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位叔叔阿姨,伯伯婶婶。
犹豫又焦急的打开防盗门,郝允终于看见自己的父亲郝国良正安然的坐在沙发上忙着什么,紧绷的心绪终于崩断。
郝允无力的靠着墙边坐下,喘起了粗气。
“小允?!你这是怎么了?”
郝国良循声扭头,顿时大惊失色,从沙发上赶忙站起,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搀起郝允。
“没事,爸,我没事。”
郝允笑了,从妈妈住院后,第一次笑的那么安心。
“真的没事?”郝国良有些疑惑,最终还是愿意相信自己孩子的话。郝允站起,随手反过来搀着郝国良在沙发上坐下。
“爸,你就别操我的心了,我真没事儿。爸,我就是想……想给你商量个事儿。”
“哦?”郝国良一愣,转而笑了起来,“臭小子,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儿子还学会用商量这个词儿了。对了,去医院了么?看过你妈了么?”
“嗯,小莫在医院呢,我刚回来……我想…我想……”
郝允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边郝国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小子怎么就是不懂事儿啊,你让她在那干嘛?小莫这孩子还不遭罪?!她都把自己店卖了给咱凑了八万块钱,你还让她在医院陪着你妈?!你妈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你就让她这么耗着?!”
“爸,不是…你听我说……”
“什么不是?!”郝国良一把打断郝允,“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要么跟小莫分手,小莫是个好姑娘,咱家都这样了,不能再拖累人家了;二!要么下个星期你俩结婚,爸给不了你什么,这房子到时候就是你们俩的了,我在医院附近租个小房子,看着你妈,不行我就住医院,给他们打个零工啥的。
我想好了,反正因为你妈的病,咱把能借的亲戚已经借遍了,也都得罪了,小莫这孩子要是真心跟你过,也不在乎规矩的话,咱谁也不请了,你们俩旅游结婚得了。”
“什么?!”郝允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行!我不结婚!爸,咱家房本呢?你把房本给我,我把房子卖了,一定能治好妈和你的病,一定能!”
郝国良一惊,“谁跟你说我病了?!”
郝允瞪着猩红的眼睛直视郝国良,“爸,你就别骗我了,化验单是我去拿的,你…你是……”
“你是说这个化验单么?”郝国良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张化验单,在郝允面前展开,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轻度肺炎,“我给你整房间的时候,发现了那化验单,我又去医院查了一次,医生说是误诊。”
郝国良声音很平淡,郝允却愣在一旁。
回过神的郝允,猛然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郝允仓皇的拉开抽屉,原本在内的那张化验单已经消失不见,郝允又赶忙往下翻,藏在抽屉深处的一本薄薄的笔记本还安然的在原处,似乎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郝允稍稍安心,合上抽屉转身出门。
“爸!求求你,把房子卖了,我不结婚,我不能失去你们两个!”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郝允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的父亲。
郝国良双眼通红,满是老茧的巴掌举得老高,“你长大了,小莫又是个好姑娘,你说你有什么?没工作,没收入,还有个没本事的老爸……你凭什么让人家姑娘等你?!
你妈的病……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但我俩不能拖累你啊,这房子不能卖,只能给你结婚用!好儿子,你就听我一句……是爸对不起你,是爸没本事,算我求你……你妈这边你就不用不管了,赶紧结婚,让你妈安心,也让我……安心!”
郝国良痛苦的闭上眼,郝允哭倒在地,紧紧的抱着父亲的腿,父亲的话不知道他是否听了进去,他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一定能!一定能!一定……能!”
许久之后,郝国良拉起郝允,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到沙发前拿起一个崭新的冲锋衣,满脸慈爱的给郝允披上,“这个月二十五号是你生日,你妈一直念叨,‘我家小允啊,一直没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她那天醒来的时候,再三叮嘱我一定要给你过个生日,你不是喜欢冲锋衣么?这是你妈还没病时早就给你买好的,她没机会给你穿上,爸替你妈给你穿上,看看合适不合适,好孩子,以后爸妈要是不在了,你一定要记住自己的生日!”
郝国良替郝允拉展外套,郝允抱着父亲嚎啕大哭起来。