真费劲﹗”
“该不会死了吧？不可能啊﹗那小子在水里抱得老娘那么紧，喝的水还没老娘喝得多呢。”话虽如此说，羽雅依旧伸出手指，颤抖地去试探崖凡的鼻息。
“还好，没死﹗”羽雅神色轻松，突然面色大变，“老娘这么关心他的死活做什么，就算死了，也是活该，反正就是要自杀的人。”想起面前这要自杀的人在水里把自己搂得那么紧，羽雅心中就一阵抓狂。
“喂﹗好姐妹，在做什么呢？”电话里传出一道女声。
“唉……别提了，老娘太倒霉了，竟然遇到这等事。”羽雅对着电话就是一阵唉声叹气。
“怎么了？我的好姐妹﹗被强犦了，还是被人流氓了？可不对啊﹗以你的彪悍，男人躲远点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在老虎身上拔毛，我真有点佩服他的勇气。”
“操﹗你这没良心的丫头，老娘在这边累得跟个狗样，你却在那边嘻嘻哈哈……还不来接老娘。”羽雅想起水里的挣扎，心中就怒火燃烧，看向崖凡的目光简直和吃人没什么两样。
电话里的女声一愣，显然也觉得不对，不禁问道：“羽雅，你怎么了？在哪？”
“事情说来话长，你先过来吧，我在‘天河’下游。”羽雅挂断电话后，心里也开始平静下来。
望着一旁依旧陷入昏迷的崖凡，羽雅不禁有些好奇，道：“难道真是自杀？因为失恋？还是其他的。”似乎每个女人的好奇心都特别强。
羽雅撑起光洁的下巴，道：“一定是失恋了﹗也难怪，长得你这般模样……”打量一阵崖凡的穿着，继续道：“长得又不帅，又没钱，何况现在这个社会。男人没钱，有几个女人愿意跟着你。唉……可怜的人啊﹗”
“哧﹗”一辆红色跑车瞬间停在羽雅身旁。车门迅速打开，走下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子。只见女子眉毛如画，粉黛略施，长长的头发烫得微微卷起，为她平添一层妩媚。
“羽雅，你怎么了？哈哈哈……”车上女子看见羽雅浑身湿透的样子，先是一惊，但接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枫敏，你给我闭嘴。”羽雅神色愠怒，没好气地望着枫敏。
“呵呵……哈哈……等会，等我笑够了再说。”枫敏把头转向一边，阵阵笑意不断从抽搐的身体中蔓延开来。
羽雅心中对崖凡的恨意更深了，就连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笑够没？”羽雅站起身。由于全身湿透，婀娜的身段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片片雪白在河水的浸透下，显得越发白皙，饱满的双胸更是似乎要直接破衣而出。
“呵呵﹗”枫敏强忍住笑意，道：“你平常那么彪悍，从来没见你吃过如此大亏，没想到啊……”
“你再说。”羽雅真的要抓狂了。
“好﹗好﹗好﹗不说﹗上车﹗哈哈哈……”枫敏终还是忍不住，阵阵笑声从洁白的脖子中冲出。
“砰﹗”羽雅狠狠关上车子大门。
“咦，那是谁？”枫敏突然望见躺在一旁的崖凡，心中无比奇怪。
一看到崖凡这个罪魁祸首，羽雅就忍不住怒气。只见她快步下车，冲到崖凡面前，对着崖凡就是一阵脚踢，同时骂道：“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得老娘这么没面子……操﹗老娘不打死你，就跟你姓……”砰砰的声音惊得枫敏脸色一阵发白。
“好了，我的好姐妹，别真打死人了。”枫敏下车去拉扯羽雅。
“放开我，都怪这个混蛋﹗你快放开我，我要弄死他……”羽雅在枫敏的拉扯下，胡乱挣扎，就如一个泼妇。
终于，汽车发动。枫敏也终于长舒一口气，毕竟她可知道羽雅在发起飙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记得以前有个流氓就是摸了一下羽雅的臀部，硬是被羽雅叫人追打了三天三夜，最后甚至亲自一脚狠狠踢向那个倒霉蛋的裆部。
进入市区后，枫敏望着还一直生着闷气的羽雅，问道：“羽雅，就不说说是怎么会事？这么大的亏，你还真咽得下。”
看着自己好友幸灾乐祸的样子，羽雅心中憋屈无比。
“好了，说说吧﹗怎么会事？”
“我美女救人，行不行？”羽雅没好气回道。
“你有这种善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枫敏难得瞧见羽雅的狼狈样，不禁忍不住调侃。
“混蛋。”羽雅一声大吼，先是不断踢打着座位，接着把头深深埋进座位上，也不知她骂的到底是谁。
“哟，这是谁啊？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一道女声从房内传来。只见一个二十六岁左右，身穿职业装的女子款步而来。她容貌秀丽，成熟的气息横贯整个娇躯，尤其是那双修长的大腿更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增添了无比诱惑。
“呵呵，那可是我们的羽雅姐妹啊。洛亚，你难道不认识了？”另一个女子从房内走出。只见她身段娇柔，眉如远山。虽是素面，但却透露着另一股风情。
“哦，那是羽雅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可我们的羽雅姐妹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啊。羽雅，说﹗是谁欺负了你，我们为你报仇。”洛亚虽然话语强硬，但脸上却掩饰不住一股笑意。
显然，两人联合起来调侃羽雅。也难怪，平常羽雅都是以一副强硬的姿态出现，难得有这么狼狈的表现，她们当然要把握好机会了。
枫敏望见一群姐妹的表现，不禁躲到一旁偷笑去了，因为她知道羽雅可能要发飙了。
羽雅闻听一系列话，肺都快气炸了，本就被水泡的有些发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只见她抓起一旁的拖把就向洛亚和黛林蓉冲了过去……
“呀，羽雅疯了，大家快逃。”屋子里顿时乱做一团，道道不断驰骋在整间屋里。打骂声、嬉笑声、东西落地声……响彻一片。
终于闹够了，四女围坐在一起，此时的她们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本就容颜美丽的她们，显得越发诱人了，只是这等春光没人欣赏到罢了。
“说吧﹗羽雅，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我还真没见过有谁能把你搞得这般狼狈。”
羽雅沉吟了一会，缓缓道出实情。
“什么，你是说你跌进了河里。”
“被一个男人扑下去的？”
“那个男人真打算企图不轨？”
“哼﹗真应该教训那个混蛋。寻短见也不能这样嘛。”
“就算想死，可到了河里也不应该死死抓住你啊。”
……
唧唧咋咋的声音不断响起。羽雅感觉自己头都快被吵炸了，不禁大吼道：“停。”终于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四个人顿时大眼瞪小眼，纷纷凝望着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羽雅，强忍的笑意让几女身子都有些抽搐。
“你们最好有些良心，就算想笑，也得等我出去了再笑。”羽雅说罢，打开门，快步跑到外面。
“哈哈哈……”屋子里传出阵阵笑声，三女简直笑得天昏地暗，满地打滚。
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雨偲虽然走在街道上，但脑中似乎依旧在重复着白天的工作。繁杂的事物让她感觉一阵疲累。
想起父亲年迈的身影，雨偲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能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为了能在这里拥有一个自己的家，雨偲几乎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在公司里，她可以说是最勤奋的。
过了闹市区，天色渐暗，霓虹的灯光似乎也照耀不到这个地方，只剩下孤零零的路灯矗立在两旁，撒下可怜的光辉。
想起即将见到年迈的父亲，雨偲步伐开始变得轻快起来。突然，三个人影从远处跌跌撞撞向雨偲走来。
雨偲心里一震，但还是低垂着头打算和他们迅速擦肩而过。终于，雨偲和他们插肩而过。
正当雨偲打算长出一口大气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大哥，那小妞真漂亮。”
“喂﹗小妞，等等。”一个混混叫道。
雨偲知道自己可能遇到电视里说的流氓了，不禁抓起小包，快步行走。
“站住。”三个小混混同时向雨偲追来。
“救命。”雨偲亡魂皆冒，快步奔跑起来。可她穿的本就是高跟鞋，何况一个女子，怎么能跑过三个大男人。
没几步，雨偲就被其中一个混混抓住。
“呀﹗小妞还真漂亮。”一个小混混手摸向雨偲的脸庞。
“你们要干什么？”雨偲羞愤交加。
“干什么﹗你说我们还能干什么。怎么样﹗小妞，识相点，就陪大哥玩玩，不然后果可是你想象不到的哦。”三个男人发出猥琐的笑声。
“你……你们。”雨偲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中害怕极了。望着向自己胸部不断接近的脏手，雨偲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脚狠狠踩向抓住自己小混混的脚背。
“啊……给我抓住她。”
“砰。”雨偲脚步一歪，身子瞬间跌倒在地上。
“还跑，操﹗”一个小混混上前对着雨偲就是两巴掌。
“求求你们，放了我。”疼痛中，雨偲只有无助地求饶。
“不……不要。”雨偲紧紧护住自己的衣衫，但衣衫依旧被三个混混三两下扯破。
“妈的，真香﹗这种货色碰过了就是死也值得。”
“你们给我住手。这里不方便，被人报警了也不好说。趁时间还来得及，咱们换个地方。”三个小混混抬起雨偲就向一个方向跑去……
一路上，雨偲百般挣扎，虽然换得一阵殴打，但她并没有放弃。路上行人也有见到这一幕的，但都在三个小混混吃人的目光下退缩了。好心点的，也不过就是打了个电话了事。
雨偲对人群越发绝望，她知道自己今天可能免不了被侮辱。委屈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水纷纷滚动而出，那眸子中的绝望闻者心悸。
终于，几人到了废弃场。狠狠把雨偲丢到地上后，三人向雨偲靠近。
“不……不要。求求你们。不……救命啊。”雨偲不断后退，受过殴打的脸部也开始浮肿起来。
“妈的，这个小妞还真犟，把老子的手都抓破了。”一个小混混骂骂喋喋地向雨偲走去。
“你算什么，她一路咬着老子，手都快被她咬断了。”
三个小混混或许觉得雨偲是案板上的肉，因此并不着急，反而开始揉着自己疼痛的手臂。
“妈的，想跑。”一个小混混一脚把刚爬起来的雨偲重新踢倒在地。
“哈哈哈，怎么分？”三个混混地望着雨偲。
“我先来。”一个小混混向雨偲扑去……
“不﹗不要……不要啊﹗”雨偲的衣服连续被撕破。同时，洁白的肌肤上，道道血痕显得凄迷无比。雨偲紧紧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强烈的羞辱感，让她拼命地挣扎着。
“妈的。”小混混怎么也无法拉动雨偲的双手，不禁对着雨偲就是一阵殴打……
第三章 心若失，何来梦？
临近夜幕，崖凡终于醒过来。想起自己整夜未归，想起洪叔担心的神态，崖凡不禁有些愧疚。为了弥补功过，崖凡打算趁着夜色去废弃场碰碰运气。其实一直以来，崖凡都尽量让洪叔做轻松的活，那些累的、脏的……都自己在做。
突然，一阵呼救声远远传来。崖凡聆听了一会，虽然时断时续，而且细微，但也瞬间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只见他脚步一滑，瞬间出现在一丈开外。虽隔着数百米远的距离，虽到处都堆积着如山般的垃圾，但在崖凡的脚步下，似乎这一切都不存在。
几乎是刹那，崖凡就出现在三个混混面前。看到女子虽然很狼狈，但整体衣衫还算完整，崖凡长舒一口气，心道：“还好来得及时。”
“小子，最好别多管闲事。”
“你一个捡破烂的，老子一只手都能弄死你。快滚﹗”
“小子，捡破烂还想英雄救美。再不走，老子废了你。”
三个混混虽然对崖凡的出现有些惊讶，但瞬间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毕竟只是个捡破烂的，他们怎会放在眼中。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雨偲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也不管来人是谁，无助的声音让闻者皆怜。
崖凡虽然对这个社会充满了失望，但并不代表他能直视这种肮脏的事情在自己身旁发生。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崖凡瞬间一脚踢向站在雨偲身旁的混混。
显然，崖凡是动了真怒，腿风发出呼呼的声响，速度简直骇人之极。
“砰。”混混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地被踢中，同时骨骼的破碎声清晰可闻。刹那间，混混幸福地昏了过去。
“砰。”崖凡瞬间出现在另一个混混面前，一拳击向混混的脸部，同时膝盖横提，狠狠击在混混的膝盖处。
“砰﹗啊﹗咔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只见混混满脸是血的暴退数米远，狠狠摔倒在垃圾堆里，那从垃圾堆中露出的腿部微微弯曲，显然已经断裂。
“你是谁？要干什么？”最后一个小混混被崖凡一系列血腥的动作弄怕了，从手中拿出一把匕首指向崖凡，但那颤抖的双手似乎抖动的唯有恐惧。
“你们这些败类﹗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渣。操﹗想女人，小姐一大堆。”崖凡不断向混混走去，那瘦弱的身形落在雨偲眼中却是无比的高大。
可在混混眼中却是恐惧。“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砰。”崖凡没有半句废话，直接用手刀斜砍向混混。同时，腿部上旋，狠狠击向混混头部。
“啊﹗”刹那间，混混感觉天旋地转，胃里更是一阵蠕动。顷刻间，混混口吐白沫，软到在地。
崖凡深吸一口气，平定下心中的暴戾。望向一旁可怜兮兮的雨偲，微微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衣衫，道：“有点臭，别嫌弃。”
“谢谢你。”雨偲接过衣服，缓缓穿上。
“走出这里，就是大路，可以叫到出租车的。”崖凡望着缓慢穿衣服的雨偲，心中不由一叹，难怪那些小混混忍不住作案，如此动人的姑娘，怎么不惹人犯罪。
“啊﹗”雨偲刚站立起来，又跌倒在地。
“怎么了？”望着雨偲深皱的眉头，以及那断掉的高跟鞋，崖凡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不介意我身上脏，我可以送你出去。”崖凡知道女孩一定会拒绝，毕竟自己这幅尊容的确有些不雅观。
“谢谢你。”雨偲打量崖凡浑身上下，尤其是那双眼睛，能从里面看到的只有清澈，还有一丝淡然。鬼使神差地雨偲说出了自己都惊异的话，“你可以背我出去吗？”
“可以。”崖凡似乎没有注意到雨偲绯红的神色，直接上前背起雨偲，大步向外走去。
月色如水，银光满布，照在杂乱的垃圾场，竟平添一层魅力。无人的角落，一把断裂的匕首直直躺在垃圾上，发出清冷的光辉。
“这里应该有出租车了，你可以打的回家。”崖凡放下雨偲，似乎发觉了雨偲有些担心的神情，崖凡继续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你上出租车。”
雨偲不禁有些感动，面前这个穿着朴素，甚至浑身散发异味的男子不仅救了自己的命，而且为人还这么细心。“谢谢。”雨偲觉得自己今天几乎把所有的谢谢都说完了。
夜风起处，冷意森然。道道光辉斑驳地点缀在路面上，幻化出一层神秘。
许久，出租车并没有如期到来，望着雨偲有些焦急的目光，崖凡微微一笑，道：“没事的，这里毕竟是郊区，的士来往较少，但会有的。”
“我……”雨偲沉吟许久，终于道：“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家就在附近。回去晚了，我父亲一定会担心的，他那么大的年纪，操劳一辈子，我……”
望着雨偲的神情，崖凡知道她不是作假，的确很担心自己的父亲。“是个好姑娘。”崖凡心道。
“你送我回家，好吗？不远的。”雨偲哀求到。
“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耽误你的生意，但我可以做出补偿，我可以给你钱。”说罢，雨偲开始在包里翻转起来。
“不用了，那些东西没人会拿走的。你家在哪？我送你去。”崖凡背起雨偲，向指定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雨偲能够感觉到当崖凡说‘那些东西’的时候，声音里蕴含了一丝沧桑和酸楚。她是个细心的女孩，知道面前的人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叫雨偲，你叫什么？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这真的……”显然，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雨偲脸色有些发白。
“我叫崖凡，事情已经过去了，今后当心点，就没事了。尤其是你这种女孩子，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种错误。”崖凡的声音无比平静。
“我平常很少来这里的，因为明天是周末，公司又加了班，所以才晚上来看望父亲。”雨偲声音中有些委屈，她似乎感觉到了崖凡的责备。
夜色沉迷，路灯的光辉不断婆娑在两人身上。悠然间，点出道道涟漪。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雨偲渐渐在崖凡的背上睡了过去。睡梦中的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全和踏实。崖凡身上有些刺鼻的异味在这一刻似乎也淡了，甚至闻起来有些舒服。
昏黄的灯光从餐馆出，照亮一片黒沉的街道。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蹒跚在外，眺望着街道的尽头，褶皱的脸庞似乎因为担忧而显得更加迟暮。
“爸爸。”雨偲其实很早就醒了过来，但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她依旧紧紧靠着崖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褪尽她心中的后怕。
“我的好闺女，你回来了﹗”老者神情大悦，佝偻的身影霎时竟步履如飞。
“闺女，你怎么了？”老者发现了女儿的状况，脸上写满了担心。
“没事﹗爸爸。你别担心，我就是摔倒了，幸好这位大哥送我回来。”雨偲的话语中充满了欢快。她显然不愿意让自己的父亲担心，不禁隐瞒了事实
“那就好，没摔伤吧？”老者脸上依旧写满了担心。
“没事，父亲。”雨偲在崖凡的帮助下，缓缓走近餐馆里。
“小伙子，谢谢你﹗是你？”餐馆老板刚向崖凡道谢，却发觉崖凡就是那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小伙子。
“是我，老伯。”崖凡微微一笑，显然也认出了老者。
“呵呵﹗今天谢谢你救了雨偲，今后来我店，一律免费。”老者显然也知道女儿在骗自己，只要确定女儿没事，老者也不愿撕破这个善意的谎言。
崖凡显然知道这一切，不禁被他们的父女深情所震动。良久，方道：“老伯，我走了。”说罢，大步而出。
“崖凡，喝杯水再走吧﹗”雨偲望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里竟有些不舍。
“闺女，夜深了，快睡吧﹗”老者说道。
不久，灯光熄灭。一个宁静的夜晚渐渐沉浸在父女的世界中。不需要豪华，不需要奢侈，在真爱面前，一切的外物只是多余的。
“小凡，这两天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洪叔责备地望着崖凡。
“洪叔，出去办了点事。您的酒。”崖凡拿起旁边的塑料桶，道：“我去洗澡了。”
“你这个孩子。”洪叔摇摇头，神色间充满了慈祥。
崖凡望着废弃场的方向，目光如刀。他知道：明天那里将会出现一个白痴、两个残疾。这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黛林蓉，发什么呆呢？快来吃水果。”洛亚没一点淑女形象地吃着手里的西瓜，细碎的西瓜瓤在嘴唇边上沾满了一圈。
“唉……”黛林蓉发出一声叹息，清秀的容颜中略带一丝憔悴。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在哪？现在过得好吗？”黛林蓉自语中拿出钱包，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小小的照片。
“你男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洛亚一把抢过黛林蓉手中的照片。只见照片上，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